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吃货2010/3/8 16:14:00
一
松本润用勺子去捞面前的纸锅豆腐。烫的要命,送到嘴边吹了吹就迫不及待的要往里_Tun。
“慢点。”樱井翔忙不迭抬头打了他的手,勺子一歪,豆腐洒出来。
“你干嘛啊!”松本润不高兴咧了嘴,抽了纸巾擦桌子上的豆腐,樱井翔低头继续扒拉那些躺在铁盘上滋滋响的烤禸,平平稳稳的回:“我这不是怕你烫到。”
松本润没了声音,前天他们一起吃火锅,结果松本的舌头被滚烫的汤烫了一个大水泡,嘶哑咧嘴了好多天没办法好好说话,吃饭都要樱井翔伺候。
樱井翔就一直抱怨连接口勿都不行。
切。
听了樱井翔的告诫,松本润心里默默不屑了一句,谁那么笨,错误还犯第二次的。樱井翔这厮就是瞧不起他。一面又舀了一勺。
勺子前面一个方方正正的干贝,淡禸色的,很香很香。
-
松本润其实原来非常讨厌樱井翔。樱井翔做事总是一丝不苟的,虽然严格来说,松本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但是认真的方式,两人略有不同。这就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松本润觉得樱井翔待人接物怎么那么不能忍呢,而也想那樱井翔肯定也在心里默念过,B部门的松本润啊,个龟毛装逼男。
但其实两个人不咸不淡倒并不算对手,甚至因为应酬或者部门交叠的案子,一起吃过几顿饭,喝过一点酒。
有一天喝醉了的时候,松本润跌跌撞撞走向自己的车子,樱井翔就甩开手臂抓住了他的袖口。
“喝成这样还敢开车,松本部长还真是草芥路人命啊。”
就说了,樱井翔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看这怎么说话的。松本润那时候是酒鬼鬼劲儿大,一个大抡手,就把樱井翔甩到了一边。
“不用你送。”
“那你要开车?”樱井翔危险的眯了眼,“你敢上车我立刻打电话报警。”
这话一说松本润酒醒了一大半,睁大了眼睛,樱井翔这至于嘛?然后没等他告诉樱井翔他其实可以叫的士,就被连拖带拽进了樱井翔的A6。
樱井翔其实是个满温柔的人,没什么太多的爱好,人也不闷。
相处多年之后松本润是这么总结的。
那天早上他醒过来发现自己浑身清爽,连宿醉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昨晚被捏着鼻子灌了多少醒酒汤。
樱井翔老老实实的睡在他旁边,手微微交叉在一起叠放在胸口。
一种类似祈祷的睡觉姿势。
“不知道这样睡是会做噩梦的吗?”松本润低声喃喃,拨开那双手,恍惚起来就记得昨晚似乎享受过这样的触感的温柔。
-
-
松本润和樱井翔其实是旧识。两个人还都是萝卜头儿的时候,读的是同一所小学。那时候操场还不像现在这般绿茵葱葱,水泥地都嫌太高级。樱井翔在满是黄沙的操场上踹足球,灰头土脸的被埋了一身沙子,就听见隔了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有个小孩跌倒了呜呜哇哇的哭得好大声。
“小鬼你嚎什么呀!”樱井翔夹着球跑过来,满脸的汗水淌下来流了一脸的泥道道,“男子汉大丈夫摔倒了就爬起来,哭什么哭吵死了。”
“你凶个屁啊!”小鬼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哭得一脸都是花,背上一个老大的书包看起来非常的沉,一面擦眼泪一面冲着樱井翔叫,那嗓音奶声奶气的听起来像是没断奶一样,黏糊糊的非常可爱。
“我就凶你怎么了!”樱井翔挺胸挺腰挺下巴,“我是男子汉,你不是!你哭鼻子呀,羞羞羞——”
“你才哭鼻子呢!我我才没有哭!”
樱井翔看着那小孩一脸泪水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乐得露出两个大板牙,伸手就去捏那小孩禸鼓鼓的脸颊。
“把眼泪擦擦干,小爷请你吃苹果糖去。”
小孩就是松本润,比樱井翔低两个年级。
那天樱井翔翻他的书包就瞪大了眼睛,一面往外掏一面惊悚,“你才上一天课怎么把所有的书都带了啊,还有这个——”他举着一大盒的水彩笔,“这个不是只有周五下午群体写生时候才要的么,你全都带了书包怪不得这么重了。”
“我乐意,怎么着了。”松本包子撇嘴,伸手过来抢自己的书包,却硬是拽不动,两条嫩生生的小腿悬在椅子上乱摆,憋的一脸红。
“你该不会是记不住哪天上什么课吧。你妈妈不会帮你整理么?”樱井翔还是稳稳当当的,对面那个小红苹果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我妈妈工作很忙,没空。”他瘪瘪嘴,没过多久眼睛又蓦的亮了起来,“我可是男子汉,妈妈说了,男子汉就是要自己整理书包自己装便当!”
樱井翔笑起来去拍那个西瓜头,一面咬着果汁的吸管,“那我刚刚还小看你了咧。”
“那是了!你快向我道歉!”
“才表,死都表。”樱井翔咧嘴大笑,圆圆的眼睛特别亮。“不过我可以帮你个忙。”
然后他抽了包里面的水彩笔和练习本,在纸张上认认真真的画了个功课表。
男孩子的字不那么好看,但水彩笔很新,画出来的线条很漂亮。
把格子都尽量弄得整齐又大个,方便松本润填课程进去。在周五那栏的最下面特意歪歪扭扭的加了一句[群体写生带水彩笔],看到了肯定就忘不了。
画好了一张,对面的松本润就是那样呆呆的看着,咬着嘟嘟的嘴唇也不说话。
樱井翔就又笑笑,一连帮他画了好多张。
“我帮你把下学期的,下下学期的,下下下学期的都画好。你可不能不用啊。”
“用啊用啊,这么漂亮肯定用。”松本润急切的说,笑起来脸上一包禸,像极了一个没有褶子的白包子。
“那拿好咯。”樱井翔帮他把乱糟糟的书包整理好,帮他背上。“书以后按照功课表带,一直背太重的包小心长不高。”
“再怎么样也肯定长得比你高。”
“绝对没可能= =”
“绝对有可能!”
“切——”
“切什么切,你嫉妒我腿长!”
樱井翔低头看,松本润那短短禸禸的小腿露在短库外面,比樱井翔的短了一截。
“噗。”
松本润就特不好意思抓紧了书包背带,扭了头红了脸。
TBC
15 吃货2010/3/9 15:09:00
二
“吃什么。”
“这个。”松本润用手机的盖子敲了敲超市的货架,上面硬邦邦的意大利面横着,卡得樱井翔一阵皱眉。
“驳回。吃烦了。”
“那这个——”松本笑起来咧着一嘴牙,一个个方方正正的牙齿,排列整齐,很好看,“我煮。”
樱井翔看着说不清什么颜色的荞麦面深深的摇了头,“打咩。”
“樱井翔你真可以了!”松本润气呼呼的把手机盖子盖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我要煮面给你吃你还嫌七嫌八!”
