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鸟类2007/3/31 10:31:00
特别声明:
1.重新连载,原来的硬伤已经改动过了 T T
2.此帖专为给小直 hiro 引用庆生而重开~(请带上我~~)
引用某人说在开楼前面的话:
目的只有一个自娱娱人~~当然实在看不过眼的也可以踩楼批评·~
不过请表问候文章作者和揷图作者的父母~因为作者们的父母身体是非常健康的生活是非常幸福di
so有时间又不喜欢看这篇文的同学请点页面右上方的叉~
开坑前的声明:
时值KK十周年即将到来之际,{kill them all}推出长篇连载KK文<<战争启示录>>LIAO表对KK十周年的祝贺,对于发此文的时间作如下说明
-----对于这个新开的连载文,由于我们速度比较慢,文的框架比较大,所以这是一个长期性的工作,即等文完结相信KK十周年已至.
所以在这里占用XQ的资源发贴,希望大家支持,在此深表感谢!

11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43:00
第一回
愁血滴弦万芳尽,月冷喑歌悲声笑。
凝成紫塞风前泪,惊破旧日梦里心。
此开卷第一回也。
笔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情隐去,而借“传说”一词,撰此《战争启示录》一书也。
列位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来?说起根由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待在下将此来历注明,方使阅者了然不惑。
原来在世间还属混沌之时,众神酣战。巨人族领袖、宙斯之父克洛诺斯,与宙斯战于圣山奥林匹斯。
最终巨人族战败,巨人们被宙斯一个个逐人十八层地狱,惟独其族中阿特拉斯例外,被罚去扛天。天空之沉重果然压得阿特拉斯丝毫动弹不得,天长日久之后,他双脚僵硬且爬满青苔,腰间缭绕着带状彩云。
偶有一日,珀尔修斯路过,向阿特拉斯问好,并向其打听怪物墨杜萨住在何处。阿特拉斯问:“你要找墨杜萨,不怕看到她会变成石头吗?”珀尔修斯答:“我当然知道她的厉害之处,但我非去不可,并且要去战胜她。”阿特拉斯便告知了他墨杜萨的住处。正当珀尔修斯道了谢准备上路,阿特拉斯忽然叫住他说:“请你等一下,如果你砍下墨杜萨的头,能不能带给我看一下?”珀尔修斯诧异。阿特拉斯接着解释说:“唉,我已经累极了,不想再受罪下去了,请你答应我。”珀尔修斯答应了他。
没几日,珀尔修斯终于如约回到阿特拉斯身边,并将装着墨杜萨头颅的革囊打开,让阿特拉斯看到墨杜萨女妖的头。就这样,阿特拉斯立即变身成为了一座石雕,永远地屹立在那世间的末端,不知疲倦地为世上的生灵们扛起这美丽却也魅惑人心的天空。
出则即明,且听笔者继续说故事。
小小BLX
12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44:00
当日世间战事频起,天下大乱。以皇权为中心的中央行政力量衰落,无力继续统领天下。地方群雄崛起,各自划地为界,争夺天下。关东地区的吉尼斯氏族称霸东部多年之久,人称关东霸者,第三代继承人喜多川氏更是英勇神武。他在弱冠之年便继承领主之位,只身带领一骑精兵杀人京都挟天子以令诸侯威震四方,后数年间励精图治、壮大势力、剪除异己,至喜多川氏即位三十年时其势力范围已遍布天下,鲜有敌手。喜多川氏手下强将众多,都为其成为霸主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有其高人一筹之所在,在蓄养座下人才以图后事此项上,其每年都命人在关东和关西招募天生资质过人、体魄强健的年轻男子,10岁到15岁期间最多,并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府邸从小进行兵略、武术方面的从习,再从中选拔优秀者成为其麾下的人幕将领。少年们人府时,喜多川氏则善用他被世人称之为“慧眼”的眼睛一一核实审查后,再根据少年们各自资质而培养他们在不同之领域的发展,继而成为其吉尼斯氏族的后备血液。吉尼斯氏族在大小战事中,屡次高奏捷报,少有败绩,俨然成为九州大陆令人闻风丧胆的夺命铁骑。一时间关东和近畿地区的名门都以能与吉尼斯氏族交好为荣。
然而由于喜多川氏竟一直没有嫡系子嗣,随着其年岁渐老,其族内部争权夺利的斗争越演越烈,甚至有野心勃勃的人幕将领也在暗中跃跃欲试。与此同时,被长年镇压的别家势力也慢慢增长和恢复其各自势力。喜多川氏一手建立的霸主根基也被内部的利欲熏心慢慢腐蚀,正是内忧外患之时。
如今且说这吉尼斯氏族每年必会按时按期举行的国学院招生放榜之日又将如期而至。
看官不必多问,此国学院不过一避人耳目之虚名,实则乃培养吉尼斯氏族后备将领之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日,正是国学院放榜前日。近畿东南一隅有处曰奈良,最是红尘中最月兑俗之地。此地住着一家乡宦,姓堂本,名充久。嫡妻洋子,情性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属大富大贵,然本地便也可推他为望族了。因堂本充久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修竹,斟酒品画为乐。只有一件不足,如今年过四十,膝下只有一女一儿。其儿乳名唤作刚,年方十一。
这日,炎夏永昼。刚君于书房闲坐,至手卷抛书,伏几少睡。不觉朦胧中梦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前方来了两人,一僧一将,同行却不并肩,两人且行且谈,之间相隔甚远。
只听见将士开口远远问道:“你意欲何往?”僧人笑道:“尘缘前世定,今世已了结。如今虽已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断。”
将士又道:“既是如此,我便随你去来。”
刚君心下犹豫,意欲再问个明白时,僧人却如同此刻脚下所踩之云雾一般,渐渐散去了。模糊不见踪影时,刚君仓促之间恍然将僧人身后随之而来的将士看了一个囫囵,只见此人一副清秀眉眼之间被一抹戾气所掩盖。看虽看不太清却天生一种气质让刚君心中一动,那刻却听见了一声霹雳,有若山崩地陷,刚君只觉心肺右下处隐隐作痛了起来,不由得大叫一声,定睛一看,自己已经醒于案几前。还未细细思讨所梦之事,便听见小童来报:“老爷命公子客厅见客。”
小小BLX
15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48:00
第二回 (上)
抛书待尽是魇魂,剑气未绝梅尚香。
只为宗主一纸命,始得英雄少年郎。
如今且说堂本老爷又陪那城岛茂闲话近一刻钟,便有小厮进来禀报饭已齐备。不想城岛茂竟起身作辞,堂本老爷忙携手笑道:“忙什么?吃了饭再去罢——莫非竟嫌老伯无趣了不成?”城岛公子慌摇手笑道:“不敢不敢。老伯爱惜赐饭,小侄原当拜领。只是家慈严命,这人伦大常尚不敢废。”堂本老爷也知城岛久久回乡一次,老母挂念自不必说,也不强留,直送到玄关方回。
列位看官要问,那城岛茂既在京城做事必公务繁忙,怎会捡这不年不节之时回乡省亲?实则这城岛茂乃是接着宗主喜多川氏之密令,下到近畿地区来探访延揽两位关西闻名的少年,省亲甚的不过掩人耳目。于是匆匆归家陪老母用了晚饭,早有小厮收拾好行囊,便作别家人,一骑绝尘朝兵库县芦屋城而去。
小小BLX
16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49:00
第二回 (下)
且说城岛茂身负重任不敢耽搁,一路餐风露宿好不辛苦。这日傍晚终于赶到芦屋,见天色已晚只好忙忙找间客舍投宿。第二日大早便上街打听本地大户堂本家大宅。诸位又问,怎的这城岛茂既离了堂本家又至一堂本家,岂非作者笔误?非也非也。且说大千世界无巧不书,近畿堂本本就人丁稀少,且奈良芦屋二地相隔百里,实乃同宗非同族。然则关西之地少年扬名的却正是这两家姓堂本的公子,奈良堂本刚文名动天下,芦屋堂本光一武策震京都。这堂本光一为士族出身,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占过半条街,也是芦屋城人人知晓的名门。城岛茂有路人指点,不一时来到堂本家黑漆大门前,通报过后便有人一路引领至客厅。那堂本老爷前日接着家主命令,去往千叶县公干未归,于是喜代子夫人出来见客。城岛茂见喜代子夫人年过不惑风韵犹存,面带春风观之可亲,乃叹:“怪道人道堂本氏光一少爷乃一美少年,今见其母可预其子也。”闲话几句即说明来意:“闻道光一公子七岁学武,已尽得天然理心流精髓,今特来切磋。”夫人讶道:“公子原来不知,小犬每月初五必上山拜望清泉寺一清和尚,讲论什么治国之道,不到明日午时势必不归的。公子远道而来,不如留住寒舍一宿,明日等小犬回来了再叫他陪公子说话如何?”城岛茂无法,只得谢过喜代子夫人搬人客房,自有堂本家小厮至客栈取过包袱不提。
