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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CHERRY酱2010/2/16 10:24:00
?标题暂定,背景架空,有雷,慎看。
坑不坑什么的都是浮云~寒假一完作者就回山里= =
不是盘家的请点X,拜拜~
作者有西皮洁癖,不带其他人玩。
作者是个M型大龄LOLI(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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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时,恰巧是我第一次逃课的时候,因为受不了课堂上那个欧巴桑假睫毛下少女般含春的眼睛,我把书包一提大摇大摆地走了。
? 因为是第一次逃课,事先没有任何准备,自然也没有明确的方向。大约走到学校附近的地下通道时,我看到一个胡子拉茬的男人弹着吉他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走过去给了他100日元,他看了我一眼,明媚的笑了。
? 说他明媚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叔,细皮嫩禸目光炯炯,连胡渣都是青涩的。
我突然发现他那条破破烂烂的牛仔库是D&G的,而且还是我找了很久的那条,再仔细一看那上衣有个小小的CK LOGO,我不禁笑了一下,
坐在他旁边继续观察这人身上还有多少名牌。
在他吼了不知道第几首歌之后,他放下吉他,拍拍我的肩膀:“喂,100日元听了10首歌了,你该走了吧。”
我说:“谁管你唱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给你钱不错了。”
他笑出一口白牙,弯腰把地上的几个硬币捡起来,故作潇洒地抛了抛,说:“走,咱俩喝酒去。”我刚想说我还未成年他就把我脖子一搂一副“你就从了大爷我吧”的德行。
他带我去的酒吧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估计被拆了。但是我仍然记得那酒吧的摆设和招牌,墙上写着“blow your mind”。
他把杯子递给我时说:“这种酒不醉人的,你放心喝吧。”我说那我们换,然后把他的杯子拿过来喝,他喝的是黑啤,后劲挺大。
他脸上又是明媚的笑容,说:“在叔叔面前醉倒可不大好哦。”我把酒喝完嘲笑他:“什么叔叔,留点胡子就以为自己成熟么?”
他笑的一脸灿烂:“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气很像做援交的?一晚上多少钱啊你?”
我没说话,把脸别向一边。他突然按住我的手,什么也没做,看了我几秒后,笑了。
他说:“我叫赤西仁,请多指教。”
大约一个月以后,他告诉我,在我不说话把脸别向一边时,酒吧里昏暗的灯光打在我脸上,魅人的好看,他的心跳突然就慢了一拍,看到我微抿的嘴唇时,他心里莫名的痒。当然对于这种鬼话我是不信的,我觉得压根是他自己欲求不满。
?
第一次逃课并未给我造成什么影响,那段时间无论我做什么总是会被原谅,迟到也好、逃课也好、考试交白卷也好、棒球赛败北也好,周围的人以一副无限宽容的姿态纵容我的一切。
原因很简单,我的父母和哥哥弟弟在两个月前死于车祸。
善良的人时不时对我报以同情悲悯的眼神,伪善者总想借我表现他们的慈悲,那些原来看我不顺眼的家伙在经过我身旁时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脸上写着幸灾乐祸。
我非常讨厌周遭的气氛,周围的人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你全家死光光了哦”。
在我和别人谈论棒球赛正在兴头时,会听到类似于“他竟然有心情看棒球赛!”这样的感叹句;在我心情好笑的花枝乱_chan的时候,对方的表情就像在质问你怎么能笑得这么开心;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教数学的欧巴桑在我某次考试后拿着我82分的卷子问:“你这分数怎么来的?诚实地告诉老师哦。”
他妈的全家死了我就得灰头土脸地过一辈子了是吧?老子不可怜,老子从保险公司那儿得到的钱够我花一辈子。你们那些虚伪泛滥的同情怜悯别用到老子身上,别把老子作为你们显摆那点可怜兮兮的优越感的工具。
?
我开始频繁地逃课,每次心里一烦抓起书包就走人,每次都是漫无目的,每次都会碰到赤西仁,每次他都穿着一身名牌,每次他都唱着不成曲调的歌。
时间长了我们开始熟悉,我跟他一起去街角的拉面店吃晚饭,他说他的事,我在一边听,什么大胸美女跟他搭讪,什么装成瞎子在地铁口弹吉他把一个阿姨感动哭了,什么以后要在LA开演唱会,只准C-CUP以上的女人来……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视线自然地落在他脸上,他的眼睛永远神采奕奕,眉眼上挑,刘海下有若隐若现的泪痣,一看便知是个情种。
?
最后促成我再也不逃课的人也是他。“再也不逃课”等于“没课给我逃”。
平安夜前夕,我休学了。
?
我记得那天天气很冷,前天晚上下了雪,路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白。我早上睡过了头,起床时太匆忙穿的很少,一路哆嗦地到了学校。老师见怪不怪地看我在迟到37分钟后进了教室。
下课时后桌的女生问:“龟梨君,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啊。”我刚想说没事,旁边的女生无比慈爱地拿出她的毛绒围巾给我,说:“龟梨君穿这么少,冻着了吧?”我一时诧异原来周围的女生对我这么体贴。她微笑着提醒大家:“龟梨君现在只剩一个人,真可怜,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我愣了一下,然后也很犯贱地微笑着说:“别,龟梨和也怕高攀不上。”接下来便是演熟了的戏码。
在我走出教室时,班主任气急败坏地拉住我:“龟梨和也!你今天再逃课出勤次数就不够了!你还想不想上学了!要不是看在你家……”
我把那个喜欢贴假睫毛的欧巴桑推开,继续微笑:“别看死人面子了,我不上学了。”
?
我又一路哆嗦地走到地下通道,但是赤西仁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声音里像揉进了沙,吹得脸生疼。
一样是不成曲调的歌,歌词听不真切,赤西仁说歌词在音乐里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我就是只唱一句“乌龟乌龟跑得慢”也是歌。
这位大叔一定跟赤西仁见解一致,我听到他反复唱着一句“just cry for me”。
然后我就哭了。
我想起两个多月前我拿着季赛冠军奖杯连夜赶回家的情景,下车时找不到接我的爸爸,打电话过去时是医院的护士接的,说你来认认吧。
直到火化的前一天,我都无法接受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
我闭上眼睛,咬着舌尖不让眼泪流出来,就像我在按火化按钮时一样。
?
舅舅问我要表去他家住,我说表,不能让自己家的房子空着。老人家笑起来,说,也好,想哭的话也没人看见。
我发誓我没一个人偷偷哭过,在我一个人处理完葬礼事宜后我把脸埋进水里,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从现在起,没什么是能让你流泪了。
所以我不甘心,极度的不甘心,我火化我家人时都没哭,凭什么现在要落泪?
?
赤西仁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捂住我的眼睛,十分变态地说:“猜猜我是谁?”接着他像触电一样松开手,按住我的肩膀,强迫我转身对着他,问:“乌龟乌龟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真实的赤西仁,,干干净净的脸,眼角上挑,表情极傻。
我摇摇头,抿着唇不说话,我当时很想抱抱他,想确定这个人是的的确确站在我面前的。
但我还没动,他就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他说乌龟你还真不怕冷啊,零下一度穿这么点!说着把他身上那件GUCCI大衣月兑下来给我,我推搡着表,他一气用大衣把我一裹,勾着我的肩膀就走,嘴里嘟囔着你啊,人格怎么M成这样啊!
? 走到街上他突然停下,转头问:“现在去哪儿?”我说那还不得听赤西大爷你的。他嘿嘿一笑说那去你家吧,我没钱付房租被房东赶出来了。今儿打扮的人模人样地想去找房东太太求情,他妈的竟然是她老公接待我。
? 我也笑,说你有钱买名牌还没钱付房租么?他摆摆手,那是两码事。
? 后来才知道他原先是个公子哥儿,为了自己所谓的音乐梦想跟家里闹翻了,于是他特豪迈地拎了一箱衣服滚出来了,等到要吃饭付账时才发现自己的信用卡被停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
? 他到我家后马上就换了一副面孔,在沙发上作正襟危坐苦大仇深状,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给他,冷得刺骨,他接过去接的顺风顺水,眼睛还不时向玄关方向瞟。
? “喂,你在看什么啊?”我忍不住问他。
? “我怕你父母突然回来怎么办,看这架势一定以为是我把你变成了不良少年。”
? 我笑起来:“你放心吧,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 “哈?”他的脸转向我。
? “他们……”我在想用什么语气会显得比较潇洒。
? “去世了?”
? “嗯……”
? 一分多钟的沉默后,他笑出一口白牙:“呐,乌龟,让我住你这儿吧。”
? 一直在等待他投身寸同情光波的我,听到这句话时,竟然莫名的感动。
9 cherry酱2010/2/16 14:50:00
二
? 休学后我整天无所事事,他每天睡到中午,起床后我们一起叫外卖吃,晚上他去酒吧唱歌,翌日清晨时摇摇晃晃地回来,有时门一开就向大地扑倒,我揉着头发踹他两脚,他醒了便眯着眼睛去浴室,我端着水杯在后面看着他,心里想他是去唱歌还是去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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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段无所事事的日子了,我爱上了阅读,因为那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每读完一本小说,一个上午或下午的时间就么混过去了,而且这个世界上书太多了,卷帙浩繁,我看得越多越觉得自己读过的只是冰山一角。
? 开始看书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后来我发现书本真是个好东西,在那些书里总能发现一些与自己经历想法价值观相似的家伙们,而在这之前我甚至会为自己的一些怪癖想法洋洋自得,自以为与众不同,而现在才明白所谓的“独一无二”在那些早就挂掉的作家们笔下卑贱如蝼蚁。
? 我就像发现了一件崭新的玩具,摸索了很久也找不到它的开关,于是愈加痴迷。
? 赤西对我的爱好嗤之以鼻:“你这么喜欢看书还休什么学啊?真是装模作样。”
?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我自从喜欢上看书后每天都会早起,拉开客厅的窗帘在落地窗前看书,满厅的阳光让他难以人眠,我去厨房温牛奶他都嫌吵。
?