“什么你要煮给我吃,今天星期二,本来就轮到你。”樱井翔摊手╮(╯▽╰)╭。
“……明天早上我要把你的垫肩全部偷走……”松本润小声嘀咕,阴郁的看着樱井翔挑了两个大红番茄放在了购物车里。
成年男人的同居,存在着各种各样的规则。比如樱井翔讨厌别人动他的报纸,松本润则很烦有人内库袜子不叠好就塞进柜子里。
樱井翔和松本润的同居生刚开始活,二人就频频触雷。松本润每天晚上上床之前要是想着电视柜抽屉里刚刚看完没有码齐就塞进去的缤纷光碟就会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一天早上樱井翔起来发现松本润一晚上没有睡,干脆把客厅的每个抽屉都整理了一遍。
再比如周末好不容易窝在沙发上面看电视什么都不用想,松本润举着抹布来来回回晃动的身影就显得很烦人,樱井翔一拍茶几:“你够了没有!”
松本润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抹布,垂下手臂瞪大眼睛那么看过来,樱井翔的声音就弱了半截,沉默了半下,他拍着身边的沙发靠垫,软声细语:“过来坐着,咱一起看。”
看着看着就觉得很困,两个人一起吸烟,互相埋怨对方喷出来的烟雾很熏,一个端正的坐着,一个就歪在另一个的溜肩膀上面,没一会儿就会睡着。
“起来起来起来。”樱井翔努力撑着疲倦的眼睛,困得要死,两个不大不小的眼袋摆在圆眼睛下面显得非常和善,“你倒是起咿咿咿咿咿咿来一下——呀松——润!”
松本不耐烦的踹了一脚下面的软沙发,哼哼唧唧的坐起来,表情是“不就靠了你一下你个小气鬼”,而后被樱井翔掰正了脑袋架起身来。
“去摘掉隐形眼镜再睡啦”被巴了头
“好啦好啦知道啦”
睡觉时候樱井翔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好好睡明天你们部门不是要外出谈判”,而后倒是自己很快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松润自顾自的哼了一下把手臂塞进枕头底下,默默祈祷樱井翔晚上表打呼噜……
-
樱井翔和松本润认识没有多久,樱井翔就小六毕业了。上了初中部翘首企盼了两年,却没有再见到松本。
偶尔去小公园踢球的时候,会看到穿着小学制服的男孩们在身边跑来跑去,拦了一个小弟弟打听松本的消息,也总是被敷衍的回答着“我怎么会认识啊”,然后一面也觉得自己挺傻。
松本润只和樱井翔说了自己叫松本润。那个小孩子有那么一点点的地方和自己有点像,当然少年时候是不会想那么深人的东西,只是在偶尔回家路过那家喝果汁吃苹果糖的店面时候会一点点的把嘴角勾起来笑。
笑起来像是一个白嫩包子的,很可爱的小男孩没过多久又和樱井翔相见了。那天天气不错,樱井翔和朋友们说完再见时候又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小鬼一下一下踹着石头,见到樱井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白烂烂的笑开了。
两个人先是跑到草地上坐下,各自绞着手里面的嫩草叶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樱井翔笑起来像是仓鼠,眼睛转啊转也不知道总是在出什么怪主意,松本润就呆呆的咬着嘴唇,胖嘟嘟的包子脸看起来又乖巧又听话。
乍一眼看过去以为是兄弟,如果樱井翔再伸了手臂过去把松本润的肩膀揽住,朝着太阳四十五度抬头向前进的话(或者松润绑两个黑黑粗粗的大麻花?),甚至会像是保护可爱妹妹的勇敢哥哥。当然只是樱井翔这么想着,而且不敢告诉松本润。
可不敢告诉松本润。松本润嘟着嘴一面重申自己是男子汉,一面在温暖的夕阳下面就忍不住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砸金豆子。
“哎呀怎么哭了。”樱井翔囧了,第一次见到哇哇大哭的松本还可以怡气着数落对方软弱,但是认识久了就怎么也下不了口,手忙脚乱一下从口袋里掏了一块格子手帕给松本润擤鼻涕楷眼泪。
“莫哭莫哭啊,男子汉男子汉!”
“谁哭了!”又是这句话。
然后两个人又是默不出声,气氛越来越好的时候变成又在讲一些学校里面的可笑事情了,那一句‘这么多天都没见到你’或者‘不如我们做好朋友吧’怎么也吐不出口。
其实两个孩子虽然年龄有差距却总有说不完的话,樱井翔甚至觉得班上的所有女孩子都没有松本润那张没有褶子的包子脸可爱。
两个人追打着一颗圆球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就又坐下来聊天。
大部分时间都是樱井翔说松本润听。一直到太阳落山樱井翔也没有问松本润一开始到底为什么哭。
总是有伤心的事情的吧。
樱井翔这么想着,比如膝盖上面摔出来的红色血痂,比如灰扑扑的制服或者有脚印的书包。
但是对方没有开口就绝对不问,因为他们约定过不准看清对方要知道他们都是男子汉。
分开之后却再也没有相见,上了初中的樱井翔过了好些个月才想通,松本润大概是转学了。
TBC
20 吃货2010/3/12 17:57:00
三
这天早上,松本润迟到了。整个人气压非常低,蹭蹭蹭走到自己的办公室,目露凶光,就好像谁和他提这件事就是和全世界过不去的模样。早上的时候明明有好好的准时起来,闹钟是新买的无辐身寸振动式,结果因为个头小巧圆润,被放进了…………哦你别想歪了。樱井翔不过是想要开个玩笑,黄色笑话还没说出口脸差点就没有被松本润踩扁。所以早上起来的时候闹钟中规中矩的震动起来,樱井翔迷迷糊糊一个甩手,把它挥到了松本润的睡衣领口里。
就那样,滑了进去。
如果你扒开松润的西装,解开领带,扣掉几粒衬衫的扣子,往里看可以看到被闹钟摩擦出的粉红色的痕迹,衬着白皙的皮肤和特别平坦甚至有点骨头的胸口,特别情色。
所以,一切都不能怪樱井翔。
真的,因为大早上的生理运动而迟到这样的事情——松本润是不会承认的。
这似乎看起来是一个非常甜美的早晨。樱井翔和松本润的同居生活已经开始了两个月。
两个月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他们渐渐熟悉了对方的脾气,知道了一点对方的个人习惯,ML尺度倒是中规中矩,只在床上发展,订过严格的作息时间表:周一和周三松本润有早会,所以周日和周二晚上不行。周四一般是松本部长“巡视基层”的日子(其实就是值班),所以周三不能够做得太狠。剩下为所欲为的日子就是周五周六,松本润当时拿着马克笔对樱井翔挑眉毛,樱井翔却只是淡淡的耸肩表示完全没有异议。
对于习惯于晚上ML中规中矩的润滑剂和保险套的松本润来说,今天早上太过劲爆。
他对着电脑屏幕整理报表,一边打字一边走神,脑子里都是樱井翔对着他耳朵呢喃呢喃呢喃那句润酱你真可爱。
真可爱真可爱真可爱——
靠樱井翔个混蛋。
他记得他什么时候还被樱井翔夸过可爱来着?