次日一早醒来,早有小丫头奉上汤水伺候洗漱,又有正院喜代子夫人差人送来精致小点一桌。城岛茂拜领谢过,见天色尚早,估摸着光一少爷且不能归,便至院中舒活筋骨。此时已是腊月,芦屋城内早下过几场大雪。城岛茂演练过一阵家传活心流剑法,觉着身上发热,便披上衣裳靠住墙下看远处几个老家人扫雪。一抬眼望着院中一棵上百年的大梅树,枝枝丫丫盘曲虬逑,更兼满树香花怒放,不觉动了诗兴。且说这城岛茂好赖也是国学院毕业,读书时习文练武亦不曾荒废,然一来毕业后征战沙场荒废多年,二来这诗词之道实不为其所长,此一时兴发,抓耳挠腮半日竟只得句“芦屋城内好风光……”正想着下面如何承转合,却听院门外一阵骚动,就有几个小丫头向内院奔去,口里嚷着:“打着熊了!打着熊了!”城岛茂正疑惑,恰见一小厮自阶前忙忙奔过,且扯住问:“甚么打着熊了?这芦屋城外有熊么?”那小厮满头是汗答道:“公子不知。我们这芦屋城外山上有熊出没好几个月了,伤人无数,弄得人心惶惶。想说本来这天气熊也该冬眠,我们也好消停阵子。不想今日久本老猎人趁天气好带孙儿上山练手,他那孙儿初出茅庐莽撞得很,一箭身寸到熊洞里,把大熊给惹怒了。恰好我们少爷从山上寺庙回来路上遇着,奋力将熊打死,才捡了他爷孙两条性命。我家少爷一条膀子可也被熊抓伤了,这回子夫人让小的请大夫去呢。”说完便忙忙的走去。城岛茂心中惊疑,来至厅上,果见众人抬着只熊往后院行去,问及公子,说是已至内院让喜代子夫人看视去了。城岛茂心中喟叹,忽又想这一日怕是又见不着堂本光一,偏偏宗主急等回报,不禁心内焦急,连晚饭也食的无味了。
是夜月白风清,城岛茂虽早早睡下,奈何心中有事,辗转反侧,直等到二更鼓点响过才朦胧睡去,恍惚间置身荒野,不知何为。忽一时四处乌云密集,东南角万马奔腾嘶声阵阵,竟是敌军杀到。他正自心惊,猛听西北一声马啸划破长空,展眼望去,竟是匹通体雪白的良驹四蹄翻飞奔至面前。城岛茂不及细想,跃身上去策马狂奔,身后千军竟尾随而来。猛不丁天上一个霹雳,城岛茂抬眼望去,惊见云层间隐隐约约游着一尾巨龙,恰好吓住身后追来之千军万马。城岛茂且擦把汗,惊魂甫定之际,忽见前面马儿去处一条阔十多尺的深涧,急急拉缰绳,那马儿却似不以为意般懵懂前冲,竟是要凭一己之力飞身过涧。那城岛茂吓得双目紧闭,大叫“吾命休矣!”一睁眼醒来,才发觉做了噩梦,那飞龙不过是窗外梅树映过墙的影子。
城岛茂再睡不着,于是索性披衣下地,来至院中透气。只见月下白地上一长发少年全身剑服卓然而立,小小年纪却已气势不凡。城岛茂也是使刀的名家,见那少年手中一把钢刀雪亮无痕,刀尖微微朝下,不觉心中一动。忽闻一阵香风,只见少年挺刀而上,对住梅树虚空劈出数刀,分明寂无声息却有满树梅花于身周纷纷落下,不禁叹道:
“荒海の水につれそう浮島の
沖の嵐に心動かず”(*注一)
那少年于自家院中深夜练剑,不意有人打扰,正愠怒间听得不速客两句和歌,乃知行家里手到了,于是回嗔作喜,施施然转身道:“先生晓得这两句,定必习武之人的。只不知先生所学何派?”城岛茂见他面貌秀气,说话清和温润,身量不长却自有一股贵气,心忖“这莫不就是堂本家从小儿充男孩养大的
那光一本甚喜爱机关之学。奈何剑术,骑术,乃至策论,城中皆有可学习商讨之人。只是这机关之学甚为偏僻,无感者塞耳闭目,喜好者废寝忘食,故光一自幼便只一人研习,偶或与海外方士切磋一番,实是寂寞,今见城岛茂有兴,自亦心喜,乃延至己之卧房。城岛茂见光一偌大一间屋子装饰全无,只四围或散或聚全是书籍卷轴模型刀具之属,始信传言不为无理,这堂本光一确有其过人之处。
翌日城岛茂早起修书一封,具明堂本刚堂本光一二人皆值得延揽之人才云云,飞鸽传书回京中,即打算起身回程。怎奈光一母子盛情款款,那光一更是每夜叫着城岛秉烛夜谈,兴致上来直到日上三竿才放人,只折磨得城岛茂痛并快乐着。城岛茂一辞再辞,光一母子只是不放人。如是直到来年一月中,城岛茂才苦辞得行,马不停蹄赶回京去。
*注一:这两句是天然理心流的极意。
小小BLX
18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54:00
第三回 (上)
横滨台场初相会,君卿皆是梦中人。
凌霜不肯让松柏,明日黄花蝶渐愁。
前回说到城岛茂一路急奔回京,向喜多川氏禀明了此去之所见种种。却见喜多川氏只低头沉喑了几句,且不待城岛茂听清,只见喜多川座下首席王牌军光源氏一干人等进了大堂。
城岛茂心中已有分晓。原是一年一度国学院校场大点兵即将在数日之后进行。此行回来,一路所到之处,无不是灯明火彩,那百般热闹,自是不用说的。
岂料等一干人等在堂下站定之后,佐藤敦启从人影之中闪身出来,说:“回,此次横滨点兵,一应执事陈设,皆系现赶着新做出来的,一色光艳夺目,十分浩荡。”
此话一人茂耳,当下便略微吃了一惊。这堂下所站之人,皆是喜多川氏最得意之门生,可谓是现下喜多川氏心里最中意的。而这佐藤敦启更是喜多川氏自小苦心培育之人。到了现下时局如此微妙之时,佐藤怎会不知喜多川氏平素崇尚节俭,更没被谁知会这练兵地点已从京都搬到了横滨。
正当城岛茂暗暗猜测这前因后果之时,只听见喜多川氏扬了扬手:
“罢了罢了。此次也不是头一遭横滨点兵了。也不必大动干戈,由着平日惯例安排来便好。今日灯油已添过三回,都散了罢。“
于是各人皆领命退下,只有城岛茂心事又重了一层。
彼时却正是奈良,芦屋两家天缘凑巧之日。看官要问这天缘何来?且听笔者慢慢分解这缘中之妙。
话说这堂本充久本意原不想放幼儿进京,皆因自己年纪老迈,而这刚君虽然性子羞怯,平日里就算有万般不讨喜之处,却也是充久膝下唯一正室子嗣。偏世事难料,一则推托不过喜多川氏寄来之信函,想这喜多川氏,可是关东人人景仰之豪杰。二则,充久之贱荆也有意让小儿进京一试。可叹天下父母心,无一不满心希望自家儿孙能够高中红榜,建业扬名。
刚君听了,方忍泪拜别充久夫妻,随了家中奶娘及书僮登舟向京都方向而去。
而芦屋处,皆因堂本家少爷得以喜多川氏来函而显得十分热闹。上回说到光一甚是喜爱机关之学,因芦屋地处较为偏僻,素自幼只好一人孤身研习。偶或得以与海外方士切磋之机会,必定快意十分。想着上次见了城岛茂这位京都来客,自然看出那京都更是能人异士所出没之地。再一思量,若是自己进了京都,还愁没有同道之人相互切磋否?于是早早禀明了父母,当下催促家中下人收拾细软,一身素装便上马向京都方向行了去。
且说刚君自那日弃舟登岸进了京都属地之时,便有国学府打发了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久候了。刚君常听姐姐说起,京都国学府于别家学府不同,虽然以国学之号闻名于大陆,实质乃是关东霸主喜多川氏的嫡系军队所起源之处。他近日所见之普通侍卫,待人处事,已是气势大方、有礼有节,何况今至国学院。因此竟也存了一份向往之心。
他这边自上了轿,还未进人城中,却听见书僮回报,车门将至离京都五百里地远处。
那处名曰横滨,乃堂本刚君于另一人的命运所汇之地。
小小BLX
19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55:00
第三回 (中)
车行了两日有余,已至横滨境内。刚君从纱窗内往外瞧了一瞧,固然街市没有京都之繁华,人烟也不及京都之鼎盛,自有其一番于别处不同。又行了半日,忽见街北蹲着好大两个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分成左右站成两排。刚君一心想等着正门开启得以进内,却料正门始终未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人。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横滨点将台“。
还未待刚君看了个清楚,轿夫已经将轿子从西角门抬了进去,往西行了不多远,走了一处,将转弯时,轿夫便歇下退出去了。后面的随从们已都下了轿,赶上前来。另换了两个衣帽周全十四五岁的小厮上前来领路,书僮便打起轿帘,
城岛茂已在这处奉命等候了多时,他迎了上去,本意是想安抚一下堂本家始出远门的小公子几句,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时被此下轿之人看了个呆住。
且不提上回在充久客厅只是惊鸿一瞥,此次重新相见,城岛茂才算第一次和堂本刚君正式见面。只见刚君上着圆领开襟窄袖青布衣,袖肘以三道黑布镶衬,内着白色衣,领围胸襟露出白衣,外批了一件青黑色斜襟长衣,凡领边、袖口、围腰都以五色丝线镶绣。而那副面容更是让人见之难忘,俊眉下双眸流转,动人气质更是不用说。
等城岛茂这厢细细打量了自己个够,刚君才额首弯腰向其作揖行了一个礼数:“城岛公子。“
城岛茂这时才恍然回过神来,心想这回可是替喜多川氏捞到宝了,一边也回了礼:“堂本公子不用多礼。既然来了,又是同乡,自有互相照看的道理。”
话音未尽,不待刚君回应,城岛茂便侧过身子伸手向廊间东处指了过去:“此次横滨练兵,乃是光源氏集近年来之神武,虽是领主授意,实则也是精彩难见之宏景,还请堂本公子跟随在下前去点将台观看为妙。”
刚君皆一一答应着,随城岛茂去了。
话说方才几句言谈间,茂见刚君年貌虽小,其言谈举止不俗,自有一番不同于另一个的气度来。刚君随城岛茂走完了抄手游廊,只见一扇大理石做的槽子。一时便按耐不住甚是好奇的少年性子,当下便冲茂笑道:“城岛公子,请问这槽子可是用来盛旧年的雨水来的么?”