? 终于有一天他眨巴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对我说:乌龟你腾出一个房间给我吧,客厅光线太强了。
? 哦对了,忘记说了,他一直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有好几次我目睹他睡着睡着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 我斜了他一眼,说:没房间让你睡,我只有一个房间,另外两个房间我没钥匙。
? 他的眼睛更红了:你当我是BAGA啊?没钥匙你上哪儿拿的土地证房产证啊!
? 我心想他还真聪明,知道我一直拿他当BAGA。嘴上继续说:不行就是不行,那两个房间不是我的。
? 他见我心意已决,用沙发上的抱枕捂住脸,哀嚎一声,在沙发上作抽泣状。
?
那天下午我一个人去了图书馆,七七八八抱回一堆没什么人理的书回来,却看见赤西仁坐在落地窗前,膝盖上摊了本册子。阳光讨好地落了他一身,连发梢都渗着金色。
? 我走近时,看清他膝盖上那本东西,手里捧着的书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有两本砸在他身上,他抬起头瞪我一眼:“谋杀啊?!”说着捡起那本砸到他头上的书,吸了一口气:“KAO!《巴黎圣母院》!你真想砸死我是吧?!”
? 我恶狠狠地看着他:“我真想砸死你。你干嘛翻我家的相册?你从哪儿弄来的?”
? “你爸妈房间啊…你这不孝子都不知道打扫一下的,都是灰…哇龟梨和也你干什么?KAO你这小王八咬我干吗?!”
? 接下来是我以投棒球的精气神向他投书,他抱着头在枪林弹雨里骂骂咧咧,最后他以一记漂亮的左击挡开了那本相册,相册里没夹紧的照片像雪花一样散开,落了一地。我们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地望着对方,正当我弯下腰准备再寻找凶器时,他冲过来把我压在地上,钳制住我的手腕,脸上写满了愤怒。
? “你疯啦?老子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老子杀了你全家啊?”
? 他这几句话是吼出来的,震得我耳膜都难受。
? “他妈的谁准你进我爸妈房间了?谁准你进去乱翻了?那是他们的房间!是他们的!”
? 在我咆哮完毕后,他看着我,松了手,踢开周围的书,靠着茶几坐下了。
? 我抱着膝盖坐着,眼前是明亮干净的落地窗,阳光出奇的好,一屋子散落的书本在金色地面上安静地躺着。
? 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痛,但我就是不肯闭上,像跟自己赌气一样越睁越大,越睁越大。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人从后面抱住我,一只手搂紧我的脖子,一只手覆上我的眼睛,细细的金线透过它的指缝,消退了刺眼的亮度。
? “他妈的……”
? “你究竟想怎样……”
? 我咬了咬嘴唇,手边的照片被我捏住,揉得伤痕累累。
?
? 那是我们全家去郊游的照片。
? 那本相册里都是这样的照片,照了太多,一本相册都装不下。
? 多出来的照片落在地上,被阳光一照,折身寸出异样的光彩。
? 他们的脸因为逆光的关系模糊成影,只有我的脸清晰可见。
? 好像在说,呐,只有你被留下来了。
?
10 cherry酱2010/2/16 14:50:00
三
? 赤西不再跟我提房间的事,他买了眼罩耳塞,安静地昏睡百年。
? 但他的安静让我不适应,不管做什么都一副低情绪的样子,有一次我说你这样上台怎么唱摇滚。他翻个白眼说大爷我一上台跟嗑了药似的你担心个啥。
? 我说我还不是怕你被老板炒了吗?那我还得养你这么个祸害,丢又丢不出去。
? 他扒了几口米饭看着我,若有若无地说:要不,你来听我唱歌吧。
? “你?天天乱吼乱叫我都听烦了。”
? “我说真正的唱,在舞台上,所有灯光打向你的那种。”
? 没等我回话,他塞了张名片给我,上面是他工作的酒吧店名和地址。
?
? 那次鬼使神差的拜访至今都是我的噩梦。
? 赤西说:也是我的噩梦。如果没有那次,你我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
那天我没书看了,把电视频道挨个调了一遍也没找到什么吸引人眼球的东西。赤西早就出门了,他这几天总在跟酒吧的负责人通电话,大概是说找房子常驻歌手条件之类。
我蜷在沙发上看着他放在茶几上的眼罩,想着以后他大概不会用到这种东西了。沙发上有淡淡的烟味,MILD SEVEN。等他走了我非得用一整瓶香波把沙发彻底消毒。
在我翻身时肩膀磕到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是打火机。黑色的底,红色的英文“FIRE”。
稍微打了两下,火苗窜得老高,妈的,这个BAGA连打个火都有烧了房子的迹象。
我瞟到茶杯下压着的那张名片,百无聊赖地拿起来,“啪”的一声,火苗窜起,名片化成黑灰。
但我在烧的前一刻看清了店名和地址。为了证明我的记忆力好得令人发指,我决定亲自造访验证。
?
我到酒吧时大约是九点,天空中飘着小雨,空气湿嗒嗒的,我进去时感到一股热流涌上来,和身上的雨水黏在一起,皮肤像热带雨林里闷湿的树皮。
灯光昏暗,乱窜的白光把每个人的脸照的很诡异。
我听见一阵欢呼声,热烈的刺耳。舞台上流光溢彩,我看见赤西仁站在舞台中央,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突然觉得他很陌生。哪怕我已经和这个人共处了3个月。
他唱的是枪花的《Don’t cry》。很久之前我就听过,那时还向同伴吐槽主唱的声音像含了一把烟草。
“And please remember that I never lied
And please remember how I felt inside now honey
You gotta make it your own way
But you'll be alright now sugar
You'll feel better tomorrow
Come the morning light now baby
And don't you cry tonight……“
?
我听完了这首歌,嗯,赤西仁,你说得不错,你一上台果真就跟嗑了药似的。连我都不相信那个人是你了。
有女人上台献花,顺便献口勿,直男赤西仁呵呵直笑,任凭那个大胸女人在他脸上流了一挂口水。
很充实的生活啊,赤西君。
在我家连AV都不准看,你一定很难受。
而且整天还得面对我这种阴沉的家伙。
?
正当我准备走时,舞台上传来一声:“乌龟。”
? 我顿了顿,扭头拨开人群。
? “乌龟!站那儿别动!”
? KAO?谁理你?
? 我埋头继续走,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后门,听到舞台那边又传来鼓点声,估摸着那家伙又要嗑药了。嘴角勾了一下便十分潇洒地走了出去。
? 雨下大了,雨点灭了我一身的暖空气。
? 我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
? “叫你别动你还跑,真他妈烦人。”
? 我甩了甩胳膊,甩不开那爪子,笑道:“你打算无故旷工吗?”
? “旷个大头鬼的工。”他不满地撇嘴:“跟我进去,等我。”
? “凭什么?”
? “我要你听我唱歌。”
? “你有病吧?就你那嗑了药发情一样的状态,我不想看。”
? 他不说话,把我按在后门门板上,那门是向外推的那种,这么一按里面要是失了火这逃生出口可就没了。
? 和许多酒吧一样,后门之外是一条狭长逼仄的巷子,墙角是倒落的垃圾桶,墙上用红漆胡乱写着704-223,雨点发出又脆又噪的声音,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像奄奄一息的萤火虫。
? 这种环境简直是为偷情量身定做。
? 黑暗中我看见他漂亮的眼睛,像一汪湖,揉进了星光。
? “喂喂,你喝多啦?”我拍拍他的脸,我的手指很冰,他的脸却莫名的烫,恍惚中我觉得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会冒出白烟。
? “乌龟……“他抓住我的手腕,气息一点点靠近。
? “乌龟…和也……”他艰难地开口:“我受不了了。”
? 我还没来得及咀嚼这句话,嘴唇就被覆住,眼睛被雨水淋得睁不开,我下意识地咬他,他的舌挑进来,我觉得自己顿时没了呼吸。
?
? 他松开我时什么话也没说,搂着我的肩膀送我出巷子,帮我叫计程车,跟司机说了地址,对我挥挥手说:和…乌龟,你回家吧。
? 那天他没有回来。
?
? 整整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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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名牌衣服,他的眼罩耳塞,他的牙刷毛巾,他的气息他的痕迹,全部留在那里。
?
? 我那天淋了雨,回来时精神恍惚在沙发上睡了,第二天成功地感冒了。
? 感冒就像他的影子一样阴魂不散。第七天,它成功进化为发烧。
?
? 我躺在床上,又饿又困,全身没一点力气,我突然想他要是在这儿就好了,来看看自己造的孽。
? 这么想着我真听到了开门声和脚步声,轻手轻脚,难道是贼?
? 我踩棉花一样走到客厅,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收衣服。
? “喂。”我喊了一声。他明显吓了一跳,看清了吐出一句:“你怎么还没睡?”
? 你……我刚想骂一句看到他那一脸的窘迫又没开口,我把手伸进睡衣口袋,拿出那个黑色打火机:“别丢下东西。”
? 他有些尴尬地过来接,碰到我手的时候像触了电一样,手往我额头上一摸,骂道:“乌龟你要熟了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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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送我去医院,一脸阴沉地看我打点滴,我想骂他别弄得像我欠他多少钱似的,无奈实在没力气。
?
? “叫我说什么好?”他哑着嗓子。
? “那就什么也别说了。”
? “你这不省事的东西,不知道上医院啊?”
? 我看着他,很慢地回答:“嗯,那你现在就不会在这儿了。”
?
? 他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烟,MILD SEVEN的SKY BLUE,黑色打火机发出“啪”的一声,他深深吸了一口,却没吐出来,像在跟自己较劲,没一会他的眼眶就红了,眼泪转了一圈,没有任何预兆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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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我怎么会对你这种人……”
17 cherry酱2010/2/16 17:15:00
LZ很勤奋~手头上的全甩上来,后期无保障了= =
感谢LS同学们大过年的还来和LZ一起找S~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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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我出院时,赤西帮我拿着换洗衣服,轻声问:乌龟,我还能和你住一起吗?
? 我斜了他一眼说:回去看看房间吧。
? 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看了我好久说:你真的退烧了?
