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6t2010/5/15 15:33:00
其实lz对摄影啊杂志啊什么的一窍不通,出现技术性错误请无视吧……
另,生田斗真君可能会晚一些时候才会出现,够麦……
壹 ? 周末?脚踏车?考试卷?可乐 ? ? “小舅舅,我说咱们能不能不骑这么傻缺的脚踏车?”骑在后面的少年声音懒懒的,吱呦吱呦的老式脚踏车晃晃悠悠,少年正了正鸭舌帽的角度,边骑边抱怨。 “闭嘴!”骑在前面的龟梨穿的是很时尚,就是脚踏车的款式挫了点。大大的墨镜也挡不住脑门眼角上蹦出来的青筋。没好气地说完,然后诅咒了三宅健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 龟梨和也是个摄影记者,是个一流杂志社的三流记者,刚人社没多久,手生行动慢面皮薄。不过三宅社长发现,时间越长久越觉得有这么个人在杂志社也不错,有不愿意出的任务就派他出,有难搞定的事情就让他搞,反正最后成不成的他都是个菜鸟。就连带孩子这种事情都可以派上用场。 三宅健一脸无奈地挂掉大姐的电话,让外间跟在老记者后面转来转去的龟梨进来,和颜悦色:“kame给你个新任务。” 看着上司那种萌状笑意龟梨体内就渗出一股寒气来。三宅拍在桌子上几本过去的杂志,说今年的夏日特辑由你来准备吧。龟梨想果然,我就知道你不带给我安排什么好事的,夏日特辑已经成了许多摄影杂志的鸡肋特辑,年年做,年年都还要新意。可是上帝知道哪有那么多的新意,夏天不就是那么点东西。什么夏日风物,夏日食品,夏日限定,……八无可八,江郎才尽。 三宅摸着下巴说kame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哦不过这次特辑的拍摄有个附带要求,就是你要带个新人一起。龟梨瞪大了眼睛心想今天上午你还叫过我新手菜鸟现在居然让我带新人,这个世界真玄幻。三宅健也不想这么玄幻,轻轻嗓子拉回龟梨的注意力,说其实新人是我外甥啦,他老妈拜托我的,我又月兑不开身,所以只能拜托你了。 此时龟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玄幻来形容了,头一次听到腹黑的主编用撒娇的语气跟自己说话,那感觉真是奇妙啊……不过还是堆出了为难的表情说主编你看我完全就是个新手,这种独立做特辑的工作本来就很难还要再带新人,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扯皮扯了半天的三宅健实在是懒得再费唇舌了,咣地一砸桌子,说我就是让你带孩子了怎么着吧!带还是不带? 带……我敢不带吗……龟梨小声嘟囔。 三宅健的正太脸又恢复了笑意,说对了上次KTV的时候kame你还说你也有个外甥也想学摄影不是吗,那正好不如一起带去玩吧,反正是哄孩子,一个外甥也是带,一群外甥也是带,你就辛苦了吧。 ? ? 于是周末,职业带孩子兼摄影记者龟梨和自己的外甥按照三宅主编给的地址去找另一个外甥。结果那房子在山上,出租车根本上不去,龟梨只能在山下农民那里借了两辆老式脚踏车。两个人顶着下午的大太阳慢慢悠悠地往上爬。 切,有钱人就是烧包,把别墅建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龟梨心里面暗暗吐槽。 其实本来不想带上自个的外甥,可是一想到要一个人去面对三宅主编的外甥,就想莫不如找个垫背的。 ? 终于看到了半山的房子,虽然不是什么别墅,不过看上去还是很精致。龟梨把脚踏车停在了院子里,对照着地址看看“八乙女”的门牌,想摁门铃时把外甥推过去,“摁门铃。” 带着鸭舌帽的少年一脸的不满,凭什么摁个门铃都要我去,不过还是把手指放上去。 一会儿,门那边传来了走路的声音。龟梨把少年拽到身后说inoo摁完门铃要自觉让开嘛。名叫inoo的少年站在身后对着龟梨的脑袋比了比拳头。 ? 门开了,果然是个18、9的少年,跟inoo差不多大,不过染了个黄毛,眼睛倒是生得不小。也来不及再进一步观察,龟梨问道:“请问你是八乙女光吗?”黄毛少年点点头。龟梨立刻笑逐颜开说我就是你舅舅介绍来的龟梨和也,说罢一只手掏出名片递上,另只手伸过去热情装握住八乙女的手。Inoo在龟梨的身后,看到少年被龟梨一系列熟练的动作搞得有点摸不到头脑,嘻嘻地笑出了声,八乙女皱了眉,说那这位又是谁呢?龟梨还是一副热情的笑容说,这是我外甥,伊野尾慧。 ? 总之确定了门外的两人不是什么不明人士,八乙女很礼貌地让了两人进来,给两人端来清凉的茶饮料后,坐到了沙发上的八乙女笑着说龟梨君你的面相很年轻嘛,明明外甥都已经很大了但你看上去不过就是20多岁…… 噗。 伊野尾捧着茶杯笑出了声,龟梨的脸上顿时蹦出个十字路口。然后笑着说八乙女君我的确只有24岁而已,inoo是我大堂姐的儿子,她比我大16岁呢。看着八乙女一脸释怀的表情不由得心想你自己还好意思这么说作为万年正太脸的外甥估计没少被人怀疑舅甥关系吧…… ? 八乙女比刚见见面时要熟络很多,人也挺逗,很快就和龟梨舅甥二人聊得火热。龟梨说光君你舅舅说让我们来这里是因为你觉得这附近的森林有不错的景色,你看咱们是不是赶快去拍摄地点比较好呢。 八乙女“诶”了一声,说:“舅舅没跟你说清楚吗?是森林的日出景色,今天这已经都要傍晚了,怎么的都得明天了。”龟梨觉得脑门上的十字路口越来越大,“哦是吗?”八乙女说要是二位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明天也得起早。 嗯?居然第一次见面就邀请住下,这孩子也太自来熟了吧……龟梨想来想去,正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喝完茶放空的inoo突然来了句“好啊多谢了”。 靠,感情自来熟的还不只那一个外甥! ? 光领他们去了客房,途经一个开着门的房间,正好一张纸被风吹了出来,inoo捡起来看看上面的文字。最新模拟题目测验……他慢慢地读出来,光接过卷子,说这间屋是我平时看书学习的房间,里面乱的很。龟梨走了进去,屋子很明亮,窗子开着,一摞一摞的书本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和写字台上,被大字典压住的卷子在风的吹动下猎猎作响。Inoo笑着说这屋特像自己去年的房间,到处都是书和卷子,真怀念。 光咧开嘴笑着,说那今年你的房间就不是这样了?inoo怂了个肩说高考完事了当然就不复存在了。 龟梨看着走到角落里去翻书的两个人,若有所思地掏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相机,给这个在夕阳下充满的纸张的房间摁了快门。听到快门的声音,两个少年都回头看龟梨,龟梨笑着说,没办法,职业病,看什么都想拍,光君你不介意吧? 光眼睛转了半圈摇摇头,说当然不介意,我其实和你也一样,说完走到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相机,调试了一下,走出房间,打开客厅的窗户,对着院子里两辆古董脚踏车拍照,然后笑得露出了自己的八重齿:“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我就想照这老爷车啦。”阳光在黑色相机的边缘画出金色的弧线,笑得有些狡猾的光说我这就去叫外卖,肚子饿了。 ? 龟梨已经调好了手机的闹钟准备明天要起个大早去拍摄森林日出,这时候穿着人家睡衣的inoo晃进了房间,手里的可乐还加了冰。一副欠扁的样子说这是光君特意送我的睡前饮品,小舅舅你可别嫉妒我哦。 嫉妒?我嫉妒个毛!龟梨一把掀过毛巾被盖上,说可乐杀精,喝多了不好小白痴。 ---------tbc---------- ?
10 6t2010/5/15 21:00:00
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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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雾?日光?苔藓
伊野尾慧觉得自己根本就没睡然后就被龟梨用斯巴达式叫起床方法给弄醒,揉着眼睛说小舅舅现在几点了。龟梨对着镜子梳着他那挑染的头毛说三点十五吧。伊野尾咣地又倒在了床上,刚刚感觉抓住了周公的衣服角,就被龟梨一脚踹下了床。
客厅里八乙女光已经摆上了早餐,龟梨说光君这么早,我们都吃不下,你自己吃吧。对方想想说那我们带着三明治,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龟梨说我借了你客房里的两条毛巾被,我和inoo都只穿着半袖来的,早上一定会冷。光说没问题,我去拿个纸袋装上毛巾被和三明治。
看着勤快忙碌的八乙女,龟梨回身看看坐在自己身边半睡不醒的伊野尾,觉得同样都是外甥,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龟梨看看窗外,说光君,今天有点雾啊,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到日出。光一边收拾一边说没关系,这边的森林早上通常都有些薄雾,太阳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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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确实离公寓不远,三人没有骑车,带着大大小小的相机和各种用具步行出发。早上的气温很低,果露的皮肤一接触冷空气立刻就起了一层小疙瘩,龟梨把纸袋里的毛巾被拿出来披上,睡不醒的伊野尾也是,只有光穿上了防雨绸制的长袖外套,看上去颇为精神。
越往森林的方向去,空气越是湿润,脚下的帆布鞋上都有了水珠,土路两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更大片的是绿油油的苔藓。龟梨提醒着两个少年小心路滑,然后自己却踩到了石子一个蹴咧,幸亏inoo瞪大了没睡醒的眼睛一把扶住了。这时候光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坡说过了这就是条小溪,看到那片绿色了吧,森林到了。
龟梨抬头看那片森林,由于雾气的关系,模模糊糊的,虽然不是一望无际,但是却是相当地生气勃勃。再次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呼吸着清晨的风,一直埋怨着三宅心血来潮的任务,但这一刻也觉得,其实没什么不好,森林的日出,应该是很美丽的。
“森林的早晨,真的很漂亮。”八乙女光抓着相机的带子开口,龟梨看看他,笑着说光君好像对森林很熟悉很喜欢对吧?光说对,我出生在仙台,所以……非常喜欢。这时候一直跟在后面不吱声的inoo突然开口说,光,小舅舅,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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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溪之后,龟梨看看啃着三明治的inoo,说要不你们俩先在这大石头这休息休息,太阳一时半会也升不起来,我先去找找拍摄位置。光说我跟你去吧,你没来过这里自己容易转向。Inoo裹着毛巾被说你们去吧,我镇守大本营。说完把拎着纸袋坐上大石头,摆摆手一副“你们安心去吧”的超然表情。
龟梨恨恨地回过头,说光君我们不用管他,走吧。
没有阳光照进来的林中黑漆漆的,枝叶压着枝叶,遮住了所有可能的光线。龟梨看了一下说不行,实在太暗,我们起码得等太阳快升起来的时候再进来,现在就先在树林外面找找角度吧。
雾气完全没有小下去的意思,龟梨身上披的毛巾被都有点沉甸甸起来,摸上去潮潮的。而光的防雨绸外套虽然是不错,但就是不保暖,没一会脸就有点发白。龟梨看他跳着脚蹦来蹦去,说要不你先回inoo那边吧,那边雾还小一点,而且你还没吃东西,一点热量都没有,肯定冷。
光楞装男子汉气概地又蹦跶了两下,最后实在扛不住潮气,向inoo那边飞奔过去。大石头上的inoo裹着毛巾被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光从他握着的纸袋里往外掏三明治,inoo清醒过来,说哦你回来啦。
光也坐到了大石头上,紧缩着自己的身体,反思自己为啥也不带一条这么厚的毛巾被出来,怨念地盯着红色毛巾被的一角咬三明治。猛不丁红色移动过来,inoo说你是不是特冷,来来来,哥哥这有温暖的毛巾被。八乙女光露出天然的八重齿,心想谁是谁哥哥还不好说呢,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拽过毛巾被的一角就扯开来。仿佛是嗖的一下,inoo体温捂热的毛巾被里就被潮气所攻占,只穿着半袖的inoo嘶地哆嗦了一下,仿佛是因为接触到了冰凉的防雨绸,但下一刻就坚定地靠近了防雨绸。Inoo和光紧紧地挨在了一起,宽大的毛巾被盖住两个人也绰绰有余,inoo笑嘻嘻地说,面对寒冷就得有用自个温暖它的决心才行。
光也觉得很神奇,防雨绸的外套被inoo温暖的胳膊一点点捂热,大大的毛巾被下,人的体温才是最舒服的。
渐渐地两个人就都不冷了,inoo的睡意又被这舒服的温度给勾出来了。脑袋一点一点地,侧头歪到了光的肩膀上。光很想耸耸肩膀把这个大脑袋给顶下去,但是稍稍动动,就会有冷空气见缝揷针地进来,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光还是忍了忍一动不动,然后看着森林那边雾气越来越薄,天空的粉红色越来越亮,最后竟然也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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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看着站在树林边上,看着天空越来越明亮,深蓝浅蓝的画布上粉红橙红紫红色开始一层一层被涂抹上去,知道太阳就要升起来了。于是掏出相机,在树林外缘蹦跶了两下,调试了一下相机,果然就看到云层中有金色的光芒在微微_chan动。等到第一缕阳光撒到树林的边上,高高的树梢被染上了一层颜色,雾气在日光中打着转,龟梨快速地摁下了快门。
此时的树林里已经有日光渗人,高低不平的深色地面上满是泥巴,光线透过重重枝叶一缕一缕漏下来,如同电影中的场景。
没有深人林间太多,光不在身边,自己又不太熟悉这里,龟梨又拍了一些照片就快速地从树林中出来。镜头上都有了雾气。
此时太阳正好,初生的日光驱散了晨间的寒意,龟梨琢磨着inoo懒就懒了,光怎么也不过来呢。
龟梨感到肚子有点饿,回到大石头那里就看到,两个少年披着大大的毛巾被,肩抵肩头靠头的睡得正好,阳光给年轻的脸上涂抹上颜色,龟梨看看已经滑下石头的纸袋,伸手捡起来,里面还有最后一块三明治。于是扒开了塑料外皮开始吃。一边吃着一边要往小溪那走,结果还是踩到了滑湿的苔藓,但是这回可没有人在后面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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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inoo就听见扑通一声,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龟梨坐在有些泥泞布满苔藓的地上,哭丧着脸说我的刚买的LEVIS的牛仔库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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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生田君下章出场= =
17 6t2010/5/16 14:27:00
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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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 蛋糕 冰激凌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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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拍人物照的,更何况为啥一个文字记者都没有?老板你想让我自己一个人搞定?”龟梨瞪大他那双挺好看的眼睛盯着三宅健,然后适当地摆出一点撒娇表情,据自个的青梅竹马说自己这样挺像三岁小朋友很能激发母爱什么的。可惜三宅健身上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三宅boss说kame chan你知道现在咱们不是奇缺人手嘛。龟梨说这期的人物不是村上前辈去嘛,怎么变成我了。三宅说咱们一直渴望采访的那个著名摄影大师终于肯接见咱了,再过两天人家大师就要去美洲取材了,所以我让村上安田他们赶快去了。这期原定的蛋糕店老板可能要推后了,但是说好了采访,咱杂志不能食言而肥哇所以kame chan交给你了!
