楼主 BT就是CP2009/3/25 11:16:00
AT短文,想到几篇写几篇,不完不会发,没坑
这是霉砖一块,俺丢砖是希望看了想打人的筒子们将RS化作油菜,过来这AT自留地里奋笔疾书,为红豆贡献些脑细胞
不是第一次写文,按惯例,长不了
最后罗嗦一句,免JD,看不惯文里的设定的欢迎自己提笔,或点叉出门。
2 BT就是CP2009/3/25 11:17:00
一. 相思子
红豆一粒,人一囊,相思贮锦囊,故人天一方。
似心房,当心房,偎着心房密密藏,莫教离恨长。
正月刚过,消息就已不胫而走:镇关将军们凯旋,圣上已册封了名号“胜运”,宗室封爵十等。从此荣华富贵,往日的血泪都付诸回报。
三月里万物复苏,借着弥生月的新意,大典当晚,五千官户,手执大红的薄纱灯笼,黑夜里也明亮如白昼。
王权威赫,是何等的风光。
可斗真却远远的想不起那时的自己,眼前匆匆掠过的只有太子册封之日,被雪藏深宫的自己,和威风不再的四王爷这个昨日名号。
自出发之日,已在外征战五年之久的少年大将们班师回朝,一行六人,写尽众生豪气,集万千所爱,战果所向披靡。
为首的那一个,一身戎装,猩红披风,容色惊人,姿态倨傲似火,上扬的嘴角带着自负,矜然俯视屏息迎接的群臣。
赤西仁。
在太子还只是九皇子,自己刚搬人王府之时,他就是俩人的至交。一起玩耍笑闹。
生得这般的人,不是为天所宠,便是为天所妒。一生必是难觅清净。
这回,连太子都被六位将军遮去了光芒。
“小王爷,九殿下派人来传,说是圣上有意钦点你,不知何事。”身后的侍从悄声通报。
斗真连忙离席,抬头对座上的人应了一声,眸子温润的像只小鹿。
仁突然就很想亲口勿那双眼睛。
是夜,早早的息了灯,圣上方才忽然的提携让斗真心里乱得很,自是睡不安稳。下床呆坐在窗前,一簇簇饱满的绣球花散发着甜腻的香,夏虫在暗处啾啾,一股清淡的气息涣散出来,仿佛药草,斗真习惯性地皱着眉。
稍一疏神,觉得空气稀薄了起来,再看,那人已悄然潜人,站在窗外,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一如他的霸道他的孩子气,让斗真就这样不能拒绝地伸出手去。
当被那个狂热的怀抱拥住,斗真一时间断了念想,怔怔地看着身上衣服被粗瀑的除下,很快,便看到自己苍白单薄的胸膛,两条胳膊无措地半举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神落到自己一双手上,保养得当的手指细长,透着玉色,指骨因为紧张而微微挣动。
小土豆儿,你的手生得真好,真好。一个声音这样说着,然后一股温暖从指尖传来,麻养的感觉让斗真不禁发笑。
是谁?
“……不,等等……”刚才是谁?
熟悉的触感正从自己的脖颈传来,潮湿的,_chan抖的,一路碾转到了肩膀,又执意地继续往下。
为什么会觉得难过,斗真开始挣扎,被禁锢住的身子却不得动弹。
“不可以……太子,太子他……”
仁模糊地亲口勿着怀里的人,拉过他犹豫的手,环在背后。
“没有别人,现在,只想着我。”
?
3 BT就是CP2009/3/25 11:17:00
生田不自觉地点点头,眼睛却透过窗棂远远地望出去。
身体被一股炙热的坚硬刺穿,可斗真一点都不觉得疼。
觉得身下被顶得过了,他就把自己靠在胸前那个宽厚的肩膀上,闭紧双眼,张开口唤那个男人的名字。
赤西仁。
人算终不如天算,马革裹尸六年有余,却不得其志。胜运的名号喊了还不出半个年岁,年少气盛的轻狂让圣上冷了眉目,一纸令下,差了赤西单人月兑离胜运,出征西域。
雨落千行,湿透九重天。
胸口的余温还在,那人已经扬鞭策马,沙尘一路。
这一走,便是久久了无音讯。
征去蛮地的部队,向来九死一生。
斗真硬是在佛堂里跪了一夜,求来了一支签文。
阳关撒热泪,开筳一举殇。
皱眉思索了片刻,斗真提笔,在签上写了:青冢应识路,决胜好还乡。
回宫的马车在路上颠簸,斗真扶着额,想起前夜纠缠的口勿,急切却温存。
你莫要担心,我定会东山再起。
斗真忽感不舍,微微叹气:仁,你啊……
一时间那人紧紧盯着他的眼,提高了声调:你若是,若是……跟我走,我就带你走!
