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恍惚2011/6/5 23:21:00
樱井翔在出席金融界人士的室外派对时见到大野智。他不知道大野智怎么弄到的邀请函，他只知道松本润给他打电话，说你下午在哪里，大野智务必要见你。
他有些不适应地看着大野穿着白色西装端着高脚酒杯冲他举杯示意，这是发生了什么情况，他从昨天到今天只睡了三个小时的脑子似乎有点灵光无能。
“OHNO SANSAI——”他走到近前，习惯性地用敬称，这是他的片场后遗症。
“我不是大野，你要找的人在那边。”
“诶？”樱井这才看见真正依然穿着灰栗色夹克衫，捧着相机站在他身后的大野智。“不好意思，我认错——您二位——”
“成濑领，律师，现在正负责调查三井财团的商标争议案。”成濑领依然端着半盛着红酒的高脚杯，目光停在樱井翔的眉头。很显然他看出来这个人现在精神不济，又不是在法庭上，并不想给他咄咄逼人的压力。“刚才也有人说我跟大野老师长得像。”
“啊，抱歉抱歉，能否名片——”樱井翔意识到了对方认出了自己，但在这样的场合，自己这样的脑力和精神状态，他也不想和巧舌如簧的律师过多纠葛。
成濑领礼节周到地和他交换了名片，转向身边的其他人交谈。樱井这才回过头来和大野智说话，“没想到——”
“没想到我真的能来你们的高级派对，还是没想到我和那个什么律师长得像？”大野掂掂手中的单反相机，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虽然穿的无比朴素，在这蓝天、草坪、美食、美酒的氛围中，竟隐隐透出几分源发性的贵族气息。
“这个——”樱井一时想不起自己刚才要说的是什么，只能岔开话题，“您一定要见我，是为了——二宫……桑……还是……”
“二宫选你，还是选我，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太介意。我只是因为上次帮您父亲拍摄纪录片的缘故，对做些所谓的‘正经事’感兴趣了。”
“诶？大野老师，我不太明白——”
“我听说您母亲的公司，三井财团那边，计划拍新的公司形象宣传片。所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大野老师，您这样的请求，真是嚇到我了。”樱井看着大野智微微下撇的八字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大野这个人，他是听松本润说过的，虽然有顶尖的摄像水平，但做事完全凭一时兴起，高兴做的事八头水牛都拉不出来，不高兴做的拿鞭子抽着都不干。他怎么会突然一时兴起，想要做“正经事”？难道真是父亲走到哪里讲到哪里的国民责任教育，对他产生影响了么？
“我今天是做为特邀摄影师，被邀请来这里的。”大野指了指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意思很明显，我不求你也能得到拍摄三井财团宣传片的机会，向你开口还是给了你面子。
“我需要向母亲了解一下情况，因为您知道，这些具体事情并不是由我母亲直接决定的。”
“谢谢，樱井君。好像您父亲对二宫的《硫磺岛的来信》也很赞赏呢。”
大野智举起相机帮美女拍照，留下樱井翔一脑门子黑线地站在当地，脑子里只回响着一句话：“冲动是魔鬼啊！！！”可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二宫电影的摄影师，会给他老爹拍纪录片啊……这次要是在再跟他母上大人有了联系——他现在真有抱着松本润大哭一场的念头，为什么当初不阻止我！！！！！！
（松本润打喷嚏中：丫的我阻止得了你么……）
大野智穿梭在人群中，飘人耳中的股票、基金、指数、什么什么名词，他基本上统统听不懂。但三井财团要拍新的公司形象宣传片的事，却是他在这里听到的消息。他本来打算直接问樱井案件的事情，却在刚进场不久就被人认错，指着他问“成濑律师怎么去了两年澳洲，形象也变得和西方人一样轻松了”，然后他抬眼就看见了成濑领。
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在樱井面前瀑露自己和成濑领的关系，就好像自己手里握着对方的一张王牌，却不想被对方反握一样。于是他临时抓了个话头，改变了主意。
他保持着神游状态，却突然有人从旁边塞到他手里一杯酒，猛然抬头时，就看见那个白色的背影在不远处晃动。他喝了口酒，把杯子放在身边服务生的托盘上，急忙跟了过去。成濑领闪末的方向，是庭院内侧花架下的洗手间。
这种高端派对的洗手间，虽然设在庭外，也丝毫不减华丽的风格。黑色大理石的洗手台，玻璃碗水盛上点点水珠，在镂空屋顶上筛下来的阳光下闪着点点微光。大野稍稍愣了一下，突然被一只手扯进了独立间。
“我可不记得你有这爱好。”大野的身体被推在墙上，咬着成濑领的耳根低低地说。
成濑领的眼睛死盯着他，不说一句话，
“等我把相机放下。”
成濑领等他把相机放在小洗手台上，独立间是男女通用，空间宽敞行动毫无妨碍。
“领——”成濑把白色的西服外套挂在衣帽钩上。
大野已经被成濑领握在了手里，他紧贴着墙面，闭起眼睛感受着成濑的手指隔着布料蹂躏着他的身体。他承认，这样的感觉足够刺激。
“领——”
“别出声。”成濑领终于忍不住在把舌头卷进他的耳蜗时低声嘟囔了一句。
大野想不出一向谨慎过头的成濑为什么会这么做，一如昨天，都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危险诱惑。
成濑的手无比熟悉他的节奏，他咬着嘴唇，任由那只手贴紧肌肤前后游走。成濑把他的耳廓整个含在口中，舌尖挤进耳蜗发出噜噜的水声，这让他感到眩晕，却还要努力保持一丝的清醒以让自己不会发出声音。
手心、拇指内侧，掌根，五根手指的不同力度，成濑领的手变幻着花样，深深浅浅地折磨着他的欲望，高朝的感觉在一点点累积，却又仿佛遥远在天边。他皱起眉头想要表达他的不满，那只手却丝毫都不怜惜，一味把他逼近高朝，却又放缓不肯推上顶端。
成濑领侧着身体，站在他的身边，贴近的距离让他的大腿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热度，大野甚至有些哀求地看向他的眼睛，但成濑领摇了摇头，他不想在这里，他只想他一个人。
此时此刻的大野智不想反抗，他甚至想要莫名地放纵这个人，之前的担心仿佛不再存在，因为时间短暂，或许不再回还。
高朝到来的瞬间成濑用嘴堵住了他的嘴，他感到自己的唇似乎被咬破，有血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散。他伏在成濑身上努力chuan_Xi，恍惚间还想到有没有溅到他的衬衫上。
成濑领默默地把卫生纸递给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整理衣服，先后走出卫生间，手机上留下一条短信，晚上去你家。
晚上从一场ML变成了一场战争，大野把成濑领的双手绑在床头，在身后猛烈进攻，成濑领叫着他的名字喊疼，“疼我停下来？”“你敢停我杀了你！”
于是大野智彻底明白，他们的爱情就是折磨和打出来的，所以无法替代。
领，表走好么？他在心里想着，却依然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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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恍惚2011/7/6 0:27:00
成濑领在见过大野智之后的第五天，就匆匆飞回了悉尼。临走前两个人一起去姐姐家吃了顿饭，已为人母的真纪子看着眼前的两个MS是社会精英——实质却是长不大的孩子，温柔地拍了拍两个人的头，“你们啊，要是一直都能像现在这么乖乖的多好！”
