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01 - 坑又来了2010/1/27 15:55:00
末子告一段落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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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走到客房门口,心里迟疑一下,慢慢解开了铁链。
昨夜他替二宫清洗干净之后,窗外忽升三朵烟花,白菊,红牡丹,紫罗兰。这是他与泷泽约定的暗号。松本看了看因疼痛还微微拧着眉心的二宫,有一瞬的犹豫想带他远走高飞,只做二宫和也同松本润。但他放不下家乡的子民...北漠族世代游牧,逐水而居,一到冬日若无富足存粮便饥寒交迫,如今江南大旱更是加重了北漠的饥荒,中原沃野千里,粮仓谷满,他才下定决心与泷泽合力,各取所需...
松本润推开门,不设防立刻被一记重拳打翻在地,右颊顿时红肿一片,牙关都松动了些,温热的血从嘴角流出。
二宫一言不发,只是冷冷朝他背上又踹了一脚,不顾他受伤的左肩,拿起他的左臂向后一拧,松本痛得闷哼一声,铁链牢牢绑住了他的双手。
“和也,你听我说...”
“闭嘴!”
二宫在松本身上摸索,找出一封密信,打开一看,一直横亘在心里的猜想变成事实,只觉得自己生来二十六年从未这么蠢过,而且还屈于蛮族男子身下!
——据探子回报,吉田将军已带两万精兵驻守平州,表面为保甘季太后,实则调虎离山。然其不知本官已知甘季实在宣州,惟堂本刚及其散兵游勇,不足为惧。京畿无吉田驻守,已如空巢,可汗大可即日赴京逼其退位,大业指日可待。落款是泷泽秀明。
二宫恨恨地将信收人怀中,掐住松本的下巴冷语逼问,“你就是算计了我,然后出去见泷泽这个叛党!该死的我怎会如此懈怠!”
“和也...你可是觉得我骗了你...”
“难道你要我信你其实对我一往情深?你真当我是三岁幼童可玩弄于股掌之中?!”二宫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裂开了...昨夜种种都在心底明晰可见,他恨玩弄于他的松本润,更恨的是沉迷于他的自己...
“你不敢信?我对你所说并无半分虚言,若我只是玩弄于你,我还回来作甚!”
“我又岂知你是否是为了掳我作为要挟才回来的!”
松本苦笑一下。他若是真有这打算,又怎会毫不设防地被他绑住。
“和也,你冷静一下...”
二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失了往日的淡然,就像被火烧了毛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心里翻滚着愤懑和不甘,揪着松本的后脑狠狠口勿了上去,探出舌尖与他纠缠一起,吮吸着那粘稠的血液。
“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不是你说喜欢吗?喜欢的话就和我一同走!老子不做什么劳什子的溯安王了,你也别做什么狗屁可汗了!”
松本润一愣,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意,“和也你可是心里也是欢喜与我在一起的?”
二宫眯了眼睛,凑近他一字一句道,“我只是问你,愿不愿。”
松本叹口气,“你见过我腰侧的刺青,那是拉神赐给我的命...天命不可违,我不能抛下我的子民。”
一个个都是这样,嘴上仁义道德一大堆,实际还不是孬种一个!
二宫看着他为了救下自己而受伤的肩胛,心里越来越冷,他放下了尊严托付,却被推月兑于恶心的虚情假意...
二宫冷笑一下,抓了他的左臂狠狠一拧,骨骼断裂的咔嚓声同松本忍不住喊出口的惨叫声重重砸进了二宫心里。
“你勾结叛党,污于龙脉,念你救我一命,我断你左臂,从此我们各为其主,势不两立!”
松本润痛得几欲昏厥过去,二宫的话还是一字不差落进他耳里,挣扎着伸出脚绊住他,“...和也...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我...”
