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TMHS2011/6/10 11:52:00
17
山下智久按了按贴在嘴唇上的胡须，不太放心，又摸了摸挂在右眼上的眼罩，踌躇了片刻，终是推开了厨房的大门。
“吓，你是小智久？”“来了嘛！”“这个装扮不错呦！”
山下弯起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这里。”山口达也挥着手朝他示意。
山下快步走到灶台前。
“喏，今天你负责这个。”
眼前的煮锅咕噜咕噜响着。
山下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紧紧地攥住手柄。
把火调大，逐渐翻腾的酱汁和升起的热气，让他渐渐平稳了心神。
厨房里此起彼伏地响着吱吱啦啦地煎炸声，这和以前的每一天都一模一样。
没问题的。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色厨师服，山下在心底默念：你看，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拿起一旁的盘子把切好的土豆小心地倾倒进锅里。
浓厚的酱汁_Tun没了所有的小土豆块后，厨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例行检查！”
涌进来的海风把腾腾升起的蒸气吹得七扭八歪。
山下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平静的拿起一旁的长勺，伸到锅里搅了搅。
“山口先生？”走进来的几个人晃了晃手里的文书，衣襟上ICPO的徽章随着动作微微_chan动。
山口达也放下手里的东西，擦过山下的身侧时，几不可闻的道，“你不必搭理他们。”
在看到山下点头后，他才快步穿过忙碌的人群，走了过去，象征性地致意，“长官。”
刑警先生也算恭敬地问道，“都在吗？”
“恩。”
“那就好，开始吧。”
这只是例行的工作，每个月、频繁的话每个周，都会碰到的检查而已。
山下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更放松，索性扔掉勺子，去切胡萝卜。
偶尔抬起头瞥一眼，便看到对方在问话时，手里翻动的那叠通缉令。
那张印着自己照片的纸片竟占据着最显眼的首位。
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一头金发别在耳后，亮晶晶的耳钉在镁光灯下折身寸出十字的光环。
居然是这张照片。他扶了扶额头，往锅里加了一捧胡萝卜。
转而去对付青豆的时候，听到远处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东方人？”
对方在他的跟前停住了，拍了拍他的肩。
山下捧着装满青豆的小碗，坦然的抬起头。
“眼睛怎么回事？”对方显然有些意外，看向山口达也。
“打架。”
这样简单的回答并不能令人心生满意。
比照着手里的通缉令，对方仔细的看着山下的脸，问道，“哪里人？什么名字？”
山口达也搭上山下的肩膀，补充道，“是在马尼拉带上船的，还不会英文。”
对方皱了皱眉，把其他的同事也拉了过来，一同研究通缉令上的照片。
似是差别极大，几个人嘀咕了一阵，终是转向下一个。
山下默默地转过身，重新面对着咕嘟作响的炖锅。
浑然不觉手指被碗边硌出了紫红的印记，他迟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想起照片上明亮到耀眼的笑容，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那今天就到这里。”
来人陆陆续续地踏出厨房，大门再次闷声阖上。
山下握在手里的勺子咣当一声落在灶台上，震出的酱汁溅在火舌上激起了更加灼热的温度。
山口达也叹了口气，走过来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宽慰道，“你看，是不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恩。”山下闭上眼，满是冷汗的手捂住眼睛，撑在台子上的右臂还在微微打_chan。
他想，不必再躲了。
?
?
