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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呀,妈打!刘素可2009/11/27 20:46:00
写到目前差不多一半了,就算坑了也不怕被活埋=v=
除凉知外全是路人,某些部分并不很本尊,雷者慎XD
那个时候,知念是看见的。
山田倒没半点鬼祟的样子,双手揷在库袋里。他就这么看了会儿,也没注意四周是否有人就走了。
才中午,自然没到处理垃圾的时间。
知念走到山田刚才的位置,还有一张没燃烧完的纸片躺在那儿。
被边角忽明忽暗的红色星火_Tun灭前,知念看到自己的字迹。
没错的。
每天正午都能在学校听到知念的声音,被废社了很多年后再次出现的广播站,凌空一跃般轻松获得学生们的喜爱。
升人二年级后也有不少不算熟悉的前辈在走廊与他打招呼说可惜自己只有一年的国高生涯了,不然也一定加人广播社。
知念笑着说那就让我的声音再陪前辈一年吧。
这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比吃饭睡觉都要重视。当然整个社团并不只有知念一个人,却仅有他是头把交椅上的小主播。所以当成员们一致决定招收新成员时知念挺不开心的。
“唔一年生的话不太放心啊。”
“哎呀总要给机会嘛,二年生基本上都有社团了。对了,我们班上还有个,知念你知道吧,山田啊。”
“嗯?嗯我知道,不过完全没说过话。”走神的小主播回答。
“不如就他吧,虽然看起来不好搭理,总比一年级的小孩儿容易说话吧。”
众人做出已经决定于是散会的样子起来伸展手臂整理稿件。知念有点莫名,就这么决定了?那个人也看起来不让人放心吧?
至少算不上是对他有成见的,开学的第一月就听到过许多关于山田的传闻。大概是不爱与人接触,反而成了各种神秘事件的主角,亦有不少好事者绘声绘色的描述,再铁定的真相都已经被传言覆没了。
潜移默化地在心中认定着,啊你说的那个山田就是那样的人没错。
明明未曾说过一句话。
知念当然也听过不少,最著名的就是山田曾经把三个人送进了医院住了一个月。要说非得接触的人当中山田也是他最想远离的。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会有恐惧感。
但他没法说出拒绝的话,找不到理由也不能非常任性地说“如果他加人我就退社”之类。
嘛,多个人跑腿有什么不好呢。
同社的安慰他说。
可以差遣他打扫广播室,广播失物招领或者读者意见也可以全部交给他。所以过了一周山田就成了广播社的社员,社长配了把钥匙给他,说要是大家忙的时候有些事就拜托你了。
山田说好的,没问题。就像他答应人社时的样子,那种无关紧要轻描淡写的样子挺让人不爽的。
知念想一定会什么事吧。
前一天社团开会还挺好玩的,大家讨论着兴致越来越高涨。知念也不断想着自己还能在改进点什么,跃跃欲试。
那我回家后写一份企划书吧,他主动说。
小主播提出这个挺新鲜的,离他最近的社员说听着很有趣啊,感觉越来越正式了呢。
屁话,我们一直很正式好吧。社长顺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然后看着知念说,那就麻烦你啦。
很久都没有过像这样带着“一定要好好做”的决心了,每次的广播稿基本上都是社长和骨干们绞尽脑汁地构想。知念所要做的就是每天正午把它们广播出来,顶多偶尔带着喜欢的CD要求播放。
没人要求他怎么做,不知不觉成了一种可以任性的环境,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知念完成后就让山田把那份“非常正式”的企划书交给社长,当然如他所想这中间还是出了事。
山田说对不起,企划书让我弄丢了。我还是退社算了。
他对着社长道歉,对方只是不断询问“真的弄丢了吗”又不好说出更重的责怪。
都说到退社的份上了。
况且就算退了也不能找回来了。
知念是随后才赶到的,他展露出往常一般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是我拿走的,因为后来觉得还是有些地方没写好想拿回去修改一下,忘记跟山田君说了呢。
好几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社长说那没事了,知念回头修改好了别忘记给我看哦。山田君也是,以后社里的杂事还是要拜托你了。
知念对上山田复杂的眼神突然觉得很开心。
是不是每个人都以为山田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人,即使在背后被说闲话,或者划分在人群之外孤独的样子。
那,是不是没有人见过他这个表情,疑惑惊讶与感激表露无疑。
知念小声说:“山田君以后可要好好谢谢我哦。”
冬天的时候,天空是灰色的。
无云。也许是云也被感染了灰蒙蒙的色调,分不出来了。
山田也诧异着知念为何要帮自己,这样他更不可能说出口那东西的真实下落。
本来也就不能说出口。
教室内还是挺暖和的,他拉开移门。知念正在跟几个同学聊天,看到山田进来大声说“早上好”。
“早,早上好。”
他才发现这是除了家人外的第一声问好,稍微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声音是否会听起来很奇怪。
连回避都没有,原先与知念聊天的人开始惊讶地问着:“知念跟他很熟吗?好厉害!”
