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夜行2010/3/22 13:20:00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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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到奈良的十津川一个月了,妻却没有跟他回来,一个普通的东京女孩儿确实无法对这里有什么向往,当初自己还做着大商社普通职员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失望,毕竟,她的第一任男友曾经是棒球队的主力,无论从身材还是面子上自然胜了自己很多。
现在,不但被公司裁了员,就连在东京的房子都因为付不起按揭被银行收了回去,妻回了娘家,而自己则回了奈良乡下,住进了父母留给自己的小院里。
二宫觉得自己太过于失败,就连儿时的玩伴碰到了他,他也会躲得远远的,还记得当年考学出去的时候,大家那欣羡的眼神,现在有的也仅仅是对这些在大城市混不下去的人的同情吧。
“今天是杏仁豆腐,很嫩的,二宫,我帮你留了两块。”
“哦,谢谢您,山口婆婆。”接过豆腐,从兜里掏出硬币,却被婆婆给推开了。
“昨天老头儿要抻着了,多亏你帮着拉了豆腐磨,今儿这算婆婆请你的。”山口婆婆吧嗒着嘴,笑着,脸上的褶子都抻开了。
“那……谢谢啦,婆婆,下次再帮你拉,免费的啊。爷爷呢?”二宫拎着豆腐,往屋子里抻头看,婆婆拍了拍他的脑袋。
“高桥家的当家的走了,你爷爷出活儿去了。”扫着席子上的渣滓,婆婆无奈的叹着气。
“出活儿?”
“你爷爷是帮着人家人殓去了,现在都八十多岁了,也不知道能将就着干几年,这个死老头子,跟我看这个豆腐店多好,非要去摸什么死人头,不说他了,你这也赶紧回去把这豆腐给泡上,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二宫提着豆腐袋子,边点着头边出了屋,刚过了门槛,就看见山口爷爷从车行下来,还带着个白色的大盒子,过来就拍了拍二宫的肩膀。
“山口爷爷,您回来了。”自小二宫就跟这个爷爷玩儿的亲,从小就跟在山口爷爷的屁股后面转。当初山口爷爷每天就是拿着个木杆子,每天都神采奕奕在村子转,而且山口家还买了辆村里最早的小轿车。
后来妈妈就告诫二宫表在这么跟着山口爷爷,自然也是表吃山口家的东西,说是死人吃的,年幼的二宫还不甚理解,直到后来离开了十津川,这件事儿渐渐便淡忘在记忆里。
原来山口爷爷是个人殓师,对于这个职业,二宫除了陌生,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都说这样的人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并且一旦沾手就别想转行。
因为鬼认得你。
把豆腐扔到砂锅里的时候,里面的热水溅到了二宫的眼睛里,用纸擦眼睛的时候,眼泪刷刷刷的流个不停。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妻从东京打来电话,里面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冷淡,好像是娘家那边颇有微词,问二宫何时能回东京。
“绫子,要不然你来十津川吧,这边……有鹿群。”二宫有些僵硬的看着墙壁,嘴里只能冒出这样的所谓希望她来的话。
“怎么可能?你是男人啊,回到那个小地方一辈子做乡民?”一向温柔的绫子突然这么一句话,让二宫竟一时无言以对。
“……这……”
“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如果你不愿回来……我们离婚吧。”那头咔嚓的挂了电话,二宫听着里面的嘟嘟声,僵硬的转个身,叹了口气,放下了电话。
吃着山口婆婆给的杏仁豆腐,竟有着一股子掩不下去的苦味儿。
正处壮年便经历了失业,并且如果再不努力挽救,下一步可能就是失婚,一想到这,心里不自觉的抽搐起来。从父亲的书架子上拿下陈年的酒,多少年没有喝过这样土质的酿造,冲,但是却压下了某种苦涩。
半夜躺在床上,脑袋里转悠的全都是和绫子那点恋爱时的温暖,想着想着,眼睛便湿了。
第二天,收拾了收拾屋子,准备回东京,原本想着回乡散散心顺便找个活计,但是一个月下来,不但妻微词变成了愤怒,甚至有离婚的打算,就连隔壁的邻居都开始起了闲言闲语。
拎着包,去了山口家婆婆、爷爷到个别,如果妻是这样的厌恶于此,估计自己再也就没有了回来的可能了。
结果还没到山口家门口,便看见远处白色的陵帐,还一阵阵的悲戚,二宫赶紧扔下手里的包,冲到前面想要看个究竟。
山口家平原遥 亡妻
山口爷爷跪坐在家门的席子上,周围都是些相邻。二宫抹了抹眼睛,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在做梦。还记得多年前去东京念书,到了村口山口家,山口婆婆拿着她那常年操持的粗糙的手摸着二宫的脸,有些扎,但是那股子温暖还是二宫想掉眼泪。“小也啊,去大地方要出息啊。”
没想到也不过五年,再到这,居然是天人永隔了。
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根本就止不住。山口爷爷拿着他那个白色的箱子,在那涂抹着,帮着婆婆穿好了妆老衣服,拿起身边的白色的手巾,冲二宫摆了摆手。
二宫抹干眼泪,用手巾在婆婆脸上擦拭着。这才看到婆婆脸上的微笑。
“她走的很安详,前一天晚上还跟我说,如果她死了,记得给她画得漂漂亮亮的。”爷爷笑的凄然,二宫看得揪心。
本来是想跟二老道别的,可今日这样叫他怎么开得了口,拿起刚刚仍在地上的包,二宫便帮着山口爷爷处理婆婆的后事儿,一连忙了几天,竟也忘了回东京这事儿。
就在二宫想到这件事儿之时,妻的离婚协议书已经邮寄到了家中。看着这张纸,竟有着说不出的分量。没有当初所有的纠结,之时笑着签了字,又让邮递员帮着寄走了。
可能是婆婆的事儿让二宫突然明白,既然她不愿陪你走你自己的路,那就放她走好了,不一定能像爷爷婆婆这样幸福一辈子,即便是找一个幸福几年的,再安安静静的送她走,也是一种幸福吧。
当年父母在东京因为看望自己出车祸去世那阵儿,二宫真没有那么仔细看过他们死后的妆容,听说吓人极了,其实这也不是不看的关键,而是那时候绫子吵着说死人晦气,这样结婚之后也不得安生,才死活没让自己去送父母的最后一面,之时进了火葬场之后领会了那一个骨灰盒而已。
现在想想,竟然是无比的心痛惋惜,晚上守灵的时候,爷爷抽着土烟讲着婆婆年轻时候的故事,笑着讲的,最后看了看二宫,说他这门儿手艺大家都嫌这晦气,但是如果谁都不学,人死了之后,是不是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啊,但是你看看我家老婆子,比她活着得时候还漂亮。
说到这时,爷爷哭了,用手摸着婆婆的脸,温柔的。
二宫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他其实在内心Deep已经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因为包里的衣服已经重新的挂到了家里的柜子里,而且人殓师让他有种神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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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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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人殓师》之后,便有了写这个想法,当然本文拙劣了很多,情节发展没有那么快,估计翔少快出来了……
8 夜行2010/3/22 15:07:00
第二章
农村的生活虽然原始,却也过得自然,没有在商社工作时的那些尔虞我诈,只是一些体力活而已,不过有时突发性事件,二宫也在渐渐的适应。
比如说,现在。
独居的老太太,尸体在三天之后被发现,屋子里的臭味让二宫几乎睁不开眼睛。而且相比于凄惨的遭遇,这个老太太的生活应该是很惬意的,三十多个草席的大房子,有池塘的庭院,在十津川这个地方,只有早些时候的地主才有这样的地位。
其实这里平时是无人住的,家里的主人早已经迁到到大地方,只有平日里回来度假才会住在这。
而且这个老太太回来似乎谁都没跟谁说,尸体是被定期过来打扫的佣人发现的,因为平日里都没有什么人居住,这位佣人也没有来得那么勤,以至于尸体在死后三天才被发现,而山口爷爷说,可能不止三天,因为尸斑已经长到了脚底心。
捏着鼻子帮着老太太擦了身,老太太的儿女一点消息都没有,听佣人大嫂说,已经跟本家打了电话,那头儿知道了,但是什么时候过来还不知道。
二宫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有点像当年自己没有见到父母火化前的尸体一样,总觉得他们表再重复自己的遗憾。
“殓了装吧,如果等着他们回来,这老太太说不定骨头都烂光了。”山口爷爷唉声叹气的说着,二宫低着头,用拽了些棉花沾了点水,塞到老太太的嘴里。让塌陷下去的脸颊显得不那么吓人。
“可是人走了,身边却没个人,……”二宫边用塞着,边叹着气,想着这几个月和山口爷爷干得这份活计,这人活了一辈子,好像就活得这份儿念想,真走了,家人的哭声,才是死者最想要的。
看着这个已经发出腐臭的老太太,二宫竟能从她的嘴角感受出一点悲戚,含着一股子苦笑。
“人个有命吧,生在这么个大家子里,最后连个养老送终的的都没有,还不如咱么这些平头百姓。”山口爷爷向来不喜欢在人殓时说本家的闲话,但是今儿可能是触景生情吧,再加上屋子里也没其他人,也就跟二宫说着老人都会说的抱怨话。
“只是别后悔就好。”基本修整了一下面容,二宫便停了手,老太太的家人还是要等的,要不然即使人了葬,在那头儿也不会安息,二宫怕死人难受,其实更怕活人后悔。
幸而在这耽搁了几个时辰,老太太的本家来人了,从外面进来的时候,都已经穿齐了丧衣,跟着二宫和山口爷爷鞠着躬。跪坐在那。
“辛苦了,我是死者的大儿子,樱井成田,我们刚从京都赶过来,实在抱歉,因为有些急事儿,所以没有及时赶到。”跪坐在头儿前的人约莫五十,发线已经很低了,黑发中夹杂着写白色的碎发,却看不出一点年老的颓废,更多是慑人的精干。
“来了就好,上个香吧,因为已经过去三天了,最好现在就开始敛葬。”山口爷爷低声的说着,二宫在旁边帮着从白箱子里拿出白色的和式内衬。
“嗯……也行,但是我儿子今天刚从美国回来,已经开车过来了,能不能再等等?他跟他奶奶平日里最亲了。”樱井成田抱歉的点着头,二宫和山口爷爷互换了个眼神儿。
“最好能在中午之前赶到,过了吉时,老太太去得便不踏实。”
“好,我催催他。”樱井成田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男人,那人很是紧张的起身,出了门打电话。
屋子里的人来得越来越多,但是那个一直在等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十二点的钟敲了,山口爷爷看着那个当家人,已经在催促,最后樱井成田只得叹了口气,点了头。
二宫这次做了全套,帮着套妆老衣服的时候,门口进来个人,身上还满载着路上的尘。抬眼看了一眼,那是双凌厉的眼,直盯着二宫搬弄的老太太,最后颓然的跪倒在地上。
真若是那么想念老太太,为什么到这时候才到?尸体都过了那么久才被发现,自然也能看出这老太太不受大家关注的程度,想到这,二宫竟不自觉有些厌恶这一家子的人,不关心却到这个时候表现出难过。
这样的人,最是不懂得珍惜,就像自己当年一样
敛妆时,二宫刚要帮着梳头,那个人突然冲到前面,从兜里掏出一把牛角梳,塞到二宫的手里。
“奶奶生前爱用的,用这把吧。”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二宫接过梳子,开始梳头,那个人就这么帮着老太太撩着发,那股子尸臭从脖子梗散发出来,二宫是习惯了,但是那个人却完全没有被熏到的感觉。
用手巾沾了些水,放到了那个人手里。
“帮着擦擦脸吧,让她到了那个地界儿清爽些。”他抬头看了二宫一眼,眼睛里竟有些微润。
“嗯。”就在他擦拭的时候,二宫退到后面做到了山口爷爷的身后。
接下来就是其他的亲友帮着擦拭。最后礼毕之时,全场的哭声让二宫觉得特别的不真实,却只有那个人跪坐在墙角,肩膀在_chan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晚上刚出那个庭院,樱井家的孙子跟着出来了。
“今天太感谢你们了。”他低头鞠了个躬,二宫也回了个礼,山口爷爷头也没回便走了。二宫知道爷爷不喜欢这样的后生,即便是今天再表现出怎样的悲戚,多少也假了些,但是在外面那么多年的二宫知道,这些人一辈子估计就见一面,不至于谄媚但也不至于得罪。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刚才爷爷有些急事儿,您见谅。”
“你们怎么想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做得不对,没有在老人生前尽孝,最后……”这位似乎真是对老太太割舍不下,二宫看得出。
“您节哀,能在人殓之前见到,也算是你和老太太之间的祖孙缘分,我这先走了。”至于后会有期之类的话,向来是他们做人殓师忌讳的,毕竟见到他们不算什么好事儿。
匆匆的点了个头,二宫便去追上山口爷爷。
“对了!我叫樱井翔!你呢?”夜已经有些黑了,混杂着院子里的香火味儿,竟有些辨不清东南西北的飘忽感,就连声音也没有了重量。
“二宫……”本想说全名字,最后被爷爷拽了一把,也就咽下了。
上车的时候,爷爷的脸还是显得甚为不满,二宫也没搭茬,平日里,山口爷爷是个好好人,可是若谁犯了他的忌讳,便怎么样看都是不顺眼就是了。
首当其冲之人,便是这不孝二字。
做了这么多年的人殓师,他见惯了多少个家庭里,在人死之后做的那些让人心凉的事儿,所以这么多年,他和婆婆那么恩爱也没说要个一儿半子的,倒是把他这个外姓人家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看,因为山口爷爷说,一看二宫便知道他是个仁义的孩子,有那股子精气神儿。
今儿,樱井家的白事儿确实让山口爷爷很不满,估计以后这家的白活儿他都不会接了。
kimyamaha于 2010-3-22 17:15:29 编辑过本文
15 夜行2010/3/23 9:16:00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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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煞气重,半个月的时间村中的老人便一个个走了,“阎王爷收人了!”的叫喊声不断。二宫抻着腰从山口爷爷家的厢房走出来,生火,做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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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省时间,二宫最近很少回家,换洗衣服一般也会在山口爷爷这洗了。其实这样也好,和山口爷爷现在不但是合作的伙伴,最重要的是一个伴儿。刚刚失去妻子的山口爷爷,和离了婚的二宫。十分相似,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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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爷爷是微笑的送走了爱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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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二宫则是苦笑着“送走”不知道曾经是怎么相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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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着饭团,喝着鱼汤。平日里会跟二宫谈笑风生的山口爷爷今天出奇的安静。一定是最近山口爷爷这帮老兄弟都走尽了,他伤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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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记得和式内衬的地方吧?那个扎好的招魂幡最好放个显眼的地儿,以备什么不测的。”说完便闷头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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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爷爷,你想太多了。”二宫不太会劝人,特别是已经年过八十且晚年丧偶的山口爷爷。其实这些小细节他早就注意到了,不是不知道离别的日子在挨近,只是不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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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的老腰疼又犯了,山那头大野家小姑娘昨儿煤气中毒过去了,你自己过去帮着弄弄,有啥事儿打电话,我再去。”山口爷爷又抿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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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静?”二宫嘴里的那口汤差点没呛过去,这小姑娘他认识,小时候还和他同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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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特别好一小姑娘,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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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煤气中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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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趁着家里人都出去的时候,自己在家特意开的煤气,等着家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一天多了。”山口爷爷抹了把老脸,可惜的同时也有对她那点想不开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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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吃完饭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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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小也啊,这个月的工钱我放你兜里了,虽然我当你是我亲孙子,但是白活儿可不像其他,你干了就得收钱,否则鬼神都过意不去。”山口爷爷咧着嘴笑,脸上抻开的褶子让二宫想起了山口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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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知道这行的规矩,既然当初留下来,我就想让爷爷的手艺别就这么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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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当初真是没看走眼啊,但是我真希望自己走眼一回,干了咱们这一行……”山口爷爷叹着气,连话都变成了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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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知道他选择了什么,但他自己居然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可能自己这辈子的命就定在这了,所以也称不上什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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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那辆年久失修的本田,绕过盘山公路的时候,在半山腰上,车便熄了火,修了半天都不见启动,看看手表,都快下午一点多了,再不过去,那头儿指定得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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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生气的事儿这几个月他见多了。山口爷爷说,得理解,毕竟人家有人过去了,你还迟到,不擎等着挨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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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里拿出白箱子,套在脖子上,锁上了车门,他准备就这么走过去,毕竟绕过这座山那个地方就不远了,小时候为了找一个小学的小朋友,他就这么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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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绕道一半,他便看到了倒在山坡草地上的那头鹿,左前肢冒着血,一看这应该是一头母鹿,而且还怀着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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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二宫真得不想管这拖闲事儿,他不是兽医,治不了这伤,如果它死了,说不定还能帮他殓殓埋了。