木村拓哉转着手枪，眯眼望着半空中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海燕。
余光一瞥，看见远处的山下智久笑眯眯地朝自己举了举摆满了新鲜吐司的盘子。
阳光和海洋绚烂的色彩让这个一步步走过来的少年看上去更有朝气。
尽管……脸色多少还是难看了点。
“船长！”山下踢踏着有些显大的夹角拖鞋，拖拖拉拉地凑过来，“今天中午吃咖喱饭！我做的哦。”
“那一定很难吃。”木村拓哉失望地皱起了眉。
山下先是一愣，随即大窘，“这算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意思。”一个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半调子厨师，有哪里值得期待。
木村拓哉摸了摸下巴，看着吐司道，“你只有这个做的还算可以。”
他捭开山下因为气闷而攥紧盘子的手指，将吐司接过去，顺便递出手里的枪，“小子，给我把它脚上的东西打下来。”
它？
山下茫然地四处看了看，最后仰头望着天上。
盘旋的海燕们呀呀地高声叫着，偶尔落在舱顶。稍有动作，便惊得振翅高飞。
山下没有再问别的。
他握紧了枪柄，抬高手臂。
眯起一只眼，全部的注意力都慢慢的凝聚在这三点一线上。
飞快盘旋的海鸟在他眼里渐渐停滞，犹如死物。
山下弯眼一笑，瞄准目标，果断扣下扳机。
砰一声枪响，半空中的白色生物们登时疯了一样四处飞旋。
刺耳的尖叫声中，小小的信筒吧嗒掉落在甲板上，咕噜咕噜滚到木村脚边。
山下笑着扬起下巴，作势把枪还给木村拓哉。
看着小家伙得意的表情，船长先生接过枪，只是一笑，“知道它们为什么还没飞走吗？”
山下一愣，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
困惑立马转成了惊讶，他看见船长先生突然朝天扬起了手。
不需要耗时瞄准，也没有犹豫，干净利落地扣下扳机。
括机撞击的金属声在一声声砰然炸响的枪声下依然隐约可闻。
一枪接一枪，就好像鸟儿飞行的方向、即便是受惊之后的路线，也都是预先知晓一般烂熟于胸。
枪声一落，一连串小小的信筒接二连三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例无虚发。
看着山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木村拓哉微笑着把枪塞回腰间的枪套，“我没说哪个，你应该把它们都给我打下来。”
……炫耀就炫耀，何必还要纠我的错。
回过神来的山下智久忍不住腹诽，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弯下腰，把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个个捡起来。
看着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家伙嘴巴不停地嘀嘀咕咕，木村拓哉到也不生气，悠哉地拿起吐司咬了一口。
“现在还会用这种方法传递消息吗？”山下难以理解地捧着一把小小的信筒，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的台子上。
“因为police像你一样，低估了这些小东西们。”木村拓哉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山下，“只是他们低估的实在太多，这一点到也算不上什么。”
想起了之前在厨房里的事情，山下有些踌躇地搓了搓手。
他想，早晚都是要开口的。
“刚才……他们没有认出我。”
“那是自然，”木村拓哉走过去，伸手抚开山下垂在额前的刘海，看着露出来的光洁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道，“的确变了很多。”
顿了顿，又道，“但是说起来，你其实一点儿也没有变过。如果是熟悉的人，仍能一眼认出你。”
山下歪头躲开木村拓哉的手，后退两步，咬了咬唇，“船长，我得谢谢你……同意今天的事情。”
“这件事我没有拒绝的必要。”
“我知道这很冒险，被拆穿了就会连累所有人。”
“你不想连累英雄号？”笑意似有似无地浮上木村拓哉的唇角。
“恩，”山下撑着额头，低低地笑了起来，“真的没有被认出来，这太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不必谢我，今天来的人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若是那个新任的队长……木村拓哉眯了眯眼，这件事并不打算和山下说开。
“不是的，船长，”他捂住眼睛，嘴角依然在笑，“我要谢是因为，时至今日，即便他们中的任意一个现在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有胆量去看他们的脸、拿枪指着他们的脑袋。
“本来一直在害怕，躲在那个密室里也会怕到一身冷汗。
“这种躲着藏着的生活，我很讨厌，非常讨厌。
“现在，终于可以结束了。”
觉察到不对，木村拓哉突然站直了身体，一个跨步走到他身边。
“船长，我……”
一把扳过他的肩膀，木村拓哉厉声喝止，“山下智久？！”
转过身来的少年仰起脸，微红的眼睛里是酸涩的笑意。
他一字一字、清晰地念着：“船长，我想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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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TMHS2011/7/9 21:18:00
18
?“船长，我想下船。”
?
不知道过了多久，木村拓哉叹息一声，摘下牛仔帽盖在山下智久的脑袋上。
宽大的帽檐滑下来，遮住了山下的半张脸。
“哭的话，就太难看了。”
“我没哭。”
“那这是什么？”木村拓哉在他脸上抹了一把，手伸到他眼前。
“雨。”
“雨啊。”木村拓哉眯眼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太阳雨！”
“这样啊。”
?