“一个社团的嘛。”
理所应当的,比任何人都要更进一步。
知念抽出自己的作业本跨坐到山田前面的位置上,把本子在课桌上拍得啪啪作响:“来对作业吧,昨天好几题我都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做对了。”
“诶!我也要我也要!”没等山田回答就有人跑去拿自己的本子。
山田张了张嘴,原本要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知念左手转着笔杆,用口型说——
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一向来都抱以没什么大不了的心态。
在学校里算不上刻意与人保持距离,也就这样慢慢被归类到区域之外。
衍变的过程就是这样吧,开始对谁的态度都很好,后来就开始扎堆,小团体的模样显现出来。每个小团体里都会有一个中心人物,大家被他影响,像是无数围绕着他转动的小行星。
反正只要与自己想做的事不冲突就可以了。
山田对着知念的作业检查,果然错了不少题目。而提出一起学习的小魔王又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正与人滔滔不绝说着什么,眼睛里满是活力的色彩。
斑斓流泻的。
“山田君是不明白这要怎么做吗?”
他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动说。
轮到山田僵硬地点头。
“唔那我把这个步骤分解开写好了……这样的话就能理解了吧。”
黑色的水笔在纸面上轻松划过,伴随着细碎的小声响。山田近得听到他的呼吸,冬天总显得有些鼻塞的气音。
一笔一划都非常有特点的字,之前看到过。
“懂了,非常感谢。”
山田继续修正错误的地方,知念趴在他身边看着。他突然抓住山田右手上的笔杆:“错了!”
“……”
“不是这样的……笔给我。”
山田松了手。
在右撇子看来不管怎样都觉得左手写字很变扭,两人连一起做作业都要知念在左山田在右地分开,不然笔杆总会敲在一起。
“其实啊,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社团啊,每次一个人主持很无聊呢。”
“一个人不是很好么。”山田垂下眼帘。
“对亚麻酱来说是这样吧。我打算跟社长建议以后我们一起主持,亚麻酱会同意吗?”
山田猛的抬起头,并不仅仅因为知念突然改变的称呼。
“你一定不会拒绝的吧。”知念眯起眼睛笑着说。
周末的时候山田睡到临近中午才起床,棉被柔软的舒适感让他不想醒来。
下楼吃了点东西,电话响了起来,接起来那头是知念的声音。
“出来一起玩吧。”
“不想出去。”山田边喝橙汁边说,顺便琢磨大概是看了班级联络簿才会知道他的号码。
“嗯我知道啦~”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正从洗衣房把干净衣服放进洗衣篮里准备去晒的山田妈妈探头问“谁打来的?”