龟梨缩回脑袋心想老板你就是个食言而肥的人还好意思说杂志……看见大师就不管蛋糕店了……三宅假装没看见龟梨那变幻多彩的细微表情,说kame chan快去吧,让小光跟着你,给你打个下手记录文字啥的,没事,我的外甥你随便使。
我怎么敢!
龟梨翻着手头上的资料晃悠出了杂志社,顺手给光打了个电话,庆幸这回就光一个人跟着他。
有了上次同吃同睡的愉快经历,inoo和光很快就成了朋友,俩人打闹到一起,俨然就是个外甥二人组,个头差不多高,体重差不多重的,就是长相上差太多,不然跟双胞胎也没啥区别,都是脑筋转得比车轮快,坏水装的比谁都多那种。外甥二人组往身后一站,龟梨舅舅就头疼。
好歹今天inoo大学有课,外甥一号从不逃学,这倒是个难得的好习惯,二人组战斗力少了一半,龟梨瞅着光骑着车飞快地驶来,说拜托了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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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蛋糕店。
光看着门牌笑起来,说着不是挺愉快的一次采访吗?kame桑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龟梨心想我愿意愁眉苦脸的你管得着吗,推开了玻璃门,大声说上午好我是打了电话预约采访的龟梨和也,然后被欢快的室内音乐下了一跳,好几桌吃甜品的客人都回头看他。这时候打工的小姑娘立刻过来鞠个躬说我们老板在后院,我立刻去叫。光在后面嘻嘻地笑起来,龟梨悻悻地咳嗽了一声,看着员工出人口走出个年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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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资料照片上的人没啥区别,龟梨首先微笑着掏出名片,说生田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生田斗真接过名片说丽子快拿咱们最特别的甜品招待,然后请龟梨和光去了角落的座位里。龟梨从递名片握手到坐下一直都在观察生田斗真。身材高高瘦瘦,穿的挺随意,棕色的头发挺讨喜的,皮肤也白,虽然鼻子有点弯但是我可以当你是混血,虽然笑起来眼睛变成缝,但我可以当你天生乐观平易近人。叫丽子的小姑娘送来两份甜点,生田一副诚恳的表情说二位一定要尝尝我们店的特别推荐。
龟梨用叉子切下一小块,这时候有几桌客人吃完了,向生田告辞,说toma多谢招待。龟梨把蛋糕放进嘴里,生田笑着说其实为什么采访我呢其实可以采访我们店的甜品嘛,你们杂志也有美食版块哇。
嗯……龟梨咂咂舌头,心想我可算知道为啥美食版块不采访你了,这可真是“特别推荐”。放下叉子,龟梨称赞了一句好吃,然后就整理整理思路,按照早就安排好的问题按部就班地采访生田。
其实采访夏威夷蛋糕店是长野博副主编的提议,据长野说这家的蛋糕有种很特别的味道,这家的店也很有特点,老板更是个有趣的人。蛋糕店内部装修得充满了异国风情,到处都是夏威夷的风物,蛋糕店里放着欢快的乐曲,从店长到糕点师到打工小妹一色走欢快风,一扫普通西式蛋糕店高档典雅气息。当时组稿会上三宅就曾经怀疑说,现在这种主题店也很多吧,不用特意采访人物吧,放美食版块不是更好?长野笑着说他家的口味,大概不是大众的泰普。
曾经听长野前辈说过,每种美食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或者动人,或者有趣,龟梨看着面前的糕点,心想这种“特别”的美食背后,是不是也有什么特别的故事,长野前辈希望我们采访的到底是什么呢?
采访的最后,龟梨为生田和糕点师照了相,光拍摄了蛋糕店。龟梨和光一起走出店门,手上还握着生田递给他们的会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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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杂志社的龟梨,坐到电脑前继续愁眉苦脸,完全不知道这稿子该怎么写。本想找找长野再询问一下,小山偷偷说咱副社长又不知道上哪里寻觅美食去了。泄气地回到座位,在电脑上敲上两行字,然后删掉,再敲上,再删掉,直到同事们都下班了,长野才高高兴兴地回来,龟梨立刻像看见美食一样跟上去。
龟梨歪着脑袋说前辈,那家店既没有什么动人心弦的故事,也没什么抓人眼球的噱头,老板虽然是秀色可餐了点,但是没秀色可餐到当成卖点的地步啊……长野笑笑,龟梨君,采访有的时候不能只是那么一次,而大众所希望看到的,也不一定只是噱头而已。
长野从手里的口袋掏出一个小鱼饼递给龟梨,说加班figh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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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oo一大早就被龟梨拽走了,说陪小舅舅去吃蛋糕。Inoo揉着眼睛说那我要吃啥你都得给我买,龟梨甩着钱包说行啦别说几块蛋糕了你哪次吃回转寿司都是我买单,inoo笑着说因为小舅舅你就是败家性格,都买吃的还赚了呢。
再次跨人夏威夷蛋糕店时,丽子居然是穿着草裙装来问好,inoo两眼放光说小舅舅你真是发现了个好地方。龟梨拽着inoo去了蛋糕柜台,开始挨个观察,问inoo想吃哪种。生田突然出现,说龟梨记者你又来了,难道是迷上我们家的蛋糕了吗?inoo回头看看生田,眼睛都变圆了,心想说不定迷上的不是你们家的蛋糕,而是你啊……
Inoo觉得自己太了解龟梨了,本来两个人就差四岁,小时候也一起玩过,那时候他深刻觉得龟梨就是个颜饭。inoo一直在想是不是他觉得自己长得不够标致所以才喜欢勾搭漂亮的……但是年纪越大这种行为已经很少见了……
龟梨说生田老板我带我外甥来品尝你们家点心哈哈。生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要不让我来给你们做我拿手的甜品吧。Inoo说生田老板你也会做?生田笑得特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和那个做点心的俊介啊纯啊我们当年一起学手艺的但是我天资愚钝只能放弃……inoo笑嘻嘻地说其实也没啥不好,你看你不是还当老板了嘛。
龟梨想了一会儿说生田君我能看看你是怎么做的吗。Inoo拉拉龟梨衣服说小舅舅人家的厨房不能随便进啦。生田想了一下说其实没啥,既然是龟梨记者的要求,我义不容辞当仁不让啊。
龟梨直接忽视了生田的成语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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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甥俩人系上围裙进了后面的厨房,糕点师风间和长谷川大概是刚刚做好一批点心,烤箱正嗡嗡响着,俩人翘着二郎腿坐椅子上正聊天呢。看着生田带着俩人进来,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生田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然后说俊介奶油在哪呢,我要露一手给龟梨记者和大外甥啊。
谁是你大外甥?inoo翻了个白眼。
风间走过来说奶油就在这上面摆着,它都看见你了你还看不见它,就你这样还想露一手,龟梨记者你确定要吃他做的?长谷川哈哈地笑起来。龟梨有点不好意思,说是我唐突了。生田把风间拱走,说哪凉快哪带着去。
生田的手指很细长很漂亮,活动起来的时候很可观。龟梨盯着人家的手瞅了半天,再看看自己的爪子,装成不经意的样子把手揷进库兜。生田做的是冰激凌,只要材料齐全了后期还是挺简单的。生田的样子很认真,风间和长谷川也就不管他了,纷纷忙活自己的去了。
等待的过程挺漫长,inoo不耐烦了,出了厨房跟丽子要了蛋糕吃。龟梨坐在椅子上看生田干活,突然问生田这个店名夏威夷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含义吗。生田说你采访的时候我不是都说了嘛,龟梨笑了说我总觉得这好像是个很有故事的店。生田说龟梨记者你是小说看多了吧,觉得每个店都有什么背后的故事每个老板都是历尽沧桑才在城市的角落开了个小店颐养天年,这种小说我都看过很多哇。不过呢,小说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吧,像我这种单纯没啥故事可讲的人还是更多的吧。
龟梨心想那可怎么办,你没故事我就不能交差啊,那可关系着我的薪水啊。
生田看看有点发呆的龟梨,说记者桑冰激凌快做好了,不如我们去后院吃吧,那里有个小桌子。
龟梨解了围裙,和inoo穿过员工出人口,来到了夏威夷蛋糕店的后院。院子一角有个小仓库,石头砌的围墙,很干净的小院子,白色的塑料桌椅上还支着阳伞。生田带着三份冰激凌过来,说尝尝我的手艺。Inoo挖了一勺舌忝 舌忝 ,说哇。龟梨心想哇是什么意思,然后看见生田也挖了一勺吃了,说噢。这俩人都变成了只能发出感叹词的人类了,于是自己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啊……龟梨也发出了一声感叹词。
真好吃!
