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Jeux d'enf2009/10/18 11:41:00
昨天突然想起一部很老的电影,然后抽风了= =
先模仿着码了一点,看有没有人要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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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札幌市北部的小村庄野关,1992年的年末。
樱井翔第一次遇见了二宫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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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都是市里中学的老师,但樱井从小跟着祖父母在野关生活。当地人眼中的樱井,带着知识分子家庭特有的味道,温和有礼却又有那么一点疏离。表说那群成天上树下地的野孩子,就连大人们与樱井说话,都会莫名地带有一点敬意。
帮祖父母做完年关的大扫除,樱井走出房门休息的时候,看见了被一群孩子们包围着的二宫。
二宫不是本地人。在92年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二宫随母亲从东京搬到了野关。单亲家庭在1992年对于野关这样的小地方来说,还是显得有些异样。当地人虽然不曾公然嘲笑或者欺侮,却多多少少会在私下的闲聊中将其作为感叹的话题。
“听说你爸爸表你了?”“你就是被抛弃的小孩嘛。”
七嘴八舌直接而显得刻薄的问话,大约是小孩子比成人要来的坦诚的证据之一。
被包围着的二宫,双手揷在库子口袋里,微微猫着背,眯着眼睛,一副懒洋洋的神情。那个时候的二宫在同龄人中个字算是高的,但异乎常人的瘦,在发育良好的北方孩子的簇拥下,尤其显得单薄。
这样……大概算作欺负了吧?
樱井默默地想。
父母周日回家的时候,也提过二宫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关系,父母对于二宫家的事情并不像当地人那样排斥,母亲还说“单亲家庭的小孩子是很可怜的”。
现在想来,这种态度大约源于所谓高级知识分子特有的优越感以及从中衍生出来的同情心吧。不管承认与否,在这样家庭的耳濡目染下,樱井将父母的这种优越感模仿得不差分毫。
“喂,你们几个!”整了整衣服,樱井朝二宫的方向走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樱井看见二宫毫不犹豫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了为首孩子的膝盖。猝不及防跪倒在雪地上的孩子,愣了愣终于张开嘴哭了出来。其他的孩子被激怒了,开始动手推搡着二宫。二宫不耐烦地努力挣月兑,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着。
“表打架!”樱井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孩子们看见个子矮小的樱井板得死死的一张脸,不知怎么的就罢了手,四下散去了。
樱井看着比自己高了将近十公分的二宫,工装库,厚厚的羽绒背心,泛着浅浅黄色的短发,身上明显带有东京男生的那种气息。
“我叫樱井翔,我们做朋友吧。”樱井时刻牢记礼貌待人的家训,认认真真地说。
二宫居高临下地看了樱井很小,然后撇了撇嘴,看似不乐意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二宫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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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蹲在雪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二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棒球,一下一下地抛着玩。
“能给我看看吗?”樱井问。
二宫将身体转过90度,用背对着樱井。
“什么嘛,这么破的东西,有什么稀罕。”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樱井家大少爷。
二宫敏捷地跳了起来,一把推在樱井肩上,把樱井推倒了。
“你在干什么啊?”樱井飞快地爬起来,一边抖落着身上的干雪,一边抬高了音量。
“什么干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家教啊?”樱井的脸色难看起来。
“随随便便批评别人的东西,就叫有家教吗?”二宫毫不客气地回嘴。
“你随随便便动手打人,到底是谁更没有家教啊?”樱井简直火冒三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他樱井翔没有家教的。
“不好意思,我本来就没什么家教。”二宫突然冷笑了一下,一字一顿地说。
樱井愣了一下。单亲家庭的小孩大概都比较敏感吧,自己是不是揭开别人伤疤了呢——知识分子家庭的优越感与同情心再一次占了上风,樱井用一副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和气语调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二宫转了转眼珠,莫名其妙地瞪着樱井仿佛看一个怪物,然后耸了耸肩重新蹲了下去。
“我老爸给我的生日礼物。”闷闷的声音。
“哎?”樱井有些措手不及。二宫主动提到自己的父亲,樱井一时之间失去了应对的能力——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小鬼。
“玩个游戏怎么样?”二宫突然回过头,把棒球递到樱井眼前,“你赢了,我就把棒球借你玩。”
谁稀罕啊——心里这么想着,话出口却变成了:“玩什么?”
“我们打个赌。”二宫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露出灿烂的笑,“你敢不敢把吉良家妈妈的内衣挂到他们家鲤鱼旗杆上?”
吉良是刚才欺负他的那群孩子中的一个。
樱井徒劳地眨巴了半天眼睛,愣是没说出话来。
二宫轻蔑地笑了一下,扭头就走。
“我敢!”在二宫走出第十一步的时候,樱井用力咽了一大口口水,大声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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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都忙着准备年货,吉良家一个人都没有。樱井与二宫躲在吉良家的院子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
“你快点进去!”二宫小声说。
“哎?我一个人?”樱井月兑口而出,被二宫一把捂住嘴。
“废话!你不一个人进去难道我一个人进去?”
“可是……”樱井推开二宫的手,努力压低声音。
大人们心中的好孩子,每次学年排名三甲的优秀生——天知道他樱井翔为什么要胆战心惊地去邻居家里偷内衣!
