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穿起西装跳艳舞2010/12/23 22:44:00
剛哭了一陣，刻意避免再想起那張臉。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自己對川村複雜的感情，由信任和憧憬轉化為憎恨和厭惡。川村像哥哥一樣陪伴自己長大，卻害死自己的父母，並且軟禁自己將近兩年之久。
他用光一遞過來的紙巾擦著眼淚和鼻水，斷斷續續地跟光一說：“你幹嘛把我扒光了？”
“因為我脫了，你穿著就很奇怪。”
“你知道么？川村關了我兩年，這兩年我一直以為父母和姐姐都死了，他帶著我是躲對頭，他是在保護我……”剛漸漸止住了抽泣，“我不能去上學，不能出去，不能和任何人聯繫……我就只能在那個房子里玩，一個人看電視，看漫畫，打遊戲……他一開始給我買了很多遊戲帶，還會跟我一起玩，後來慢慢的，他不再管我，經常把我反鎖在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剛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陷人了一種遊離的狀態。
光一摸他的臉，輕輕口勿著他的鬢角。於是剛轉頭看他：“光一，他爲什麽一直不殺掉我？”
“也許你有什麽價值？”
“我不知道。有一天，我半夜醒來睡不著，就想去廚房找杯面吃，然後他房間的門沒關，我就聽見了。”
“他和黑月會聯繫么？”
“應該吧，他說他搞定了堂本……堂本那老小子，又……算了，總之就是他的意思是他把事情都辦了，怎麼對方還沒履行承諾……他可能是喝了酒，破口大駡，好像一點都不怕被我聽見一樣。我太怕了，逃回房間，大哭了一場……像個窩囊廢一樣……”
“你並不是。”光一把被子裹住剛的肩頭，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你那時候只有12歲。”
“可是我想殺他的，我前思後想，想了兩天，覺得活著也沒有意義，死之前父母的仇一定要報。最後終於拿了做模型用的扁鉆打算去跟他拼個你死我活，結果他卻已經死掉了。”
“單純意外？”
“應該是漏電的風扇不小心碰到他打翻的酒了吧，他就躺在一灘酒水里，那樣子……”剛閉著眼皺著眉，更多的記憶開始源源不斷地湧過來，“好討厭！我不想想起更多了！！”
“要表睡一下？”
“睡不著。”剛掀開被子離開光一的身邊，下了床。
圓潤的身體在橙色的燈光下卻顯得病態的蒼白。
背對著床好一會兒，剛說：“光一，關於和晴美的約定，請你原諒我。”
“我早就原諒你了。不管怎麼樣，當時你選擇忘記這一切，一定也不想再跟組織有什麽瓜葛……”
“並不是。”剛不容置疑地低聲反駁，“並不是因為組織。只是因為之前就知道了你是男孩。”
“男孩怎麼了？”光一朝剛的身邊挪了挪，“你討厭我是男的？”
“當時你這樣跟我坦白，我真的很難以接受……於是最後做出決定要忘記的時候，就想還是讓晴美作為女孩永遠留在記憶里吧。”
“我不懂。”
“我愛晴美。”
“誒？”
“我想，等長大我就要跟晴美結婚，可是你卻……”
“……剛，當時我們都只有十歲。我那樣對你說是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要一直做朋友……所以才告訴你我是男的。你說那個時候你愛上我了？你才十歲啊！”
“就是這樣，就是愛上晴美了。你看，我把我愛上晴美的事都忘記了。”
“因為覺得晴美也背叛你了么？”
“晴美是好孩子，懦弱的是堂本剛。被軟禁起來的那兩年，我經常想，如果晴美還活著，如果以後見到了晴美，該怎麼辦呢？晴美是男孩子，我也是男孩子……”
“可是你後來還是選擇了男性。”
“是的。”
“也許是爲了和作為男性的我相戀才變成這樣吧，潛意識里……就這樣了。”光一說著從背後抱住剛，“你要凍著了~”連拖帶拽地拉回床上。
剛被他逗的嗤嗤笑。剛剛才哭過，笑起來眼睛好痛。
光一是堅強的，在他還是晴美的時候，一定見識過很多自己不知道的黑暗和險惡——不知怎麼的，剛突然就這樣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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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很慢，還要更新幾次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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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穿起西装跳艳舞2010/12/25 23: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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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穿起西装跳艳舞2010/12/28 22:22:00
