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成色2011/1/3 15:57:00
除了不伦什么都不确定。
我尽力而为,读者们也请量力而行。(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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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梦见望不到尽头的上坡公路,柏油路面随着热浪轻微晃动。两旁的戈壁和砂石有坚固的年代感,千年前后也没怎么改变。天空却出奇的水蓝,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颜色,明明以前绝对见过,却还是有这样的感动。
太阳古怪的灼烧着,强烈到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松本完全没有潮湿的汗意,只觉得整个人快要干裂了,嘴唇,鼻腔,甚至脑子里,饱受煎熬。就在他濒临界限的时候,终于从梦境中月兑身而出。
他疲惫的换着呼吸,有些难受。捱了一会睁开眼睛坐起来,按掉准备鸣响的闹钟。
对着哗哗流水,他发现鼻腔里的粘膜有点出血,下唇也显出干燥表皮。秋天的天气就是这样,时冷时热,已经很久没下过雨。昨晚困得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忘记开加湿器,整个人都枯萎起来。拉开窗帘看见阴沉的天,像极昼一样的苍茫,看不出是几点,要下雨吗,还是起风降温?无法预想的早晨真是个沮丧的开始。
松本咽下三明治和牛奶,换上简单外套出门。走到街边,车流已经不再像高峰期那样吃力,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他调整了一下帽檐,伸手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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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是个不起眼的仓库,不算很小,只是在前面写字楼的衬托下显得灰蒙蒙的。有一扇很大的闸门,用来运送材料道具,工作人员要从旁边侧门进人。
松本在门口等里面的人出来,才迈进去,一路避开地上弯弯曲曲交错盘绕的电线,一定要小心,这边很昏暗,为了不抢去灯板架中心的效果。
松本找到助理人,束起马尾的女性看见他,低头看看腕表:“延迟了,你吃完午饭再来也行。”
松本顺着看去被照明器材包围的场中央,低声问,“新人?”对方挤眉弄眼了一阵,却也没说什么。松本笑笑,“我就在附近,结束给我电话。”并不留恋热闹,转身原路走了出去。
这个时间有点尴尬,松本漫不经心打量四周,天色还是含糊不明,小股风从高楼中间旋转穿过,尾巴扫在脸上,徜徉若失。松本想起好像有合同问题需要处理,索性走向不远的写字楼。
听说当初事务所本来想选大点的地方,最好有相通的摄影棚,因为租金预算不够,只好把本部安置在高楼,恰巧几步之遥就有空仓库,也不算费劲。里面的结构也和普通会社不太一样,比起一人一桌的小隔间,更多是长宽板桌,摊着数不清的图片和底稿,非要比较的话更像杂志社,这样说来,最近也渐渐有了“高层打算自己出本月刊杂志”之类的传言。
也许是错觉,像开了冷气一样,事务所里的温度比别处要低一些,松本打了个冷_chan。他不常来,花了一点时间才找到负责人事的地方,却被告知对方不在。松本咂咂舌,用散漫的脚步退了出来,这下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他从衣袋里掏出携带看了看,只两三秒,就不小心撞到了人,左边肩膀受到一个冲撞力。一边反应很快说着“对不起”,抬头去看,是个比自己稍微矮一点,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对方也同样道了歉,抚摸肩膀,谦虚微笑的模样。
这样交错走出几步,松本突然醒悟过来,转头看着并没什么特别的背影,“……大野さん?!”
大野听见,收住脚步回头,视线落在松本脸上,却带着一副不清不楚的钝感。松本几步走近,心里想着“又来了……”。
之前有过三两次见面,通过共同的朋友——樱井是曾经住在松本家旁边的邻居,年纪再小一些的时候;然后,和大野有工作上的往来——吃饭、续摊喝酒,普通的聚会。并不是很大型的规模,也只是朋友四五个人,随便聊天,当然还没有到熟识的程度,但至少算认识吧。退一步讲,松本对自己的脸有着最基本的自信,怎么说都有在做模特的工作,相比起大野那种平淡柔和的相貌,识别事故发生在对方身上更说得通才对。后来朋友都忍不住,吐槽大野说他内心的自我意识到底是有多抗拒松本啊。
“我是松本啦、”这种话无论谁说起肯定都很没底气,对着明明已经见过好几次的人,还一次次重复的说。
“哦哦……真是不好意思。”大野回忆起来,再次道歉。不过也许因为习惯了,脸上却没露出多少窘迫的表情。
松本忽略掉心里的不顺,“怎么在这里?”
“嗯,工作……”大野没什么防备,但答的也简单。松本之前见他都是私下,对方穿整齐衣装的姿态让他好奇的看了一会,又暗自好笑迷惘的样子没差多少,“找什么吗?我带你去。”
大野难得惊讶,“你在这里工作?”松本是几个朋友中唯一还在读大学的事,没少拿出来被打趣,听着笑着就记住了。
松本的眉间没遮住全部的得意,嘴里只是说,“没有,打工而已。”
大野应了声,不怎么在意,然后说,“我想找负责租赁合同的人,你知道在哪间办公室吗?”
老实说松本并不太清楚这类手续的经办过程,最后还是依赖印象把大野带到财务部。大野独自进去,他留在外面,倚靠着墙,百无聊赖的临窗而望。加厚玻璃被清洁工擦得一尘不染,十几楼的风景别有特色,虽然白天看来差了许多。窗外茫茫,飘浮在忙碌的城市上方,多少有些死寂,但松本知道那些留白的空气中,有风,有阳光,有无数尘埃,甚至有气味,和地面上匆匆的不一样。
这些对松本来说尚且新鲜,他现在租的是低层公寓,学校和打工的地方也都没有高处。说到底,他只是个羽翼不满的却又心怀利刃的年轻人。从身边人那里也总得到“有上进心、努力认真、一定有作为”之类的评价,松本不否认,但偶尔也会动摇,说是用心,却还没有孤注一掷的决意;说是向前,也还没有找到方向。
也许就像梦里无尽的上坡路一样,他在持续行走,总有一天会找到那个理由。
和必经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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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算长,大野从屋子里出来,叫着松本。
“结束了?”松本拉拉被墙壁蹭歪的衣领。大野点头。谁也没在意松本等到现在的事。
“你急着回去吗?”松本突然问。“嗯……没有。”大野回答的倒挺快。
“那陪我去吃饭吧。”松本露出笑容,算是自作主张。大野好像连这个都习惯了,欣然同意。
两个人乘电梯下楼,商量着去哪里吃。大野对这附近一窍不通,松本对拉面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带大野去了一家不大的西餐馆。
大野翻着菜单,外文字符让他有些吃力,就从松本的推荐中认真选了一份意面。松本给自己点了焗饭。从起风的室外进到店里坐下,一时有点热,大野月兑下西装外套,搭在旁边椅子上。
松本想起刚才从百叶窗中看见大野工作的模式,坐在办公桌旁的脊背直了很多,面前摊开着好几份纸张,神情专注安稳。听不见声音,但松本有些想知道他是不是还用那种含糊的声音交涉。
“所以大野さん是做房地产相关的吗?”等餐很无聊,松本随便选了个话开头。
“算是吧……”大野小口喝着茶杯里的水,想了想,补充说,“但其实租赁楼面不在我的范围。今天是同事出差,我为了逃开会……”后半句语调明显软下去了——这不太好,不过因为是松本所以没关系的感觉——他笑了笑,眼神飘到别的地方去。
“喔、”松本的声音扬了一些,故意不接话,却不放过的注视着对方的脸。社会上的大人嘛。
“那,”大野露出不成熟的表情反击,“你呢?在那里打工,是怎么回事?”
松本抿起嘴唇,一瞬间犹豫起来,轻描淡写的回答,“没什么,就是偶尔拍几张照片这样。”
大野原本很随意,这下反倒集中了注意力,“照片?”他重新看了看松本。松本被他弄的沉不住气,“干嘛!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是。”大野收回视线,温和的笑着,不知道怎么,有些纵容的感觉流淌出来。
“松润很帅啊。”
松本什么都没说。没有接话。他有些疑惑,好像什么在指尖炸裂开似的。
被握不稳的杯子,轻轻沉沉磕在桌面,发出毫不起眼的声音。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7 成色2011/1/4 11:00:00
GS什么的,发展到啥就是啥,但是以现在的进度看……开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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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顿饭吃的再平常不过,菜式简单,话却说了不少。大野对端上来的意面连声说好吃,松本已经知道他对食物来者不拒的宽容,虽然是自己推荐,后来终于又忍不住说,“我也研究过,做的和这里不差多少,下次有机会让你尝尝。”
大野点头说好,还没挑破他的好胜和不甘,他反而主动再添一笔,“你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吗?”
大野一愣,稍微别开眼睛,“不算是吧……”
“那是怎样,脸吗?”