却在刚要绕过去之时,听到了母鹿绝望的呻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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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已经走出了十多步,最终折返而回,从白箱子里掏出本要给死人擦身子的手巾还有酒精,帮着捂住了直流血的前腿,却发现根本止不住,因为一颗子弹正在大动脉处,擦完一些还会有更多的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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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这头鹿自己摔成这个样子,却没想到是被人猎杀。在十津川明令禁止捕杀非人工养殖的鹿,现在这明摆着有人置法律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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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二宫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在这么偏远的地儿谈法律,实在是个无稽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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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箱子拿出剪布带子的剪刀,拽着鹿角,轻声的在它耳边说:“鹿啊鹿啊,你别怪我,如果我不把你的子弹取出来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掉,如果很疼你表踢开我,因为我是在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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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一咬牙,顺着流血的肌理想要拽出快要嵌到骨头里的子弹。神奇的是,母鹿像是听懂了人话般的出奇的老实,但是剧烈的疼痛让母鹿的眼底布满血丝,眼泪不由自主的顺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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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强憋着心里的难受撕扯着它腿部阻挡子弹的肌禸,每割一下,自己心里先跟着跳一下,最后自己竟也忍不住的掉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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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二宫粗劣的手术卓有成效,母鹿尽管虚月兑的瘫倒在地上,却重新散发出了生机,精疲力竭的二宫搜寻者周围,看到了那种绿色的消炎植物,小时候爬山的时候腿摔伤了,爸爸就是嚼了嚼这种药草,用汁液滴到他的腿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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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如法炮制的嚼着那种药草,仅仅一口,便已经忍无可忍,苦涩感直扎人人心肺的感觉,心脏像是要爆出一般的难受,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这个好的,二宫更多的可是觉得这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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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年爸爸就是一口又一口的咀嚼着这种东西敷到自己的腿上,还一个劲儿的说这草好甜啊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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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酸涩着,不是因为草苦,更多的是愧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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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鹿有了这个药汁也渐渐的缓过来,二宫则整个人瘫软到地上,直到母鹿用舌头舌忝 了舌忝 他的脖子,他才睁开眼睛,一看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这才像弹簧一样弹起来,收拾了一下身边的白箱子,急匆匆的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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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已经半昏黄光,有人从草丛后走出来,身上挂着猎枪,母鹿像是被打了药一般一瘸一拐的跑开,只留下那个人呆愣望着二宫远去的身影,在那里浅笑。
16 夜行2010/3/23 9:17:00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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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野家,已经八点多了,刚进去的时候,二宫就被堵在门口,差点没被揍趴到地下,最后还是死者的母亲上前帮着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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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二宫先生,孩子……刚走,他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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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本来就是我的不对,应该早点到的。”二宫虔诚的鞠着躬,匆忙的走到了尸体的旁边,跪坐在地上,屋子里刚刚还很骚动的一帮人也都安静下来,现在即使在强大的愤怒也抵不上对于亡灵的祭奠,这些东西大家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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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看着躺在那得尸体,年轻的脸甚至还能看到一丝的血色,与其说死亡,更像是在昏睡。二宫赶紧收起自己的思绪,接过家里人准备的衣服,一丝不苟的帮着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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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时,他看了看身后那张巨大的照片,在阳光下微笑着,灿烂的让二宫几乎睁不开眼,拿着粉饼盒,一点一点的点缀着那张年轻稚嫩的脸,不像是化妆,更像是在画画,描摹着已经逝去的活着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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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绸带帮着将尸体抬人棺材的时候,从人群的后面走上来一个影子,站在最中间,脸上那种隐忍的悲戚任凭谁都看得出,他刚才没有上来揍自己,但是二宫知道这一定是死者非常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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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棺之后便开始守灵,二宫收拾完东西,大野家当家的便将一个白色的布包着东西塞进了二宫的衣服里,这是人殓师的酬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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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刚刚莽撞了,一开始真是多有得罪。”对方低着头,道着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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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理解,不用道歉。”微笑的跨上了白箱子,二宫便准备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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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把静画的这么漂亮,她生前就爱漂亮……去了那边,还是美人的……”静的父亲已经忍不住大哭起来,那个一直安静的男人也走出屋子,扶住了静的父亲。“大野啊,你送送这位二宫先生,这两个地方也够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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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那边有车”他们已经忙的了,二宫实在不想把自己车子抛锚的事儿告诉他们,心想这个点儿去找个修车的师傅跟着自己过去应该也成,如果实在不行先放在那,明天一早在家的那边找个人再把车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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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到车子那。”眼前的这个人面无表情的说着,二宫有些呆滞的看着他,最终放弃了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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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行,不过最好你能帮我找个修车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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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从他们家的后院找了些修车的东西,二宫就跟着大野上路了。虽说跟大野静曾经是同学,但是她这个可能是亲戚的人,他实在是不认识。夜有些深了,这个人的脸就这么淹没在黑色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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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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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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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死者的哥哥,我叫大野智,虽然对于你今天迟到的行为很不满,但是念在你也是车子抛锚了,也就原谅你了。你也真怪,抛锚了也不跟大家说,这样他们也不会揍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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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怪?我看你也挺怪,你这么不满,为啥刚才没上前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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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屑用瀑力,并且不想让静看见我打架。”他说的很简练,却也能看出这个人对于这个妹妹的关爱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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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现在问这个问题很失礼,静小姐是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的?”二宫貌似随口一问,虽然不想让大野家的人知道自己跟他们家的大野静是小学同学,毕竟这么一说这帮人又该难受了。但是对于这个没怎么联系过的老同学的死还是有着一丝丝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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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告诉你也无妨,她喜欢上一个绝对不能喜欢的人。因为男人懦弱的退缩,她绝望了。临死前仅仅写了三个字:我爱你。”夜色变得越来越暗,前方的车子已经有些明朗,但是身边的人却愈发的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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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二宫,不能再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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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了两步,打开车子的前大灯,灯得前面是那个手里拿着工具箱的大野智。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打开车前盖,挡住了二宫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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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趴在方向盘上,想了一会儿还是得下车,毕竟是帮自己修车的人,礼节上的东西还是要注意的。刚要下车,那人便敲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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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动一下,修好了。”果真是修好了,本想推门,却见大野智已经顺着车灯的方向往远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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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死的人似乎比活着的人更安然些,毕竟没有了那么多秘密的牵绊,也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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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掉了个弯,朝来的方向走着,结果还没走到一半,便看到一个人站在那招手,车子过去的时候,打开了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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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在山上和朋友走散了,能不能载我一程?”那个脑袋一靠近,二宫便看清楚了,这不是樱井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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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行。”帮忙打开车门,他上了副驾驶,把背后那个长把子放在了后座。二宫知道,那是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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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还开车在山上啊?”他笑着问着,言语中是随意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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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个白事儿,我帮着人殓去了。你这是来山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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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本来是想到人工饲养的鹿场打猎,到最后,一头鹿都没猎到,反而自己栽到山上月兑不了身。”他大笑着,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二宫想了想,应该不是他,毕竟附近是有猎场的,以他樱井家少爷的身份也不会像偷猎者那么缺钱,根本没这个必要捕杀野生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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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不自觉的弯了一下嘴角,稍微嘲笑了一下自己的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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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把你送到哪?那个宅子里吗?”二宫问着,既然已经确定不是什么恶人,二宫说话也没那么阴阳怪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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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是直接从奈良过来的,兜里没有那个大宅子的钥匙,这附近有什么旅店之类的吗?”他转过头看着二宫,言语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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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小,也很少有外人过来,并且即便有,现在这个时间也估计打烊了,要不你先去我家将就一个晚上吧,明早你再回奈良。”二宫边开着车,边想出这么个办法,不能说完美,但是却能解决这个人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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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打扰了,上次你就说自己是二宫,全名能告诉我吗?”他拿下头上的帽子放在前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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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二宫和也,你的全名叫樱井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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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记性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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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前记性也挺差的,但是后来帮着出殡的时候,总得记得死者的名字,渐渐地对名字也就敏感了。”