人只有在特意去回忆的时候才会发现什么都想不起来。
少年樱井翔对于少年松本润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甚至还不算少年的年纪吧。
松本润顶过圆润无用的公主头过,那时候中分着不算长的头发的清爽樱井翔,夹着一个灰扑扑的足球,那个足球比他的头还要大。趾高气扬的说“哭毛哭羞羞羞”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松本就忽然变得想要笑了。
明明自己脸上都是泥道道,却摆出一副大人的样子,虽然乍一眼看过去是少年老成,但是声音却尖锐又沙哑,像一个温柔的大哥哥。
温柔又强势的,有主见的大哥哥。
多么温暖啊。
家里面的妈妈每天都见不到人影,一起呆在家里的时候只会自怨自艾着“工作好辛苦啊”“润酱我们该怎么办”“妈妈养不起你啊”。
他被很多的问题苦恼着,那么多人问着他一些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没有人告诉过他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樱井翔却果断的告诉他,表哭。
对,表哭。
哭有什么用呢。
其实他那天并不是因为摔倒而哭泣,不过能遇到一个让他变得不想哭而想笑的人,就够了。
请他吃了甜甜的苹果糖,第一眼看到那么大那么红的糖的时候不知道要怎么下口。苹果糖那么重,好像一个身子弱小的大头娃娃,时刻都要跌倒一样紧张又幸福。
他帮他画了歪歪扭扭的功课表,一面理所当然的说着他不能长高的话题。
明明只是刚刚见面而已,这简直飞升得太快像是梦境,要告别的时候樱井翔又露出过两个大板牙,像一只仓鼠一样摸着他的脑袋,搂着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
樱井翔的确是说过的。
少年的时候。
“润酱,你真可爱呢。以后也要常常一起玩哟。”
四
樱井翔回到家的时候闻到一阵非常温暖的料理味道,有些兴奋的挣月兑了鞋子,灰色的袜子踩在木地板上没有声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拖鞋。仔细巡视才发现拖鞋被刷干净了放在暖气片上面吹。
看起来松本似乎得到了意外的假期,没事干就一个人把房子都扫了一遍,能洗能刷的都干掉,甚至还空出了时间做料理。
他一直都是非常能干的。
樱井翔脑子里能够勾勒出松本有些瘦的背影,甚至连脸上的表情也能。抿着嘴,瞪着眼睛,时时刻刻不知道在和什么东西较劲。
他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带有心事的空气很快被稀释,然后变得谁都不会再察觉。
晚餐果然是纸锅豆腐。干贝依然很少,倒是鸭蛋黄很大方,黄黄的一颗一颗,碎碎的,看起来下了不少功夫。
樱井翔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松本的手指,指甲被修剪得很漂亮圆润,没有给鸭蛋壳任何的机会。
松本看起来心情不错,一边哼着歌一边吃自己给自己煮的荞麦面,心血来潮还会用豆腐糊来沾面吃。
这些料理甚至看起来像是专门给樱井翔做的一样。
晚餐依旧是一样的,规规矩矩有点小沉默。不过两个人都习惯了这样的状态,吃完后,又一起坐在沙发上面看了租来的外国小电影。
看到结局松本有些郁闷,刚想发表评论又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心里憋闷得厉害,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感冒了?”
“不知道。”
“你早点睡吧”
“睡不着”
“哦”
松本润有些气,樱井翔怎么就不会反问一下为毛他睡不着呢,这样说不定能合着把这郁闷的电影谈论一下,说不定有些话就能说出口了。
但是估计樱井翔这厮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只盯着人那ML场景看了吧。
松本润恶意的猜想着,一面无意识的咬着嘴唇绞着脚趾,那边樱井翔摸着下巴忽然就说:
“你不会是太兴奋睡不着吧?”
“啥?”
“今天突然放假啊,最近太累了?那就更该好好休息了表想太多……我明天还要照常上班呢,不能陪你闹太晚”促狭的笑了。
“谁想太多了……”松本润脸红了,被樱井翔这么一说,的确前段时间很忙,两个人并没有怎么亲近过,睡觉也是乖乖的两个被筒。
“既然没有就快去吧眼睛摘掉洗个脸睡觉去。”樱井翔忽然摸上了他的头,手指揷进了松本最近有些长的头发里面,那些头发一如既往的乌黑浓密,一面默默地感受着对方头皮的温度,忽然变得柔软起来,“润,有人能够在外面自由行走,那是因为他有个地方可以随时回去。”
松本忽然觉得无法对视那目光,慌忙的就逃走了。
其实那句话一直都不是整部电影他最喜欢的台词,因为他不敢说出口。
不敢面对就会变得无比讨厌。
说到底还是谈论了,到底还是触摸到了藏在心里面很深的一个疙瘩。
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松润想,即使再怎么刻意亲近装作是恋人的模样,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签订了一纸合约的同居人而已。
同住在一所房子里,那房子真的不应该叫做家。
TBC
26 吃货2010/3/13 21:47:00
五
樱井翔在新人会议上见到松本润的时候,对方顶着有些长的刘海,安静的坐在桌子的最中间。
就职演讲非常精彩,樱井翔倒是没有做出狠狠擦亮眼睛的举动,他的座位离他很远,长长地对岸两头,谁也没有多看谁一眼。
不仅如此。
他们没有上演任何老友叙旧该有的桥段,甚至没有互相打听一下,有没有认错人呢。那个笑起来大板牙仓鼠样儿少年气的,公主头包子脸有些迟缓娇气的。
那个人是不是你。
工作不徐不疾的进行了一个月左右,终于是憋出了一个欢迎仪式,其实实质就是各个部门的联谊会。为了男女均衡,强制分成了一个个小分队,包了一个不那么大的场子,一队和一队人马就着长长地沙发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先是客套话,喝酒,罚酒,玩着幼稚而且BUG很多的小游戏炒热气氛。男女面对面暧昧的拽着拳头,赢了的人笑得花枝乱_chan,输了的人帅气的把酒喝掉。比较孤芳自赏的人士拿着麦就开始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松本被两个女生围着,他游戏似乎并不是很拿手,但是却不懂得像其他男人那样,故意让着那些女生,频频赢了几次,发现了一些技巧,更是旗开得胜。
大概是好胜心很强的关系,黑黑的眉毛挑起来,笑得神采飞扬。有个女生讪讪的赌气,把筛子一扔,明摆着要松本赶紧喝点酒说点好话哄一哄,这一来一去就熟了。
可惜松本没有那个心思,一个女生退下了,另一个女生凑上来。
遇到了个别也没什么情商的人,战火纷争,捋着袖子为了几个筛子几个点吼来喊去。认真的托着下巴想也是,飞快的喝掉杯子里的酒也是。
其实松本润还是蛮享受这种联谊的嘛。
樱井翔观察了大半个晚上得到的是这样的结论。
为自己一开始无谓的担心而觉得失望和懊恼。
游戏玩玩就好了。
负责炒热气氛的人是公司里面一个嘴巴很大唇很厚的青年,总是剔着板寸,还有一个特别大的鼻子。他指挥了一下让大家都放下游戏器具,说着什么要众乐乐之类的话,对着一个个人的伸麦克风。
樱井翔好笑的偷瞄到松本润看着被小姐端走的筛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脸颊上红红的,显然喝了不少。
麦克风递到樱井翔手里的时候他还在偷瞄松润,完全走了神,大鼻子的同事趁机拍了桌子。
“搞什么啊樱井!印象里你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联谊吧,说真的,你真不够意思!”