?
? 我怎么也不愿意进哥哥和父母的房间,我之前说过,他们死的太突然,突然到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总觉得他们的房间里还有他们的痕迹,他们的影子,在我没打开房门以前,那些东西都是切切实实存在的。那扇门好象随时会从里面打开,我的哥哥、父母,还会像往常一样走出来,一如既往。
? 那些房间,那些门,都是我小心翼翼维护的虚幻假象,将我与真实隔开,倔强地活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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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赤西仁在我面前打开了那扇门。
? “咳…这间也都是灰。”他捂着嘴走到墙边,手指敲敲墙壁:“你家很喜欢格子花纹的墙纸啊。”
? 我和他一起收拾屋子,干净的肥皂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他哼着乱七八糟的歌,声音像一条绵延的线。
? 接着是我父母的房间,一样的米色格子墙纸,妈妈很喜欢的粉色窗帘,那时爸爸看中了同款中绿色的那条,妈妈说今年粉色明年绿色吧。
? 只是妈妈再也挂不了那条绿色的窗帘了。
? 我还在爸爸的碟片盒里找到了很多老电影:《闻香识女人》、《魂断蓝桥》、《初口勿》……赤西指着《初口勿》上的苏菲玛索说这女人美的不象话。我想起爸爸也说过这句话,妈妈在一边笑着说所以你才娶不到她。
? 我跪在地上把那些用不着的东西装进垃圾袋,妈妈的香水、发卡、爸爸的领带结、那本被我摔过的相册……
? “这个怎么能扔呢?”赤西把那本相册拿出来。
? “扔了吧。我不想看。”
? “你呀,就是这么言不由衷。”他晃了晃那本相册:“这世上没什么比记忆更重要的了。”
? “乌龟,既然他们已经死了,你能做的也只有努力去记得他们了。”
?
? “赤西…仁……”我看着他:“太安静了,你唱首歌行吗?”
? 他揉揉我的头发,笑起来:“我可喜欢枪花那几个老家伙了,就唱他们的吧。”
? 当我听到那句“Don‘t cry tonight,I still love you baby”时,那些一直禁锢着我的,我自己筑成的墙壁瞬时崩塌,我觉得自己要崩溃,我的家人是真的死了,确认死亡。
? 他突然抱住我,手指沾着冰凉的肥皂水,顺着我的脖颈流进衣服里面,一路向下。
? 他说:乌龟,想哭就哭吧,我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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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记得那天我有没有哭,那个温暖晴朗的下午,阳光像我心里的雨水一样丰沛充足。我第一次想起了弟弟,那个和我睡一间房吵吵闹闹的小家伙,他很崇拜我,觉得我强大又坚韧。可是亲爱的弟弟,你哥哥现在脆弱到要抱着一个只比他大两岁的男人才觉得安心,只有在他怀里才能忘记自己是孤身一人。你会觉得很失望吧?
?
? 一秒就好,让我多抱一秒。赤西仁,我没办法向你诉说这种不耻的心情,但你这一秒若是放开了我,我真的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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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搂紧了些,说:和也,我们都是孬种。
31 cherry酱2010/2/19 20:42:00
五
? 有了自己房间的赤西仁智商急速下降,他不断往自己房间里搬东西:吉他、keyboard、架子鼓……床上堆了无数乐谱歌词本,自己五大三粗的身体在床的角落里苟且偷生。我说你是准备自己组个乐队是吧?他一脸白痴的笑容说这些都是我的手艺。真是浪费了那张好皮相。
? 他开始在房间里作曲,哆来咪来回弹,有时灵感来了就和着拍子唱。住隔壁的婶婶碰到我时一脸尴尬:那个,龟梨君啊,你要是哪儿不舒服也别在家憋着,上医院看看,别总在痛时呻喑了啊……
?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赤西仁白天睡觉晚上出门,附近能碰上他的人还真不多。这“破坏和谐社区,污染美好环境”的罪名还不得往我身上搁。
? 我回家后一把掀开那个BAGA蒙着头的被子,他手一遮:乌龟你干吗?我现在还不饿。
? 我说谁管你饿不饿,妈的都是你害我被人误会了。他一个激灵睁开眼:不会吧?真的?
我说还不是因为你。
? 他窘迫的要死:那个,乌龟,我都没怎么碰过你……啊!
? 我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到墙上:谁他妈说那种事了。我说你整天乱嚎乱嚎地扰民了!
? 他鼓起脸,把我的手打开,幼犬一样甩甩头:为了艺术你们就不能包容一点么……看到我的眼神又说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以后绝对不嚎了。
? 我转身出门,他在后面追问道:弹吉他总可以吧?
?
? 我实在不知道他那几个和弦弹来弹去有什么意思,他不知疲倦地反复练,用脚打着拍子,我扣着耳机在落地窗前看书,有时IPOD没电了就能听见他的音符,或清脆或低沉。
? 他弹吉他时很好看。脸上是鲜有的认真表情,平时上挑的眉眼不再轻浮,刘海和睫毛柔软地垂下来,手指修长,骨节清晰不突兀,我的手不好看所以很羡慕那种玩乐器的手。当然这些我从没有告诉过他。
? 有一次我看完一本写得很烂的爱情小说后头脑发晕,看着他弹吉他,他的手指捏着匹卡很有力道地扫弦,过了一会他放下吉他,说:你看我干吗?
? 我月兑口而出:手指好看不准人看么?
? 他甩给我一个白眼:我的脸不是更好看么?再说手指好看还不是弹吉他弹出来的。
? 我说真的?弹吉他能让手指变好看?
? 他点点头。我认真地说那你教我弹吉他吧。
? 他的眼睛眨了几下,说:那你把这个月的伙食包了行吗?我明天想吃牛舌。
? 妈的赤西仁,你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 于是我无所事事的日子里除了书本又有了吉他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的陪伴。
?
? 他实在不是个好老师,在我第N次把匹卡弹飞出去时他拍着地板说我KAO你怎么可以这么笨!
? 我阴着脸把匹卡捡起来,他叹了口气走过来,坐到沙发上,对我说:过来。
? 我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 他怒了,一把拉住我坐到他腿上,从我背后纠正我拿吉他的姿势,手把手地教我弹出最基本的音符,告诉我每个音阶在指板上的位置。
? 弹了一会他松开我的手,让我起来,他扶着沙发边慢_Tun_Tun地站起来,揉揉自己的大腿,说:笨死了,这么久才会。
?
? 我按他的指示从基本音弹起,然后弹最简单的绿袖子,学扫弦。他每次都是一副快抓狂的样子骂着笨死了!再在我低沉的脸下抓住我的手一遍一遍地重复弹。
?
? 过了一段时间,他说咱们今天弹个成熟点的曲子吧。
? 我说弹什么?别太快,我跟不上。
?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英伦的吧,抒情味浓点,乌龟你的话……Suede怎么样?
?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玩摇滚的,我哪知道谁是Suede。
? 他还在那里自言自语:Suede的话…《everything will flow》吧,挺慢的。
? 后来了解到“山羊皮”这个乐队的吉他手,我简直想掐死他。
?
? 他坐下来弹了一遍,旋律很好听,但太难记了。他说我在旁边唱着,你试试看。
? 他开始唱,我手忙脚乱地跟,几个音符错了以后完全没了弹下去的兴致,但他还在唱,我在一边听着。这歌词挺有意思。
? “Sleep away and dream a dream?
Life is just a lullaby?
Ahh, and everything will flow?
Ahh,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
?
他如痴如醉地唱完后,看着我:咦?你怎么不弹?
? 我说太难了我不会。他又骂一句笨死了。然后拉着我手把手地教,一边弹一边唱,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
? 他的手很爱出汗,弹了几遍后他的手汗津津的,我想挣开,不小心弄错了弦,吉他发出难听的金属音,他停下来,什么话也没说。
? 他的手指缠住我的手,十指紧扣,不留一点逃月兑的余地。我放下吉他侧过身问他干吗。
? 他的手伸过来拨开我额前的栗色刘海,拇指顺着眉骨轻轻地走。
? 他看着我,说:和也,接口勿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
40 cherry酱2010/2/21 11:11:00
六
? 吃饭从来不按时按点,困了就找块干净的地方直接一躺。
? 一边扫弦一边看电视里的混血美女,一边洗碗刷盘子一边用脚打拍子。
? 零下一度的天气跑一公里去买冰激凌,深夜起床看火乃香。
? 接口勿的念头会突然冒出来,还一脸认真地说:“我不想浪费时间。”
? 赤西仁就是个凭feeling活着的人。他爸妈能把他养这么大真不容易。
?
? 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眉心时,刚刚还有点恍惚的我缓过了神。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滚。
? 他没动。
? 我继续说:赤西仁,上次你喝了酒我可以不在乎,现在你可是好好的。
? 他笑起来,眼角上挑。
? “你搞错了,和也。上次我根本没喝酒。”
? 在我又一瞬间的恍惚中他把我推倒在沙发上,死胖子你知道自己多重吗?
?
像一场噩梦。
? 他压在我身上,将我的手抓着举过头顶,他啃我的耳垂,妈的老子前天刚打的耳洞!
? 接着是下巴,再到颈窝。我全身被压着动不了,任我怎么骂怎么威胁他都无动于衷。
? “妈的你发情去找女人啊,老子给你钱!你就是一晚上干十个我都给你买单!”
? “赤西仁你个BAGA快住手!否则我废了你!”
? 在他伸手解我的牛仔库时我彻底惊住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侵袭全身,从头到脚都在发凉。
? “你他妈的…再动我杀了你……”我的声音变了调,像曲折的线,波动不断。
? 他停了下来,我很顺利地将他踢下沙发。
?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副呆相真是傻绝了。他咬着下唇,伸手想帮我理毛衣的领口,被我打开后便没再动了。
? 我理完了衣服库子后很认真地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衣冠端正后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给他一拳。
? 他捂着脸,手扶着椅子背,一脸的委屈和不甘心。
?“KAO!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变态啊连男人都要!”