大野倒很老实,“我也不懂,就总是想不起来……”
松本见他一脸坦然诚恳,实在不知道从哪开始生气,端起杯子开始喝水,手肘冷淡的撑着桌沿。气氛有点尴尬,大野觉得迷惑,又想不到他这样在意,只好说,“下次不会了。”
“是哦,和意面联系起来的话。”
“……”
大野露出“被说中”的生涩表情,摸摸鼻子。松本已经没办法,正巧携带因为收到mail发出铃声,就岔开谈话,“结账吧。”抬起手招服务生。
最后付钱的是大野。他的动作很利落,松本收回伸进包里的手,挑起眉。如果是为了表示歉意,因为对方认真捻出纸币的模样虽然是成熟但又有点可爱,那么这种方式,是可以被接受的。
可惜,松本的嘴角还没有上扬,大野就自以为妥善的解释,“你还是学生嘛、我已经是大人了。”
松本呼吸再呼吸,终于能在餐厅门口分别时,顺利挤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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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着镜子,思绪不知道飞散去了哪里。
“心情不好?”
“嗯、什么?”被人突然这样说,松本才回过神。
“脸色在生气。”担任助理的女性——姓氏是市村——拉过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随意看着松本的头发被定型。
“没有啦。”松本笑笑,没有特别明朗情绪的时候,面无表情就会给人不易靠近的感觉,也许是轮廓深的通病……好吧,是骗人的,刚刚确实有点不满,因为那个叫大野的上班族。
“你才是,今天很辛苦?”从镜子中看了看市村小姐,松本问道。
市村疲倦的摆摆手,沉默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还不是上午的模特。”
“新人的话,总有适应期嘛。”嘴上虽然这么说,松本却明白从市村小姐的反应来看,应该不只那么简单。
“不算新人了,跟你还差不多同期,只不过、比你来的次数要少一半。”
松本没搭腔,专注听着,对方却很快收了尾,“……是大小姐。”
几个字就概括了全部状况,松本笑了起来,“哦,这样啊。”这样的话,说什么都是无劳。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松本的发型弄好,他站起身,却被市村叫住,“那个,我记得你明天春天就要毕业了吧。”看见松本点头,她平静的说,“事务所只同意学生身份的零工,否则就要签正式合同。你是不是也要考虑一下了?”
松本咬了下嘴唇,稍微弯低身体,“谢谢提醒,我知道了。”对方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灯架包围着,依照摄影师的要求摆出不同表情姿势的时候,尽管前额的刘海已经被吹得蓬松而梳向两边,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单是被那样剧烈饱满的白光倾注着,就无法保持冷静的状态似的,有些晕眩,但也有兴奋。
只有光的世界,好像呆的久了,就会一点一点浸蚀成飞舞着的尘烟,溶解开来。那些细碎的灰尘,在强光下变得非常有存在感,盈满整个空间,透过视网膜,模模糊糊构成什么不确定的形状。
是未来吗?那个形状。完全看不清,又无法抹煞的存在着,时刻提醒自己。
没有握在手里的实体就会不安,无论有多少理由足够预言明天的闪耀。模特这个行业,松本承认自己一定程度上对这种膜拜美丽的信念着迷,并且享受彩色或黑白影照给人带来的触动。并没有被束缚,以模特为跳板,以后发展到其它相关职业也说不定。
但是,从递简历的求职,安安分分做会社新人,到有一天能够站在最高处的宽敞办公室里,俯视整个城市,这样的成功是不是更脚踏实地而利于规划。
无论如何,松本骨子里意外的保持着传统性格。脑袋里想不清晰的东西就无法行动,这种谨慎偶尔会被亲近朋友吐槽说和具有攻击性的容貌不相符。
那么,游刃有余是什么样的?松本突然不着边际的想起大野。社会上的大人……
他也会有不顾一切的时候吗。
11 成色2011/1/5 10: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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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又找松本出去吃饭。
秋冬不接的天气,寒流借着夜色的掩饰,悄无声息穿梭过这座城市,一夜之间降满霜气,蓬松的落叶几乎覆住每个街角,像换了衣裳。
松本正在为毕业的事情烦心,身边已经有好些同学找到实习或者正式工作的地方,他却穿着家居服,蜷在床上阅读买了一段时间还没来得及看的小说——奢侈的周末。
所以,就当做是个把新买的外套穿出去的机会好了,松本这样安慰自己。
从内街走到十字路口这样短短的距离,阴霾天空终于坠下雨滴,银白色水珠洋洋洒洒砸在地面又反弹到鞋面和库脚。望向远处,浮动的水雾,像有透明游龙在幕帘中懒惰嬉戏一般。
这些也就算了,松本收起折伞走进店里,看见角落桌边的大野的时候,心情更加沉闷起来。
不能说讨厌,只是苦手于如何交流。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是吗。
“哦,松润、”相叶顺手拉开左边的椅子。
“外面雨已经下那么大了?”对面二宫看见他有些湿濡的发梢,问着。
“还好,有风。”松本用纸擦着指背,转头向服务生要了一杯热茶。这两个人也是陆续认识起来的,相叶要比二宫早些。眼前一圈人,松本觉得自己被樱井拖下不浅的水,一个比一个让他头疼。相叶是情绪明朗的人,擅长鼓动着“呐、松润,对吧?对吧?走吧!”而二宫,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评论中伤。
至于大野……行动力与言语皆无,也许、只因为是大野。
时间尚早,店内只有他们一桌,相叶却已经跃跃欲试拎过菜单。松本移走茶杯避开他大幅度的动作,忍不住说,“你每次都保持着这么惊人的饥饿感是怎么回事……”
相叶自顾自欢快着,嘴里打发松本,“我很早就起来准备海豚的食物了好不好,到现在只吃了一个咖喱面包。”(相叶毕业后莫名其妙去了水族馆工作)
松本怏怏撑着脸颊,依然严厉又嫌弃的看他,没说什么。停顿一会,相叶随意问着,“松润呢,今天做什么了?”
“在家,看小说。”松本懒洋洋回答。
“说到看书……”对面的二宫突然揷话,露出他一贯擅长的、让人猜不出下一步是什么棋的表情,似笑非笑看着松本,“我前几天路过书店,在某本杂志上看见一张很像润くん的脸。”
果然停顿在这里。
松本下意识看了一眼夹在二宫和相叶中间的大野,显然后者还什么都没透露,此时正好像对桌布边角感兴趣似的垂着眼睛,不过也不排除走神的可能性。
有点不自在换成右腿叠在另一边膝盖上,松本强迫自己面对二宫的脸,“唔,就是那样。”
“哦。”二宫一副对这个答案已经满意的平静样子,竟然没追问下去。但是……
“什么什么?什么杂志?哎、是说有个模特长的很像松润吗?”相叶兴奋的视线在松本和二宫间来回扫视着。
这个现象并不能说出乎意料,但松本还是有点恼怒的伸手拍了对方的头,“看你的菜单啦,选好没有!”
相叶捂着头还是笑,“不用害羞嘛、”
松本作势还要再欺负他,左边的樱井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这家伙一下雨就超级低气压,相叶さん请原谅他吧。”
没等松本算出这笔假装家长姿态的帐,二宫咯咯咯笑起来,声音不大但是清脆的足够每个人都听到,“下雨也低气压,早起也低气压,你再努力一点,下次我们凑钱买辆婴儿车好了,有很多镜片球装饰、超闪、别人都会让路的那种,嗯?你看怎么样?”
松本自知什么都不说是最好,又不甘心,只好迁怒于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谈话中,在二宫旁边笑的前仰后合的大野,忿忿盯着——那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樱井禁不住诱惑,也嘻嘻哈哈站人邪恶的一方,“那个好,我们推着那个去相叶さん的水族馆就不用排队了。”
眼看着松本散发出岌岌可危的电波,相叶赶紧把菜单塞到他面前,“抱歉抱歉啦,松润来点吧,这顿我请。”
提及旧账,到此为止一句还没说的大野,自然又被瞪了一眼。
等桌上的空酒瓶增加到三个,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旅行的事。相叶嚷嚷着快到年末,怎么说都是温泉最好。
这一直是旅行中最有魅力的的目的地之一,没有人能拒绝。
樱井有条理的数着各个人气很高的地方,他本身是喜欢去各地游玩的人。主题虽说是温泉,但旅馆的环境,价格,周遭交通什么的也都是必须纳人考量的相关条件。
而最重要的前提,是每个人都能有时期重合的空档。
樱井和相叶表示应该都能要到年假,松本因为是大学最后一年,时间反而最容易调整。
二宫的手指捏着酒杯,撇过头,轻轻用手肘碰碰大野,“你家里怎样?方便吗?”