二宫笑着说的,而且也确实是实情,以前记同事的名字都费劲,现在就连村头那只狗叫阿福他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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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被二宫直接开回了家,本是应该到山口爷爷那交代一下情况的,但是车上多的这么个人实在有些不方便,心想明早过去再说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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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屋子里的空气夹杂着泛起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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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让樱井住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则住进了当年父母的房间。对于父母的屋子,他还真不想让什么人进去,多少是他精神上的某种洁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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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着指了洗手间的位置,当得知他饿了一晚上的时候又帮他下了一包面,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觉得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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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没看错,你是温柔的人。”吃过面条之后,樱井冒出这样一句话,让二宫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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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过奖了,我可真不温柔,要不然老婆也不会和我离婚啊。”二宫多少有点自嘲,但是最后那句话冒出来之后他还是有些后悔,都是不怎么认识的人,他在这瞎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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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去洗碗的时候,那个人还坐在那看着,根本就没有挪地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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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损失啊。”对方抻了个懒腰进了房间,只留下这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二宫嗤笑一声,刷了碗,进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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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回来这么久了,父母的房间还真是第一次住,里面的摆设还是和当年一样,就连桌子上的烟灰缸上的烟还在。躺在床上,居然感觉到父母就在身边,温暖着已经冰冻许久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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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在昏昏沉沉之后,居然看到父母向走来,微笑着看着自己,周围阴沉极了,他们喊着:“小也!!我们来看你了!!”便匆匆的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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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想上前,却发现脚下已经被桎梏的不能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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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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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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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刹车,嘎的一声刺进耳朵里,由远及近,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父母已经倒在血泊里,一只手却还举在半空中不愿放下,母亲抬起了头,脸上的眼睛凸出来,留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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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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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眼,居然看见一个人拽着自己的胳膊不放,终于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了那个影子,是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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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恶梦了?我以为发生什么了就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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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没什么。”二宫虚月兑的说着,身上的汗却毫不掩饰的从额头上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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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恶梦没什么丢人的,呵呵,我小五的时候还尿床呢。”樱井笑的说着,用手帮着二宫抹了抹头上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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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笑话很冷,但是足以让二宫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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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这么晚吵醒你了,你回去睡吧,我一会儿就好了。”二宫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准备躺下,樱井就拎着另一床被子躺在了他的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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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跟你说个事儿,突然换个地方,我有些失眠,要不咱么就在一张床上睡得了,反正都是男人,你说是吧?”他正经八百的说着,二宫也实在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点点头也就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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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也间接的让二宫心里舒坦些,毕竟有个人在身边他也还好人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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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二宫睡得异常的好,身旁那个人的透过被子传过来体温让他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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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夜行2010/3/25 9:21:00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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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本想开着车送送樱井翔的,结果早上刚起来,身边便空了。二宫对着空气笑了笑,觉得昨天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在餐桌上看见了煎好的土司和鸡蛋,热好的牛奶。牛奶杯子下面还夹了一张便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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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多有打扰,公司突然有事儿,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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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边吃着那个人准备的早餐,边看着纸上的字儿,随手塞进衣兜里,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特别招人讨厌的人,至少在这几次和自己的接触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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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屋子的时候,看见挂在自己床头陌生的领带。二宫想了想应该是樱井留下的,毕竟头半夜他是住在这个屋子的,折好放进自己一个袋子中,想着那天若方便给他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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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山口爷爷家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讲来讲昨天的情况,二宫将那个装着钱的白布袋交到了爷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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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几天吧,这段时间累坏了,要不回东京看看?”山口爷爷试探性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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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说吧,如果这几天又有事儿怎么办啊。”其实这是二宫自我催眠,对于去东京的这件事儿,始终是个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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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爷爷我毕竟是做了这么多年了的,几场白活儿还不至于让我难办,去吧,把该办的事儿办明白了再回来!”二宫知道山口爷爷怕自己就这么困在这,一辈子都带着遗憾,其实二宫也不想说,对于和绫子的这段感情,自己甚至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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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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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世界上最脆弱的,当她难过时,拍拍她的肩膀她就会把你当成守护神,二宫,别太执拗了,去吧。”山口爷爷说道这时,便又看着不远处山口奶奶的排位,发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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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叹着气,点了头,只是山口爷爷可能不知道,绫子和山口奶奶并不是一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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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周围的人担心,二宫还是回家收拾了东西,去了趟东京。几个月之后再回到这座城市,竟是出奇的陌生,当初刚从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发下宏志,定要成为正经八百的东京人,结果也不过才五年的时间,他竟已经觉得自己当初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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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上背包,找了家还算便宜的旅店,琢磨着是先找绫子,还是东京的朋友叙旧。最后二宫选择了后者,可能是怕绫子说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事实吧,心里头的抵触还是没有办法摒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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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可走对了,你前脚刚走,后脚咱们公司便申请了破产保护,虽说后来被大公司收购了,我们这些估计还是得卷铺盖卷滚蛋。”相叶收起了平日里的嬉皮笑脸,边喝着酒边和二宫抱怨着,关于这个二宫曾经呆过公司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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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什么事儿还不一定呢,你也别瞎说,小心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你的日子也难过。”二宫帮相叶满上酒,相叶抬头看了看二宫,欲言又止的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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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破公司我早就不想干了,想当初那事儿根本怨不着你半点,结果全都由你承担,营销部主任那猪头,当时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就踹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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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去的事儿,提它根本就没什么意义,你就这鲁莽的性子,要不是你根底硬,那些人指定都能炒你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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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说这事儿,老头子让我在这破公司忍着做锻炼,我可真没锻炼出来啥,反正那些乱码七糟的事儿倒是见了不少,这次公司申请破产保护,老头子终于看出他兄弟这公司没前途了,终于把我弄回去了,要不二宫,你也和我去吧,咱俩在一起还有个照应。”相叶拍了拍二宫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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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用了,我现在在老家找了份挺喜欢的职业,也许这辈子就这么干着了。”二宫抬起头,笑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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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的原则就是,自己喜欢才是王道!如果我真能掌控自己的人生,第一件事儿便是周游世界,一辈子都不回日本!”相叶笑的喊着,脸上还是那种无畏者不怕死的精气神儿,二宫自打认识他那阵儿便羡慕他这种生活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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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对着相叶笑了笑,两个人又喝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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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商社也就仅仅交了这么个朋友,虽然有时候很baga但是至少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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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二宫,上次我碰见了绫子了,她没跟你回十津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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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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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不想把离婚的事儿告诉相叶,毕竟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再加上这次回东京如果能把婚给复了,也算是让事情回到正轨,自己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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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相叶告别之后,二宫一咬牙便给绫子打了电话,那头儿虽然冷淡,但是对于二宫说是要出来谈谈这件事儿也没有拒绝,相约在一间还挺上档次的意大利餐厅,二宫都为自己觉得好笑,想当初为了省钱真得很少带她来,结果在两个人分开了之后,居然来得还是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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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等她的时候,二宫其实把该说的想说的都背下来了,对于这辈子第一个算得上自己的女人,他没办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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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九点的,绫子九点半才过来,看见二宫的时候,眼神儿是僵硬的。