? 他直接一推椅子,可怜的椅子硬邦邦砸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现在可是凌晨,别吵到我邻居。
?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男人乱搞了?!我变态……他妈的老子变态还不是你害的!”
? 我脑子里顿时出现了无数以前不好意思骂出口的脏话。你还有理了是不是?我是欠了你多少钱要为你的变态买单?
? 但是我没力气跟他吼那些废话,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
?
我一向认为扇人耳光是最伤人自尊的方式。那一巴掌打完我也有点后悔,他的脸色霎时变的很可怕,手也跟着扬起来。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妈的有种你也给我一个耳光,今天就是死在这儿我也不会让你一步。
?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了,落下来。
? 接着是我意想不到的,赤西仁,这个五大三粗白痴到家的男人,他哭了,当着我的面哭了。
? 没有任何声音,表情一点也不委屈不悲伤更不会是喜极而泣。他咬着下唇闭着眼睛,两行泪就那么滑下来。
? 我当时心想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妈的有眼病赶紧去治。
? 他睁开双眼,瞳仁洗过一样亮,他的眼睛很漂亮,现在看来是一汪不见底的湖,引人往下坠。
? 他伸手抱住在那儿不知所措的我,越抱越紧,紧的我觉得自己要嵌进他的身体里。
? “和也,和也。”他的声音哑了:“什么男人女人的,统统见鬼去吧。”
? 我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他咬住我耳鬓的几缕头发,几句话让我失去了最后一点放抗的余地。
? “你不能这么对我知道吗?你不该在我失意的时候来陪我,你不该用那种让人心疼的样子止眼泪,你不该那个样子在台下听我唱歌……”
? “我爱你,从你在一地照片上跟自己较劲时我就爱你。和也,和也,你不能这么对我……”
?
该死,真该死。赤西仁你就是一祸害,我就不该招惹你这种人。妈的你装什么无辜装什么受害者?老子被你强口勿时差点哭出来你知不知道?老子跟你弹吉他时手软的捏不住匹卡你知不知道?老子一想到对你的感觉就心慌意乱怕的要死你他妈知不知道?
? 算了,死就死吧。我闭上眼睛都能看见你那副蠢相。老子下了十八层地狱都要拖着你当垫背。
54 cherry酱2010/2/23 23:43:00
霉菜花的LZ实在不好意思地去写了一点……
真的只有一点哦……临时写的,都没打草稿了囧
生日这天不更点对不起卡咩~
Kazuya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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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那天清晨,准确说是第二天的清晨,我在那场车祸之后第一次梦见了妈妈。
? 她还是老样子,穿着浅色系柔柔软软的棉衣,鬓角的头发垂下一缕,我帮她拨到耳朵后面,她笑着说和也现在好像变温柔了。
? 我说你还是要走吗?不能留下来吗?她说没关系了啊,不是有人陪着你吗?
? 然后我就醒了,时间是早上9点多,旁边睡着的是赤西仁。
? 我看着熟睡的他,拨开他的刘海,那颗泪痣露出来,他跟我说过,之前有算命的叫他去点掉这颗痣,怕将来桃花太重冲了运。
?
“我爱你,从你在一地照片上跟自己较劲时我就爱你……”
?这句话在一秒之内判了我的死刑。我凭着这句话跟他接口勿,我凭着这句话跟他上了床,我凭着这句话跟他犯了这种禁忌的罪,我他妈是怎么了?我竟然一点后悔的感觉都没有。
?我不后悔,但我突然很害怕。
? 我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只是心里意外的焦急和慌张,我从他枕头底下拿了烟却找不到打火机,我担心下床会吵到他,又怕他闻到烟味醒了,干脆撕开那层薄薄的纸把烟草倒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塞到嘴里去了,那味道真是涩的要命,把舌头都刺激的麻了一块,我不敢咳嗽,捂着嘴巴拼命吸气,眼眶开始泛酸,忍了一会儿还是咳出了声,一些烟草屑落到他头上,我正要去拨,他醒了。
? 他半眯着眼睛问我几点了,我说还早呢你要表再睡一会儿。
? 他猛地起身,抓住我背在身后的手,说:难得你这么温柔,肯定没什么好事。
? 他看到我的手里拿着他的烟盒,意外地问:你想抽烟?咦?少了两根啊?你抽过了?
? 接着他注意到我的脸,目光严厉起来,问:你刚刚到底干了什么?边问边在我嘴角上抹了一下:这些烟草屑是怎么回事?
? 我抿着唇摇摇头:什么也没做。
? 他显然不相信,命令道:张开嘴。
? 我甩开他的手,头偏向一边:你管那么多干吗?我什么也……
? 话还没说完,我的下巴就被他一抬,嘴唇被堵住,他的舌挑进来时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傻傻地任他摆布。
? “妈的,你饿疯了是吧?”他松开我,不断舌忝 着嘴唇:“还是你想服毒自尽?!”
? 我抹着嘴唇,说不用你管。
? “到底想干什么你说。”他抓着我的胳膊:“我真的不懂,你老是这么虐待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是为了什么?”
? “这是我自己的事吧?”
? “可是我看了心疼。”他月兑口而出,又有点尴尬地说:“我是说,应该对自己好点……”
? 他想了想又说:“和也,我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我喜欢你,看到你这样我没办法不难过……”
? 我没说话,抱了抱他,问:“是真的吗?”
? “真的,我喜欢你。”
? “不是这个…”我把脸埋在他肩窝:“现在的你,是真的吗?”
? 他伸手抱住我,说:嗯,是真的。
? “我很怕……我觉得现在拥有的,随时都会失去……”
? “有些东西来的太快,我怕我抓不住,即使抓住了也只是暂时的……”
? “我怕我现在抱着你,明天你就走掉…刚刚也是,我总觉得,我随时会失去你……我现在已经不能再失去谁了……我不敢爱,我输不起……”
? 他抱着我,嘴唇落在我耳边的头发上,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我爱你,你明白吗?所以……
? 后面那句话我没听清。
? 他松开我,揉着我的头发,说:我爱你就够了。别的什么的都去他妈的。你和我在一起就好。
?
? 在几年后的今天,在我已经抽烟抽得_Tun云吐雾的今天,我依然忘不了那时嘴里满满的苦涩与心里密密麻麻的疼痛。多么矫情的说法,密密麻麻的疼痛,说白了就是一种被人戳中软肋的感觉,明明觉得很幸福,却难过地要哭出来。
63 甩个番外2010/2/25 21:20:00
剧透慎人剧透慎人!已经懒得再追下去的同学直接看番外吧,你们就知道结局了!
还有毅力追的同学,我爱死你们了!(LZ明天返校,完坑之日遥遥无期=? =)
不贴了,给传送门,反白
http://hansuki.blog.163.com/blog/static/65942045201012583319108/
66 走前一更2010/2/26 1:59:00
再强调一遍:小红是个好男人,在这篇文里绝对是。
这章又是没打草稿直接写的,LZ等拍砖>///<
顺便说《初口勿》里那首歌真好听啊~歌词也激萌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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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有时候我会想,对于我来说,赤西仁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 说是情人未免太过浅薄,说是爱人吧我又觉得恶心。
? 我没有问过他我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那种甜蜜的小女生的问题我说不出口。
? 这个问题,或者说这两个问题,在我和他越界后的第二个月找到了答案。
?
? 在我和他越界之后,我变得有些神经质,在他喝得醉醺醺回来时会检查他的衣服,在他抱住我时会闻他身上的味道(他嘲笑我说:“你再怎么闻都是红毒的香味。”),我当然不希望他除了我之外还跟别人有什么关系,但我一直在坚持做这些事,一方面担心发现什么,一方面又想找到什么证据。
??我记得薄伽丘说过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是寻找自己最不愿意发现的东西,而我却明知故犯,乐此不疲。
? 我偶尔会去他唱歌的那个酒吧,那里虽然乱但是气氛不错,老板是对夫妇,养了一只狗一只猫,和主人一样经常打打闹闹,然后在窝里给对方顺毛。
? 我去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和他一起,吃过晚饭走20分钟的路乘地铁,拥挤的人群中他腾开两只手臂举过我头顶,跟我说话时把语调压得很低,卷卷的头发扫着我的脸。
? 酒吧里没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他也没说,一进酒吧就自己进人角色,跟鼓手贝斯手们交流音乐,跟老板俩夫妻交流吐槽心得,跟那两只动物交流吃饭睡觉的姿势。我在一边看乐队排练,有时候他会叫我弹一小段和弦,再笑眯眯地说:“啊,不错,我果然教的好。”
?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看他唱歌时的样子,神采奕奕幸福满满,眼睛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种光芒,叫做梦想。
?
我不太爱喝酒,老板娘就调了酒味很淡的饮料给我,她还年轻,说话时喜欢带手势,活力无限的样子。
“啊啊,这个赤西仁啊,他真的跟小孩一样啊!”她在看到赤西跟她养的比熊禸搏后摇头晃脑地说:“看上去真不可靠。”
我笑起来,说:对啊,所以没有女人要他。
她竖起食指晃了晃:“NO~NO~NO~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是,不过,大多是因为脸吧,真跟他熟了……”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说:“真熟了会更喜欢他也说不定……”
结果她丈夫冒出来了,抱着那只肥猫,挥舞着猫爪:“我叫你喜欢!”
当时的我,打从心里羡慕他们。
我想我永远不可能在看到赤西仁被女人抱着时冲过去拉开她,我也永远不可能阻止那些女人喜欢他。
说来说去,我还是在害怕,害怕失去他。
这种想法真是太丢人了。我自己都觉得好笑,我又不是没了赤西仁就活不下去,他能跟女人好上难道我就不能吗?
?
那时的我还不明白,没有谁是可以代替另一个人的。
?