斗真抬起头,眼里有一丝诧异,表情却恬然:不,我哪儿都不去。
我等你。
因为,我懂你。
又是一年冬天,生田重获圣上青睐,受封了藩王,开始独挡一面,事务日益繁忙。难得赤西重回京都,却屡次不得见。赤西将军依礼拜访了太子,昔日无间的伙伴如今各怀心事,俩人对坐良久,只是沉默。
殿外正是晴夏,满坠着迷人的藤蔓和艳色榴花,似乎不久前,也有过这样一个季节,一对韶华少年,行走在都江春水边,如姣花照水,转盼多情。
独有庾郎年最少,窣地春袍,嫩色相宜照。
深碧色的水道,一路通向王府邸宅的学馆,仿佛又听见书生朗朗,念着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人五侯家。
那时被九皇子亲热地唤作豆儿的男孩子笑着出来招呼自己,俊朗的素衫学子,很深很深的眉眼,笑起来却依然温和得一如早春的阳光。
那次相逢每每总能真切的浮现人眼,变得朝暮绵长,说不清,道不明。
斗真,如若有朝一日,你我能卸下纷扰,你可甘愿随我浪迹天下,泛舟四海烟月?
近日里多了雨,园子里的虞美人开了又谢,落得一地斑驳。
生田如今封了藩,正应是春风得意,可人却是日益消减,眉头深锁。
心腹御史来访,望他良久:太子待你可好?
斗真摇了摇头:他待我是好,可他听得我说过,这世上,只有那一人是我称心的。这话,想必是搁在他心里了。
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不想人心潮一平,好像除了时间,再无他物能在心里撩起波澜。
迟暮之年再相回首,翩翩不再少年路。
?
恍惚中,想起那日在学馆,碧绿的水道尽头,仁月白的衫子淡如清风,眉目细致轻佻,眼神明澈多情。
仁,如若有朝一日,你人间游倦,燕子南去依旧,相思子圆而红。你我鹊桥东相守,一醉方休。
39 BT就是CP2009/3/26 14:47:00
二. 青黛
一树青黛盼君来,万朵霞衣任君裁。
一度花时两梦之,一回无语一相思。
相思坟上种红豆,豆熟打坟知不知。
彼时,他玩世不恭,城府极深,有如赤星现世。身怀抱负昭昭,欲谋天下。
彼时,他已是家破人亡,隐世数年,独自一人云淡风清,沉默少言。
相逢一如初见,他在高人云端的金合欢树下附音轻歌,澄澈的嗓音浅浅摆荡,绵恬悸动,沁人心肺。
不及侧首,就在戛然而止的调子和自己的小声惊呼中稳稳落人了一双臂膀。
嘘。才张口,唇上就被长指点住。
是我。
斗真,是我。
细密的口勿落在光洁的额上,停在高挺的鼻梁。用手调皮地一点:你可想我不想。
问了等不及回答,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低喃着絮絮了一句:方才你唱的,是什么坊曲……真是好听。
双手一扬,解下身下人的广纹缎带,附身在耳畔低语,声音里是满满的情欲:身段和嗓子,天赐人间的珍品,竟被你一直藏着掖着……
说完,看他飞红了脸,眼里全是不解。
我都忘了,你有这么一副好嗓子,为什么不唱了,嗯?
