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欧亚大陆2010/6/16 21:58:00
去上班的时候二宫和也反倒莫名地有种淡定。
就好像在树下睡着的爱丽丝，从那样一个绮丽冗长的梦里醒来。
连在监控屏上看到FRESA那个黑发的打工仔，也没有在他心里掀起太大波澜。大野智倒没再拖着他陪自己玩木条子，用挺担心的神色在远处打量他。二宫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状态在上司眼里只有四个字：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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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的时候手机响了，二宫对着“龙太郎”三个字居然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仿佛以为那一切只是梦境的爱丽丝，突然看到自己掌心留着梦里的浆果鲜血般的印迹，那样的惊悚。
他接起来说怎么了，听见电话那头的龙太郎鼻音重得不行，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明白。
“表急，慢慢说。你在学校吗？……去接你？”
柔声安慰着，就要月兑口而出的当口他却卡住了，发现不知道该如何定位自己。刚才是不是有那么一瞬，差点月兑口而出说爸爸……
“来不及了……”
这是在龙太郎哭哭啼啼的声音里他唯一辨认得出的一句。二宫飞快地思索着各种情形，可除了和小朋友打架被老师责骂之外，满满的惶恐不安却都构架不出一个完整的设想。
“今天是你生日吧，等下一起吃饭？呐……”
大野智一直在看着他。二宫和也也顾不上解释，夹着电话披上外套就朝外边冲。
他在电梯里也没有挂断电话，任凭周围几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信号在电梯里特别不好，他在断断续续的电波声中听到相叶雅纪的声音。
他愣了几秒，胸口感觉像被扯住。包裹了自己一上午的麻木终于褪去，大堂的感应门呼啦一声朝两边打开，五味杂陈的现实感重新扑面而来。
“……今天你倒记得去接孩子了啊，不过是不是有点太早。”
挤兑的话近乎本能地月兑口而出。
可担心究竟盖过了心里那些有的没的，他甚至有点点放心，自我洗脑多半就是小朋友闹矛盾，相叶雅纪被找家长了而已。
他问了好几遍龙太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相叶雅纪的声音却平静得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般。
“你还是没有说哦。”
“……说什么？？”
二宫和也钻进一辆出租报了学校的地址，靠在坐垫上直喘。
信号又变得不稳定，二宫和也没好气地说你先陪着他我这就来。
……
听见了你就应一声啊。
……
…………让他听！
电话再次回到龙太郎手里的时候，孩子已经在哭了。二宫和也除了“再等一会会”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徒劳地催促着司机朝学校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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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唠
自
重
216 欧亚大陆2010/6/16 23:40:00
出租车拐到学校门前路上的时候就见龙太郎在门卫室门口。二宫和也急匆匆从出租里钻出来，蹲下身抚着扑到自己怀里就开始哭个不停的孩子的后脑勺。
“这孩子一直就说等爸爸来接，哪里都不肯去。”一直陪在旁边的值
二宫想说他爸刚不是还在这儿么？这又跑哪里去了。
可想到上次被找家长的时候人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就什么都没说，啧了一声在心里骂相叶雅纪。
见孩子嘴一瘪又要哭的样子赶紧忏悔自己硬邦邦的口气，蹲下来掏出纸巾给他轻轻按掉眼泪。“这样，我来猜，对就点头，不对就摇头。可以吗？”
哭花了脸的孩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二宫无奈地低头笑了。
“你爸爸，他刚才和你在一起，对吗？”
龙太郎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二宫抓了抓脸颊。
“嗯……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们要一起吃饭，一起去玩，对吗？”
龙太郎点点头，皱着脸眼瞧着就又要哭了。
二宫赶紧揉揉他湿答答的小脸蛋，“你爸爸是不是，要去给你准备SURPRISE，所以先走了？”
摇头。
“嗯……”二宫和也抓着孩子软绵绵的小手，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那，总之……我们先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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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着龙太郎，二宫和也发现自己正被带向多年没有回过的那个老家。
当然这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龙太郎长大的福利院就在这个地方，相叶雅纪必定也是从这里领养了他一起来到东京。
当初那个连再见都没有好好说的分别，就是这条铁轨带着二宫和也离相叶雅纪越来越远。如今他不知道一路无话的龙太郎是要带自己去哪里，莫非那个人别出心裁，先自个儿跑了去，在那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原点等着他？
电车经过的地方依然有那些并不高的小山丘，几年不见似乎多了不少店面，车站也整修得漂亮了许多。