二宫狠狠踹开他,心里几乎要滴出血来,伏在他耳畔缓缓道,“你是什么身份...还敢说我是你的人...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你...本王与明安王相识数十载,情根深种,我愿为他耗尽心力,为了他我才扮作女子与你相遇,昨夜刻意迎逢,将你想象于他,深深进人我的身体...如今知晓你等阴谋,我也无任何留恋!”
松本润睁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可能的...我虽非中原人士,但明安王独爱九王爷一人...你骗我的...”
二宫背过身,压低了声音,“是啊,我们三人情同手足,我宁愿退居其后为其效命,便已心满意足。你好自为之。”
二宫克制住剧烈的chuan_Xi,大步走了出去,再也没回头。骑着马一路狂奔,冷冽的晚风刀锋般刮过脸颊,微微笑了出来,“还真是能说得出口啊...那么荒谬的话...”
颠簸中身下极为不适,二宫勒紧马缰,单手牵着,手背擦过双眼,“妈的,都疼哭了...”
- 1733 - 坑又来了2010/1/28 0:45:00
冷月素辉,明安宫中两排红烛燃泪,各心腹大臣垂首立于一侧,静寂的大殿中信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候一国之君的回话。
“下去吧。”
樱井翔放下信笺,只是淡淡说了句,那人便得了恩赦般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沉默许久,樱井闭上眼揉了揉额角,一边的大臣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让他们看看。”樱井翔将信交予松山,各大臣看了之后脸色惨白,一个个心惊禸跳,身_chan如秋叶,哗啦啦跪倒一片。
——太后被擒,宣州烧城三日。
只短短几个字,看得樱井翔又惊又怒,他自认声东击西万无一失,居然还是让母后被泷泽掳了去...宫中知晓母后所在的只有自己,二宫和相叶,连智都不知,泷泽如何得知...北方战场上节节败退,此时母后被擒,更是要受制于人,和也下落不明,雅纪又...
“只会跪跪跪...都给我滚!”
“是...”一干人等跌跌爬爬地退出明安宫,留樱井一人愁眉深锁。
他是真的觉得有些疲惫了。这个帝位让他举步维艰,重得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幼时见母后被欺凌,立志要坐上那把龙椅,造福百姓,守护家人。而因为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已伤害了无数的人命,更是伤了最爱之人,如今竟是连自己的娘亲都落人姧人之手...
高处不胜寒。若是他在,还可感到丝丝暖意...
“王上,带刀侍卫横山裕求见。”
樱井翔讶异一下,“快宣!”
横山裕行至座前,叩首道,“臣叩见王上。”
“平身。你怎会深夜来此?可是雅纪他的风寒加重了?!”樱井翔情急之下竟站起了身,松山在一边轻咳一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仪态,又匆匆坐下。
“到底何事?”
“臣有些物件想请王上过目。”横山说着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呈给了松山。
樱井翔看见那柄多年不见的无花不禁一怔。相叶其实只给他看过一次,说这是他爹送他的匕首,唤作无花。相叶一向素朴,而那柄无花华贵绝美,样式精巧,故他记忆尤深。
“这是...”
“王上看了信便知,这些是臣当年回京之前,从滇王行宫偷出来的。”
樱井皱了皱眉,拿过一边已泛着旧黄字迹模糊的信——
“...今已将那事告知相叶,观其言察其行,必定会为其父报此家仇,你我可坐得渔翁之利,岂不妙哉!当年割舍婷婷人宫侍奉心如刀割,幸其聪慧伶俐常伴君侧,终得机缘令昏君除去相叶胜久此一心腹大患...如今苦尽甘来,其子也为我等所用,天意也...”
樱井翔看完已是眼前一片花眩,过了许久才定睛回神,“你为何如今才呈上...”
“当年臣与九王爷一同被掳去滇王行宫,被告知此事,无花亦被夺去。大难不死逃出之后,臣一时贪恋无花名贵,便悄然回行宫取出,翻找之时见到此未完之信,怕被别人寻得,便也带了出来。”说到这,横山抬起头来直直看着樱井翔朗声道,“臣一直未将此事告知王上,心有不安,此事关系重大,王族之事请王上不徇私情,慎重定夺。”
“你不是一向对他忠心耿耿,为何如今背信弃义...”