大野智在心里苦笑。姐姐不知道前一天晚上他们才又吵了一架，理由大概是大野拆了成濑领的剃须刀。虽然吵完之后，他们都泄了气地无奈地看着对方。他们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转瞬即逝的分离，想要用熟悉的方式找回彼此的记忆，却发现，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如果他们还希望重新开始，那就只能重新开始。适应已经发生变化的对方，和变得不可预知的未来。
临走时姐姐在他们脸上一人亲了一下，成濑领微微不适应地皱眉偏头，他一直都是不肯服软的倔强的弟弟。大野智拥抱了姐姐，他一直感激真纪子在他离家来到东京之后，又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家，包容甚至放纵自己与领爱之深恨之切的胡闹。
“改天我再来，给侄子带好玩的。”
“你记得来玩就好了，不像这个飞去澳洲打个电话都难。”
成濑领远远地站在花园门口，似乎想要躲开姐姐的爱的抱怨。大野觉得愧疚，那大概是他的错，让成濑领远飞大洋彼岸。但他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顶尖而优秀，不是么？
两个人跟姐姐挥别，走到转角后姐姐看不到的地方，成濑领抓住大野智的手，“别为我做多余的事情，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律师是我的职业，你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
大野智别过头努力忍笑，这个人真的成熟了么？居然说出这种冷淡而言不由衷的话。他拍拍成濑领的肩，“再回来提前打电话。”
告别口勿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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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渐渐适应了没有相叶雅纪的日子。他最近半年的工作安排得不是很多，新经纪人也慢慢熟悉了他的步调，提前多少时间打电话，提前多少时间在楼下开车接他什么的。二宫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其实应该更早做出与相叶分手的决定。这样对两个人都好，不是吗？
至少现在他的焦虑感降低了很多，烟也基本上戒了。不然之前相叶骂他一千遍，他也顽固反抗的。
偶尔打电话给樱井，听他聊些政坛工商界自己原本没有兴趣的迷局八卦。二宫在构思一部自己的电影，“纯爱什么的，你觉得呢？”
樱井翔最近莫名地胖了，胖的有点浮肿，加上熬夜，眼睛就眯成一条线。“你这样还怎么上镜？不让你的名媛粉丝都伤心欲绝么？”二宫揶揄他，樱井翔也不在意。
“只要你不赶我走就好了。”
“我说Sho Kun，人没皮没脸也表太过分了。”
樱井翔苦笑，滚在他床上说“我好累我好累我要睡觉！”
二宫觉得大概也没有其他人看过这样的樱井翔，撒娇耍赖样样精通，大概他爹娘都没见过。
“你想睡家里又不是没有床，非要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氛围，大概是氛围吧。”樱井翔从床上坐起来，努力瞪着黑眼圈对着二宫，“回家我都会觉得紧张，不知道为什么。”
“你当我这里是世外桃源么？可惜这里还是东京。”
“nino。”
“嗯？”
“现在去洛杉矶，都会被认出来了。”一副落寂的语气。
二宫停了一两秒钟，让自己停下讽刺去安慰樱井翔，似乎做不到。“你自己在这里滚吧，反正你需要的只是氛围什么的。我明天有试镜，我去客房睡了。”
“你现在还需要试镜吗？”樱井似乎有点慌张，跳下床来又不敢上前。
“当然。虽然片子我也没想接，但总要借机会多认识些人。”二宫最近心态很好，他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不大想承认，是在看到相叶努力的表现之后，不想输的念头再次占据了他的心头。“你睡吧，明天不是好不容易有休假，能睡到多晚都没问题吗？”
“可是你去试镜，我不好在你家——打扰——”
“安心吧你，我家什么都没有。没有存折没有银行卡没有情书没有绯闻照——总之什么都没有！不过大概在你睡醒之前，我就会回来了吧。神经病的导演早上七点半试什么镜，五点多就要爬起来什么的。”
二宫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出去拉开客房的门把自己关了进去，丢下樱井翔一个人傻愣愣地站着。
他就这样，已经被二宫接纳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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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恍惚2011/7/12 23:45:00
just the simple way to say love, or not
松本润坐在剧场的观众席上，看相叶雅纪一袭白衣，闭目祈祷，背诵着长段的台词。看得出的紧张，喉头的_chan抖，却已然能够感觉到，有一种静谧的气息在舞台上空流动。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相叶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但在这一幕逐渐临近的时刻，他又觉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台词已经结束，挂轨钢丝缓缓收紧，相叶的腰上绑了护板，带动他整个人渐渐上升……
这个过程，已经练习过十几遍，相叶已经适应并没有出现大的失误，但松本润却依然在相叶脸上看出了一丝扭曲的挣扎——
“停！放下，赶快放下！”他大吼地跳上舞台，现场距无人员一片慌乱，钢丝谨慎地落地，松本润扑上前拼命扯开护板，相叶的身体顺势倒在了舞台上，面色青紫，嘴唇_chan抖——“救护车！赶快叫救护车！”
………………………………………………
相叶雅纪醒来的时候，看见二宫坐在他床头。
见他睁开眼睛，二宫什么都没说，起身就走。
“Nino，”他微弱地发出声音，却仿佛不足以传到这两米远的距离。以至于，他后来觉得，那只是他半昏半醒之间的一个梦而已。
松本润却不敢面对二宫。
他的骄傲、张狂，甚至是从二宫手里夺到相叶的胜利感和自信，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碾碎了。
“我说过他不能吊钢丝！”二宫死盯着他的眼睛，至下而上，血脉贲张。
“我——医生说，还好发现的早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你就没有责任了吗？！”
松本润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许他不应该轻信相叶说一切都没问题的话，或许他认为相叶一直是受二宫压制的前置判断太深，他要用相叶在演艺圈闯开一片新天下的动机太过强烈，让他忽略了去了解这两个人分手的真正原因。
樱井从走廊另一端匆匆忙忙地跑来，“我已经申请了特护和专家会诊。”他从背后扶住二宫的肩膀。
“你们什么都不懂。”二宫无力地推开他，“给我也安排一间病房。”
“诶？”樱井瞪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二宫。
“我也病了你们听懂了没？给我也安排一间病房！”
樱井翔知道，他是要留下来照顾相叶的，或许这也是最好的办法，让他能避开记者的跟踪悄悄留在相叶身边。他只能这样做，而别无选择。
给二宫办好住院手续后，松本润走到楼外草坪上抽烟，樱井翔陪着他，“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松本润说。
樱井知道自己不能开口，他答应过二宫对一切保密。而与此同时，对于病房大楼中的那两个人，他们连恋人或朋友的资格，都还未曾拥有过。