“嘿，山下？”
听到有人来了，山下立刻拿帽子捂住脸。
木村拓哉弯嘴一笑，伸手拦住冲过来的人。
“船长您也在这里啊！”横山裕的大嗓门极其兴奋，“山下，来来来跟我走！”
山下智久哼哼的应了两声。
“兄弟们已经都到前面去了，船长也一起来啊！”
“马上过去。”木村拓哉点点头。
“还等什么啊。”横山裕不敢朝船长下黑手，于是不容分说地拖起山下就走，“刚才还听到你在打枪，今天都什么日子还练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什么日子？”山下好奇的掀开帽子，哑哑地问。
“今天……喂喂喂，医生，你等等我啊！”听到前面传来的噪杂声，横山裕突然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这……”被抛在原地山下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陆陆续续有年轻的小伙子们擦着他的肩膀而过飞奔向船头。
木村拓哉拍了拍山下的后背示意他跟上，继而悠悠地道，“今天啊，算是大伙发年薪的日子吧。”
“薪水？”山下眨了眨眼，连忙跟上，“那有我的吗？”
“你？”
山下板起指头，认真的算起来，“我每周清扫两次船，还要做检修，值夜班，搬运货物……”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逐渐强壮的身板和晒成了小麦色的皮肤，都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那份，”木村拓哉突然停下脚步，略有深意地看着山下智久，“我改主意了。”
“咦？”他刚想追问，却被一声高呼给打断了。
“这份是我的啊混蛋，嘭——！”横山裕毫不客气的一拳捣在村上信五的脸上，“兄弟的钱也拿！”
“你TM看清楚了这个袋子是我的，咚——！”
殴打间袋子被扯开，花花绿绿的钞票随风扬了起来，一块块的金条啪啦啪啦掉在甲板上。
山下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张得老大。
木村拓哉不在意地道，“谁抢到就算谁的。”
海风猛地一吹，无数钞票被卷着飘向大海。
“这怎么办？”山下着急地追过去，伸手去抓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它们越飘越远，落向海面。
“没人在意这个的。”木村拓哉笑道。
山下不解地看着殴成了一团的众人。
整个船上，还保持镇定的只有他、船长、和拎着空荡荡的大麻袋的医生。
木村拓哉眯起眼，走过去拍拍手，扬声道，“兄弟们，玩够了吗？”
“嘿！”村上信五第一个从人群中冒出头来，高举起手里的战利品，“船长，我今年抢到五份！”
“不错。”木村拓哉赞许地点点头。
“五你个头！”横山裕突然横揷过来一把扯走袋子。
“船长刚才说结束了！”村上急了。
“吓？没听到！”两个人再次扭打到一起。
木村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山下智久，“你要玩吗？”
山下连忙摆摆手。
“我以前也玩过，”木村拓哉和长濑智也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很有趣的啊。”
“…………反正我表，啊——！”冷不丁地，山下智久被大力一扯，稀里糊涂地被按进了人群。
“喂喂！”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手里却被硬塞进了一袋钱币。
山下茫然地坐在地上，扭头去看船长，只见对方一脸坏笑。还未想明白，就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
一头抢地不说，钱袋子也被顺手夺走。
就好像身体里争抢好胜的开关被啪嗒一声按下。
山下一瞬间大怒，猛地翻起身，一把抱住对方的脚脖子把人扑倒在地，“混蛋！抢我的！”
他迅速地制住试图反抗的水手，一屁股坐在对方的背上，胳膊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还踢我屁股!”愤怒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揍了上去。
“哇呀呀！”
惨叫声此起彼伏。
?
一阵哄闹过去，众人喘着粗气，四仰八叉地躺在甲板上。
“这些可都是我的了！”
“今年算你赢呗！”
水手们抱着自己的钱袋，有气无力的嬉笑着。
木村拓哉一个一个的看过去，直到找到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山下智久。
抬脚轻轻地踢了踢他的侧腰，“喂？”
山下哼哼了两声。
木村失笑地蹲下来，伸手去捏他的后颈，刺刺的发尾压在手心里意外柔顺，忍不住就多捏了两把，“起来。”
山下缩了缩肩膀，索性翻了个身，拿后脑勺对着木村拓哉。
不知是谁先弹起了木吉他，悠扬的小调轻快地散播在海风里。此时此刻，舒缓的音乐让这些大闹过后筋疲力尽的水手们无比惬意。
“兄弟，弹得不错哦！”充满谢意的怪叫声此起彼伏。
“真好听。”山下眯眼看着天上的太阳，懒懒地道，“让我睡一会儿吧。”
木村拓哉点点头，“原来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没用。”
“你才没用。”山下慢_Tun_Tun地顶了一句，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起身坐好。
“抢到了几个？”
山下弯眼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挪开屁股，指了指被自己压扁的袋子道，“四个！”
“不错嘛，”木村拓哉赞许地道，“可是医生抢到了八个。”
山下的眉毛一瞬间耷拉了下来。
“我九个。”木村拓哉笑容更大了。
“切。”山下哼了一声，别扭的捞起自己的钱袋爬了起来。
有人突然大声提议，“兄弟，弹首海之葵听听吧。”“对对！弹这首来听听！”
“这首太难了，我弹不好的。”小水手不好意思地补充道，但还是应着要求转了调子，悠扬醇厚的前奏流泻而出。
“嘿，这首歌可是船长的拿手之作！”不知何处，有人揷了这么一句。
“真的假的？”
周围渐渐有人起哄，水手们开始嬉笑着打着拍子高声叫“船长！船长！”
山下智久也惊讶地顿住脚步，看向木村拓哉。他有些不能想象那双手怎样拨弄吉他。
木村拓哉眯起眼想了想，点头笑道，“也好。”他站起身，朝唱歌的小水手走过去。
小水手显然有些意外，战战兢兢地把吉他递了出去。
木村拓哉笑着拍拍小水手的后背，痛快的接过吉他。随手拨了几下，木质吉他空幽的声音瞬间让他找回了早年的记忆。
多年的生疏迅速地被刻进骨子里的熟悉所覆盖。
琴音如微风下的海浪连绵涌来，却极其温柔。
这首从他开始海上征程之时便学会的歌谣，在年轻时每晚都会装模作样地弹唱。
它是每个水手都会念在心底的情歌，只唱给他们远在他乡的心上之人。
木村拓哉的手指扫过琴弦，笑容渐渐在嘴角漾开。
世间没有绝对笃定的事情，自己竟也会再一次弹起这首情歌。
一首曲完，水手们欢呼着鼓掌，有人戏谑的吹起了口哨。
“真不愧是船长啊！”
山下智久听到，用力地点点头。真的是很美的调子，忍不住想再听一遍。
像是知晓他的想法，木村拓哉突然扬了扬手示意安静，手指一拨，再次转回前奏。
第二遍的弹奏，一连串流畅滑动的音符当真如水泻流淌般动人。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低低的歌声已然响起：
?