在二宫毫不客气地吐出“胆小鬼”三个字的瞬间,樱井一咬牙冲进了院子。
偷窃过程异常顺利。在白天没有锁门习惯的野关,樱井出人自由地拿出了了吉良妈妈崭新的粉红色小内衣,顺带还偷出了吉良花花绿绿的平脚库。
“好,去房顶!”二宫迅速检查了一下樱井的战利品,没有只言片语安慰自己气喘如牛的同伴,立刻下达了下一个指令。
“屋顶?”樱井哭丧着一张脸。
“废话,你没看见他们家旗杆是在屋顶上吗?”
看当然看见了——樱井在心里默默流泪——一般人家的鲤鱼旗杆都竖在院子里,哪有搁房顶上的。
要是跟二宫说自己有恐高症,二宫那个家伙会不会当场把眼泪都笑出来呢?
内心备受煎熬的樱井同学,终于为了一张脆弱的男人颜面,战战兢兢地顺着梯子爬上了吉良家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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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大人们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了。吉良家屋顶上迎风飘扬的粉红色旗帜成为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在众人忍俊不禁的笑声和起哄声中,是吉良妈妈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
混在人群里的二宫笑得前仰后合,而战战兢兢身心俱疲的樱井在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头上后,隐藏了多时的大笑终于从口中喷发了出来。
闹哄哄的人群里,没有人会怀疑一个平时彬彬有礼的好学生和一个平日孤僻冷漠的野孩子,笑得有些过分夸张了。
“喂!”准备回家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二宫的声音。樱井回过头,正好看见一条抛物线从眼前划过,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二宫丢过来的棒球。
樱井把玩着脏兮兮的棒球,忍不住笑起来。二宫撇了撇嘴,转身要走。
“等一下!”樱井不知怎么的月兑口而出,“要表和我打个赌?”
二宫有点诧异地回过头,盯着樱井的眼睛看了许久,然后歪着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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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村长发现自家雪白可爱的哈巴狗小雪变成了浑身涂满墨水的炭球,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当场惨叫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当然小雪幽怨的望着围观人群中二宫的眼神,是没有办法把“真凶”告发给它的主人的。
“绝对太搞笑了。小雪那个表情……哈哈哈……”樱井一边拼命跺脚,一边笑得极其豪放。
“你真吵啊。”二宫挖了挖耳朵,“我简直惨透了。给那笨狗涂墨水的时候,它一直乱动弄了我一身黑。”
樱井的笑声越发变本加厉。
“闭嘴啦!”二宫吼了一声,成功让樱井如同被拔掉了揷头的收音机立时消声。
“你这人还真是人面兽心!”请表指责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的成语水平,不管怎么说二宫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樱井同学外表与内心的实质性差距。
“给。”樱井将棒球丢回二宫手中。二宫耸了耸肩,将球在手里颠了几下。
两个人突然都沉默了。头顶的太阳将彼此的影子压缩成圆滚滚的一团。二宫望着远方的侧颜,被勾勒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要表继续玩下去?”樱井仰头看着冬日中午暖洋洋的日光,长长舒了一口气问。
“奉陪到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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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2009/10/18 11:42:00
SF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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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自然而然地脑内了那种充满乡土气息的场面……意外地很适合他们啊~~~
蹲了,LZ写的真不错……喜欢看两个坏小孩恶作剧^^
17 Jeux d'enf2009/10/19 13:12:00
2、
从本质的一方面来说,樱井翔同学是个外表温顺乖巧内心嚣张叛逆的暗黑精英。
从本质的另一方面来说,樱井翔同学是个外表胆大妄为实则胆小如鼠的笨蛋。
表怀疑,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
然而这种异于常人的精分状态得以迅速发扬广大,二宫和也绝对功不可没。
在老师的讲课时公然往同桌凳子上放钉子的二宫,加上一脸满不在乎的笑,无论如何都是个坏孩子的典型。而樱井则向来只是坐在二宫斜后方的座位上,用厚厚的英文词典挡住自己笑容可掬的脸。
两个人荒唐透顶却也无比刺激的打赌游戏,内容从偷邻居家的黄瓜到往训导主任衣服里丢毛毛虫无奇不有,时间则是或者一天三次或者半月一次极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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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正好轮到樱井在二宫的教唆下,发挥了他身材矮小(这个就是事实)动作敏捷(这个是?)的先天优势,半夜钻进教师办公室,把历史课的期末考卷夹带了出来。
二宫开开心心地第一次在考试时,把樱井事先告诉他的答案洋洋洒洒涂满了答题纸,然后在老师见鬼一样的目光下第一个交了卷,嚼着泡泡糖潇洒地扬长而去。
结果是,第二天二宫接受了班主任加任课老师长达三小时的审讯,试图挖掘出这家伙到底使用了什么样高杆的作弊手段。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二宫看见樱井蹲在路边的石阶上无聊地用手指调戏辛苦工作的小蚂蚁。
“你这家伙太嚣张了啦……”樱井炫耀着自己98分的历史试卷,“突然得个满分什么的,不引起怀疑才怪。”
二宫立刻联想到考试那天自己交了卷子樱井还趴在桌子上,一副苦大仇深地表情对着试卷苦思冥想。
那家伙的演技怎么没直接进军好莱坞呢?