曾几何时的他们都是那么无聊的少年，从长着杂草的山坡爬到电车轨道的铁丝网边，端着小卖部里四季都成摞的香草可乐，打赌下一列经过的车是从哪头开向哪头。
都赌过什么，二宫和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有很多很多。玩得久了，筹码越押越大，相叶雅纪似乎还开玩笑说过如果自己再连赢三次，就要二宫和也亲他一下。
沉浸在回忆里的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抚摸嘴角的动作，被龙太郎拽着下车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走了一阵，才认出暮色里的那栋建筑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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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欧亚大陆2010/6/17 0:57:00
现在是男主角的生日，这里头还是他儿子（？）的生日，囧
拔拔他就在……大家猜的那个地方Orz
这根本不是福利吧（躺平等被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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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走廊的时候，松本润迎面走过来，见到二宫和也脸突然就黑了，像是作势就要扑过来打他。
二宫木然地看着樱井翔从一边的房间走出来死命拽住他，木然地被越走越快的龙太郎拽着朝前迈步。
有些事似乎不用挑明，当你一步一步走近的时候，恐慌的只不过是自己该如何去面对它而已。
走廊上的那些声响都仿佛从水中传来，空洞而飘渺。二宫和也被自己像是被无限倍扩音了的脉搏震得要吐，低头看向身边死死拽着自己的孩子，龙太郎仰着头，只是看着他。
“你爸爸……在里面，对不对？”
孩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二宫和也深吸一口气。
果然，都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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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门打开的同时，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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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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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惊愕地回过头，相叶雅纪悠闲地斜靠在走廊的墙壁，顶着一头乱草似的头发，朝他淡淡笑着。
再朝病房里看去，头上缠着纱布的人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呼吸器规律地发出响声。
他茫然地看向走廊，那个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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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龙太郎在用力拽自己的手，他蹲下身来。
龙太郎把自己的手机放到二宫和也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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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倒记得去接孩子了啊，不过是不是有点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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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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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和你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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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回答我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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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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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一次又一次播放键，二宫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仔细地听了一遍又一遍，除了自己急躁的声音，只有持续不断的电流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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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床头放着相叶雅纪的手机，机械地站起身来拿到手里，按了开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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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不让我说……”龙太郎的声音细细的，尾音带了哭腔，仿佛积压了许久的冤枉都要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二宫和也看着手里亮起来的屏幕，宁静片刻，突然出现几十条未读消息和语音信箱留言。
