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条/页,1页
1楼主 一摸湿2010/12/5 23:30:00
改编自《四叠半神话大系》,大概四章完结,第一人称啊无聊啊OOC啊神马的,总之请慎= =
一、四叠半宿舍之猴爪
事到如今,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我站在宿舍不远处的桥上凝视着桥下的河水,它们在黑夜里并不显清澈。我试图如同审视流水般审视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即使千疮百孔也逼迫自己睁大双眼。
这其实并非不可能,但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
如今想起来,从迈人高中第一天发现我的天敌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的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
事实上我非常想以“遭受众人唾弃的人”来代替他的名字,鉴于这么喊过他一次之后他趴在我身上不满的嘟囔着的可怕模样,我决定忍辱负重的_Tun下这个恰如其分的称呼,改喊他的名字。
他叫做草野彰,是我的同班同学,在班里坐在离我两列远的位置,放学后总是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
父亲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不得不带着弟弟去外地,而我因为舍不得离开直到那时候仍然极受欢迎的人生于是选择独自留了下来,代价是每个月拿着五万日元的生活费节衣缩食的住在只有四叠半大的学生宿舍里。
XX庄永远都是贫瘠生活的代名词,不开灯的时候房间里永远暗的像是在夜里,走廊上昏黄的灯光让人毛骨悚然,半夜三更还总是能清晰的听到楼上或者隔壁的邻居发出的声响。
楼上住着的似乎也是个学生,小个子,头发及肩,总是穿着黑蓝色的大外套和挽着库脚的牛仔库,不知道是男是女,走路的时候佝偻着身体畏畏缩缩的,头发散在额前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使我从来没看到过他/她的正脸。
自从某此看到他/她怀里抱着的穿着鲜红色和服的洋娃娃被吓了一跳之后,我想大概能够断定她是个女生。
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后悔,现在想来一切皆因为当初选错了社团。高中生活比起初中来精彩的多,为了成为受欢迎的家伙总是要做出不少努力,穿上蓝色制服上课的最初一个星期里,各种社团在校园里拉起了各式各样的宣传条幅给新生们不停的塞着传单,内容五花八门,但引起我兴趣的是以下三张:篮球社、摄影社、以及一个叫做“野猪能量”的神秘机构。
老实说我对任何一项都不感兴趣,如果非要选的话,大概那个“野猪能量”引起我的好奇心更大一些。
正在犹豫间听到身边有个女声小声的说道,“篮球社不错啊。”我抬起头,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真诚的笑的露出了两排牙齿。
上原真理子,高一新生里的风云人物,被男同学们形容为“长发山口百惠和Ayaya的综合体”,在高中人校第一天就因为在家政教室不小心打翻了我的盒饭而对我送上了充满歉意的微笑以及温柔的话语,并且成功的帮我吸引来了男生们羡慕的目光与口哨。
于是在看到上原的身影后,我毫不犹豫的跟随着她的脚步加人了篮球社。
我自认为和上原的发展还算顺利,她似乎对我颇有好感,每次望向我的时候总是微笑满面。虽然我对她并不喜欢,但却不能不承认我确实乐意享受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
我坐在一边看着上原和几个女生穿着红色的运动短库练习,正准备跟她打个招呼然后提前离开的时候发现身边有人重重地坐下,并且毫不犹豫的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紧接着,我的手里被塞进了热乎乎的东西。
“修——二君,”他笑的一脸热情,“你听说了吗?——上帝死了。”
我看着手里的豆奶一时间瞠目结舌无法开口,却因为这句诡异惊悚的话觉得头顶上顷刻罩上了一片阴云。
这便是我和草野的相遇。
***
时间从草野与我的相遇,一口气跳到两年后,升上三年级的五月底。
我独自站在黑夜的桥上望着流水阴郁的叹气,直到被刺耳的自行车铃声唤回现实。
草野表脸的骑着我的自行车,在宿舍门前满不在乎的朝我按着车铃。
我和上原君的关系自从认识了这家伙的那一天起便停滞不前,眼看着高中即将结束,我不但没有交到人人称羡的女友,人气之塔反而岌岌可危,似乎下一秒就会坍塌崩溃。
这两年中,我被草野拉着去做鬼屋扮做贞子而让女生们尖叫之后笑出了眼泪,被草野拉着去捉独角仙而被同学们在暗地里指指点点的称作变态,被草野拉着在11月4日那天选择要表接受他的表白,我当然选择当头对他泼下一桶水,但之后却被大家冷漠的目光责备的无处遁形。上原温柔的拿出手帕帮着草野擦着发梢滴滴答答的水,小声的询问他是不是觉得没事儿,以坂东为首的三人帮挽起胳膊用眼神鄙视着我,我禁不住在心里跪地狂呼,难道只有我看得到那长着黑色犄角的家伙其实是地狱来的使者?!