每次他唱完歌,一票的女人等着为他献花献口勿,他玩HIGH的时候刘海全被汗粘在一起,他不在乎地向脑后撸,露出一整张脸,轮廓清晰,灯光一打如画中的人物。
我总在人堆里默默地听,有时会跟着唱几句,在心里数拍子,然后意外地发现与他的节奏完全符合。我觉得这是个关于默契的游戏,或许是跟他学吉他的缘故,数拍子从来不错一步。
有时我会听完整场和他一起回去,有时在猫狗的房间里等他下班,有时干脆自己一个人先回去,当然这得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每次我不等他,他就喝到清晨再被乐队的人送回来,那个白天穿着西装跟人解释法律条文晚上死命敲鼓的家伙可能是唯一一个发现我们关系的人,他拖着赤西把他扔给我,文质彬彬地笑:龟梨君,下次别丢下他一个人了,这家伙,怕黑,不敢一个人走巷道的。
等他醒时我拿这件事嘲笑他,他拍着床边吼叫:谁怕了谁怕了!我是担心你一个人有危险!
晚上我再去的时候,那个鼓手一脸委屈地说:啊,龟梨君,你家赤西打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笑出一口白牙:我开玩笑呢……不过,我得提醒下赤西,唱歌时老盯着一个方向看可不好。
我跟着笑,与一个聪明的家伙说话是件有趣的事。
“盯着一个方向看不好,含情脉脉的就更不好了,那些女人会以为他暗恋她们呢。”
?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在往哪里看,可能是他在看着某个方向的同时,我与他的视线是一致的。就像平时不经意的对视,一旦认真了,就忘记了其他人的存在。
那时已经是春天了,每天的阳光如奶油蛋糕上甜腻的蜂蜜,老板家的猫整夜整夜的叫春,尖利的像一根断掉的金属线。
他穿着BURBERRY柔柔软软的格子衬衫,难得地唱起柔柔软软的情歌。
“Met you by surprise I didn't realize
That my life would change forever
Saw you standing there
I didn't know I cared
There was something special in the air
Dreams are my reality
The on
Illusions are a common thing
I try to live in dreams
It seems as it's meant to be”
?
《初口勿》里的歌,维听到这首歌时瞬间变化的表情让我的心跳都慢了半拍。
?
周围的气氛温暖的发甜,猫咪叫春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再那么刺耳。
音乐声慵懒地绵延,我在心里打着拍子,算着他又要开始唱了,却没有听到那句“Met you by surprise ”。
他说:“和也,能意外地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那个鼓手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也不管和不和谐一个劲地敲鼓,被贝斯手狠狠踹了一下。
我看着他,虽然距离很远,但有那么一会儿,我们的视线应该是贴合了。
没有谁,会在那么暗的灯光下,那么多人里,轻易地捕捉到我的视线。
赤西仁就是赤西仁,是我的生命中,不可代替的存在。
84 cherry酱2010/3/9 12:30:00
九
? 暮春的一天,我接到以前棒球社经理的电话,她是我的学姐,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女生,在我休学后甚至连续打了一星期的电话劝我回去上学,但那时我太不知好歹,一声不吭就挂了电话,她最后一次打电话来时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吧。”
? 她小心翼翼地问:“龟梨君,周六有空吗?我们队和邻校有比赛,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场比赛了……”
? 我一愣,问怎么会是最后一场了?
? 她说:我要高考了啊…你以前的队友也要升三年级了,哪有时间打棒球……
? 然后电话那头传来以前队里最聒噪的家伙的声音:喂!乌龟,来看看吧,我们现在的实力可都在你之上了哦!
?
? 我放下电话,赤西凑过来问:女生打来的哦?声音真不错。我说是我的学姐。他又问:漂亮吗?什么CUP啊?
?
? 周六时赤西跟我去了棒球场,他总算见到了这几天心心念念的学姐,看到她时嘴一咧笑的一脸阳光灿烂,大大咧咧地把爪子伸到她面前握手示好,我那可怜的学姐硬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给我拿饮料时都不敢正眼看我旁边的生物。
?
? “你看上我学姐了?”我看着一个劲傻笑的他:“我倒是有她的手机号。”
? 他凑近我耳朵:你比她好看。
? 我瞪了他一眼:别拿我跟女人比。
? 他朝我的耳朵吹气,吓得我往旁边躲开
? 考虑到是公共场合,我只是咬牙切齿骂了一句:滚,你才有恋母情节。
?
? 棒球赛开始后,他就一脸茫然地东看西看,一会儿“咦?那个人跑什么?”一会儿“啊!球飞出去了!”我一踩他的脚,说:再乱喊乱叫我就撕了你的嘴。他立刻拿起薯片往嘴里塞收了声。
? 我看着昔日的队友在赛场上拼命地跑,汗水浸湿了他们一整张脸,发梢滴着水,阳光一照折身寸出异样光彩。
? 路边有尚未落尽的樱树,风一吹就散了一地的碎瓣,粉质的香味在空气里游丝一般飘,击球的声音很清脆很好听,我跟着学校的拉拉队喊着口号,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 阳光耀眼,如我们从前单纯美好无惧无畏的青春时光。
?
? 比赛结束后球队的人跑来拥抱我,队长擦着汗说:“乌龟不好意思了,让你看了笑话,没有你,我们的攻击力下降了一半啊。”
? 我差点被这句话弄得湿了眼角,赤西在一旁嘟囔着:“还抱还抱,这得抱到什么时候啊?”我的眼泪才瞬时收了回去。
? 我很想说输了球不算什么,你们都用尽了全力,没什么好遗憾的。但我最后只是笑着对学姐说:以后还有什么活动,记得叫上我。
?
? 赛场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我还顺着跑道慢慢地走,那些我熟悉的标志与白线,那些我曾经投人无数时间与精力的地方,它们必然是我记忆的一部分。
? “喂,和也,投一个球试试。”赤西跑过来塞了一个球给我,对着我秀他的招牌笑容:“那个学姐给我的。”说完向前跑了几米,蹲下来:“投吧,我来接。”
? “你不带手套的话,手会废掉哦。”我抛着那颗球。
? 他笑得极贱:你舍得吗?
? 我将球举过头顶,姿势OK,狠狠投了出去。
? 正中目标。
? 他应声倒了下去,我跑过去看到他疼龇牙咧嘴,没忍住笑出了声。
? “果然是BAGA啊,都不知道躲的。”我坐下来捡起那颗球。
? 他没说话,手抬起来揉揉我的头发,将我的头朝他脸上靠,他的呼吸喷吐在我脸上,又暖又痒。
? “呐,和也,就这样笑吧,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
?
? 回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真的太久没有出来了。春天已经快结束了,女生的裙子越来越短,指甲油从樱花的粉红变成了闪亮的苹果绿,水果摊上也出现了小个的西瓜。
? 他伸着懒腰,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吃面时发出有力的声音,精神满满。
? “呐,和也,夏天到了我们一起准备熏香和西瓜,凌晨一起放仙女棒,一起去看烟火大会,买双份的炒面和章鱼丸子,你可以把吃不掉的给我……”
? 我低着头认真挑着拉面里的番茄和青椒,夹到他碗里,说:好好,怎样都好。
? 只要是你的话,怎样都好。
?
? 他还在设计着他美好的夏天,一个中年大叔走过来,惊喜地猛拍他的肩膀:“啊!大少爷!”
? 他一愣,继而“哗”地站起来:“是你啊!大叔你的啤酒肚越来越明显了!”
? 那个大叔擂了他一拳:“你还没回去?闹别扭也闹了太久了吧?”
? “切,他们也不想管我了……”
? 他们一句一句地闲扯,我坐在一旁低头吃面,这大叔长得有些面熟,但我记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
? “那少爷你现在住哪里?”
? “他家,这是我房东。”赤西指了指我。
? 我抬起头,向他礼貌地笑,他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刚刚还是笑容满面的。
? “你是…”他喃喃地开口:“龟梨家的孩子吧……”
? 他紧张地看着我,我记起来了,我在家人的葬礼上见过他。
? 当时舅舅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和也,你爸爸当时急着去接你闯了红灯,刹车失灵跟这家伙的车撞上了,法律责任不在他身上……但他赔了不少钱……”
? 我知道,我没有想过要让他负责,但我也没有想过原谅他。
? 我甚至恶毒地希望,那个死掉的人,是他。
?
? 赤西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问:你们认识?
? 我低下头,说:不认识,大叔你认错人了。
? 他尴尬地搓着手,说:那抱歉了…仁少爷,我先走了,还得去接夫人……
? 赤西连忙说我送您吧,那个,千万别跟我妈说看到我了啊……
?
?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至少不是刚才那么阳光灿烂了。
? “和也,他……”
? “我知道。”我打断他:“他是你家的司机对吧?”
? “嗯……”
? “那跟你无关。”我说。
? 他突然就抱住我,吓了我一跳,我四下看看,还好没什么人。
? 我捶着他的背:混蛋你快放开!还想害我像上次一样被人围观吗?!
? 他放开我,笑了,眼光流转,不经意间就溢出的暧昧。
?
? 后来我想,他之所以笑,是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潇洒如赤西仁,宁愿我记得的都是他金灿灿的笑容。
88 CHERRY酱2010/3/14 16:17:00
十
? 虽然我从国小到高中读的都是当地有名的学校,但我一直觉得,真正让我学会思考的还是和赤西仁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 那段时间我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书,看了很多乱七八糟的碟,但每天还是有充裕的时间发呆,美好的一塌糊涂。
? 赤西不太喜欢书本,但他会陪我看碟,爸爸收集的老片子被我们看了个遍,大多数时间我看剧情,他看美女。我知道他看完就忘,现在也未必分得清费雯丽和奥黛丽。
? 这些电影总是喜欢制造巧合,或煽情或狗血,或合情合理或出乎意料,就如我们每分每秒的生活。
? 如我和赤西的相遇,如赤西和他家司机的相遇,如一切巧合背后的真相。虽说是巧合,却是早就注定了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
? 自从那次看完棒球赛回来,他就变得有些奇怪,说话行动都比以前温柔,死皮赖脸无理取闹的次数明显减少,一有机会就请假不上班,经常莫名其妙地叫一声“和也”,我问他干吗?他也只是笑笑说:没什么,和也。
? Kazuya,简单的几个音符听上去无限温柔。
?