第二天清晨，剛坐在床上發呆。他已經把那兩年的事情反反復複想了個遍。
一開始還有些逃避，可一旦進人了狀態，簡直就像是在看一本刺激緊張的電影一般。而且有好多小時候的事，也變的清晰起來，包括欺負自己的同學，討厭的老師什麽的。
也許是把討厭的東西都忘掉了吧，可是卻還有壓力和潛意識在作怪，所以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性格。
他打算起床給自己弄點東西吃。光一應該早就去上班了，不到晚上8,9點不會回來。
房間光一已經收拾乾淨，包括哪些散落的珠子，好好的整理到一個小盤子里放在床頭。留作紀念的話，應該重新串起來。剛摸著小珠子，想起一件事，於是又給姐姐打了電話。
“誒？已經準備回來了？”
“是的，今天的票，到了之後過來接我。”電話那頭的姐姐情緒很好的樣子，也許是聽到自己的聲音放下心的緣故。
“想問姐姐一個事情。”
“說吧~”
“是姐姐把手串給晴美的么？”
望美沉默了一小會兒，說：“我昨天就在想，小剛是和光一見面了吧。”
果然望美是曉得光一就是晴美的。
“姐姐還在組裡，光一也在，我以為姐姐知道呢。”試探了一下。
“并不知道呢，但是昨天聽你的話，多少有點懷疑了……小剛和光一處的還好么？”
“和光一交往了。”簡略而明確地回答了。
“啊~是啊。……這太好了。”
“真的么？”
“很為你高興哦~”
剛不能肯定姐姐的意思，望美的聲音里仿佛有種克制的情緒。
之後說了手串的事，果然是望美給了晴美，望美說，晴美從住持那裡聽到消息后就趕來了，一直住到剛恢復神智，但是剛完全不認得她了。
“我不記有女孩子來看過我啊，晴美當時怎麼樣的打扮？”剛問。
“就她平常的樣子咯，穿著和服，她帶了蛋糕給你吃，你還問她叫什麽。”
“完全不記得這樣的事。”
“她知道你失去記憶后，就問我你那條手串還在不在。police曾在醫院里把手串的珠子和其他你的隨身物品都交給我，我知道手串是她送給你的，所以就給她了。……這沒什麽問題吧？”
“沒有。……姐姐，晴美幫我把失去的記憶找回來了。”
“封印解開了？”
“封印的事，也是晴美告訴姐姐的么？”
“嗯，她對我說，忘記掉什麽都是你的意志，她想要尊重你的意志……哦不，是‘他’……”
“都是同一個人。”
都是同一個人，卻在自己的記憶里斷裂成兩個部份。到現在，還不能完全重合。
和姐姐結束通話，剛隨便弄了個面吃。冰箱里已經沒有什麽食物了。
吃了面之後，剛拎上包包打算去附近超市買點菜和零食。
通過停車場，有一條近路通到後巷的便利店。於是直接下到B1。
經過光一車位的時候，眼角忽然瞄到了光一的車。
——咦？難道沒有去學校？
稍稍走近，便發現裏面有個人影。
——是賊么？還是……光一？
“光一？”叩叩叩地敲了敲窗玻璃。
裏面的人嚇了一大跳。——確實是光一，他在匆忙放下車窗之前還慌張地藏了個什麽東西到身後。
“……剛…”光一看上去緊張極了，“你起來啦……”
“嗯。你怎麼了，不去學校？”
“今天沒有課。”光一的右手又摸了摸背後，似乎是在確定他要藏的東西放好了。
剛一邊說著：“那你出來幹嘛呀，給我買了吃的么？”一邊繞到了另一邊的門，“我想去買衣服，你沒事載我去好了。”
光一將鎖打開，剛一開門便“砰”地坐到副駕駛座。弄那麼大動靜原本是想招惹一下愛車的光一，不過光一完全陷人一種緊張的狀態，根本沒去管他。
“咦？怎麼那麼怪呀今天~”剛湊到光一的臉前面，光一嘟著嘴往旁邊躲，“哎呀~”就好像是不小心，手上的包包掉到了光一的另一側。
就在光一下意識地彎腰去撿的時候，剛迅速地從光一身後拿到了一個小盒子。
“啊！你使詐！”光一要來奪。剛飛快地開了車門，逃了下去。
一邊笑，一邊用關西話說：“笨蛋！哈哈，真是笨蛋！”
光一一腳跨出車子，倚著車門無奈地站著。
“這是什麽？”摸摸手上的小盒子。方方正正的，普通的黑色紙盒子，大約5,6釐米見方，“保險套么？”
“是給你的。”
剛又摸了摸盒子，看看光一，又看看盒子，不確定要表打開。
“你打開好了。”
“你這樣說，我會抱有期待的。”剛走近光一，把盒子還給他，“還給你，反正你也沒打算給我的樣子……”
光一沒有伸手去接：“真的是給你的。”
“才不_要~”剛嘟嘟嘴，“給自己買的什麽電腦小配件吧，我才不會被這樣的東西收買呢~”
光一的手托住了剛拿著盒子的手：“我剛才在猶豫怎麼給你才好，但是確實是爲了你買的。”
手不自覺地發抖起來，這樣大小的盒子，方才拿在手中的重量，都讓剛覺得裏面會是一枚戒指。可他不敢肯定。如果不是，自己應該做出何種表情？
“如果不是戒指我會哭哦。”想說的俏皮一點，聲音卻微微發顫。剛感覺現在自己一定比剛才光一的緊張樣子更加可笑。
聽他這樣說了，光一就把他手裡的小盒子拿下來。
剛看著他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個精緻的六角形首飾盒，上面嵌著優美的銀色線條。不自覺地，右手便捏緊了胸口的衣服。
光一接著打開首飾盒，沒有多餘的動作，就直接而普通地打開了——裏面是一枚戒指，沒有意外。不是保險套，更不是什麽電腦小配件。
美麗的鑽石折身寸著停車場里的燈光，閃耀著。