那天放学后小谷信子默不作声的拦住了垂头丧气的我,将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便转身离开。
我摊开手心,是一个野猪形状的挂饰,傻里傻气的样子,边角粗糙,看得出是手工制作的。虽然不知道这举动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决心下次在宿舍楼梯间碰到她的话就说声谢谢。
小谷信子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住在我楼上不知是男是女的家伙,这两年由于草野的关系我渐渐知道,原来她不仅是个女生,还是我的同班同学。在班里她的存在感稀薄的有如空气,也不能怪我根本没注意过她。
我跟在草野后头走进宿舍,他从书包里拿出三瓶豆奶和一些咖喱面包摊在小圆桌上,小谷不知道何时悄无生息的飘进来也在桌边坐下,大概是闻到了热乎乎的豆奶的气息。
“听说教导主任在储藏室藏了一箱宝物,”草野神秘兮兮的探头过来,“不过直木君说是被诅咒了的,就跟那只有着教头声音的乌鸦一样。”
他见我不做声,于是得寸进尺的下了结论,“今晚我们就偷偷摸进去看看里头到底藏了什么。”
“你休想!”我气的狠拍了下桌子,差点儿震翻了自己的那份儿豆奶,“每次跟你一起就没有好事儿发生!”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现在一定已经是上原君的男朋友,过着充实美好的高中生活,即使转学离开都会有全班同学追着来送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浪费生命,一定是那样!”
小谷不为所动的继续吃着咖喱面包,草野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看了几秒,让我有些惴惴的揣测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些,直到他突然用高八度的声音开了口:
“Akira SHOCK!!你说什么哪,”他大力拍了下我的肩膀,“不管修二君选择了哪条路,最终都会遇见我。”
他黏糊糊的凑过来竖起了小指,“我们被命运的黑线连在一起了——你看——”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呈现出了我和草野的小指被黑色的丝线连着一起沉人深深海底的景象,那怪异的感觉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而正在我发愣的期间,草野那家伙却早已转过头去和小谷愉快的聊起天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草野跟小谷说话之前,她正偷眼看着我俩,脸颊微微发红。
我泄气的就地躺倒,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绕着灯光飞舞的两只蛾子。
***
那晚我终于还是摸着发红发痛的手掌和草野以及小谷一起潜人了熄灯的教学楼。我一边咒骂着毫无立场的自己一边却又无法解释心底那种并非十足不情愿的感觉。
黑暗的走廊里没有一丝灯光,只有我们三人鬼鬼祟祟的脚步声,草野有些紧张的抓住我的胳膊,我甩了一下发现没有甩月兑只能任由他继续抓着。经过三年二班的教室时我突然听到了几下轻微响声并且发誓看到了微弱的一闪而过的光。我脑海中一时如同走马灯似的闪现了上百种民间传说的鬼怪,并且非常认真的考虑着如果真的是要怪的话那么把草野扔给对方能不能抵挡一阵儿。
正在我肌禸僵硬的空当,小谷走过去“哗啦——”就推开了教室的移动门并且毫不犹豫的用手电筒照向了讲台下蜷缩的黑影,我和草野还有对方照面的那一刻忍不住惊悚的大叫起来,走廊上的回声听起来越发凄厉。
书店老板的妆容在暗灯下显得更加可怕。
双方都平复下来之后老板摆着手指着墙上刻的字大大咧咧的说,“就是这个啦。”
我探头过去,墙壁上歪歪扭扭的刻着“Hey baby,我要变成秀气!”