我翻着日历数日子,快到夏天了。我得去准备熏香西瓜冰片什么的,床单也要全部换掉了。
? 我叫他把自己房间的被子床单拿出来洗掉,他打着哈欠说要帮忙吗?我说行,别捣乱就成。
晾床单时我的刘海总是不听话地扫着鼻梁,他伸手帮我别到后面,他手上有水,头发立刻变得服服帖帖,我看着他逆光的脸,文艺的像岩井俊二的镜头,禁不住就一直傻笑。
他微微叹了口气:一点点事就笑得跟小孩一样。
我说我本来就未成年。他也笑了,说:对啊,我可真是造孽。
傍晚时我们一起出门买了熏香和小个的西瓜,他拉着我去吃甜点,我在三种冰淇淋里犹豫不定,他一拍柜台说都要了吧,吃不完我帮你吃。
我一勺一勺地挖着冰淇淋,问:你最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这不是好事吗?难道我对你不好才叫正常?
我放下勺子,看着他的眼睛,说:不是的,你这样,我觉得不安。
他用勺子在我面前的杯子里挖了一勺,说:和也,你太敏感了,你越是这样,我越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该怎么做。你不是一向凭着feeling做事吗?原来还有事会让赤西大爷你不知所措无可奈何。
我问:你爸妈叫你回去了是吗?
他不说话。
我又问:还是你想回去了?
他还是不说话。
我放下勺子,看着他,说:你想走就走,我不会拦你。
他终于开口了,说:如果你没有那么死心眼就好了。
离开甜品店后我们都没说话,一前一后的走着,他的步子比我大走得比我快,我也懒得去追他的步调。
初夏的夜晚有些凉,路上人很多,有木屐的声音啪嗒啪嗒扣着地,人群熙熙攘攘,我不小心跟一个拎袋子的主妇撞上,她袋子里的蔬菜酱汁什么的散了一地,我蹲下来帮她收拾东西,起身时已经找不到赤西仁了。
我慌张地四处望,到处几乎都是一样的背影,花花绿绿的一片,没有他,哪里都没有他。我不停说着借过,在人群里不停的找。
我一直向前走,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那条最讨厌的路。
? 我在照片上看过当时路上明显的刹车痕迹,看过被撞得七零八落的车,看过和雨水混在一起浓深的血。
? 我站在指示灯前,等待绿灯。
? 车辆停行时,我在马路的另一端看到了赤西。
? 我喊了一声,他循着声音看过来,向我招手,然后迈开步子向这边走来。
? 他走到一半时,一辆消防车闪着红光直直开了过去,阻断了我的视野。
? 我尖叫了一声,完全不受控制地发抖,腿软得站不住,就在我以为自己要跌下去的时候他冲了过来,把我搂在怀里,我的脸埋在他的脖颈,抖得更加厉害,他抱着我说:没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 我咬住他的锁骨,死命地咬,克制自己不哭出来,他吸着气,越发紧地抱住我。
? 我不知道当时街上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看两个傻瓜跪坐在那里死命抱着对方。我不管,他们都是看客,他们懂什么?他们根本不知道刚刚我有多绝望,他们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我连一秒也不想放开这个家伙。
?
? 过了很久他松开我,说:我们回家吧。
? 他温了牛奶给我,我抱着膝坐在床上,伸手解他的衬衫扣子,摸着那个刚刚咬出来的牙印,问:疼吗?
? 他说你这不是废话吗?都出血了。
? 我说:再让我咬一次吧,我保证不弄疼你。
? 他点点头,我就贴上去轻轻咬了一下。
?
? 我忘了,锁骨是他最敏感的地方,稍微碰一下都会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 他低下头,咬着我的耳垂,手指顺着腰线一路向上。
? 躺下去的时候,我说:关灯。
? 初夏晚风习习,树叶婆娑作响,我听见蝉鸣,微弱得像婴儿止不住的啼哭,但我却觉得这个夜晚异常安静,静得让人莫名感伤。
? 准确来说,这是我和他发生的唯一一次。
? 之前的几次,都会在亲口勿里结束,他不懂怎么跟男人做,我也不甘心被他压在身子下面。
? 没有他,我也不会知道什么叫相濡以沫。
? 那种被撕裂一样的疼痛刻进我的骨子里,我掐着他的背,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落到脸上,又湿又凉。
? “和也,和也,和也,和……”
? Kazuya,带着哭腔念出声,就是一首情诗,催人泪下。
?
? 第二天,晴空万里,一丝云也没有。
? 他坐在地板上,看一部老片子,叫《女人香》。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头落了一地。
? 我扶着腰来开窗帘,坐到他旁边,说:少抽点吧,你还要靠这嗓子吃饭呢。
? 他显然没睡好,眼睛里红丝一片,他问我:你有没有像这个老头一样,想过自煞?
? 我说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 他看着我,说:我有。见我不说话,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说:昨天在街上抱着你时,现在看着你的时候,我恨不得去死。
? 我刚想赌气说“那你拿根面条上吊去吧”,他紧紧抱住我,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我的下巴。
? “和也,我们分手吧,我们分手吧,不然,你杀了我也好……”
? “那个撞死你全家的人,是我……”
? 一个富家公子离家出走后找不到地方住,身上半毛钱没有,凌晨在路上乱晃时碰上自家司机,一肚子怨气没地方发就根司机说要开车,开到街角时撞上了一辆闯红灯的私家车,富家公子没有驾照,当天又喝了酒,司机为了保全他就让他偷偷溜了,后来公子家的人出面摆平了police,私下改了车速,最后连司机也没受牢狱之灾。
? 简单来说,这就是真相。
?
? 我推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 “和也……”
? “别叫我。”我咬着嘴唇:“我求你别说话。”
? 阿尔帕西诺低沉沙哑的声音一直绕在耳际,这个固执的瞎子,因为一个高中生改变了命运。而我,我也一样,我因为赤西仁重新审视了生命,可是现在什么都毁了,我要失去这个男人了,我要失去他金灿灿的笑容和绵延的声音,妈的我现在真正体会到了“无能为力”这个词的意义。
?
?“你是否曾经有那样的感觉:你想一去不回头,却仍然去意徘徊,希望留下?”
? 我在这句台词里抬起头,说:赤西仁,你滚吧。
? 那一瞬间,我哭了。
? 我哭着抱住了他,说出了那句他曾经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我说的话,那恐怕是一句早已被用滥了的台词——我爱你。
? “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我们现在、将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但是我爱你,我爱你,你他妈给我记住了……”
? 他环抱着我的脖颈,一如那个苦涩甜蜜的早晨。
? “对不起……先放手的人…是我……”
? 那句“所以……”之后的话是——所以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 你再哭也没用,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什么承诺,什么誓言,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只有傻瓜才会相信所谓的永远。
?
他的眼泪滴在我的脖子上,又湿又凉。
??? 蝉鸣骤然响起,划破了初夏的宁静。
89 放结局2010/3/14 16:26:00
尾声
? 今天天气不错,我一个人去了海边。
? 已经不是初夏时节,海水冰爽舒适,艳阳高照,天空蓝的清澈无辜。
? 我一个人玩了冲浪,只是海面风平浪静不适合做什么惊险游戏。正午的时候我收起东西坐车回家,路上行人不多,柏油马路被晒得发烫,阳光浓烈得像一泼金色雨。
? 这才是夏天。刺眼,灼热,沸腾。
?
? 我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句诗。
? “当他想到天空,无疑还是被太阳烧得一干二净。”
? 而被这烈日烧毁的,还有一个人的梦想,一个人的信仰,两个人的爱情,一群人的初夏。
?
? 几年后的今天,我想我已经忘记那份冲动与倔强,我已经放弃了那个执着脆弱自欺欺人的自己,在我放开他的那一刻,我以为我是不够爱他才放手,实际上是用那份热爱换来一份最深刻的原谅与遗忘。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想一去不回,但我不做决定,他依旧放不下。
?
? 在他离开后的一个月,那个鼓手来找过我,他已经不混乐队了,成了一个衣冠楚楚的律师。他开着潇洒的BMW到我家,敲开我家门,笑出一口白牙,说:快递。
? 他交给我一把吉他,说赤西那个混蛋就那么跑掉了,害的乐队解散,本想砸了他的吉他泄愤的,但挺值钱又舍不得,龟梨君就接手保管一下吧,卖掉也成。
? 我接过那把吉他,翻过来时看到上面用钢笔刻着一行小字。
? “Jin Kazuya Foever”
?
? Baga,漏写了一个“r”。
? 所以就没有所谓的永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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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个结局大家看了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觉得顺理成章了,因为一开始就想好了结局也不会觉得狗血。
当然,可能还是太赶了。
这是我第一个AK坑,现在也算完成了。当初若不是被气场萌到也不会自作孽到这种程度= =
谢谢一直帮我科普的相方,谢谢在我写不出来时陪我聊天的亲友~
谢谢来看这个文的GN们~XDD
我想说的是:如果在爱一个人的时候能学会成长,学会原谅,那是很美好的事。(当然这个主题对我来说太大了OTZ)
???????????????????????????????????????????????????????????????????????????????????????????????????????????????????????????????? BY:大龄LOLI Cherry酱
90 贴番外2010/3/14 16:38:00
为了完整性= =
夏之末章
今天和老婆说好了去5点去幼儿园接和美,我到那儿时天色已黑,和美小丫头穿着鲜艳的粉色蕾丝裙一脸娇嗔的看着我,我腆着脸凑上去:大小姐,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好吗?
? “去去去,别拿吃的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 我一时语塞,看着她一米二的身高和肥嘟嘟的脸颊,又换了副嘴脸:大小姐,咱们走吧,你看现在多晚了,外婆不是还等着我们吗?