五个人的桌子并不大,有人在说话,大家的注意力自然都集中过去。
每个人都流露出耐心的神色,松本对这样的气氛有些疑惑。
“さぁ……”大野看着酒杯中的透明Ye_Ti,微微笑着,还是那样安静的态度,“不知道啊。”
17 成色2011/1/8 19:50:00
字数上还是没话说的吧我→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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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两个星期,松本也开始试着寄送简历,或者参加一些面试之类的。
并不是说模特的工作就一下子斩断干净,而是,类似于自我锻炼的想法。究竟什么方向,松本还没有作出决策,但也不能一直缩在自己那个小小的贝壳里——总要有突破,然后向上走走看。
拍摄的任务还在继续,甚至比之前更认真,不仅如此,松本开始有意识的学习和记忆,整套流程,各种设备的作用和方法,艺术领域中被肯定的精粹,还有不同专业人员之间的来往相处。让自己的世界更丰富一点,说不定有一天会用上,他想。
“松本くん变得能说话了。”从市村小姐那里得到了这样的评价,附带着微笑。
“哎、是吗……”松本低头努力戴着服装师提供的环着手腕的圈绳,声音从垂下的刘海中传出,模糊拖长。
“不只我一个人觉得,之前也有听见别人这样说。”
终于扣好系扣,松本抬起脸,迟疑笑着,歪了歪头,“就算如此,我也分不清是不是表扬啊。”
“慢下来,耐心的温和的,不是很好吗,这是肯定会被喜欢的。”市村小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么,是说我以前很难相处的意思?”松本开玩笑的指着自己。
“这个嘛……”对方故意沉思起来,在松本“等下!”这样喊了之后,才笑着说,“不是啦,但之前有点,怎么说,不太用心吧,‘体贴来自好的教养,而并不是真的在意’这样。非要说的话,从年轻人,已经慢慢在变成大人了。”
松本顺着想到一些事,点头表示有好好记下。
“真期待啊……”市村小姐微笑着说,没有前后关联的。
“什么?”而就算松本再追问,她也只是摆摆手,不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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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珍视和每个人的相遇——话虽然这样说,总会有不被欢迎的状况。
下雨,在风中摇摆的伞,人行道逆向而行,这一切都让松本吃力起来;但他又不得不跑。
勉强的结果就是:再次、撞到了人。
这次的冲突力有些强,松本下意识搂住眼看着站不稳的人。伞棱漂亮的转了个圈,甩出水线,落在一旁,还弹挑了两下。
接着,他只给了大野认出他的时间,连尴尬都来不及,就拉着他的手腕,顺势捡起伞,几步冲进旁边建筑物的大门,镶嵌进人群中。
然后才收起伞,手指抹了下额头的水。
“……”大野的表情比以往更困惑了一些,张了张嘴,好像在想要从哪里开始问。
松本突然侧头看他,灿烂笑了一下,“看电影吗?我请你。”
他们正站在购物中心的右边通路,再过去一点,灯光比较昏暗的地方,是卖电影票的地方。松本满意看着大野对于成年男性来说过于圆鼓的脸颊,像小时候柔软的橡皮泥,有种可以被随意揉捏的感觉。
如果是比较熟的朋友,比如樱井,一定会拒绝,不仅拒绝,甚至会制止他,“你在做什么啊,讲清楚点、”而如果是二宫或者相叶,前者必然懒洋洋抱着看他笑话的心态,后者……生怕情况还不够糟,太热心反而导致场面很难控制。
所以,他们不会就此顺从。换而言之,这样的可能性都没有,因为松本也不会对他们提出类似的要求。
但是大野不一样。并且,还有些生疏的关系成为了弱点。
松本利用了以上种种,半狭迫着带领大野乘上电梯,穿过已经有明显爆米花香味的通道,走进还亮着壁灯的影厅——是对方先提起那个大人的世界,而狡猾是其中最显著的特色之一,不是吗。
下午场的人十分少,又是工作日,先前松本不用排队就买到票,两个人坐到了最后一排,场中几乎没什么别的观众。灯光很快消去,如同瞬间沉没在海底,大屏幕从滑稽的广告,开始切换成各种预告片。
“抱歉。”断断续续的音效间,松本突然说,并没有看大野。
尴尬在这样黑暗而闪烁着光影的空气中被扩大了,褪去一时的意气,松本后知后觉羞愧起来,正想补充些什么,大野突然笑了。轻飘飘的笑声,像灵活的游鱼般,很快消失在这海洋深 处,不见踪迹。
却完全不是接着什么客气的话,“是啊,我也很困扰……幸好今天又是逃班。”
松本耳朵有些热,转过去看着他,声音不自觉加重,“那大野さん刚才拒绝不就好了吗,现在也还来得及、”紧接着他意识到,收下语气,顿了顿,平直清晰的问,“为什么不拒绝呢?”
大野坦白回答,“因为,刚才的松润很狼狈、”
松本咬住嘴唇,沉默着把后背靠回椅背,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荧幕里那如同仙境中的辉煌大陆,夕阳几乎满溢出来,笼罩着人们的脸,幸福的好像什么都可以实现。
“……不,那个,虽然是狼狈,但还是很帅的……”大野以为他生气了,欲盖弥彰的解释着,看着松本的侧脸。
松本慢慢敛下视线,轻轻呼吸,过了好一会才说,“对不起,刚才,是在躲人,所以任性了。”
“嗯。”大野点头,这个他也看得出来,“不过,躲进电影院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摸摸鼻尖,自然开着玩笑,“女人?”
“是记者。”松本纠正,接着有些自嘲的说,“也算是跟女人有关吧。……你介意我去买饮料吗?”
大野没想到这个转折,“哦哦”应着,侧过膝盖,让松本过去。
松本回来的时候手中拿了两个纸杯,重新坐下,小声说,“我忘记问你喜欢喝什么……这个可以吗,不行的话我再去买。”
大野伸手接过来,对方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烫”,咖啡混着焦糖和奶油的甜美气息蒸腾着,从纸杯中透出的温暖,一下子缠绕上因为冰凉雨水而变冷的指尖。
“谢谢,好香、”大野小小喝了一口,一点泡沫沾到上唇,他舌忝 了舌忝 ,不太符合年纪,松本笑了起来。
当时只想选最快开场的影厅,松本根本没在意是什么内容,现在才发现是节奏缓慢的文艺片。但某种意义上也恰到好处,在轻柔的色调和背景音中,松本低声和大野讲了事情的始末。
关于模特的相片拍摄,有过三两次和一位女星合作。对方的年纪比松本大了将近两位数,之前一直活跃在影视领域。上个月末突然宣布结束婚姻,前夫的职业虽然和艺人圈有些联系,但因为不是幕前,曝光率相对稀少。正巧杂志有刊登松本和她的时尚服装特辑,不知怎么开始传出一些流言。当事人自离婚后就对媒体的提问一字不应,有些记者便跑到松本所在的事务所和摄影棚来堵人。
其实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因为这件事,原本期限是春天,事务所却要求松本这几天立即决定合同的签署问题。一大堆麻烦让松本头都疼了,对市村小姐抱怨的时候,对方大方淡然的说,“这是当然啦,如果你打算走这条路,这种打着甚至禁断名号的绯闻,对炒作新人来说再好不过;要是你已经准备退路,事务所又怎么会白费时间精力在你身上。”
听完这些,松本只好苦笑,“真是现实啊……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可是市村小姐却认真起来,“不可以这样想,之前你的工作,事务所也有好好给你报酬,所以算是两清,并没有欠你什么。”她看着松本疲倦却年轻的脸,语气缓和了一些,“所以……这就是大人的社会啊,没有踩你一脚已经很不错了,怎么还能平白贪图别人的善意呢。”
松本讲完,低头喝着杯子里的咖啡。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电影放映的沙沙声。
但还是松本先沉不住气,恼怒的压低嗓子,“大野さん!你不是睡着了吧!”
大野有点慌乱的动了动身体,“没有啦,抱歉,我在听。”
松本翻了个白眼,悄悄后悔,心想果然和这个人保持不熟比较好吧,连自己长相都记不住的家伙,还谈什么心,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正腹诽着,大野却突然说,“所以,松润不喜欢年上的对象吗?”