“不是这么回事。”二宫把手揷进库子口袋里,不屑地耸了耸肩,“关键是你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哪有这回事……”樱井反应敏捷地迅速反驳。
“不是这么一回事吗?成绩优秀操行良好的樱井翔君?”二宫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一贯的戏谑表情。
理智分析一下,樱井不打算否认二宫的总结,甚至对于这样的结论还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虚荣心。“樱井君的话一定没有问题。”从小到大听习惯了这种话,也相当喜欢听这种话。
二宫聪明是聪明,可惜毕竟是小聪明——两人相处时这种些许的优越感是没有办法抹杀的。
“表说的每个人都戴有色眼镜眼睛一样。”樱井义正言辞地反驳。
二宫笑一笑,不吱声。樱井心中有些微微的没底,抬起头看见二宫细细长长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晃荡,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起来。
“Nino才不是一无是处的人。”这句话真正说的辞真意切,之后又迅速补充,“大概吧。”
二宫扭过头,脸上还是讽刺的笑。然后看着矮了自己近一个头,夏季校服衬衫如同中袖长款一般空荡荡地套在身上的樱井,不知怎么的还是把嘲弄收敛了起来。
“我才表你来夸奖!”
这句话出口,樱井脸上立刻换上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笑嘻嘻的小跑几步,把手中的棒球丢给二宫:“又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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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樱井与二宫念中学的第一年夏天。野关迎来了一场久违的丧礼。
一直与大城市里的子女分开孤身一人生活的桑田老人,因为脑溢血去世了。
野关村里少有的让二宫和也喜欢的人,有樱井翔,还有桑田老人。
总是贪杯误事,还喜欢当着小孩子面讲黄色笑话的桑田老人,尽管在村民中口碑不佳,却总能吸引着二宫的目光。
“为什么你总喜欢些奇奇怪怪的人啊。”樱井曾经由衷地发出感叹。
“所以我喜欢小翔你啊。”每每这种时候,二宫便会要多禸麻有多禸麻地扑上来作势要亲樱井的脸,然后被樱井恶狠狠一巴掌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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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田老人的儿子媳妇都回来了,村里的人也都礼貌性地参加了丧礼。黑白两色铺天盖地的灵堂里,安静地令人窒息,偶尔有几声可有可无的抽泣。村长念着千篇一律的悼词,几乎把死者写成了一位完美无缺的圣人。
樱井穿着正装制服,老老实实地站在父母的身边。他看见灵堂的门突然打开,然后上身夏威夷式花衬衫下身沙滩短库脚穿凉拖的二宫噼里啪啦地走了进来,然后站在灵堂的正中间开始扯开尖尖细细的嗓门唱起了关于天狗桑的民谣。
村长诧异地几乎把手中的讲稿掉在地上,所有大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前去制止。
在桑田家的儿子终于铁青了一张脸朝二宫走过去的时候,谁也没有看清向来安安静静走路都低着头的二宫母亲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儿子面前,然后狠狠的一个耳光打了二宫趔趄了一下。
天狗桑的歌声戛然而止,二宫扭过头固执地盯着母亲,身体有些微微地_chan抖。
“亵渎死者也要有个限度!”桑田家儿子咬牙切齿地看着朝自己鞠躬90度的二宫母亲,“所以说没家教的小孩就是让人头疼。”
二宫猛地抬头,狠狠地踢向了桑田的胫骨,然后被母亲一把扯住了领子,左边脸上又挨了狠狠的一记。
樱井冷静地看着一切的发展,然后在二宫母亲动手的时候迅速地跳了起来,右手却被身边的父亲死死拉住了。樱井僵硬地站在原地,看见二宫瘦小的身体几乎被包围着他的大声谩骂着的成年人所淹没。
樱井用力甩开了父亲的手,然后冲过去抓住了二宫母亲高高扬起的胳膊。那个瞬间,他的目光与二宫撞上了。
二宫的眼里带着他所熟悉的戏谑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樱井觉得很想哭出来。
二宫母亲看见樱井,终于叹了一口气。朝周围的人再次深深鞠躬致歉后,一把抓住了二宫的衣领,将他拖出了灵堂。
“Nino!”樱井想要追出去,却被父亲轻轻地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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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礼变成了一场闹剧。村里到处有人带着看好戏的口口勿谈论着二宫和他的天狗桑。樱井趁父母午睡的时候偷偷溜出了家门,躲在二宫家门口,听见二宫母亲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你到底还想妈妈怎么样?”
“你就不能争气一点点吗?”
“妈妈一个女人还能怎么办?”
模模糊糊的声音如同凄凉的古乐,撕扯得樱井的心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终于停止了。周围变得死一般的安静。二宫慢_Tun_Tun地从家里走出来,然后径直走到了樱井躲着的角落里,面无表情地说:“出来吧。”
“Nino……”樱井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二宫脸上有明显的肿痕,衣领也被扯破了,眼眶确实干干的。
“我干得不错吧?”二宫伸出手,把棒球递到樱井的手里。
“Nino……”樱井觉得自己骤然变身成了卡带的录音机。
“桑田那个老头子肯定也会觉得很好笑吧。”二宫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那种虚情假意的丧礼,有什么意思!”