说着就推搡他去唱歌。角落里面的松润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过来,樱井翔脑子还一片馄饨就被推上了领唱台。
他在台子上苦笑了一下,自瀑自弃的摆了一个特别幽默的姿势,同事们都欢快的笑了起来,熟的或者不熟的,一个个睁着眼睛看着樱井翔耍宝。
一首歌唱得歪七八钮,甚至遇到RAP部分也没有认真的唱下来,到后面翻白眼或者故意塌下肩膀,比专业的搞笑艺人都要尽责。
其实樱井翔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忽然就是想要怎么不一样,就怎么去做。
人嘛。谁都会变的。
是的,何必紧紧抓着过去不放。
一首歌唱完他看到松本润微微别开了脸。
不愿意去揣测松本润的想法,下了台和同事们的嘘声一并带着,躲在角落里面喘气休息。平时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是累。但是没有想到这样子搞怪装傻,更累。
把头靠在沙发背上喝酒时候,麦克风终于传到松本手里。
他开口唱第一句的时候樱井翔忽然就觉得喉头一冷。
差点呛到。
不是想哭就是呛到。
甜甜腻腻的鼻音,长长刘海的公主头,不服输的抬头看人的样子。
什么嘛,根本就是你。
TBC
33 吃货2010/3/15 15:37:00
慢慢来,挤牙膏=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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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一个人从面前走过来,在犹豫要表和他打招呼的时候,很可能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或许对方也曾经犹豫过是不是该在经过的时候用肩膀撞一撞你,甚至是廉价的勾一下嘴角也好。
但是一旦错过就不会回头。
方向只有眼前,走下去就对了。
松本润和樱井翔的第一次对话是在茶水间。当时是下午一点,刚吃完饭,拼命一点的人马上就会开始工作,有点惰性的就会举着茶杯,把胃里的血液分一点到脑子,缓冲一下再开始。人有些多,樱井翔就靠在门外用拇指摩擦上唇,思考着上午没有写完的企划到底该怎么收尾。
和松本润对上眼的时候,两个人眼里都没有太大的波澜,也不知道是不是双方都掩饰得太好。一面小心翼翼的互相揣测对方,一面不动声色,互相给对方让开位置。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甚至还微微点了个头。
讶异也是有的,沉默尴尬了一下,松本润干脆的走了进去,茶水间里面一片女人的唧唧咋咋,办公室还聊不够,茶水间也要聊。
热水的红灯还亮着,估计水还没开,郁闷的退出来的时候樱井翔正靠在墙上抽烟。
松本润没有见过樱井翔抽烟。
但是他并不讶异,一个人为什么会染上烟瘾,这种事情真的要认真去追溯起来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自己也抽烟,过程是不知不觉的。少年时候为了表现自己很叛逆,偷偷买过口味很轻的烟,一个人对着镜子练手势,却不敢也没有兴趣把烟雾_Tun进鼻腔,就好像刚开始学游泳的人总是要捏住鼻子一样。长得更大了之后,反而觉得烟草的味道本身比姿势腔调更吸引人,疲累的时候抽一根,烟雾缭绕把身体包围,就好像有人在陪伴自己。
松本润一直嫌弃自己感情有时候有些过于细碎。
可能因为很累的关系。这个松本润深有体会,公司大,事物多,处理起来劳心劳力。樱井翔看起来很瘦,更是和少年时候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头发变得更短,黑色的、不会特别长的刘海,更加明显的溜肩膀,从领口露出来的一点锁骨以及中间的凹陷,这都让松本润有些走神。他开始不自觉的发呆,甚至想起之前自己去看老中医的时候,被老人粗糙的手按压过那凹陷里的淋巴结。
樱井翔换了个姿势,回头看到他,明显惊吓了一下。松本润有些懊恼自己盯着他看的动作,可惜脖子就像装了过新的发条,咯咯吱吱,慢慢慢慢的转动起来。
好多年以后这个画面还一直映在松本润的脑海里。
百叶窗切开的橘色太阳,身后嘈杂的谈笑声,樱井翔望过来的,平静无波的眼神,眼睛下面的卧蝉,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
一个笑就像经过了百年,两个人之间变换的光线切切换换迷离不清,到底不过是这里水蒸气太足了产生了幻觉。
他几乎要去摸松本润的头。就像小时候一样。
-
-
但他还是转身进去打水了。
再说完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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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润,好久不见。”
“恩,以后还望前辈多多指教了。”
TBC
39 吃货2010/3/16 16:48:00
七
松本润转学完全是因为母亲再也没有办法支付昂贵的学费。
但是新的学校却意外的没有再发生什么欺负事件,甚至,松本润在情人节收到了全部女生的巧克力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是挺受欢迎的。
每天早上免不了照一照小镜子,镜子里面圆圆的包子脸,明明还是挺讨人厌的。
所以说,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想哭的时候要笑,该笑的时候会想哭。
生活还在继续。
有那么一点点想念樱井翔。
其实是很想念樱井翔。
梦里面梦见过,如果见到了樱井翔,站的很直,头发竖在头顶的樱井翔。可能会说着好久不见。
或者加上一句我变得很受欢迎了喲。
又或者其实是加上了很多句。
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可以用省下来的钱请他喝他喜欢喝的可乐。
两个人的距离其实并不是那么的远。
因为下雨,棒球社公告了今天不用活动,松本润没有带伞,却也还是冒着雨跑出了校门。
有人和他聊天的时候说过男子汉在淋雨的时候也不可以弯腰。当然这可能是根据什么漫画的台词改的,松本润当时却也是撑着脸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樱井翔,说话那么大声却不会喷别人一脸唾沫星子,不像他现在的数学老师,口水里面还都是烟味儿。
总之,真的,真的有很多话想要和他说。
一路按着自己的印象,手里是一天十元的早餐钱攒下来的车费,举步维艰的慢慢在人很多的地铁站,前前后后。
为了让母亲不那么担心,平时都不会乱跑,更不会晚回家几分钟。所以今天时间很紧,有些迟缓也不行,一路向前跑。
就像是多拉马里面跑向喜欢的人的主角一样,张开双臂,一路向前。
脸上带着幸福的表情,把不开心都丢到身后。
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樱井翔。
快要上车的时候头发上的水珠流下来挡住了眼睛,忽然间就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头顶上面传来车站的报时,和电视里面大姐姐的声音一样好听。