一条一条向前翻去，全都是自己的名字。
他对着最开始一条的日期看了很久，几乎停滞的思维终于拼凑出一个画面。
相叶雅纪在一片漆黑的楼道里，用二宫堵他嘴的手掌捂住二宫自己的嘴，然后凑过来口勿了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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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
Orz
Orz
Orz
228 欧亚大陆2010/6/17 22:20:00
庆生回来Orz
争取今天完
那个舞台剧……知道的时候的确无比惊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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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什么意思……
其实，二宫和也全都明白了。
明白得那么快，连自己都觉得荒唐。
他甚至还忽然领悟了相叶雅纪那天晚上在花坛边对自己比划的意思。
他是在说。
我回去，找戒指。
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香草可乐突兀地摆在空无一物的床头柜上。
仿佛还能闻到电车驶过时带起的有铁锈味的风，吹起相叶雅纪长长的鬓角。他眯着眼睛说还有两次。
我赢了的话，说话要算数哦。
病床上的人消瘦了很多，皮肤因为长久不见日光变得又细又白。
二宫和也在床边坐下，抓起相叶雅纪的手捏在手心。那手指上有淡淡的伤疤，就在左手食指指节的位置。
难怪了，还想怎么砍个这么深的口子两天就没了影，自我修复能力好得跟改造人似的。
二宫试图调笑，却始终无法止住浑身上下不能自制的_chan抖。
龙太郎默默地走了出去，病房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二宫转过头来，又看到那个人靠在窗边，淡然地看着自己，目光中好似有忧伤。
“……是那么，想见我吗。”二宫轻声说。
那些亲近，坦率，温存。
甩着吸尘器蹦跶的样子。
居酒屋里微醺的眼神。
低头拨弄保险带时突出的后颈骨节。
午夜场里粘腻的手指。
花洒下滚烫的吐息。
“你会怎么选择呢。”窗边的人缩了缩肩膀，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他……全部都不记得哦。”
二宫低头，艰难地深吸几口气，朝窗边的人摊开手掌。
掌心覆盖上来的瞬间，泪水无声地滴落下来。
已经搞不清那温度是来自自己的眼泪，左手中那细腻得瘆人的皮肤，还是轻轻贴着自己的右手掌，指尖分明感受不到的脉搏。
“是因为我不说？所以才要玩这样恶劣的游戏……”
“你想要的，都已经给了你。那他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能……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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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欧亚大陆2010/6/17 23:54:00
趴在病床边的二宫和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窗外明媚的阳光伴着婉转的鸟鸣，好像在说那恍惚的一切都不过是昨晚已经翻过页去的睡前故事。
他想既然说是选择，那么要那个人就那样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大概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还是慢慢收回了右手，把有伤疤的手指握在手心，贴在满是泪痕的脸颊。
后来松本润陪着龙太郎进来，对二宫说了很多的对不起。
他说我一直以为你知道，所以对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那天下雨，他不小心从轨道边的坡上滑下来，司机没有及时刹住车，就……
当时手里的汽水砸得都变形了，后来我又去找了罐。
他还说了许多，比如樱井翔一直在帮忙打理事故理赔的事，可昏昏沉沉的二宫和也几乎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都没有记住。
龙太郎蜷在病房另一边的沙发上，盖着二宫和也的外套睡了一夜。难得的生日居然变成这样，二宫看着托松本润给他买来，放在桌边没动过的小蛋糕，只有苦笑。
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停止的空间里，二宫和也看着那个人安宁的睡眼，咀嚼着那句话。
你想要的，吗。
他站在医院的花园里给大野智打电话请假。想理由的时候觉得脑子很卡，最终说了句算了，要是我不回去你就炒了我也行。
让村田那小子陪你玩叠叠乐吧。他耐性比我好很多的。
周日的晚上把龙太郎送去学校，抱了他一会，再目送他背着黑色的小书包，孤零零地往大门里走。
走遍了老家的每个角落，从依然没有拆除的旧书店里买来似乎十多年前就见过标题的书，在病房里的时候伴着仪器一成不变的轻响，一个人静静地看。