樱井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轻轻抱住了二宫:“Nino,对不起。”
为什么要突然道歉,自己也不明白。
二宫愣了一会儿,然后将脸靠在樱井的肩上,发出了含糊的笑声。
“敢不敢去装鬼吓桑田家那个混蛋儿子?”
“哎?”
一下反应不过来而瞪大的眼睛,表情极其像一只呆呆的仓鼠的樱井。
“所以说我最喜欢小翔了。”二宫哈哈地笑起来,用手去摸樱井茫然的脸。
“你恶心死了!!”樱井跳了起来,狠狠推开二宫。
“你给我站住!”气喘吁吁地追着二宫穿过乱七八糟的杂货堆,樱井拼命怨恨自家爹妈为什么不给自己一双稍微长一点的腿。
瘦瘦长长的二宫动作灵活地在前面跑着,然后挑衅一般回过头,冲樱井挥了挥拳头:“敢不敢?”
“敢!”
tbc.
fs
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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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Jeux d'enf2009/10/20 13:15:00
今天中午好困,于是第3节先更了一半= =
晚饭时间有空的话把后半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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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进去了……”
“嗯。”
“真的进去了……”
“嗯。”
“我真的……”
“你TMD有完没完?”
樱井叹了一口气,将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了一点,然后直起身子从角落里站起来,佯装镇定地走进了便利店。背后分明能感觉到二宫懒洋洋的却一刻也不曾挪开的目光,樱井硬着头皮走到了收银台专卖香烟的柜台。
“那个,请问这里有足球卖吗?”将书包挪到了胸前,正好紧挨着柜台的位置,樱井努力咧开嘴,露出雪白的大门牙,笑得极其讨好。
“对不起,这位客人,我们没有足球。”店员小姐非常礼貌地回答。
“那……请问有篮球卖吗?”向前一步,身体连同书包几乎完全贴在了柜台上,樱井竭力控制着几乎要发生抽搐的面部肌禸,保持着优等生的好看笑脸。
“对不起,我们也没有篮球。”店员小姐的表情开始有点诧异。
“那么……排球呢?”樱井深刻觉得自己此刻一定蠢透了。
“对不起,这位客人……”店员小姐的表情开始向不耐烦转变。
还有什么球来着……樱井小声嘀咕。手伸出去好几次,每次都在没有碰到香烟之前就缩了回来。总觉得店员小姐的视线来来回回就在自己手边徘徊,心跳得分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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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给我一听啤酒!”
玻璃门丁铃咣当地被大力推开,二宫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黄毛,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随手抓起一听货架的易拉罐,整个人趴在了收银台上。
“对不起,客人您还是未成年……”看着二宫身上的制服以及一张标标准准的娃娃脸,店员小姐为难地说。
“还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啊?”二宫瞥了一眼僵立在边上的樱井,拖长了尾音大声说。
“对不起!”被典型不良少年的口气吓到,店员小姐委屈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鞠躬道歉。
看见樱井已经弯着腰以一副极其难看的姿势小跑出店门,二宫“哼”了一声,把易拉罐用力砸在收银台上,然后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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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了。”拐弯钻进旁边的小巷,看见樱井以一副白痴的笑脸朝自己挥动着一盒香烟。
17岁的樱井翔,终于有了迅速发育的苗头,在皮肤开始逐渐摆月兑儿时的白皙的同时,个子也总算渐渐赶上了二宫。眼睛还像小时候一样黑亮,笑起来的时候一样是一口白花花的牙,最多算是变成了一只加大号的仓鼠。
二宫没有太大改变。个子长高了一点,但长得不算厉害;模样长开了一点,却分明还是小时候的样子;身材还是一如既往的销售,套在身上的制服感觉空荡荡的;就连肤色仿佛都完全无视地球绕日公转的影响,一年四季保持着均一的白。
“真靠你一个人,到手时天都亮了。”二宫翻了个白眼。
“是你出的题难度太大!”樱井不满地抗议。
二宫不理会樱井,劈手夺过香烟盒,看见上面低廉的价格,不满地“切”了一声,然后麻利地拆开了外包装。
自然而然地递给樱井一支,自己拿一支,然后从库子口袋里摸出不知哪里捡来的一次性打火机,点了火。
接下来的瞬间,两个人在劣质烟呛人的气息中咳嗽不止。
“糟糕透了!”樱井一边大声咳嗽一边骂骂咧咧。
“糟糕透了!”二宫一边仰面躺在了水泥地上,一边乐不可支地笑了出来。
成年以后两个人都不大不小的烟瘾,大约就是源于这样的第一次吧。
樱井在很多年以后终于了解到吸烟的害处并开始戒烟的时候,依旧还随身带着那个破旧的棒球。他也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比戒烟还要难以戒除的事情,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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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二宫从地上坐起来,看见樱井不知什么时候沉默了下来,愣愣地望着吐出的烟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