“同学。”
声音一大半被洗碗池的水声掩盖掉。山田冲了冲喝光的杯子,把它放在柜子里。
其实是难得的好天气,从落地窗溜进来的阳光暖烘烘的。
不想出门也就是懒得出门,作业之类托小魔王的福其实也快搞定了。他想起那天知念说要让自己一起主播时社长的表情,有人紧握拳头很久都没松开。
但看着这一切的山田平静地坐着,仿佛这项提议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以前,山田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而现在那份临时修改为双人的广播稿正躺在书包里,社长郑重交给他的时候说一定要好好做。
传闻早前广播站废社就是因为学生们玩得过火,广播了不该说的事情。社长的哥哥就是那时的社员之一,他当然不希望看到广播仅仅是作为通知的用途。
上楼想去看电视,有人按门铃。山田从楼梯上走下来,开门一看是知念。
拎着很大一袋橘子,从后面探出脑袋,说你既然不想出去那么我来找你吧。
知念是非常招人喜欢的那种。
盘腿坐在山田的房间里,山田妈妈拿了果汁和蛋糕进来,知念左一口右一口喊得她非常开心。于是在出去前作母亲的还是忍不住说难得有同学来,多玩会儿哦。
山田默不作声。
房间里只留下他们俩,知念随手翻着山田的书,说一定没有朋友来你家吧。
山田起身,沉默的样子稍微把知念吓到了。他抽出作业,说正好你来了,有一些题目还不懂。
“其实我来呢,是想跟亚麻酱先对一遍广播稿。”
山田点点头。
其实十分无聊,内容不过是例行校内事况播报和简单的评论。要说之前山田并没有注意过午间广播,偶尔听到熟悉的歌曲倒是会随着曲调用笔尾敲打拍子。
“嗯那么开始了。”
——午安,我是知念侑李。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广播站也有了新的变化哟。从今天起会由山田凉介同学一起为大家主持。
——午安,我是山田凉介。
——大家一定非常想认识这位新的主播吧,那么请山田同学介绍下自己吧。
——嗯好的。我是二年A班的学生,最喜欢的运动是足球……
——不是介绍这个。我想大家都非常想知道关于那件事是否是真的吧?
“诶这句不是……”
知念按住山田的稿本,直视着他:“传说中山田同学是个非常瀑力的人,是真的吗?”
山田轻叹口气,站了起来。
“呐呐,告诉我呀。”不自觉用起了撒娇的口口勿。
“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有,我不是亚麻酱的‘朋友’吗?”
在非常羡慕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期望着自己也能像他那样。
比如与他灵魂对换,拥有聪明的头脑和良好的人际关系,每一天都非常充实地度过。
但这样是不可能的,只能憧憬着,尽可能地接近着。然后会发现那个人并不是在所有方面都非常优秀的。
也会有失落或者觉得再也撑不下去的时候。
看到了别人不知道的一面,更进一步的独占欲。
比任何人都要接近。
山田与知念一起广播的事直到广播开始才被大家知道,知念的支持者略有微辞,但本人自然微笑着说“广播就是要大家一起做才开心啊”。
流言的方向自然有了非常大的转折,都说着知念真好呢为了让孤僻的同学被大家接受连广播都一起做。山田的名字变得不重要,无论他化为ABCD抑或甲乙丙丁,只有知念才是被大家称赞的一方。
他还是被很多人围绕着,但很多时候山田也在他身边。他们说着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偶尔知念会把话题抛过来询问山田的意见。
“诶果然这电影很有趣啊,亚麻酱要一起去看吗?”
“嗯?…………嗯那周末吧。”
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被人注视着,山田也没法拒绝。
“太好了,那说定了。对了亚麻酱把邮箱告诉我吧。”知念更进一步要求着。
“我没有……”山田说,“我没有携带。”
“诶?”