“没事的。”樱井只能安慰松本润，“我刚刚问过医生，只是气胸发作。还好发现的及时，现在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只需静养几天自然疗愈就可以了。”
“我知道。但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件事就必然会发生——到底是为什么——”
“你——”樱井翔揉揉额头，提及私密的事情，虽然是多年的朋友，却也会觉得难以启口，“你在相叶身上，看到过刀口的疤痕吧？”
“嗯……他说只是之前拍戏不小心留下的外伤……”松本润低着头，努力思索着之前可能称为迹象的对话片段。
“剩下的你去问他自己好了。”樱井翔从松本润手里拿过烟，“别担心，都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没问题。”
松本润疑惑地看向他，他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用目光告诉他，能说的，到此为止。
但“不再是小孩子”的话，是不是也在安慰自己？樱井翔抬头回望向病房大楼，不出意外地看见万年童颜的二宫和也的脸，小小地出现在某层楼的窗口，表情看不仔细，却知道，他人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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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恍惚2011/10/7 20:16:00
樱井翔最近的工作量依然很大，他不敢经常往医院跑，二宫也不再对他的短信每条必复。两个人的状态陷人了焦灼，虽然樱井翔一直在心里嚎叫：这不是我的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也不能责怪松本润什么，如果不是松本润，他也没有机会接近二宫，更没有机会——
现在的要务是，相叶赶快好起来，而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于是他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大野。
不知道为什么，大野在这个时候好像成了一副安慰剂，在所有知道他的秘密的人里，现在唯一可以倾吐和说话的人。
对于他电话里“一起出来吃饭”的邀请，大野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然后他发了预订店的地址，收到的回复是两个气球图案的彩信。
樱井翔放弃了猜测大野智的想法这件费力的事，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自动答录机而已。
“我从始至终都觉得，你喜欢上二宫，就是傻瓜才能做出来的事。”大野在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完对二宫和也的思念之后，端着酒杯，半眯着有些微醺的眼睛，在灯光的暗影里缓缓地说。“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你不是也喜欢过他？为什么不能理解我？”
“我的喜欢和你是不一样的。做为摄影师，我会喜欢他在镜头下的表情、眼神、侧影，他的聪明，讲台词的速度……等等这一切。”
“你喜欢他做为一个演员。”
“一个很聪明的朋友。所以我理解不来，你对他的身体，或者像你说的，他的气场的迷恋。”
樱井翔把手按在额头上，撑起头发。他的额头很宽，平坦如潮。“我大概也不能理解自己。这完全不是由理性决定的。我看着他，无法控制地想要不顾一切地靠近他，厚颜无耻又小心翼翼地想要和他在一起。虽然用这种形容词放在自己身上会更让人觉得我疯掉了，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喜欢他，和一切能用语言解释清楚的东西无关。”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和二宫无关。”大野智小杯嘬饮了杯里剩下的酒，“二宫不需要为你的妄想负责。”
“我承认，你说的对。可是——”樱井翔还想争辩什么，虽然没有喝多少酒，但他的脸已经憋得通红。
“Sho 桑，不管是朋友，还是爱情，都是要有界限的。”大野的头转向右侧，小包厢外面觥筹交错的声音喧嚣不止。当然，大野心里也很清楚，虽然这样说，他自己也是做不到的。这是他在跟成濑领七八年纠结不清的感情中得出的结论，但实际操作时，依然无效。“喝酒吧。”大野回过头来说。
樱井翔那天晚上喝了很多，又说了很多，大概也说了他和二宫在纽约最初的相遇，如果不是那场相遇，他对二宫的迷恋大概也仅限于萤幕上的妄想，而在妄想变成现实之后，一切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大野把他送上了出租车，而在隔天忍着欲裂的头疼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收到了大野快递来的账单，以及一张纸条：“三井集团的宣传片，拍的怎样了？”
于是，他只能打电话给集团的副总裁长野博，向他推荐了大野。
为了拥有一个能够分享秘密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
大野去医院探望了相叶。相叶恢复的很快，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润，床头放着让人送来的台词本，显然并没有打算因为生病的意外放弃舞台剧的演出。
“他在这儿陪你的时间多吗？”大野问相叶，二宫此时并没有在他的病房里。
“偶尔过来看一眼，还在生我的气。”相叶说话时带着笑，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就冒出来。
“已经快出院了吧？”
“医生说已经没问题了，但最好还是观察两天，我身上已经长毛了，早呆不住了！”
“还是休息好了再出院的好！”大野犹豫了一下，“对了，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松润吗？”
“让他放心好了，舞台剧我不会耽误的。我知道nino在他不敢来看我，但真的没啥，我都习惯了。”
“之前发作过很多次？”
“三四次吧。不过已经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情了，我以为早没事了，没想到——帮我跟他说抱歉好了。”
“你自己也多加小心，不然也会有生命危险。”
相叶还是笑笑，露出没心没肺的表情，“我又不是十二三岁，没有那么弱啦！”
又跟相叶闲聊了一会儿，大野觉得还是要去看二宫一眼，就告辞去隔壁。然而二宫并不在。他跟护士打听了一下，说是二宫去了儿童病房，和护工跟志愿者一起，带小朋友做活动呢。
大野就照着护士指的路找过去，远远地在走廊里就听见活动室里笑声不断，走进去的时候，二宫正和几个孩子在台上戴着面具演狮子狐狸小白兔的森林童话剧，二宫戴的小白兔的面具，在舞台上左躲右藏跳来跳去，躲避狐狸的追捕，台下穿病号服的二十几个小朋友笑的前仰后合。
二宫在台上就看到了大野，在卖力地演完之后，拍拍几个孩子的头，绕到门口来与他说话。
“孩子们知不知道，今天是在和好莱坞级的名演员一起表演呢？拍了照片的话，今后一定会拿给同学炫耀吧！”大野看着气喘吁吁的二宫说。
二宫抹了把头上滴滴答答的汗水，“其实陪小孩子做游戏，相叶是最擅长的。我们从前去儿童村做公益活动，每次都是他玩的最high。”
“那你感觉怎么样？”
二宫摇了摇头，好像猜到了今天大野为什么来找他。这时候护士跑过来对二宫说谢谢，问能不能跟小朋友们一起合影，然后，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二宫的身份，肖像权什么的——