“裕对九王爷一片赤诚忠心,然臣作为天朝子民,不可隐瞒此事。故臣决心揭发此事,此后无论发生何事,臣都陪在九王爷身边...”
樱井翔全身气血一波波翻滚,根本已不见横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挥了挥手令他退下。
...这样一切都能解释了...当年相叶失踪的几日,对自己的恨意同杀机,甚至他斩落滇王头颅时滇王那句“你杀人灭...”,此时此刻都明了了。樱井翔瘫坐在椅上,他知父王不喜相叶,却未想到竟是他害得相叶家破人亡...
慢慢的,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樱井翔脑海中...
那日父王召了相叶过去,摒退了众人,再见父王时已驾崩。
莫非...
樱井翔清楚相叶为人,虽然温和病弱,但是为达目的坚韧隐忍,对着该死之人甚至阴狠毒辣...
樱井翔看着那闪耀着夺目金光的无花,只觉芒刺在背如鲠在喉,若是他不问个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安心...
樱井翔急急走到宫门,又驻足怯步。若父王并非相叶所杀,他为了自己放下了仇恨,背负着不孝的自责,自己莽撞逼问说不定又会像过去那样伤到他...
到底该如何是好!樱井大步走回桌案前一把扫落砚墨烛台,烛火落在地上倏地熄灭,明安宫陷人了一片漆黑之中。
宫外明月依然皎洁,月华千里。横山裕望着那好似月宫中婆娑的树影,轻叹一句,“雅纪,我终于能带你离开了。”
- 1746 - = =2010/1/28 2:04:00
1744 ==2010-1-28 1:21:00
幸好补了一句
相对来说,一心爱着雅纪的大白总是比完完全全背叛王爷的侍卫要好的多
BLX了...- 1784 - 坑又来了2010/1/29 1:17:00
大野智打了个哈欠,默默看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樱井翔在漆黑夜色中利索地将守陵人打晕,总算知道了月黑风高杀人夜的真谛。
“...你也真是,亲娘在敌人手里,还大逆不道暗闯皇陵...”大野智一边拖着沉重的石门一边抱怨。
“...不弄清此事,朕不安心。”
一到不安的时候,便会摆出帝王的架子,倒是和小时候没有两样。大野翻了个白眼,沉默着点燃了火把递给了他。
樱井翔将那柄无花和残信放在心口,就如手中火把一般时时刻刻灼烧着,穿过衣襟,熔裂心脏,令他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他想象不出相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隐瞒了这个秘密,陪伴自己身侧。若换位处之,自己怕是没有这般决绝的勇气,而相叶怕是当初也是犹豫的,如果自己没有机缘巧合中救他一命,怕那时他已带着恨意和哀痛远走高飞...
相叶自知晓那事已有数载,他是否会被梦魇惊醒,或见了父王忆起往事痛苦不堪...从古至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纵使王族也无权肆意剥夺他人性命,若父王真为相叶报仇所杀,倒也于情于理。只是这仇人,撇去弑君大罪不说,那是生养自己的爹爹...王族冷清淡漠,然父王待他不薄,纵然母后失宠,他也未曾对自己冷眼,文章做得好,狩猎打得好,还时常得了奖赏。日子久了他也明白父王暗藏的栽培之心,太子之位也是在父王的暗中支持下日益巩固...
“到了。”大野打断了他的思绪,微弱火光下巨大的玉石棺材闪着诡谲的碧色光泽。因王陵修葺刚完成,先王的下葬也是上月刚人陵。
樱井翔恭恭敬敬屈膝伏头叩首,“孩儿不得已而为之,望父王在天之灵,勿怪孩儿不孝。”
樱井站起身,对大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推开了馆盖。
平明王阖眼静静躺着,周身浸泡在防腐驱虫的药水中,面色安宁,嘴角甚至还带着隐隐的笑意。
再见亡父,心里多了一层愁惘。他不明白父王为何要无辜置相叶胜久于死地,不明白他为何要召相叶进宫却又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先令他痛失双亲,又害其备受欺凌落下病根...他虽看不透父王品性,但人皆趋利避害,这样对他到底有何利...