“那种东西,我根本用不上。”他合上一点都没看进去的课本,塞进桌子起身出了教室。
“这家伙真是扫兴呐,知念别管他了。”同学拍拍知念的肩膀,也都散了。
有人撞到了山田的课桌,什么东西掉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桌脚的阴影里。
知念单腿跪在椅子上俯身去捡,塑料的外壳,前端有一部分是金属。
——浅蓝色外壳的一次性打火机。
不由地与那时的山田重叠在一起,背对着,看着某个正在燃烧的物体,双手揷在库袋里。
就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旁边的同学看着一直保持变扭姿势的知念问。
“没事。”
他笑了笑,悄悄地把打火机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与冷空气一起来袭的是接连不断的测试,教室里遍天的哀嚎中总有老师或开玩笑或严肃地说你们都快是三年生了再不好好学习怎么来得及呢。
广播社也暂停了活动,但依然有丢三落四的学生来申请广播。
把大脑都用在学习上了,变笨好像也情有可原。
山田在心里得出自己的结论。
也是这份差使得到的效果,渐渐与山田搭话的人变多了。也有直率的同学评价“其实山田君确实很好相处嘛”,一时分不清是夸奖还是讽刺的山田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像已经差不多了,快要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了。
他不自觉地看着知念的方向,被围在中间的小个子侧头听着同学说话。大概是讨论漫画或者什么综艺节目,不时被逗笑的知念总是露出好看的笑容来。
每周周末几乎都会被知念电话骚扰,开始仅仅几句就挂断,后来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某次聊得很开心,知念顺口问下午要一起出门吗,山田也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也并没有想到特别要去的地方,倒是难得穿着私服逛街。知念用有点夸张的语气称赞山田很懂穿衣,后者只是淡淡说随便拿了几件套上就出来了罢了。
一直以来,只要是山田说到自己的事都会用这样的口气,他回头想起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然并没办法改变。
已经完全金黄色的银杏树叶翩翩落在他们身旁,山田的脚步慢了下来,说知念你不用这样。
嗯?
说话的时候口中会吐出一团团的白气,已经相当冷了。山田看着知念冻得发红的鼻尖,圆润饱满的形状非常可爱。
“除了学校外的地方,你不用这么在意我。”
知念却当不懂这句话的含义,搓着手说好冷呐,亚麻酱请我喝热可可吧。
热饮店被女孩子们塞满了,两人各捧了一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山田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越憋越久反而犹豫了。
“呐,亚麻酱喜欢什么季节?”倒是知念开了口。
“不冷不热的,春天和秋天就很好。”
“诶~我还以为会喜欢冬天。”
“为什么?”
知念闭上眼睛,缓慢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膀都耸了起来。又微微张开嘴唇,再缓慢地呼出来。
“我觉得啊,Ryosuke就像冬天的冷空气一样。干燥的,洁净的,纯粹的。在不了解的时候觉得非常凌厉和寒冷,后来呢会觉得像冬日的阳光,暖暖的。”
这样的比喻对山田来说十分新鲜,他抬起手,忍不住摸了摸这个与他同岁的男孩子的脑袋。
“谢谢。这样特别的夸奖,我会记住的。”
天空都不曾明朗的季节,根本不会想到有任何好感的词汇。
头一次觉得,冬天好像也是不错的时节啊。
大概因为是本身被这样形容了,只是简单的描述就能明白说话的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语言也是有温度的吧,曾经做过这样的广播内容。却觉得那番话比甜腻的热可可更温暖身心,连一些原来固执的想法都重新想要好好考虑一次。
然后天暗了,在高楼中被掩盖的地平线上橘红渐蓝。知念还在说关于社团的事,一时嘴快跟社长提议了以后自己写广播稿。
“你还真是会找麻烦呢。”山田这样说着却没有嫌麻烦的表情。
“我刚开始也很烦恼啊,后来想不是还有亚麻酱吗,两个人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小魔王晃着双腿作无辜又撒娇的样子,突然察觉到什么,手指往天空上一指:“星星!”