不同于上次怪怪口味的特别推荐,这回的冰激凌是纯正的好吃,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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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微微笑着,好吃吧?龟梨被生田老板的那口白牙晃了一下,有点头晕,赶紧吃了一口冰激凌……真他喵的甜。Inoo看看有点囧的小舅舅,嘿嘿地笑起来,开始给光发短信。
太阳正好,阳伞下三个人的影子晃晃绰绰,此时此刻,龟梨小记者脑袋里都是生田老板的白牙齿和甜死人的冰激凌,管他那篇该死的稿子该怎么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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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思熟虑的龟梨以两次随便吃回转寿司的价钱让inoo来写那篇稿子,inoo对着电脑想了一会,写下开头:
虽然夏威夷蛋糕店是一个没什么故事的地方,但是那天中午火热的太阳和清凉的风以及甜爽的冰激凌让我知道,故事将会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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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6t2010/5/16 23:49:00
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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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西瓜 焰火 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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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决定跟着inoo去参加大学的联谊会,因为实在是没招架住inoo“是海边联谊哦有沙滩有西瓜有美女比基尼哦”的诱惑,决定一同前去开发海滩妹妹的新阵地。老妈推门进来看见握着手机傻笑的inoo,放下手里的水果盘,想这孩子是不是恋爱了,怎么笑得跟朵花似的。于是颇为不放心地打了个电话给龟梨,想问问儿子的情况,最近inoo也不想着拍照了,但是还是有时间就跟在龟梨的身边,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什么奇怪的人了吧。
此时的龟梨注册了个年轻人社区网站的ID,正发帖子询问着年轻人夏天都喜欢些什么东西,那该死的鸡肋特辑还是没有半点头绪。接到堂姐的电话有点莫名其妙。大堂姐的年纪比较大,从小自己就常常跟在她后屁股转,生了inoo后还嫉妒人家儿子然后天天调戏小朋友玩。
“inoo有没有交女朋友?这我怎么知道嘛……啊?在我身边有没有交女朋友?没有没有,我天天就领俩外甥玩来着一个女的都没看见……对对对,堂姐你放心吧,有情况我一定及时汇报……”放下电话的龟梨觉得有点悲催,难道自己已经成了要关心下一代终身大事的欧吉桑了吗,虽然inoo是平成可自己也是崭新嫩绿的昭和末年好青年啊……正好这时候收到光的邮件,问龟梨想不想去海边联谊。龟梨想想回了一条:为什么是在海边联谊?结果光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说当然因为是夏天啦,日本人的夏天就是要有大海有西瓜有焰火的。义正言辞地说教了半天,龟梨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洗脑了,_chan_chan悠悠地问那还可不可以叫上别人。光大声说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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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别人就是生田斗真。
自从上次被冰激凌打动了心扉,龟梨就和生田成了“メールトモ”。当然其实龟梨小记者是厌恶发邮件这种事情的,一般来说工作上都是有事打电话,平时能发邮件的朋友,那都是亲友级别的,所以龟梨是能不回就不回,实在不能不回创造条件也不回。但是生田就例外了,毕竟那是一口白牙秀色可餐的啊。
发了邮件询问他去不去联谊,结果生田的回复又快又猛:“当然去!”龟梨捏着腮帮子想象一下对方现在的表情,摇摇头,继续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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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海边。
龟梨和也掐着八乙女光的脖子,说好外甥你是我亲外甥啊大学生的联谊你叫我干什么啊你不知道你舅舅我已经是奔三的社会人士了吗面对一票清纯校园美少女显得我好老啊。生田眯着眼睛说kame桑你这话让我这个比你大了快两岁的人情何以堪啊。Inoo穿着夏威夷风大花衬衫带着个花环说行了吧你们两位社会人士,没看见海滩妹妹们把眼睛都要冒出来了吗到处都是粉色桃心,现在你们这种社会人士才是最吃香的类型,光这缺心眼的叫上你们是你们的荣幸我们的损失,说话间inoo身后一票大学生含泪点头。
被叫成缺心眼的外甥二号默默无语,好心办错事,两边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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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很乌龙,过程很轻松。海滩妹妹们都前卫大方,彼此兴趣爱好星座血型号码邮箱的交换了一大堆的信息,龟梨在众人热情的围观下渐渐也找回了自信。美女们嚷嚷着让inoo和光比赛砸西瓜,俩人得意洋洋地蒙上眼睛转了好几圈,嗷嗷大叫着奔向了不知道在哪里的西瓜。外甥一号直接斜着奔着大海就跑过去了,外甥二号跑着跑着就转了向,对着空气挥舞着竹剑叫喊着“诶诶西瓜呢”。龟梨差点笑岔了气。
看着狼狈不堪的砸西瓜二人组,龟梨突然懊恼为什么没把相机带过来,留下个精彩瞬间也好。想了一下不是还有手机嘛,于是找出手机来奔过去照相。回来的时候生田已经没了,四处找了半天才发现被个妹妹拉走放烟火去了。于是悄悄绕到他们身后,举起手机给生田被花火映红的侧脸来了个特写。看着自己手机里的生田老板眼神明亮笑容满满,突然有点莫名的想为啥我只有看看照片的份。生田也发现了身后的龟梨,说kame桑过来一起放烟花,他身边的妹妹还特别好心地递过来两只。怎么可以拂女孩子的面子,龟梨这么想着就接了焰火站到了女生的另一边,露齿一笑说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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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深蓝的夜空下,平静的海浪一遍又一遍冲刷着沙滩,一群一群的年轻人尽情欢笑,而在远离热闹中心的地方,有一组放焰火的青年人,两个男生夹着一个女生,他们的脸上被焰火的光彩映得很亮,没有大声喧闹,没有亲昵狎亵,只是望着转瞬即逝但又美丽无比的小小的火焰,在夜空下留下一点点痕迹。女孩很可爱,冲两个人鞠了个躬,笑着跑开了,说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然后融人了更为热闹的另一头。
燃尽了烟花的两人一时间觉得有点寂寞,生田说kame桑我们也回去吧,说不定光君他们又在玩什么有意思的游戏呢。龟梨点点头,跟在生田的身边,也向更为热闹的人群走去。
路上的时候,生田的白衬衫在夜色中很是显眼,龟梨看着有点想笑,想象如果有一只白皙的手抓住这衬衫的一角,那肯定是个很美丽的画面。作为一名摄影记者,龟梨觉得自己对于各种美丽的画面总是无法抵挡。生田侧过脑袋说你在笑啥,龟梨也不答话,说快走啊快走啊,兴高采烈地奔向前去。生田看着龟梨说是名牌但是不知道为啥好多大洞的牛仔库也想笑,想象要是有一天能给这牛仔库上加上草裙装的屁帘,那肯定是个很不错的创意,虽然自己只是蛋糕店的老板,但年轻气盛的时候咱也不是没幻想过当个服装设计师啊。生田咧开嘴,跟上龟梨跑回了大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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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oo和光也不知道是疯玩了啥,俨然是都是一付挂掉了的样子,俩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并排呈大字以尸体状躺倒了不远处的沙滩上。龟梨和生田过去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外甥二人组又睡着了,在这么沸腾喧闹的沙滩上居然也能睡过去并且发出点小猪般的鼾声。龟梨冲生田比了比嘘,然后掏出手机来再次给二人组进行合影留念。
龟梨想小样的,以后再敢让我一个头两个大我就把你们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供人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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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6t2010/5/18 0:02:00
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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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眼泪 伞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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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节到来的时候,来店里面吃甜点的人就寥寥无几了,许多人都喜欢买了回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聊着闲话吃着零食的生活。虽然销售额也许不会受太多的影响,但是对于比较怕寂寞的生田斗真先生来说,真的是有点无奈。
所幸还有龟梨小记者常常过来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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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斗真不是傻子。
他能感觉到龟梨对自己的不同,虽然没有青梅竹马的基础,没什么志同道合的爱好,不知道他因为啥对自己很青睐,总之那种无从忽略的感觉,让人感到很真实,很有趣,但……又有些诡异。
已经不是十几岁可以玩热血友情的年纪,更没有20岁什么的暧昧青春友达以上,生田觉得自己已经磨光了身上所有的尖刺,见谁都可以笑,不过长谷川也常常吐槽说那是因为开口逢人笑,咱是生意人。
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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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毛毛细雨突然成了打身上都嫌疼的大雨,风间和长谷川早早就下了班,生田看窗外昏暗的样子,给丽子打了车让她先回家,自己留在空荡荡的店里留守最后几个小时,明知道这种天气不会再有人来,却没有动弹。因为通常每个水曜日的晚上龟梨都会来,一边嚷嚷着说这该死的闷热的雨天一边让丽子给他拿绿茶冰激凌。生田看看日历,水曜日,再看看墙上的猫头鹰时钟,短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绿茶冰激凌还在冷柜中逐渐变硬。
窗外的瓢泼大雨完全没有一点减弱的趋势。
生田把头埋在胳膊里,闭上眼睛。
等有人推醒他的时候,张开眼睛就看见猫头鹰时钟已经奇幻般地变成了9点。原来自己睡着了。而推他的龟梨和也一头一身的水,好像他不是走来的,而是游过来的。
“toma有没有毛巾,你看我的头发啊直淌水。”生田进了里屋拽出一条大浴巾来扔给龟梨,对方单手接住刷地披上,拽起一头狠狠地擦头发,短短薄薄的头发几下就失去的水润的颜色,开始支楞八翘地四处乱飞。生田从冰柜里拿出冻了好久的冰激凌,敲敲盒梆,果然很硬。龟梨披着大浴巾擦完头发就擦脸,看见冰激凌了说我可不吃啊,今天多冷啊我又被浇了个透心凉。生田把冰激凌盒啪地放在桌子上,自己走进柜台里面收拾今天剩下的甜品。
龟梨在店里面走来走去,天花板上微黄的吊灯照着并不明亮的屋里,龟梨总算是成功把浴巾弄得湿透透,才扔到一边说toma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关店,肯定不会有客人了吧。生田好像有点生气似地不说话,龟梨看看剩下的蛋糕就自动自觉的拿了一块吃,说太晚回去肯定打不到车,你的车送修了吧,这么大的雨出租车很难打的。
他一个人嘟嘟囔囔地,生田一直收拾着东西不说话。龟梨说你怎么了,生气了?生田猛地出声,那你这么晚还来这里干什么,外边这么大的雨,为什么还来。龟梨当场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窘迫地说我看你的蛋糕店还亮着灯就进来了……生田再次发威:你看看你自己,都什么样子了。龟梨顺势看看自己狼狈的短袖,皱皱巴巴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九分库上都是泥巴,耐克的旅游鞋已经成了刚从泥土地里挖出来的古董。龟梨悻悻地说我用雨披包相机包来着所以……
生田不出声地转出柜台,整理屋子里的桌椅。
龟梨被店里面压抑的气氛激起了火气,说好吧我来的不对了是吧,那我现在就走。说完把角落里的相机包拿过来,重新裹上雨披,正要向门外走的时候,听见生田的声音,和也,你到底为什么来的呢。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陈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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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都是那一觉害的。
生田斗真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头,看着钟表上的时间算着他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却不肯去打个电话问问。面对这样的瓢泼大雨,自己怎么好意思问他,到底还要表来吃那盒绿茶冰激凌,我为了你专门留着门呢。
在这样无语的心境中就居然睡着了,但是心里的问题并没有因为大脑的休息而得到缓解,被那只冰凉潮湿的胳膊弄醒时,火山突然爆发。
而那盒被冻得邦邦硬的冰激凌就留在桌子上,散发着隐隐的白雾,在两人尴尬的气氛中渐渐软化,成为视觉效果颇为不雅的一团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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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觉得他听不到龟梨能回答出什么令他满意的答案。
为什么来?如果说顺路来,这不可能,杂志社到龟梨家怎么样都不经过蛋糕店;特意来,为了吃冰激凌?扯;为了来聊天?无不无聊啊。为了……为了某些特殊的原因。好,那你表说,因为我不想听。
生田斗真问出问题的同时,自己就封闭了耳朵。
龟梨什么都没回答,看看刚刚因为说话而吃剩的半块蛋糕,拿起来接着吃,什么也没说的就向外走。结果刚出了门走进大雨里就流出了眼泪,吐出嘴里的半口,大声说肯定是风间桑的恶作剧,放什么芥末啊,还是在半块蛋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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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街上半个人都没有,往来的私家车亮着晃眼的车灯急速驰过。后面有人拉住自己,回身就被递过一把伞。龟梨看着生田的背影沉默地走回蛋糕店,夜色下大雨中黄色的外观墙已经灰蒙蒙一片,只有窗边一点昏黄。
把伞撑开转身接着走,感谢这该死的大雨,生田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眼泪,要不然他该误会了,明明就是芥末的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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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这场过大的雨,一次下了个够,让梅雨季节也有了难得的放晴天。夏威夷蛋糕店里又放着欢快的曲子。八乙女推门进屋,丽子向他鞠躬,欢迎光临!
光把雨伞递给丽子,说交给生田老板,他知道的。丽子虽然一再邀请,但是光还是什么都没有吃就离开了。
傍晚的天气又低沉下来,浅浅的乌云漂浮不定,风间和长谷川都下了班,只剩下丽子在收拾店面。生田看着墙角那把伞,想想两天来都没有任何消息的龟梨,在他们认识的过程中还是头一次。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居然能跟一个男生这么粘腻真实不可思议,父母亲友甚至是女朋友也不至于每天报告行踪,但龟梨就能做到。
其实后悔那天的恶劣态度。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要迁怒平白无辜的人……好吧他不算平白无辜整件事就是他引起的……但是错还是自己……想了很久终于矜持地掏出手机,第一次主动给龟梨发邮件,内容就俩字:抱歉。发出去了才觉得言简意赅过了头,说不定人家是个大方的人早就忘了呢。
结果事实证明,龟梨和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很快就有了回复,说接受你的道歉并且要求你很快带着你的冰欺凌来站前广场,那我就原谅你。
靠!弄得跟小女生似的!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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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带着雨伞拿着冰激凌出店门的时候,速度快的让丽子很惊讶,一向悠哉游哉的老板今天打了鸡血吗?站前广场很近,走路五六分钟就到了。龟梨拿着相机,在给广场花坛上一株郁金香拍照。看到生田来了,说冰激凌带了?生田无语地递过去,看他放好相机大快朵颐的,觉得刚才自己那一瞬间的紧张跟个白痴似的。
飘来荡去的乌云下起了毛毛小雨,龟梨冰激凌也不吃了。立刻掏出雨披来给相机包罩上。生田说你对相机比对你自己好。龟梨说那当然谁让咱是记者,记者就要有记者的职业风范!生田把伞撑开了说得得,记者大人,咱共用一把伞不有损你的职业风范吧。龟梨笑嘻嘻地挤进伞下来,说没关系没关系,主动的谁表。生田被这话堵了一下,好像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又很快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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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再开口提那个瓢泼大雨的晚上的事,就当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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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6t2010/5/18 22:08:00
嗯……是我的错觉么?35楼君你的ID……
是我理解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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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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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面 火锅 汗 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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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鸟龟梨身后跟了个更加菜鸟的八乙女光已经是杂志社里的常见场景了,小山偷偷跟增田说你看人家菜鸟是菜鸟了,可是居然有皇家外甥的跟班,真是令人嫉妒啊。路过的加藤说啥人有啥命,你嫉妒也嫉妒不来,再说了带着皇家外甥可不一定就是好事。
当然加藤估错了形势,现在的龟梨已经敢于随便指使八乙女了,从送伞倒茶,到照相冲片什么的,放心大胆无所顾忌地都交给了外甥二号去做,更关键的是光也乐意干活,每天东跑跑西颠颠,没事还和inoo一起去唱个K逛个街吃个饭啥的,小日子过得是滋滋润润。就是有时候面对龟梨对着电脑长吁短叹地憋屈他那个夏日特辑的脸,还为自己不能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而感到羞愧。Inoo一针见血,说你羞愧个毛,那本来就是他的活。
光心想我有压力啊有压力,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难道每个人都把我当成没心没肺就喜欢玩的小孩吗……但是他找错了倾诉对象,inoo那家伙根本就不管你压力大还是小,玩起来就没个正型。不过玩着玩着时间久了,什么压力的都忘到后脑勺那个部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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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正在给新一期杂志做校对,长野前辈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说那个谁那个谁,谁有时间跟我出个采访。龟梨表示自己很忙,路过的村上安田小山加藤抱着资料相机都跟一阵风似的,长野大叫:“增田那家伙呢?”刚进门的三宅健指指厕所的方向说刚刚看见,去厕所了,估计是拉肚子……说完走进了主编室,龟梨看见老板走了,然后顺手拉过来后面的光,说前辈你要是不嫌弃尽管用吧。
光跟着长野跑完了采访,觉得真是受益匪浅,正琢磨着今天的收获,看见长野前辈拿着个本子在念念有词:“今天该去哪家吃呢……”光想起自己的正牌舅舅曾经夸过长野的美食经验,说要不是挂着个副主编的名头,恐怕那家伙一辈子就奋斗在各种美食之中不想再碰相机了。光说前辈能不能给我介绍几家不错的拉面店,最近……话还没完,就感到有一双_chan抖的手握住了自己,说人才啊,知道向我询问,我跟你说啊,竹下通有家很适合年轻人的,还有新宿有个很偏僻的地方的那家,超级好吃……blablabla……光带着微笑的眼神和专注的表情听完了长野前辈的发言,心中一阵感慨:人才啊,我一个也没记住……
其实自己也不算多么喜欢拉面,但最近跑来跑去比较忙,休息时间吃了几次拉面,发觉这么简单的料理味道却大不相似,不由得又天马行空了。都说德国人做饭,得用量筒和天平来量调味品,所以所有料理都一个味,而中国人就是随手一勺,调料少许,少许是多少?反正一个人做菜一个味。据说同样的材料两个不同的人做出来就是不同的味。
都挺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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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喜欢吃火锅,天气越热越爱吃。基本上这就是个自虐的行为,但是光深以为乐。
被前辈的美食经勾引得胃口大开,光决定去吃吃火锅解解馋。于是给inoo发了邮件,对方很快回复:马上下课,老地方见。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多了,俩人就约了个公交站点作为见面处,容易出行,回家也顺路。光骑着车向老地方赶去,自己这地方可能有点远,可能到的会比inoo晚呢。
果然在高温天气下飞奔太久就是缺心眼的行为,光觉得自己都汗流浃背了,总算离车站越来越近了。大老远就看见个高高瘦瘦的少年单肩背包,一副懒样样的样子站在一群等车的大妈中间打哈欠,一头鱿鱼大卷微微摇晃。光有点想笑。上次被美发店的小哥烫出了这样的效果,龟梨都震惊了,但是inoo拉着发卷说比你当年抽风时候的阿拉蕾头好看一百倍,然后毫不羞涩地对镜自恋,说这是一种独特的美你们懂什么。光忍着笑推车走向inoo,紧闭的嘴巴看不见小虎牙但是并不代表inoo看不出他的潜台词是啥,果然inoo甩了个鄙视的眼神说你还是不能接受这么高深的美真是肤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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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光就在火锅店里把这“一眼之仇”给报了过来。老板一个劲抱歉说今天空调坏了只能开了门口的坐扇和天花板上的老式吊扇,店里面热气腾腾烟雾缭绕,而滚烫的禸片即便是在蛋液中打了个滚也没凉多少,inoo吃得很痛苦,要不是有那几瓶冰啤酒,inoo觉得自己马上可以化身火山嘴里冒气头上生烟。光一面大口吃着禸,一面想看今天热不热死你,让你顶着你的鱿鱼大卷美去吧。
光觉得自己的汗已经出到了一定的境界,怎么眼睛也能出汗吗?真的觉得面前的东西都模糊起来,眼球转一转都觉得又涩又滑。但是看着inoo狼狈地擦着头上的汗,不时地喝几口啤酒,觉得火锅真是太棒了。
最后inoo实在是受不了了说我崩溃了我要回家洗澡,光说你看看你,头发卷了见识就短了,出汗散热,把身体的热量都用汗带走,你很快就凉快了。说归说,两个人还是付了钱出了火锅店,这时候一阵风吹过,光张开手臂说真爽啊,inoo你看你看,出了汗之后多么的凉爽。Inoo摇晃着脑袋说不行我得歇会,于是蹲到了路边的大树下,说光你火星了吧,出完汗吹风这样容易受风寒人侵。
果然不知道哪里一阵邪风,光嗖地一哆嗦,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龇了龇自己的八重齿心想伊野尾慧你个乌鸦嘴,好的不灵不好的灵。我这个以热制热以汗排毒的方法百试不爽,到了你这还是能吃哑巴亏。
蹲了半天的inoo神清气爽地站起来说光你下周有空吗,领你去见识见识我们伊野尾家的避暑高招。说话间从包里掏出两张招待券,说这是我老爸公司的发的全家福套餐系列啊,光瞪着大眼睛看着手里的轻井泽两日游的招待券,有点结结巴巴:这是你们家的我不能要……inoo嘿嘿笑着说这种招待券可以随时去,我妹她早就去腻了,老爸他们公司特没创意,年年都是轻井泽。老爹老妈计划是七月末再去打算重温他们的什么蜜月旧梦啥的,咱俩下周就去吧!
