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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minor2010/10/27 1:22:00
未免误伤先声明，主OS，圈SJ，SK，以及竹马。
说雷就是真雷，请注意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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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智捏着那张白底黑字的葬礼请柬，第一个念头是想给揉成团，但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平展放在了柜子上。
他不知道二宫家的人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给他寄来请柬。也许只是翻出了二宫和也大学时的同学录，然后一个一个行了礼数。日子写的是后天，他出差一周，刚刚回来，打开信箱就在五颜六色的广告堆里看到这么一张刺眼的白纸。
屋里乱得几乎看不到地面，资料，广告单，画具乱七八糟得堆在一起，冰箱是空的，幸好他也没什么食欲，就开了啤酒空腹喝下去，头很快有点发懵。
一路往屋里走，踩过废纸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就忽然着迷了一样一下一下踩一张披萨外卖单，一边脑子里盘算着，如果去了，又是以什么身份出席呢？说笑了，当然是二宫和也，普通的，大学同学。没人会认识他，没人会注意到他，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在实验楼破旧狭窄的储物间里像灾难一样的口勿。
然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甚至不知道二宫和也是怎么死的，以及，并没有特别想哭的感情。
自己明天还有工作，后天难得休息，他该收拾一次屋子，分类垃圾，把冬天用的衣服床具挖出来晾晒，所以也就没有时间去参加一次葬礼仪式。
回头去冰箱里取了第二灌啤酒。随手按开电话留言，第一条是母亲，让他回来往家里打个电话，第二条还是母亲，责备他为什么还没有回电话，第三条，母亲介绍了最近找到的相亲对象，并让他有空回家见一见。他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想伸手关掉，然而下一条却是一条空白留言。
哔的提示音响过之后，只有一片沙沙声，隐约夹杂着微弱的呼吸，然后就挂断了。大野智有点狐疑，就继续听下去，像这样的空白留言和母亲的留言夹杂着，他粗算了一下大概有四五条。渐渐的他不禁觉得浑身都发起毛来，赶紧去关掉留言机。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他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闭了闭眼睛。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大野智吓得一下睁大眼睛，觉得一阵麻痹感从自己的尾椎一路上升到脖颈，冷汗立刻冒出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访客？或者说他家里从来没有来过访客。
他有点打晃地走过去，先从猫眼里望一眼，皱了皱眉，然后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位少年，眉目很清澈，一开始看着眼生，多看了两眼之后又仿佛就熟悉起来。
“智君，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少年说话时眼眸就一闪，直呼其名的架势显得十分熟络。
大野智并不太清醒的脑子转了两下，答案就在他嘴边，他却还没来得及说。
少年倒是很大方：“站在这里说不好，你先让我进去吧。”走进屋之后清爽少年皱着眉打量了一下凌乱的房间，倒是不特别脏，就迅速给自己收拾出了一小片空间，盘腿坐下。
大野智有点尴尬，坐过去隔着矮桌坐在对面。
“对，对不起……”
“你不记得我？”少年皱皱鼻子，却没生气，“我是……。”
“樱井君，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听到大野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少年脸上这次缓慢的绽开一个微笑，两颗牙齿都露出来。