本来一肚子的话和想念最后竟发不出一个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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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我爱你,要不然当初我也不可能嫁给你,可是你爱我吗?一个人在那个小地方呆着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累了,二宫,今天过来我只是想跟你说,别再来找我了。”前菜上来的时候,绫子拿着包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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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绫子!你听我说!”拽着她的胳膊,二宫只想留住,却根本发不出一句话,二宫希望她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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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了你还能说什么?当初我在电话里拿离婚威胁你的时候心已经死了,到最后你又把我死了的心碾成粉末。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怪我当初看走眼了吧。”挣月兑开二宫的手,绫子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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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追出去,脚底却像长了铅一般的挪不动一步,坐在那直勾勾的看着她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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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悠的时候,他才有些缓过来神儿,定睛一看……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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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樱井啊,真巧,在这碰见了。”总觉得这件事儿特神奇,两天前两个人都在十津川,也不过两天的时间,他们又在东京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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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就坐里面的包厢,出来打电话的时候才看到你,刚刚……”樱井有些僵硬的看着二宫,脸上的表情让二宫知道,估计他是刚才看了全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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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小事儿。”总不能跟他说被老婆彻底的鄙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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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喝一杯吧,忘了那些不高兴的事儿。”樱井把手搭在二宫的手上,笑的说着,看了看手表也不过十点,做明早的新干线回家应该不迟,便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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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次来东京本就没想过让绫子回心转意,既然她心意已决自己再留在东京也没什么意义,樱井说是回包厢交代一声,出来的时候便拉着二宫离开了那家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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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开着车说是要带二宫去一个特别地道的日本酒馆,一路上笑着跟二宫讲着笑话,虽然有些很冷,但是二宫能够感觉到这已经是这个人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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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馆根本就没有那么小,三层的和式楼在这附近也算是一标志性建筑,老板娘显然和樱井认识,帮着他们引着人了二十多个席子的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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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的烧酒很正宗,你尝尝看。”刚坐定,樱井便帮着二宫倒了屋子里已经准备好的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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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可能是心头抑郁难解,以至于见到酒就想喝,才不过三杯,二宫就有些昏沉了,平时不是不能喝酒,主要是若算上下午和相叶的那一拖酒,这已经算是第二卦了,再加上酒的种类不一样,让人更容易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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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醉了的人,对于酒精就变得更加没有节制了,二宫一开始是小口小口的喝着,到后面一杯又一杯,再到最后拿着烧酒壶便整个往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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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别喝了!”樱井拽下二宫手里的酒壶,阻止着,行动已经迟缓的二宫整个被拽了一个趔趄,身体栽倒在樱井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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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好幸福啊,感觉就像当年和同事喝醉了一样,说不定回家她还会大吵大闹的说再喝着这么多就离婚……没想到……到最后……还是离了。”二宫其实没感觉自己倒在一个人身上犯胡话,只觉得身边的这个有温度的“垫子”不讨厌,说道难过出,二宫还用双手抱住了那个热源,把脸整个压在那个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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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你醉了,放手吧。”樱井有些僵硬的想要推开眼前的这个人,二宫却死死地拽住这个在他心中最后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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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二宫能感觉到这个热源散发的热量已经开始有些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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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你,别离开我!他们要我服侍一个男人……我逃了……每天面对着僵硬的尸体麻痹自己,我只剩下你了,绫子,我真得只剩下你了,如果你也离开,我会死掉的!”
二宫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分不出樱井和绫子最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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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瞪大眼睛听着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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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居然开始解樱井的扣子,用嘴摩挲着那个人的脖子,整个身体钳固在那个人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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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后悔的。”那个人绷紧的神经突然开始崩盘,原本被动的身体突然反压过来,脸逐渐的靠近二宫那双已经迷离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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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29 夜行2010/3/26 9:11:00
第六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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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拽开他的腰带,樱井用身体压住他的上身,二宫迷惘的眼睛稍稍有些焦距,有些反抗却又_Tun没在无意识的瘫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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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其实在思考,在睡梦中思考,眼前到底是什么,是绫子的投怀送抱还是那个虚伪的男色家如胶皮一样的性器……亦或是,根本就完全不曾出现过的……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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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绫子?”挣扎已经变成了调情的佐料,刚刚还有些昏昏的二宫在突然而来的一口勿之中变得更加的筋疲力尽。想要挣月兑却已经在欲望的左右下变得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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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任何的前戏,仅仅是抓了两把的抚摸再加上那人骨噬髓的一口勿就完成了所谓的准备工作,二宫感觉自己的后面被撑开了,巨大的疼痛感模糊了所有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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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疼……”拽着那个肩膀,像是要减轻某种疼痛,却发现只会让疼痛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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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微睁开双眼,顺着额头如注的汗,看着眼前那个已经满眼通红的男子突然喊出这样一句话,让本就有些被疼痛激醒的脑神经开始不停地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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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放开我,放开我!”拽住对方禁锢住自己臂膀的胳膊,用力的撕扯开,自己整条胳膊都用上了力却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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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挑起来的。”樱井根本就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随着他恶狠狠地一字一句之后,加速了抽揷的速度,每一下都重重的剁进那块二宫这辈子都不想被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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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那些耻辱翻江倒海般的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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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二宫放弃了挣扎,却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人偶一样,在那不停地乞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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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把那个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身体却仍旧停留在二宫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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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有欲望。”在二宫近似于病态的洁净感的背后,是彷如与地狱和天堂相通的神圣,安静的跪坐在那,若有若无的那抹浅笑让樱井几乎彻夜难眠,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同性恋,那他便是。虽然,在18岁那年他就已经和一个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女人定了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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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樱井根本就无法用二十多年的经验来揣测,因为它来的异常突然,分外诡异。当他撩着祖母银白色的长发,而他一丝一缕的梳理之时,透过发丝的缝隙,他看到了二宫那纤细的脖子,顺着脖颈流向和式长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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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居酒屋中曾经见过卖身的男妓,和身边的那些公子哥们也曾共同的亵玩,却从未做到最后。直到见到了那个在大堂之上一丝不苟的摆弄着尸体的影子之时,他便如鲨鱼遇见鲜血时那般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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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做过灵媒,她曾经说过,只有出碰过她身体的人才有资格位樱井家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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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樱井把这当个笑话,却在见到二宫之后彻底的惊叹于人世间的灵异事件,但是她奶奶算错了一点,二宫是个男人,并且樱井也不想因为一个男人丧失这个家族的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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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所有的嗜血的激动,统称为欲望,而二宫是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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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一共捕杀了三头雄鹿、两头母鹿。最后一只在捆绑的过程中逃逸了,朋友边骂着樱井翔是头嗜血的禽兽边帮着把鹿弄上了卡车,而樱井则拽着猎枪紧随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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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要补上一枪将这头母鹿毙命之时,他又碰见了那个人,对着母鹿嘟囔着那些根本就是废话的言辞,樱井在树后强忍着笑意收起了猎枪,想要看看这个专门给死人送行的会怎么做……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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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低估了他的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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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着嘴角,樱井突然想起了一个特别好玩儿的游戏,本来想用猎鹿的行为掩住内心对一个男人嗜血的欲望,结果上天却完全不给这个叫二宫的男人一点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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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鬼把他死死地推到樱井的世界里,在樱井没有宣泄出自己的欲望之前,谁都别想逃开。所以他织了一张若有若无的网,在最短的时间内……捕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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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所有的一切,二宫永远都不会知道。因为一旦开始,体内捕杀猎物的残瀑的血液便开始蔓延,冲上眼睛,染红他能看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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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喜欢你,我要我的绫子,绫子……”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的二宫在樱井的脖领出嘤咛着,剧痛让他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泪腺,眼泪顺着那个人的脖颈子出缓缓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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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樱井突然抱住那个人的脸,用嘴舌忝 干了他眼角的泪。又开始抽动身下的那个物件,本已瘫软的二宫瞬间睁大眼睛,疼痛不可怕,被个男人强瀑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已经绝望了的二宫居然有了快感,男人终究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连这种近似于侮辱的瀑行最终得来的也不过是和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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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的眼前由红色变成了黑色,最终倒进了无尽的灰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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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夜行2010/3/26 9:54:00