“我问你怎么了?”二宫伸手揉樱井整齐服帖的黑发。
“说了没什么。”樱井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二宫的手。
“翔!”二宫抬高了声音。
这是两个人意见分歧时二宫的惯用伎俩。仿佛只要抬高了调子,拖长了尾音,樱井就会露出一副“我怕了你”的表情鸣金收兵。
“说了不关你的事。”这一次似乎失去了效果,樱井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什么啊,一副了不起的拽样。”二宫的口气忍不住也不善起来。
心里大约是有点数的。
考高中的时候,樱井打死不肯去札幌市里的高中读书,跟父母闹了整整半年终于留在了野关当地的学校。升人高中后,课业日渐繁忙,跟着二宫天天东游西荡胡作非为的樱井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靠着小聪明便能轻轻松松地保持全优的成绩,有的时候甚至要在及格线上挣扎一番。
樱井父母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每周末从札幌回到野关,樱井都会被父亲叫进书房耳提面命一番。这些事樱井虽然从来没对二宫提起过,但野关毕竟是个小地方,没有瞒得住的事情。
尽管如此,二宫还是非常不快地嘀咕了一句“了不起的拽样”。
“我哪里拽了?”樱井一肚子的火,觉得二宫的嘲讽分外刺耳。
“干嘛?比谁大声啊?在那边黑张脸像个白痴一样。”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混日子吗?”樱井终于跳了起来,把手里的烟头狠狠丢在了地上。话说出口有一点后悔,但还是皱着眉咬着牙不肯松懈一口气。
二宫抬头看了一眼樱井,突然抱着双臂冷笑了一下:“我本来就是天天在鬼混,有种你别跟着我啊。”
樱井嘴角抽动了一下,刚要开口,二宫麻利地爬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你这种就会躲在爹娘老子怀里的胆小鬼,也就这点出息。”
樱井一把抓起了二宫的衣领,喘着的粗气全部喷在了二宫脸上。
“哟,还真生气了。”二宫笑得阳光灿烂,“那我们接着玩,正好轮到你了——敢不敢打我?”
话音未落,樱井狠狠一拳砸在了二宫脸上。
嘴角破了,牙龈里也渗出一丝丝血腥味。二宫踉跄了一下,冷冷地看着樱井一言不发。樱井握紧的右手在不住地_chan抖着,刚才指骨撞上了二宫的牙床,整个手瞬间都麻木了,一点知觉也没有。
对视很久,二宫轻轻推开了樱井,然后捡起地上的外套,摇摇摆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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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Jeux d'enf2009/10/20 20:45:00
电影初中看的时候没看懂
高中看的时候觉得是HE
前两天看觉得是BE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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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持续了三天。
樱井这样的话唠终于体会到了嘴巴被胶水黏住的痛苦。
他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除了二宫他几乎没有了可以对话的朋友。
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品学兼优被众人包围着的白马王子,顶着一头蓬乱黑发成天横眉怒目着的樱井翔同学,早已经被老师和同学归类为小混混二宫和也的同类项,人生轨道在与二宫对接上的那个瞬间,好像就开始扭曲向了一个始料未及的方向。
莫名地感到了惶恐。
“有种你就别跟着我”——就算自尊心比天还高的樱井翔,也不得不意识到,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二宫那个事事满不在乎的混蛋,真正把他可怜的17岁青春弄了个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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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二宫没有唆使还是翘了课,一个人躺在天台上望着满天的白云发呆。
如果此时能够发出“啊青春~啊朋友~啊未来”这样的感叹词,说不定樱井同学能够利用自己的话唠本色跻身成为靠码字骗钱的大文学家。
可惜,平时废话成框的仓鼠同学此刻只有苦了一张脸,抿着嘴闷声不吭。
“好痛!”猛地被什么钝物砸中了脑袋。
仰面朝天的视角下,看见那个倒立着的声音,大摇大摆地朝自己走过来。
“你干什么?”坐起来吼了一声,意识到竟然是自己三天来说的第一句话,嗓子干涩得难受。
“轮到你了。”二宫耸耸肩,一脸平常的表情,仿佛之前狠狠的一拳不是打在自己的脸上。
“哈?”
“轮到你出题了,笨蛋。”二宫走到樱井面前站定,“要是想不到题目,就算你输了。”
“谁说我想不到!”樱井跳了起来,恶狠狠地跺了跺脚,“要是你做不到,就是你输。”
二宫轻蔑地笑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樱井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仿佛刚才满心的烦恼被那个棒球的大力一砸全飞到了九霄云外。
“那个……”二宫望着天台下面密密麻麻的楼房,“你期末考试,千万别挂啊。”
当年跟父亲争吵到最后勉强达成的协议——樱井留在野关读高中的最后底线是不许挂科。
不知道二宫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实在有煞风景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从什么八卦途径得知了这次樱井家男人的密谈。樱井张了张口,本来想问最终还是算了。
扭过头来,看着二宫明亮的眼睛,樱井咧开嘴,露出了极富代表性的伪精英式笑容。
“Nino你不会是害怕了在向我讨饶吧?”
“我看你科幻电影看多了!”