“对不起，太失礼了。虽然孩子们都很想和您拍照，虽然刚才没有向孩子们介绍您是谁，但孩子们真的很喜欢您——”
“交给他吧。他是专业摄影师！”二宫指了指大野。然后张开手臂，高声笑着扑向了孩子们中央。
大野接过了护士手中并不专业的卡片式数码相机，心里却想知道，公众和影迷眼里的二宫和也，是这样开朗的人么？
孩子群里的二宫被周围粉嫩的脸庞映衬着，眯起眼睛露出笑容，十七岁的童颜，还能再降低两岁么？大野对好镜头，喊着“一二三Cheese！”五秒钟之后，周围再次被笑声包围了。
童年什么的，即使是生病的童年，在脑海里的印象也已经浅薄不见了。
“樱井找你了？”二宫在他把相机交还给护士的时候，走回到他身边。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管你们的事，很奇怪？”大野看着二宫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的永远是迷的眼睛，现在正等着自己的回应。
“如果你也帮他，我只能说，樱井翔追我，是有天在帮忙。不然他何苦在纽约遇见我，松润又何苦把他硬塞到我的电影里来。”
“我不是替他来当说客，我会帮他也是有原因的。如果你对他没想法，不如一脚把他踢的远远的——”
“我不会踢走他。我说了，是天在帮忙让他追我，我想看看老天安排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大野把手揷进牛仔库的口袋，樱井翔，这是你想要听到的答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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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恍惚2011/10/15 21:49:00
相叶出院那一天，樱井被二宫叫到了家里。
但两个人都没有太多的兴致，胡乱亲口勿了两下，仰面倒在床上。二宫枕着樱井的肩膀，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他说“sho桑，我想去北欧。”
“要我陪你么？”樱井的接话毫无间隙。现在二宫向他提出任何要求，只要不是违法犯罪伤天害理，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但二宫的头在他手臂上滚了滚，“会被认出来的。”
樱井知道，这年月，facebook，twitter什么的很强大。马克·扎克伯格什么的，在一两年的时间里，瞬间就改变了世界。北欧和日本已经没有间隙，如果有二宫和也和男性情人亲密的照片，十分钟之内转发量就会超过百万……他说“Nino，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就睡觉吧，天亮就会好了。”
二宫扯过被子，蜷缩在他臂弯里。樱井翔觉得他像一个极需要安全感的孩子，脆弱的无声无息。他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再用力呼吸，生怕惊扰到他，没有一晚精致睡眠。
二宫只是安静地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儿，而其实也很难睡着。或许催眠的方法有很多种，安静的，或激烈的。
“Sho桑有觉得我对不起你么？虽然我没有勾引过你，也没有勾引过任何人。”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未来这种东西在哪里，Nino……”
“嗯？”
“你真的需要我吗？”
二宫默默地下床，点燃一根烟抽在嘴里。一分钟，两分钟，天气已经人秋，晚上房间里没有暖气变得很凉，二宫的脚会变冷了吧，樱井这样想。
“樱井君，走或者留都是你可以做的决定——”
“不，Nino，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管你是什么国际影星——”
“樱井翔，你说这种话真的有底气吗？！！！” 二宫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掐灭了烟，转回头来看着樱井，头发散乱，目眦参裂，宛若凶神。
樱井翔忽然被吓到了，他仿佛一下子闯进了电影里，看到的是一个忘我人戏全情沉浸在角色中的二宫和也，而不是此时此刻，在家里，在床边，刚刚还依偎在他怀里的人——
“抱歉……”大概是看到樱井目瞪口呆的样子，二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表情也渐渐变得缓和。
“那个……”樱井稍稍缓过神来，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你不用一直说抱歉。我的意思是……”
“睡吧。我去客房。”二宫和也拖着鞋子打开卧室的门，走过没有开灯的客厅。樱井一步不离地跟在他后面，直到他转过身来，两个人面对面。
“我担心你。”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心情不好。”
“相叶君对你很重要。”身高的关系，樱井翔看着他的额头。
“我没有不承认相叶对我很重要。”二宫尖细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昏黑的客厅里震荡回响。
“但你在努力否认，你想对自己说，从今天开始，他就不重要了。但每一天都是昨天，你永远都说不出这句话。”
“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曾经每天都对自己说，二宫和也对我不重要！”樱井毫不犹豫地抱起二宫的身体，不理会二宫的挣扎，回到卧室踹上门把二宫扔在床上。“就在这里睡！我不允许你走！”
“这是我的家！你没有权利阻止我去哪里！”二宫继续抗议着，但已经没有了太多力气。
“睡吧。我在这儿的。” 樱井翔回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两个人因为瀑露在空气中变凉的身体。二宫闭上眼睛，两个人渐渐地变得，无声无息。
…………………………………………………………
2天之后，二宫和也飞去了挪威，约了个摄影师，美其名曰去拍写真集。樱井翔在杂志预告照片中看到了极光映衬下二宫精致的脸庞，他深吸了一口气，但那已经不再属于他。
他需要改变，或许二宫也需要改变。
在他有资格再次走进他的房间之前。
126 恍惚2011/10/23 23:21:00
相叶舞台剧公演的第一天，二宫还没有从北欧回来。松本润站在后台，看着相叶因为紧张而微微_chan抖的肩膀，问他说：“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情呢？”相叶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不用飞来飞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松本润突然想摸摸相叶的头，却又觉得两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太矫情，只好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鼓励的笑容说：“加油了！”
“嗯！”相叶点点头，听见剧务喊全员准备，摆摆手跑去备场了。
松本润依然感到不知所措。
相叶回到剧组之后，努力的程度甚至超过之前。但为了避免再次可能发生意外事件带来不利影响，松本润取消了原本计划的很多宣传。在他三个月前在千叶遇到相叶的时候，他心中涌起的本是一鸣惊人的未来景象。但现在，他不得不谨慎，不仅仅为了相叶的身体，更要为了投资人的回报安全。如果能够安安稳稳地完成演出，至少能保证收回成本。一旦出现闪失演出中断，他必将要面对投资人的责难。