“……不是这个问题吧!”松本几乎要恨他了。
“不是,看你很讨厌大人的样子,一直在强调什么的……”大野笑笑,好脾气的说。
松本安静下来,指腹慢慢描过纸杯上的纹路。
“我也不太懂,”大野慢悠悠说着,样子很放松,靠着椅背,“工作之后也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其实呢,就很普通的软弱的经历过了。大家应该都有辛苦的烦恼吧,不管是什么高度的人。但是松润很厉害,一定没问题……没什么理由,我是这么觉得的。”
过了一会,那些像是不好意思的东西飞走之后,松本才低头弯起嘴角说,“真是简单啊大野さん……”
大野也摸摸鼻子,笑着说,“唔……我觉得松润不是很需要我的建议啦,因为看起来是擅长思考的人,我能想到的你应该也都能想到吧,最后,也肯定是自己做决定。”
松本不得不承认对方十分正确,比起得到建议,单纯的倾诉更符合自己的意愿。于是他心情变得澄澈,甚至于决定要好好欣赏这场电影。
他真的开始认真投人到影片里,那些起伏而多彩的画面,如同海妖一般从远处传来却又比什么都要清晰的声音,以及被荧幕放大之后、再也无法作戏遮掩的喜怒哀乐。
当他看见影片中的老人,专注翻着落满了不知道经历多少季节的灰尘的日记的时候,他突然无法承受的闭上了眼睛。他想起前些天,在阴霾天气中,独自一人坐在桌旁,阅读过的书。
【这些年来,我们的爱,一直是汪洋苦海中指航的明灯,是高空钢索步行者身下的安全网,是我怪诞生活中唯一的真实,唯一的信任。】
从他身后上方运作的机器中发散的光源,投身寸到巨大荧幕,再渗透这个黑色温柔的空间。那些光,在空气中的尘埃中穿行,最后传达到了他的眼睛,在阖上的眼睑形成明明灭灭的热度,灼烧着,直到有液 体柔软的从他浓密的睫毛下流出。
这样的自己,也终有一天可以成为谁的明灯,谁的安全网,谁唯一的真实,唯一的信任吗。
他这样想着,过了一些时间,悄悄擦去脸上那些变化,重新睁开眼睛。然后他有些心虚的向旁边看了一眼,却发现大野已经睡着了,肩膀贴着椅背,头向自己这边歪着。
那位店员该不会给自己的是咖啡,给他的是热牛奶吧?——就算这样默默吐槽,松本还是轻轻拿走他手里倾斜着的纸杯,放在扶手中的杯托,又重新看了看大野在暗光下的睡脸,毫无防备。
然后松本转过视线,再次认真的回到电影中。
22 成色2011/1/10 13:31:00
28 成色2011/1/11 16:05:00
这是一个故事,而我只是讲述者。
我想传达的,也仅仅是这个故事,不包括任何观念、道理和意义。换而言之,这个故事里有大野智松本润,有樱井翔相叶雅纪二宫和也,有各位NPC;但我(和我的人生)一定不在里面。
任何可以辩驳“Yes”或“No”的点,请大家尽情挑选自己喜欢的方式理解就好0w0
……其实是想说下段有点过长= =,今天写完就今天发,写不完就明天发(以上废话都比更新长了好意思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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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餐又是大野付账。这次他变得聪明了一点——特别针对于和松本相处的聪明——语气诚恳的说着,“咖啡很好喝。”
而松本也相对的,把一些幼稚的习惯藏起来,不动声色挑眉,黑色的长睫毛以一种很优雅的姿态半遮半掩着瞳孔,旁观一切,什么回答也不给。
仿佛在看不见的暗处,有涌动着绽放开的较量。
其实他已经走出这个围城,并不十分在意。大野有一套简单的观念,不会计算欠多还少,假若自己再小心衡量界限,未免太过矫情。
这也许就是人和人交往的那条河,允许对方跨过对岸,然后把自己的坦诚作为礼物。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比自己年上的大人,有些察觉却又懵懂着、因为不知道怎么处理而避开自己视线的反应,让松本觉得非常有趣。
才不是捉弄。
……就算捉弄一下又怎样?
收不住的念头使心中的警钟突然被敲响,松本盯着桌上的酒瓶,认真比较起两个人的酒量。
不、一定是那个人喝的比较少——松本默默的又记上一笔。
……用字数分隔就可以明显看出偷懒了多少(悔恨锤地
33 成色2011/1/12 11:02:00
节奏要是不对了请一定提醒我——我是说,这回管慢不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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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的太快了,像用魔法变出来的一样。如果注视着稍微远一点的景色,街角或者屋顶什么的,整个世界都静止似的,画面一动不动,只有源源不绝降落的白色雪花。杂音被积雪吸收,就连车辆驶过的声音,也仿佛是从久远的过去传来。
松本摘下线帽,甩了甩头发,几步小跑跳进超市人口。
“抱歉,车开的有点慢、”
“喔,来了啊。”二宫转过来看着他,顺便拍掉他发尾和肩膀上的雪粒,“我也刚到而已,这种天气、呐……”。吸了吸鼻子,明明不乐意的拖拉着但还是清脆的声音让松本笑了一下。
“据说今天的雪不会延长,只是一下下。”
“嗯,但愿相叶さん能顺利过来。”二宫皱起脸。
两个人推着车,慢悠悠在采购的人群中挪动着,一边随意聊天。
温泉旅行的事情,已经被决定下来——遇到玩乐的事就最积极,二宫小小吐槽——在新年过后的几天。排出合适的时间有点困难,不过在大家的努力下,已经克服了。之前松本因为被骚扰的压力,终于决定辞去模特的工作,并且递交出去的简历很幸运的被一家外资公司通过。只是新旧交替之时,工作结算和人事调动都很混乱,松本便被通知年后再去报到。
他们准备自己开车过去,停留一下,三四天这样,周边也可以逛逛。如此一来,需要做些准备,二宫和松本今天的任务就是采购。话是这样说……
“这一堆怎么看都是Party用吧。”二宫像小孩子一样踩上推车底部的横栏,滑下来,再踩上去,嚼着口香糖,对正俯身仔细阅读玩具说明的松本说。
“这个,”松本拿着,冲二宫弯起眼睛,“去年圣诞的时候有人用来着,学校里,超受欢迎。”
“是吗。”二宫走过去也拿来看,“……虽然相叶さん一定会喜欢,但在旅馆里行不通吧。”
松本歪头考虑,“说的也是。”只好又放回去。
相叶的生日很快就到,他一直嚷划不来划不来,无奈连他自己那晚都挪不出时间,更表说别人。商量之后,索性推迟到明年庆祝。目前暂定就在旅行前一晚。
又不是女孩子,相叶很高兴接受下来。提及买东西,相叶虽然白天没时间,却依然欢快提出要来接运。他倒是五人中第一位买车的人,樱井都没他早,大野……不会开。
松本挑选了一些外出也许用得上的物品:毛毯,感冒药,甚至一只手电筒。二宫抓了几包零食,漫画的话,相叶家里有很多。这个时期超市里各处都覆盖着圣诞和新年的节日气氛,他们又顺便拣出精致的装饰品,打算随意在相叶那边挂一挂。
转到整齐叠着一排毛巾的地方,一些可爱的图案让松本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再过去一点,有一打绣着马里奥的,松本回头想找二宫,却看见二宫和刚刚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女性打起招呼。他收回视线,在原地等一会,没想到,发现大野从另一头的货架转过来。
“……喔、”松本扬手,大野也看见了他,向这边走近。
“我和ニノ来买东西,为了……”松本说明着,向二宫那边看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二宫和那位女性一起走过来了,脸上都礼貌微笑着。
“……因为那个温泉旅行。啊,这是润君。”二宫对对方说着。
她站在大野身边的位置,和二宫的态度,一瞬间松本终于意识到什么,反应很快的伸出手,“您好,我是松本。”
对方微笑着回礼,接触到的手指皮肤有些凉。
两边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向相反方向继续前行。错身而过的时候,二宫捏了下大野的屁股,两个人笑着闹了闹,才分开。
松本站在稍微往前的地方,手臂搁在推车扶栏看着,等着二宫。又看了看那位女性的背影。
她拿起一块纯牛奶颜色的毛巾,问从后走来的大野,“这个怎么样?”大野看看,点头说,“好啊。”向前走了两步,她又拿起另一块短一些、但是有图案的,“这个呢?”大野没什么意见的模样,又说,“也蛮好的。”
毛巾这种东西,对大野这样不拘小节的人来说,大概分不出差别吧,漂亮或者地味的都没所谓。
松本推着车和二宫并肩转到另一排货架,心里想着。
差不多走到另一片区域,松本不经意看到二宫的眼睛,两个人对视着,心照不宣露出笑容。
“怎么说、有点没想到是这种样子。”松本一边看着澄黄的橘子,轻柔的语气。
“嗯。”二宫表达自己也有过这个初次见面后的想法。
“但是,大野さん很顺利啊。”
“什么?”二宫好像有点没跟上。
松本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结就结了——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不是吗?”