Inoo笑得很狡猾,咱们就是要早去早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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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握着招待券,说inoo你没去腻吗?inoo说有点吧,但是我们要善于发现熟悉的美丽啊,更何况这不还是有个新鲜的你嘛。
光挥了挥手跟inoo拜拜,跨上车回家。其实轻井泽自己也去腻了,不过跟inoo你的话那是第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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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6t2010/5/19 20:52:00
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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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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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爱是人生中的徒劳之举,“爱”这个字既表示万物也意味着虚无,但对于最伟大的文学来说却应该是一种理解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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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罢这句,伊野尾慧阖上厚厚的《西方正典》,说光你带着这种书是想要催眠吗?光把书抢回来说我看你还是快睡吧,还有一个小时够你睡的。Inoo四处看看说在新干线上睡觉真无聊,看看光捧着书说看无聊的书就更无聊。
光把头侧到一边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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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光才向龟梨请了假,有点担心会不会被批评,结果龟梨摸着自己的相机说你不是杂志社的正式员工,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尽情去玩吧。对了,带着相机去吧,看到喜欢的就拍下来吧,回来之后分享分享。光说那是当然。
光刚走开,龟梨就掏出手机给inoo发诅咒邮件,大意是你个吃里爬外的小坏蛋有这种好事不管你亲舅舅却便宜了外人……inoo回复得也很利索,大意是亲舅舅现在任人唯亲已经不吃香了,你也最好表蜗居在家人的小天地里,快快开发属于自己的世界吧blabla……
龟梨沮丧地放下手机,看着自己瘪瘪的钱包,想着我是想开发,但是没钱啊。桌前上的小日历上,整个六月,除了22号是被勾起的红圈,剩下十一片干净的空白,龟梨有些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什么时候,自己的世界变得这么狭小了,曾经那些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而自己也越来越胆小,不敢伸出手去触碰新鲜陌生的人,在被刺得满手鲜血的时候,勇气流失的现象这样严重。
生田斗真。想到这个名字,觉得自己的胸腔有点鼓鼓的不舒服。
雨伞可以还给你,冰激凌也可以再吃,但是那点单纯的、向往的、勇敢的自己,却没有了。
龟梨和也没有变,依然还是那样一个人,他知道还没有人“强大”到改变了自己。消失的只是一点无知和勇气,反正它们早晚都会在时间的沙漠中被磨成风沙,湮灭不见。人就是这样把自己泯于众人之中,成为一个灰色的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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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下班之后去了酒吧,只因为突然想念了当DJ的朋友。
田中圣还是那样的嘻哈打扮,所不同的就是和尚头长成了沙僧头,带着耳麦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摇摆着身体,永远不知道疲倦的样子。龟梨其实不常来,但是每次来都会讹上田中圣几杯酒,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时间聊天,笑着说上两句喝上几口就算完事。但是这回龟梨握着玻璃杯子走过去,把金黄色的啤酒_Tun下肚子,对田中借我玩会吧。田中疑惑地看他一眼说kame你有四年没碰这玩意了吧,还记得吗?龟梨踢了他一脚把玻璃杯塞过去说当然,我才是当年的joker,忘了?田中笑嘻嘻的说是是是龟梨殿下,小人的这点技术都是您传授的……哎,kame自从你迷上了照相机那东西就玩物丧志了,要不你可是最好的DJ。龟梨笑着说现在最好的就是你,不过你少诋毁我的达令,我早就说过了,我这辈子就奉献给伟大的摄影事业了……田中圣打住了他,用麦克喊下去,让我们欢迎我的老师,真正的joker,kazuya!
台下欢声雷动,龟梨戴上耳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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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田中絮絮叨叨地说joker kazuya这个名字可四年没在圈子里出现了,明天……哦不对是今天大概就会有一大圈的人把我给包围了打听你,肯定就跟当年那时候一个样……龟梨捏着自己的脖子说你就回答他们此人已死有事烧纸,田中伸出他那满戴戒指的手说这就是我当年的说辞,龟梨说那你就说我诈尸了。
田中慢慢地落在了后面,龟梨回头说koki你怎么不走了,田中说kame你后悔过自己选择的路吗。夜色已经淡去,启明星与灰色天空昭示着,清晨就快到了。朦胧中龟梨转了脸过去,说我从来就没后悔选择了摄影,koki,是真的。你看我现在也许只是个三流记者,但是三流也是可以拍照的,这样我就满足了。
拒绝了田中建议自己去他家小憩一下的建议,龟梨背着相机的大包,在路上慢慢走着,空气中的光线越来越亮,直到看到前面的路口,夏威夷蛋糕店黄色的店墙,龟梨终于累了。他坐在店门前的花坛上,知道太阳升起来了,日光渲染了整座房子,越来越明亮。龟梨把头埋在腿间的相机包上,迷迷糊糊起来。
六点半生田溜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花坛上的人,卷曲的后背弯成一团球。生田从心底往外的温柔起来,走过去坐在龟梨身边,看着他紧紧抱着怀中的相机包,白色的T恤露出一丝缝,背后红色的太阳花团团簇拥起来。那时候,大街上很安静。
但龟梨还是醒了过来,对着生田迷迷糊糊地笑了:“早上好toma。”生田说kame你在这干嘛呢,昨晚没睡觉吗?龟梨揉着眼睛说没睡,回顾我的辉煌历史去了。生田说那今天去上班肯定会累,多让光替你干点吧。龟梨说光已经去轻井泽了,哦不对,是今天就要去了。龟梨冲生田耸耸肩,说外甥们不带我玩。
喝完咖啡后,生田总算明白了事情原委,看着吃蛋糕吃得不亦乐乎的龟梨说kame那我们也去轻井泽吧。龟梨呆呆地听他说完,说你这想法不错,我得去上班了。生田说我说真的呢,你跟你们老板请假吧,我们现在就走。生田把吃剩的杯盘归拢到一起,微笑着说我的老朋友在轻井泽经营旅馆,那里有我专属的房间,一年四季都可以随时去。龟梨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突然而来的微笑和温柔有点不适应,说我也请不了什么假我就是个三流的小记者你自己的房间你自己去玩……生田把对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翻摁了半天说这个“boss”的名字就是你老板吧,你看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来。
龟梨刷地抢回自己手机,心里面比了个中指,脸上皮笑禸不笑说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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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龟梨和生田已经在站在了轻井泽的地界上时,inoo和光还在新干线上指着那本《西方正典》唠唠叨叨地说闲话。
龟梨想生田这也太强大了,说来就来,跟出门上邻居家借酱油似的。自己请了假,生田也把店交给风间就跑了,谁都没带一件换洗衣服啥的。龟梨闻闻自己身上,总觉的还有昨晚酒吧里的浑浊气味,不洗澡真是太糟糕了。不过生田好像啥都没察觉,自己委婉地表示了这个意思之后,他居然还拍拍肩膀说男子汉一天不洗澡不会死。
恶……龟梨自己先受不了了,在路边买了件地摊货的T恤也要先换上,起码它干净没有味道啊。
生田不以为意地在商店街上溜溜达达四处晃悠,说kame你看那家冰激凌店,咱们一定要尝试尝试,我敢打赌没我做的好吃。
龟梨扯着略有点大的T恤有点心不在焉,说不知道能不能看到inoo和光。生田买了两只冰激凌,说要表打个电话问问。龟梨摇摇头,接过冰激凌说让他们自己玩去吧,难得有这么好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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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inoo和光也下了新干线,一个半小时的路程inoo睡了个饱,神清气爽地振臂高呼真凉快啊,光筋筋鼻子,快步跟上inoo。俩人飞快赶到指定的旅店安排下住处,然后去附近的自行车铺子租了两辆自行车,直奔森林风景区玩了。
Inoo飞快地蹬着自行车,说哦哦哦真凉爽,小舅舅要是知道肯定嫉妒死了。光默默回想起坐在办公前认真校对的龟梨,深刻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他,心里暗暗发誓说kame桑我肯定买好多礼物送给你。
在商店里看小礼品的龟梨突然打了个喷嚏,生田在远处招呼说kame快过来看这个绘本。龟梨蹭过去,看见生田手里是一本名为《外甥轶事》的绘本,是一个舅舅记录下他有点月兑线有点迷糊但很可爱的外甥的日常生活的本子。龟梨想起inoo那头鱿鱼大卷,微微笑起来,说看来找到给inoo的生日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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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本纯属虚构,如有雷同请记得通知我哇=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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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6t2010/5/22 11:20:00
轻井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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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良心的外甥一号一直玩到傍晚,完全不记得他的小舅舅,跟光两个人坐在餐厅里吃得毫无形象,不过从服务生到周围客人,完全没有人用厌恶或者鄙视的眼神看向他们,反而都是一些微微的笑意和暗暗的喜欢,年轻朝气的脸庞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虽然一个人是一头黄毛另一个是鱿鱼大卷。
Inoo一付欠揍的表情耸肩,说你要是不想吃鱼了就给我,表虐待食物会有报应的,光也不回答,直接把inoo没吃完的牛排拽过来,沾了芥末就吃掉了,顺手把鱼推过去。Inoo哪里肯吃这样的亏,直接把光的米饭抢了过来,光看看对方基本上见光的碗底,挑挑眉毛表示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散步的时候光买了只雪糕,而吃得过多的inoo表示自己吃得过饱。光笑着咬了一口,说这边的味道和东京其实没啥区别……inoo看了一会儿说我也想吃,光说给你吃一口要不?inoo低下头在雪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光大叫你个大嘴巴吃掉一半。
泡温泉的时候俩人的默契就达成了。渴。聊着聊着游戏攻略,就都口干舌燥的。Inoo想起曾经和龟梨一起出去玩的时候,虽然有的时候龟梨会为老不尊地欺负欺负自己,但是遇到像这种“想喝水但谁也不想出温泉”的事的时候,小舅舅还是能体现出他长辈的价值。inoo想得出神,光说你怎么了,inoo摊了个手,说这会我小舅舅指不定怎么诅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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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龟梨和生田也在泡温泉。
两个人在大街上溜溜逛逛了一整天到了傍晚龟梨觉得特别想洗个澡吃点东西睡觉,生田领着他去了熟悉的旅馆。那家店并不贴近风景区,也不贴近商业区,生田指挥着出租车费了点劲才找到。小店面,旧房子,但是却有种安心的感觉,生田说这里不错吧,龟梨跟着他进来,月兑下鞋子放在玄关,看店员们热情的打招呼,走廊另边走过来一个人,从老远的地方就在说:“欢迎回来,toma。”
老板山下实在是个好看的人。龟梨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即便是穿着最普通的灰色工作服,也掩盖不了那种闪闪发光的的色彩。山下笑得很自然,说我正在换灯泡,但突然就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发生一样,果然,这不是有贵客迎门嘛。生田说yama你脸上到处都是灰难不成是给地下室换灯泡?噢噢,这是我朋友kame,龟梨和也,我带他来领略轻井泽的温泉。山下说跟我来吧给你们安排最好的房间,然后冲着龟梨就笑,说你真是找对了地方。
温泉里除了他们,就有个看上去有些岁数的老头。龟梨趴在池边,向后伸展着走了一天的腿,颇感兴趣地问生田yama老板的名字。生田说他叫山下智久,你叫他P也可以,不过可别问我为啥叫这名,说实话我也不清楚。龟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你们不是老朋友么,生田说有些东西就算是至亲可能都没法说呢何况只是朋友。龟梨直觉上对山下是感兴趣的,大概是出于记者的敏感,如果说生田斗真是个没啥故事的人,那山下智久则正好相反。不过,既然是相处许久的老朋友,那么所谓的“没故事”也只是相对而言吧。不过龟梨转了身把毛巾搭在额头上,他知道有很多的故事离自己太远,即便是值得一探的,也没必要碰触。
饭后生田提议去打乒乓球,但龟梨困得只想去会周公,山下带他去房间,很大个屋子,两床被褥中间还有古式屏风。龟梨把全无睡意的生田赶了出去,说你去和老朋友打乒乓去,可别不困还过来影响我睡眠。生田“是,是”地笑着出了房间,剩下龟梨躺在屏风的右侧一动不动,黑暗中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等他们走远,最后陷人无梦的睡眠。
然后一睁眼就是满屋光线,屏风那边有均匀的呼吸声,龟梨小心翼翼地钻出被子,到院子里去呼吸新鲜空气。廊下的花开得正好,大概是刚刚浇过水,花瓣上晶莹剔透,山下拿着个大喷壶走过来说kame酱昨晚睡得好么?龟梨赶快点头,说这里很不错昨天睡得非常好。
龟梨说P桑,哦是山下君……山下摆摆手说叫我P就好。他放下喷壶说kame酱是toma带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龟梨只能跟着附和。P桑果然是不同的……龟梨好像是品味一样歪着头轻声说,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山下哈哈大笑,说那你有机会应该见见我的前辈,他应该会刷新你的记录。