? 小丫头一路板着个脸,真是的,公司单子没签完我能走吗?为了你我可是连XX公司老板那个火辣女秘书的邀约都拒绝了,你个死丫头还冲我甩脸色。
? 过会儿手机响了,我老婆那个健忘的女人无比柔声细语地问:仁,你到了吗?还在路上?那好你顺道去买束百合,扎得好看些…嗯就这样,开车注意。
? 拉着身边的大小姐进了路边的花店,各种花香刺得我鼻子发痒,突然有种香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我对这种香味太敏感了,至今在我心里只有两个人是跟这种香味挂钩的。
? DIOR的红毒。
? 我顺着那香味追过去,竟然是那女人。
? 她看见我了,放下手里的花,穿着一身艳丽的旗袍款款走来。妈的,这婊子看上去永远像个贵妇。
? “啊,仁,好久不见。”她浅笑晏晏。
? “Lisa姐好。”我点着头一个劲傻笑。
? “这是你女儿?”她蹲下来摸摸和美的头:“小姑娘你好啊,叫什么名字?”
? “阿姨你好,我叫赤西和美。”小丫头突然来了精神,两只眼睛晶亮晶亮。
? “真可爱。”她又摸摸和美的头,看着我:“跟仁很像,是个美人胚子。”
? 我尴尬地笑,买完花向她道完谢,特没种地跑了。
? 想来这又何必?当年出来卖的是她又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她的客人之一。
怎么说Lisa这个女人呢?她是我大学里的学姐,我在男生嘴里总能听到她的名字,与她牵扯上的男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也包括我。
她是个混血儿,妈妈是越南人,她遗传了妈妈魅惑的眼睛和小麦色的皮肤,走路时永远昂首挺胸,步态华贵,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但她真正有名的原因是——她是个婊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婊子,睡一晚一百块,地点任你挑。但她只跟学生做生意,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学生比较乖,不会乱来。
但她最后就是被一个不乖的学生给害了,怀了孕堕了胎,身体不适大出血,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留学生的迎新party上,她是被学长请来跟我们这群男生说明附近红灯区的营业状况的,学长是她的常客,等她讲完后学长把她的腰一搂,说:“当然,这里就有一个极品,Lisa一个晚上也不贵。”
学长话一说完,男生堆里顿时安静了,吸气声此起彼伏。
Lisa靠在学长怀里,头偏了一点,嘴角微微上翘,笑了。
那个笑容刹那间扼住了我的呼吸,太像某个人了。
后来我也碰到她几次,她记得我的名字,说我在那群人当中长的最好看,被这样的美女夸我自然很得意。有好几次在图书馆看见她在角落里看书,走过的男生女生都会朝她那里望望,心照不宣地笑一下。
我跟她越出界是圣诞节那天,她穿着一袭珍珠白的旗袍歪在舞会场外的圣诞树上,路灯打在她脸上,一片惨白。
她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向门边喜气洋洋的圣诞老人吐了一圈烟雾。
我当时喝多了出来醒酒,看到她,过去拍拍她的肩说:Lisa姐,外面冷,进去吧。
她看着我,目光意外的清澈,烟雾里我看到那双沾着露水一样魅人的眼睛,心跳不由地加快,她勾住我的脖子口勿我,我毫不客气地反客为主。
那天晚上她去了我的宿舍,我看到她的身体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妈的,上帝你没事干放这种妖精来危害人间。
激情过后她伏在我的胸口,手指滑过我的锁骨,问:仁,这是谁留下的?
我当然知道她问的是那个牙印,我说以前的情人,她笑起来说这人真狠心。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去跳舞。她点点我的鼻子说等你啊。我说我是问真的,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她还是笑,牙齿像一颗颗碎玉:“谁愿意在这么神圣的日子和一个婊子跳舞呢?”
我没再说话,侧过身去口勿她,她问:你不过圣诞节吗?我说我又不是基督教徒,过什么圣诞节。她摸着我的脸说仁你真可爱,不过有些人想过也过不了的。
我看着她妩媚的脸,问:你这么漂亮,干吗来做这行?
她点了根烟,把烟雾喷到我脸上,说:有哪行能又快又爽地赚到这么多钱呢?
之前我听人说过,Lisa是没有爸爸的,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在越南餐馆里做粗活,原本标致的美人儿现在像个干巴巴的老巫婆。
她要走时我说能不能留个手机号码给我,下次叫你也方便。她走过来口勿口勿我的脸说没有下次了。
我问:为什么?
她把烟按灭,说:没什么,我太自信了,我不能忍受一个男人和我上床时想着另外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她摸摸我锁骨上的牙印,说:是这个人,对吧?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_chan巍巍地想:妈的,真是个妖精。
“爸爸爸爸!”和美小丫头推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干吗啦?”我装出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对着她:“我还在开车呢。”
“爸爸,你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个漂亮阿姨?”小丫头一脸坏笑。
我惊的差点把方向盘打错,表面上镇定地说:“别瞎说,那个阿姨只是爸爸以前的同学。”
“那个阿姨喜欢你哦~”小丫头还不罢休。
“胡说什么呢!”
“真的真的,她看着你时整张脸都在笑。眼睛里像有什么东西…嗯?应该说像有什么水在里面,荡啊荡的……”小丫头已经开始写诗了。
“荡什么荡!你这死丫头成天想什么呢!”我敲敲她的头。
也许,和美想说的是“秋波”。可这孩子文化层次太低了。
从丈母娘家回来后和美这小坏蛋还不肯放过我,这么鸡婆的小孩当初就该劝我老婆打掉!
“爸爸爸爸,我要吃布丁!”
“在外婆家不是吃过了吗?还要?”
“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妈妈你今天遇见那个漂亮阿姨的事!”
妈的,这丫头反了!得得得,我赤西仁这辈子注定栽在女人手里。
好不容易把她伺候上床了,小丫头拽着我的胳膊不准我走,要我给她讲故事。
“拜托,你今年多大了?叫你妈妈来讲啦。”
“表,妈妈的声音没爸爸好听,而且妈妈讲的故事好无聊的,她就知道讲小熊维尼,那种弱智的故事我才不听呢!”和美不依不饶。
“你不讲我就告诉妈妈那个漂亮……”
“好啦我讲就是了!”
魔鬼啊魔鬼,这小鬼绝对是我上辈子造孽太多的报应。
和美窝在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我不耐烦地问:“你要听什么呢?兔子恰比?”
“那本那本,妈妈说她被感动的哭的那本,她说我还不能听。”
我顺着她的小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书架的顶端有本装订考究的《小王子》。
“这本?我还当什么呢,不就是童话么?”我摊开书:“呐,我就随便抽一段了啊,念完你就给我睡觉!”
小丫头装死一样地把眼睛一闭。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 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 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说:我应该以她的行为,而不是她的言语来判断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将我包围,照亮了我的生命。我不应该离她而去。我早该猜到,在她不高明的把戏背后隐藏着最深的温柔;花朵的心思总叫人猜不透。我太年轻了,不明白该如何爱她。”
读完这段,我是怎么也读不下去了。
所幸,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我觉得很难受,胸口闷的要命。我抓起外套出了门,开着车离开了家,我觉得家里的温暖让人窒息,妈的,这时候最好别有人来烦我,别有人来安慰我,老子可不想打架不想丢人。
洛杉矶街头灯红酒绿,暧昧华丽的霓虹落了一地,将城市里的肮脏污垢粉饰的金光熠熠。
我一路开上了高速公路,没有尽头的公路像云霄飞车的轨道,我不断加速,直到限行速度,我什么也不愿意去想,我真希望没读过那本天杀的《小王子》。
我开了广播,准备尽情享受飙车的快乐,谁知广播里放的竟然是那首歌。
“Ahh, and everything will flow
Ahh, I said everything will flow
Ahh,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他妈的我今天是撞上什么大运了!这首歌老子太熟了!你流逝你全家都流逝!
我把车停在路边加油站,一个人在夏季的夜空下抽烟。天上没几颗星星,微弱的就像我打火机的火苗。
“她的身体将我包围,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太年轻了,不明白如何爱她。”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我靠在车座上抽烟,不知不觉烟灰就烫到了手。
?我想起那个安静温暖的夜晚,想起他在我身下时小鹿一样的眼睛,想起他凉的彻骨的身体,想起他在我耳边说:“仁,我不怕,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所以我也不该害怕,我也不能认真了吗?可是和也,我怕了,我真的怕,真的做了你我都完了。我怕你那双干净的眼睛,我怕我这个孬种害了你一辈子,我怕我把你弄脏。和也,你不能对我这么好,你越是放纵我我就越得寸进尺,趁着我还没混账到禽兽不如,你离开我吧。
“仁,我不怕,所以……”
赤西仁你去死吧。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开着车一路奔向悬崖,车毁人亡,连火葬费都省了。
我哭了。我倒在方向盘上一直哭,这眼泪早在七年前就该流了。
他在我身后抱住我,说:别回头,你回头的话就走不掉了。
于是我就真的没有回头,再也没有回头。
我按爸爸的意思去洛杉矶的大学读商,按他的意思拿到绿卡,按他的意思跟现在的老婆结婚,按他的意思逐步接手岳父的事业,安安稳稳地生活,以为这样做就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作茧自缚,只不过是臆想着减轻自己内心的罪责。
Lisa那个妖精早就对我说过:仁,你这辈子都没法再去爱另一个人了,至少,没法爱的那么纯粹那么绝望那么铭心刻骨了。
最后一口烟吐出来,我的眼泪也流完了。
朦胧中我看到他,还是17岁时懵懵懂懂倔强不屈的样子,眼神清澈,嘴角向上翘翘勾出一个浅笑,那时我才19岁,不好意思告诉他他不经意间妩媚清秀的小样子让我多么想要。
那时我才19岁,太年轻了
今天和老婆说好了去5点去幼儿园接和美,我到那儿时天色已黑,和美小丫头穿着鲜艳的粉色蕾丝裙一脸娇嗔的看着我,我腆着脸凑上去:大小姐,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好吗?
? “去去去,别拿吃的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 我一时语塞,看着她一米二的身高和肥嘟嘟的脸颊,又换了副嘴脸:大小姐,咱们走吧,你看现在多晚了,外婆不是还等着我们吗?