大野智当然记得，这位少年是他八房之外远亲樱井社长的大公子，每次他那个具有庞大支系他从来搞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口的大家族聚会时，樱井翔的爸爸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而他则高兴可以蹭几顿免费的酒饭。
对这位公子也是有印象的，从名牌幼儿园一路上到名牌高中，各家名牌大学翘首以盼的高材生，每次聚会时都乖巧得体地坐在族长爷爷身边，说话嘴也很甜。
去年元旦也并无例外。大野智带了画具，主厅里进人惯常的上流社会信息交流之后他就逃难一样躲进后院。庭院里有一片四季青和一方池塘，他一般就在这里写生打发时间。
他画了一会儿，画累了就去逗池塘里的锦鲤。他对鱼颇有些研究，从那些黑红花纹的脊背就可以看出这一池子鱼都是些身价不菲的纯血统。大野智正在内心默默感慨，这时身后有人把小石子扔进了池塘，鱼群立刻就惊散了，他回过头，看到一个少年公子站在身后，笑模笑样地指着他的画板。
“你画的？”
大野智木讷点头：“恩。”
“还挺好看的。”
大野智这次笑起来：“谢谢。”
“你还会画别的吗？”少年忽然问。
“啊？”大野智有点被问糊涂了，他不知道少年的意思，不过倒还是老实回答，“倒是什么都画过。”
“那……”少年的眼睛忽然直直的盯过来，“能把我画出来吗？”
少年提出的要求让大野智一愣。
他回望着少年的黑眼眸，忽然就点了点头：“好啊。”说出来之后他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少年听到他答应，就笑了，他背着阳光，白金细线染上他深蓝色的衣角，反身寸直刺人大野智的眼睛。
大野智重新拿起画笔。
少年就是樱井翔。
当樱井翔坐在一地乱堆的纸张中间掏出烟抽时，大野智一瞬觉得自己的记忆咔吧一下裂开了，记忆里的庭院记忆里的少年记忆里的笑容全都碎成粉末，被风一吹就消散了。
“你你你，抽烟？”大野智结巴了两下。
“别说出去。”樱井翔冲他眨了下眼。
大野智捂住有点疼的胃：“樱井君，你找我，有事？”
“恩。”樱井翔很干脆，他把烟灰熟练的磕进桌子上的烟灰缸，“让我住两天。”
“哈？”大野智嘴张得足够塞进一整个苹果。
樱井翔合起双手贴在嘴唇上，双眼盯着大野智不放：“拜托啦，我会好好向你解释理由的。”
“哦。”
“太好啦，智君。”樱井翔隔着桌子扑过来，差点把大野智扑倒在地。不过大野智的脚腕已经撞在了桌子腿上，疼得他差点掉泪。
樱井翔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
大野智叹气：“那理由呢？”
“我明天会好好解释的。”樱井翔的乖孩子嘴脸只保持了不到一分钟，“现在我要去睡觉了。”
第二天大野智起床发现家里像住进了田螺姑娘，窗明几净就差鸟语花香。桌上摆着煎蛋和面包，很简单，面包还有点糊，鸡蛋是焦的，味增汤又咸了，大野智却瞬间有点感动。
厨房里的大少爷完全对自己的糟糕的手艺没有自觉，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
“智君智君，快趁热吃吧。”
大野智心中再次生出了这位少爷到底是来干嘛的疑问。
上班出门时他不由自主瞥了一眼柜子顶上的柬帖，然后才走了出去。
一切工作照常，他只是一只在办公室里旋转的陀螺。接电话，对着电话那头根本看不见的客户点头哈腰，应付上司的心血来潮，一天转下来肩胛又硬又疼，几乎磨掉半条小命，什么二宫和也什么樱井翔早都已经全被他抛在了脑后。
晚上回到家，开门就看到一阵黑烟，他才想起这位小祖宗的存在并不是他的幻觉或者梦境。
在樱井翔彻底毁掉厨房之前大野智奔了进去。
“你在做什么？！”
大野智声音有点高，樱井翔吓得一抖，回头看过来。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我毕竟是来给你添麻烦的……”声音越来越小。
大野智一下就心软了，又看到樱井翔手背上被烫红了一片，连忙去翻了药给他涂好。
樱井翔摸着大野智给他包扎好的纱布，抬起眼睛盯着大野智：“谢谢。”
大野智竟然给他看得心里一慌。
晚饭最后是大野智做的，其实要没有樱井翔在，大野智一个人也懒得开火。做了简单的炒饭，樱井翔却像吃着什么世界珍稀美味一样开心。
大野智看着他，心想毕竟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虽然家境好一些，也是有家境好的孩子的难处。
于是就也没再追问樱井翔会从家里跑出来，他更好奇的倒是为什么会跑来找他。
吃完饭樱井翔说要出去一趟。
大野智哦了一声，又问了一句：“去哪？”
樱井翔一边穿鞋一边忽然嘿嘿笑起来：“我不走远。”
大野智一噎：“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去买烟。”樱井翔不等他说完就出了门。