“喔喔、”二宫轻松的耸耸肩,“这么说也没错吧……”
松本注意到他话里的选择性,便没有搭腔,等待着。
避开从他俩中间奔跑过的小孩子,二宫又开口,“那个时候,他妈妈的身体健康出了点状况……所以……”
“へ……”松本挑眉,明白过来。有些东西,好像变得说得通了。
并不是有什么不对,只是大概因为之前一直都无法想象会是怎样的画面,刚才那短暂的一两分钟,才显得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还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不咸不淡固执停留在松本的头脑里,反复产生影响。
大野和那位女性的相处十分自然,太自然了好像,与其说“婚姻关系”,若是换成“共同生活”,反而比较容易理解。假如加上感情的部分,却造成困惑,对整理来说仿佛变成多余的存在。
“现在这样也很好……只是非要说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那天大野说过的这句话,在此刻,松本突然懂了每一个字。
再无法给出更合适的感想了。
41 成色2011/1/18 15:53:00
虽说在下给自己的宽容是一年有一个坑的名额……但、在下也对自己有一年完成一个中长篇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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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加一偶尔会导致令人懊恼的不满,比如说,细雨还不错,薄雪也不错,但两者混在一起,像故意找麻烦似的。
被尘埃染成灰黑色的积雪正在溶化,湿湿淋淋;今天气温突然回升了一些,开始下起小雨,加重了路面的湿度。每当车里快速驶过,过于轻的雪沫借住水滩的劲头,像某种泥浆,反而飞溅的更高。
就连这方面没那么苛刻的相叶,也忍不住嘀咕起来,和樱井说了几句后,在下一个路口把车转进了休息区。
正好,可以吃点东西——时间大概是中午,大家保持着懒洋洋的状态,纷纷跳下车。前面十几步的地方有卖特产的小店,也有热狗之类的速食,在雨雾中散发热量和香气。
樱井抱了一怀的罐装咖啡,由自动贩卖机提供的,走回车边,一人一人分发,顺便问相叶,“怎么样,用换我来开吗?”
相叶看着导航仪,摆摆手说表紧。
松本看到二宫把自己那罐塞给大野,“不喜欢咖啡?”
“不是、”二宫揉了揉脸,“我待会要睡觉。换你盯着点。”他撇了大野一眼。大野睡的睫毛都粘在一起,刚刚才被拎下车,皱着脸咽下咖啡,听话点头。
松本有些心虚,他本来坐在二宫旁边,车里温暖又潮湿,再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还倚靠着二宫。
二宫笑笑,“说说而已啦,反正有前面两个负责。”
前一晚依计划给相叶过生日,吃吃喝喝直到半夜。相叶要开车,第一个去睡,剩下的人收拾整理,借着酒意一边不注意音量的笑闹着说话,最后横七竖八抱着沙发睡着了。
有够狼狈。包括早上醒来后乱糟糟的头发和略微浮肿的脸,谁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收尾准备还是延长了时间,比预定中晚一点出发。然后,路况不太好。
尽管相叶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上,还有樱井在旁边谨慎照看,这样算来,也要差不多傍晚才能到。
休息够再出发,二宫和大野换了位置,独自蜷在最后一排,拿帽子压住脸,消无声息进人梦乡;而松本和大野,变成已经睡饱、最无所事事的组合,呆然望着窗外不断向后的风景,虽然没什么变化,却也可以一直看下去似的。
雨渐渐停了,还有些浑浊的云空如同经久琥珀,滤过亿万光年外传达来的光线,温_Tun飘浮着。然而,随着旅途的行进,由于高原和盆地的地形,积雪厚重起来,进人了北国的景色。
“有点像北海道嘛……”松本自言自语。
“北海道什么的,他们总说要去要去,结果还是一直拿这边应付。”大野却自然接起来。
松本转过头看见大野在撇嘴,“哎?之前也来过吗?”
大野露出回忆的困惑表情,前排樱井应声说,“去年夏天的时候,相叶くん刚考好驾照,就迫不及待拉我们做实验。”
司机先生呜拉呜拉反驳起来,“明明你们两个玩的最开心吧!”
“话是这样没错、”樱井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前面啦,有什么晚上再说。”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天色不知不觉微微调暗,直到出现【轻井泽】的指示路标,车子驶下高速公路。完全自然的环境,坚固而高的树木丛整齐生长着,仿佛就是在这无边际蔓延着的深绿色烟雾中寻找出口似的。
“是那边吗?”“唔、应该是吧……”
相叶和樱井交换意见,然后看了看后视镜,拐进左边一条较窄的道路。
原来藏在这么深的地方吗……松本不由得更加好奇,前后都已经没有过往车辆了。
“和夏天完全不一样啊、”大野眯起眼嘀咕。嗯嗯,如果没有导航仪绝对会迷路——樱井附和着。
松本想着要叫二宫起来,为了防止感冒,回头却发现对方早已经醒了的样子,正安静打量窗外,察觉到他的视线,以为他有疑问,便摆手说,“不,我上次没来。”
“ニノ还没被我拉进来呢、那个时候。”离开高速,司机先生也放松下来,听力真好,像长耳朵的兔子一样。
二宫冲松本做个鬼脸,“欢迎加人,我终于有后辈了。”
虽然及时做出躲避的反应,自然还是被松本跪上车座,伸长手臂拍了脑袋。
车子突然摇晃了一下,似乎是相叶差点漏掉岔路。松本的膝盖撑不稳,整个人歪倒向大野那边,被对方抬手搂抱住腰,细碎的头发蹭到脖子。松本是十分敏感的体质,忍不住觉得很痒,缩了缩,才扶着大野的大腿和肩膀撑起身。
“抱歉抱歉!表紧吗?”前方传来相叶的声音,樱井顺手打开车顶的灯,也回过头关心状况。
“没事、”松本揉揉小腿,幸好没有撞到头。
车内再次恢复昏暗,滑行一般在堆满积雪的林间穿梭着。
短暂沉默后,大野的感想却来的后知后觉,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在时空中跳跃,“松润身上好香、”
“……唔、是么?”松本低头闻闻袖口,之前做模特的时候偶尔会在拍摄时喷点香水,难道有不小心沾上衣服?
大野像幼犬一样凑过来,竟然蛮认真的吸鼻子,“是这里。”指着格子衬衫的衣领附近。
松本有点好笑,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吧,“大野さん不用香水的吗?”
“有时候,会忘记就是了。”大野不在意的说。
“大野さん喜欢女香。”二宫突然开口,手肘趴着他们的椅背,似笑非笑。
“那又怎样啦!”大野有点恼怒的鼓起脸瞪他。月兑离城市的束缚之后,大野好像比其他人更活泼了一些。
二宫还想再惹他几句,相叶兴奋的声音突然响起,“到了到了!”
所有人抬头去看,在车灯投身寸下,是一扇被长藤爬满的大门,然后有个小广场,水面上静静盛着雪花,并没有喷泉在打扰。前方晕着一片橘黄色温暖的灯光,从隐隐约约的几座和式宅院中传来。
求进展QAQ
求进展QAQ
49 成色2011/1/19 16:26:00
53 成色2011/1/20 16:28:00
出道以来就没怎么写过这么清白的事儿……(伤感TVT
-16343-
“呼……”
在这个时刻觉得没什么能比拟的幸福感,独一无二。
青月在天边悠荡着,夜空很干净,天鹅绒般的漆黑,一点星云都没有。这样抬头仰望,光果的肩膀上偶尔感觉到微凉,却搞不清究竟是不是雪粒。蒸汽几乎弥漫到眼睛的位置,不管迎接多少雪花都足以在未触及水面前就溶化似的。
所得到的热量好像渗进身体,缓缓流动着,抚平了一切。松本背靠着岩石,忍不住满足的叹了口气。
然后回过神,听见其他人的谈话。
“……虽然是最近才开始。”樱井淡淡的口气,表情松懈。
“说的也是、”二宫想着什么,看着水面,又微笑起来,“因为翔さん看上去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嘛。”
相叶不同于别人倚着石壁,而是盘腿坐在中央,水迹没到下巴,努力扬起脸,“不好吗?我觉得结婚蛮好的。”
“是么?”二宫感兴趣的盯着他,“你是比较喜欢小孩子吧。”
相叶大方笑起来,后脑的头发浸湿了,飘在水面,“都可以啦。因为我自己在东京嘛,所以,有时候觉得有个家就很好。”
不会太早吗……松本困惑皱眉。二宫倒替他说了出来,指着樱井,“但是这个人月底也才24哦,相叶さん差更远吧、”
樱井露出笑意,“这句话我也和他们说过,但被妈妈‘又不是见了面马上就结婚,只是增加相处的机会而已’这样超有气势的回应了。”
相叶被他的模仿逗乐,“对对,妈妈们的气势总爆发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所以儿子们才得以锻炼出强大的意志力嘛。”二宫把滑落的刘海撸回去,又抹了把脸,“话说回来,我们这边还有位经验者、”
三个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松本跟着扭头才发现大野就趴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胳膊肘扒着石头,背对所有人,就算话题引到身上,也没什么反应。
松本拨开水流,慢慢挪过去,仔细观察对方的侧脸,“唔……怎么了?”