透过青空中浮云，一路注视着你的身影
希望两个人一起的日子永远不会消逝
太阳花向着天空伸展
这是你的归途吗……
?
熟悉的小路，曾经握紧的手
不经意间露出无邪笑颜的容颜
真想要一直紧紧握住
太阳花带来夏初的香气
绵延直到海岸的尽头
太阳的照耀让人晕眩
辽阔的海洋里浮现出往昔的记忆
什么时候可以越过海洋
到达我们曾一起眺望过的彼岸
?
双手想要一直紧紧握住
一起向着大海远走
我的太阳花，我的太阳花
和我一同沉溺在这海中央
?
一曲终了，山下呆呆不动地看着船长，缓不过神来。
人群沉默了半响，才响起热烈的欢呼。
“我想我死掉的老婆了！”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我还没有过老婆呢！”有人跟着一同哭起来。
“喂喂！”长濑智也走过去一人一个爆栗，“想那劳什子干什么！”
更多的是在不断热烈地高呼，“船长，再来一个吧！”“再来个！”“船长！”
木村拓哉充耳不闻。他只是站起身，放下手里的吉他，露出一个堪称是灿烂的微笑，朝山下的方向张开了手臂，“嘿，我的太阳花，到这里来！”
在一片突然炸响的口哨声、叫好声中，山下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木村拓哉的意思。
他迟疑的往左右看去，却不留神，被人一把推了过去。
“嗨！我的太阳花，”木村拓哉一脸戏谑地接住栽过来的山下智久，大笑道，“你可真听话。”
在山下涨红着脸毫不客气地一拳招呼上木村拓哉时，英雄号的水手们已经兴奋地忘乎所以起来。
刚刚大战一场的疲劳早已一扫而空，吉他重新被人拿在手里，弹起欢快的小调。不知是谁率先跳起了舞，热情的舞步争奇斗艳。
木村拓哉抓住山下智久的手腕，低声在他耳边笑道：“今晚吃饭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吓？”
木村拓哉放开山下，严肃道，“你把我的帽子弄丢了，晚饭前给我找回来。”
“啊！”山下失声大叫，慌忙低头去寻。却不曾注意，船长和医生，已经悄然退出了热闹的人群。
==========
我篡改了向日葵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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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TMHS2011/7/11 22:23:00
?
山下先生下船是为了去了却前尘旧怨。
另外，向日葵是山下先生第一张嗖喽单里的歌，不能因为是非主打就忽略啊
?
这次更了七千字，稍微有点长
19
窗外传来的喧闹声依然不绝于耳。
木村拓哉似是什么也没听到，闭眼躺在摇椅上，一下一下的晃着。椅子与地板来来回回的摩擦，吱呦吱呦的响着。
门啪嗒一声被扭开。
木村拓哉睁开眼，皮靴咚的一下踩上桌沿。
摇椅稳稳的定住，刺耳的声音也嘎然而止。
“我很忙，”长濑智也靠在门口，有些嫌弃的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事情。”
木村拓哉转过头来笑道，“我刚刚邀请了山下，你记得给他加个位子。”
长濑智也莫名其妙地问道，“山下？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想今晚的菜色他会喜欢。”
长濑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你又要玩什么？”
木村拓哉笑出了声。
他低头瞥了一眼桌面上散落的纸片，按下一直握在手中的打火机。
火舌欢快地上下跳动，温暖的橙红色在冰冷眼眸的注视下，将一张张纸片毫不留情地_Tun噬。
“你想多了。”
长濑智也沉默地看着最后一丝灰烬落下，不再质疑，转身退出了屋子。
木村拓哉再次享受般地闭上双眼。脚一松，摇椅重新晃了起来。
?