两个人笑着坐到廊下的台阶上。太阳还没升起来,空气中充满了露水的味道。山下说kame酱是做什么工作的呢?龟梨说我是个摄影记者,比起手指做了个按快门的动作,山下摇着头学究样说你不像。然后在对方瞪大的眼睛中解释说我看人很准的,你看上去像是个歌手、舞者……退一步说,像个DJ……龟梨收回目光,微微转着自己的眼球,山下说看来我说对了。龟梨说很强,基本上没人能看得出来,山下叉着腰抿着嘴说是你掩饰得太成功了还是我的眼睛太雪亮了,真的没人看得出来吗?龟梨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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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一个词能代表很多意思。山下说kame酱你是个很能适应变化的人,好羡慕,我就不行,在我的人生中出现变化时,我真的不太适应。于是就想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只做一份工作,只交一群同样的朋友,表有人进来,也表有人离开。山下笑着说我很痴人说梦吧。龟梨默然不语,半晌才说,那生田君呢。山下捞起大喷壶,说他大概比我还要严重呢。
龟梨回望走廊尽头的房间,木质地板上咯吱咯吱的声响传过来。后面有人说,kame,yama,你们俩个在说啥呢,可以吃饭了吗?晨光中生田穿着浴衣走来,白皙的脸上满是惊奇的笑意,说kameyama,你们两个放在一起为啥就有这么触目惊心的效果呢。龟梨刚想吐槽说你嫌我丑就直说,山下一把搂过龟梨的脖子说,对啊对啊,我也觉得触目惊心,kame酱好像我的大亲友,那种我挨了打他就会遵守约定过来救我的亲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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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章。
47楼君的问号。怎么说呢,他们是和解了,但是只是有了一点隔阂吧。那不是冷战,只是一些细微的别扭的想太多的心理,其实是不利于心理健康的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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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6t2010/5/23 0:29:00
这文终于偏离了我最初的想法……它自由自在地发展壮大去了……囧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看得懂我在写啥,其实我自己思路都是混乱的。再配上我幼稚的文笔……好冷好雷……
多谢看了文的GN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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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井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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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如同一场短暂的逃离。
向往中的长满了有刺蔷薇的城堡,阳光照身寸进阴暗的走廊,墙面上古老的人物像半明半暗。向往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成为另一个人。
龟梨想这种心情,大概谁都曾经有过那么一点。
生活好像是个迷宫,谁能给我一份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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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生田坐上了电车,龟梨一直盯着他的背影发呆。他记得山下那句“他大概比我还要严重”的话,原来喜欢热闹的生田,也想一辈子生活在一个地方做一份工作,收获那种世人都觉得惬意的生活。龟梨把目光挪开,那自己呢?隆隆的电车声让许多乘客都呈现出昏昏欲睡的状态,窗外绿树成荫。
生田说kame你喜欢yama吗?龟梨说喜欢啊,漂亮的人我都喜欢。生田说其实今天早上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你们好像。哎哎……不是长相啊,你生什么气啊……龟梨说我们哪里一样?生田挠挠头说,反正好像。龟梨沉默了好久,直到生田以为他身边的人都睡着了,龟梨突然开口说你知道罗切斯特伯爵吗?他风度翩翩教养一流,同时他也嘲弄一切无所不为。他劫持饱受世人瞩目的富家少女,捧红女演员,毅然从军作战英勇杀敌。他游戏人生醉生梦死,可是却又挖苦世道人生,上至国王下至自己,无不是他讽刺的对象。他还和当时最负盛名的布道者长谈数月,在病危之时皈依天主。龟梨的脸上带点梦幻般的笑意,说他是我曾经最崇拜的对象,总觉的那样的人生才是最精彩的最完美的,我不能人生如戏的话,至少也要恣意而为吧。龟梨说你觉得P,他和我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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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商场里给龟梨挑礼物,但是他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虚心地向inoo请教,但是inoo却摆摆手说你啥都不用给他买,反正他喜欢的你也买不起。光嘟着嘴说那些昂贵的摄影器材我当然是买不起啦,不过他总有些别的喜好吧。Inoo挠挠头说反正你还是别琢磨了,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看着光有点震惊的表情,说是啊是啊我会读心术,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规矩又热心的大哥型号是不是?光拼命点头,inoo扯了他的袖子说我们还是走吧,你也别琢磨他是啥样人了,反正你知道他现在是这样的就好了。
光说inoo你轻点扯诶,你看看纽扣都要掉了……
光还是在街上买了点特产小吃准备带回去给龟梨,inoo说你不是有自己的舅舅吗干嘛对别人的舅舅这么好。光说谁让kame桑自己承认过他是我亲舅舅inoo你是在嫉妒吧别不承认。Inoo瞪了他一会,直到光觉得那双大眼睛都要掉下来的时候,inoo突然开口:“我嫉妒个球!就算他是你亲舅舅,那我也比你大你也得叫哥!”光抓出耳机带上说我早就认清这个悲剧的事实,没什么,哥就哥,反正年龄又能代表啥,实力才是硬道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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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凉吧?等候进站的时候inoo这么问光。黄昏时分,夕阳在浅粉色的云层中微微_chan抖,瞬间让人以为好像满天都是歌声一样,悄然兴起又落下,最后的灿烂落满一身。光点点头,在人群中默默前移,踏上回家的车厢。
旅程就这样结束。简单平淡,温柔之中,也许还藏有那么点遗憾,但是在汹涌的人潮中便渐渐消失不见了。
光拉住inoo挤过几个背包客,找到两个空位坐好。抬头见看见对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身上还背着大大的相机包。啊!kame桑!
Inoo也发现了,轻轻笑起来,小舅舅你还是排除万难地来了轻井泽,还带上了生田小老板,真是有能力啊。一直沉默着的生田和龟梨看见了外甥二人组终于表情有了点缓和,俩人都挺默契地伸出手做了个“呦”,然后相互看看,气氛颇为尴尬。
隔着列车的过道,外甥们依然感觉得到这种氛围。光走过去翻自己的包,说kame桑我还买了小吃想带给你呢正好看到了……龟梨接过口袋说谢谢,生田扒着光打开的书包说光君这是什么书能借我看看吗?光飞快地把《西方正典》递到生田的手上,暗暗为自己为啥没再买一份小吃送给生田的设想不周而烦恼着,回到了inoo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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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打开了口袋,自己吃着东西,而生田则一本正经地翻看着书,过道中总有一些人,时而隔开了光他们的视线,隐隐约约觉得那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谁先开口。Inoo过了一会就迷迷糊糊了,只有光还在锲而不舍地,假装望着对面窗外的风景,在人群的缝隙间瞥着他们。
生田对着书看了好久,龟梨吃东西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最后还是自己先开口。
“kame。”
龟梨不看他,生田说我刚刚看完这本书的其中一章。他把书放到龟梨的眼皮底下,几个黑色的大字映人眼帘。塞万提斯:人世如戏。生田说我不是完全读懂了这篇文章,不过倒是觉得有些话,可以断章取义地去理解。龟梨还在吃。生田说塞万提斯这个人,他的生活既多彩又艰辛,还具有一种英雄气质,他是不可超越的顶峰,因为他总是走在我们之前。
生田的声音很温柔,在并不嘈杂的车厢中有着异样的感觉。他说我读过《堂吉诃德》,不过没有什么感受,但是这本书里写,吉诃德和桑丘之间的友爱而又常起龃龉的关系是全书中最精彩的部分,他们虽然吵闹,但是却有着平等的感情,他们之间是被比相互间的情感和真心敬重更重要的东西连接起来的,那是他们之间的游戏之道。堂吉诃德不是疯子也不是傻瓜,他只不过是一位游戏着的侠客。他把自己提升到理想的时空,忠于自由和非功利性,独善其身遵从限制,直到最后被击败,放弃游戏,回复基督徒的“清醒”,然后死去。
Kame,我看《堂吉诃德》的时候曾经感到好笑过,因为那些不切实际的描写,不过我们不应该嘲笑他,就算他把风车当成了巨人,把木偶当成了真实,我们也不应该嘲笑他,因为他也让我们迷惑。
Kame其实我想说的是,大学时代我和yama都读过《堂吉诃德》,我没有什么文艺细胞,不过yame想的却和这本书上有点像。龟梨终于停下了嘴,看着生田,听他说着,其实你和yama是有点像的,真的。不过……
生田放轻了声音,带一点蛊惑的笑意,说kame你在坚持什么?从你问完问题不说话开始,不,是从好多天以前开始吧。我想得到起因却想不到原因,那你告诉我好吗?如果你不想说也行,那我说。虽然我们也不是堂吉诃德和桑丘,但是如果你愿意,我也愿意用最平等的感情和最吵闹的话语成为你的挚友,因为他们两个人……生田低头看看书,说他们两个人是相互解救的,他们的友谊是经典性的,并且部分地改变了往后的经典本质。我们不比他们差吧……我知道我是厚颜无耻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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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伸过手,把口袋放到生田的腿上,说吃吧桑丘先生,看看吃的能不能堵住你的嘴巴。
光偏过头,看生田合上书,拿过口袋吃东西,龟梨的嘴角有一点点的笑意,一瞬间,好像是幻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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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6t2010/5/26 23:55:00
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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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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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押金,inoo拿着DVD口袋往家走,难得不出门的周末,留在家里看电影DVD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不是自己的家,是光的家。Inoo翻看着口袋里的盒子,从《阿甘正传》这种经典电影,到《She is The Man》这种青春喜剧,光的口味还不是一般的杂。
老妈其实不乐意自己总是向外跑,嘟嘟囔囔说你每个周末都不着家,inoo说我每天都在家啊,只有周末才请个假吧,上班族都比我自由。Aki也不知道从哪钻出来,说哥你谈恋爱了就趁早坦白嘛,弄得老妈揪心挠肝得你看多不和谐。inoo看看一脸慎重的母上和“我就是要和你抬杠”的老妹,头一次想念并思念起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小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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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收到龟梨的短信,说周末来我家玩怎么样。光为难地抓着头发,那边还答应着外甥的看碟的请求,这边就是舅舅的来玩的诱惑。虽然万分想看龟梨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自己已经答应了inoo那就要言而有信,忍痛发了一封邮件,大意就是什么已经和inoo约好实在不能赴约万分抱歉这类的话,发出去之后盘腿坐在床上运功,妄图开个天眼啥的。这时候龟梨的回复叮哩当啷地进来了,除了个“好遗憾啊”再就啥都没有。
好遗憾啊。光仰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真的觉得遗憾得很。
龟梨骚扰完光,用后脑勺也能想象到光那有点紧张的表情,笑嘻嘻跨上单车准备回家。
夜色正好。
风很轻空气也很暖,龟梨就跟惯性一样绕到了夏威夷蛋糕店的门口,看看昏黄的灯光,直接无视了CLOSE的牌子,推门进去。生田一如既往地坐在柜台后面玩PSP,看见龟梨进来说今天有新研发的蛋糕哦要表试一试,龟梨说我可没那口福,就是知道你没回家,顺路过来骚扰你一下。生田把PSP塞进身后的大包,说关店关店,kame咱们出去兜风,忙死了今天。龟梨说我单车你汽车,我们怎么兜?生田笑嘻嘻说要不你就放弃单车,龟梨正色说不行我上班还要用呢,生田点着头说好吧kame你单车有后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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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无耻了。龟梨拼命地蹬着踏板,想象在后座上轻松自在的生田的脸,说toma难道你不觉得你一个大男人坐在另一个大男人脚踏车的后座这种事情很丢脸吗。生田说完全不觉得。龟梨觉得没法沟通了,憋着气拼命向前冲,等到公园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生田跳下后座,站在喷水池前大发感慨:“kame你看今晚的星空多好看。”龟梨坐在边上平复自己的胸腔,然后抬头一起和他看星星。不过很快龟梨就低下头,说东京的夜晚太亮了,没法拍摄。生田也坐下来,说你还真是看见什么好看都想拍,龟梨摆弄着手里的相机包,说当然,这世界上一切美丽的事物我都想记录下来。他晃晃相机,说我和我的达令有着伟大的理想。
正当生田难得的陷人了沉思的时候,不远处似乎起了争吵,听上去像是混混们要打架,龟梨皱着眉头就要走,生田却看向那个方向说诶不对啊kame,好像是一群人要打一个人。龟梨抓着生田赶紧走,什么一群人一个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生田却不怎么情愿地磨磨蹭蹭,最后说kame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好吧,至少报个警吧。龟梨小声说别管了快走,但是那群混混已经蹭到跟前了,看着两人喊看什么看,没见过啊。被围在中心被人抓着衣领的那个人看上去有点狼狈,虽然个子不矮但是瘦得很,一双眼睛很大很亮。龟梨心想生田斗真你是什么眼睛啊,什么一群人一个人的,这家伙虽然是一个人但是明显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这可不是什么小混混勒索高校生那么简单。生田警惕地盯着围上来的混混,眼睛里倒是没有什么示弱的神色,为首的很不满,说既然你这么爱看,那就交个票钱,咱们要求不高,几万块的你总有吧。公园里四下无人,生田一时之间觉得真是无计可施了,还要连累龟梨真的是太不明智了。眼看着对方的手抓上龟梨的相机包,生田刚想今天拼了就听见“咔吧”一声,龟梨拧着那人的手腕扭到了背后,一个过肩摔那混混就躺在地上无声无息了。龟梨一把拉住生田,说快跑啊笨蛋。被激怒的混混们纷纷放弃了原本的围攻对象,一窝蜂地向龟梨奔过来。具体过程生田基本上也没看见,边跑边听见混混们“啊啊”“混蛋”这类的叫声,不过都是带点惨叫的色彩,龟梨和也几乎是平均以跑两步踢飞一个混混的速率跟上生田,脚踏车什么的啊我带不走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当两个人跑到有巡警的大街上的时候,后面早就没了声音。生田摁着自己的膝盖呼哧带喘地说刚才吓死了,龟梨摸着相机包说我的达令你没事吧要是你有事我就杀了生田斗真你个笨蛋,生田颇为不满,说哪里是我的错,都是混混的错,龟梨说要不是你爱多管闲事我的达令怎么会处在险境之中。