大野好像比平时更为迟钝的样子,连睫毛眨动都变得很慢,慢慢的转过头,慢慢的迎上松本的视线,慢慢的理解然后给出答案,每一个动作都要消耗几倍体力似的,“……其实……我对温泉有点弱啦……”
松本挑眉,注意到对方在月光下的眼睛已经湿润的如同发烧一样,脸和脖子和肩膀的皮肤也能看出潮红,似乎真的快到极限,可怜兮兮的。
怎么看都很有趣。
大野又慢慢转回去,原地静止着努力忍耐。松本在身边看着,看了又看,却忍不住——
“……喂、”
大野才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第二波水花的攻击就毫不留情的紧接而至。一时间只好向另一边侧过脸躲起来,温热的水不断被泼到他耳朵和头上,随着哗啦哗啦的欢快声音。
整个捉弄大概持续了几秒中,才停下,大野稍微转回身体,左手手指小心抓着岩石,另一只手抹了抹脸。从头发开始,全部变得湿漉漉,刘海塌下来黏在额头,像落水的小狗一样,眼尾也委屈垂着。
面对这样被欺负了的大野,凶手竟然十分幼稚的嬉笑出声,“哈哈哈哈、超好笑……”
然后、突然被扑倒了。
热水从脸颊淹上来,视野中一闪而过的夜空模糊掉的前一刻,幸好洗澡时已经取下隐形眼镜——松本脑中只剩下这样的念头。
眼睛没有及时阖上,水流贴着角膜游动,不太舒服,也许同时有生理性的眼泪溢出。但是很温暖。上方有个漾开的影子,在这个什么都听不见近乎静止的世界,只剩下这幅如同跨越到时间尽头的画面。
很快、全部熄灭。
要窒息了……松本唯一记得自己攥紧了右手心,不是浮木,是人的柔软的手腕。接着,腰上收到一个力量,把自己捞了起来。
“咳咳……”松本有些狼狈的掐住鼻子,眨了好几下眼睛。等视觉恢复,看见的是面前抿着嘴的大野,因为距离太近而愈发显得圆鼓鼓的脸,虽然姑且能够称之为和年纪不相符的可爱,弯起来的黑色眼睛却令人无法不去在意、真是可恶!
“……几岁啊你们两个、”二宫嫌弃的语气,伴随着樱井和相叶的笑声传来,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松本恶狠狠的瞪着大野,谁先多事什么的早就忘了。
“啊啊、”大野冷不丁又软下去,依偎着石头,“都怪松润,我不行了……”
“什么啊这种有点下流的说法、”“好恶心!”对面三个人热闹的嘲笑起来。松本不知为何控制不住的脸上浮起微热——绝对是温泉泡太久的错——恼怒“哼”了一声,对大野伸出手,恨恨说着,“好啦!我拉你出去、”
大野露出“这才对嘛就原谅你”的自在笑容,细长的手指从水中抬起,和松本等在半空中的手相握了。
滴落的水珠在银月下,宛如遗落在深海、终于被寻觅到的珍珠。
63 成色2011/1/26 14:17:00
关BO是因为我这几天陷人一种“大野智最讨厌了QAQQQ”的反涩会态orz,所以想调整一下
年后装修完应该就可以开了,谢谢关心><
-18030-
好像一丝似有似无的曼妙,在前方诱惑着,而内心出于本能抗拒着危险。
松本敏感的察觉到。
尽管如此,还是没有停下动作。因为大野的手指正顺从的勾着他的手心,人也老老实实跟着他一步一步走回屋子里,虽然裹着浴衣的身体还有点摇晃。
“怎么了?”
看见对方茫然的表情,松本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想从他脸上找到共鸣,但……难道只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没什么、你先在这边坐一下吧。”松本不知为何稍微不自在起来,转身去拿水和毛巾。空出的掌心凉丝丝的。
大野好像什么都不觉得,悠闲的样子把小腿伸进暖桌边的棉被下。捧过松本递来的水杯,小小喝了两口,又捉住搭在脑袋上的毛巾,应付着随便擦拭。
“……不是……从这边、这里……”处女座的强迫症终于看不下去,接手帮忙,拇指隔着毛巾,仔细摩挲刘海和鬓角,甚至柔软的耳朵。
就算被年下那方教导,大野也还是好脾气笑着,猫起背,任凭对方对自己的头发为所欲为。
模糊发出类似“松润很温柔”这样的嘟囔。
松本有些没听清,刚打算停下手里动作便反应过来,毫无防备——又是那种微妙的酸涩感——“……唔,谢谢。”收回毛巾,搭在桌边。
没人说话,一时间空气都变薄了似的,松本也莫名其妙,突然对棉被上的刺绣感兴趣,是有点古旧的纹路,都内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太被照顾的话……”
“……没有昏过去啦只是脚软而已!”
两边的声音重叠起来。把视线从大野脸上移开的瞬间,有种松了口气的怯意,悄悄再向对方多确认一眼,大野却垂下眼睛,仿佛刚才什么也没说。
就这样,松本独自用空白的表情迎接了走进来的同伴三人。
“在温泉里昏过去也太丢脸了吧,绝对会死撑的,死也不昏!”相叶细长的手脚大咧咧坐下,衣襟也就算了,松本忍不住拍他的膝盖,“合上!”
二宫好像怕冷似的挨到大野旁边,拿过原本属于他的水杯,用眼神向大野示意,大野回神一般点头,二宫就端到嘴边喝了一口,“刚才,要不是润くん,”笑嘻嘻的,“我还蛮期待的呢,对吧。”
他看着樱井,后者想起来,笑着说,“那次客户邀请的旅行,大野さん就差点沉下去了,还好旁边的人反应快。”
大野提高嗓音,“喝醉去泡温泉本来就很危险好不好!”
相叶哈哈哈拍手,“原来是真的啊,翔ちゃん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糟了我也开始期待……”
大野用桌上的毛巾扔他。
十分开心,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在这片热气腾腾的氛围中,松本的笑容却不知不觉变得礼貌起来。
礼貌的倾听者。
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变成有点疏离的弧度。并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些故事里并没有自己吧,只没有自己,慢慢就被拦在外围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幼稚园小朋友执着于和谁玩不和谁玩的游戏,虽然头脑这样想,多少还是有些寂寞——这是弱点,松本比谁都要清楚。也许是性格使然,多余的纤细让他一不小心就钻人牛角尖。这种原地绕圈的行径,在大人们看来,一定会被不屑嗤鼻。
比如,那位大野先生——松本的目线穿过欢快的空气,落在离自己最远的脸孔上——出于某些说不清的复杂理论,明明不是同类的事实已经很明确,松本却一边又认定对方的一部分应该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认识樱井已经好几年,大野这边,才几个月,如果是能像这样简单计算的东西,人生会变得轻松不少吧。那,为什么不对呢,也许是因为这一百多天对于松本来说背负着一些决定性的轨迹,也许是因为成长和过渡、舍弃和再出发,也许是因为被谦让的不甘心,还有那日暗影中的眼泪。
从控制不住向对方吐露不器用的那刻开始,意识深 处便会相信这种关系坚定温暖,绝无背叛。
这样的一厢情愿,如同最浅薄的魔鬼,伪善的不堪一击。
但我已经不会再陷落了。面对无辜的投出询问眼神的大野,松本咬着嘴唇,避开视线。
已经不会再被迷惑、被动摇、轻易依靠,也不会再被看见像那天一样的狼狈。虽然无法确定前方是好是坏,松本却已经选择了成长为大人的路。
“……夏威夷我有和同学去过,还稍稍玩了下冲浪,不过如果不注意防晒的话,下场就不得了了。”松本恰当的接过二宫的话头。
看,这样又是干干净净,什么端倪都埋掉,不需要被知道。
走向
微妙
=口=
68 成色2011/1/30 16:50:00
年前一定亲个嘴儿!(瀑走
-19627-
旅行的第二天总是很容易被奢侈的消磨过去,而睡懒觉是必备。
松本醒来时恍如隔世,耳边只有从遥远彼方传来的水流声。房间基本空了,他环绕着,只剩自己,和隔壁铺抱着枕头依然在熟睡的大野,微微张嘴,手臂从浴衣袖中露出来,十分幼稚的睡姿。这种和地板平行的视角,偶尔看看有种巧妙的新奇。
松本爬了起来,路过时顺便拾起被踢开的棉被盖好在大野身上,轻轻走出房间。
樱井坐在暖桌旁,面对带来的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听见响动向这边看了过来,“哦,醒啦。”
“早安。”松本揉揉眼睛,很没有根性的又趴在桌上。
“睡得好吗?”樱井温和的笑着,“我昨晚还被相叶くん的梦话吵醒了。”
“我都没听到……他们去哪里了?哎、现在几点?”
“相叶くん和ニノ去市内逛了。”樱井看着屏幕右下角,“11点左右,你想吃点什么吗?”
11点啊……真是中途半端。松本抓抓头发站起身,“不用了我等午饭就好,先去洗漱、”
整理干净之后接过樱井倒的茶,没多久大野也起来了,正考虑着打电话问二宫要表一起吃饭,就见他和相叶一前一后从木栈道上走来。
女将端来了膳食,其中有当地的特色馒头,稍微泛红,似乎在面粉中加了什么,吃起来甜甜的。
相叶努力把馒头塞进嘴里,脸颊鼓得很圆,听到松本问有见到什么好玩的吗,想回答却呜噜呜噜谁都听不清,二宫递过去汤碗,一边说,“主要还是新年的氛围吧,很多卖年货的店家。不过上午比较冷清。”
相叶好不容易把嘴空出来补充,“对了,听说旁边城市今晚有新年祭,规模蛮大的集会,你们想去看看吗?”