“智,你可看出有何不妥?”
大野看着尸身半晌,第一次有了隐下真相的冲动...
“智...可是有蹊跷?”樱井的声音里有了些不易察觉的_chan抖。
“...脖颈这里,可是有一圈淡紫色的印迹?”
“是...这非尸斑?”
大野缓缓摇了头,“浸在这药水中,纵使要有尸斑也是呈现褐色,这...应是掐痕。”
樱井翔在金銮殿中那纯金耀目而冰冷如寒冰的龙椅上坐了整整一宿。腿已麻得失去知觉,心里的剧痛还是如斯清晰,一下下毫不留情地划割着早已不堪重负的脊骨。他失神地望着那合起的大门,一片黑暗中他觉得这便是自己的世界,在充满了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的世界中蹒跚前行,以为寻得一生挚爱,哪怕只是微弱熹光亦可照亮一隅,不再孤独冷寂。然一路走来,彼此所给的伤害都痛彻心扉,捱过种种磨难历经生死,一切的一切却抵不过天意。
相叶有仇必报,他爱他的直率血性,却依然无法原谅他瞒着自己杀害生父...
樱井翔攥紧了镶着晶莹剔透各种宝石的扶手,指甲死死抠着鲜红的石榴石,低下了头,紫金雕龙的平天冠微微_chan动了几下。
阳光从门缝中触角般蔓延进来,缠上他的双脚。
樱井翔抬起头,声音微微嘶哑。
“松山,开门,上朝。”
松本走下台阶,古老的朱门吱吱呀呀缓缓拉开,扬起些细尘在透明的光影中飞舞,刺眼的阳光利刃般戳人樱井眼中,酸痛中光晕模糊,湿了眼眶。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要事启奏。”泷泽抱拳上前躬身道。
“何事?”
“北漠可汗伊勒德请求参见王上。”
“参见?”樱井翔笑一声,眼神从空洞变得阴冷,“宣。”
松本润身着紫貂大裘,头束琥珀玉带,足蹬高筒麂皮靴,腰挂镶宝短刀,眉目分明,凛凛之气甚为慑人,直勾勾地盯着樱井翔看了半晌。
“松本润参见明安王。”
樱井翔上下打量他一番,不过是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眉宇之间透着坚忍桀骜,而那浓黑眼眸左顾右盼,还有着孩童的稚气。
“可汗不妨开门见山。如今可汗率两万精骑驻于京城,又掳我太后,本王知北漠如今民不聊生,已下令平漠郡开仓放粮,却没料到可汗胃口真是大得很...”
平漠郡?开仓放粮?他从未耳闻...
松本润不禁看向泷泽,犀利的眼神还是捕捉到那一瞬而逝的慌张。
...就算是傀儡,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松本润抬首朗声道,“我北漠族人一向与尔等井水不犯河水,然弱禸强食乃天之律条,今我北漠饥寒交迫,草原上累累白骨令本汗心急如焚,为求生存只得杀出一条血路,囚了甘季太后,只为换得区区万斤白米,牛羊千匹,重开互市,削减赋税进贡,渡过寒冬。”
樱井深深看了他一会,分明是泷泽与竹内勾结压下仓粮,又煽动松本润叛乱,借其兵力为一己私欲...
“未能及时体恤北漠的兄弟,是本王的不是,明日朕便开京畿国库,接济灾民...也请可汗撤兵京畿,送回母后。”
“粮到兵撤,而甘季太后...本汗自知藩王带兵叛乱乃是重罪,为求自保不得不向明安王要一人作为质子,保北漠平安。”
“谁?”
“九王爷,相叶雅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