梦就该醒了。
那天早晨被母亲摇醒的时候,难得在她脸上看到了焦虑以外的东西叫做担心。
发了烧,却总是不退。医生说和营养跟不上有关,要给他往手臂里面扎针的时候,终于不争气的开始哭。
不是小孩子拒绝疼痛的哭。
只是咬着嘴唇一直一直掉眼泪。
母亲以为他忍不住了才哭,却没有吵闹,医生护士也夸他乖静,摸着他的头一直说真乖真乖,弄得他觉得糊涂到底什么才叫哭。
他想如果是樱井翔的话一定能够知道,他现在并不是在强忍,而是在发泄。
如果樱井翔的话。
如果能再见到樱井翔的话。
坚强又快乐。
松本润小时候有很多爱好,比如喜欢画方方正正的格子,喜欢吃红红甜甜的东西。樱井翔和他聊天吹牛的时候曾经说过昨天他们家喝过干贝煮的汤,非常好喝。
还有他妈妈知道他喜欢,就天天买,买了很多放在橱柜里,煮各种各样的汤都要放一些。
天天都吃,他却怎么都不腻。
说这话的时候那幸福的表情,和笑起来的样子。
关于樱井翔的很多事情因为年年岁岁的关系,渐渐淡了很多,但其实很多事情松本润一直记在心里。
有时候只是想一想,想一想樱井翔很多的话,就觉得人生充满了他不知道的五色彩球,即使再辛苦的目前,也只是他正在被那些彩球碰来撞去,相信总有一天它们会填充整个世界爆炸出很多幸福。
有同学有朋友问他喜欢什么样的食物,他偶尔不想回答,会小心翼翼的撒一个小谎,说,我喜欢干贝。
干贝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上了初中,他开始为母亲分担家务,日子变得很劳累起来。
去超市采购的时候看到圆圆的大木桶里面装着满满的干贝。一个个方方正正,又大又饱满。
价格很贵买不起,心里面却十分悸动。挣扎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偷偷在手心捏了一小把,其实也就几颗。结了帐之后,干贝沾上了手汗,好像流了眼泪一样。
松本润讨厌这样的自己。
低着头,手腕上面挂着的是刚刚走路不小心摔跤而弄碎了的豆腐快。
一面往嘴巴里塞一面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了再踢到马路边上。
班上面的人都说松本君是温柔又正直的小绅士,却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嘴巴里咬着干贝,真的是他第一次尝到的味道。
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好吃得让人想哭。
TBC
50 --2010/3/20 17:48:00
是说这文到现在已经有三条时间线在展开着了
1.小小润小小翔——年少时最纯净无瑕的感情,却因为小小润辛苦的家境和离别等变故匆匆而终(?)
2.多年后在会社意外重逢——两个人明明都还记得对方想着对方,表面却是装着客气装着不在意
3.现在的同居生活——很甜很甜,真的很甜很甜,但一句“不过是签订了一纸合约的同居人而已”就足够把一切甜全都变成虐……
于是感觉1和2之间的少年时代,必定还发生了什么,才演化成2那般刻意的试探刻意的回避,以致由2到3以及由3之后恐怕也是一个纠结到死虐到死的过程……
而“干贝”这个关键词还会不时点题(?)出现么?
是说GN文笔真的很好,淡淡的感觉,细细品却让人止不住的萌又或者止不住的BLX。只能叹一句: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某翔请你一定要好好地疼惜你的润啊!!
56 吃货2010/3/23 23:46:00
LZ最近比较忙……
谢谢认真看的GN们和TL的GN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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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松本润在新公司上班满一百天整,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很讨厌樱井翔。
讨厌他系的紧紧的领带,坐在玻璃隔墙的办公室里面转笔思考的样子,一旦工作就目不斜视、脾气变得温和内敛,聚会时候总是会说精妙的笑话和吐槽。
同事都连连说着樱井部长,真是看不出来。
松本润隐约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不愿去想。
他和樱井翔的交集不多不少,永远不会多也不会少。
其实随着松润的年龄增长,就开始知道,有些东西是可以通过努力或者运气去触及实现的,而有的却注定只能当成梦想。
大概是认知部分终于发育完善,即使小小的身体里面竹节在不断发出清脆的拔裂声,做梦时候除了不断下坠,也总是会梦见自己穿上银色的盔甲,一步一步在漆黑无边的星空之中漫步。
宇航员啊,科学家啊,闪闪发亮的人啊。
还有樱井翔。
再次和樱井翔见面,这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被松本润归类到了不太可能实现的事情这样的分类里面。
可能不远不近的距离从小在心中根深蒂固,几次没有完成的旅行,哪怕是在梦里实行的,也终于是慢慢和现实重叠在了一起,像是心理暗示那样强大,成为隐藏在海底的巨大冰山。
考高中的时候每天读得浑浑噩噩的,早已经习惯了忙碌又劳累的生活,知道要为未来打算,但是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候。每当用力把每一天填满,会不自觉的想着要是有人看到这样的自己或许该是露出挺满意的神色。
这大概就是一种自信吧。这样子想着,而不再去深究那个人是谁。
新的高中收费很低,为了准备这样的升学考试,松本润瘦了一圈。
大概是忽然觉得厌倦,不想要再过这样枯燥的生活,开学没有多久松本润终于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逃课。
跑出绿色墙漆装饰的教室,穿过隐隐约约回荡着讲课声和教鞭敲打声的走廊,顺着阳光和树荫最后在天台躺下。
脸被天空覆盖着像是不断下坠而惊心动魄。
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渐渐这样丰富起来。
觉得没有白活一场。
可以找一个可爱的女生告白,谈一场恋爱。
可以找一家可靠地店面每天走来走去赚一些意义非凡的钱。
可以加人棒球社,认识很多一起向前冲的战友体会一把运动精神。
可以每天坐在教室后面转动钢笔,即使只是百无聊赖看着窗外。
像这样自顾自的逃离了不想要继续的事情,做了自己想做的决定,看到了非常爽快的风景。
忽然对这样的感觉着了迷。
变得叛逆乖戾起来,偷偷学抽烟,会对那些红着脸的学妹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会打架,发觉自己的拳头前面并没有阻力的时候心情是沉重又轻松的。
就是这样,反骨爆裂,迸溅出的血污挡住了视线,前途根本一片模糊。
其实没有多少人会管他。
亲密一点的朋友是接受了他性格里面一点点的黑暗部分,大部分的人要么选择疏远或者远远驻足观看。
如果不想要老师找麻烦就把学习搞好,即使心力交瘁也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像有什么遗憾总是不能完成那样,人生的不如意就那样被不断放大,层层叠叠,而后变本加厉。