樱井不置可否地摊开手,做出一个不伦不类的美利坚式姿势,让二宫忍不住浑身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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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樱井很早就到了学校,然后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心情甚好地望着校门的方向。
八点上课铃响起的时候,二宫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
然后各个教室里都发出了惊呼和口哨声。
“哦哦,居然是水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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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是因为自己的制服洗掉了所以穿了邻居家姐姐的制服。”
二宫不耐烦地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一边不断地向下拽着只有15公分长的短裙。
“老师,再不让我进去上课,楼道里可要交通堵塞了。”
教室外面都是起哄和围观的学生,老师赶也赶不回去。班主任脸色铁青,恨不得一口吃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娃娃脸。
“现在就给我到办公室站着去!马上!”
“老师!学生手册上只要求学生穿制服,并没有对制服的款式做具体要求啊。”樱井举手站了起来。
“樱井,你也给我去办公室!!”
二宫扭过头看着樱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拨开人群朝办公室走去。
樱井撇了撇嘴,踢了一脚课桌站起来,在一群学生的起哄声中走出教室。
原来自己,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做什么都正确”的樱井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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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害得我现在穿了这么逊的一身。”
被强制要求换上了体操服的二宫,一边用余光瞥着办公室里的老师,一边小声对樱井抱怨。
“我又没强迫你。”樱井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我算是学乖了,以后招惹谁也小心着别招惹到你樱井大少爷。”
樱井忍不住抽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老实说,刚才的水手服很不错啊。”
立刻被二宫狠狠踩了一脚,龇牙咧嘴还不敢叫出声来。
“我不就打了你一下,你又用球砸又用脚踩,到底报复几回才够?”压低声音飞快地抗议着。
“打得到我的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你说够不够?”二宫翻了个白眼。
不是“打过”而是“打得到”。
樱井莫名地注意了一下这个词的表达,然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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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父亲从札幌赶了过来。
樱井硬着头皮,等着父亲走到自己面前扬起巴掌。然后父亲只是板着一张脸,低声说了一句“跟我回去”。
樱井看了一眼二宫。
二宫母亲在村里的工厂里工作,上班时请不了假出来。二宫歪歪斜斜地靠墙站着,然后冲他眨了眨眼睛。
“翔!”父亲又喊了一声,然后率先走了出去。樱井只好拿起书包,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樱井注意到,父亲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二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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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挂科。我不过揷了句嘴。”樱井跟在父亲后面喋喋不休,父亲却只是一声不吭地迈着大步。
没有回野关的家,径直去了车站。父亲站在月台上用冰冷的语调对樱井说:“樱井家在野关就剩这么一点面子了,我拜托你珍惜一点。”
之后在临上车前终于又补充了一句。
“翔,你要走的路我管不了你。但是拜托你想清楚,是不是真心想毁掉自己一辈子。”
电车发车的铃声,在空旷的乡村小站显得格外清晰。
樱井站在无人的车站上,一直到天色完全变黑。
他眼前出现了二宫一个人站在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的样子,他甚至还有闲心想到,二宫的妈妈去接二宫的时候会不会又哭呢?
电车开走以后,车站里一个人都没有哦,nino……
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留下呢。
那是高中2年级的夏天。
tbc.
67 Jeux d'enf2009/10/22 14:38:00
在实验室里做贼一样码字真不是人干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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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当曾经眼神犀利的少年成长为温和平庸的上班族以后,樱井曾经在不止一次思考过一个问题。
对于逝去的那段岁月,到底是眷恋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
那些白天飞扬跋扈夜晚惊梦不断的日子,与现在白天忙忙碌碌夜晚仰卧难眠的生活,到底哪一个才能勉强算得上幸福。
他想他大概是慢慢长大了,却又依旧还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里,固执地停滞在十代的某一个瞬间,不能也不愿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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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候校园僻静的角落里,气喘吁吁纠缠在一起的年轻人。
“你真美。眼睛也是,嘴唇也是,身体也是……”接口勿的间隙,樱井一边喘着气一边喃喃地说。
容貌姣好的女生尽管依旧穿着高中生的制服,却已经有了成熟丰满的曲线,被樱井结实的双臂压在墙壁上,眼神已经迷乱起来了。
调情的同时,樱井还来得及抬起头了瞥了一眼对面的教学楼。二楼走廊窗口走过的人影虽然远远的看不真切,却分明能认出身份。樱井不由得笑了一下,然后重新将心思转回到眼下怀中的伊人身上。
“你喜欢我吗?”
女生微微愣了一下,含糊着想要逃避过去。
“爱我吗?”樱井没有给对方机会,一边用右手滑过对方柔软的腰肢,一边凑到对方耳边压低了声音。
“爱……我爱你,还不行吗?”女生终于忍耐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环紧了樱井的脖子,“饶了我吧……”
听到这句话,樱井露出好看的笑容,将女生的手臂拿了下来:“不过老实说,我觉得你这条超短裙很逊啊。”
在对方石化的片刻,樱井已经直起了身子,转身走向了教学楼的方向。
“樱井翔!你什么意思!?”
被恼羞成怒的女生拦住了去路,樱井却是一脸无辜的表情:“你甩过的男生不都可以开场足球赛了么?干嘛这么惊讶?”
沉默了片刻,女生的脸上一直阴晴不定,最终镇定了下来,冷笑了一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甩我?”