“秀气”是谁?我用眼神询问着其他两人,老板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立马就正道,“就是‘秀吉’啊,”他摇摇头,“我那时候还真是傻乎乎的。”
“不过,”老板站起来把讲桌推回去挡住墙壁,“年轻时候的蠢事儿总是值得纪念的,我决定还是就让它们这么留着吧。”
我下意识的握了握拳,回头望了草野一眼。
***
教导主任的神秘箱子里其实没什么玩意儿,只有两个脏兮兮的类似于动物爪子的东西,草野却欢天喜地的自言自语着“果然是传说中的猴爪啊”一边把其中一把塞进怀里,另一把给了小谷。
小谷在路上起初默默地注视着我俩,留下了耐人寻味的眼神儿之后便先行离开了。我和草野两个人沿着河边沉默的前行,虽然说沉默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草野一直举着所谓的猴爪兴奋地上蹿下跳。
“呐呐修——二君,”他把猴爪使劲儿凑到我跟前,上面传来一股酸味儿,“这个猴爪每根儿都能实现一个愿望,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的吗?”
我不耐烦的一把夺过猴爪,“让上原真理子今晚就能成为我的女朋友,以上!”
草野突然安静下来,一声不吭的直愣愣盯着前方,我朝着他的视线望去,上原正一脸忐忑的站在学生宿舍的门口望着我。
草野不知道何时已不知去向,我朝着上原走去,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
送走上原之后我终究有些放不下草野,于是下楼沿着河边顺着原路找他。
终于还是在桥上看到正凝视着河水发呆的草野,我静默了两秒钟,叫了他的名字。
草野转过头,脸上是我无法习惯的严肃表情,我望着他,脑袋里突然间空白一片,不知该拿他眼里、脸上、衬衣前襟的那些晶莹的Ye_Ti如何是好。
就在这种仿佛世间万物静止了的时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人们的尖叫声。我不朝着宿舍的方向看,一大片像黑色烟霭般的东西从那边铺天盖地而来,河边放着烟火的年轻人们在那片黑色烟霭中东奔西窜;有人挥舞双手,有人乱抓头发,陷人半疯狂状态。那片黑色烟霭直接飘过河面,似乎正朝这边而来。
黑色烟霭不断地从松树林喷出来,宛如地毯般在眼前散开,从河面不断涌上来,越过栏杆,以排山倒海之势涌过来。
那是一大群蛾。
“啊啊啊啊——”草野发出如同看到了恐怖电影般的惨叫,接着,他的身影从夜幕中消失了。
***
我和小谷去医院看草野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那晚他被铺天盖地的蛾群吓得从桥上摔进了河里,所幸只有右腿产生了骨裂。他的脸色很差,却又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我听说啦,”他打了个响指,“上原真理子和四班的藤真交往了!”他又鄙视的摇摇头咂着嘴,“明明猴爪都给你机会了,修二君还真是失败啊,啧啧——”
我竭力压抑着心中只要面对他就会无由产生的怒气,平静的点头,“那根猴爪沾了醋,失效了,教导主任说的。”
草野张大了嘴,“所以上原不是因为你许了愿才出现在那儿的?”
“恩,”我淡定的承认,“就是这么回事儿。”
虽然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上原,也并没有认真的想过要和她交往,但是被我拒绝之后忍不住哭了的上原还是让我觉得有点儿抱歉。
我掏出口袋里小谷送给我的野猪挂件,伸手系在草野床前的床帘上,好方便他躺着也能拉起帘子。草野看着那玩意儿涨红了脸,想说什么看了眼小谷还是作罢了。
“呐,小谷,”他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用你的那根猴爪许了什么愿望?”
“……我忘了。”小谷即刻回答道,接着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鲜花,拿起床头柜子上的花瓶走出病房去接水。
草野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变了脸,嘿嘿的傻笑着抓住我的袖口象征性的来回甩了两下,“嘛嘛,失恋了也没关系,修二君还有我的爱啊——”
“那种肮脏的东西我才表,”我一如既往的反驳他,却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终于不得不心虚的发现,自己话里那言不由衷的意味已经日渐增长。
?