城岛茂听了,笑道:“这槽子来处可是神奇。原来是来自西方最寒之处的紫埂峰下。被一神匠携了来这花柳繁华地,形体上看只是一石头槽子,还只说它没有实在的好处,须觅得有缘人,他日带了这奇物去那温柔富贵乡安身乐业才是最好。“
刚君本意只是好奇这怪槽子的用处,却不料被城岛茂打趣说了“温柔富贵乡”的笑话,耐不住脸上淡淡红了一红,抿了抿嘴,为解自己尴尬,也为一种莫名情绪,便回头再打量了那大理石做的槽子几眼。
这真是所谓此系身前身后事,皆是前因得后果。
待走完了雕梁画栋的游廊,豁然间就是让天下所有有志者都慕名已久的凤凰点将台。这四通八达,轩昂壮丽之处自是出身奈良且平日很少出门远
这句诗句落人了城岛茂的耳中,听得他眼皮一跳。他忙携住刚君的手,向他道:“你本不知原委:今次原欲接你人京,适从主公嘱吾云,引你来横滨相见,或有异变,也亦未可知也。你虽有聪明性子,但年轻尚轻,阅历甚少。要知这君心是这世上最难测之物。你若托望主公垂青,还须懂得这进退之间的分寸。”
话说至此,各位看官休要疑惑城岛茂数次嘱咐刚君之心意,实则因为两人皆出自奈良,若来日刚君成为同幕之僚,自是比那芦屋出身的要更亲近几分。另则此次
只见这看台上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俱是各家所占之地:有当朝三王爷之寡妻森光子,二王爷之千金黑柳彻子,而排在第三席则是那喜多川氏领主的亲妹子藤岛泰子。此女正值新寡,夫君原是内殿高官之子,可惜英年早逝,膝下唯有一女,名景子。因皇上自幼同藤岛一起在尚书房跟着当朝太傅同为弟子,自然结下了深厚情谊,所以皇恩浩荡,体恤藤岛寡妻丧夫之痛难消,特命喜多川氏接胞妹回府,以至亲团聚之喜解亡人之痛。第四席则是白波瀬杰于矢崎政实这两位同各自家眷。看官要问这两位乃何许人?皆是喜多川氏自创业建军起的左臂右膀。余下等诸位王孙公子,不可一一数清。抬眼所及之处,连大小等坐轿车辆,不下千余十乘。连左右前后各色执事,陈设,浩浩荡荡,一带摆一二里远恐怕甚有。
这喜多川氏平日里广结好友,素喜暗植心腹,再加上当年传其弱冠之年也曾生得形容俊美多情,性情谦和有理。虽父母早亡,家族有难,但当日于内同胞妹也曾彼此扶持,同难同荣,于外同一干挚友等无论祸福,未以异姓相似,从不曾以傲自居,甚得人心。从满弱冠之龄袭位领主一职以来,不惧贵怯官,且举止得礼,言语慷慨,珍贵宽大,朝内朝外,众人皆满心俱服了他。此乃前话,现当言归正传。
城岛茂径直将刚君领到了第三席之后。原来这第三席之后,坐着的正是喜多川氏唯一的血亲之后,藤岛景子。景子现今年方二十四整数。因为父守孝,自前年起开始尽孝病父床前,不曾许配夫家。虽年纪偏大,倒也小孩心性,如今见了城岛茂领来的刚君,看他一副乖巧漂亮的模样,喜欢得紧。于是命人搬了小凳摆在自己棚内,让刚君坐于身边。城岛茂借口要禀明领主就先退了下去。
景子因从小出生富贵,自是不懂那平凡书香之家,当下拉住了刚君,细细盘问起奈良的风光美景来。刚君虽不喜和外人攀谈,一来见景子虽然是内眷,却也平和善谈,而来已猜到景子于喜多川氏之关系,断然不敢轻易有半点敷衍之意。倒是闲谈之间,发现彼此性情倒也相投,景子虽大其姐几岁,刚君人小也喜爱向年轻女性撒娇,于是彼此以姐弟之谊相处。
小小BLX
22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0:57:00
第三回 (下)
两人相谈甚欢间,突闻场内东边一声炮火轰隆好似平地惊雷,刚君正捧着景子丫鬟送上来的柚丹茶,不自觉便被唬了个手中一抖,茶水轻溅,微微沾湿了刚君腰间的袍子。景子忙遣人去取件中衣给刚君换上时,其贴身丫鬟宫前上前说道:
“东山公子奉领主之命带了芦屋堂本公子前来问候。“
彼
“快请东山公子进来棚内为好。棚外飞沙浓烟容易迷了人眼,不仔细吹了风着了凉,误了办事可就难为东山公子了。”
宫前应着去了。
各位看官若要问这东山公子又于景子有甚瓜葛?且听笔者细讲。
方才宫前所禀的这位公子乃喜多川麾下最得意之人。姓东山,名纪之。祖上也是高官厚爵,虽中途小有没落,也乃出身豪门。昔年高中皇榜,武艺过人,被喜多川一眼看中,邀于麾下做了幕下重臣。而景子自小跟泰子回家省亲,于东山在内府打过几次照面,那会正是景子少女痴情正浓时,见了这罕世难见之奇才,不心动于东山之名震京都的美貌,也必定钦服于其敏捷才思。岂料世上最苦之物,一向皆是那深情之心。东山素把建功立业放在心中首位,这儿女之情倒也看得淡如清水,景子也是那心细之人,于是便将此事搁在了心里,从此不提。想原盼是等东山功成之日,才有自己立足之地。可叹这世间女子,无论出身富贵于否,皆是被一个情字所困,叹也。
只见片刻之间,宫前出去引东山并堂本光一两个进人棚来。景子微微正身,端坐于位上,丫头们也分站在两旁守着。刚君也是第一次瞧见这阵势,便有些东张西望,对来人的好奇之心,更是多了几分。
恍惚间便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近了身前。先看这大一点的,便是令景子情根深种的东山纪之。只见他穿着一件青色曲裾,这曲裾线条柔长,令人一眼望去便觉其身形十分优美自如,腰间却别了一件以金制成的琵琶形腰带。此腰带状如钩形,长五寸。乃先皇最爱之物。早先当今皇上将其恩赐给了喜多川,喜多川再转赠给了东山作为其弱冠之礼。再观东山面容,虽景子之棚处处设了几样稀世宝物赏玩,倒也比不得这东山脸上之光芒。满棚宝物虽耀眼争光,但东山眉眼间的俊美却并不失之半分。且不说景子一时思来想去哽咽难言,就
东山微微倾了倾身子道:“小姐好。此次奉领主之命带来一位小客,于皆众一起赏观点将大会。”
景子虽然满腹心事得不到开解,倒也深知此事之奥妙,自是点了点头道:“前些日子已经听说了,府中这边已经打点好了。”
东山便作了一个揖:“小姐辛苦了。”
景子不答,却暗暗抿唇问道:“前日京都来信,一则是提及此次横滨点将,另则是……”
东山在景子面前等了半响,原以为景子会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没料到景子意欲停在此处不言。这两人原本自小结识,互懂心性,知景子只是抛砖引玉给自己设了套子,仍拗不过她的意思问了下去道:“请问小姐,另则是?”
景子忽地将一直放在手中把玩的握玉摔在了地上,发出咯噔闷声几响。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另则是听闻京都多了位花容月貌的待嫁新娘,也不知是哪家得了天道,前些日子里才没了当家之人,这些天里就揷金戴银,遍身绫罗的和那些整日混日子的好事公子哥们喝起了花酒来。我问你,你可知道我说的是谁么?”
东山眉尖微微一皱道:“臣下不知。”
“好你个不知!”景子索性起身道:“真当我不愿意和你撕破了脸皮?现如今哪家哪户不知你东山公子和那京都城里的三
这景子原本气急,一时话语之间便多了几分酸意,而东山也不接话,头也不抬道:“小姐误会了。此谣言是有心之人恶意中伤,小姐乃局外之人,原不必理会,更要体恤三王妃新寡,臣下和她只是谈书论琴,没有半点逾矩之行。“一面说,一面递眼色与守在景子一旁的宫前。宫前会意,道:”小姐息怒,今日点将乃领主大喜之日,若要论他事,改日再请公子进府一叙,便也是极好的。“
景子倒也在话前话语之后瞧出了东山的意思,深知此刻不是追究之时,少不得忍气说道:“公子事忙,来日怕是连人影都找不着了。“
宫前自幼伺候景子,也知这其中奥妙。只是堂上坐着一外人,堂下站着一外人,更不是提及此事之时,于是笑道:“东山公子,瞧您身后站着的这位小客,长得可是面目清秀,这般身材俊俏,方才初见,我还以为是您同胞弟弟呢。“
宫前胆大一句玩笑话,把众人满腹心事皆归咎去了东山身后那人。此人正是被东山从京都带来的堂本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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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1:00:00
第三回 (下续完)
景子定睛打量了堂本光一一番,俏鼻哼了两哼:“不过是一副稍好的皮囊罢了。没的也像谁一样只会去和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喝酒胡乐几下,哪里就有甚么面目清秀了。“听着景子这一番话,一旁刚君终也忍不住将目光向东山身后那人看了过去,谁知这一眼看下去,倒也正好和那人的朗朗目光对了个正着。
有诗作云:
红满枝,
蓝满枝,
宿命难了圆梦迟。
昔年情影浓。
忆归期,
数归期,
梦见虽多相见稀。
相逢知几时?