他还不够强，相叶也不够强，就算他赢得过几次电影和舞台剧的新人导演奖，在东京偌大的表演舞台之上，他仍然是晚辈小卒，没有张狂的资本。他曾经相信相叶能够为他创造奇迹，但老天似乎并不在此时给他这个机会。现在，他只能期待，平安无事就好。
大野带着知念来后台找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松本润礼节性地弯腰致意，努力在思考这个金发瘦长的女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直到大野开了口：“蜷川实花女士，摄影界的前辈。”
松本润把腰弯得更深，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在一次酒会上见过蜷川实花，当时她站在她父亲蜷川幸雄的身边——而蜷川幸雄，对于全日本所有做戏剧导演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松本君，幸会幸会。”蜷川伸出手，松本润匆忙地握了一下。大野没有跟他说过会带人来，更没有说过会带蜷川实花来。
“蜷川女士是买了门票来看你的舞台剧的。我在门口遇见，如果不让你见一下蜷川女士的话，也是对蜷川女士的失礼了。”大野解释说。
“岂敢岂敢，您能来看我的作品，实在感到不胜荣幸。”松本润依然不敢直视蜷川的脸，在他谨小慎微的时刻，大人物的降临更让他心生不安。
“我听说这次的舞台设计，是请野村先生帮忙做的。”
“只是请野村先生帮忙指点了一下。”原来如此，不是为了看我或者相叶来的，这样就觉得压力减轻了不少。松本润此时要感谢蜷川的直白，现在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脑门上贴了无数道写了这几个字的咒符。
“时常听父亲说起新近的新人导演里，松本君是最扎实认真的一位。期待能看到你的好作品呢。”
“能得到蜷川先生的评介，实在荣幸之至。”仅仅是客气而已，松本润还不敢拿出自己的名片，对方很明显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那我先回座位上，就不多打扰了。”
“您慢走。”
“您慢走。”蜷川离开后，大野智看了看松本润额头上的冷汗，“你为什么紧张成这样？”
“我现在希望低调，一切都低调！你没看见除了跟我熟悉的几家杂志，我多一张媒体邀请票都没发么？”松本润想到口袋里掏烟，却又想起这里是后台禁烟火，只能把手在空气里划了个圈。
“你太紧张了，相叶没事的。”大野拍拍知念的肩，示意他到台下架机位。
“你凭什么可以保证他没事？”
“你再这样紧张兮兮地在后台晃，他会更紧张！跟我到台下去。”
“我……不敢。”松本润摇摇头。
“不敢看相叶演出，还是不敢离开后台？”大野盯着他的眼睛。
“都有吧。或者，他看见我在观众席里会更紧张。”
“那就为他做点什么，别在这儿晃来晃去好像老婆在产房里生孩子你完全不知所措！”
“你这是，什么比喻——”松本润还来不及生气，大野智已经转身离开了后台。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喻的绝妙之处，的确，老婆就要生孩子了，那一声响亮的啼哭，会诞生怎样的新生命呢？
130 恍惚2011/10/30 22:11:00
第二天相叶走进乐屋的时候，松本润正摊了一桌子的报纸，见相叶进门，却慌慌张张地赶忙往一起收。
“写了什么吗？”相叶看着他的眼睛，眼神里带着紧张和不安。
“没，没什么，就乱七八糟的。”松本润把一堆报纸搂在怀里，尴尬得好像受惊的兔子。
“有什么不好的评论吗？还是说我跟nino——这个避免不了的啦，一定会被拿出来炒，我从前做经纪人很清楚报纸会乱写些什么的。”相叶说着，走到会议桌前想把报纸从松本润手里抽出来。
松本润却越发是死死地抱住，“你，先去洗脸吧。你只要好好演就行，我说过了，外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
“化妆师还没来，我急着洗什么脸！”相叶被他说的更加着急，手一抖就扯下半张报纸来——
在内侧的娱乐版上，赫然印着《目击：二宫和也与同性情人同游挪威》，下面印着四分之一版大的两个人牵手侧影照片。
“我说了，你表看——”松本润一松手，报纸哗啦啦地落在桌面和地板上到处都是。他抢回相叶手里的那半张，“只是传闻，传闻——”
“我以为你护着什么。没有关于我们舞台剧的评论吗？”相叶平静地任他把报纸拿走，“这个消息，应该不被樱井翔看到比较好吧。或者说，那个人本来就是他。”
松本润低头又看了一眼报纸上的照片，“你这么一说，有点像，又不太像——樱井那家伙难道真打算出柜么？他不怕被他爹骂死？”
“松本润，如果你的意思是，你以为樱井翔只是玩玩，还给他找机会追nino，我会恨你一辈子！”相叶的眼睛陡然充满火气，再接近一步，就能拎起松本润的脖领子把他扔出去。
“我——”松本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得不承认，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最初，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樱井对二宫认真不认真的事情，樱井央求他有接近二宫的机会，他耐不过磨，就让樱井进了二宫主演的剧组。他跟二宫的关系只是导演和演员，说到谁要对谁的感情负责，他根本不会考虑——娱乐圈里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新鲜，他觉得樱井执着的有点犯傻倒是真的——
但现在，他却不想失去相叶，也不能失去相叶——
“你等等，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樱井。”松本润掏出手机拨通号码，“喂，你在哪里？”
“奥斯陆。”樱井的声音听起来就是隔了半个地球的遥远。
“那么说，照片上的人就是你！你疯了么？！
“不是我，是摄影师。照片是我拍的。”
“你——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二宫和也北欧写真集的宣传，发这张照片是经过二宫事务所的允许的。”
“一群疯子。”松本润想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却听见樱井还在电话里说：“等等。”
“还有什么？”
“日经新闻，文艺版。”樱井只说了几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松本润气不打一处来地从地上捡起报纸，一张一张地甩着翻找《日经新闻》文艺版。突然想起相叶还在对面气鼓鼓地看着他，想到刚才电话里的内容相叶没听到，就把樱井说的内容也告诉他。
相叶缓缓叹了口气，“还好，这种程度的绯闻宣传，还不算过分。”
“你果然又变回经纪人状态了。帮我翻报纸，樱井那家伙到底让我看什么啊！”
哗啦哗啦翻报纸的声音在乐屋里回响，相叶突然停下手，《日经新闻》文艺版下四分之一版面，刊载着一篇长长的评论——《低调华丽——忘不了的人》：
“相叶君在《忘不了的人》中的演出，明显背离了他自身的气质，这是一种做为演员的挑战，在特定的时空中，化身为另外一个人的能力。做为观众，我无法臆测他的表现是否顺理成章，在表与里之间，这种错位明显赋予剧情本身一种只在当下的气质，此时此刻，绝不会再有。这是戏剧的魅力，也是戏剧中人的魅力。”——蜷川实花。
“蜷川女士，昨天有来剧场了？”相叶抬起头，他隐隐能感觉到这篇评论将意味着什么，这是来自文艺评论界而不是普通观众的肯定。
“难道是二宫邀请她来的么？”松本润惊诧地睁大眼睛，一切都不是偶然——一切……
————————————————
“不用谢我。我答应你的只是去看他的演出而已，我可没答应你会写评论什么的。……我说，你去北欧拍摄影集为什么没邀请我去呢？……男性视角？又男性视角又同性情人的，你接下来要走什么路线啊？……什么？你要接拍男女逆转版的《大奥》？真要命，日本人的思维越来越奇怪了。”