****
?
山下智久一边走一边努力地打理着船长的牛角帽。
好不容易从栏杆的夹缝里揪出来，被人踩被人压被人踢，早已不成样子。
怎么还回去啊？
他懊恼的抚着帽檐，冷不丁地被人一把给拽住。
“嘿，小智久！”维多利亚兴高采烈凑过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给船长送帽子。”山下指了指长廊尽头。
维多利亚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惊讶，“这样呀，那我们快点快点！”
山下歪了歪脑袋想问点什么，就被叽叽喳喳的维多利亚拖着加快了步伐，“今天下午你也参加抢钱袋了嘛？”
“恩，那个……”
“抢到几个？”
“四个。”
“那两老家伙今年又参加了是不是？”
“恩。”山下想到那八个九个，撇了撇嘴。
少女挥了挥拳头，不忿地道，“我总是不能去，太遗憾了。”
“为什么？”山下迟疑地问道。
“为什么？！小智久，你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少女惊讶地拔高了声音，“那种混乱的情景，女孩子怎么会去呢？你们笨手笨脚的弄脏了我的裙子怎么办？！”
“……对不起。”
“哼！”少女扬起头，抬手推开了大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山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华贵的桌布，整齐摆好的餐巾泛着雪白的柔光，小巧的饼干，金黄的长面包，热气腾腾的浓汤，烤制的恰到好处的牛排，焦脆的拷鸡，叫不出名字的各类海鲜，新鲜得仍然滴着水珠的蔬菜水果。
以及，整整齐齐码在桌子中央的明晃晃的金条。
山下智久叹息一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只能承认，那垛成了小山包一般的闪光物确是黄金无疑。
“你们今晚是？”
“分赃嘛！”维多利亚痛快的应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下椅子的个数。
果然如此。她不动声色的拽着山下往里走，“小智久，我们坐那边。”
“我送了帽子就走……”
维多利亚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座位上，“就坐这里，都是主菜呦！”
山下苦笑着随了少女的意思。
他看着手边鎏金的白色细瓷和精致的碟子，仍觉得不可思议。
丰盛的晚餐，实在让人恍惚这究竟还是不是在物资匮乏的海上。
他伸手碰了碰闪着银光的刀叉，被维多利亚一把按住，笑嘻嘻地问，“小智久饿了么？”
“……才没有。”
“山下？！”
山下转头看过去，就见村上信五一副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尴尬，“嘿，那、那个，我就是想问问，你喝红酒吗？”
“恩。哎？”
“好，好。”村上信五忙不迭地应下，匆匆从冰桶里拎出一瓶。
山下忍不住指着手里的帽子问维多利亚，“我就不该坐这儿的不是吗？”
“什么呀，”维多利亚捂嘴笑了起来，“你可是我们的小英雄。”
少女的笑容灿烂如花，可山下总是觉得有些不对。
他还想问点什么，大门再次被推开。
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落座。熟悉的，仅有一面之缘的，以及走在最后的、医生和船长。
整张餐桌顿时座无虚席。
只是除了医生和船长之外，每个人看到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惊讶。
山下叹着气扫视了一圈，更加觉得分明是自己来错了地方。这就像……该如何形容？英雄号的高层聚会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今天中午和船长提出的要求，顿时有些不安起来。
“山下。”
他连忙抬头，就见木村拓哉笑眯眯地走了过来，“你要把我的帽子扭成花吗？”
“……对不起。”
木村拓哉拿起帽子看了看，“恩，比我想象的要好些。”
山下尴尬地道，“我试图弄得平整一点儿的……”
“这没什么关系。”木村拓哉毫不介意地将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指了指桌上冒着香气的菜肴，“既然来了，我猜你一定不想错过这些。”
依然只是陈述的语气。山下微皱了下眉，迟疑地点点头。
“好好享受。”木村拓哉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自己的位置。
山下挺了挺胸膛。既然来也来了，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话虽如此，他仍是不放心地偷偷瞥了眼船长走形的帽子。
此时此刻，竟不再觉得那扭曲的帽檐可笑。
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穿什么做什么，都只会让人觉得理所应当的敬畏。
他摸了摸鼻子，看着村上信五将最后一杯酒倒满的时候，山口达也也走了进来。他拉开椅子笑道，“因为今晚我也想和大伙儿坐在一起，所以菜肴就一起先上齐了，抱歉啊。”
“咱们可没那么多讲究！”
哄笑声中，众人纷纷起立举起杯子。
山下连忙跟着站起来，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在已经安静下来的餐厅里格外响亮。
他讪讪的笑了笑，举起杯子悄悄挡在脸前。
木村拓哉的嘴角翘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低笑一声，他高举起酒杯，扬声道，“为了我们的英雄号。”
“为了我们的英雄号！”
“干杯！”