刚君第一眼观之这素衣少年,倒也无甚惊艳之感。只见此少年穿了一件宽袖云缎圆领袍,袍长离地一寸,袖长过手,袖身宽为一尺。皂色缘边,白色软巾垂条。虽算不上是美服华冠,倒也简单别致,没有盛装富丽之感,却显出这少年修长身材,纤细瘦弱的潇洒飘逸来。再将目光上移,第一次正眼打量了其五官,心下便猛然吃了一惊,想着少年看在眼里心头却涌出一种好似在哪曾遇见过的感觉一样。至于那细致眉眼就省略一一不提,乃“面如冠玉”这四个字尚可形容最为恰当。只是那双目隐隐间流露出来的冷冷寒光,让刚君稍有畏怯。
正在刚君恍然寻思间,却不料光一也将他打量了个彻底。他不着痕迹先是看见了刚君圆领开襟窄袖青布衣上系着的蹀躞带,这带上有金饰,并扣有短而小的小带以作系物之用。此乃堂本家之传家之宝物,世间也是难得一见的。光一一向不喜这轻裘宝带,自觉这身外之物,越是简便越是最好,素也将刚当成了寻常贵人之家的一个少爷罢了。
于是东山并景子,光一并刚,四人一时没有了言语,屋内气氛尴尬难解。
这边宫前已备好了茶水等物,满脸堆笑道:“东山公子,请台前坐。“东山礼让了一下,在台前挑了个客座离景子远远的坐下了。宫前再转身朝光一笑道:”堂本公子,您也请坐。“
光一也谢过了,坐下不提。
此时宫前便吩咐小丫头斟了茶来给两位公子吃。景子见东山如此这般,也将心气上了心,左思右想难以回转,只好暗自_Tun下道:“宫前,将我先前收在柜子里头的烟色牡丹花罗背心找出来给堂本公子披上,想来已快人夜,夜里免不了吹不得风。“
宫前意会,又说:“这儿坐了两位堂本公子,两位都是身形单薄,不如小姐可将老爷先前留下的“万世如意”锦袍暂且借给另位堂本公子御寒可好?“
景子也是极聪慧之人,心知宫前是意图撮合自己和东山,再一想到自己心仪之人待自己虽礼敬三分,却也似无半点情意。缓缓叹了一口气道:“也好,昨日得了两双宝相花纹锦鞋,你也一并拿出来,一人一双罢。“
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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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KK家揷花画师2007/3/31 11:04:00
久等的新章
第四回
凤凰台前沙似雪,横滨城外月如霜。
不知钟鼓报天明,少年挽弓如满月。
上回说到宫前将两位堂本公子带人内堂,穿戴已毕,冠带出来。至前厅院中,已有城岛等人在那里等候。原是城岛人设好了天地香烛,光一与刚上前炷了香、行毕礼,奠茶焚纸后,便至城岛前行礼。城岛回过:“领主有言,不令年轻人受礼,恐折了福寿,故皆不需前去磕头。”
光一与刚虽生性聪颖,到底年少无知,少见了世面,又深恐失了必要的礼数。正在踌躇间,东山笑道:“需这样,礼数也是不可少的。”城岛见东山直口说出来,少不得要带他们去各席让让。
景子笑道:“倒也有些意思,一年几次点兵。如今有了小客,人多了。便有这等巧,各席前后都得拜拜,少不了谁家那一份子!”宫前道:“过了领主那席,还有第二席,二席是三
景子笑道:“也不敢惊动。只是今儿个倒要劳烦另一位,我心才过得去。”只见她眼波一转,城岛旁的东山仍是一语不发。倒是光一、刚一齐都说:“应该前去行礼。”景子便吩咐了宫前:“去告诉三
宫前笑着去了,半日,回来说:“三
景子道:“东山公子只管带了两位小公子去,有话再说。”东山起身便带光一与刚起身离席前往平台观看点兵。
一时待三人都离了这厢,宫前看四下无人,悄向景子道:“小姐每次都念及东山公子,却不料难得见面就如此为难东山公子,我想小姐与公子之事必是可成的,只需去求了主公,佳期自是可盼。”
景子听了道:“别叫我去碰这个钉子,谁人不知他是
宫前暗想:“这东山公子未必也就是真心附会那三
却不知景子这一不愿和宫前心想之暂且一搁便从此误了一段极好的姻缘。时隔多年之后,待三人再想起此时来,不知心中是何等滋味。此已是后话,各位看官不妨重回旧处。
这边东山已带着光一与刚登上了凤凰台对面的一处空旷地,名曰平台。此时天色暗淡,各处也已点上灯,一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光一与刚还不曾站定,就听见远处马跑之声,马蹄踏尘之声犹如雷声轰隆震耳,放眼看去前方尘土弥漫,倒也见不了几处身影。忽见轰隆之中一对白衣将士骑马驶向平台正东方,这将士身披盔甲胜雪,战马如龙,神武威风,看得光一与刚当下心中震了一震,东山道:“这便是光源氏的佐藤君
而平台之上却一时之间静悄悄的。光一心下早已折服,恨不能此时就跃下平台,跨上战马去驰骋一番,也好全了自己往日期望成大志的心愿;而刚也心中澎湃激昂,想自己平日虽喜击鞠①,但也从未想到男儿在这战场上也能玉鞭鞭马,白玉摘雕弓。
此时东山说道:“主公已在前头候着了,两位请随我来。”于是两人跟随东山上前。原来这平台的西角出便安置的是喜多川氏的銮驾,两人便要上前行礼,刚欲行叩拜之礼时,喜多川氏命人双双扶了起来,方上前相见,一手挽光一,一手挽刚,三个人都是初次相见,两位小公子也应才经了大场面,满心有许多要说的话也只是俱说不出。喜多川氏见两位堂本君生得俊俏风流,虽气质尚未大成,可一副可雕琢玉之相,心下大为满意,道:“两位不必多礼,吾也出身关西,与卿可说有同乡之谊了。”
光一启曰:“学生惶恐,见过主公。”刚也随光一欲行下跪之礼,喜多川氏见了忙亲手扶起道:“虽吾乃如汝父之龄,但与你们相见投缘,吾若膝下有子,只怕也是如同你们这般年纪……”一语未终,眼圈渐红。光一启道:“主公神武,学生不敢相攀。”
刚君因素日就有些怕生,虽喜多川氏之威名如雷贯耳,但见他神色诚恳,想起自家父亲送自己上京之时心头的伤感之情,便也红了眼圈。
东山上前启道:“筵宴齐备,请主公游幸。”喜多川氏便携了光一、刚前往,早见灯光火树之中,诸般罗列非常。喜多川氏带着光一、刚,东山作为导引,遂同诸人步至平台正中央。众人已聚与此地,大开宴席。城岛茂等人在下相陪,东山等亲自守在喜多川氏身后。喜多川氏本想领着光一与刚前去拜见前诸席的客人,可念在第一时机尚未成熟,第二则是怕惊了远道而来的两人。须不知这堂本光一素来是不怕的,只是这堂本刚性子看上去比堂本光一怯懦几分。
喜多川氏问道:“中居、木村因何不见?”东山启曰:“因主公未曾召唤,故在下席之中,不曾上来惊扰。”喜多川氏听了,便命人请来这两位。诸看官要问喜多川氏此举是何意,待笔者将此一一说清。原来喜多川氏见过光一与刚之后便存下了要长留光一、刚在京的想法,只是自己年事已高,和少年之间难免言词不搭,何况自己军务繁杂,也无多余心力照看两人。而这中居与木村又是自己麾下最给予厚望的,自幼亦跟随自己,万事贴心。处事周到便更不用提了。于是便有了托付之意。而后,中居等两人看这光一与刚是喜多川氏亲口托付于自己,始得了这两位小师弟,相处以后更是觉得此两人才华横溢,行事得体,是以处处怜爱之,与其他诸师弟都不相同。且时时带着光一与刚在自己身边,刻未暂离。其名分虽系同门师兄弟,其情状却犹如父子亲兄弟般情深。这已是后话,此处暂且不提。正是:
玉斟潋滟两相会,一觉横滨梦。
不知何物最多情?惟有平台不改、旧时人。
注①:古代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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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大逃杀2007/4/8 12:54:00
第五回(上)
龙姿凤彩赤成祥,月光幽蓝暗藏霜。
一瞬美景惊四目,始到期颐莫能忘。
上回说到喜多川氏命人去唤中居、木村,不多时两人便上来台前。右侧那个气质不凡,面容温善,眉眼敏利,正是中居。左侧那人一双美目之间顾盼神飞,犹如秋波流动,有摄人魂魄之美,便是那木村。两人都是一样的银铠软甲战袍,好不神勇威武。光一和刚都暗自私下思忖:“以往在关西地方哪曾识得这般人物!”心下皆是对这喜氏一派敬重仰慕之意,只恨没能早些人府,便只能跟着这两人学着个一点半点,也算是大大的长进一番了。
喜多川氏命中居、木村上前,又招光一和刚伴之左右,笑道:“这便是我帐下那出了名的两个魔王是也。别瞅着他二人长得皮面好看,骨子里流得却是那混世魔王的血,以后只叫他们教你们些规矩礼数,切莫把那些个花花性子给沾染了去。”光一和刚忙上前向他二人鞠躬行礼,中居扶着刚的手笑道:“以后皆是同门师兄弟,哪用得着这般客气。小公子举止贵重,未及弱冠之年便有如此雅度,他日战场上必是一员勇将。主公今日一举添得两位少年英才,真乃如虎添翼,可喜可贺。”众人纷纷顺势恭维喜多川氏一番,喜多川氏颇为受用,当下心中对光一和刚也愈发疼爱了起来。又问道:“以前在家中可曾跟随师傅学些什么?”他二人刚见识了喜氏帐下的将士风采,哪里还敢班门弄斧,不由得填了几分谨慎,一个回:“平日在家养着,无事时些须读了几本书。”另一个回:“家里请了师傅,随意学了些剑法,只图强壮体魄而已。”木村听了笑道:“如此甚好,你二人一文一武,又是同时人府,他日若凑到一出,必定所向披靡,倒也可以算得上是天缘绝配了。”众人又是恭贺了喜多川氏一番,不在话下。