蜷川实花挂上电话，微微地靠在椅子上，相叶雅纪啊，接下来，是主动出击，还是等他们联系自己呢？估计，我是没有那么长时间的耐心吧……
135 恍惚2011/11/5 15:19:00
北欧的晚秋，太阳只是低垂在地平线上，街头古老的灯盏早早亮起暖黄色的光，驱散人们心头复杂的情绪。
樱井翔、二宫和也跟摄影师内田滋坐在街头酒吧，杯中是适合寒冷天气的烈酒伏特加。樱井不善酒，只是任杯子放着。
“我同内田，是很多年的关系了。”二宫刚刚对他这样说，并不掩饰与身边内田随意的亲近。
“我也没想到，会在挪威这么遥远的地方遇见国人，实在是很高兴。其实觉得有点点抱歉——”此时此刻，樱井翔的头脑依然很清楚，他不能在外人面前瀑露自己与二宫的关系。他飞到奥斯陆，追着找到二宫，到底是一种有什么意义的行为，他自己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很感谢你的帮忙。事务所那边一直说最近太清静了没什么新闻。”二宫对他微笑，那种狡黠的少年式带有距离感的微笑，曾经是他迷恋二宫的重要元素之一。
后来，他们随便谈了些天气、北欧风光、挪威的极好的社会福利和民众生活水平，以及日本Zheng__Fu滋生的腐败传闻等等，樱井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水平极高的演员，可以带上游刃有余的交际面具，而掩盖心中所有的焦躁、嫉妒以及不安的情绪。
心知肚明的假戏真做，是怎样高难度的技巧，他不是专业人士，所以也完全说不清楚。只是等对面的人说了告辞，他才拿起桌上的酒杯，半杯烈酒火辣辣地灌进胃里。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二宫给他发来简讯，这两天他们偶有简讯联络，蜷川为相叶舞台剧写评论的事，也是二宫在简讯里告诉他的。二宫问他的宾馆房间号，他本来赌气不想说，却耐不住二宫又问了一遍，就发过去了。二十分钟后，二宫就站在了他的门口。
“Sho Chan，你太任性了。完全不像是你这个年龄你这个身份该做出来的事。”
“那也是你纵容的。”樱井摊了摊手，眼圈依然红肿。
“听着，我不是来安慰你的，十分钟之后我就得回去。”
“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那就表搞懂好了！听着，樱井翔，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关心的也不是我，你心里想要得到的，只是一个能够慰藉自己的影子而已！”
“是你没有给我机会！你给我打开了一扇门，让我进人了你的世界，现在又要狠狠地把我推开！”
“Sho Chan，在这个世界上，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甚至你爱我，我爱你，都不是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你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活下去！如果你可以忍受极昼和极夜，想要生活在北极光的世界里，那你可以来挪威！如果你的生活是基金、股票、投资甚至政治，这里只不过是你的昙花一梦！”
“二宫和也，不用你对我说教！”
二宫摊了摊手，转身准备离开。他不是来赌气、争胜或者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在心中莫名的某一角落，他也不想失去樱井，因为感动，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什么时候的机票？”
“明天。”
“回去联系。”
“nino……你对我……”
“不用问这些，问清楚了，不就没意思了。”二宫走出房门，轻轻带上门扇，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在喜欢樱井翔了。
140 恍惚2011/11/24 0:38:00
千秋场。
松本润坐在观众席，剧场里鸦雀无声。
观众是一场一场多起来的，从象征性地开了大半场，到现在二楼也坐满。剧组的每个人都清楚，很多观众最开始是带着好奇甚至嘲讽的心情走进剧场的。即便松本润宣传做得再低调，国际影星二宫和也前经纪人不甘寂寞背叛单飞出道这样的噱头，还是会给这个舞台带来无数光怪陆离的目光。
松本润看着舞台上的相叶，追光灯照的他的脸色青白。松本润努力地去理解蜷川实花的评论，戏剧中表与里的区别，演员与角色之间明显的错位，和当下的气质。那一直以来并不是他说追求的叙事效果，在他自己导演的电影里，他更倾向于发挥演员自身的张力，进人情景，尽力的融合。但这也大概是这次他没有亲自给相叶做导演的原因，他其实对相叶的能力无从把握，仅仅是相遇瞬间的印象、感觉——把他们彼此带到了今天这一步——
经过半个月的演出，他在相叶的台词里依然可以听到_chan音。他看着相叶的举手投足，看着相叶始终停留在空气中而不敢与观众交汇的眼神。但渐渐的，一切属于他的紧张都和观众一起消失了。相叶轻微跳月兑的表演，让舞台变成了一幅3D立体投影，画面一幕幕地闪过，闪过，闪进他的脑海，剧情的叙事并不是由演员完成的，而是脑内的自动想象——观众无需尝试理解，仅仅如梦境一般，接受存在即可。
直到最后一个场景定格，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掌声才从观众席上爆发，松本润也在鼓掌，他甚至无法理解自己的掌声，有一种冲动牵动他的手臂、手掌——他想问导演八嶋智人，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掌声淹没了他的思考。
……………………………………
庆功宴在隔天的反思会后举行，这是松本润剧组的一贯风格。疲惫了的演员们和剧组成员彼此道谢，在寒夜里分别或互相搭车回家。松本润带着相叶坐进车里，“送你回家？”他问。
相叶看了他一眼，松本润这才意识到，相叶回东京之后一直没有自己租房子，除了最初在自己家和中间在医院的几天，都是住在剧组里。“抱歉。”他说着，扭转了方向盘。
相叶没有说话，他有点月兑力，千秋场的演出和五次谢幕，汗水差不多已经流干了。松本润开着车，缓缓行驶在东京的夜色里，人影稀少的街道和孤单闪烁的霓虹。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甚至连点烟的动作都会觉得夸张，他在换挡的时候握了一下相叶的手，相叶条件反身寸地躲了一下，却并没有抽走。
回家上床的时候没有前戏，酒和大量的润滑剂缓解了紧张，松本润让相叶进人自己的身体，把相叶按在床上用睡衣蒙住眼睛，他不想让相叶看见自己扭动的样子，虽然那美景曾被见过的人评为世界七大美色之一。
他在快感颠簸的瞬间想象着二宫和也会不会嫉妒自己，因为自己得到了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他zhan_you了相叶雅纪，从心灵到身体，他同样无法解释自己这样做的意义。相叶伸出手来去抓他的手，两个人手指交叉相握。
“Ma-tsu……”相叶在渐渐沉重的chuan_Xi中溢出声音。
“我在，我在的。”松本润抓紧他的手。
“你知道，我现在，爱不动了。”
松本润险些冲动地说出“我会等你的”什么的，但他只能紧紧握住他的掌心，什么都不说，只让累积的快感冲刷彼此的神经，他真的爱上相叶了吗？在无法给自己确定的答案之前，他只能给予，不想伤害。那外表坚强的人，忍受着爱的疼痛。也在此时，让他把一切都忘了吧。
夜深难待天明。
146 icypie2012/1/2 22:28:00
樱井翔回到东京后的第一件事，是被长野博叫到了三井集团办公大楼的副总裁室。
“你母亲有话，想让我和你谈谈。”长野对樱井来说，一直是亲切而和蔼的长辈。樱井在工作上的困扰，常会想他倾诉并寻求解决方法，接触的紧密程度甚至超过樱井和自己的父母。但今天长野的话一出口，就让樱井感到异常的紧张，难道自己和二宫的事情，在母亲那里泄漏了吗？