杯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就像是一个仪式的序幕。
随即，山下只有感叹“果然如此”的份儿。
听着他们毫不避讳地谈论着今年已纳人目标的商船，火药的走向，以及抽利定在几成时，他只想一头埋进汤碗里。
会不会被灭口？
每当旁人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他身上，山下忍不住地就会这么想。
偏偏维多利亚又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小智久，你猜你会拿多少呢？”
山下差点被汤呛住，“我？”
“是呀。”维多利亚拿起刀子切开牛排，过来人般语重心长地道，“凡是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船长都是不会亏待的。”
“我已经拿过了，”想起今天下午，山下笑着道，“再说我又没做些什么。”
“没做些什么？”维多利亚秀眉一皱，“你是要对船长始乱终弃吗？”
山下瞪大了眼，恨不得扑过去捂住这个女人的嘴。
“当然不是！”他低低的怒道。
“哦————那就是做过什么了。”维多利亚看着山下智久失言后涨红的脸，笑得喷饭。直到传来一声惊慌的低吼，“当然不是！”
维多利亚和山下智久惊讶地一起噤声，齐齐望向对面。
脸色惨白的男人撑着桌子猛然站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为被大力推开而咣当一声倒在地板上，带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山下智久下意识地放下刀叉。他就知道，这样的晚餐永远都不会美味。
对面的这个男人山下并不熟悉，印象里是个沉默的人。他诧异的望向首位，只见木村拓哉漫不经心地回道，“怎么，我有说错吗？”
“我……根本什么都没做！”男人攥紧拳头，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英雄号的事情。船长，你不可以冤枉我！”
悄悄地环顾四周，山下陡然发现，刚刚融洽的气氛早已消失。此时此刻，席间沉默不语的气氛沉闷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
他不自觉的往椅背挪了挪身体，这才惊讶地瞥见，维多利亚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里、渐渐浮现出的嘲讽笑意。
他深吸一口气，愈发觉得这顿晚饭漫长而难耐。
“我说的话，就是证据。”木村拓哉微微前倾身体，露出蛊惑的笑容。
他环视一圈，笑容依然挂在嘴角，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们信吗？”
良久的沉默后，长濑智也突然推了一下杯子，沉声道，“信！”
“信！”“信！”
一片低低的应声中，男人失控的看向四周，“船长！”
“我一直都是如此。”木村拓哉伸出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我们立下誓言同生共死，同样，我，你，还有在座的每一个人，我要的都是百分百的忠诚。在这之中，一丝一毫的侥幸都不可以存在。”
“我没有背叛大伙儿！”男人一拳砸在桌子上。
“还想狡辩吗？”木村拓哉站起身，眼神里露出轻蔑的神色。
“船长……”男人微微拱起背，有些恳求的道，“我发誓，我没有透漏半点儿的信息，我只是没想到他还肯认我，一时脑热，我只是想再见见他而已……真的！”
“真是父子情深，”木村拓哉嗤笑一声，随手扔出一张折成长条的纸片，“若真如你所说，那这又是什么？”
男人看着纸条上的血渍，瞳孔猛地一缩。
“想要通过今天查船的人来通风传信，真是打的好算盘。”木村拓哉冷冷一笑，“你还有什么可说？！”
男人慢慢地拾起纸条，猛地抬起头来，“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你根本是在等着我传消息出去对不对？！”
“怎么，”长濑智也打断他的话，讽刺道，“你干脆说这都是船长指使你做的得了？”
“我没有！”男人激动地一把撕烂纸条，“我在信里写的和英雄号没有一点关系！”
“没有关系？”木村拓哉冷笑道，“这是你那个做了police的好儿子，哄骗你的吗？难道你天真的以为，会完全牵连不到英雄号？”
男人偏过头去，胸膛剧烈的起伏。
“真是愚蠢透顶。”长濑智也冷笑。
“在你心里，你那失散多年的儿子已经比兄弟们更重要了，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我……”男人试图辩解，却被毫不留情的打断。
“既然你一直都想认回儿子，那当初就不该上船，一旦上了船，”木村拓哉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直到最后，落在山下身上。
觉察到突如其来的视线，对这突变已然发蒙的山下智久，茫然地回望向木村拓哉。
只是一眼，便忍不住打了个寒_chan。他清楚地看见船长的眼睛里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狠戾。就像当初，他被人一脚踩在甲板上时，远远看到那个眼神。这个男人，其实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变过。
他恍惚地看见船长的嘴唇上下开合，听到那个熟悉却又再次陌生起来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在大厅里回荡，“一旦上了船，便再没有离开的可能。”
说完，木村拓哉的视线越过山下，转而看向男人，眼角的笑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倒是没想到，你的儿子竟做到了现在的位置，了不起。”