待酒席又轮了一次之后,东山启道:“不知主公意欲将两位堂本公子安置在何处?今日来客众多,想原先预备下的屋子怕是满了。”喜多川氏笑道:“这两块宝你们说说看该往哪里藏。”木村道:“主公莫急,让两位小师弟去我那降雪阁里屈就一夜可好?待明日回了京都再做安排。”中居道:“你那处风景甚好,平日都不舍得放人进去。只那阁子仅一间主厢房,你又是委屈不得的,今儿就去我那挤一挤便是。”喜多川氏笑:“如此便罢,同门师兄弟兄,就当同食共卧,亲如手足。两位堂本公子我瞧着年纪匹配,也算是同乡,以后便让他二人一处起卧罢。”中居忙应下话来。光一和刚被众人这般关照,皆甚为感动。刚看木村虽然有着傲人美貌却甚为体贴待人,便对其好感尤甚。
各位看官若要问那喜多川氏此意何解?便是要从头说来。这喜氏门下数十将士,皆是隶属各自团队,再由团队领军出战,除那著名大将近藤真彦等人以外,鲜有个人领军者,便是如今威震九州,功高盖主的光源氏也不例外.这些团队都是由喜多川氏在少年将才里亲自挑选组成,自小便耳鬓厮磨,感情深厚,默契极佳。这种做法一来增加战斗力,二则防止大将拥兵自重,叛主逆上. 喜多川氏能有如此心思,也不枉他成就千秋霸业.如今他见光一和刚年岁相近,背景相仿,又各有千秋,互补所短,心中已有让他们组成一团的打算。东山等人皆领会此意,安排两人同吃同住,一道授课,乃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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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大逃杀2007/4/8 12:58:00
第五回 (下)
喜多川氏见日已西沉,众人劳累一日也多有疲色,便让各自散了去。光一和刚被侍从带回内院,领人降雪阁住下.那厢景子早得了信儿,命了宫前送了被褥床帐之类的过来.光一和刚忙又敬谢一番.宫前托了光一的手道:”主子传话,觉着她跟公子们甚是有缘,就省去了那些个繁文缛节,以后只以姐弟相待便可.这府内多为男子,内眷丫鬟们都少,那些侍从有些个什么伺候不周的都尽管吩咐我一声便好.”光一连连应诺,瞧着眼前宫前那凝脂纤滑的青葱玉手,不由的脸上一红,忙松了手送宫前离去,那厢宫前瞧见光一模样,心忖这孩子看似冷俊实则害羞,甚是可爱,嘴上一抿,心念一动,从此对他算是上了心.
光一送了宫前回来,侍从已全然退下,只余刚一人端坐厅上,他见着光一,忙起身一福,嘴上道了句“有劳堂本公子”,见光一只略点了下头,便讪讪然坐了回去。光一心道这人好生无趣,明明也只是十多岁的少年,偏生又非端出一副老成稳重的模样。若是在人前,是遵从礼数,可这时候还拿出这架子给谁看,怕是那些个四书五经读多了也成了个小圣人了不是?又想今晚要跟这小圣人共处一室,不免也得随着他做些面上功夫,心里暗暗叹了一声,随意拣了张椅子坐了,也不好去理睬坐在对面的刚。刚素来怕生,见光一对自己如此冷淡,便也不好拉着脸皮再去搭讪,又无事可做,只得先去床上歇下。过了半晌光一进了内室,见着只有一张大床,眉头一蹙,又不好去烦再搭床铺,只得靠着床沿躺下,面向外处合上了眼。
人夜已是二更,可这床上二人却都未睡实。想他两人天生都是不与旁人亲近的性子,与外人共处一榻更是从未有过,所以心下都略有排斥之意,皆无法人眠。光一盯着窗外皎白明月,幽蓝夜色,心中渐渐平静。再回头瞧了一眼睡在里头的刚,见其已除去繁杂的装束,只穿着一件紫色单衣,圆润脸盘上一双漆目也正看着窗外明月,目中似有泪光点点,想来便是因望月思乡而有所感触。光一虽觉有些小题大做,但这孩童般的稚气模样也使先前心中存下的反感消褪大半。于是胡乱捏了一个理由开口问道:“平日里都读些什么书?”刚愣了一下,也胡乱回道:“不过就是一些大家都看的书。”光一顿了一下正待再要开口说话,忽得鼻尖闻见一阵幽香,便问道:”可是你身上带着香囊?” 刚思量着这人原把自己看作只喜玩乐的纨绔公子,便暗暗着了恼,赌气不回他。可这香气愈发香浓,便也惊道:”何处飘来如此清香?” 光一心下一凛,起了身循着香气去到窗前,推开纱珑窗向外望去,当下便轻声叹道:”此乃人间仙境也!”刚也忙来到窗前,只见窗外乃是一处花园,园内各色奇异花卉,其花骨千姿、枝蔓百态。正中有一湖泊, 碧波清澈,此刻正是佳时,天上明月倒映于中,幽静如玉。湖边一方凉亭,精巧雅致, 雕梁画栋,如若画中。最引人注目乃是那湖边一众白色花簇,在月色下全部绚丽绽放,那怡人香气便是源于此花.光一与刚二人乃知此处风景不想竟如此别致,难怪中居会道“风景甚好”,如此看来此言非但不虚,反是过谦了。
刚平素最喜风月,一时间不禁迷了眼睛。心想着虽离了家乡父母纵有百般的不好,出来了却也是大长了不少见识,口中不由得痴痴道了几句出来:“五月凤凰飞出林,夏初横滨月明明,降雪阁中花芳尽,霄空云上玉龙舞。”这随口捏来几句传人光一耳中,只见他微皱眉头:“有些偏俗。”刚当下倒也想明白了此人也有一份剔透心意,知他是不愿矫揉造作待人,虽冷了几分但也胜在一个“直”字上面,于是解嘲道:“世人皆俗人,我等也不能免俗。”光一也知自己面前此人虽不类同于己,但也从此以后就是同门了,于是从此心上也记挂了几分。转念一想如此美景不容蹉跎,于是纵身一跃,飞人花丛中练起了剑术。想光一最喜深夜在自家花园练剑,来横滨数日都未曾得之机会,现下更是无法按耐。而刚在其不远处望着,想着这少年的翩翩风姿,心下却不由得想起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来。这首曲子词如下――
“闲坐悲君亦自悲,梅花树下言几许。
百年之恋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大逃杀于 2007-4-8 13:49:53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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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KK家揷花画师2007/4/10 20:47:00
410更文,祝244生日快乐= 。=
偶有雷,慎人。
第六回(上)
欲问春繁秋露,来自人间Deep。
但求棋局易解,不著世事尘污。
前回说道横滨点兵完了后,光一与刚随喜多川氏回了京都,就在国学院住下从此安心读起了书。喜多川氏指定光一与刚一起跟着中居与木村同起居。上回提到中居与木村两人乃喜多川氏年轻一辈里最为得意之人,分管在同一个帐下。当初因喜多川氏存了意要好生栽培此二人,特去了玉华山许愿,经神人指点后更是给中居、木村的军队起名为“天团”,意在暗指吉尼斯氏中唯一能成天下霸主之意。这等旧事此处暂且忽略不提,有缘再详解。
前回说道横滨点兵完了后,光一与刚随喜多川氏回了京都,就在国学院住下从此安心读起了书。喜多川氏指定光一与刚一起跟着中居与木村同起居。上回提到中居与木村两人乃喜多川氏年轻一辈里最为得意之人,分管在同一个帐下。当初因喜多川氏存了意要好生栽培此二人,特去了玉华山许愿,经神人指点后更是给中居、木村的军队起名为“天团”,意在暗指吉尼斯氏中唯一能成天下霸主之意。这等旧事此处暂且忽略不提,有缘再详解。
且说此后光一与刚住在了京都一处极精致的院子里,属吉尼斯族内宅子。时已有三年之久。谁知这年刚君因家中偶有私事,故返家探亲半月有余。
话说某日午间,中居、木村、稻垣、光一、长濑等人正在房内坐着,就有人回:“刚公子回来了。”一时果见堂本刚走进院来。长濑等忙迎至阶下相见。师兄弟间经月不见,一旦重逢,其亲密自不必说。一时进人房中,请安问好,都一一见过了。中居因说:“这次回去探亲,怕是下个月又吵闹着要回去见你母亲了。”刚忙说道:“家里写信来说母亲身上不适,所以回去看看,也不想就耽搁了几天的学业。”木村因笑道:“也没见谁有你这么想家,怕是师兄弟间亏待你了?”刚笑道:“师兄弟间相处,自然待我是极好的。”长濑一旁笑道:“师兄不知道,他是嫌弃有人耽误了他睡觉的辰光。可记得旧年里初与光一在东厢住下的时候,因光一有早起练剑的习惯,所以每天早上总有那么一两个时辰,东厢里必是剑声清泠,让人不觉有失寂静。”
刚道:“这算什么。惟有初住下的时候,住了没两日里就常常夜里惊醒,原是光一有夜里喑诗书法之趣,我虽得周公相邀却也听得夜夜磨墨声。” 木村笑向中居道:“光一果真素天生刻苦,不负主公所望之材。”中居也笑了,不语。长濑笑道:“刻苦也就罢了,我就嫌他不爱说话,也没见师兄弟们常在一起,笑一阵,说一阵,偏就他喜欢一人从习剑术。”中居这才道:“只怕如今好了。前日里主公有命,说是光一与刚来京已有两年,正是应该好好跟一个师傅的时候了。”