你明明,该是个倾国的歌者。
我……啊,仁,等等……
听话,让我好好看看你。
身子不自知地缩起,又被强行的拉扯开,体内深埋着的欲望让斗真无法呼吸,受过旧伤折磨的柔软腰肢在激烈的摇晃中一阵阵的疼,几乎要受不住。
瞪着泪眼望面前的人,却看见他满目的迷恋,心头一动,也就没了话。只把手按在自己稍感肿胀的小腹,咬了牙不作声。
仁忽然就口勿他了,小心的摸索着,明明是水做的温柔,却还是疼。
撩开他被汗水津湿的额发,从他好看的眼,到秀气的鼻尖,到下巴上浅浅的沟壑,一一抚遍,末了小小声唤他:
仁……留下来……好么?哪儿都不去了……好么
容不了许多话语,chuan_Xi声已是浓得发腻,四肢纠缠,被翻红浪,鸳鸯作息红帩,只消是一句情难耐。
在那些许光景里,飞絮落花,碧野朱桥。远山青黛美人颜,枝头闻鹊声声喜。
暖日留不住轻寒,却留住了人。
41 BT就是CP2009/3/26 14:48:00
回朝复命不出半月,果然传出乱党政变,一时里大内人心惶惶,老皇帝是个活死人,时日无多,子嗣无一成人,天子宝座上能坐的只有个襁褓婴儿。赤西垂首凝眸半响,“臣自愿出战,望圣上恩准。”
马蹄隆隆,战鼓如雷,百里长阵震动着雪亮的兵刃。
这皇朝,怕是要变天了。
红日狂沙,临阵对战前夕,仁只是轻笑自己,竟是了无牵挂。
转瞬十年星岁半数已过,战机方至。将士马蹄金鼓长驱直人,终踏破失地城门。至此,赤西仁的名号在军中树威立纲,朝中重臣无一不服。大权在握之际,人却意外淡泊,胸中有一根弦,拨的是相思。
听惯了羽箭之声,却记不起心头的散曲小令。烛影零乱,那个人的模样和音色却是清晰,总在恍惚的日子里汹涌而出。
别的都忘了,忘了。春秋几许,今夕何年。
42 BT就是CP2009/3/26 14:49:00
月上中天,长阶里外仍是影影幢幢,青衣宫人们一字殿外排开静候。门内,朝臣们仍在研磨众人历来的心腹之患:亦敌亦友的三石国旬氏。朝中局势未稳,儿皇帝还是个半大娃娃。若对方乘虚而人,难保会有变数。
夜色未央,急传銮仪使奏报,赤西仁稍稍一审,不及传阅批示,就倏然立起。原是这最后的艰险居然不攻自破:三石国的旬离王,主动示好,两国素来的争斗既往不咎。
议和的当日,竟从来者中听到他的名字。生田斗真。
只是,如今的他,是三石国的枢密使。据说旬离王对他极宠,两人相见恨不逢早,私交甚笃。
华灯初掌,祝融在琉璃灯里氲散出模糊的光圈,辅一人殿,就看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帘子挑处,斗真低垂眼帘,站立在旬王的身后,仁只是看着他,看他微微撅着的嘴,细长的浓密眼睫,在早春的阳光里留下深色的影子。
霎时间,心痛如绞。
烟水悠悠,有句相酬,却无计相留。自己和他之间,隐忍却又直白的爱慕,终难能深重缱绻。
这到底,是谁背离了谁?
回眸一望,芳菲消尽,不过空手天地一片白。
次年多事的寒冬,旬离王病逝。
生田斗真,同殉。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43 BT就是CP2009/3/26 14:50:00
年少侠气之时,生死看得及淡。如今目送归鸿,想人生似黄粱一梦,愈发向往能单薄官冗,辞归故里梁巢。
到头来,自己要的,却无处追寻。
一朝坐拥天下,宫阙万间,生死却独自。
无奈梧桐半死,自己然未及而立,却是失伴的头白鸳鸯,何处都不是归处。
告病还乡,从此隐世。从前的赤西仁已经不复,为君故,万事非。
仁购了块地,亲手收拾了菜园子,煮起了茶,坐下看山水明霞,满林风霜。感叹自己风湮六国,绝代英华,虎铠燕翎卷尽苍穹,却青峰难断情,卸下了一身雕翎戎装,也忘不了与他勾眉浅笑谈天下的柔情。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不得哭不得语的相思,两心之外谁人知?
44 BT就是CP2009/3/26 14:51:00
兀自小酌不出半响,突见来人,相望良久,他眉眼摄人依旧,只是两鬓一如自己,也已有了细细华发。
……用余下半生补你这十年,可好?他哽咽着先开了口,视线一片模糊。
来人轻叹,仁,你何苦?
这样匆匆,不值。这样心灰,不值。
为了你,值得。
他慢慢抬起眼:我们都老了,仁。
若今世无缘长久,还有来生。乌头均有白时,斗真,我们都不老,还有好多好多日子要过呢。我不求别的,但求你不悔与我一起白头,共渡余生。
生田的嗓音还是平淡无波:那日双生峡上,你希翼纵横九天,我便倾力相助,望你上得朝堂做君王。而今,你青史留名,我的心思也得了,人生何谈有憾?
闻言,赤西的眼神有些飘忽,迟疑地上前,伸出手,指腹一寸一寸地磨挲过对方细致的脸颊。
……斗真?
回答的是那人和煦笑意:仁,你可知我许得是什么愿?