大野智只好把一句嘀咕赌在嗓子里，你这个未成年……
樱井翔出了门，忽然所有的笑容调皮都从他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把身上帽衫的兜帽戴上，却好像还是觉得冷，缩着脖子，双手揷在上衣兜里，走路的速度却不快。
7-11的灯箱招牌在三个路口之外。他刚走过第一个信号灯，就有人从转角的阴影里走出来，跟在他身后。那个人的脚步几乎和他一致，始终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和他一起前进。
两个人之间没有说话，没有任何交流，只是这样沉默着一前一后走了一路，然后进了路边的便利店。
樱井翔取了个小购物筐，一手拎着，另一只手拿了两包零食。他根本没看种类，只是随便的扔进筐子里。又去便利店最Deep的冷柜前低头研究牛奶牌子。
这时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也凑了过来，低头看着各种口味的酸奶。
那个人是和樱井翔年龄相仿的少年，留了有点长的卷发，带着软檐帽，面容很精致乖巧。
“翔君……”
少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樱井翔果断的截住：“松润，别说了，我不会回去的。”
“可是翔君……”松本润抬头盯着他，眉间锁出一道沟来，“你还是不同意你这么做。”
“那你有什么其他好主意吗？”樱井翔瞪起眼睛颇有些挑衅的意味。
松本润咬了咬嘴唇，无言以对。
樱井翔软下去：“没事的，你放心，等一切解决了我就回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盒草莓味的酸奶，放进了松本润手中的购物筐中。
然后他就朝收银台走过去。
周六，也就是葬礼当天，大野智还是心不在焉的出了门。他穿了西装，拿了柬帖，先搭电车回了母校大学。二宫和也的实家离学校很近，二宫和也以前经常自嘲，自己这种从小到大上学都没理开过自家方圆十里地的，都已经成这一片的地头蛇了。
大野智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线走，他以前经常从宿舍送二宫和也回家。二宫和也虽然也占着宿舍的一张床，但基本是浪费。二宫家是开饭馆的，养得他从小嘴刁，吃不惯学校食堂，就三天两头往家跑。
二宫和也每次邀请大野智去他家，大野智都因为心里有鬼反而不敢进门。二宫和也就拉着他到旁边隐蔽的小巷子里亲热。
他现在就站在那条巷子口，往里面看了一眼，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就错觉那里有重叠的两条人影晃动。
这时二宫家门口已经有来来往往不少人，都穿着黑，面容严肃，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心难过。
大野智一向不习惯这种场面，已经有点退缩。
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发现有一个青年也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青年面容憔悴，盯着二宫家的大门，双眼发直，然后忽然转身就走，动作有些发猛。旁边的人纷纷避让，只有大野智依旧处于反应钝化的状态，又正好站在青年经过的路线上，就撞在了一起。
青年很礼貌，连声道歉，大野智也就手忙脚乱的回应了两句对不起。说话间他发现青年两只眼睛里全都布满了红丝，让人觉得如果现在他哭，流出来的将不是泪而是血。
大野智看着青年转去旁边的停车场，又回身看了看二宫家挂着黑白纱帐摆满花篮的大门，觉得有点头晕眼花，生出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错觉。
就在他无法决定去留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一首普通的流行歌曲，嘀嘀啦啦的声音大响。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他身上，带着不可思议，以及愤怒。
大野智却好像并不知道这是多失礼的一件事，他甚至大大咧咧地接起了电话。
“喂？”
“智君，家里葱没有啦，你回来的时候捎记得捎两颗，晚上吃火锅。”
“好的。”
“还有啤酒。”
“恩，知道了。”
“那么等你啦。”
挂上电话，大野智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二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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