第六章(下)
再次醒来之时,二宫没有见到樱井翔,就像当初把他留宿在自己家时的情景一样,只不过某些结果已经完全改变,咬着牙起了身,幸好身上的东西在自己没有意识之时被穿洗得当,并且他也选择离开,否则那将是一个多么尴尬的场景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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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晚,他被一个男人上了,却根本就无法将罪责推到那个人身上,酒醉之后的种种言行历历在目让二宫几乎无法正视。是他错把樱井想象成绫子,最后那句“求求你”让二宫此时都有些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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拽了拽身上衣服,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这个酒馆,回到旅店拎着还没有打开的行囊直奔新干线,这次来什么事儿都没办成,反而赔了夫人又赔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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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四个人的座位空了一个,一对男女情侣坐在二宫的对面在那亲着嘴,二宫用手拄着脸,看向窗外,那些回忆又一点一点的涌上来,根本让人没有办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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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突然喊出这样一句话,其实是二宫对自己说的,结果让坐在对面的男女吓了一跳,男人起身突然拽起了二宫的脖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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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亲热,干你屁事儿!老处男思春也不带向你这样破坏人家谈情说爱的氛围的!”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周围的目光一股脑的全都投向了这儿,脸皮忒薄的二宫只得尴尬的道着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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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真没说你们,那个……”还没等二宫说完,对面那个人就被突然另一个人拽起扔回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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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欺人太甚,这里是公共场所,咱们日本还没开放到在车上随便KISSML全一套的,即使告到上面你们这也算是妨碍公共安全!”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极强,那个男人被吓傻了般的缩在那一动不动,他身边的女朋友也拽起男人,两个人离开的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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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这起突发性事件中反应过来的二宫这才看清出眼前这个人,锐利的眼神再加上太过于华丽的穿着,并且从他刚刚的话语中不难看出应该是个法律意识极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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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刚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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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帮你,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他那样儿而已,不过你也够怂的,站在那就只会说对不起我错了之类的毫无营养的屁话,你真当全天下的人都是基督耶稣,会听你那套圣母玛利亚的言论?你不会下面那块被切了,连点男性雄风都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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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这一句话下来,二宫已经完全傻眼了,见过强势的没见过这么咄咄逼人的,那人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也没准备回他自己的作为,靠坐在二宫对面的空坐上,端着肩膀,鄙夷的看着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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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有现在这么怂。”二宫强扯着嘴角想要说出一些有温度的笑话,结果仍旧是很冷,首先二宫自己就被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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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叫二宫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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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二宫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
“我认识相叶那个baga,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你,估计这么久你也忘了。”二宫仔细回想着曾经和相叶一起见过的人,好像没有这一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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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真得想不起来了。”二宫懊恼的道着歉,结果对方嘴上又发出不满的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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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松本润”他从兜里拿出一张金色的镶边名片,上面写着:madrid首席HOST 松本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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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擦了把脑门上的汗,终于想起来了,这就是相叶死缠烂打喜欢的那个牛郎,最后让二宫去帮着捧场的那个男人,当初去那家只招待女性的店死皮赖脸的喝了回酒,当然是相叶臭表脸的要求之下。相叶其实一开始喜欢的是松本润的妹妹松本亚美,结果还没交往两天便在一场车祸中身亡了,在松本亚美的葬礼上,松本润那独特的性子震撼住了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相叶,结果头脑baga的相叶想也没想就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精神掰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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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就变成了那样,就在追过闹过之后,相叶突然有一天对自己说,他放弃了,让二宫着实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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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奈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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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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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那两个字,二宫本能的肃穆,缩着脖子,将头瞥向窗外。脑袋里突然变得清明了,闭上眼睛,想着一块白布下面僵硬冷却的尸体,自己竟无比的安心。也许死去并不是件可怕的事儿,至少有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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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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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kimyamaha2010/3/27 14:02:00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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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之后,二宫和松本润一前一后的下了车,在车站,二宫看见了一个前一阵子才认识的人——大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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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二宫上前打招呼,松本润就和大野智抱住了,大野估计就是来接松本润的。二宫站在那不知道就这么走掉还是等着大野跟他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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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你去东京了?”大野智走到前面,主动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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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办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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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们认识,二宫,咱俩还挺有缘呢,认识的人几乎都重合了。”松本笑的拍着二宫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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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他就是帮静做人殓仪式的先生。”瞬间三个人之间的空气便凝滞了,刚刚还带着笑意的松本霎时间也变得面如土色,就连搭在二宫身上的手都变得呆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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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自己也觉得很尴尬,只得自己打着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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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二宫提了提手上的包,强挤出一丝的笑意,松本和大野就在那点着头,也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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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想着,松本要送葬的估计就是静吧,已经火化了多日,估计这两天就得送墓地了吧。想到这二宫的脑袋突然又能转明白了,只觉得世界真小,每个人都有着那些个若有若无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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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在奈良,二宫就没有停留,做了最早到十津川的一班车回了家。路过山口爷爷家的时候,二宫直接拎着包直接进去了,就像问问最近有什么事儿,如果事儿还多的话,二宫想着拿点东西直接在山口爷爷家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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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那个熟悉的屋子,二宫就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堂屋的桌子上已经盖上了一层浮沉,而门口的木屐又表明,山口爷爷根本就没有出屋。忙不迭的跑进屋子里,山口爷爷躺在榻榻米上的被褥里,脑袋几乎完全埋在被子里,身体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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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爷爷?……爷爷?!!”跪坐在被子前面,二宫掀开那个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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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已经是青色,假牙已经完全凸出来,那双曾经慈祥的看着自己的眼睛紧闭着,嘴角还带着慈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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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只呆愣了一秒,闭上眼睛,又缓缓地把棉被盖在山口爷爷的脸上。突然全身颓然无力,只觉得心中的主心骨就这么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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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突人起来的冲击再加上这一天都没有进食,二宫有些晕眩,起身准备拿妆殓之物的时候差点栽歪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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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妆殓盒还是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拿起来打开的时候,从里面掉下来一个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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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也:
这次你回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过去了。白天腰疼得厉害,拿勺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乌鸦在家里的房檐上盘旋着,我就知道自己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虽然小也不是我亲生孙子,但是我和你奶奶却一直把你当成我们的心头禸,小的时候这样,长大的更是这样。二宫是个温柔的孩子呢,一直温柔的对待我和你奶奶,其实说是照顾,还是你照顾我们比较多,说到这还真是羞愧,本想着多关心关心这么早就失去父母的你。
如果我真得走了,还真希望绫子和你能一起回来给我这个老头子烧两把纸,现在应该和好了把?爷爷一直相信你的,对了屋子里的东西如果还没有吃完就都倒掉吧,屋子有些老旧了,平时多烧烧炉子熏熏墙面,还有记得收好爷爷枕头底下那把钥匙,里面有点钱,如果绫子实在不喜欢这,弄这些钱在东京好好生活吧。对了,记得别忘了把爷爷的骨灰和你奶奶放在一个盒子里啊……
本来不想哭的,山口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真若去世也必定是安乐而死,可对于刚刚经历了众多之后的二宫来说,这确实是个不小的打击。看着看着眼泪就一滴一滴的落到那页纸上,模糊了许多的字。
用袖口擦干眼泪,准备帮山口爷爷殓妆。虽然屋子里空无一人,二宫仍旧对着空气鞠了躬,喊着:“我开始了……”
抹上了泡沫,剃掉了山口爷爷脸上细细的胡茬,为了防止刮破脸皮,二宫每下一刀手便停顿一下,虔诚的一点一点移动着手中的刀片,不像妆殓,更像是进行着某种仪式。
二宫微微的弯着腰,边进行着手中的动作,边嘟囔着家常话。
“爷爷,你不用回答我,只要听我说就好,我知道你和山口奶奶都疼我,当我从东京回来的时候你们嘴上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心里必定是焦心的。有几次我能感受到你都想开口问我在那边发生了什么……我被一个官职很大的男色家看上了……是不是很好笑,爷爷,上司给我找了一大堆的理由去跟这个人斡旋……我去了……可是我没答应……”
刮完胡子,二宫放下剃刀,用手巾擦干净了山口爷爷嘴上残留下来的泡沫。
“他虽然笑着放我走了,却不再收取我们老总的政治献金了……结果……”
用润肤液涂着山口爷爷的脸,开始用粉饼修饰,二宫平静的说着,随着每一个动作,调整着说话的语速,不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和山口爷爷一问一答的对话。
“我被以开除为威胁,去见那个老头子,我不能失业啊,房子贷款再加上绫子还想要个孩子,我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不幸,曾经我还想着跟绫子坦白,若我们什么都表,回十津川生活怎么样……她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我抱着她的脑袋说,如果我崩溃了,绫子请你一定表离开我……她的眼神让我觉得很陌生。最后我还是去了,嘴里含着像橡胶一样的性器却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我咬了下去,在他疼痛之时,跑了……”
二宫将脑袋变换了一个角度,咧开嘴,试图表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那么的哽咽。
“绫子和山口奶奶不一样,所以我不希望这样的爱人让你不清净,山口爷爷我保证,等着我找到自己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一定回到你和山口奶奶的坟前还愿的。”
帮爷爷套上妆老衣服,再系上带子的那一刻,二宫觉得爷爷在掉眼泪,也许那时自己刚才不小心掉上去的吧,二宫用衣角帮着拭去。
联系了棺材店,买了白布布置了灵堂,二宫没有通知任何人,决定就这么一个人守灵,到时候把爷爷送走。就在帮着爷爷处理完后事之后,二宫居然等来了……
“绫子?”本来收拾着屋子的,手里的拖把瞬间掉在了地上,绫子腼腆的低着头,帮着捡起了拖把。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和二宫君在一起,才是最温暖的。”二宫瞪大双眼看着这个他已经完全不懂了的女人,怎么听刚才的话都像是另一种语言。
“……”一时间,二宫竟无言以对。
绫子放下手中的包,月兑了身上的大衣,便开始打扫着屋子,全然没有违和感,就像是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只是出了趟远门而已。
二宫早就傻眼了,越是揉着眼睛就越是看不懂绫子,这还是几天前在东京喊着:“以后表再来找我了!”的宫本绫子吗?