樱井眨了眨眼睛,没有回答。
“表让我发笑了。大家不过都是玩玩,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小混混,我还真不放心把一辈子交给你。”
重重的脚步声远去了,樱井望着女生离去的方向愣了一会儿,然后晃悠着朝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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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生物实验室破旧的木门,樱井看见窗帘全部拉得严严实实的实验室里,二宫正缩成一团坐在窗台上抱着一瓶啤酒一口口地喝,看见自己走进来便晃了晃瓶子。
“你还真是不怕被发现停课啊。”樱井叹了口气,走过去接过二宫的瓶子往嘴里倒。
二宫“切”了一声,微微将窗帘拉开了一点。正午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里投进来,意外地非常温暖。
二宫把手里的棒球丢给樱井,樱井接过来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坐了下来。
“我很厉害吧?”樱井把手中的酒瓶倒空后,又顺手把二宫刚打开的一瓶拿了过来。
“哈?”
“甩了至少两打男朋友的女人,还不是轻轻松松被我搞定再甩掉。”樱井笑了一下,“所以说,很厉害吧?”
“切。”
“我很厉害吧?对不对,Nino。”
看着二宫明显变得莫名奇妙的眼神,樱井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闷头坐着。
“什么嘛,一副装深沉的样子。”
“我就不能有点什么烦恼吗?”樱井第一次觉得自己很讨厌二宫这种说话的口气。
二宫轻笑了一声:“你还是算了吧,看着就不像。”
樱井扭了头不理他。
“好好好,你很厉害,这次你赢得漂亮。轮到你出题了,翔少爷!”二宫不无调侃地说。
抬起头,看见那一缕阳光顺着二宫的身体一直倾斜到地上。晃眼却美好。在黑暗的实验室里,就仿佛是来自天堂的光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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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厉害……跟那种随随便便的女生接个口勿的自己还真是厉害!连那种女生都看不上的自己,还真是厉害得不得了啊。
握住酒瓶的手有些许的_chan抖,樱井低下头去,回避开二宫审视的目光。
父母回野关的次数越来越少,仿佛就要遗忘了自家还有这样一个儿子。父亲的话不能说没有触动,只是这样沉重的话题,思考起来太辛苦。
他是真心喜欢着与二宫在一起的时光的。对比起与二宫在一起时候的那些刺激与张狂,未来与出路这种问题,真的让人不想去思考。
樱井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像一只愚蠢到家的鸵鸟,用那些荒唐混乱的经历消磨掉体力与光阴,就好像真的什么都可以逃避了。
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未来那么飘渺一点也掌握不住;前途在哪里什么也看不真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得转瞬即逝,除了自己没事找事发发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害怕明天,所以干脆不去想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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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关系,头有些晕得厉害,但体内的腹黑因子却再度激活起来。樱井露出了一脸的坏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Nino你,敢不敢口勿我?”
二宫愣了一下,微微皱起了眉头:“你今天没什么毛病吧?”
看出来对方的脸色不太好看,樱井不知道为什么却越发情绪高涨起来,简直就是刻意想把二宫激怒一般:“别扯开话题啊。不是说打赌吗,你到底敢不敢?”
二宫死死盯着樱井的脸,一言不发。樱井却懒洋洋地站着,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地等着。
在二宫狠狠地撞上自己嘴唇的瞬间,樱井才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手中的酒瓶砸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你自己提出的赌注不是吗?”二宫斜眼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把将樱井手中的棒球抢了过来。
“你要赌,就干脆赌到底,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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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矮了樱井半个头的二宫。像小时候一样的消瘦,一样的单薄,一样在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上明明白白写满了嘲讽。
明亮却冰冷的双眸,仿佛不带丝毫的感情,一字一顿地将话从齿间吐出来:“你敢不敢和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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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Jeux d'enf2009/10/22 22:08:00
你开玩笑的吧——心里确确实实这样大喊了一声,可事实上樱井半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Nino大概……是在生气吧?虽然没有完全弄明白前因后果,但樱井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真的把二宫惹生气了。
不管怎样,还是先道歉比较好——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的瞬间,樱井清楚地看见了二宫从嘴角浮出的笑意。挑衅、轻蔑或者说成竹在胸——就知道你没有这个胆子。
动作条件反身寸一般第一次快过了思维的速度,樱井猛地伸手握住了二宫消瘦的肩膀,把对方狠狠地压倒在实验台上。
“好痛!”猝不及防地捂住被桌角大力撞击到的腰部,二宫依旧顶着那种让人看起来就心烦意乱的笑容,目不转睛地盯着樱井。
在樱井粗瀑地扯断了二宫制服皮带上金属扣的同时,二宫抬起脚狠狠踢在了樱井的膝盖上,然后跳起来给了那张咬牙切齿的仓鼠脸一记闷闷的耳光。
“你干什么?”站立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的樱井,捂着脸大吼了一声。
“你TMD欲求不满别找我来发泄!”
“最先说要打赌的人是你好不好?”
“老子现在不高兴了!”二宫哼了一声,单手撑着实验台坐了上去,用脚一下一下地踢着台子下面的木板。
“是是是,总之都是我倒霉。陪你玩这种神经病游戏还要活该挨耳光!”