那赞许的声音，让人从心凉到脚。
“和他没关系，这只是我自己逞能答应他的，船长！真的，真的！”
回答这个已然绝望了的父亲的，只有长濑智也的一声不屑的冷哼。
这就像是绝境中压下来的最后一根稻草，毁灭了所有希望。
男人发狠得嘶吼一声，猛然抓起桌上的刀扑向木村拓哉，“我不会让你伤害他！”
山下智久猛地站起来，却被维多利亚一把拉住。
这么短短的几秒里，木村拓哉已轻松地侧身退开，一掌劈向男人的后颈。
一方已经被逼到边缘，而另一方也只是随意的掌控着手心里的玩具。
男人被击倒在山下身旁，碗碟洒了一地。他痛苦地咳嗽着，而他的船长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似乎再动手也是毫无必要一般。
男人终于绝望，低吼一声，手伸进衣襟。
离他最近的山下大惊失色，“枪！”
他喊声刚落，就见男人绷紧的身体突然弹起来，枪口迅速对准了木村拓哉的心脏！
山下想也不想一把甩开维多利亚奋力撞向那只握枪的手。
枪声炸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周围哗然的骚乱声仿佛远如隔世。他的心脏几乎呛到了嗓子眼，匆匆忙忙地寻找船长的身影。
混乱中他跌跌撞撞地被扯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只来得及看见不知何时冲过来的木村拓哉反剪住男人的手，揪住他的头发凶狠地砸向桌子。
一下，又一下。
被砸裂的白色瓷盘瞬间染上了红色，枪吧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几乎没有什么力气。
木村拓哉左手如铁钳般稳稳的卡住他的脑袋，右手缓缓地抽起餐桌上长长的切刀，声音低沉而阴冷，“这是你自找的。”
男人放弃似的笑了两声，“反正，都是死……”
锐利的刀锋一闪，长刀被高高举起。
随即落下。
噗嗤——
山下突然捂住了嘴巴。
长刀被深深地、缓慢地、一寸一寸地刺进身体。
金属与骨骼摩擦的尖锐，心脏破裂的闷响，以及，血液流淌的声音似乎都被放大了上百上千倍。直到整只长刀只剩刀柄留在外。
木村拓哉轻笑一声，唰地一下Bachu刀，鲜血立刻喷溅而出。
雪白的桌布、热气腾腾的餐盘、还有透明的高脚杯，瞬间染上了诡异的艳色。
曾被牢牢钉在桌面上的身体失去了固定，迟缓的滑落到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木村拓哉随手拿起一旁的餐巾反复擦拭，直到被污血蒙蔽的刀锋重现锐利的光芒。
他将明亮如初的长刀高举过头顶，英俊的脸孔上是如撒旦一般的微笑，“背叛者，绝不饶恕。”
当——！长濑智也端起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低沉地重复道，“背叛者，绝不饶恕！”
“背叛者，绝不饶恕！”维多利亚站起身，端起酒杯倾洒在地上，嘴角的笑容异常艳丽。
众人一同起身，杯盏落地，“背叛者，绝不饶恕！”
那死去的人，一如弃履。
山下浑然不觉地坐着，桌椅拖拉的声音与酒杯的碰撞声混在一起，竟与地狱的召唤一般毛骨悚然。
“别发抖。”木村拓哉走到他跟前，垂眼看着他。
山下智久有些费力想要仰起头，最后只得放弃。他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从未像现在这般让他喘不过气。
木村拓哉慢慢地伸出手穿过山下耳侧的发丝，索性托高他的下颚，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
粗糙的拇指重重地揉拭着山下冰凉的嘴唇，哄人般地道，“你跟他不同。”
语气依然温柔，只是不断上扬地嘴角、可怕的笑容，将仅剩的幻象一把撕裂。
山下猛地惊醒，皱着眉想要躲开，却被狠狠地揪住了头发。
被迫再次仰起脸，看着木村拓哉渐渐逼近。
直到温热的舌尖舌忝 上他的额角。
湿润柔软的舌忝 舐，让他浑身发_chan。
“你看，”木村有些不太满足地放过山下，手指留恋地抚摸刚刚舌尖停留的位置，“这里不应该沾上肮脏的鲜血。”
山下智久睁大了眼，却不敢动分毫，他清楚地感受得到对方身上瀑虐的危险气息。
“怕什么，”他松开山下，似笑非笑地对他说，“我答应你。到了安特卫普，你便可以下船。”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哗然，木村拓哉抬眼望去，窃窃私语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从桌上端起酒杯，一根根捭开山下的手指塞了进去。
山下愣愣的接受着，他只是在看着杯子里紫红色的Ye_Ti时，觉得它们像极了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
“砰。”玻璃杯清脆的碰撞，拉回了他翻腾的思绪。
木村拓哉端着自己的杯子，杯中的酒因为碰撞而晃荡不止。
他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道，“就当做，实现了你的生日愿望。”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将狼狈不堪的山下智久再一次炸得茫然无措。
“生日快乐，我的太阳花。”
陆陆续续有人举起杯子，除了那个无法再站起来的人。
山下只得跟着举止僵硬地举起高脚杯。摇晃中溅出的酒液在手背上红的刺眼。
“嘿，小智久，”维多利亚一把握稳山下举杯的手，做了个鬼脸，“要干杯的哦。”
山下迟缓地扭过头去，看了一眼维多利亚，不发一声地仰头喝下。
酒顺着咽喉而下，什么滋味都没有。
他重重地放下酒杯，强迫自己迎着木村拓哉的视线，大声道，“谢谢。”
他想，你看，我还能把这两个字说得这么响亮。
?