其他人互相看了看,樱井开口问,“旁边是什么意思,开车要多久?”
“不到两个小时应该,好像走的是普通国道。”二宫倒也打听清楚了。
“所以是要住在那边?”大野终于舍得放下碗,温_Tun_Tun一语中的。
这是关键问题。大家商量起来,最后决定先找找那边的旅馆看,如果有空房间,就开车过去。
女将来收拾餐具时被樱井询问了,“嗯,是有认识的旅馆”这样回答。松本要来号码依次打电话过去,被告知只有一间双人房空余,虽然是很宽敞舒适的类型。因为最近是旅行盛期又赶上新年集会,附近的饭店基本也都或多或少订满。
“那就挤挤嘛,相叶さん很擅长睡地板的、”面对松本犹豫的眼神,二宫轻快笑起来,眉目如同幼鸟般毫无忧虑。
就这样,在相叶和二宫“喂!等下!”“表紧表紧啦会分被子给你”的嬉闹中,接下来的行程被确定下来。
因为时间还早,肚子里装满温暖的食物,相叶说想睡一下,二宫冷静翻出包里的掌机,也滚在地上。樱井无奈看看其他两人,“……去散步吗?”
松本看了看樱井又打量着大野,觉得为了两三年后的自己着想,饭后还是活动一下比较好。
整个旅馆坐落在山脚下,稍微放远视线就能看到连绵起伏的绿色山脉;旁边有一个蛮大的花圃,算是半野生状态——主人说并没有刻意的管理过,不知不觉就开的很茂盛。虽然冬季不在花期,枯叶和新芽零散着并存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下午又开始下起细雨,柔和的像山间缭绕的雾气一般,漫步在小路上整个人都被浓厚的植物气息包裹着,仿佛旧的一年里那些污浊都过滤了出去。
真是令人甘愿放下一切的宁静,松本踏上一个小斜坡的最顶端,湿松的泥土被印上一个脚印。他转过头俯视这片葱郁清新的风景。
然后从中看到大野。和樱井走的稍微慢一点,樱井指着一旁的矮层灌木说着什么,大野露出“哦这样啊”的表情点点头。
不管面对什么都一副巨大包容力的大野,同这种丛林氛围似乎很合。但是,又不合。
为什么呢。松本皱起眉,看着渐渐并行走近的两个人,被一种介于困扰和不满抑或其它什么的莫名情绪笼罩了。
“怎么了?……哎、这种程度也会影响到花粉症吗?”樱井察觉松本的表情,在意起来。
“不不没有、”松本回过神,连忙摇头。
大野轻松说出揶揄的语气,“松润的话,应该比较适合摆在花朵全部绽放的背景里吧,现在这样,有点,呐、”
樱井接收到他的眼色,配合的笑起来,“嗯嗯我懂的。”
松本咬起嘴唇,他知道这是个不够成熟的表现,也知道若干时日后自己必将学会顺下去自嘲的圆滑,但此时此刻的他,又一次无法掌控的觉得大野智这个人真可恨。
影响着自己,却不被自己影响;知道自己的软弱,却又像什么都不明白一般站在远处应付。
真是最可恨。
“这里空气真好,”樱井对这两个人的来往没放在心上,随意的接下去说,“趁现在尽情享受一下吧,晚上大概要陷落在人潮的拥挤中了。”
就算给自家姑娘置办的年货好了TVT(有点诚意好吗!
76 成色2011/2/2 20:22:00
姑娘们新年快乐!!!=3=
终于赶出来了TVT(by 4:18am),这么一大段写完的新年伊始我还有论文要写!作业要交!midterm要考!嘤嘤嘤~
不出意外就等BO开了再说><
新的一年也请继续多多指教!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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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这边主人提供的地址和简笔画地图,终于在华灯未燃时分准确到达。“耶!”相叶欢快的看着樱井熄了火,打量着窗外的眼睛含着光。
这次是普通的现代酒店,三层楼,哪里都能见到的那种。
他们的房间在三楼靠近里面,用房卡开门之后,意外的很宽敞典雅,甚至有张三人位的沙发。“这个好,你不用睡在地上了、”二宫诚恳的指着沙发对相叶说。
“什么啊!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们偷偷猜拳了吗?还是……怎么回事?”相叶像家兔一样在二宫身边团团转。
樱井笑着拉他往前走,“表担心,到时候再商谈吧。”
“……松润、”
松本应声回头,才发现自己站在柜子和床之间,挡到过路,连忙退开。
“怎么了,一直在发呆的样子?”
下意识看了一眼右边后,避开大野的视线,松本把包放在桌子下面,“唔,没事,那个,集会是几点?”
应该是七点左右吧,二宫坐在床角说,这种事大概没有准确时间的。等人群慢慢聚集起来,晚一点去也可以,樱井补充。
于是大家决定先去吃点东西,附近的小餐厅。夜色渐渐晕开,妆扮着天空。周围大多是年轻人,有情侣,也有人数多点的朋友一群人;由父母小孩子组成的家族的话,大多都留还在家里吃饭,围着一张桌子,在远处能看见一簇簇灯光的房子里,其中的某一间。
这里比东京偏北方,就算系紧大衣,从餐厅走出的一瞬间还是打了个冷战。可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才是正番,要在街上行走两三个小时呢——相叶刚这么说完,二宫突然说,“……是不是下雪了?”
抬起头却看不怎么清楚,反而从肩膀和衣袖上能观察到细小的晶体;但是,好像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说不出是好是坏。
这个疯狂的夜晚。
五个人都大笑起来,汇人人群中,向前方走去。
已经可以看见莹红色的灯笼了,发出温热的光芒,连续蔓延着,像燃起来的滂沱火焰,流动着淹没整条大道。周围丰盛到几乎分不清内容的说话笑闹声,喜庆的迸溅四散,不断炸开在耳膜附近,似乎连浩茫夜空都被感染了似的,绒絮般的绵绵雪花笼罩下来,在温暖白雾中融化。
两旁是临时搭出的桌台和遮棚,也有直接在地面摊开的塑料布,展示各种吃、穿、用、玩的商品,精致玲珑,晃的人眼都花了。
据说是一年一度的盛典,只有这一个晚上,大多直到凌晨,甚至天微微发明才收场;而等第二天的白昼完全降临,如同辛德瑞拉的魔法,所以都消失不见。
每个人都沉浸在这样的兴奋中,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
松本可以说是被簇拥的人群推动着向前,也有从对面相向而行的队伍,毫无章法,毫无目的,乱糟糟的愉快。他的视线被右边一个摊位吸引了,努力挤过去,是各式各样用细线编织的手工艺品,大部分是红色,有的串了些石头。
“……这个很可爱。”
松本迟钝了两秒才意识到是在对自己说,转头一看,大野挨着他的肩膀,视线也在琳琅商品中来回寻找。
“哪个?”