“晚上咱们吃什么?”她挽着头上的发,微笑的问着,这样一句话若是搁到几年前,二宫必定是温暖的,但是现在……
“绫子,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宫虽然在感情方面一向白痴,但是这种突发的变故他还是无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的,绫子完全的大变脸,让二宫真的有些措手不及。
“和也,我真知道错了,即使你不回东京,我也不会怪你,当初只能说我想问题太幼稚了,其实仔细想想,无论在哪不都是生活吗?只要我们互相扶持,真的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绫子突然跑到二宫的跟前,握住了他的手,说着这些二宫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话。
就这么僵硬的被她握着,二宫露出了一些哭笑不得。猜来猜去的日子太难受,二宫在此刻相信绫子的回心转意,毕竟他们那个时候那么相爱,即便她有些小心眼儿,但绝对不会是一个骗人感情的坏女人。
正了正脸,二宫用双手反握住她的手,本来想说些什么,结果绫子突然把手抽开,说着要煮饭了啊,便匆匆的去了厨房。
一耸肩,收了收刚刚的拖布,二宫只当那段日子所有的经历都只是一个梦,当所有事物回归正轨,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山口爷爷,这是你的在天之灵的暗示,还是个偶然,我只能静观其变。但我绝对不会用自己的爱去欺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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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过门
55 夜行2010/3/29 9:15:00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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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绫子回到了身边,二宫却并没有失而复得的那种喜悦,离开了东京的那个大环境,绫子显然失去了很多在东京时的活力,平时和二宫的交流也不过是每天的菜色而已。对于自己的职业二宫也从来都没有说过,顶多在绫子穷追不舍之时含含糊糊的答道:“婚丧嫁娶”业务。幸而,她从来都没有热心到跟着自己去山口爷爷的宅子里看看,否则这样的谎言早就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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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二宫都会穿戴整齐的离开家,到二宫爷爷的老宅子里帮着熏屋子,拿起柜子里关于人葬规矩的小本子,翻阅着,因为几十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人们往往就只记得山口爷爷的电话,二宫也懒得在这方面多下功夫,仍旧用着二宫爷爷生前用的电话,一有什么事儿就会从二宫爷爷的宅子里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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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一过,便是人殓师的淡季,相比于其他行业对淡季的恐惧,人殓这个行当反而盼着这样的事儿发生,毕竟一旦接了活,就说明一个人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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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灰单子弹着屋子里的灰尘,开门的声音让二宫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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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人的出现让二宫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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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樱井翔,如果在没有发生那件事儿之前,他还可以笑着迎上这个老熟人,但是他却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个晚上,他俩做的那些糊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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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几个月的忙来忙去,二宫几乎已经忘记这个跟他似乎有过一夜性关系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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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给祖母烧百天的,请问,这有纸钱卖吗?”他微笑的问着,像是完全忘了当初那档子事儿,二宫先是犹豫了几秒,一想既然人家那么大方,自己还在这扭扭捏捏像个什么事儿似的,便也就开月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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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有的,您稍等一下。”二宫从后门拿出一些放在樱井翔面前,他稍微翻了一下,留下钱,说了声谢谢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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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揉揉脑袋想着,是不是当初那件事儿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意外?也许两个男人都喝多了然后擦枪走火干了男女该干的事儿?又或者说,是自己那晚表现的太像女人以至于发生了那档子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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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当初让他去服侍一个老头子,那他也没跟那人做到最后啊,结果在无意之中居然就惹上了这么个事儿,相比于前者的让他觉得恶心难堪,后者他更倾向于酒精作祟男人本能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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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公事的擦干净了榻榻米,一天的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一看手表大概也快到晚饭时间,二宫准备关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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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依旧是那几样,因为对于绫子“晚上吃些什么?”的讨论已经让二宫不太想接着参与下去了,自打那之后,绫子也甚少换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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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今天晚上东京的女同学会来看我,一会儿收拾完东西我得出去一趟。”绫子嚼着饭,有点谨慎的问着,当初二人还算是恩爱夫妻的时候,绫子便有很多亲密的同学,有几个还亲热的叫着二宫姐夫,即便现在二人关系已经冷淡了,二宫仍旧不觉得她出去会几个同学有什么奇怪的地儿,若搁以前,她绝对不会打什么报告,直接先斩后奏就会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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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去吧。”扒了两口饭,此次绫子从东京来到十津川之后对自己明显的客气了许多,虽然关于复婚的各个手续并没有开始办理,并且这些天二人并没有行夫妻之礼,这么些天都是分房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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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二宫便早早的睡了。本已经完全人睡,却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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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妻子出事儿了,在**宾馆501室。”电话里面像是机器发出的声音一般,没有任何的感情,在这头的二宫却是一个激灵,电话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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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套上衣服,开着车直奔那个宾馆,前厅没有人,电梯也停了,二宫顺着楼梯爬上了五楼。敲门的时候没人应答,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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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一幕让二宫整个人都呆愣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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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手持一把刀,不停地刺着床上的两个不明的物体。从床上喷出来的血飞溅到墙壁上,顺着从床上耷拉下来的手臂上挂着的那个镯子,二宫知道其中有绫子,瞬间当机的脑袋突然间有了意识。便猛的冲向前想要拽住那个行凶的女子,结果还没等阻止下来,脑袋便被后面的一击猛然间失去了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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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晕倒的那一瞬间,二宫突然有种落人某种无形的网的感觉,只是不知道是否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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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医院醒来的,当护士战战兢兢的喊着病人醒了之时,从门口进来了一大堆po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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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三浦友和,负责奈良这起恶意的凶杀案,因为当时police到现场的时候,只有你拿着行凶的道具躺在地上,所以我们将对你进行调查。”一个约莫着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头上已经有些零星的白发,从凌厉的言语中不难看出是个厉害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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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知道,绫子?”在晕倒前看到的那一幕,二宫仍旧心有余悸,杀人的定然另有其人,而自己一定是被那个人的同伙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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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和一个陌生男子死在宾馆的床上。”三浦友和想要拿出香烟,最后看了看旁边的护士,也就没有再拿出烟盒,手揣在兜里也不好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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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卷进一起凶杀案已经是二宫想象不能,刚刚和自己和好不到两周的绫子也就这么死掉了,让二宫更加无法接受。而且和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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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涌上来的不只是悲戚,更多的是莫名的难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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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节哀,只要您配合调查,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但是现在因为你也有犯罪的嫌疑,所以我们还不能放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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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二宫刚刚从震惊中清醒,突然想到自己到了那,被打晕,手里还拿着行凶的道具,一想到这,二宫不禁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差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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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配合警方的调查,但在这之前,我能看看我妻子的尸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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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水岛,带他去。”虽然晕倒,但是二宫身体上并没有损害,只是从床上下来是,身体有些踉跄,跟着police走进医院的停尸间,推开那栋门,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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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做了几个月的人殓师,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打开绫子那具尸体上面的白单子,那张熟悉的脸已经满是寒色,平时红润的嘴唇已经变得青紫。撩开白单的手哆嗦了一下,二宫只能呆愣的看着,发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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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男人在床上被乱刀砍死,一想到这,二宫竟然没有愤恨,反而为自己感到悲哀,既然有了喜欢的男人为什么还要到十津川来找我?这是二宫心中的疑惑,但是没人会告诉他答案,人已去,所有这个人脑海里的想法也就随之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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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帮着我的妻子殓葬吗?”二宫回头看了看那个po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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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因为尸体还要经过化验科的解剖,所以还不行,不过过两天应该可以吧。”名叫水岛的police睁大眼睛,疑惑的回答着二宫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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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三天内不如葬,她是没办法安息的啊。”二宫用手摸着那张脸,已经不是对妻子的眷恋,更多的是对一个死去的曾经熟悉的灵魂的惋惜。如果自己不是人殓师,是不是会在心中痛恨着这个死了的女人?二宫问着自己,最后只能无言的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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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65 夜行2010/3/30 9:29:00
第九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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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police的轮番轰炸让二宫精疲力竭,原本是他和妻子之间的那些私人问题都被拿到显微镜下无限放大,有几个police几乎已经确定了他的杀人动机,原本是协助调查的嫌疑人,结果却变成了几个人口中确切的杀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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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有一个女人在床上拿着刀杀了这两个人,但是你又无法描述出那个女人的外貌特征,你叫我们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那个叫城田浩二的警官这两天已经开始对二宫不耐烦了,因为从他的语气中,二宫听得出,他已经确定自己就是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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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时太震惊了,而且她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二宫扣着手指头,双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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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经说过,当时你要上前要加以制止,可是你身上根本一点血迹都没有。难道不是在这之后你将沾了血的衣服清理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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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上前,就被人击中了头部,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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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找到所谓击倒你的东西,反而在洗手间的门框子上发现了一个跟你等高的痕迹,上面的血跟你额头上伤口的血一致,这个你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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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我自己把自己弄晕?是我杀了我的妻子?!!我没有!!”二宫有些激动起身,对于这种莫须有的罪名让他很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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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有你掉落在上面的头发,刀具上有你的指纹,就连其他地方我们都找不到第二个人过来行凶的痕迹,你说这是嫁祸,让我们很难信服啊。”其他police也摊着手,一副你该怎么解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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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叫三浦的police来到审讯室,坐到了二宫的前面。屋子里的其他人便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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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跟我说,你那天去停尸间想要领回妻子的尸体?”三浦警官温和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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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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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抬头,微笑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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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人殓师,不想让亡灵不安。”一说到这个话题,二宫陡然放松了许多,被人当做杀人犯实在不是件舒服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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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说的吗,你是怎么做这行的。”他貌似随意的问着,却触动了二宫最不愿意碰及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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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跟调查有关系吗?”二宫疑惑的抬起头,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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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没关系,我就随便问问,只是觉得能做这行的人也挺神奇的,我一向敬畏做这个职业的人,下周检察官就会对你提起诉讼了,在外面有律师可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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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二宫低下了头,东京的朋友他是绝对不会去麻烦的,十津川这个地界他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如果被提起公诉,他也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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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帮你留意一下吧。”三浦微笑的说着,起身准备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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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要帮我?”现在police们不都已经板上钉钉的以为自己是罪犯了吗?干嘛还弄这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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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相信,人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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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目送三浦警官走出了审讯室,到门口时,三浦看二宫的眼神儿,居然让他想起了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三浦前脚刚走,水岛后脚就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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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被那些个乱叫的给吓到,我和大叔都是站到你这边的!”他递给了二宫一罐未开装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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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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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刚才那个呗,本来他这周就要办退休手续的,但为了这个案子,他又得推迟一年了。”水岛耸耸肩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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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现在除了这两个字儿,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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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刚才那群审讯你的人虽然总是乱叫,但是没什么恶意,也不过是个小地方的公职人员,他们不想探究什么案件的真相,如果真是你杀的,干啥还会等在那被police抓?三岁小孩儿也不会那么干不是,但是现在办案处于瓶颈期,再也找不出其他的犯案人员,也不过想把你当成替死鬼糊里糊涂的把案子结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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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两条命啊!”刚才还能够安安稳稳听下去的二宫瞬间爆发了,心里头憋着的那股子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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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以我和大叔会帮你的。”水岛显然是被二宫刚刚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往嘴里倒咖啡的动作都停滞了,最后只能发出几个单音节的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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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刚才,我太激动了。”胡乱的打开了咖啡,灌进嘴里,想着那天躺在血泊的两个人,二宫就头疼,现在他只有拼命在脑海里回忆,那个行凶的女人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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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荷叶裙摆,半长的头发,有耳洞,啊!好像在撕扯的过程中,他看见对方脖颈子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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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胎记!!!!”二宫突然抓住水岛的胳膊,拼命地喊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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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胎记?”水岛也扔了手中的罐子,仔细的听着二宫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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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脖颈子后面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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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你等等,我帮你叫大叔,大叔!!!大叔!!”水岛连跑带颠地出了屋,二宫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送了一口气,如果这个能成为破案的线索就好了。
66 夜行2010/3/30 9:31:00