“啊都这么晚了啊。”
山田站起来把两人喝完的杯子丢进垃圾箱,对知念喊:“回家吧。”
小魔王就很听话地小跑过来,抓住山田的胳膊说:“亚麻酱知道吗,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
“你几岁啊……好啦我知道这个说法。”他笑起来,知念根本不像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的人。
“呐呐你看,这两颗星星像不像我们。”
他顺着知念的手指方向,靛蓝色的天空上所能分辨的星辰很少,一眼就看到了。
两颗相距不远,不算明亮,还微微闪烁仿佛下一秒就会不见的星星。
若是人夜的话就会变得很清晰吧。
“嗯我们走吧。”
夸张地拉着山田迈开大大的步子,然后立刻回头像是为了证明般,开心地说:“你看这果然是代表我们俩的,我们走了它们也走了哦。”
“你是笨蛋吗。”山田再也忍不住吐槽。
“下次就来做星座的主题怎样,好像会受女孩子欢迎呢。”
“那男生一定会觉得无聊的。”
“FUFU,管他们呢,午间广播可不接受调频哟~”小魔王心情愉悦地说。
山田又回头看了眼被无辜认定的星星,他想要是再晚一些一定再也认不出它们来了。
在距离未知的光年,青空之上。
弱弱地
17 呀,妈打!刘素可2009/11/28 19:35:00
这段真的很雷,并不仅仅是用来炮灰的路人
所以请想好再看XD
弱弱地
27 呀,妈打!刘素可2009/11/29 21:17:00
踹LS,我这不就来放结局了么> <
干脆一口气写完,有烂尾,没写到预期的效果
唔还是希望看到姑娘们的想法后再作解释XDDD
山田搓了搓鼻子。
早几天还在广播里说要大家注意降温小心感冒没料到自己就中招了。
正因为马上要放弃,才想在最后关头坚持一下——这是非常冠冕堂皇的说法。山田只是做了自己答应的事,现在快完成了当然可以全身而退。
他给了那个女生模棱两可又非常暧昧的回答,不至于反感到直接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的必要。
那一天之后的时光知念都没理他,这是相当反常的。倒是山田与人聊天,讨论圣诞节要怎么过。
一瞬间有时光倒转位置互换的感觉。
他猜想过知念是怎样看待他的,万变不离其宗一定被流言所影响。孤僻的,不喜亲近的,不留情面的。一个人所能做的事就是静静地看着天空。
漂亮的蓝色可以沉淀所有烦躁的心绪。
第二天就恢复了往常,知念再次回到了人群中央,笑着打招呼,会轻松地夸奖别人厉害或温柔,讨人喜欢地使着小性子。
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呢。
倒是丢了个东西,因为感冒而头疼的山田开始胡思乱想。那个浅蓝色塑料壳的打火机,最后一次见到似乎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万一给老师捡到被怀疑抽烟之类就糟糕了。
到了学校后就趴在座位上不想动,山田稍微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来上课。本来想出门吹吹风或许会清醒些,结果只是把脑袋吹得更痛。
知念的手凉凉地摸过来,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冒是好事啊,说明亚麻酱不是笨蛋哦。”
“你才是笨蛋吧。”山田没力气跟他斗嘴。
小个子少年与人换了座,帮山田记笔记,课间跑去保健室拿了感冒药。
“还是请假比较好吧。”有人说。
“不行。”知念很快回答,“亚麻酱现在回去的话,他所做的决定不是白费了吗。”
山田不想说话,虽然对他自己来说要解释起来也很复杂——原因要追根究底起来有很多。他看着知念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理所当然地照顾自己为自己说话。
已经足够了。
已经让每个人都知道是万人迷知念改变了山田。
中午广播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后半段基本上都是知念在读稿件。有人帮山田到了热水,烫手的温度从杯壁穿透到皮肤上有点疼。
手掌变得通红。
结束的时候开门就看见了女孩子等在外面,手里拿了七七八八好几种药。她面颊有点潮红,说我家住的不远听说山田君感冒了就拿了些过来。现在好点了吗。
“不用特意去拿啊,保健室都有的。”山田笑说。
“一定有一种没有的吧!”干脆直接蹲在地上也不顾样子是否难看就在一个个药盒里找起来,“一定有一种,吃了马上就能上山田君好起来的药。”
“哪有这么快啊……别找了,我没事。”
他对她伸出手,知念不进不退也不知自己是否要先回去。他担心山田,也不想让他们独处。
很烦躁啊。
知念在山田之前拉起女生,用一贯可爱的笑脸说先回教室吧,走廊里太冷了。
“差点忘记了,还有事找社长……把新想到的内容交给他。”
“咦你都没告诉我。”
“反正你之后就会知道了。”山田示意他们先走,转身回了社团。
若要继续受宠小孩的故事,那是可想而知的结果。他想质问新来的小孩,也想去责问第三个小孩。
凭什么没跟我一起玩遥控飞机,又凭什么跟他一起玩。
如果这是友情的话,也根本不需要理由。
但这是友情吗。
知念帮女生收拾药盒,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听了广播觉得是很温柔的人。她如实回答。
就这样?