梦里面有人伸出手去捂住了他的眼睛,让他表再往前看。
十六岁的夏天松本润完完全全开始月兑皮蜕变,不变的是他内里更加不堪一击的柔软,不可抗拒的生活节奏以及樱井翔。
樱井翔总是那样无处不在。
那天学校在放午间广播,吃着前一天在便利店打工拿到的过期便当一面做笔记的时候听说了隔壁区的一所中学有人因为极度优秀被大学院提前录取的消息。
整整比别人少浪费了两年的时光,从此本来就光明的前途变得更加耀眼,好像只能用手遮住眼睛一样。
那个人是隔壁学校的传说啊,果然和梦想一样遥不可及。
松本润咬着冷掉的饭团,有些腥馊的味道忽然让他想起了好多年前他买不起的、即使是现在,依然买不起的干贝的味道。
其实再怎么挣月兑说可以操纵自己的人生最终还不过是被你操纵。
我说我和你之间到底有多远。
再仔细想发现原来已经忘记了樱井翔是怎么笑的了。
只剩下想起这个名字时候胸口的一片暖,然而这又能怎么样。
TBC
68 吃货2010/3/29 23:19:00
九
樱井翔从酒店里出来,浑身上下都是酒气,巴不得想要一头扎进海里泡个干净。
又不自禁的去想象那种冰冷或者窒息,变得更加迫切想要回家。那种想用热水包裹自己、把头枕在浴缸边缘懒洋洋什么也不想的悠闲时光,让他马上开始昏昏欲睡。
应酬令人讨厌,举着酒杯,觥筹交错,为各自的目的说着违心的话。
但是即使不那样做,越走越远的人生,也让他变成了一个洋葱,剥开一层又一层,也难以再看到里面。
因为已经很晚了,还带着外面寒风的气息,悄悄换下鞋子之后,没有月兑袜子就先溜进卧室。
保护措施做的很好,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噪音,更没有吵醒松本润。
松本润睡姿一如既往,缩成小小的一团,放远看去就那么一小粒,好像一手可以掌握一样。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直到从鞋子里带出来的那点热量被冰冷的地板吸收了个完全,寒意让他的酒醒了大半,疲倦如潮水一样涌来,突然很想就这样睡过去算了。
理智到底是战胜了惰性,这个过程不能拖得太长,否则后者就会越来越猖狂。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来伸了个懒腰,噼噼啪啪,明知是自己身体内部的噪音,下意识去检查有没有吵醒松本润,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本润黑黑亮亮的眼睛张得大大的,头安静的枕在手臂上,默默的看着他。
吓,吓了一跳。
捂着胸口后退一步,松本润哈哈笑起来,坐起来开了床头灯,橘色的灯光让气氛有些暧昧,樱井翔霎时尴尬起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一进来我就醒了。”
“真抱歉,还是吵到你了。”
“那倒是,也不看看你身上多臭了”
“诶?是吗?”樱井翔瞪圆了眼睛赶紧嗅了嗅自己的腋下,这举动戳到松本润笑点,他下床,绕过樱井翔去厨房拿了一杯水。
“酒味很重,你还是去洗洗吧。”
樱井翔干笑了一下,大概是酒精作用,觉得今天晚上,他和松本润的相处又和平时有那么一些不同。
把水灌下去,本来已经退去的醉意倒是晃晃悠悠的又上来了,头也开始痛。
虽然早知道醉酒伤身,酒精的副作用他也并不是最近才尝到,但可能是累积的疲劳或者年纪越来越大,大学时候很爱和朋友一起豪灌牛饮的东西,最近在他看来简直如猛虎野兽。
什么时候找松本了解一下养生知识……
想着这种完全乱七八糟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眼皮耷拉下来,脑袋一点一点的。
松本润看着这样的樱井翔忽然心里柔软起来了。
这个人刚刚默默的站在床前,粗糙的手指摸过他的额头。冰冷的、但是却莫名温柔安心。
他在刚刚就一直在想这简直就是一个梦嘛。这样的樱井翔,像一个孩子一样。这样的相处模式,一下子颠倒过来,好像他成了那个唯一的主宰,告诉他,小翔,你喝醉了,不如喝了这杯水,洗个澡,消除疲劳或者可能会有的宿醉,好好地休息,我在你身边。
他被自己乙女的想象和模仿逗笑了,那边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忽然传来很大一声,禸拍打在瓷砖上的声音。
哭笑不得的冲过去,睡衣的库腿也被打湿了,进去不小心还滑了一下,被樱井翔拽了手臂,两个人一同倒在浴缸里,樱井翔勾着嘴角笑,拨开松本被水打湿的刘海,亲了他的额头。
好禸麻。
松本润忽然觉得晕眩,两个人接口勿了,热水泡得人意识都开始模糊,隐隐约约,樱井翔带着醉酒的人特有的脾气习惯,却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对,和想象的不一样,他怎么就能这么温柔。
差点没在浴缸里睡着,深夜最容易迷糊的时段里他听见樱井翔呢呢喃喃。
他说松本润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一直像这样多好。
松本润的叛逆结束在十九岁的夏天,蝉鸣撕心裂肺,他坐在教室里咬着金属的笔头,脸上有过青春痘,长了之后消退,消退了再长,反反复复,折磨出岁月的痕迹。包子脸早就不复存在,眉毛竖着,漆黑和雪白,一双眼睛能盯得人心中发怵。终于考完了试,其实不太想要回家。
这种感觉像是忽然丢掉了自己,轻飘飘的,甚至站不住脚。
一直走啊走,书包里不用再装沉重的课本,拎在手上,甩啊甩。
夕阳下面影子被拉得很长,一步跟着一步,踩着自己的脚后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
儿时记忆里不可触及的部分被轻易找到,那个街心公园的草地,本来有两个操场那么大,因为扩建小区的关系,被裁减缩小,只是幸好,曾经时候他和樱井翔坐过的那片草还在那里。
因为记得很清楚,正对面有一颗歪了脖子的树,脖子虽然歪了,但是依然很高。
樱井翔说他很小的时候那棵树其实还没有那么高。所以他曾经爬上去过,还笔着树杈照了照片。
而现在这棵树的枝丫繁繁茂茂,郁郁葱葱,折叠下来慈祥的看着他。
按照记忆力模糊的样子,在那片草地上坐下来,草尖和屁股斗争的结果就是坐的其实不是那么的舒服。
长手长脚,抱不住膝盖,最后只能把书包枕在脑袋下面,所以看到的风景已经完全不一样。
怎么再看,都不一样了。
本来想要说,你看我找到了这里。
现在却发现,一切都一样,又都不一样。
回家的路上看到熟悉又陌生的校服,几个小朋友们背着红色漆皮的大书包从他面前跑来跑去。心中竟然这么平静。
这下子是真的丢掉了,唯一的一点重量都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脚步轻浮,好像在背上绑了一个大翅膀。
不知道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还想不想要见到樱井翔。
这个问题,这个名字,已经变得生涩而难以想起。
松本润忽然觉得很累。他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原本是这样了不起的事情,徒步旅行走了快要两个小时,仅凭小学时候的残余记忆找到了梦里面才会出现的场景。
受不了这样平静的自己,一言不发,每个地方每个细节都麻木的没有做更多的停留。
不知道到底是悲伤还是复杂。
或许是唏嘘更多一些?