? 小丫头一路板着个脸,真是的,公司单子没签完我能走吗?为了你我可是连XX公司老板那个火辣女秘书的邀约都拒绝了,你个死丫头还冲我甩脸色。
? 过会儿手机响了,我老婆那个健忘的女人无比柔声细语地问:仁,你到了吗?还在路上?那好你顺道去买束百合,扎得好看些…嗯就这样,开车注意。
? 拉着身边的大小姐进了路边的花店,各种花香刺得我鼻子发痒,突然有种香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我对这种香味太敏感了,至今在我心里只有两个人是跟这种香味挂钩的。
? DIOR的红毒。
? 我顺着那香味追过去,竟然是那女人。
? 她看见我了,放下手里的花,穿着一身艳丽的旗袍款款走来。妈的,这婊子看上去永远像个贵妇。
? “啊,仁,好久不见。”她浅笑晏晏。
? “Lisa姐好。”我点着头一个劲傻笑。
? “这是你女儿?”她蹲下来摸摸和美的头:“小姑娘你好啊,叫什么名字?”
? “阿姨你好,我叫赤西和美。”小丫头突然来了精神,两只眼睛晶亮晶亮。
? “真可爱。”她又摸摸和美的头,看着我:“跟仁很像,是个美人胚子。”
? 我尴尬地笑,买完花向她道完谢,特没种地跑了。
? 想来这又何必?当年出来卖的是她又不是我,我只不过是她的客人之一。
怎么说Lisa这个女人呢?她是我大学里的学姐,我在男生嘴里总能听到她的名字,与她牵扯上的男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也包括我。
她是个混血儿,妈妈是越南人,她遗传了妈妈魅惑的眼睛和小麦色的皮肤,走路时永远昂首挺胸,步态华贵,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但她真正有名的原因是——她是个婊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婊子,睡一晚一百块,地点任你挑。但她只跟学生做生意,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学生比较乖,不会乱来。
但她最后就是被一个不乖的学生给害了,怀了孕堕了胎,身体不适大出血,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留学生的迎新party上,她是被学长请来跟我们这群男生说明附近红灯区的营业状况的,学长是她的常客,等她讲完后学长把她的腰一搂,说:“当然,这里就有一个极品,Lisa一个晚上也不贵。”
学长话一说完,男生堆里顿时安静了,吸气声此起彼伏。
Lisa靠在学长怀里,头偏了一点,嘴角微微上翘,笑了。
那个笑容刹那间扼住了我的呼吸,太像某个人了。
后来我也碰到她几次,她记得我的名字,说我在那群人当中长的最好看,被这样的美女夸我自然很得意。有好几次在图书馆看见她在角落里看书,走过的男生女生都会朝她那里望望,心照不宣地笑一下。
我跟她越出界是圣诞节那天,她穿着一袭珍珠白的旗袍歪在舞会场外的圣诞树上,路灯打在她脸上,一片惨白。
她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向门边喜气洋洋的圣诞老人吐了一圈烟雾。
我当时喝多了出来醒酒,看到她,过去拍拍她的肩说:Lisa姐,外面冷,进去吧。
她看着我,目光意外的清澈,烟雾里我看到那双沾着露水一样魅人的眼睛,心跳不由地加快,她勾住我的脖子口勿我,我毫不客气地反客为主。
那天晚上她去了我的宿舍,我看到她的身体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妈的,上帝你没事干放这种妖精来危害人间。
激情过后她伏在我的胸口,手指滑过我的锁骨,问:仁,这是谁留下的?
我当然知道她问的是那个牙印,我说以前的情人,她笑起来说这人真狠心。
我问她:你为什么不去跳舞。她点点我的鼻子说等你啊。我说我是问真的,你今天穿的这么漂亮。她还是笑,牙齿像一颗颗碎玉:“谁愿意在这么神圣的日子和一个婊子跳舞呢?”
我没再说话,侧过身去口勿她,她问:你不过圣诞节吗?我说我又不是基督教徒,过什么圣诞节。她摸着我的脸说仁你真可爱,不过有些人想过也过不了的。
我看着她妩媚的脸,问:你这么漂亮,干吗来做这行?
她点了根烟,把烟雾喷到我脸上,说:有哪行能又快又爽地赚到这么多钱呢?
之前我听人说过,Lisa是没有爸爸的,她和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在越南餐馆里做粗活,原本标致的美人儿现在像个干巴巴的老巫婆。
她要走时我说能不能留个手机号码给我,下次叫你也方便。她走过来口勿口勿我的脸说没有下次了。
我问:为什么?
她把烟按灭,说:没什么,我太自信了,我不能忍受一个男人和我上床时想着另外一个人。
我心里一惊,她摸摸我锁骨上的牙印,说:是这个人,对吧?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_chan巍巍地想:妈的,真是个妖精。
“爸爸爸爸!”和美小丫头推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干吗啦?”我装出一副不耐烦地样子对着她:“我还在开车呢。”
“爸爸,你是不是在想刚才那个漂亮阿姨?”小丫头一脸坏笑。
我惊的差点把方向盘打错,表面上镇定地说:“别瞎说,那个阿姨只是爸爸以前的同学。”
“那个阿姨喜欢你哦~”小丫头还不罢休。
“胡说什么呢!”
“真的真的,她看着你时整张脸都在笑。眼睛里像有什么东西…嗯?应该说像有什么水在里面,荡啊荡的……”小丫头已经开始写诗了。
“荡什么荡!你这死丫头成天想什么呢!”我敲敲她的头。
也许,和美想说的是“秋波”。可这孩子文化层次太低了。
从丈母娘家回来后和美这小坏蛋还不肯放过我,这么鸡婆的小孩当初就该劝我老婆打掉!
“爸爸爸爸,我要吃布丁!”
“在外婆家不是吃过了吗?还要?”
“你不给我我就告诉妈妈你今天遇见那个漂亮阿姨的事!”
妈的,这丫头反了!得得得,我赤西仁这辈子注定栽在女人手里。
好不容易把她伺候上床了,小丫头拽着我的胳膊不准我走,要我给她讲故事。
“拜托,你今年多大了?叫你妈妈来讲啦。”
“表,妈妈的声音没爸爸好听,而且妈妈讲的故事好无聊的,她就知道讲小熊维尼,那种弱智的故事我才不听呢!”和美不依不饶。
“你不讲我就告诉妈妈那个漂亮……”
“好啦我讲就是了!”
魔鬼啊魔鬼,这小鬼绝对是我上辈子造孽太多的报应。
和美窝在被子里探出两只眼睛,我不耐烦地问:“你要听什么呢?兔子恰比?”
“那本那本,妈妈说她被感动的哭的那本,她说我还不能听。”
我顺着她的小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小书架的顶端有本装订考究的《小王子》。
“这本?我还当什么呢,不就是童话么?”我摊开书:“呐,我就随便抽一段了啊,念完你就给我睡觉!”
小丫头装死一样地把眼睛一闭。
“狐狸说:对我来说,你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 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一只狐 狸,和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但是,如果你驯服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 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说:我应该以她的行为,而不是她的言语来判断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将我包围,照亮了我的生命。我不应该离她而去。我早该猜到,在她不高明的把戏背后隐藏着最深的温柔;花朵的心思总叫人猜不透。我太年轻了,不明白该如何爱她。”
读完这段,我是怎么也读不下去了。
所幸,小丫头已经睡着了。
我觉得很难受,胸口闷的要命。我抓起外套出了门,开着车离开了家,我觉得家里的温暖让人窒息,妈的,这时候最好别有人来烦我,别有人来安慰我,老子可不想打架不想丢人。
洛杉矶街头灯红酒绿,暧昧华丽的霓虹落了一地,将城市里的肮脏污垢粉饰的金光熠熠。
我一路开上了高速公路,没有尽头的公路像云霄飞车的轨道,我不断加速,直到限行速度,我什么也不愿意去想,我真希望没读过那本天杀的《小王子》。
我开了广播,准备尽情享受飙车的快乐,谁知广播里放的竟然是那首歌。
“Ahh, and everything will flow
Ahh, I said everything will flow
Ahh,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他妈的我今天是撞上什么大运了!这首歌老子太熟了!你流逝你全家都流逝!
我把车停在路边加油站,一个人在夏季的夜空下抽烟。天上没几颗星星,微弱的就像我打火机的火苗。
“她的身体将我包围,照亮了我的生命。”
“我太年轻了,不明白如何爱她。”
“you know everything will flow”
我靠在车座上抽烟,不知不觉烟灰就烫到了手。
?我想起那个安静温暖的夜晚,想起他在我身下时小鹿一样的眼睛,想起他凉的彻骨的身体,想起他在我耳边说:“仁,我不怕,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所以我也不该害怕,我也不能认真了吗?可是和也,我怕了,我真的怕,真的做了你我都完了。我怕你那双干净的眼睛,我怕我这个孬种害了你一辈子,我怕我把你弄脏。和也,你不能对我这么好,你越是放纵我我就越得寸进尺,趁着我还没混账到禽兽不如,你离开我吧。
“仁,我不怕,所以……”
赤西仁你去死吧。
你去死吧你去死吧,开着车一路奔向悬崖,车毁人亡,连火葬费都省了。
我哭了。我倒在方向盘上一直哭,这眼泪早在七年前就该流了。
他在我身后抱住我,说:别回头,你回头的话就走不掉了。
于是我就真的没有回头,再也没有回头。
我按爸爸的意思去洛杉矶的大学读商,按他的意思拿到绿卡,按他的意思跟现在的老婆结婚,按他的意思逐步接手岳父的事业,安安稳稳地生活,以为这样做就能减轻自己的罪孽。
到头来,我只不过是作茧自缚,只不过是臆想着减轻自己内心的罪责。
Lisa那个妖精早就对我说过:仁,你这辈子都没法再去爱另一个人了,至少,没法爱的那么纯粹那么绝望那么铭心刻骨了。
最后一口烟吐出来,我的眼泪也流完了。
朦胧中我看到他,还是17岁时懵懵懂懂倔强不屈的样子,眼神清澈,嘴角向上翘翘勾出一个浅笑,那时我才19岁,不好意思告诉他他不经意间妩媚清秀的小样子让我多么想要。
那时我才19岁,太年轻了,不明白该如何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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