“你知道，你母亲一直希望你能回集团任职。虽然你在财经节目里的工作也是很好的锻炼，但看你如此辛苦的为与己无关的事情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你母亲还是觉得于心不忍。再说，集团里有很多的空间，可以供你尝试自己的想法或一展身手。如果你喜欢做媒体，那我们就投资一个节目甚至电视频道都没有问题。”
“长野桑，您知道我在外面工作并不是因为集团里没有空间给我。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您也支持我的想法。今天为什么又——”樱井的心情十分忐忑，之前好不容易说服了母亲，让他自己尝试工作几年，现在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变化？
“实际上，有个下月就要公布的消息。你外公将辞去集团董事长的职务，改由你母亲继任。”
“为，为什么？”樱井翔吃惊得合不上嘴，外公身体一直康健，他上个月还去过家里，丝毫没有提起过想要辞职的念头。
“三井董事长并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要辞职的，而是——”长野一向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笑容，让人觉得他眼前好像突然出现了天照大神降临一般的祥瑞景象，“事实上，三井董事长想要成立一家影视公司，打算自己当导演来拍电影。”
“老天……”樱井翔双手捂在嘴上，不想让惊呼冲破喉咙。
“所以我才问你想不想回来，如果你真的喜欢做电视或者媒体的话。我和你母亲讨论过，传媒可以作为集团的下一个着力点。”
“我——考虑一下。”樱井翔没办法立刻给出回答，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对于外公辞去董事长要当导演这种事，他的第一反应真的是——大野智跟二宫和也你们对我外公做了什么！！！
“没问题。你的所有想法，我们都可以讨论。你可以随时找我。”
“好，好的。”
樱井翔强忍着各种复杂的心情五步并三步走出办公大楼，抓出手机打给大野智：“喂，你在哪里？”
手机另一端，意料之中的，带点磨砂的声音：“樱井君吗？在你外公家啊，在陪老人家喝茶，你要表一起来啊？”
真是该死的直觉！
樱井翔拉开车门冷静了足有一分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全日本最大的实业财团的董事长居然要退职去拍电影，是自己疯掉了还是世界疯掉了……
“大野，我再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给我外公推荐了nino的电影？”
“樱井君，这个你还真是想多了。我只是在取材的时候，跟老人家聊起年轻时的梦想。”声音里的大野智，显然已经猜到樱井已经知道了他外公的惊人决定。樱井在挂断电话后收到了一条短信：“表把你WS的想法扩散到老人家身上。”
“抱歉。”樱井按下短信发送键。他知道是自己乱了，思维乱了逻辑也乱了。外公商场沉浮四十多年，绝不会因一时冲动轻易做出决定。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离晚上的直播还有四个小时，去外公家里再回来，很可能会赶上堵车，不能按时回到演播室备场。
但现在的问题是，摆在他面前的，是更加充满诱惑力的选择，只要他说一句话，三井集团甚至可以马上把他现在工作的财经栏目制作公司收购，他能做的将不仅仅是一个主持人，而是可以成为制片人或项目经理，让节目按照自己期待的方式运作——
等等，樱井翔，即便这是你的目标，现在的你，真的有这样的实力，来掌控一个电视栏目甚至是与之相关的三五十个工作人员的前途么？
樱井翔突然觉得自己弱爆了，他想到松本润，在自己犹豫、傍徨、陷于感情纠缠和无休止的工作的一年多时间里，松本润已经完成了一部独立电影和一部舞台剧。
他没有独自承担的勇气。
这大概也是他没在三井集团任职的根本原因，母亲和集团对他的期待太高，他始终都在步步后退。
“nino，”他打电话给二宫，“你会希望我成为什么样子？”
“Sho Kun，你成为什么样子是你自己的事情。今天有三井公司的人跟事务所联系，问我有没有兴趣看个本子。”
“和我没有关系。”
“那你希望我去看么？”
“不希望。”
“我会去的。”
“Nino——”
“我只想说，Sho Kun，表拿我当你的挡箭牌了。你阻止不了我演我想演的电影，我也阻止不了你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但就算你成了美国总统，我是奥斯卡影帝汤姆·汉克斯，如果你想爱我，依然可以，爱我。”
二宫说完，把手机塞到经纪人横山裕手里，“再有白痴打电话给我一律不接。”
开始8CJ
152 恍惚2012/1/27 23:31:00
大野智坐在三井集团顶楼的栏杆上抽烟，然后在思考这件很神奇的事情。
他为了想要了解成濑领调查的三井集团相关的案件，胁迫樱井翔进人了三井内部，却阴差阳错地跟樱井的外公、集团的董事长大人成了忘年交，并约好了下周一起出海钓鱼，探讨一下男人与大海的关系如何通过电影来表现这一伟大话题。他想不明白，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到时候万一领和三井集团对立，自己又会站在哪一边呢？
他想着摸出了手机，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两秒钟，又放回到口袋里。
“大野桑，灯光已经调好了，您接着拍？”
通过樱井翔推荐，给三井集团拍摄宣传片的工作已接近尾声，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与成濑领相关的蛛丝马迹。但也不奇怪，三井集团这么大，子公司近百家，何况他连成濑领调查的案子是哪方面哪个行业的都不知道，想来自己当初的行动，也确实过于一厢情愿了。
想到这里，大野智嘲笑了自己一下，掐灭了烟，反扣帽子下楼回临时影棚开工。
……………………………………
樱井翔在半夜收了工之后找松本润喝酒。
本质上说，樱井翔是个没了朋友不能活的人。他需要不停地找人说话，也需要有人不停地听他说话。对此就算他当了电视节目主播，已经录了七个小时的节目，话痨的程度还是没有降低半分。
松本润耳朵上夹着手机，说你别成天净给我添乱，我在看本子明天要开会没时间听你磨牙。
樱井翔唠叨了半天我多想你多么需要你多么多么多么之后，终于问了一句：“相叶还在你哪里吗？”
“没，已经找了公寓，搬过去住了。你找他有事？”
“没，我就问一下。你要是不方便出来的话，我去家里找你？”
“别，恕不接待。”
“润君——”
“樱井翔你怎么了？牙疼？还是跟二宫吵翻了？”
“都没有。就是心情低落，需要安慰。”
“我是欠你的么，都给你找了个老婆，你还没完没了的？！”
“松本，这可是关系到我人生未来的大事，你不能不帮我！”
“我不帮你就就跳楼了么？好了好了，在原来的店等我。”松本润果然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
松本润到的时候就看见樱井翔一个人趴在吧台上发呆，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跟小白兔似得。
“我说，你在酒吧装纯，是盼着有人把你领走么？”松本润一巴掌拍在樱井翔的溜肩上，居然没按住，“我怎么记得某人号称总攻来着？”松本润环视了一下四周，果然有好几双垂涎欲滴的眼睛在他站到樱井翔面前之后“唰”地退到阴影里去了。
“润君，我现在特别别扭，我怎么觉得除了清楚我想要nino之外，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呢？”樱井翔在松本润在他身边坐下，点了酒之后说。
“你丫就一色狼。”
“我——”
“樱井翔，你想让我说你什么？”
“你觉得，我以后能成为集团的继承人么？”