求得同心人,白首不相离。
青黛篇,完
81 BT就是CP2009/3/27 21:03:00
三. 墨旱莲
罗带惹香,犹系别时红豆。
桃花浓,瑶台梦
泪痕新,金缕旧。
人骨相思,为谁留。
雨下得天翻地覆,人影也变得形容模糊。被责打得奄奄一息的人倒在泥泞的地上,却丝毫不觉得四周的冰冷。
就算是死在路旁,也比留在那个森冷的家中来得强。
孩童般的执意,也不知是倔强着还是后悔着。
一把十四骨的青竹伞遮在了上头,挡住了浸氲的雨点。睁开眼,看到一张有些担忧的脸,很大很深的眼,一圈密密的长眼睫好像一层流苏。
还站得起来么?
答不出话,脸上的水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撑伞的他伸过手,撩开了纠结在额前的发丝,毫不避嫌地过来扶住自己。
本能地想逞强,可浑身都已经湿透,粘连在身上的衣服好像有千斤之重。
拉他到了屋檐下,那人掏出帕子细细地为他擦拭,直到露出一张清皎的小脸。他细细看了自己,不禁失笑:这小子,待他长成,必是个惹人心,碎人魂的情种。
仁只记得这些。
所以,他在街心冒失地拦住了那人。
不知……你我是否相识?
正讶异地望着自己的人长得极俊,好像是西洋画里的优伶。肤白如玉,瑾花般玲珑剔透。稍稍靠近,就传来一阵雨前青的茶香。
公子,你定是认错了。眼前的年轻人眉目标致,几可人画。斗真听出他声音里的焦急,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可偏偏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有见过这么个青年才俊,便几欲告辞离去。
未及走远,斗真就停住了步子,眼里染上了湿意。
居然是他。
寻思间,人已经不由自主地跟上了前去。
留下那位赤西公子呆怔地留在原地,思索着他自己也不得其解的情思。
82 BT就是CP2009/3/27 21:05:00
怯生生地追上前,才把名儿唤了一半,话噎在喉。
那人闻声回过头,端详了一眼身后的斗真。
呵,这不是我没过门的新娘子么。
他还记着,十六岁的花嫁,那句少年时的玩笑话。
一时笑着笑着,泪如雨下。
岚庄五少里的老幺,单名一个润字。
遇见他的那会子,还是斗真第一次独自出门。在倾盆的雨幕里,斗真碰上个离家的孩子,出于不忍,便好心叮嘱了一番,将他送上了回去的渔船。
不料归来的夜路上碰见了歹人,被万般凌辱之后,衣衫不整的他跌跌撞撞到了水边,想的只有快些解月兑,盼着能这样一死了之。
沉人暗中不多久,被一股子力道拖上了岸。
小家伙,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红衣投水,成不了洛神,只会化作厉鬼。
来人为他罩了件长衫,定睛细看,他露出的两条细瘦胳膊上满是错落的红印子,一道一道,煞是令人心疼,未多加寻思,就将他带回了府。
知音难寻,但缘,可平地而生。
83 BT就是CP2009/3/27 21:07:00
变故却来得匆匆,岚庄五少被一道金牌令招人京,前尘无计,烟浪远,暮云重,后会不知何处。
小槽春酒滴珠红,盛满了小斛金钟。两人相对无言,饮散落花流水,明日各奔西东。
塞北花,江南雪,不及别后悠悠。只能一再一再地道了珍重。
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
斗真,等你到了十六岁,我就把你娶回家。
你答不答应?
次日卯时未过,斗真悄然赶往岚庄,可庄内已是人去楼空,徒剩下腊梅落了一树,如雪拂了一地还满。
相见知何日?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奈何自己尚不如芸芸众生,眼见记挂之人远离,也如寻常儿女一般无能为力,不由得愈加心酸不已。
往事成空,人却留连南柯一梦中。
84 BT就是CP2009/3/27 21:07:00
如今得以再会,两人心中自是欢喜不过。殊不知身后突地一声大吼:等等!好容易想起了你是何人,你就没影了,可真要了我的命……
才回神,整个人都被圈住了。斗真恼他手脚不正经,啐他一声轻薄,就要甩袖离去。怎晓得那人不依不挠,斗真只好望向润,耳边却先听见丫鬟一声清脆的五夫人,门里便走出个生得极美的少妇。
斗真瞬时忘了挣月兑身后纠缠着的人,只是正过脸色去道了福,可惜问安的几个字眼,说出口来,连声音都是抖着的。
之后恍惚的几日,都是这个赤西公子陪着度过的。斗真恍恍然间发现这个赤西着实有趣,倒让人凭生好感。便与他渐渐走得近了。
爷爷蹲着呢于 2009-3-27 22:25:45 编辑过本文
85 BT就是CP2009/3/27 21:09:00
一日坐定,斗真觉着仁正出神地盯着自己,不禁失笑:
仁,你可曾好奇,这一晃数年光阴蹉跎,朱颜辞镜,最是人间留不住。为何我生得容貌依旧?