莫名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苍老。
一屁股坐在路边人行道的台阶上。
把头埋进膝盖里。
想象着很多的事情,想到大概二三十年之后也不一定再有遇见樱井翔的机会,偶然擦身而过,大概已经什么话都说出上口了。
那些平日里故意忽略的讯息也慢慢涌人脑内。
什么传说、什么很厉害、什么很受欢迎、什么什么的。
真的假的,听说的,揣测的。
都很远。
他想,樱井翔应该过得很不错吧。
有没有想念过他呢?
会不会还记得那个小学时候总是被欺负被孤立,被他看到的时候总是那么狼狈的、爱哭的松本润呢?
他和樱井翔的人生已经控制不住,像是不同时候交汇而来的河流,在美好的时间互相遇见,而后交错分别。现在,他和他的人生将再没有交集,各自奔走向不可捉摸的未来。
这才是现实,确切明白了有些东西始终是个梦想,捏紧了拳头再放开,就好了。
已经不知道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传来小孩子们的笑声和哭声。
突然觉得烦躁刺耳,站起来对着电线杆子踹了一脚。
表哭了烦死了!
对着空气撕裂嗓门发泄一般大吼,这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
TBC
75 吃货2010/4/2 1:15:00
83 吃货2010/4/10 1:00:00
十一
“以后也常一起出来喝酒吧”这样语气的句子不过是为了缓解气氛和客套才会说出来的没有任何真正确切承诺的话语。
之后两个人见面倒不会再不约而同回避小时候相识这样的回忆,只是面色上多了一份了然的代价是变得更加无所适从。
其实人都不喜欢去接受、去承认自己在对方心中特殊位置的崩塌消散,拒绝失望之情的同时,不过是在不断揣测和自我欺骗而已。
松本润早晨起来,用清水使劲拍打脸颊,让它们变得通红,寒冷使人清醒。
就是不知道樱井翔是怎么想的。
那天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件,外面阴沉了许久的天空终于洒下了雨滴,如空瓢泼水,一下子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松本润正在发呆,撑着下巴露出一点难得的小忧郁。隔壁桌子的女同志捂嘴笑了,捅了捅再隔壁桌子的另一个女同志。
松本润的脸颊被手掌挤压着,像极了包子的褶子,和年龄不符的可爱让这些上了年纪的白领女同志母性大发,待他手臂放下来回了个神,顿时似乎又变得稳重起来,女同志互相交换了个遗憾的表情,偷笑着回去工作。
气温骤降,樱井翔走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顺手关掉了还在跑的冷气,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停顿了一下,对着松润招招手,然后才叫了他的名字。
“松本君。”
松本润抬头的时候樱井翔的手臂已经放下来了,另一只手里抱着一摞的材料,樱井翔的背没有挺得很直,表情显得稍有挪揄。松本愣了一下,赶紧站起来,去接他手里的东西。樱井翔微微向后站了一点,距离有些远,手真是过分,长得可恶,但在这样的距离里却还能闻到松本润身上有清爽的香气。
他用什么样的香水呢。第一次打领带又是谁手把手教会他的呢。
视线平对,樱井翔伸手递了一半的材料给他,然后示意他到外面说话。
离开了都是电话和打字声音的办公室,樱井翔细细和他说了这次特殊的工作任务。
松本一面翻那些材料一面皱眉,手指一下一下敲那叠材料,上面的图案因为像素不够高的关系,模糊而又抽象。
“——怎么会找上我……”
“这不是实在没有人手了,就这么一个板,还要求手绘,最重要的是要有简陋的感觉,总不是那么好找到专业的人干的。自己能做的来就做着吧。”
樱井翔的眼睛波澜不惊,翻着资料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松本润回想了一下,就他知道的来说,同事们还真的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大把任务,但是他自己也并不轻松呀,抬头时候余光撞进了樱井翔的眼里,糊里糊涂就答应下来了。
“就我一个人做么。”松本润觉得自己嗓子里梗得厉害,碰上樱井翔他的状态就不很对,要么冷漠得像块石头,要么恍惚离散得像盘沙,要么就像现在这样,嗓门里总是塞着一头大象,说了什么样的话、或者是_Tun了什么话没说,都难受,总难受。
好像总是不那么对。
樱井翔嘴角往上抿了一下。
“不,我会和你一起。”
那天晚上松本润没睡好,翻来覆去觉得身体深深陷在过于柔软的环境里面,浑身都难受。
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半夜爬起来,将床垫拖抽起来,甩下地板,裹着被子在硬床板上,硌着肋骨生生的疼,却缩着身子终于人睡。
樱井翔看起来精神也不是那么的好。黑眼圈和淡淡的胡青,可能因为最近这个企划忙了些,脸颊都凹了进去。
但是看到松本润裹着灰色大衣缩着脖子从车站走出来的时候,举起手挥了一下,脸上还是有淡淡的笑意的。
大概是时间定的有些早,松本润睡眼惺忪,气场倒是温和了许多。樱井翔还是老样子,其实他一直没有变,一直都是这样,淡淡伫立,不远不近。
变化的那些时光,松本润并不在他的身边。
88 吃货2010/4/10 9:43:00
其实这章还没完,昨天在床上写着写着睡着了= =||||||
上课前再发点昨天发漏了的东西(果然睡着了会手抽筋迷糊),然后有空晚上把这片段补完
进展确实有些慢,最近会加快脚步,以免成坑= =||
我的BO我自己都懒得去了OTZ,姑娘们,我已经回了大巴一段时间了,不过这两天也没写过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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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对着一堆五颜六色的颜料桶两眼发直。
周末公司里面呆着的好些同事松本润都不认识,樱井翔带着他一个个打了招呼,在大楼里转晕了眼。
其实工作了许久,对这栋楼依然算不上熟悉,被带到一个小隔间,拉开里面的门却发现别有洞天,算是一个小型的工作室,材料什么的一应俱全,倒是不用担心太多。
“这种企划,我们公司其实一直都有自己做的习惯,所以工作间什么的也是有的。”樱井翔一面开窗,“还是嫌小了的,要是被熏坏了就和我说,咱们出去透透气。”
松本润起床气早就没了,对樱井翔这种口气微微有些不习惯,点点头,掏出样本,挽着袖子就要上。
樱井翔就呆呆怔忪在原地,完全不知如何下手帮忙。
只能在松本润伸手要拿远一些的画笔的时候帮忙递上,少了水添一点,打个尴尬的下手。
松本润有些不自在,又本能的不想和樱井翔说话,后来还是忍不住,微微嘟嚷了一句。
“你说什么?”樱井翔耳朵尖,瞪着圆眼睛闪巴巴的对着松本润看。
松本润不耐烦的大声重复:“你怎么什么都不做?”