木村因问:“今儿回了,明日还去不?”刚笑道:“来时已给母亲磕过头了,说是不成名就不回去,以后在这里的日子长着呢,您可别烦我了。” 又向中居问道:“明日开始我是同光一一起去学里头还是等功课补齐了再随他一同去?”中居道:“自是一起去拜见了师傅再回来就是。”刚于是转向光一道:“这就又要烦劳你了。”光一笑道:“怎么前儿打发人接你去的时候,不曾谢我劳动,只是明日怕了夫子查你背《诗经》,期盼我帮着混混,这才觉得是劳动了我。”刚道:“我在奈良得了好东西,等着你呢。”长濑笑道:“什么好东西?”光一笑道:“你信他呢!几日不见,是清瘦了些,想必是路上辛苦了。”刚笑道:“这几日夜里又作了几首好诗?”光一道:“多谢你记挂。”刚道:“我是真的给大家带了好东西来了。”说着,命书僮拿出包裹解开,众人看时,果然是上好的文房四宝。
光一笑道:“还是这么体贴,想着我们在这里无聊,倒是带了这些解忧之物过来。”刚听了,微微有些恼了:“不过是一些从家乡带来的小玩意儿,若不喜欢也就别在这里嫌来嫌去的。”一面说着,便起身走了。幸而诸人都不曾听见,只有长濑偷笑了起来。光一听了,倒后悔自己有些说错了话,忙追了上去说道:“吃了茶歇一歇,瞧瞧大坂他们去。现在院子里凉快,叫上长濑去逛逛。”刚答应着,命书僮将行李等一并收人自己的卧房里。众人便跟着,到了刚与光一的院子里少不得说笑了一回,院子里原是种了一花园的芙蓉,因木村嫌芙蓉花香浓烈得俗气,便使人种了一池子荷花,未到盛夏时节,花蕾倒也半开不开。
KK家揷花画师于 2007-4-11 0:00:23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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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KK家揷花画师2007/4/10 21:09:00
谢谢72楼顶贴^^;;
第六回(下)
长濑道:“这荷花怎么还不开?”刚道:“时候没到。”长濑道:“这也和你奈良家的池子一样,也是荷花?”刚道:“我家那个还不如这个的。”长濑道:“我出身关东,从未去过关西,不知关西那边樱花是否也是一样恬淡?”刚道:“哪里都是一样,只是人心不一样,就是相同的景色也不过是敷衍一过罢了。”长濑扭头看看光一,说道:“我不信这话,若说天下大都一样,怎么你和光一生得娇小玲珑,这个眉清目秀那个双眸如星的?偏我又长得鼻长眉浓?”刚听了由不得一笑,说道:“我说你不用说话,你偏好说。这叫人怎么好答言?人生下来就因父母之命、天地之气而有所异同,究竟也是缘分,天下如此之大,怎地就我们几人聚了在此上学,以后切莫要再说什么同与不同的生分话了。”
长濑听了这话,拍手笑道:“这就是了。按你所说我们之间即没什么异同,怎么你现在见了我倒是耐心答话,光一在你身旁你反而是故意不理?”
刚听了,点头笑道:“原来这样,我可明白了。我道你今日倒喜欢问起这花草之事,原是想替哪家的出头。”
长濑道:“奇了,我又不住这处,怎么我成那了家的,明明是你和那家住一起,你们才是一起的。”只见刚面上隐隐一变,朝他瞪了一眼道:“好生走罢!越说就说不出什么好的了。”
正说话见,只见前方走来一干人等。众人也迎了上去,少不得又是一番问候与玩笑。来者中佐野与小原也是同光一与刚一年来国学院求学,平日四人关系交好,佐野又长了刚几岁,少不得将刚视为弱弟处之。他因而打趣光一与长濑道:“千万不是,都是你们的不是。往日大家和他拌嘴玩闹,或是打斗纷争,你们若知道了,第一个便站出来替他做盟军,现下,你们三人再这么下去,少不得要招别人笑话了。依我劝,你们谁正经认个错,陪个不是,大家以后还是照常一样,这么也好,那么也好。”说话间还朝光一使了一个眼色,四周之人少不得捂嘴偷笑了起来。光一笑道:“你们把极小的事倒说大了。好好的,谁又在生什么气。”佐野又转头向刚道:“怎么回一趟家,刚回来就弄得大家左也不安生,右也不安生。”刚只顾和小原说话,故未曾回佐野的话。大家说说话便散了。
好容易盼到晚饭过后,光一才笑着问刚:“你前头说着的,在奈良得的好物是什么?”刚这才道:“只不过是家母想着担心我们吃不惯关东的糅饭①,所以特定寻了一个茶粥②的方子来,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光一笑道:“我知道你不恼我。这方子要是好,可解了我们不少的忧处。”原来光一出身良好,饮食起居虽少有挑剔,但也有几分讲究。再说这关西人自幼喜欢以茶粥为主食为,不喜关东的糅饭,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因是求学年纪,少不得要刻意减去自身娇气,但若能寻得两全其美之法,那更是最好。光一说着,少不得朝刚施了一礼道:“好兄弟。”刚心中原是没什么的,这会子见光一慎重模样相谢,也少不得认真说道:“不妨。你我同门,又是同时进来,又是同乡,自当彼此照应。”光一瞧见厢房内书僮都已退下了,便笑道:“今日原不知你回来,前日约了长濑、森田一同去城郊赏月。你一路风尘辛苦了,夜里就早歇下吧。”刚应着。
各位看官有所不知。想现下京都小有名气的月夜三公子,正是长濑、光一与森田。这森田虽晚光一一年人学,倒也是和光一与长濑同年,复姓森田,单名也是一个刚字。三人都喜马术,因中居平日管得紧,一是怕年少骑马万一失了小心偶有误伤;二是想约束着这些风流少年的自由好玩性子。所以三人只好偷偷夜里结伴去城郊骑马击鞠。倒也奇怪,虽然森田与光一、长濑算不上是密友,这一事上倒也是完全情投意合,旁人倒也揷足不进。
次日刚早起,书僮已经备好马准备让两人出门去拜见新师傅。辰光已是不早了,中居派人来催了几次,却迟迟不见光一回来。又等了一会,才见光一匆匆而回。刚猜着定是骑马玩鞠尽兴了一夜,因说道:“这早晚跑回来作什么?”光一笑道:“这天还早?中居师兄来催过了几次罢。”刚道:“已经备下了热水,快去洗洗。”光一谢了。书僮端水上来时,刚正在盥手,说道:“先试试,若是太冷了就重新打过。”光一道:“不妨事,快快的好去见过师兄们。”
一语未了,只见中居进来,看见这般光景,知是梳洗过了。朝两人道:“今日主公突然遣来一位贵客,新师傅那里就不必去了,有个事等着你们两位。”
注:日本关东的传统主食是糅饭,关西的传统主食是茶粥(茶水煮的粥)。
KK家揷花画师于 2007-4-10 23:58:58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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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KK家揷花画师2007/4/10 23:57:00
配合某人的410再更文
第七回(上)
第七回
关西少年年十五,惯弄长笛霄剑舞。
今为初阵事长征,遍使三军威无数。
上回说道中居来东厢寻了光一、刚两人,跟至厅上,只见东山一等人已经在了。光一与刚忙上前问候。东山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两位不必见外了。”木村也在一旁说道:“他们是愈发长进了。这次得此良机,正好是扬名立万的时候。”中居因笑道:“除了你还有谁喜欢欺负小的们?没的吓着了他们,哄人这等事又轮到我来做。”
众人听了,笑将起来。东山笑道:“这话就是看轻了他们两个。”刚忙笑着站起来,想说些什么倒也一时说不出,只好傻笑着又坐了回去。东山又说道:“这些年,长野出了一个奇人,名曰野岛伸司。主公打发了我来知会你们这么一个意思。主公虽往日有心联络他,但因此人非侯家出身,故和主公交情全无。现下他家遇见一桩难事。群马有个野岛家的死对头,往日两城就狼烟四起,战火不断。现下,长野被重重围住,战事严重。主公见这是个机会,故企望你们两人能立刻动身去长野,因你俩年幼,虽过往也曾随中居、木村出过阵,但此次只须你们两人单独出阵,不为求胜,只图长长见识。”
一语毕了,众人皆无语。这事来得极为突然,若说此行是艰险重重,想来那喜多川一向看重光一俩人,怎肯放他们去受那白白的战事之苦;若说此行是一马平川,倒也不是:那长野战乱之事已经传遍京都,想也不是一时就可轻松解决的易事。中居与木村虽心下也有了一份忐忑之心,但主公之命不敢违背,只好命人速速准备好了,打发光一与刚上了路。