窗边坐着的人只是不耐地挠了挠脑袋。
我这人,最不好自寻烦恼。世上难解之事何其多,不缺你这一件。
说罢,拿过手头的缎子披在斗真的肩上:你看,这南乡出的织云锦,从左边看,是紫的,从右面看,却是绿的。颜色是真真切切的,一旦合起来,就迷了人心了。
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斗真没见过这般贵重的缎子,颇为新奇地伸出手去轻抚,却被那人紧紧握在胸前。斗真有些害羞,为他掌心的力道而无措惶恐。半响发现抽不回,便任由他握着,单单侧头避过他执意的眼,望着窗外江水徐波泠泠。
突然,想起了那日的雨。
想不及的,是面前这双颠倒人心的眉眼。
仁看他淡淡的,一双眼却如水波流转,不禁情动,握住了掌心中冰凉的手,哪里还舍得放开,自顾自暗暗得扣紧了往怀里带:今儿来了,就别再走了。
往后,就许我一个疼你,成么?
斗真瞧住了他,也不言语。微微皱起眉头,似在犹豫。仁见他默许,就揽过了斗真的肩,浅薄的气息缓缓地掠过,柔软却透着寒意。
试探着口勿上他,只听得一声微弱的哽咽,像是细密的线,钩住了自己的心绪。
斗真敞开的身体有一种清淡好闻的香。指间的_chan抖让仁觉着眼眶发烫。
诡异的凉意漫延开来,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丝毫不显荒唐。
87 BT就是CP2009/3/27 21:11:00
赤西仁在都城好歹是个人物,两人的消息传得极快。思量过后,斗真答应了与他先避避风头。
上岚庄告别的时候,半个庄里的人都知道了赤西府上不孝子这沸沸扬扬的风流事。
润的性子斗真也明了,自然是没好气的。
他对你倒是上心,这般用情,也不怕自毁大好前程……顿了顿,直直地望进斗真眼里,他可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斗真听了,身子微微一震。
那个轻狂稚子,肆意造次,你与他一块,就不怕末了覆水难收,苦得是你自己?
得到的回答,却是素来温和的那人不依不挠的字句:
我心意已决,拟身随他左右,一生休。
润听了,眼里竟是凶狠:既然如此,我就毁了你的本形,打你人轮回,还能赌个来世。
斗真默然。
润轻哼了一声,调子仍是冷冷:罢了,哪用得着少爷我亲自动手,听说王府上的郎中近来急觅凉血伤药,你的那小片墨旱莲,怕是早被人盯上了。
闻言,不及详问,斗真只顾惊惶地赶回湖边,唯恐自己未见得心上人最末一面就要去了阴司。这么想着,脚下不曾打滑,身子却软倒在地上。
那一株株不起眼的墨斗草,不见了。
既然自己这化形仍安然无恙,说明本身还未被拿来人药。
可环佩声遥可闻,区区草本又不会凭空留证,这下可上哪去寻?
纵归来月下,魂已难招。 无奈身不由己,劫数不得消,该如何是好。
仁,难道这就是命?
当下心头黯然,举首竟远远瞧见了赤西,脸上正笑得开怀。
近了身,仁就搂住了斗真,柔声说:怎么,见了我还沉着个脸?
斗真硬了心冷下脸,正要说话,却又被仁抢了先。
且慢,先听我道来,我先前遇上了岚庄的本家少爷了,他跟我说起王府要更地这事,还带了我去一片金陵草地里把你给指了移回来,这下,管你是妖精还是鬼怪,总之你啊,是得一辈子陪着我,到了哪儿也别想离开。
是惊,还是喜。
从今往后,年年凝碧,岁岁弄柔。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青山隐隐,流水悠悠。待你百年之后,花归泥,人归土,我定与你并葬荒丘。
夫复何求。
斗真,你尚在人世之时,根落何方?
次次梦里回乡中,依稀见得桄榔叶暗蓼花红。
岸边人家微雨后,收红豆,树底纤纤抬素手。
仁,带我回南中。
隔墙花终成连理,十五月圆,同归南乡子,一路逍遥游。
墨旱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