嗯。她羞涩地点点头,看着这个她所喜欢的少年的好友,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别告诉他啊。
“多亏了知念君,才有勇气当面对他告白呢。”
开玩笑,又不是为了被人感谢才这么做的。
只是为了好玩而已啊。
况且一直操控着这场游戏的人,不是知念侑李吗?
山田的感冒过了一天就好了大半,但略有鼻音而且十分难看地流涕。知念说圣诞节去玩吧,被邀约的说不好意思,跟她说好了。
“我还以为我们能一起过呢。”稍微有点赌气了。
他们整理完体育器材室,知念就干脆坐在室内篮球场上,一副你要不答应我我就不回去的样子。
山田没理他,作势要关门说你要不走我就上锁了。
以前不会这样的。
室外大概只有两、三度,天气预报说过几天还会降温,可能会下雪。知念跟上山田的步子,想着要再怎么开口。
“那件事你知道的吧,那个时候你写的那个企划。”
这个话题就像冷风般突然过境,他以为还不是时候,等到山田超出自己控制范围时才要用到的杀手锏,却突然被本人提了出来。
“你用携带上学校的揭示板就知道了。”
光标有节奏地跳动,把鼠标移动上去变成了手指的形状。
知念坐在电车里,眼皮底下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冬天看起来很突兀。是一捧玫瑰。
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相仿感,无法说出确切的感觉。他低头继续看着携带的屏幕,图片正在慢慢打开。
是从自己的后方拍到的,把手放在口袋里的山田还有并不明显却一眼就可以认出的自己。
匿名的发帖者说是因为看到那个方向有声音很好奇才去看看的,顺手拍了照。也是整理携带内图片才想起这么一张。
回复中有质疑是否是加工过的,也有说早知道山田不是什么好人,还有要详细描述山田到底在做什么的。
更多的人说,知念跟这样的人作朋友才是瞎了眼呢。
可以证明山田的东西就在自己手里,但他又何必把这件事告诉自己。
难道是故意把所有的不利因素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吗。
那这几月的接近又算什么。
山田君如果感谢我的话,那我把你变成受欢迎的人吧。你只要照着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
那时的自己是这样说的。
社长给知念发了邮件,内容说山田已经退出了社团,明天的广播你一个人加油。
山田第一次主动给知念打电话,还约了出来。很平常的咖啡店,知念曾经提议要一起去学习的地点。
他开门见山地说你看了吧,不过那件事不是我干的。
我在你课桌里发现了打火机。
知念想既然是来对峙的,就干脆把那个东西拍在桌子上。
“原来是在你捡到了。”山田顺手拿过来,“那更好,我们相互抵消了。”
“什么叫相互抵消!”
山田脸上像是有笑意,但他没笑。那种让人无法断定的表情有点可怕。
“知念侑李,你就是太在乎自己了吧。当初说好的事我也做到了——况且你也玩够了吧。”
大家都说知念是非常好的人,长相可爱待人爽朗,无论怎样的人都可以跟他成为朋友。
大家都说是山田对不起知念。
“你没必要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也这样伪善。”
“喂这样说也太过分了。”
“不,我只是把你所不知道的部分告诉你。一直以来你根本没问过我的想法不是吗。”
不甘心的挫败感,知念仔细回想山田说过的话大抵都是无关紧要的,如他所说。
“反正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没差,一无所有的人是不会害怕失去。”
“这就是你一贯的想法吧。”知念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
“你如果要继续玩下去我也不介意,”山田把打火机丢给他,“你的爱好我无权干涉。”
知念没接,太多出乎意料的事值得好好思考。
倒是让他想起一件事来了。
“山田凉介,你还真是让人讨厌呢。”
“彼此彼此。”
山田做了个“非常荣幸”的动作。
冷风从脖颈灌进来的时候很难受,知念后悔没有把围巾带出来。
夜空还算晴好,早已忘记星星的方向。
纸卷燃烧的样子其实很像枯萎的玫瑰,边缘黑色缓慢死去。
打火机就在他口袋里。
他脑子里反复浮现着山田最后的样子,声线温软却如冬风一样凌厉。
是故意的吧。
因为人的记忆能力其实是非常可悲的,比起喜欢的人,往往是讨厌的人更加长久。
这样想着,他就笑了起来。
(完)
弱弱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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