果真,凭借这条线索,police局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查,而三浦大叔也开始从死去的两个人的关系网中查找这样的可疑女子,绫子床上死去的男子,身份证上叫知念彰太,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查找,在询问周围之后,发现这个人已经失踪十多年了,他的家人也因为一直找不到他的讯息,以为他可能就这么死了,一家子便这么搬走了。顺着这家子几个熟人的指点,他们找到了搬了家的知念一家,刚见到知念惠美,外貌特征与二宫描述的完全不同:这是一个典型的日本女性,是长发而不是中长发,因为是露脖子的圆领衣服,三浦很容易看到她的脖颈子,根本没有什么胎记。不过,为了防止有疏忽,三浦警官还是觉得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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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三浦拿出死者照片让知念家的妻子惠美认领之时,对方直摇头。这是一张尸体的全身照,虽然人死了,但外貌特征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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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惠美直勾勾的看着这张照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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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警官,虽然十多年没见到过我家先生,但是眉目间的特征我还是认识的,这个人不是我家彰太,一点像得地方也没有啊。”知念惠美的表现让三浦很是疑惑,这可能是疑犯转移视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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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知念先生以前的照片吗?”三浦微笑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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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有的,但是彰太一向不喜欢照相,也就留了那么几张”知念惠美从客厅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相册,在她的指认下,三浦看到了知念彰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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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遍了整个相册,里面的那个男人确实和死者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在得知没有第二个之时,三浦便把相册放到了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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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从兜里掏出那张身份证交到知念惠美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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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认一下,这个是您先生当年的身份证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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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的,因为以前会用彰太的号码买保险,所以我记得他的身份证号,可是照片完全不对。”知念惠美摇着头以表歉意。把身份证还给了三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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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还要我们说对不起,为了另一起案子还揭了你的旧伤疤。”三浦鞠着躬,知念惠美也是用手绢捂着鼻子,一个劲儿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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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十年了,如果活着早就回来找我们了,没想到有人居然会盗用他的身份证件,这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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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从后院进来,摇了摇头,以示没什么可疑之处,两个人便准备向屋主告别,扫了一眼墙上的合照,上面有知念惠美,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在她们周围还坐着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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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家的亲戚吧?”三浦一边走出屋一边很随意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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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是我妹妹,和丈夫离了婚,带着孩子和我还有我家侑李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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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孩子们都还很可爱啊,现在应该是放学时间了吧?”三浦看了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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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吧,平时他们都很准时的,我一会儿出去看看。”知念惠美陪同着三浦和水岛出了院子,离老远就看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男孩领着一个小女孩儿走过来。在越过三浦的时候,那个男孩儿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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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的时候,水岛跟三浦说了在后院看到的一切,但是三浦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他总觉得这家子跟这件事儿有点关系,却始终里不清楚那根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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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醒醒!我跟你回报工作呢!!二宫还在那焦急的等着结果,你怎么能发呆呢!”水岛的大嗓门让三浦有些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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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人给你拿一张陌生人的尸体照片给你看,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三浦问着开车的水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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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先吓一跳吧,毕竟一个人一辈子能看到几次尸体照片,也就咱们那在押的嫌疑犯有这个经历。”水岛调笑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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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连夜回奈良,我要问二宫点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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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就抽风吧!不过为了小二,好吧,早点跟你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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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你们什么时候熟到这个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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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嫉妒了?!!哈哈,我就是觉得二宫这小子跟一般的人不一样,总觉得外表冷冷的,但是身上总散发着温暖,哎,他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水岛晃着脑袋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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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五十了,还嫉妒你那事儿,不过水岛我跟你说清楚,办案的时候表放诸太多的感情色彩,早就料到你感情用事,我已经把我在东京的后辈调过来陪我办案,你就在旁边打打边鼓的了。”三浦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盖了个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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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大叔!!你怎么能这样!”刚才那么一下水岛差点没撞到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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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开车!真出事儿,我收了你的配枪!”三浦从报纸底下冷冷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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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你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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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人回到奈良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到了警署想要找出二宫谈话,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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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有个人进去探望他,也就比你们早来十多分钟吧。”看守的police打着呵气答着问话,水岛也立马精神了,这个时候谁能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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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刚刚陷人疑惑中时,里面的人出来了——一个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的英俊男子,一点也没有三点多钟的人该有的疲态,他看到三浦和水岛的时候显然也有些诧异,不过最后还是微笑的上前跟这两个人说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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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叫樱井翔,这次可能会负责二宫和也这起案子,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两个人都同他握了手,三浦也回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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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本来他说这边没有合适的律师,没想到他还真找了一个。”三浦边握着手,边笑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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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好久没做律师了,以前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学得是法律,回来得接家族生意所以这方面的事儿一直都没接,但是执照什么的还是有保障的,他以前也不清楚我是做什么的,都是朋友,看他有难,我帮帮。”拎着公文包,言辞得当的答复着,临走的时候还邀约几个人可以有空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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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岛看了三浦一眼,二人都快步进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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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呆坐在椅子上,整个眼睛都是红肿的,搓着手,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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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个是?”三浦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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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间认识的……朋友。”二宫努力地抬起脸,给了他们一个笑脸,却在二人看来出奇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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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也好,我今天回来只想问你个事儿,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婆也出来工作,那你们俩的房子是共同还贷买得吗?”三浦坐在椅子上,问着有些呆滞的二宫,水岛也提了把椅子坐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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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我在还,绫子因为每个月的开销比较大,所以我没有让她和我一起还。”二宫抬起头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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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绫子这笔钱的去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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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鞋子之类的吧。具体的我也没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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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平时有赌钱或者买股票之类需要动用大笔钱之类的爱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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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喜欢这些东西,认为赌钱就等于把钱给了别人,股票也跟赌钱差不多,所以她从来不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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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大概了解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具体有什么事儿我再找你。”三浦拽起了那个还坐在那看着二宫发呆的水岛,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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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两个人出去之后,二宫又低下头,想起了刚刚不请自来的樱井翔对自己说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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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全力的帮你打赢这场官司,条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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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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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都成为他身边女人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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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认可不赢这场官司也不想遵循这么可笑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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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可笑的自尊,你觉得值得吗?我给你两天考虑时间,记得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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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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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夜行2010/3/31 9:20:0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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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两拨人,二宫才恍然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和看守的police进人休息室的时候,二宫蹲在地上,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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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的事儿纠结在一个,混杂着,灌进脑袋里,没有个出口,身体触碰到尸体都没有的那种恐惧,在现实生活中却一个有一个的撞击着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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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没想过离婚,结果婚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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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没想过和一个男人上床,结果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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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没想过卷人一场凶杀案,结果现在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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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方面他还可以用偶然来形容,樱井翔这个事儿,他多少有些想不明白。“女人般的存在”是个什么意思至今二宫都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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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是,这样的事儿发生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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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着衣服,缩在墙角的板床上,居然毫无睡意,抬头望着棚顶上因为发霉而长出来的瘢痕。用手揉着乱发,脑海里又浮现出一直帮自己的三浦警官和水岛。不是不相信他们破案的能力,从水岛的一些三言两语中,二宫不难发现这个案件的复杂性,若要按照正规流程走,幸运点可以尽快出去,但那几率微乎其微,若不幸运……说不定自己会在监狱里等着三浦警官破案的消息,可……会是多久?一年,十年,三十年,还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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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说三浦警官他们带来的律师会怎样,单单从樱井翔那十分钟描述案情开始,二宫就有些动摇了,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奢望破案之类的话,但是在樱井翔那,二宫看到了某些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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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为自己现在的想法羞耻,因为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如果接受了樱井翔的帮助,自己就能早些走出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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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樱井翔这个人,二宫的心又抽搐了一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初次见面的谦卑,第二次见面的变态,第三次的淡然,第四次竟然对一个男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二宫从不觉得自己有如何强大的个人魅力吸引一个男人,自己不阴柔、不女性化、从不接触任何GAY的世界,甚至在那个所谓男色家盛情邀请之前,他尚不知道两个男人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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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居然在一次酒后乱性之后,被当成了“女人”!一想到这胸口都跟着疼,关键是他还拿这个作要挟?这得是怎样一个人才好意思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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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抠着床板,手指头被裂出来的木头芽子刮出了口子。心里头想要自由的愿望在与那仅剩的骄傲在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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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的从床上起身,跳起来拽着铁门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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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ice!!police!!!我要打电话!!!”天才开始蒙蒙亮,换班的police从外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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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已经全面监控,除了打给律师,我们不会让你打给其他人。”police过来的时候,无奈的跟二宫摇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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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打给我的律师。”二宫拽着铁门,从嗓子眼儿里挤出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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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告诉我号码,我帮你接通。”对方坐在桌子上,示意他可以说号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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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3453**”从衣服兜里掏出樱井翔用水性笔写下号码的纸,读出了上面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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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们这是奈良police局,请问你是二宫和也先生的律师吗?……哦,是的,好的,我把电话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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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接过电话,听着里面喂喂喂的声音,心里确实一阵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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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二宫和也。”二宫用手抹了抹脸,想要让自己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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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会打来电话的,想明白了?”他的轻松地说着,二宫本就难受的心,现在是更加的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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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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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明天去见你一面吧,有什么需要带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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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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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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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你个变态!!!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接收你的帮助,你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啊!!!!我TMD不是女人!!也不是同性恋!!!!更不是任人玩弄的傻瓜!!!!去你妈的变态!!”骂完最后一句,二宫把电话摔到了墙上,刚刚那个还坐在那看热闹的police也一动不动,显然是被一向安静的二宫突然间的爆发给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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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了对方一抹歉意的微笑,钻回了板床上,对着墙壁,居然有了想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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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死了,也要干干净净的走,这是山口爷爷曾经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的。