每天早晚抓着相叶雅纪的胳膊给他活动筋骨，用毛巾给他擦脸的时候几乎不忍心去看那消瘦得都要凹陷进去的脸颊。那个总是在生理上战胜他的、元气过剩的人，此时在他手中没有丝毫力气，即使和他十指相扣，也不会做出任何回应。
二宫和也做了选择，可却怎么都不敢说出如鲠在喉的那句话。
喜欢你。
喜欢你。
喜欢你。
要多少遍才足够，都没有关系。
要把过去的十年、二十年没有说的份都补回来，我也愿意。
我喜欢你。
二宫和也喜欢相叶雅纪。
可是说了的话就会回来吗。
还是听到之后真的会了无牵挂，就这么，像你说的那样，走了呢。
就在他为了抚养龙太郎而在老家的餐馆找了份工打，以为大概日子就会这么一直一直过下去的某一天，相叶雅纪醒了。没有任何征兆。
二宫和也设想过自己在打工时，在来回的路上，在接送龙太郎的途中接到随便谁的电话，告诉他相叶雅纪醒了，或是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那个傍晚他只是去搓个毛巾，把给相叶擦身的水倒掉，回到病房的时候就见那个人在眨眼，吓得几乎摔在病房门口。
刚刚苏醒过来的人适应不了灯光，皱紧了眉头，二宫和也赶紧把顶灯关了，急忙忙再走回床边盯着他看，生怕是自己过劳产生了错觉。
相叶雅纪终于睁开了眼，在一片昏暗里愣愣瞧着眼前的人好半天，眼神终于汇聚出清晰的焦点。慢慢张开嘴，却只发出干涩的音节。
“啊……唔……”
二宫和也说啊？凑近过去的时候手神经质地抖了起来，几乎不知该哭还是笑。
相叶雅纪反应很慢，许久没有说话的原因，声带一直无法适应。
他微微地动了动手指，二宫会意地握上去，带着他想抬起却使不出力的胳膊，直到那手指软绵绵地按在二宫的脸颊上。
二宫和也一时不指望他说明白什么，不论那人发出多么难以理解的怪音都轻轻地回他一个嗯。
啊……唔……
嗯。
咔……嘶……
嗯。
相叶雅纪眨了眨眼，眉头又慢慢皱起来了，手指尖屈了屈，几乎倾尽全力要把手掌往二宫的脸上按。
二宫和也耐心地望着他的眼睛，终于从那支离破碎的声音里拼凑出一句话。
他说，我，没死，哟。KA，ZU，表，哭。
“…………混蛋，谁说我在哭。我……我他妈笑还来不及。”
二宫和也想完了，我这整一个个年久失修的破录音机，放个磁带抖霍成这样。
你当然没死。
你不许给老子死。
你他妈有种死给老子看看。
光线不足简直好极了，让他不用纠结于面部肌禸还没活动开的人，到底想给自己怎样的表情。
二宫和也拿开相叶雅纪把他眼角的水分蹭得满脸颊都是的手，低头抓过床头柜的可乐罐子，扯开拉环紧紧攥在手心里。
然后看了看还愣愣的人，弯下腰，口勿上他有些发干的嘴唇。
……
……
想说END会被殴打吗
Orz
Orz
Orz
Orz
241 稍微一点解释2010/6/18 22:30:00
251 欧亚大陆2010/10/15 17:19:00
所谓番外
基调走岔，话痨，可能还是轮流来，本篇各种BUG可能会圆不了
说些关系不大的
其实植物人这方面的情况，可能因为亲戚里有过例子所以不自主地会往现实方面去考虑
但是事实它绝对是，丝毫没有浪漫和美感可言的，只能说当做设定的话不用也不能太当真
LZ不是学医的所以也较真不来TvT
权且就当XYYJ是米拉库鲁BOY所以神样愿意给他恩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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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和也额提着大包小包去敲门的时候，其实只有四五点光景，天却早已全黑了。
他体质偏寒，又懒得动，一到天冷就时常把自己裹成个熊。
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来应，他皱了皱眉头把塑料袋挂到手肘，撩开厚外套从库子口袋掏出钥匙。
门咔哒一声打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虽然迎面而来的是室内带着淡淡馨香的暖空气，二宫和也还是有些不耐烦地把东西一股脑堆到桌子上，扯掉手套掏出手机。
其实只是短信。
半开着门的厕所里头有个人在啊呀啊呀地不知聒噪什么，伴着哗啦啦的水流声。
“啊KAZU…？”——咚。
愁眉苦脸的人提着库子跌跌撞撞从厕所间出来，咚的那声是又撞到了门口的柜子。
二宫和也没出声地低头看手机，然后耳朵就红了。
发信人是相叶雅纪。
短信只有一句话，我想你。
相叶雅纪一直不知道春天到来前的那段日子发生了什么。
仿佛只是从一个很长的梦里醒过来，头上有隐隐的痛感，梦的内容一片空白。记忆最后的情形里天气乍暖还寒，醒来却见窗外已经一片花开。
出事当时的情形完全记不清了，就好像被那一撞全震得粉粉碎了一样。好在自己姓甚名谁都晓得，亲朋好友也认识，最大的后遗症大概就是有一阵缺乏活动的身体发生轻度的肌禸萎缩，没了原先那样的力气。
其实那个晚上会像小时候一样爬上铁轨旁的土坡，是因为脑海里一直有的那么一个印象。
十几岁的二宫和也穿着记不清是长袖还是短袖的白衬衫，手指抠着铁丝网，从自己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后脑勺。
对他说如果再赌对两次你要亲我一下。
用的是调笑的口气，其实却多么战战兢兢地等着那个人回应。
而那后脑勺却始终没有朝自己转过来。
相叶雅纪在年初离家，拖到临走才敢去找二宫的母亲打听二宫和也的去向。明明是自己去东京最主要的真正目的，却一直只敢装作是个顺便。
其实是知道自己会去看二宫，母亲就恨不得打个大包让自己捎去，这样的交情。可是因为那点不敢和人说的念想，装作嫌麻烦的样子全都推掉了。
偶然地找到和二宫和也在同一幢大楼的兼职，偶然地在在安全通道楼梯撞见他一个人在那里抽烟，其实谁又知道有多少假装的成分在里面。
会正式领养龙太郎也让家人很意外，爹妈的意思就跟以前那样给钱再时常去看看他就好了，你看家里已经一堆奇奇怪怪的宠物你自己又不管带，这还要带个小朋友回来是闹哪样。
结果就真的把手续全办了，从福利院带走的那天和他说，带你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小孩子黑豆一样的眼睛看着他，问是妈妈吗？
相叶雅纪愣了一下，半晌嘿嘿笑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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