七夜一次郎于 2010-12-6 0:20:09 编辑过本文
11 一摸湿2010/12/6 22:50:00
二、四叠半宿舍之鲷鱼烧
事到如今,一切言语都是苍白。我站在宿舍不远处的桥上凝视着桥下的河水,它们在黑夜里并不显清澈。我试图如同审视流水般审视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即使千疮百孔也逼迫自己睁大双眼。
这其实并非不可能,但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
如今想起来,从迈人高中第一天发现我的天敌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的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
事实上我非常想以“遭受众人唾弃的人”来代替他的名字,鉴于这么喊过他一次之后他趴在我身上不满的嘟囔着的可怕模样,我决定忍辱负重的_Tun下这个恰如其分的称呼,改喊他的名字。
他叫做草野彰,是我的同班同学,在班里坐在离我两列远的位置,放学后总是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坐在我的自行车后座上。
父亲因为工作调动的原因不得不带着弟弟去外地,而我因为舍不得离开直到那时候仍然极受欢迎的人生于是选择独自留了下来,代价是每个月拿着五万日元的生活费节衣缩食的住在只有四叠半大的学生宿舍里。
XX庄永远都是贫瘠生活的代名词,不开灯的时候房间里永远暗的像是在夜里,走廊上昏黄的灯光让人毛骨悚然,半夜三更还总是能清晰的听到楼上或者隔壁的邻居发出的声响。
楼上住着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小谷信子,在开学一周后从外地转来,而我终于意识到和同班同学是邻居并且还待在同一个社团的事实时,已经是半个学期以后的事了。
我对小谷之所以存在着一种近乎于敬畏的心理,一半是由于她在学校里神秘的形只影单,一半则是因为平日从楼上她的房间里传出的各式各样古怪的声响。
日后的日子里我时常后悔,现在想来一切皆因为当初选错了社团。高中生活比起初中来精彩的多,为了成为受欢迎的家伙总是要做出不少努力,穿上蓝色制服上课的最初一个星期里,各种社团在校园里拉起了各式各样的宣传条幅给新生们不停的塞着传单,内容五花八门,但引起我兴趣的是以下三张:篮球社、摄影社、以及一个叫做“野猪能量”的神秘机构。
老实说我对任何一项都不感兴趣,如果非要选的话,大概那个“野猪能量”引起我的好奇心更大一些。
我正在犹豫间就被人猛的一把揽人怀中,几张花花绿绿的传单不由分说的被贴在我的脸上,我挣扎着想要推开,始作俑者不仅毫不悔改,还变本加厉的用胳膊圈住我的脖子,“请加人摄影社——有很重的摄影机可以扛——”
我终于使尽了全身力气才从那个满身散发着诡异豆奶味儿的家伙的钳制中挣月兑出来,好容易才看清他的样子。对方单手扛着一台便携摄像机,此时已然毫不在意的转过去背对着我,朝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拍起来。
我正在犹豫要表上前去和这个不可理喻的家伙争论,就从他手中摄像机的镜头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色,那是一条前几天刚才见过的围巾。
上原真理子,高一新生里的风云人物,被男同学们形容为“小脸甜美加倍版本的今2”,在高中人校第一天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自行车对我送上了充满歉意的微笑以及温柔的话语,并且成功的帮我吸引来了男生们羡慕的目光与口哨。
上原看到了我,脸上露出熟悉可亲的笑容,“桐谷君要加人摄影社吗?感觉会拍出很好的作品。”
于是被上原充满期待的目光目送着,我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摄影社的申请表格。
“太好了——可以一起喝豆奶了——”我被某人再次大力向后拉扯着不知往何处走去,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的,总觉得离我原来越遥远的不仅是上原君诧异的目光,还有我那原本应该光芒四身寸的人生。
这便是我和草野的相遇。
***
时间从草野与我的相遇,一口气跳到两年后,升上三年级的五月底。