见过了太多死去的人,对于死亡,他会敬畏,但绝对不会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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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宫和也的执念,也是他最不通事理的地方,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太不值抬举,却也不想改变什么。让自己就这么匍匐在所谓强者脚下,他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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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三四个小时的觉,过了中午,二宫又开始接受新一轮的审讯,只不过这一次来了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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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东京六本木的警司小栗旬,这次也帮着接了这个案子。”穿得一丝不苟,说话也带不出第二个表情,结果还没说完几句话,水岛就从外进冲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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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是奈良不是东京,大叔明明让你跟着我,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进来干什么?”水岛气喘吁吁的拽住了小栗旬的脖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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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权利知道我接手的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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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让你知道了!得我让你进来你才能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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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看门的狗,我怎么还得经过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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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骂我狗?!!今天你甭想囫囵个的出去!还精英呢?小爷我非把你打回精子重新改造不可!”结果二宫还没跟这位东京来的警官谈什么,就见证了两个police之间的斗殴,周围的那些人也想上来拦,最后也一个个的被卷到墙上,便没有人再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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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水岛整个人都被打瘫到地上,嘴角都裂开了口子。反观那个小栗旬就只是脖领子松了松,打完之后像没事儿人一样坐到了二宫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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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接着说刚才没说完的,我叫小栗旬,是东京六本木的警司,三浦友和是我在警校的老师,这次三浦老师让我借调过来帮着破这个案子,我翻阅了一下你之前的笔录,有一些地方需要更细化的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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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咽了口口水,二宫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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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水岛仍旧嚎叫着,结果他一喊,小栗旬就用脚踹一下他,最后被踹的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动荡中,小栗旬问完了所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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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老师去了东京,具体在查哪一块疑点我并不清楚,老师让我在东京帮你找了律师,结果去检察署那人档时发现你的诉讼律师那块已经有人了。昨天晚上连夜过来的时候,老师跟我说那个人是你自己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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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不是弄错了?”这回换二宫傻眼了,凌晨的时候虽然他犹豫了,但是没同意,再加上他又打电话过去骂了他,怎么可能他还要做自己的辩护律师?!二宫突然明白了,他这么做一定是卡住这个位置,即便他不做,别人也修想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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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的话,二宫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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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这是刑事要案,关于这些细节上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弄错的。是中间出什么问题了吗?既然已经同意为你辩护应该是好事儿吧,我查了一下他的律师业绩,虽然没在日本打过官司,但是在美国那四年,他是全胜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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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授权过他做我的辩护律师,而且他也不会为我辩护,这里面是不是有……非法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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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现在也无从查起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现在怎么能出现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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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不能……给那个律师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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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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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小栗旬的手机,拨通了那个早上曾经拨了一遍的号码,通了。拿起电话起身走到阴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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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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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二宫真是支撑不住了,对着话筒喊出来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_chan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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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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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我不想成为什么‘女人’,也不想得到你的帮助,现在只要你让一下位置,我就感激不尽了,这之前的事儿我权当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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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计划半途而废,也讨厌突然变故,但是我喜欢挑战,就像现在。根据日本的法律,签字盖章即有效,现在只有我喊停的权利,你没有。不过,我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卑鄙小人,在法庭上,我绝对会全力以赴。至于报酬,按正常的律师费支付就好了,如果你出得起的话。我让身边的人送去点东西,记得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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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呆愣的看着那头挂掉的手机,转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小栗旬,躺在地上抬起头张望的水岛,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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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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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他会帮我打这场官司。”二宫把手机交给了小栗旬,强挤出一抹笑意。水岛也踉踉跄跄的起了身,问了些问题,二宫只是如游魂般的回答着,却根本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因为他脑袋里在想另外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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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签字”什么时候会落到同意函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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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出事儿那天起他们也就只有凌晨三点多见过的一面而已,二宫从来没动笔写过什么,是樱井翔自己把电话号码记在纸上的,全过程,他只是坐在那看着。
快到晚上的时候,police送进来个袋子。
“二宫和也,刚才有一个人送来了东西。”
“谢……谢”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个毯子。把它扔在地上狠狠的踹了一脚,心里头是出奇的纠结,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抱着肩膀躺在板床上,盯着那个袋子发呆,人夜的看守所,是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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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件事已经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着,眼前遍是灰暗,竟没给阳光留一点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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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夜行2010/4/1 9:28:00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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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恐惧并不是源于对灰暗的惧怕,而是时间无止境的拖延着却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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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提审开始了,小栗旬和水岛陪同二宫进了法庭,坐在被告席上之时,二宫看见了绫子的母亲,自己曾经的岳母,正用手绢抹着眼泪,抬头之时,二宫和她的双眼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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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畜生!即便我女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你也不能那么狠心的杀了她啊!你还我女儿!!!”绫子的母亲像是要冲出旁听席,被身边的亲戚拽住,但是那种压抑的氛围还是让二宫周身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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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却无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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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没有向二宫这边看,而是先和坐在庭上的法官打了招呼,走到辩护律师的桌子旁,拿出里面的文件、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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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公诉人的检察官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法官不停地看着表,门才被突然打开,二宫抬头一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一下,不是吓到了,而是感叹世界上巧合的事儿怎么都让他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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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诉人是大野智,那个自称是汽修师傅的大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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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来晚了。”他向周围的人鞠着躬,也向樱井翔点了点头,看向二宫的时候,大野智笑了笑,淡淡的,却看不出有着怎样的想法。二宫也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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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的气氛马上变得肃穆起来,就连刚刚还哭个不停地绫子的母亲也停止了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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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庭。NL2010年总第43宗刑事公诉案件现在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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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锤子,才让二宫恍然明白,现在的自己,正在以杀人犯的身份遭受到审判,而身边只有四个人认为自己无罪,三浦警官、水岛hiro、小栗旬还有现在站在律师辩护位置的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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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最后一个应该否决掉,他不一定觉得自己是清白的,只是站在律师的角度帮被诉讼这洗清“冤屈”,最后拿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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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二宫不禁挑起嘴角,自己做了二十多年的良民,却在某个时候打开了个潘多拉的盒子,都说其中会剩下希望,可现在……送给自己希望的居然是站在那个地方侃侃而谈的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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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这两个人开始辩论起,那反反复复纠结的法律条例就让二宫脑袋疼,就在浑浑噩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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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所有的问题都纠结在我当事人的杀人动机上,在这一点上,我要做一下说明,在法律上,我们只对‘婚姻’做过规定,但是至于‘爱情’‘忠贞’之类虚幻的词儿只有在情爱小说中才会出现,如果一般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的出轨会瀑跳如雷甚至动了杀机的话,我的当事人绝对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这个不用法律条文来规定,仅仅我自己就可以证明,宫本绫子的出轨不但不能刺激到我的当事人,甚至还会让他更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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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请表下这么早的决定,法律中都没有绝对的事情,更何况这些非稳定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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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二宫和也先生是个同性恋,并且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性向被压抑才会来到奈良十津川做起了人殓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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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哗然了,二宫和也在心里怒喊,我不是我不是!樱井翔是骗人的!刚要起身,在旁听席上的小栗旬向自己使了个颜色,二宫才稍微有些冷静。理智告诉自己,这也许是他的法律策略也不一定,现在即便在实际证据上不能让自己洗清冤屈,也就只能先靠他这些旁门左道来挡一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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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在和身边的人交流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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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对,对方律师正用虚假言论来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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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有效,被告方律师,请出示确实证据,否则这样空口白话,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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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长时期和他生活的人。”樱井翔扶了扶眼睛,扫视了一圈,当看到樱井翔时,他眯着眼睛咧开嘴笑着,二宫没有感受到温暖,而是起鸡皮疙瘩的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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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熙熙攘攘的议论变得越来越大,二宫整个脑袋低垂着,用手捂着头发,现在的他还能怎样?樱井翔还能放出怎样的厥词?还会用什么劲爆的言论让自己月兑身,二宫觉得自己正在从一个迷局进人另一个迷局,在那个他不熟悉的世界越走越远,那个世界的出口在哪,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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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请被告辩护律师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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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你们可以到二宫曾经呆过的地方取证,无论是十津川的家,还是在奈良的看守所,都有我们曾经在一起的证据,还有若想要更加保险点,你们也可以到东京**酒馆调出3月25日的监控录像,应该有我们偷情的蛛丝马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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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为了打消大野检察官的疑虑,我提醒你一下吧,25日的时候,可没有什么凶杀案啊?如果是刻意安排的话,我岂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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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从坐在椅子上,斜眼看了看二宫,场上刚刚一股脑的同情死者的气氛,突然有了些对二宫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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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男人的话,应该不会为一个出轨的妻子杀人吧?”“是啊,原来被告也是一个痛苦的人啊……”“应该是忍了很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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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双方证词僵持不下,法官决定休庭择日再审,当屋子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之时,大野智走到樱井翔身边,偏头又看了看准备被押送走的二宫。二宫把脸瞥向一边,准备和小栗旬和水岛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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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们做的是虚假证词,不但是二宫,就连你也得遭受到法律的制裁。为了逃避法律,弄这种无聊的谎言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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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庭上,没有谎言,只有证据,如果大野检察官实在是气愤难耐的话,你可以找到我们这个证据的破绽。”樱井翔摘下眼镜,走到二宫和也身边,抱着他的脑袋,狠狠地亲了一口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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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推开,却在看到对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之后放弃了挣扎,如不是水岛上前拉开樱井翔,二宫觉得自己得窒息致死。刚刚一直处于旁观的小栗旬看了一眼樱井翔,又扫了一眼大野智,低头扣上二宫的手铐,拽着他离开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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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渐渐走远的那个三个人,大野智才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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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相信他能杀人。”大野智看了一眼在此刻突然爆出冷笑的樱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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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跟我开玩笑嘛?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同情起你控诉的对象了?”樱井翔收了收桌子上的材料,不想跟这个当年自己的师兄再探讨关于案件之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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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那个人不一样,放了他吧,我知道他的案子现在三浦警官还在查,你也清楚,即便他被公诉,若三浦警官能在一个月之内找到证据,他照样可以翻案,可是若栽到你手里,是不是他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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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心中就这么恶劣?我想干什么事儿好像从来都没有一定要经过你的允许吧?我说我喜欢上他了,爱上他了,想一辈子‘上’他,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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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就那么好玩儿吗?在学校的时候,你不是也挺有同情心的吗?难道帮助那些受苦的人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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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那个樱井翔早就死了,在美国那四年,我早就学会了喝人血,吃人禸!你不是也见识过了吗?你以为自己有多正义,喜欢你的人没一个好下场,对了,上个月刚送葬完自己的‘亲’妹妹吧?她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你和我都是恶心的同性恋?可惜了,没看见你看到她尸体的样子,实在很失望。”樱井翔拽起身边的公文包,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笑,转身一走出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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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拿下眼镜,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眼前那个穿西装的背影渐行渐远,只有模糊的一些线,拼凑着曾经不太完整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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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忘不了吧,和那个人有着相同姓名,不知道是你的幸还是不幸,二宫和也。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因为这同一个姓名有了相同的际遇,上一次是以悲剧收场,又不知道这一次会有着怎样的结局,只希望,在里面的人能走出去;在外面的人,千万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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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天啦,该去他坟头上送把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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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非法律专业人士,所以里面的法律名词估计会有出人,请各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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