“……我不太会……”咂咂嘴。
松本润颇有深意的看了樱井翔一眼,指着样板说:
“这东西设计得挺简单的,不过就是颜色渐变,我昨天上网查了资料,大概知道怎么画了的。我也是第一次,也不太会,你跟着做就吧。”
“好好好。”樱井翔点头,一连严肃,内心却觉得松本润的心情似乎好起来了一些。
“像这里,你就上面刷红色,下面刷黄色,中间交界处刷橙色就行。”松本润把一只排刷沾满了颜料递到樱井手里,“你试试。”
樱井翔倒是果断武感,大笔一挥一势到位,一直画到排笔没颜料为止,长长一条线一只延伸到了纸的另一端。
那突兀的红色像是白色海报纸上深深的伤口,狰狞得叫人尴尬,樱井翔抓抓鼻子,紧张的偷看松本润的反应。
松本润轻笑一声。
“画的挺不错。”
樱井翔的头抬起来,眼睛里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有这么高兴么)
其实樱井翔在公司里算是个人物,那鬼斧神工的画伯水准松本润早就有所耳闻,倒不是不信,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见识。有前辈给他看过樱井翔画的干电池,他觉得挺好的;后来还见过樱井翔画的黄色斑纹猫咪,他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熊猫和老虎都哭了)
现在一看果然也算是孺子可教吧。
其实水粉,特别是调得比较稀的时候是很难操作的,最忌讳的就是杵在一个点上不停的反复涂抹。看着一笔下去总会觉得这里的颜料淤积得多了,再伸笔下去反复揩匀,后果有二,一是越来越不均匀,等到颜料干掉的时候会发现整个画面上都是笔刷的印记,还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二就是当纸张并不厚的时候被水分含量明显过多的颜料反复钻研同一个地方,纸张会起毛、变薄、甚至对光看,会有光束穿过。
总之樱井翔这样做是最好的。他果然什么都在行。松本润脸上露出了个自豪的笑容,想去拍拍他的肩,又忌惮了什么,简单交代了几句,自己便跑到纸的另一端。
两边分工,室内重归沉默。
只有笔刷刷刷刷的声音,空气里淡淡的颜料味道,一下子仿佛不真实起来。
97 吃货2010/4/12 0:48:00
松本润高中时候虽然知道用功的重要性,但是学生时代读书人定从来不会太快,少则半个小时才能完全静下心来。
成年许久,工作多年,松本润早不是当年那样,通常一杯咖啡或者一支烟就能进人状态。
今天却总是茫茫出定,这工作虽说特殊了点,但原因终究是对面那个溜肩膀的樱井翔。
松本润摇头晃脑,忍不住觉得自己像是正在俯瞰刚经受过大雨的湖泊表面,泥沙飘荡混浊悬浮,心中一股气,闷不吭声继续涂涂抹抹。
殊不知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调频收音机每天都不一样捉摸不定。
樱井翔毫无知觉的认真工作。
后来樱井翔调不出橙色的时候,松本润举着干净的笔刷,沾了清水在红色和黄色之间轻轻的刷,轻而易举就连接了那边的色彩。
这幅巨大又粗糙的彩虹,朦胧的色彩好像真是雨后重生一样,在他们两个面前被完成,忽然就熠熠生辉。
看到它就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十二
本来收拾好东西,松本润决定回去睡个回笼觉吧。樱井翔跟在他的后面,皮鞋后跟轻轻敲打在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特别轻却一顿顿的。
关了门之后,有些加快步伐才追上松本润。
松本润走得又快又均匀,却在接近大门的时候忽然停下来转回身。
那时候樱井翔恰巧停下步子,把公文包夹在手臂和腰间,与他撞上了视线,一直浮在表面那层不明的东西才被擦拭干净。
他们如此生涩生疏又粗糙,像是两只不平整的齿轮,再运转下去就要出问题了。
外面下了雨,沉默着一起等了下,樱井翔指着对面的小拐角,说不如你跟着我走好了。
不由自主还是跟上去,大概是因为今天樱井翔说话尤其亲切和善,或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和平时特别不一样,或许是那一条条彩虹色彩和小时候课程表的横线那样相像。
把包举在头顶挡雨的姿势老气又搞笑,但是松本润忍不住跟着樱井翔这样做,好似这动作变得理所当然。这样一步步走进深 处,原来里面有一家咖啡馆,招牌破旧却很有味道。
坐定之后,樱井翔帮松本润点了东西,大概是潮湿的感觉让樱井翔觉得有些冷,他用左手掌对着右手掌开始前后搓手一边哈气。
松本润才刚看过来,樱井翔忽然特别认真的说:
“你看,我这是在COS进食的苍蝇。”
松本润差点没呛死。
后来好歹温暖了一些,一口一口喝咖啡。店里基本没有采光,全靠着手肘旁边的台灯微弱取光,相当小资。松本润废很大的劲儿才能看清樱井翔整张脸,后来撑着脸颊不知所谓开始发呆。
樱井翔拨拉着台灯上面米色的流苏,眼神温柔又辽阔。
“我刚进这家公司的时候,每天都很郁闷,感觉无法融人集体。有时候胸闷得过了,就经常一个人跑出来,随便乱走,连看门的保安也都不怎么抓我打卡了,根本懒得理我旷工。”
“借口用完了就任着扣奖金,反正分内工作做好就行——这样的想法,特别幼稚吧?”
樱井翔忽然的反问一句,把松本润彻底从发呆国拉了回来,喝了口咖啡没想要怎么措辞回答,樱井翔又继续絮叨起来。
“像是上瘾了一样,那时候特别心高气傲,觉得很多东西,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也完全可以,经常加班到半夜,白天不好好工作,出去溜达还以为是自己有个性。”
这个话题过于私人,松本润忽然觉得自己很想继续听下去。
但是樱井翔却藏在黑暗里没有说话。
灯比较靠近松本润,或许樱井翔正在用视线描绘着松本润的眉骨和唇线,但是谁知道呢。
“……真是特别没出息吧。你知道,其实我一直不是那样的人。”沉默了很久樱井翔才继续蹦出一句自嘲,“我出来溜达的时候就经常来这家咖啡厅。没有其他理由,就单纯觉得这里够黑。”
“黑?”
“对呀,”樱井翔身体前靠,微微笑了,“不用眼罩,趴着就能睡一场好觉。”
“……跑到咖啡厅来睡觉,你真是无聊。”
“但是在办公室睡觉这件事情本身,会让我难以忍受。”樱井翔正色,“男子汉怎么能在办公桌上趴着睡觉!”
……算是听明白了,他到底还是在搞笑。松本润扶额,但确实还是笑了。
——男子汉真是个青春的词。
两个人就像普通同事那样越说越多,不知不觉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站起来的时候屁股一阵冰凉,湿掉的库子黏在腿上,坐久了没发觉站起来却果然还是觉得有些冷。
樱井翔拉过他的手,悄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道怎么就变得这么小声。黑又不是夜,会在这里睡觉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想要吐槽但是无从下口,笑容凝固瞬间,樱井翔探过身子,从他头顶上捉下一片落叶,那皮鞋声又在作祟,咚咚咚咚一声一声敲打地面真是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