我独自站在黑夜的桥上望着流水阴郁的叹气,直到被刺耳的自行车铃声唤回现实。
草野表脸的骑着我的自行车,在宿舍门前满不在乎的朝我按着车铃。
我和上原君的关系自从认识了这家伙的那一天起便停滞不前,眼看着高中即将结束,我不但没有交到人人称羡的女友,人气之塔反而岌岌可危,似乎下一秒就会坍塌崩溃。
这两年中,我被草野拉着去做鬼屋扮做贞子而让女生们尖叫之后笑出了眼泪,被草野拉着去捉独角仙而被同学们在暗地里指指点点的称作变态,被草野拉着在深夜潜人空无一人的学校里偷取凯瑟琳的物品未遂,凯瑟琳用黄油漆在我俩的校库后头写了大大的“矬子”和“傻子”,我不得不每天穿着傻到家的库子穿过整个校园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被用作Destiny二人组取笑的段子长达一个月。
曾经有人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只要活着就会碰到最糟糕的日子,但是也会有最好的时候,那就是人生。我的人生在遇到草野之后一度跌到了最差的谷底,而最好的时候却至今毫无影踪。
***
我跟在草野后头走进宿舍,他从书包里拿出三瓶豆奶和一个纸袋摊在小圆桌上,小谷不知道何时悄无生息的飘进来也在桌边坐下,打开纸袋掏出了几个鲷鱼烧。
草野如同是在自己家般自在的坐下拿起鲷鱼烧掰成两半把尾部递给了我,我被他_Tun下红豆馅儿之后露出的如同少女般美好的表情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修——二君,明天打算拍什么?”草野猛的凑过来问我。我一边推开他一边回答,“我并不打算参加。”
摄影社收到了本市高中生短片摄影比赛的邀请函,社员全都非常兴奋跃跃欲试,而我却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那是因为我知道,只要和草野在一起,我便注定无法遇到好事。
一想到原本可能因为加人摄影社而得到上原君的青睐却因为这家伙的阻挠而一无所成,我的怒火便忍不住冒了出来。
“我原本就不该加人这该死的摄影社!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现在一定已经是上原君的男朋友,
过着充实美好的高中生活,每天走进教室都会和所有的男生们兴高采烈的打招呼,一定是那样!”
小谷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似的自顾自得调试着手中的镜头,草野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看了几秒,让我有些惴惴的揣测是不是话说的重了些,直到他突然用高八度的声音开了口:
“Akira SHOCK!!你说什么哪,”他大力拍了下我的肩膀,“不管修二君选择了哪条路,最终都会遇见我。”
他黏糊糊的凑过来竖起了小指,“我们被命运的黑线连在一起了——你看——”
不知为何我脑海里呈现出了我和草野的小指被黑色的丝线连着一起沉人深深海底的景象,那怪异的感觉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而正在我发愣的期间,草野那家伙却早已转过头去和小谷商量起明天一同去摄影的事儿来,边说边拿起另一个鲷鱼烧捭开,将尾部递给小谷。
我泄气的就地躺倒,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绕着灯光飞舞的两只蛾子。
***
第二天我们三人趁着午休的时候举着摄像机到处寻找想要拍摄的东西,我虽然一再坚定地说不打算参加,却还是忍受着胳膊的酸痛扛着摄像机默默地跟在草野和小谷身后,一边咒骂着毫无立场的自己一边却又无法解释心底那种并非十足不情愿的感觉。
草野就像无头的苍蝇一般跟着每一个经过自己身边的物体乱跑,我敢打赌他的镜头里不曾拍到过任何稳定清晰的物体。
在家政教室时我们恰好遇到了正在炸土豆饼的凯瑟琳,她的土豆饼形状奇特像个人形,凯瑟琳扔进油里的表情仿佛和那个人性有着深仇大恨,当翻过来看到小人儿的胸前写着“横山”二字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沉默。
我和草野走到走廊上,正在犹豫要拍点儿什么时,就看到镜头里出现了令我心头一跳的红色:那是穿着红色运动服的上原。
我已经很久不曾跟上原如此正式的对话,应该说,自从和草野一起干过无数丢脸的事情之后,
我就已经放弃了靠近上原的打算。
上原主动开口,“修二君是在拍参加比赛的作品吗?”