晚宴重新开始的时候，山下满脑子里只有挥之不去理之不清的混沌。
刚刚船长咬着他的耳垂低笑的声音就像是无法克服的魔咒。
知道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吗？写的啊，只有六个字——他的确在船上。你说，这个他，是谁呢？
是谁？
是我啊。
只能是我啊。
?
?
20尾声
山下智久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不太记得昨天是怎么结束的晚餐，也不记得是怎样回的房间。
拉开窗帘，呆呆的看着外面灿烂的太阳，有些恍如隔世。
抹了一把脸，转身去拿扔在床边的衬衫。
视线撇到枕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再熟悉不过的手枪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圆润的枪管流淌着幽暗的乌光。
山下智久低低地啊了一声，失力的坐在床沿上，慢慢捂住脸。
原来昨晚不是梦。
船长的手用力的覆上自己胸口的伤疤，他口勿着自己的额头，低声又蛊惑地道：我的枪永远不会向你瞄准，它只会保护你。
这样的真实让他害怕。
山下智久腾地坐起来，抓起枪就跑了出去。
英雄号还和昨日一样，承载着他们的大海也是同样的蔚蓝。
但是有些什么突然不一样了。
山下智久推开一扇扇的门，医务室，控制室，走廊，厨房，却看不见要找的人。他冲上楼梯，双脚踩上空旷的甲板时终于停下了脚步。
连海风吹来的气息都变了。
山下突然觉得胸膛里空荡荡的，有什么已经消失不见。
“嘿，山下？”大咧咧的一嗓子高吼把他的意识重新扯了回来。
山下冲着远处大力招手的村上信五扯出一个笑，“嘿。”
一定很难看。他茫然的想。
“你脸色不太好啊，”村上信五搓搓手，“不舒服？”
山下摇摇头。
村上信五自言自语，“怪不得你今早不来送船长呢。”
“送？”脑袋嗡地一声想，山下迟钝地重复了一遍。
“哎，你就要在安特卫普下船了，那会儿船长他们可回不来，斯玛普岛离这儿可太远了。”
半响的沉默后，山下只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机械地应了一声，“哦。”
“是呀。”
“……回不来啊。”
海风哗啦哗啦地吹着，夹杂着海浪翻涌的声音，一波一波地涌进山下的耳朵里。他抬眼望向海天交界之处，努力地想要从那泾渭分明的界线里看出些什么。
“啧啧，”村上信五探过头来看了看山下握在手里的枪，艳羡地道，“船长把这个好东西送给你了啊。”
山下慢慢地收回视线，看了看村上信五，又垂头摸了摸手里的枪，低低地恩了一声，“是啊。”
这真的是一辈子也无法淡忘的，二十一岁的生日。
?
?
奔腾向前的海浪永远没有尽头。
我也是一样。
船轰隆一声靠上岸边，铰链哗啦哗啦的声音震得耳膜发疼。
山下智久的双脚再一次踏上陆地的时候，竟意外的觉得陌生。
习惯可真可怕。他小声的嘟囔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英雄号雪白而优美的身躯。
以前，都没有好好的看过它。
真是艘漂亮的船。
山下后退两步，忍着眼睛的酸热，用力的朝船上的同伴们挥手，“我走了！”
“嘿，小智久，你可要早点回来哦！”
“我们可想你了哈哈哈！”
水手们爽朗的笑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山下笑着摸了摸鼻子，拎起背包，继而转身大步离开。
再未回头。
?
“你怎么确定他还会回来？”横山裕不解的问，“我看就不会，他和我们又不一样。”
少年的背影转瞬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再寻不到。
“你看，他走的可真干脆。”
“船长那天说过他会回来的，”村上信五满不在乎地道，“那么，他就一定会回来。”
——————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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