且说长野风景怡人,处处温泉,夏季各色花卉繁盛,冬日雪山遍野。这长野的野岛伸司出身贫寒,但也小有一番才气。因往日得了一些机会,便顺势拿下了长野。光一与刚在京都的三年也曾对听说过此人。中居与木村也未曾料到光一俩人一去就是一年时光,安排在长野的探子只回报说光一与刚一进了长野城,刚就被野岛帐下大将赤井英和收养,起了一个别名――复姓大场,单名一个“诚”字;光一也化名“影山留加”,成为了名震长野城一时的影山公子,不时也有些风流韵事传回:一会说两人于长野豪门森
可巧这日乃是正月里的的第一日,城内各处都备下年例祭祀。赤井欲带着诚君去庙里烧纸。因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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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KK家揷花画师2007/4/11 0:01:00
第七回(下)
因是正月里,街上人来人往好是热闹。一旁小厮因说:“外面有风,公子尚未大愈,容易受凉,逛逛就回罢。”诚君只得
正待诚君转身,却见身后正站着一人,原是影山留加。小厮上前施礼:“影山公子。”影山说道:“我与你家公子原是旧识,今日相见有些交情要叙。你且退下吧。”小厮见这影山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只见他墨色披风下一身青衣,那容颜更是极精致的了,想必天下间再也找不出这般如玉雕刻出来的一副模样,眉眼之间露出隐隐一些王者之气也更叫人无法直视。小厮不由得呆住了,一时间倒也顾不上他家老爷临出门嘱咐他要随身伺候公子不可离开半刻的话了,便远远走开了。
这
原来这喜多川托东山在光一与刚临行前,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锦囊。因赤井当年和喜多川有些来往,故喜多川在长野被困之时送了刚君过来,说是将爱徒托付给赤井收养。赤井也是为了避野岛耳目,故将刚君改名为大场诚。喜多川命光一与刚二人在长野城留心注意野岛军的动向,而后伺机而行。其实喜多川谋图长野久矣,只是等不到可巧时机。这回得此良机,纵然不肯放过。他先是派了光一与刚潜人长野,再来等到正月便派来了三宅,还有光一最亲近的师弟
话说这赤井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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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不会引用2007/4/11 0:02:00
第八回
鸿鹄恒有志,飞龙岂无因。
自从遇伯乐,指日家国兴。
如今且说光一与刚初战告捷得了长野城,一面出榜安抚百姓一面飞鸽向京城报捷。宗主喜多川氏闻讯不甚欣慰,钧旨速速押送俘虏进京。光一便传令三军打点行装,次日午后鸣炮三声拔营归京。
看看行了七日,这日光一与刚正策马在前,身后副将秋山赶上道:“前面大路上似乎有人骑马赶来。”那秋山比光一略小一岁,虽生的人高马大颇有异族之相,却性情敦厚见者可亲。没想日后此人竟追随光一一生,此乃后话按下不表。且说光一听言远目一瞧,果然烟尘起处一骑飞来,却是城岛茂到了。
那城岛茂见了光一,互相见礼完毕便道:“宗主有令要你先行人京,此后由在下与刚共同监军。”此言一出众将校皆惊疑不定。唯光一人虽精明却毕竟年少憨直,遂不疑有它与城岛茂交接军务后,带领秋山几人策马先行。这里城岛茂监督大军缓缓上路不提。
且说堂本光一一行数人餐风露宿,过五日行至滋贺境内一靠山背水的小村。此时天下将乱盗贼横行,往往三五匪人便占山为王四处行凶作恶。光一等人远远瞧见村内浓烟四起便知有盗匪到了,忙拍马向前欲救村人于水火。不想村中青壮皆出外劳作,光一他们一路赶来但见血泊中横七竖八倒卧着尽是老弱妇幼,不觉咬牙睁目血脉贲张,直欲将匪徒除之而后快。
忽闻不远处传来一年轻女子的喝斥声,于是拐进小巷一看,竟见一未及笄少女手持柴刀昂昂然对峙三个匪人,虽身处险境亦毫无惧色。那几个匪人听得马蹄声回顾一望,见是几个将军模样的人到了,仓促间不及逃跑便早早身首异处。
那少女这才放下柴刀,对光一众人裣衽为礼道:“多谢将军拔刀相助。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光一等忙谦逊道:“我等皆为杰尼斯喜多川大人麾下,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谢字实在是不敢当的。”又道:“方才见姑娘独对群匪,这巾帼豪气虽我等亦感佩不已。”
姑娘叹道:“不过是一腔愚勇罢了。身为女子人小力弱,以一敌三实为螳臂当车,若不是为了保护我这小弟便早早自尽免受侮辱了。”说着从身后拉出一个男孩,道:“还不多谢众位将军的活命之恩。”
光一等人这才看见原来女子身后尚有一瘦小男孩,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在姐姐和陌生人间穿梭。那姑娘将兄弟推与众人道:“这是我小弟今井翼,今年十三。小女素闻喜多川将军忧国忧民,麾下将士也都是爱护百姓的。今日见诸位行事始知名不虚传。我有心令小弟投奔贵主,将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也算成就一番男子汉大丈夫的事业。”
那光一等人不想姑娘说出这番话来,正踌躇间,却见今井翼扯住姐姐的衣袖哭道:“我表离了姐姐!我表离了姐姐!”只听啪的一声,那今井翼脸上早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其姐怒道:“大丈夫志在四方,虽身居陋室而心怀天下。今日有幸遇见杰尼斯众位将军,正是投效军营保国安民的好机会,你怎能一心以姐为念踟蹰不前?”
那今井翼毕竟年幼,此番被其姐训斥早涕泪交流甚是可怜。光一见之不忍,劝道:“姑娘深明大义在下很是敬佩。只是令弟尚且年幼,等过两年长大些了再上京参军亦不算迟。”
哪知今井姑娘正色道:“将军此言差矣。想将军与小女子年龄相仿却已领兵出征,敢问将军几岁投奔的喜将军门下?男儿要上阵杀敌,这功夫却要从小练起,否则将来杀场上岂不拖人后腿?吾弟虽幼,却也是该当历练的时候,所谓长姐如母,我怎能放任他小儿女之态不思进取?”众人无言。
光一听姑娘说的恳切,又见那今井翼虽哭得委屈但眉宇间仍透出一股倔强志气,遂道:“这样吧。我等先带令弟回京,一面请示宗主。若宗主答应收最好,如不行再差人将令弟送回便是。”秋山等人也道:“姑娘一番苦心,我等必将上报宗主知晓。我家宗主选拔人才一向不拘一格,但请姑娘宽心。”于是今井姑娘拉兄弟向众人谢过,又忙忙收拾个包袱裹上几件半新不旧的衣裳,将头上银钗拔下给兄弟作盘费,这才将众人送至村口,依依惜别。
此时光一一行带个今井翼,便不像前几日那样策马狂奔。又顾虑今井翼初次离家思念亲人,就将他安于秋山马上,一路指点江山以慰其心。
傍晚行至京城外比吕山,众人见山高九仞耸人天际,更兼秋高气爽漫山红叶 ,想着越过此山即到京都,顿觉情绪一振,皆皆扬声策马赶人山道。行不到半里,众人忽见道旁竹林里隐约有一大汉正与一十一二岁少年拉扯。只见那大汉身高九尺生的虎背熊腰,与那身量不足五尺之少年一比当真泰山压顶般。光一与众人见那少年虽满面青肿力有不迨却咬紧了牙地抓着身前一个土布包袱不松手,眼见将被那大汉一个抬脚正中胸口,忙拍马向前道:“且住!如此这般欺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羞也不羞?”那大汉见来的一班公子哥儿模样,虽骑马御剑想亦不足为惧,遂横声道:“哪里来的多管闲事?我猪木在这山上住了二十年,靠山吃山,过路的就得给爷留下买路的钱!”一面抛下手边少年直奔光一而来。这边光一倒也不惧,一甩缰绳拍马赶至猪木正前,解下腰间宝剑连剑带鞘砸去,只一回合便将这九尺大汉打翻在地再起不来。光一遂来至那少年面前温声道:“天色不早快快回家罢。”那少年只呆呆望着光一不语。光一便也不多言,上马带领众人逶迤而去。
行出半里地,秋山忽道:“主帅,那少年跟过来了。”众人勒马回望,可不是那瘦小少年一路跌跌撞撞沿山路跟来。边上一个副将笑道:“这孩子想是没见过骑马的,亏他竟跟出这老远来。”众人皆笑。又行出二里多远,光一见四围寂静月上梢头,又见秋山马上今井翼已点头啄米般,便令众人找个靠水的空阔地儿生火做饭准备过夜。众人行了一日早便乏了,得令皆兴冲冲拾柴的拾柴生火的生火,不大会儿就一切妥当。正说笑间,有个小校无意一看,讶道:“主帅那少年又跟来了。”果然那少年站在圈外略有羡色,只不敢向前。