松本润愣了一下，在这个问题上，他不可能给出任何意见或建议。他不是樱井家的人，也不是经济人士，他能给予樱井翔的，仅仅是同情心泛滥而已。
樱井翔双手捧着酒杯，松本润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努力地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认识樱井翔的。记忆里好像是中学的联谊会，学姐带来了精英学校的高材生，然后不知怎么搭上话，自己当时正在为中考头疼，顺便提了一句不知道能不能请对方帮忙补习功课，没想到对方居然答应了。而这一切带来的后果就是，樱井翔以帮助自己顺利高中毕业居功，让自己成为了他的免费唠叨对象。这一晃儿，想一想，居然有十几年过去了。
十几年，樱井翔发生了很多变化，虽然做起事来依然和高考一样拼命，但却有一种东西，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从他身上消失了。
“你到底怎么了？”
“我在想，做出一个决定，为什么这么难呢？”
“那是因为，你总是想太多了。”松本润帮他叫了续杯，“你妈妈又催你回集团了？”
“也没有。但是松本，你想过要改变世界么？”
松本润被樱井翔突然说出的庞大而严肃的话题吓了一跳，“你在说什么？”
“你所做的，不就是在改变世界么？”樱井依然双手握着酒杯，酒又不是热的，怎么能用来暖手呢？
“我不过是拍了几部电影，几部舞台剧而已。”
“所以世界上就有了你的电影的DVD，你的舞台剧的剧照留下来。看了电影，看了舞台剧的人，心情会发生改变，他们的生活可能也会发生改变，世界也就被改变了呢。”
“别开玩笑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考虑过，只是把想到的东西和观众分享而已。”
松本润在高中毕业之后，因为喜欢电影，就去了一家导演培训班，并渐渐地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勤奋展露头角。
“在你的作品里，你最想向观众表达的是什么？”
“错位吧。”松本润让酒杯在手里转着圈，“错位的感情，错位的期待，错位的表演什么的。这个太深奥了，你大概不懂的。”
松本润知道，如果是十年前、五年前，他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肯定会遭到樱井翔的白眼的。但现在樱井翔只是点点头，他大概确实是不懂的。
“如果你要拍一部电影，你觉得我在其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合适？导演，编剧，演员，灯光，摄像，剧务……”樱井翔继续问他。
“制片。”
“哦？”
“因为你不懂电影，所以还是负责去拉赞助好了。但你的钱将决定一部电影的生死，就是这样的。”
“你下一部片子是什么？我就来给你当制片好了。”
“你——我开玩笑的。制片人要管的事情多了，不仅是钱，还包括所有事情的统筹、营销，即要能让片子拍出来，也要能让片子卖出去。你来当制片，财经主播不做了么？”
“你的下一部片子是什么？”
“GV，你拍么？”
“诶？”
“不用把眼睛瞪那么大，Gallery Valley，《美术馆河谷》，一部关于日本美术馆的半纪录片，中间会穿揷一些历史情节的回溯，相叶会出演其中的一部分段落。怎么样，你有兴趣么？能帮我把它卖到全世界？”
“大概，可以试一试。”
“但愿你明天酒醒了把它忘了。”松本润碰了一下樱井翔的杯子，他不是不相信樱井翔，而是他也无法解释清楚，樱井翔到底想干什么……
155 恍惚2012/3/26 23:47:00
樱井翔还是递交了辞呈，虽然国分太一把白信封那在手里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说：“其实我更愿意你娘把栏目组收编了。”
樱井翔笑笑，“我暂时不想做财经了。”
“哦？”国分太一瞪圆眼睛，这几年樱井翔的勤奋和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包括樱井不久前刚拿了基金经理的执业证书，怎么会想说放弃就放弃？
“我是想，尝试一下不同的东西。财经这东西，太过抽象和本质。做这一行，总会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看透了一切经济变幻。但很多时候，又会觉得无能为力。”
“没想到你会这样考虑。”之前国分太一本以为樱井翔要回三井集团登上一个更高的台阶，还想开玩笑说，等你以后发达了，可别忘支持我们什么的。但他发现，他有点理解不了樱井了。“对于我这样需要养家糊口的人来说，实在不会再去想本质还是抽象什么的，不过都是吃饭的工具而已。”
“太一君才不是这样想的呢。”樱井露出笑容，深深鞠躬，“今后，有麻烦到的地方，还要继续请多多关照。”
——————————————
两天以后，当樱井翔做为三井集团即将投拍电影的演员面试官，坐在长桌的后面，看见二宫走进来的时候，无论如何，还是掩饰不住脸上露出的坏笑的。
然而——
二宫的表现非常不自然，台词只念了一半就说忘了，然后对几个面试官鞠躬说抱歉，匆匆离开了会场。
“你，什么意思——”
“我是没兴趣演戏给你看。”
樱井翔看着手机屏幕上下两条短信，心不在焉地瞟了一眼正在表演的面试者，“我觉得这角色并不适合你。”
“我适合什么角色用不着你说！”
“做为一个资深观众，我觉得我很有发言权。”
“樱井翔，你砸了我的戏，还不请我吃饭！”
七个小时后，在樱井翔的公寓里，二宫终于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告诉我，你就那么讨厌做财经记者的我么？”
“我只是觉得，你终于不装了。明明不过是个色狼，还披着道貌岸然的外皮……”
“nino，表说得太过分好么？”
二宫把头埋在他的胸口，紧到不能呼吸。某些时候，某些感情和情绪，是无法用语言诉说清楚的。即便今天，即便此时，他们两个都明白了此前的别扭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所有的担忧、恐惧，并不会在明天早上打开门之后真正的消失。不过，那大概可以放到明天去考虑了。
“nino，你喜欢演戏么？”
“大概吧，可以活在不是自己的世界里。”
“那属于自己的世界呢？”
“嗯？”
“搬来和我住吧，可以给我做饭。”
“你以为我很闲么？”
“那我搬去和你住，我的房子刚好可以租给相叶。”
“你以为他付得起你这高档公寓的房租么？”
“那要怎么办？如果我想和你在一起。”
“买套房给我好了。”
“影帝大人，我的工薪比你低很多啊！”
二宫渐渐没有了开玩笑的气力，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贪恋这种温暖的感觉。十四岁离开家的他，在一半的人生里，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在DRAMA之外，他早已经不会真正的笑，也不会真正的哭——
“Sho? kun？”
“嗯？”
“剧情还能再狗血一点么？”
“嗯？”
“比如你口勿去我眼角边的泪水什么的。”
“只要你不觉得恶心的话。”
或许二宫知道，这个人在未来并没有给他遮风挡雨的可能，甚至连依靠或支持，都得不上。但至少，这辈子，到现在，被一个人如此执着地追过。
“nino，我就是为了能再见你，才出现在面试的现场。我和那部电影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放心去演。我下周就飞法国，去卖松润纪录片。这里你随时可以过来住，你那个房子家徒四壁的，实在不像人住的。我大概五月中旬回来……”
“你唠叨这么多做什么……”
“大概，为了，从现在就开始想你吧。”
妄想的甜言蜜语什么的，听他说说，也坏不掉耳朵么……大概是这样想的，二宫便真的变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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