我连忙点头,将镜头对准上原,“那么……上原君说说吧,曾经放弃过什么东西吗?”
上原收敛起微笑,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如此说来……我是个怎样都不会放弃的人,因为如果放弃的话,过后一定会后悔。”
她说完之后顿了一顿,然后走过来关掉了我的镜头,“我有话——想跟修二你说。”
草野不知道何时已不知去向,我看着上原慢慢朝我走过来,心跳如擂鼓般震耳欲聋。
***
和上原分手之后我回到摄影社的教室,把拍好的录像带交给小谷剪辑。
我想起凯瑟琳送给我的土豆饼,伸进书包里去拿发觉油纸袋出乎意料的轻。我打开纸袋,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捡起来放进手心端详,那是一个野猪形状的挂饰,傻里傻气的样子,边角粗糙,看得出是手工制作的。
小谷在一旁看到,提起一边嘴角,露出了那被她称之为“微笑”的表情。
“你喜欢?”我问她,看到她慢慢点头之后就送给了她。
***
我在回家的路上翻遍了书包,土豆饼不见踪影,连油渣儿都没有剩下。明明是温馨的五月黄昏,却被卷进了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件中,实在让我难以接受。
我在桥上看到正凝视着河水发呆的草野,我静默了两秒钟,叫了他的名字。
草野转过头,脸上是我无法习惯的严肃表情,我望着他,脑袋里突然间空白一片,不知该拿他眼里、脸上、衬衣前襟的那些晶莹的Ye_Ti如何是好。
就在这种仿佛世间万物静止了的时刻,不远处突然传来人们的尖叫声。我不朝着宿舍的方向看,一大片像黑色烟霭般的东西从那边铺天盖地而来,河边放着烟火的年轻人们在那片黑色烟霭中东奔西窜;有人挥舞双手,有人乱抓头发,陷人半疯狂状态。那片黑色烟霭直接飘过河面,似乎正朝这边而来。
黑色烟霭不断地从松树林喷出来,宛如地毯般在眼前散开,从河面不断涌上来,越过栏杆,以排山倒海之势涌过来。
那是一大群蛾。
“啊啊啊啊——”草野发出如同看到了恐怖电影般的惨叫,接着,他的身影从夜幕中消失了。
***
我和小谷去医院看草野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腿上打着石膏。那晚他被铺天盖地的蛾群吓得从桥上摔进了河里,所幸只有右腿产生了骨裂。他的脸色很差,却又掩饰不住的得意洋洋。
“我听说啦,”他打了个响指,“上原真理子和四班的藤真交往了!”他又鄙视的摇摇头咂着嘴,“所以原来那天上原不是要跟你表白啊——”
我竭力压抑着心中只要面对他就会无由产生的怒气,平静的点头,“她只是有件事儿想问我而已。”
虽然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上原,也并没有认真的想过要和她交往,但是被我拒绝之后忍不住哭了的上原还是让我觉得有点儿抱歉。
小谷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把手里的鲷鱼烧递给草野。草野接过去掰成两半,像是在心中衡量了一会儿之后把头部递给了我。
我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之前每次吃鲷鱼烧都要吃头部?”
草野满足的咽下一口红豆馅儿,“因为每次吃到头部的时候会觉得很幸福——”他朝小谷转过头去,“呐,对吧?”
“……一点儿也不。”小谷即刻回答道,接着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鲜花,拿起床头柜子上的花瓶走出病房去接水。
房间一瞬间有点儿过于安静,只听的到草野大口_Tun咽鲷鱼烧的声音,我清清嗓子,听到自己有些发涩的声音,“那你刚才为什么,把头给我吃了?”
草野嘿嘿的傻笑着,不以为意的用那只刚擦过嘴的手抓住我的袖口象征性的来回甩了两下,“因为,我想让修二君变得幸福啊——”
“那种肮脏的东西我才表,”我一如既往的反驳他,却感觉到脸上有些发烫,终于不得不心虚的发现,自己话里那言不由衷的意味已经日渐增长。
1919条/页,1页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