“我看你们两个都有点问题。”第三个声音响起的时候俩人明显都被吓了一跳,他们的身后就是那个被混混收拾的年轻人,双手揷兜浑身散发着一种名叫“拽”的气息。生田看看龟梨,说这是我们搭救的那个少年吗?龟梨轻轻地踢了他一脚,扯住生田的衣袖说我们告辞了。年轻人说喂你们两个叫什么名,生田回头结果又被踹。年轻人锲而不舍地跟过来,龟梨说我们的名字不值得一提,年轻人指着路旁灌木丛里的脚踏车说难道车也表了,救命恩人?生田看见车有了点兴趣,说是你骑过来的?好样的。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先自报家门吧年轻人,好歹你看我们从年龄上看过去怎么的都是你的前辈是不是。
年轻人无所谓地挑挑眉,说好,我是三浦翔平,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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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一直背着的身体终于转了过来,蹬着眼睛看面前的少年,心想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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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6t2010/5/29 22:37:00
少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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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发现龟梨有点恍惚的样子,推了他一把说kame你怎么了?你认识刚才那个叫三浦翔平的人吗?龟梨握着车把,停下来说toma有时间我们去拍摄星空怎么样。生田说好啊好啊,难度大不大,龟梨说还好吧,有人教过我,不过时间会挺长也很无聊,我们可以顺便露个营啥的。龟梨说着说着,突然露出了点小恶魔似的笑容,说光他家附近就很不错,我们去打扰他,让他看DVD,嘿嘿嘿……生田目不转睛地盯着龟梨看了会,满头雾水,什么DVD?他拽过龟梨的单车自己跨上,拍拍后座说kame我载你,送你回家。龟梨欣然接受建议坐上后座,在车开动的那一刻,轻轻拽住了生田衬衫的一角,然后一下子就放开,生怕被前面的人发现。
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龟梨说明天打电话给你告诉你露营带点啥,我们四点半出发,到光家里还能蹭顿饭。生田笑着说好。龟梨挥挥手就上楼了,走到一半的时候,停在半路,握紧拳头。从听到三浦翔平的名字开始,龟梨一直就绷着神经,也不敢放松,终于到家的时候,龟梨放好相机,关了电话躺在床上数星星,当然不是真正的,而是他房间天花板上挂着的。数来数去,决定把三浦翔平这个人忘到外太空去然后会周公。
一觉睡到中午,龟梨才套着家居服下楼买午餐,迷迷糊糊中看到楼下自己的脚踏车上坐了个人,三浦翔平嚼着草饼,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看见龟梨,把墨镜推上去说你居然穿淡黄色的睡衣。龟梨显然更介意自己的的爱车,说麻烦你从我车上下去,那是我的个人财产没经过我的同意你无权坐在上面。三浦说好吧恩人,全听你的。龟梨显然不想穿着淡黄色的睡衣拎着速食咖喱站在自己公寓的楼下跟这个看上去就不太良的少年说话,但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问对方是怎么找到这个地址的,他记得昨天晚上明明和生田早早就离开这家伙了。三浦说那还用问吗,当然是调查过了,龟梨说那麻烦你把那个私家侦探的名片给我一张,三浦走过来说你要打击报复?龟梨退后一步保持距离,说我要留着这种人才以后麻烦他调查别人隐私,边说边想到了指使他干活的三宅boss的脸。
三浦翔平说好吧那我只能给你七个还是八个电话号码,都是我小弟的,欢迎你随时使用。三浦说kazuya桑,你不用装了,昨天晚上是我眼神不好,但是这种大白天的,你难道真的指望我认不出你来?龟梨把装着速食咖喱的口袋放到一边,说好吧,你找我干什么,救命之恩不用报了,你可以走了。三浦说前辈你还是去换件衣服吧,我请你吃咖喱,不是这种速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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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喱店热闹的气氛让龟梨放松了心情,但是脸上却并没有表情,三浦吃得很香,说前辈你不吃?龟梨说算了,别这么叫我。三浦说那我就叫你kazuya桑吧,跟大家一样。
Kazuya桑你是我进人那高中的动力,虽然我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我只知道有位前辈,是DJ高手,是打架高手,不屑混不良但是所有的不良都怕他。他个子不高但总会让人觉得他很酷,每个人都只叫他kazuya桑,没人知道到他还有个稀少的姓氏。三浦说这些传闻,我没有一句说错吧,大家就是这样去想你的吧。他说着说着,微微侧过头,眼神好像有种怜悯,说但是kazuya桑其实这些都是假的吧?
店里面冷气开得有点大,龟梨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任凭谁突然把自己的少年时代揪出来,都会觉得不得劲。三浦把玻璃杯子摇来摇去,说我记得你的每一件事,记得你当年黄色的头发和黑色的校服,还有很多……三浦笑了一下,好像是在嘲笑自己的啰嗦,说可是kazuya桑却跑掉了,从我们的身边跑掉,从曾经追随着你的我们的身边跑掉,消失得无影无踪。前辈,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称呼?因为我们曾经那么虔诚地叫着你的前辈,和你一起弹吉他,一起为笨手笨脚的优等生解围?前辈可以潇洒地消失,成为谁都尊敬的社会人士,而我们呢?那时跟在前辈身后的那群少年,恐怕你一个都不记得吧?
龟梨的手机响起来,生田小老板的字样在外壳上一遍遍滑过,龟梨果断地接起来,说我在某某家咖喱店toma你来接我吧拜拜。挂掉电话的时候,觉得刚才口气有点吓人,不知道生田会不会生气。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应该说已经月兑去了少年青涩感觉的三浦翔平,龟梨不由得叹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沟通。最后只好说对不起,因为当年对你的印象,确实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不过我后来我知道你,因为你成了这一片最大的不良,而且还长混夜店DJ圈,而且……你对外宣称你最讨厌的人就是我。你的名字,我如雷贯耳了。
龟梨把冷掉的咖喱推到一边,说我确实欠一个解释,可是有时候我解释出来更可笑,这种理由没人会相信。如果我告诉你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了摄影,就放弃了原来的生活,你相信不?你觉得所谓的“kazuya桑”时代很棒,但我却觉得有点傻。我掩盖了过去,不过是想得到个更绝对新鲜的未来,我知道这种理由不好,不过我也只能给你这种理由。
三浦如同龟梨预料的一样冷笑表示不信。
龟梨心想我原来以为世界上最难沟通的也不过就是某个大雨天的生田斗真,现在看来那算个毛!两个人默默坐了一会,三浦说骗人都不想编个好点的理由,每个人的过去怎么可能掩盖,否认了过去的人是最可悲的。龟梨默然不语,抬头时看到满头大汗进了店里的生田时,下意识看看表,不过十多分钟,生田斗真是飞过来的吧。
看到没有生气发怒表情的龟梨,生田松口气,但是看见了三浦,他打量了两眼,发现俩人都完好无损的也就没啥可说的,一屁股坐到龟梨身边,把玻璃杯里的柠檬水喝光,说kame我来接你啦。龟梨看向生田温和的笑容,那里面的东西,也许是自己的想象,可是的确不需要任何语言。龟梨终于下定了决心。
龟梨说翔平君,我所说的是欠一个解释,我却并不欠你一个人生。你追随在任何人的身后都没问题,你也可以质问为什么他可以轻易抛弃你们,无论他是个冷血还是个混蛋,都值得你把他狠狠揍一顿,然后这之后,你要去过你自己的人生。没有人要为你的人生负责,如果你自己不珍惜的话。无论是做不良,还是所谓成功的社会人士都无所谓,可是就是不能活在别人的影子下。你说的对,过去不能掩盖,我也没打算不承认我到底是谁,本来这也不是重要的事。可是那时我们都是少年,有点傻有点缺,怎么任性都好,但是现在是时候长大了。
龟梨话说的很慢,断断续续,却坚定万分。
生田拉住龟梨的手,说kame,我们走吧,再晚了就赶不上去光君家吃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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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那样的一瞬间,那样的一双手,龟梨觉得很感激,修长的,常年充满糕点香气的,这一刻就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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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出了咖喱店,这一双手依然没有放开。生田说kame还想享受坐后座的特殊待遇吗?我骑了了我自己的车哦,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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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6t2010/5/31 21:23:00
星空拍摄这里必然是漏洞百出的吧,请无视任何bu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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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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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正看到男女主角拥抱在一起的剧情高朝时,门铃响起来真是件不道德的事。Inoo和光相互推诿,谁也不想去。最后是光使出了撒娇这招必杀,说inoo你不是我哥哥嘛,哥哥去开门。Inoo摸着鼻子跳下床趿拉着拖鞋下楼梯去开门,光实在是成长了,现在很多时候自己居然不是对手啦……然后就在监视器上看见了生田和龟梨。
开门时的inoo是黑着脸的,总之一看见龟梨,inoo本能的警铃大作,和光的悠闲的DVD时光也许就要被破坏了。于是就堵着门口说原来是小舅舅和生田老板,你们有何贵干哇?完全没有让俩人进来的意思,正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光踢踢踏踏地也过来了。龟梨“哦哦哦光我们来打扰你了晚饭吃什么?”生田笑嘻嘻地从脚踏车车筐里拿出了装满了曲奇蛋挞和草饼的塑料袋,说打扰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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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家通风良好的客厅里,龟梨简要地说明了来意,就是我们要在你家吃饭,待到半夜,然后去野营拍星星,第二天一早还要回来吃早饭。总之是说一句inoo的脸就黑一点,龟梨喝着茶说完的时候笑了,说inoo你咋跟光一个颜色啦,光瞬间囧囧有神,原来我长得很黑吗?生田说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想看星星所以……光立刻说表客气,这里是我自己一个人住的房子,你们住下来很方便的,龟梨说还是光最善解人意了。
然后光说kame桑你带生田桑去客房吧,还记得哪间吧?然后拽着inoo说咱俩快去买菜哇,也不知道旁边的店关门没有,家里来客人啦,光戴上帽子准备出发,嘴里嘟嘟囔囔说咱俩除了薯片就是可乐,还有爆米花……真糟糕。
糟糕的是我吧。Inoo愤愤不平地想,明明我也是客人吧,为什么要做煮饭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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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无论是光还是inoo都不能做煮饭公,俩人对着食材大眼瞪小眼,龟梨进厨房说来来来给你舅舅我打打下手吧。然后本来想享受一天冷气、零食和DVD的外甥们开始在舅舅的压迫下屈辱地削土豆皮,光每削一块就感慨自己的愚钝,inoo则黑着脸嘟嘟囔囔。生田站在门口看着蹲在地上削皮的外甥们和站在炉具边切菜的龟梨,外边的天空有了暗色,厨房清亮的白光很温馨。
吃完喝完收拾完的inoo拉着光回屋里继续DVD,龟梨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说中午没吃饭晚上吃太多,一曝十寒好伤胃啊,生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客厅里只有秒针一步一步的声音,一点一点,生田微微闭上眼,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睡着。
龟梨侧头去看生田的脸,白净的,柔和的,闭着眼睛的时候显得很庄重的表情。心里似乎有种感觉在膨胀,轻轻说,toma,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吧,外边现在很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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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扛着三脚架走在前面,嘴里也不闲着,说咱们就是简单拍拍吧,要是专业点的话还得带上赤道仪啊望远镜的我也拿不起,今天这都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啊……生田背着野营用的大包跟在后面,抬头看看星空,夜色正好,自己虽然不懂摄影,但是在远离了市区的山上,总觉的星星是那么明亮。
生田显然是具有着多次野营的经验,简单的双人帐篷很快就支好了,龟梨转来转去在找适合的拍摄地点,生田坐在敞开的帐篷人口处,看着对方四处乱转的身影觉得好笑。龟梨忙活了半天,回头看看一言不发的生田,说toma你说点啥吧,不然我觉得好嵾得慌,好像我身后没有人一样。生田说毕竟我对摄影一窍不通,看你摆弄挺有意思的。龟梨停下了手里的活,想了一会说toma,今天的事,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和那个三浦翔平一起吃饭呢。
“你是他的救命恩人嘛。”生田一付了然的口气。龟梨说toma你真是没有一点好奇心,完全当不了记者。生田笑笑,不再说话。龟梨好像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似的坐到生田身边,说toma你真奇怪,一般人都会问吧,问你为什么会打架,为什么认识不良少年这种的。生田把食指竖在嘴唇上,说嘘,kame,有青蛙在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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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龟梨看看完全没有水田的山间平地,想这青蛙叫是什么样的耳朵才能幻听出来呢。生田抬头看头顶的星星,说kame酱我不是没有好奇心,也不是不想知道,可是总觉的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那些你的少年时代,那个时间里没有我,也不可重新过一遍,所以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他摇摇脑袋,现在能一起看星星多好。