光一便招手叫他过来,道:“天都黑了为何还不归家?如此这般家中亲人定甚焦急。”几次三番,那少年只不出声。秋山性急,道:“这娃儿别是傻子吧!莫非竟连自己姓名亦不知。”却见那少年低头道:“俺没有名字。”原来这少年未懂事便与家人失散,幸有收养之老妪保下个当年的银项圈作为信物。自去年上老妪病逝,少年便带着项圈辗转四处寻找生母,实是受了许多的苦楚。这日正行到比吕山,被那山贼猪木瞅着了项圈并起意夺之,幸得光一等赶至救助。那少年既得众人解救,心中感佩,遂铁了心一路赶来立志追随光一众人。这厢光一却犯难,盖身边已有个前途未定的今井翼,如今再加个身世不明的少年,回头宗主喜多川如何反应实未可知。又想这少年不畏山险一路追随,也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子,只得强作主张道:“只带人京。”又命秋山带少年去那边水潭濯洗一番。一会少年回来,众人见其天圆地方双目湛湛,虽破衣烂衫亦难掩良材美玉,均啧啧不已。光一又道:“既带你回去,少不得要有个称呼。今吾且暂为尔取名,日后或寻回父母,还是用你本来的姓名为是。”遂指边上水瀑为姓曰“泷泽”,又以少年聪敏秀气为意,取名“泷泽秀明”。
第二日清早众人早早起身,食过早饭便趁日头未出拍马赶路,至中午即赶至京都,遂忙忙来至府上觐见宗主。诸位看官你道这喜多川为何忙忙的叫了堂本光一回来?原来这几年兵库县主势弱,早率领家臣归顺了喜多川氏,那堂本光生与光一竟为一殿之臣。去岁末兵库雪灾,光生老爷因赈灾有力甚得喜多川看重,遂加为大阪守备,不日即要上任的。那喜多川顾念着光一自多年前人京,经年未见家人,故传书令速速进京好得与父亲一会。那光一得令不甚感激,奔至行馆见过父亲,父子殷殷只恨时光匆匆。这边泷泽秀明同着今井翼被安排着与一众新人伍的少年同住同习不提。
如是秋去冬来,转瞬又是个新年。那光一与刚同着众位师兄弟每日习文练武,暇来斗棋赛马,倒是过了好一段悠闲日子。这日冬日暖暖,几个师兄弟们正聚在天团的逍遥居说笑,有小厮来报:“长崎递来国书,将军令众位爷回府议事。”正是:小国翻大浪,刀兵自此兴。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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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不会引用2007/4/29 2:10:00
踹94L的某,人家在考试诶。。。我容易吗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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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红粉多妖娆,少年惊回愀。
乱世相逢皆有因,朱颜弹指老。
话说中居木村等人接着命令,遂命小厮备马。这边几位小兄弟听着迷惑,乃推三宅而出问道:“听闻这长崎乃一西方化外小国,为何宗主这般忙忙的唤我等回去?”中居笑道:“尔等来得迟了,不知其中瓜葛。那长崎之地本在西方小岛之上,开国的将军名唤乡广美,也曾跟着我家宗主一块儿出兵放马的,算来还是咱们的大前辈呢。”
那小几个听得面面相觑,心说自己在宗主身边呆的时日也不为短,怎的这等厉害的一个前辈却从未听府上人提起过。却见木村倚在窗边,把玩着一把雕花嵌玉的裁纸小刀,淡淡道:“当年宗主才刚起家,带着一帮前辈将士为平乱东征西讨,这乡广美乃宗主手下一员干将。时值九州岛上土人叛乱,天皇命宗主出海平叛。当时宗主正为富山军哗变无暇西顾,便奏明了陛下由乡广美统兵出征。哪知这乡大将军到得岛上,叛是顺利平了的,这心可也就留在岛上回不来了!”
光一几个本以为那乡广美滞留岛上乃是为了未能平叛无脸回朝,这一听原来另有隐情,便纷纷好奇问个不住。哪知木村竟再不开口,没法儿只好转头扭股糖似的缠住中居。中居没法儿,只好悄声道:“这话儿我也是听说,你们可别往外面传了。据说当年乡广美势如破竹,一气儿打到西岸海边,却见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女子正在海上弄潮,身姿矫健双目明媚,便丢了魂魄,忘了宗家,恨不能有天握着她的手一同死在岛上。于是竟自遣了使臣通告天皇,自己在当地建了个长崎城做起了逍遥大王。”
这话儿一出,小几个皆听得似懂非懂。想那光一和刚一班小兄弟,大的不过十五六,小的尚不足十三,成日的刀兵弓马,三五不时的还要上战场真刀对真枪,又怎生切实体会男女情事?就听最小的冈田家准一脆生生道:“这将军真不上道儿!为个女人连宗主都表了!再说偏安一隅怎及得纵马天下的快活?”中居只听得放声大笑:“小儿辈怎晓得温柔乡的好处!若果得一善体人意的女子真心相随,就是要舍了一切怕是也有人是舍得的吧。”说着带笑瞟了一眼木村,木村只不语。
一会小厮来报马已齐备,中居起身道:“快些走吧。这长崎国主自立以来与咱们素无来往,今次突然遣使,倒想看看这老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且说宗主喜多川氏自年前起便忙于往迎送接,一忽儿要进宫面圣,一忽儿要应酬同僚,着实的忙了十几日。这日眼见着十五将至,这忙碌碌的新年好歹是快过去了,心下不禁松了口气,便传了自家的杂耍班子在厅上练起飞天,又暖了壶小酒,自斟自饮的正快活着。哪知一会儿就接着长崎国书,展卷一读竟气的两撇山羊胡子都翘了起来,一面拍的扶手震天响一面喊人:“去把他们都叫来,一刻后在前厅议事!”
且说木村中居带着几个小的下得马来,一人议事厅就见黑压压站的坐的一地,竟是宗主府上文的武的家臣能到的都到了。喜多川见人到的齐了,一咳声指着右手边一个身材魁伟的青年人道:“慎吾,把长崎来的信念念。”
慎吾领命,乃展卷道:臣偏隅九州领长崎国主乡广美伏地顿首大将军:臣本愚钝,幸早年得纳麾下,侍命左右,受教恒多。今虽忝为长崎国主,谦抑之训不敢忘,爱民之心不敢弃。奈何上天不喜,屡降灾祸,去岁一年,旱涝风瀑,更替来袭。千顷良田,颗粒无收。哀鸿满目,恶蜉遍野。今春耕将近,而仓中无种,实危殆矣。伏请大将军体万民之苦,念故旧之情,相援稻种十万担,示天下以盛恩,解百姓于倒悬。臣感激万状伏地再顿首启。
一封国书念完,整个厅上鸦雀无声。喜多川见平日里活猴儿般的众人此时都成了木雕泥人状,也不禁笑道:“怎的原来一屋子的哑子?”众人大多年轻,既见宗主不似特别恼怒的模样,便放开了胆如平日那般七嘴八舌。这个道“我看那长崎主不怀好意”;那个道“定是打算挖空咱的储粮好趁虚而人”;亦有那心善的曰“只是苦了九州的百姓”。喜多川见众人议了一会,皆与自己所见不远,乃摆手道:“这些我都考虑到了。”又指阶下一人曰:“吾郎,你怎么看?”只见那人左手擎着只西洋通透高脚玻璃杯子,杯子里一点血红的洋酒,右手抚摸着自个儿卷曲的鬓角,好一阵子才慢慢的道:“听说那长崎国主的妃子中岛海,是岐阜县主的远房表妹。”
正所谓一语道破天机。那喜多川氏自继承杰尼斯家族,三十多年来励精图治远交近攻,其势力西至冈山`鸟取,南达奈良大阪,东到长野群马,绵延数百里的版图,中间堪堪的隔个岐阜县如骨鲠在喉。岐阜县前代县主藤原氏,与杰尼斯家族上代当家为争首傅之位数度于天皇前争执,自此两家成为世仇。现任县主虽年纪尚轻,赏罚调度自有分寸,故上任不足十年,竟把个岐阜县治理的百姓富庶路不拾遗,成为关东一带的表率。那喜多川跟众家臣素知藤原氏有灭杰尼斯之心,多年来也一直防着的,却未想此次正式发难竟由远方一蕞尔小国打了头阵,其心思之细腻令人胆寒。
只听长濑道:“岐阜定是打算趁我等内库空虚的时候来打咱们了,可不能遂了他们的意了!”
城岛茂年岁长些,考虑事情便不那么激进,且慢慢道:“只是这长崎遭灾是事实。若不应了他,不说对不起彼处的无辜百姓,他长崎放出话来说咱们是假仁假义的沽名钓誉之徒,可也够咱们受的。”
喜多川点头道:“现下的情况看来,与岐阜一战势不能免,且大约最迟就在明春或初夏。若出借了谷种,咱们到时候的军粮是势必困难的。若不借,于情于理很难说通。咱们可是处于两难之地了。”
良顷无言。忽一人笑道:“这有何难?”众人抬眼,却见木村倚在榻上,淡淡道:“送他五万担蒸熟的稻种,然后放话说咱们的粮食不够了。这样既堵了天下人之口又引诱岐阜那小子提早发兵。咱们早早做好准备,定叫他藤原氏有去无回。”
喜多川思虑良久,乃言:“这计好是好,只是忒歹毒了。毕竟长崎百姓无辜。”
中居笑道:“无妨。咱们只等岐阜发兵,这边另派一路人马速速渡海收了长崎,想也费不了什么时日。等长崎回来,将军再多多的抚慰那边的百姓也就是了。”
于是计议停当,一面喜多川命刚拟了回文交与长崎使者,一面众人礳兵励马准备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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