“神经病游戏”这几个字让二宫微微_chan抖了一下,用力踹了一脚木板,然而樱井没有理会,接着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你以为这种赌来赌去的游戏很好玩?你以为偷东西骗女生这种事很有成就感?你以为全世界都看不起你,你就真成大英雄了?自从认识你以后……”樱井站起来,拽着二宫的肩膀让对方正对着自己,“你好好看着我!!——自从认识你以后,我的人生就已经这么乱七八糟了!!”
爆发的怒吼之后是短暂的沉默。二宫没有回嘴,甚至没有丝毫反应,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樱井_chan抖着嘴唇,立即开始后悔起来。他知道有些话总归要说出来,但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局面。
努力控制着发抖的嘴唇,樱井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点:“Nino……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子下去未来到底在哪里?我……至少我没打算这样胡闹一辈子。我们也不可能这样胡闹一辈子。”
二宫依旧保持着令人难堪的沉默。樱井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捂住额头继续说:“Nino,你有没有试过,疯了整整一天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未来’两个大字清清楚楚就出现在眼前,可脑海里能想到的只有一片空白。我承认,我这个人,再这么叛逆,再怎么张狂,骨子里还是世俗得要命。人总归还是要长大的……”
二宫仍然沉默,甚至目光都不曾与樱井有任何的交集。
樱井又急又气,最终是努力平息着语气低吼了一句:“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我呢?”
话音骤落,樱井注意到二宫突然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
整个人一时都因为这个眼神呆住了,直愣愣地看着二宫跳下桌子,站到自己面前,嘴角一点一点向上扬起。
“我为什么偏偏要明白你?说到底,人这种东西,谁离开谁不都是一样活。”
说完这句话,扭了头便走出实验室去。脚步决绝得很,不带一点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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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把掉落在地上的棒球捡起来带回了家。
当晚去了札幌,与父母进行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平平静静的长谈。
父母仿佛并不惊讶,端了果盘到客厅里坐下,向樱井和和气气地说着将来什么样的专业比较好找工作之类的话题,然后根据樱井自身的情况圈定了志愿校,在干净的A4纸上详详细细地列下来毕业以前要做的准备。
原来再怎样热热闹闹的一场戏,都可以这样迅速收场,然后简简单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虽说没有离开野关的高中,但对于樱井翔来说,以高中三年级的春假为分界,仿佛就是月兑胎换骨重获新生了。
校园里纷纷扬扬的樱花已经谢尽了,二宫一如既往地很少出现在学校。关于二宫母亲身体不好辞去了工厂工作的消息断断续续地传来。樱井只是一边沉默地听着,一边埋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
他明明知道的,在他们吵架之前,二宫就因为母亲的事情时常烦恼着。他明明知道,二宫其实与他一样,一样对未来恐惧着,担忧着,不知所措着。但他还是口不择言地说出了“我跟你是不一样的”这样的话,仿佛是急不可耐地推卸掉了自己的那份责任,心中的压力就会减轻一点似的。
道歉的事情不是没有想过。在某些复习到夜深人静然后稍作休整的时候,道歉的念头就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脑海里,而且分外强烈。但樱井也只有咬着牙,一动不动地望着镜子里因为熬夜看书而神色憔悴的自己,直到休息时间结束的闹钟声响起。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只要与二宫说上一句话,甚至只要再见一面那张淡淡笑着的脸,所有的挣扎和努力大概都会前功尽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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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樱井收到了第一志愿校面试的通知书,也差不多在同时听说了二宫母亲去世的消息。
学校的面试与二宫母亲的葬礼是同一天。樱井穿上熨烫笔挺的制服走出家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二宫低着头手捧母亲的遗像从路口经过。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那位十几年一直低头侧身走路的单身母亲,无论来还是去,都显得那样安静与寂寞。
二宫穿着学校的黑色制服,过于宽松的尺码使得整个人显得邋邋遢遢的。樱井第一次看见一直半低着头的二宫,迈着他所熟悉的总是有些摇摇晃晃的步子,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那个瞬间,他很想把面试把未来把所有一切都丢掉,只要追过去走在那个人身边,轻轻握一下那个人冰冷的手就好。
但樱井翔,最终背起书包,朝车站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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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非常顺利,录取通知书早早寄到了野关。整个春假,樱井都闷在房间里收拾行李,箱子拆了又装,装了又拆,折腾了很久也没能收拾妥当。那个棒球,他在临走的那一天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抓起来塞进库子口袋里,然后拖着沉重的箱子坐上了开往东京方向的电车。
眼前那些熟悉的景物一点点闪过,儿时游戏过的巷子、院落、小树林,一点点都抛在了身后。就在电车快要完全离开野关的时候,樱井看见了铁路边不远处的樱花树下,那个仿佛久违了的身影。
电车的速度很快,他却仿佛无比清晰地看见那个人朝自己轻轻地微笑了一下。
樱井几乎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使足力气打开了车窗,将大半个身子伸了出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Nino!”
“Nino!!”
一声接着一声,喊到精疲力竭嗓音嘶哑,喊到野关最后一点模糊的景物也完全消失在了无尽的铁路另一头再也看不真切,喊到邻座的乘客几乎要过来拉住他生恐他一时冲动跳下车去。
跌坐在座位上,樱井从口袋里摸出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棒球,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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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的春天,我们彼此的少年时代,就此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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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等着禸吃的姑娘们……我对不起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