龟梨也把眼睛望上天空中的星星,说toma,那我想听你的少年时代,行吗?谁让我是记者,既好奇又八卦呢。生田笑嘻嘻地说可惜我的少年真是没啥可讲的……啊,也有,我那个时侯喜欢换名言,就是那种自己最喜欢的名言,基本上每周一个吧,觉得要是不换喜欢的名言我就落伍了哇……还有还有,那时候天天和yama一起玩,我俩还特别搞笑地大周末的去坐摩天轮,然后觉得不好意思就特别贱地用激光小灯去身寸别人眼睛……反正我们还穿过皮卡丘的衣服在大街上狂奔,已经贱到极点了哇……
龟梨依然抬着脑袋,说原来你和P的关系那么好,真是不错。
生田说是啊,我跟yama是青梅竹马的友情哦。看看支着脑袋的龟梨有点那么不知名的不满情绪,就一把把那脑袋搂过来,揉着头毛说我跟kame酱你是一见钟情的友情哦。龟梨闷闷地不出声,再次鄙视着生田的成语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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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扑棱了半天头发,慢慢停下手来,龟梨腾地站起来,说我去拍星星了。生田跟过来,站在龟梨的身边,夜风刷刷地掠过两人的身边,时间也仿佛在这样的风声中悄然静止。枯燥、安静,但是却并不寂寞,即便无声,却知道有个人就在那里,不用回头也感觉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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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things fill the mind with ever new and increasing admiration and awe, the more often and steadily we reflect upon them: the starry heavens above me and the moral law within me。
星空,那是世界上少有的可以震动心灵的美丽事物,所以无论再遥远,总有一点星光会照到这里,即便那站立着的人已经不是怀揣着梦想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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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6t2010/6/1 21:37:00
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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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 围裙 寿司 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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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蛋糕店三周年店庆,生田准备了一套又一套的方案,每天夹着个铅笔握着个纸卷走来走去,琢磨着最好的方案。然而缺少人手是最大的不足,生田已经打算临时雇人了,龟梨把八乙女一脚踹了过去,说呐呐随便用啊。因为此时龟梨正陷在名为“稿子”的地狱泥沼中焦头烂额,他是多想去蛋糕店打工散心,只可惜三宅boss一会从自己的办公室里飘出来喝水路过,另一会又飘过去上厕所。龟梨在电脑前把键盘摁得啪啪响,看着一个两个都出任务的大办公室空空荡荡,只剩下增田坐在角落里校着稿子念念有词,而吝啬的boss居然舍不得开空调,就只剩下两支吊扇在有气无力地转来转去。
光倒是不满不能做正事,只能待在蛋糕店打工。长谷川硬是给光套上了特制的店庆围裙,和笑嘻嘻的丽子站在一起颇有点穿情侣装的小年轻的意思。风间抱着胳膊笑得嘻嘻哈哈,生田也一个劲地说你看我们家丽子还是不错的要不光你考虑考虑?考虑个毛!光扯出一张假笑的脸说小老板你快吩咐吧,干不好的话我估计会被kame桑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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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野尾慧被一群同学包围住,说知不知道啊今天是玲奈的生日诶,人家指名要你参加生日聚会,inoo一点头一挥手说没问题,可惜就是什么都没准备。名叫玲奈的女生挤过下课的人流,来到这群男生的身边,递给inoo邀请卡,inoo不好意思地说我都不知道你的生日,什么都没准备。长了一双大眼睛的女孩子摇摇头,笑意盈盈,说伊野尾君要是真的愧疚,那就陪我去买个蛋糕吧,有家店我常去的很不错。
夏威夷蛋糕店。
Inoo脸上笑笑,心里却想这丫头是什么品位啊,除了冰激凌好吃点外,别的……嘛,别的也不是不好吃但是不是大众口味啊……玲奈摘掉墨镜收起阳伞说今天是这里的店庆呢,看来应该有优惠和惊喜吧。
果然是有惊喜的。刚一推门就听见整齐划一的“欢迎光临”,穿着如同情侣装的丽子和光在门口一起鞠躬。Inoo瞪大了眼睛,不过光的眼睛更大,一面瞪着一面说欢迎光临两位客人想要点什么是在店内享用还是打包带走今天是我们店庆日有特别优惠以及抽奖活动……玲奈说是新来的吗以前没有见过呢,光就是一笑再笑还是笑,inoo看着那围裙出了神,玲奈说伊野尾君我们去挑蛋糕吧。
丽子业务熟,所以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剩下光站在门口,继续鞠躬点头“欢迎光临客人想要点什么是在店内享用还是打包带走今天是我们店庆日有特别优惠以及抽奖活动”。Inoo看着认真挑蛋糕的玲奈和热情推荐的丽子,自己悄悄溜到光身边说是我小舅舅的主意吧。光头也不回面带微笑说客人您好欢迎光临本店当然是kame桑的主意不然我才不来呢……还要穿这么一身鬼衣服……俩人齐刷刷回头看聊得投机的女孩子们,正把话题从蛋糕转移到男生的身上,一起叹了口气。
Inoo掏钱买的蛋糕,实在是不能让过生日的女孩子掏钱,丽子还推荐两人去弄什么情侣抽奖,弄得玲奈扭扭捏捏脸红心跳的。Inoo倒是一脸无所谓,摇奖也是随随便便,反而是光,盯着inoo,看他笑着拿着抽中的小礼物递给女孩,慢慢地扭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Inoo捧着蛋糕出门时,光站在店里的一角,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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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的龟梨终于从一天的稿子中爬出来,站在办公室的窗口伸懒腰,看到昏黄的天空上隐约有月色闪烁,想到今天一天把光送过去当免费义工,心里大概有百分之一的愧疚感。当即就背包出门赶赴蛋糕店,路上买了寿司当做慰问品。意料之外的店庆日关门竟然更早,龟梨轻轻推开玻璃门,看见收拾一新的桌椅和柜台,生田居然不在,光一个人,套着怪模怪样的围裙,坐在角落里摁手机。龟梨轻轻喊了一声光,说我带了寿司给你,还没吃饭吧?卸下相机包,龟梨坐到光的身边说今天辛苦了哇,光放下手机,看着龟梨,有点木呆呆的表情,看上去挺可爱。
龟梨母性大发地捏了捏光的腮帮子说你怎么了,光说我受了刺激啊……今天inoo带着女孩子来买蛋糕,连inoo都有女朋友了我居然连恋爱都没谈过,我们之间的鸿沟好大啊……龟梨啪地一声拍到了光的脑袋上说你又抽风了,难为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劳累过度呢。光苦着一张脸说是真的,我真感觉到差异了,啊反正就是那种好朋友有了另一半却没告诉你的那种失落感,总之是有点难过的。龟梨听着听着耷拉下腿,跟着光一起陷人某种莫名的气氛中不说话。
直到生田从员工出人口进来,看见两个人都搭着个脑袋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点啥,把手里的冰激凌递过来说kame吃吧,光这个给你。两个人一起抬头看他,默默接过来就吃。
清凉粘腻的冰激凌似乎是刺激了龟梨的神经,他微微地打了个_chan,开口说toma将来你有了女朋友记得要告诉我,就算不是第一个告诉也不能超过第三个,不然找你算账。生田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柜台后面找自己的PSP,而光大口大口地舀下冰激凌,好像是跟谁赌气地吃得飞快。最后伸手拔过龟梨带来的装着寿司的塑料袋,打开盒子,看着里面新鲜的寿司,但是胃里充满了寒气,一口都吃不下了。
感觉真糟。
光挠着自己的头发,一股莫名的不适感从胃里直冲大脑,不由得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的沮丧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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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6t2010/6/4 21:59:00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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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决斗 彩虹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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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乙女光记得那天特别的闷热。
整个办公室里仿佛被下了瞌睡虫,每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不过更主要原因是空调先生罢工了,而自个的亲舅舅正好有了个好借口节省电费。突然有快递进来,因为找不到龟梨,光只能硬着头皮替他签上字收下包裹。
光掂量着跟一本书差不多大的薄盒子,轻得跟什么东西都没放似的。好奇地摇晃两下,发下大概里面确实也就是一张纸片之类的东西。光放下盒子,坐回座位接着干活,结果龟梨就跟一阵风似地跑回来,捂着肚子抱怨午饭里某块变质牛禸。光赶紧说kame桑有你的快递哦你不在我替签的,龟梨说辛苦啦,拿起美工刀划开盒子,光就八卦地站在一边不动地方,眼睛粘着不动想看看这轻如鸿毛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龟梨拿出了一封信。龟梨把信封翻过去,看着背面的字样,表情有点僵硬,拿着信嗖地站起来飞快跑向厕所。小山摇摇头说kame这肚子拉的真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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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咣地关上厕所门,看着信封背面“三浦”两个字,快速地把信抽出来,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封战书。
上次咖喱店里,一时头脑发热地说什么自己这种人就应该被扁一顿,然后去过真正的人生。让你装!龟梨抓着自己的头发,心想报应来了吧,这下可好,还正式地写了战书装在盒子里送到单位来。瞅瞅这信写的:
Kazuya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前几天谈话的内容,今天下午五点半,都内XX会馆一楼散打中心,我们正式切磋一下。三浦翔平。
这叫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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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厕所,龟梨三下五除二把信撕碎,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奔着三宅boss的小办公室去请假早退了。光和他走了个正对,看见他手上空空,就想到大概是有什么东西被毁尸灭迹了。八乙女光的八卦之血开始止不住的沸腾,看看没人过来,飞速地跑到垃圾桶里翻出了碎纸片,丝毫没觉得自己的做法就是个变态。幸好龟梨撕得不太碎,光把纸屑拿到一边拼吧拼吧就出来了。
光觉得自己流了不少汗,不过大概是因为这闷热的天气吧,而不是那个闻名遐迩的不良头目三浦翔平。上帝,那种黑社会,我这个良民还从来没见过呢!光一边兴奋一边有点紧张,也不知道到底哪种感觉比较强烈。
龟梨早退了,光连假都没请地就跟着早退了。杂志社的人不是见怪不怪地说这孩子简直就是龟梨的小尾巴,要不就是酸溜溜地说外甥太子有特权,总之兴奋了一小会就又跟瞌睡虫上身一样昏昏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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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会馆在哪里,直接打了辆车就走了。光就像个跟踪狂一样也尾随着打了车,指挥着司机跟上前车。
其实心里更在意的是为什么龟梨会和三浦翔平认识,而且还要“切磋”。虽然这纯属他人私事,但是光很在意。和表面上嘻嘻哈哈的性子不同,光有一颗细腻又温柔的心。虽然是舅舅的吩咐,龟梨才带着自己,不过那种大哥似的细心又认真的个性还是吸引了光,而常常出现的月兑线又囧囧有神的感觉让光倍感亲切,在这样的心情下,即便是被指使着做着做那,光依然感觉得到那种信任的心情,真诚的,细微的,单纯的美好。
更何况那还是inoo的舅舅。
算了,不提inoo了,已经好多天没联系,再开口都不知道说点啥。
光看着出租车外灰暗的天空,渐渐升起的沮丧又攻占了八卦的热血魂和温柔的感激心,闷热的空气拥堵着本来就低落的胸腔。所以接到inoo的邮件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电话那边的人说好久没见了今天下班了要表一起吃饭。光本来是不想搭理的,但是手指头却不由自主地说发了长长的邮件把自己跟踪的囧状跟inoo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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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oo摸着下巴看着长长的邮件若有所思。
许久没有反应的光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内容哇,这简直就有做跟踪狂的潜质。什么翻垃圾桶啊,打车跟踪啊,太劲瀑了。伊野尾慧对三浦翔平之类的不感兴趣,毕竟龟梨也曾经也算是不良出身,虽然那阵子老妈很头疼地常常恨铁不成钢,但是小孩子都会心向往之地暗地里崇拜崇拜,不过正所谓见多不怪习以为常,反而是龟梨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时候让inoo震惊了小半个月。
Inoo笑嘻嘻地甩过挎包奔出校园,打了车奔向某会所,给光回了一条:如此八卦的囧事怎么可以少了本少爷。等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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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光和inoo算是脚前脚后,光躲在大柱子后面看着龟梨跟会馆的门卫人员说了两句就进去了。Inoo突然出现拍着光的肩膀说咱进去啊,光指指奢华大气的会馆大门说就这地方,你非得是VIP会员才能进,inoo说哪写着啦,光说反正我就是知道,走,转战后门。
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型建筑都有个低矮破旧的后门侧门之类的,反正光是找到了。俩人看着铁锈斑斑的门把,还琢磨着要表就这么进去,inoo已经受不了外边闷热的空气,说看来要有一场大雨,快进去吧。