“還可以么？”光一問，仿佛在問晚餐好吃不好吃。
剛能夠感覺到光一努力克制著情緒，儘量裝作尋常的態度。
“真的很可愛。”其實是在稱讚光一笨拙的可愛。
“是么？喜歡就好……我上周定的，本想定做一個，可是這個樣式很好看……”
“款式。”糾正他。
“都無所謂啦，這個我覺得很好，就……”說著說著，光一拿起剛的左手，猶豫地想給他戴上。
“你量了么？”
“誒？”
“我的手指尺寸。”
“嗯。”
“量的哪一個手指。”
“……無名指。”
噗地笑了，按無名指的大小定的，卻不知道該不該給自己戴哪一個手指么？
“你如果還沒有想好……”
“我想好的。”光一打斷他，“我愛你。”
因為光一說的那麼簡單又突然，剛愣住了，回過神來，戒指已在無名指上閃著美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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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過完了就過元旦吧。跨年！
哎，我以為這一小節可以結束掉這個文，結果還沒有。
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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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穿起西装跳艳舞2011/1/3 17:31:00
?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刚的脸瞬间热起来。嘴角不自覺地想要揚起……
“那麼突然……”摸摸頭髮，剛的頭低的更低了，“不是一直不肯說么？”
“偶爾……有時候也得說一下吧。”光一吃了個螺絲，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傻笑。
剛沒法抬頭看光一的臉，他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害羞。往前靠了靠，把下巴搭在光一的肩膀上，就這樣倚著。光一伸手抱住了他。
“一起生活吧。”光一的聲音異常溫柔。
如果能夠抓住什麽去相信，一定就是現在。
剛環抱著光一的腰，思考著。
光一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和晴美身上的一樣——咦？爲什麽突然想起了這種香味？
有一種真實的感覺。
剛此刻感覺擁抱著的東西就是確確實實的，確確實實的光一，也是確確實實的晴美，幼時手牽手一起玩的女孩和到店裡來給他捧場的這個男人漸漸變成了一個人。
“晴美……”喃喃低語。
“是光一。”
“晴美沒有死。”
“……”
“我錯了，我不該封閉這些記憶，不該忘掉我們的約定……還好你找到了我。”
“這是命運吧。”
“是么？”剛離開了光一的肩膀，眼睛紅紅的，看著光一。
“你又要哭么？”
“沒呢~”說著“沒”的時候，眼淚就掉下來，“對不起……”
“你應該對自己說的。”光一抹抹剛的眼角，眼淚就這樣不斷地一滴滴滾落，讓光一很困擾的樣子。最後他用袖子給剛擦擦，擦著擦著剛哭的更厲害了。
從小就是個愛哭鬼。成年之後反而不怎麼流淚了。剛哭著想到自己在光一面前的失態，卻覺得有種久違的放鬆感。
剛哭的太久了，光一後來似乎不耐煩起來，把他拉到車裡坐下，拿了紙巾給他，坐在一旁抽煙。
“別哭了呀，等下眼睛會很痛。”光一抽著煙，摸著剛的肩膀，“這件事情說到底還是我不好，如果我不給你做那個催眠術，我們也不會就那樣分開。”
晴美那個時候是好心。剛覺得自己做的錯誤決定居然要對方來道歉，就要停止的眼淚又涌上來。
不知道是有多久沒有這樣哭了，感覺眼淚沖刷著這些年來的鬱積。
用掉了半包紙巾之後，剛紅著雙眼，側著頭靠在光一的肩膀上。
“能答應我么？”
“我剛剛哭完……”
“我們在一起吧。”
“我才剛剛哭完。”
“好吧！咱們together吧！”
光一把剛逗笑了，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特別痛，真的哭過頭了。
用手指按著眼睛：“誰理你啊，那麼傻……‘together’什麽的……”看了眼光一，光一在笑，剛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希望光一永遠在自己身邊這樣笑著，“不過……因為你很有誠意的送了這個，就答應你吧。”晃晃手指，給自己的回答找個理由。
“只是因為這個么？”
“有了這個以後吵架的時候就可以把這個丟還給你‘我才不稀罕呢！’這樣說……”
光一微笑著，在剛的面頰上口勿了口勿，剛就把接下去要說的那些胡說八道的話給_Tun回去了。
“在一起吧，光一。”
“嗯。”
“這真的太好了呢……”
“嗯。”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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