说话间有人开了后门出来,人未见烟先冒,出来的年轻人夹着烟,很有文艺青年气质地看着灰暗的天空吐圈圈,只可惜一身的不良气质无法忽略,八乙女光已经悲催地预见到了他们面前的人是谁,可惜inoo还是天真无邪地使劲推他说赶紧进去。三浦翔平上下打量了俩人两眼,说你们是谁,走前门。Inoo没等光上去捂着他嘴巴就说就是前面进不去才从后面进,看样子你是在这打工的?我们想进散打馆诶。光垂下手来,心想完蛋了。三浦多看了看inoo,说今天散打中心包场了,明天请早吧。然后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说你们认识龟梨和也?结果inoo和光一个点头一个摇头,三浦明白过来说你们是他朋友?光这回终于抓住机会捂住inoo的嘴巴,拖着他往后退,说不认识不认识,我们这就走了。三浦看着两个男孩子穿着普通但是却很干净,那种单纯的青春的气息怎么都掩盖不住,不由得开口说你们进去吧。说罢打开门,说今天散打中心是我包下的,你们俩找个隐蔽的地方,别被龟梨和也看到也别出声,我就让你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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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了一下午的天空终于下了雨,雨势由小变大,最后打在地上啪啪作响。Inoo和光躲在角落里,看着龟梨在空场上活动身体。龟梨穿的还是简单的T恤,没什么表情地捏着自己的手腕子。三浦走过来说前辈这动作真是久违了,以前每次打架前你都会这么做。龟梨说总之我就一句话,不用手下留情,既然我是该着这顿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三浦笑笑说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算公平决斗,可不是我单方面打你,要那样的话我包什么场子啊,直接在哪个胡同里解决不就得了。
光紧紧挨着inoo,觉得听着这种话有点不安,看看inoo却在手机上摁来摁去,心里愤愤不平,我在为你舅舅的生命安危担心,你却有闲地发短信玩。Inoo收了手机,一把搂住光的肩膀说甭担心,既然是公平决斗,小舅舅不会吃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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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所谓的决斗过程,很久以后光都会在想,怪不得许多人都喜欢看动作片,因为现实中没有太好看的。龟梨的确算是个高手,自己跟着他混了挺长时间,根本就看不出他还有工夫。两个人完全就是近身禸搏,光虽然什么都没学过,但也看得出龟梨那不是小混混打架的花拳绣腿。光瞪着眼睛看,inoo说小舅舅从小练空手道的,后来又学过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叫不上名的格斗术。光侧过头说他想干嘛啊学这些,inoo说谁知道,方便他施瀑。
其实俩人都忽视了决斗的另一方。三浦的本领一点都不差,虽然近身禸搏看不出多少美感,但是龟梨知道对方这年轻人可不是那么好解决掉的角色,啊啊,那次被小混混围困果然还是因为寡不敌众吧。结果一个分心,就被三浦摁到了地上,膝盖压住肚子,一只手摁住右手,另一只手掐住脖子。顺着头顶下来的光线,龟梨看见三浦的脸上有一丝恶狠狠的表情,掐着自己脖子的左手也越来越紧。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可是正着,可惜对方先一步放弃了,站起身说前辈,再来。
有了这次的挫败的阴影,接下来的几次龟梨都是狼狈地被三浦制服在地,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再来”、“再来”让龟梨很不耐烦,心想你到底要怎么样,于是发狠一脚踹倒三浦,可能下脚重了点,都能听见三浦倒地时咣当的声音砸木质地板上,于是没有再上前去落井下石,只是站在一旁说,十秒钟之内能站起来就算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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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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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翔平咳嗽着,支撑着坐起来,说我到底还是输了。
这场大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开着的窗子里进来的不是雨水而是阳光。龟梨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咳嗽得厉害的三浦自己一点一点站了起来,说其实你想要的不是打败我,而是被我打败对不对?光和inoo对视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但是龟梨抓过一边的毛巾擦擦脸,说结束了哦翔平,你的少年时代结束了。
然后龟梨就被窗口吸引过去,说翔平你来看。三浦捂着被踹的生疼的心口慢慢过去,看到外边漂亮的彩虹,刚开口就又是一阵咳嗽。龟梨说真漂亮,我要赶紧照下来,说完就奔出去拿自己寄存的相机包去了。躲在角落里的inoo和光终于惴惴地爬出来,inoo皱着眉毛说可真狠,这几脚下去还不得出人命。光赶紧拉上inoo往外跑,边跑还边埋怨你怎么那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啊。
Inoo走了两步说那个谁啊,你叫翔平是吧?出来啊,小舅舅在外边照彩虹呢。
小舅舅?三浦头一次有了困惑的表情,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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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会馆的龟梨拿出相机对着彩虹就是一顿咔嚓,正过瘾的时候觉得有人在自己的身后偷偷发笑,回过头去果然是生田斗真。拄着雨伞看着自己笑得有点贼,龟梨说你怎么来了。生田掏出手机说大外甥给我发邮件说有你的精彩个人秀表演让我快点过来观摩,看样子我还是迟到了啊。龟梨刷地一扭头,果然看见inoo和光刚刚跑出大门,看见自己又想往回跑。龟梨不由得吃惊,怎么这么隐秘的事,怎么大家都知道了。
八乙女光跟踪狂当即打了个喷嚏,悻悻地和inoo一起走到龟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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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慢悠悠地走出来,看到金色的光线在聚到一起的四个人身上投下一圈影子,两个年轻的男孩低着头捂着嘴好像在认错,又好像在憋笑,而龟梨一本正经地一边查看自己的相机一边嘟嘟囔囔,另外的那个男人,回头看了看自己,微微笑了一下。
那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是吧。三浦轻轻咳嗽两下,转身回馆。
就算是时候去长大,可惜这今后的岁月里却再没有可以追随着的身影。彩虹,阳光,可惜都不属于自己。
大概,会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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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6t2010/6/12 22:00:00
拾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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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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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田斗真,男,25岁,夏威夷蛋糕店老板,有着青梅竹马和一见钟情的好朋友,人生过得平淡无奇,不过,最近却患上了失眠症。
如果是下雨天,躺在温暖的床上,听着外边淅淅沥沥的雨声,生田可以一觉到天亮。但是某天的小雨仿佛是某个神秘的开关,生田坐在窗边喝着咖啡,发着手机邮件,等钻进被窝里的时候怎样都睡不着了。原本无比催眠的雨声,现在居然变成了镇静的秒针,一滴一滴划过心尖,暗暗计算着黑夜到底流走了多少时光,距离黎明天光大亮,自己究竟还能睡多久。
越想睡着就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恐惧睡觉,简直就是恶性循环。
生田斗真把错误都怪在了那一小杯速溶咖啡上,选择性忘记,原来的自己即便是吃咖啡渣也照样能睡过去。实在是睡不着,生田坐起来搂着膝盖发呆,脑袋一片空白。房间漆黑闷热,跳下床把窗户打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淅淅沥沥的小雨润湿了整个城市,在潮湿的空气中,东京显得异常得可爱。
生田斗真打开手机电源,看着上面显示的2:58的字样,心想这个时候的风间、小纯和丽子一定都在睡眠之中,yama一定是睡得死死的,并且一定会关着手机,那么kame呢。生田翻开联系人簿,找到龟梨的那页,想了一下发了一条“你的睡相一定很差”的骚扰邮件,时间已经蹦到了3:00,想着再过半小时天就开始明亮了,自己不是很过分吧。
然后坐在桌前,拧亮台灯,翻开上上周就想努力看完的小说,打发黎明前这段最黑暗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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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以为停掉咖啡就没事了的生田再次被失眠症击败,漫漫长夜精神矍铄地乱晃,感觉颇像个变态。
于是开始了各种自救。喝牛奶、听音乐、闻香薰、做按摩,反正是能用的方法生田都尝试了个遍,但是收效甚微。弄到最后感觉睡觉似乎是个任务,每晚如临大敌般等待睡神的临幸。大概是睡神这阵子远游去了吧,反正是没看到生田斗真认真的准备和内心的呐喊,每晚失眠症依然如同噩梦一样晃悠在整间屋子中。
是不是要去看个心理医生了呢?生田老板在蛋糕店里打着哈欠愁眉苦脸。
而临近出刊一直忙得要死的龟梨记者终于现身蛋糕店,打算买点蛋挞囤着,周末享用。结果刚进店里就被生田硕大的黑眼圈吓到,问丽子你们店换了熊猫做吉祥物,不走夏威夷风改走中国风?丽子捂着嘴说龟梨桑我们老板得了失眠症啦,整整一个星期都无精打采的。龟梨说原来是这样,丽子你快给我那蛋挞吧,失眠症这种东西会传染的我可表在这里呆太久……话未说完生田带着黑眼圈的幽怨目光就投身寸过来说kame你好狠心一个星期都不关心我我要困死了。龟梨怂了个肩,结果丽子递来的蛋糕盒说失眠症都是那种压力巨大的上班族才会得的吧生田老板你怎么可能呢难不成近两个月你的营业额巨幅下降不成?生田斗真正色,说kame你少诅咒我家店,小心以后吃方便面没有……龟梨转身就走,说谢谢我戒了方便面好久不怕没有调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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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咣地把累了一天的身体往床上一砸,翻看今天的手机邮件,摁到了前几天半夜收到的“你的睡相一定很差”的骚扰邮件,那时候其实自己并没睡,而是在加班的泥淖里诅咒老板,于是无视了邮件。不过想来,龟梨腾地坐起来,从那天起,生田斗真就应该开始得了失眠症了吧,然而自己只收到这么一条莫名其妙的邮件,没头没尾,没使没终。
龟梨还是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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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把透明伞,龟梨坐上晚间公交到了生田家楼下,看着那间还有光亮的屋子,知道必然还是没睡,于是放心大胆地打电话。果然生田的声音清醒而苦恼,还带着点不知名的情绪:“kame怎么了?”龟梨笑着说睡了吗,要是睡不着我带你去走走。
生田也是带着伞下了楼,说kame你要带我去哪?龟梨说,还能有哪,东京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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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先是在小饭店里吃了顿夜宵,然后撑开伞,在毛毛细雨中慢慢走着。龟梨说失眠这东西有好多原因,不过心理性的居多吧,表跟自己较劲就好了。生田斗真挑了挑眉,示意他接受这个解释,还说kame你还挺懂的嘛。
雨夜东京很温柔,没有炎热的温度也没有撩人的香气,两个人散步在有些安静的路上,看着车辆飞驰而过,24小时便利店的灯光明亮,透过玻璃窗能看到女收银员纤细的身影,偶尔有些奇怪的路人,用同样奇怪的眼光打量着细雨中散步的两人。生田笑起来,自己也是这奇怪的一员,明明是万物都要陷人睡眠的时光,而我还要在夜色中徜徉,不过也好。他侧头看着龟梨,明明没有失眠,明明说了要离失眠的人远一点,却巴巴地跑过来带自己东京一夜游,这是怎样一种大无畏的革命同胞精神啊,这是怎样一种……美好的感情啊。
生田不语,只是微笑着看向前方,觉得路很长,也很黑,手很凉,心却很暖。
龟梨也不语,这么宁静美好的晚上,发现平时只要不说话就尴尬的事完全不存在了,只要一起慢慢地走,慢慢去看那些黑暗中被街灯点亮的路,心就无比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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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有那麽一天,生田斗真从书上看到,狄更斯有一阵患了失眠症,好几个晚上,从12点半到清晨5点半,他步行穿过伦敦的街道,本来是为了寻找安慰,但碰到的只有醉汉与窃贼,云和雨,影子和寂静。和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多么的相像!哦不,是自己曾经做过和狄更斯多么相像的事,不同的是,这位英国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和杰出代表,他是一个人走过那些街道,而自己,却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位同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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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雨停了,两个人不知不觉地晃悠到蛋糕店前,暗色的天空已经有了明亮的意思,店门前花坛上湿漉漉的,可是空气大好,龟梨说真可惜这么潮湿坐不下来,不然我们可以在这等天亮哦。生田跑进蛋糕店里拿了两块厚厚的泡沫塑料出来,说垫着垫着就不湿了。
俩人就傻乎乎垫着白色的泡沫塑料,看着蛋糕店黄色的围墙,无聊发呆。就这个时刻,也许生田斗真又一次触动了某个神秘的开关,突然觉得昏昏沉沉,好像是见到了睡神微笑的脸,然后就是某种坚硬但却暖和的触感,黑暗铺天盖地。
那个早晨,田中圣算是早早回家的一天了,他鬼使神差地没有走往常的路,于是就路过了夏威夷蛋糕店。他看到了龟梨和一个很白净的男人坐在蛋糕店的门前花坛上,对方的大脑袋搭在龟梨的肩膀上,他看见龟梨努力挺直身板,让自己变得比较高一点,让那个脑袋会更舒服点。田中圣不免好奇,不过却也没有过去打扰。多年的老友,他知道有些事不如就这样,有些东西也不如就这样,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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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在结束长夜散步时这样写道:“愈来愈快,最后非常之快,白天到来了。我也感到疲倦,可以睡了。”龟梨看着肩膀上闭着眼睛俨然进人梦乡的生田,轻轻说了句,可以睡了斗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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