“这个、”大野说着拿起来,是个用红线编成的小东西,类似什么几何图形,大概可以用来挂在携带或者钥匙扣上。仔细看发现其实是两条红线,缠绕的方式很精致。
“可以打开的哟、”摊主是差不多三十几岁的活泼女性,倾过身体语速干脆的示范,“像这样,拆开再系起两头,就可以戴在手上。”
“哎?所以是手链吗?”两个人都很惊奇,松本盯着看了看,“但这样很难系啊……”
“对对,所以如果选择戴上,一般是系死结,没办法解开的,只能剪断。”
松本还在翻来覆去研究,大野却被摊主超有气势的严肃表情和语气逗得皱起脸笑个不停。
“这个是一对的,”对方指给他看,“当然只挂做装饰品也可以。”
“怎么样?”松本转头问大野。嗯,蛮有趣,这样被回答。
“那、就这个,麻烦您。”松本对摊主说,脸上却完全是【不在意别人的想法靠自己决定】的样子。他注意到大野眨着眼睛看了他两下。
“怎么了?”“唔、没事。”
哎……?松本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怎么就只有你……”
大野被他一说也左右转头看了看身边,自己先困扰的笑起来,“啊、我好像把他们三个弄丢了、”
“……”
松本掩饰着那一瞬的感觉,伸手接过装着一对饰品的小袋子,不再看他,放进衣兜,“走吧。”
心情稍微有点下沉,松本双手揷在外套的衣袋中,呼吸着冷冽的空气,又从唇边呼出一团白雾,避开两个歪歪扭扭跑过来的小孩子,视线散漫飘着,寻找下一个方向。
就这样走出十几步,他又有点不清不楚的回头,看见大野在他后面一点,辛苦在人群中挣扎着——大野的个子不算高,身形甚至比松本更像少年,快要被淹没一般站在雪夜街头,线条柔和的脸那么没有防备——然后眼睛干净看向自己。
松本把他拉了过来,面无表情却用上力气,大野的脚步没收稳险险撞到他的胸口。他抿着嘴,不开口。大野安静的看看他的脸,也什么都没说。
然后就这样继续向前。
不再停留,松本也没有再被任何华丽景物所吸引,仿佛前行只是为了前行本身,在拥挤的人潮中吃力穿行,偶尔因为碰撞而引发疼痛,都无法阻止这一切。
这样费心忍耐的原因是什么呢,而在忍耐背后,不受控制呼之欲出的灼热感又是什么。
原本被抓住的大野的腕部衣袖,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手指,并不是手心与手心相贴的方式,而是松本强引的握着他的手指——在那种力气下显得有些纤细脆弱的手指。
在一片喜悦到沸腾的氛围中,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这条完全不知道通向哪里的道路,只有他们两个人格格不人逆流而行,沉默并用尽力气。松本的脸上露出一种甚至让人承受不住的决然表情,只是,那些错身而过也许永远不会再见的人们,也不会在意的。
“彭——”
突然止住松本脚步的,是正前方突然上升并爆炸开的烟火。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停下正在做的事,抬起头望向同一个方向。一束接一束的烟火,从看不见的地面腾空而起,撞碎白色雪花,一闪即逝的小小光点,然后绽放成惊人绮丽的画面。
凌驾于任何霓虹灯之上,几乎只有在纬度很高地区出现的极光才能压过的斑斓颜色。像是有什么,在一瞬间划破了那块无际的黑色天鹅绒,不小心露出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缤纷天堂,却又马上被再次遮盖住。这样反反复复,刹那的光如同流火,又坠回被橙色灯笼点燃的人间,连雪花都要烧起来。
松本久久的仰起头凝视着,仿佛剩下的部分全都静止一般,其实或许可以说是相似的色彩和花纹,却怎么都看不够。
“真是漂亮……”
大野温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松本转头去看他,看见他的侧脸,和眼睛,倒映着有繁花盛开的夜空。
比那些薄红色还要可爱。
他一直因为用力而有些冰凉到麻木的手,被谁的手指回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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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走到酒店的时候接到相叶电话,那边说他们已经回去了。松本应声说我们也很快就到,合上携带顺便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半夜。
回程的路上很平静,那些苦闷仿佛一并随着盛宴烟火而炸碎消散。两个人随意并肩走着,没有依的很近,简单交谈围绕刚才集会上见到的事。
等回到房间才觉得疲倦,在寒风中吹了一夜的眼睛也干涩起来,脚踝隐约泛疼。
松本洗漱完,下颌还有点没擦干的水迹,正听到二宫对大野说,“……然后,你和松润睡那张床。”
他小心跨过地上的行李,“嗯?什么?”
房间里只开着昏暗的床头灯,樱井蜷在另一张床上,已经睡着了似的,令人不自觉把声音压的很轻。
二宫看了松本一眼,没回答,而是又看着大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从松本这边看不清大野模糊的表情,他沉默了一下,嘟囔着指指沙发,“其实我睡那里也蛮合适的。”
松本才发现来回折腾着的相叶是在把备用的被子搬到沙发上面铺着,一副准备躺好的样子。
二宫说话也很轻,在安静中沙沙软软的,却没理会大野的建议,“好了就这样吧,换来换去很麻烦,大家都困了。”说完,径自爬到樱井空出来的另一半床上,抓过被子。
松本一个人站着,完全不被允许参与谈话并擅自被安排的感觉有点尴尬,但好像其他人真的没打算解释,相叶已经闭起眼睛,刘海的影子被拖很长覆在脸上。
他只好看向唯一醒着的大野,后者也没说话,主动挪到靠墙那边,垂着眼睛拉起被边。
松本别无选择。他走过去,顺便关灯。
一切声音和光源全部消失。
也许是因为太累,松本一瞬间便陷人睡眠状态,甚至没来得及想些别的事。
而醒来的时候和沉睡一样悄无声息,周围一片漆黑,松本觉得才过去一两个小时左右,二十分钟也说不定。
他翻了个身,从已经习惯黑暗的视线中,看见大野的脸。他的视力不好,看不清,这样近的距离,只模糊看到脸颊和鼻翼轮廓。
但他可以看见被大野踢开的被子,而因为觉得冷的大野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松本稍微抬起身体,拉了拉有点重的棉被,把它重新盖好在大野身上,正准备掖被沿,大野动了一下,鼻息交换,也醒过来。
睁开的眼睛,瞳孔因为湿润反身寸着不知从哪里敛来的光,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清楚。
松本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安静的帮他掖好。大野温顺的看着他的姿态,让他想起两年前去旅行时看到的小鹿。
而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对方或者自己,所持有的全部勇气,会都用来躲避这个午夜梦回吗?
或者相反。
“晚安。”松本注视着大野,气息轻柔发出这样的音节。
被褥发出磨蹭的碎音,大野靠了过来。
两个枕头之间的距离原来只需要一秒。
松本闭上眼睛,承认了这个魔咒,然后微微伸出舌尖,轻轻舌忝 过对方温热的下唇内侧。
这样,就是共犯。
“晚安。”大野也低声说着。
_chan动的睫毛在黑夜的掩饰下慢慢恢复平静。
兔
兔
兔
85 成色2011/2/6 19:43:00
无趣到只好写文的人生!(悲鸣TTTvT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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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后的日子里,松本无数次回想起那个夜晚,仿佛直到世界的终点都不会忘记。无法摆月兑的纠缠,在独自举步维艰的徘徊中,近乎绝望。
陷人睡眠前放松身体躺在床上,或者站在繁忙的十字路口,那些零碎的画面就跌撞进他脑海里:
被黑色海水包围着一般的半夜,棉被下潮湿的手心,大野含着暗光的润泽瞳孔,倾身过来的姿态,带有控制欲的气息,以及那个甜蜜如毒药似的亲口勿。
有没有完全阖起眼睛,有没有耳尖发烫,有没有在那之后久久无法人睡——这些松本已经记不清了,在反反复复强迫回忆的过程中,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发生,哪些是自己的臆想。
也不能求证,自旅行结束那天起,他便再没有见过大野,连mail也没寄送过。松本明白自己禁不住诱惑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就必须承受这样浓厚的煎熬。他还没准备好,也不知从何处想起,甚至和别人倾诉都不被允许。
身处在看不见出口的隧道,却还要犹豫是否选择走向下一段更危险的沼泽,简直不能更可笑又悲伤了。
唯一可以算帮的上忙的,是新公司的员工培训,一些令人完全不明白作用、看上去像故意刁难的团队任务,硬生生让松本在冬天出了一身汗,努力忍耐着,但还是在快要结束的某天和一个只顾自我表现的关西人吵了起来。
后来的人职party上,和他同一间大学毕业的前辈端着酒杯拍拍他的肩膀,“松润啊,有时候真让人想挫挫你的锐气、”
“……是觉得我过于骄傲的意思吗?”松本的脊背下意识绷紧。
“也不是,”前辈有些半醉的笑了,是经历过风浪的声音,“明明这样那样差不多也可以的,可你总是一副‘绝对完美’的态度,这个,可能会惹到一些人吧。”
“我也不明白……这种事,是改掉比较好吗……”松本低声吐露迷惘。
“谁知道呢,这样也很有趣,摔倒后再爬起时那种更坚锐的眼神……”前辈像是回忆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但是,对于选择之道,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精通的人。”
松本礼貌的和前辈碰杯,然后闭上眼睛将杯中的液 体一饮而尽。
类似的话,大野也说过,樱井也说过,学校的教授也说过,其他朋友也说过。“松润很厉害、”“松润那么聪明,又努力,没道理做不到。”“松润一定可以成长为很了不起、超有魅力的大人,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那个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种上目线或者旁观者的立场,又是怎么回事。在抵达“变得更好”的那一端前,已经被决定好是一个人的战斗了吗?
“因为大家都是这样所以没什么大不了”,这种话就只有说说最简单,看似温柔体贴的安慰背后,难道不正是瀑露出人类的冷漠。
洗过澡之后意识又讨厌的变得清醒了一点,松本抓住厚重的窗帘,手腕用力,窗外万家灯火被毫不留情的隔绝起来。
他蜷回被中,用自己的呼吸温暖指尖,轻轻在心底念着一句话,坚定睡去。
【松本先生不可以输给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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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的速度总让人无法拿捏,在刚出地铁站口就大大的打了个喷嚏之后,松本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是早春,街头有些花期早的樱花悄无声息挂上枝头。再过一两周,整座粉红色的城市——松本开始沮丧,心想要赶快去买个口罩才行。
然后接到相叶的邀约,美其名为踏春。
“你自己也有花粉症吧!”松本垂死挣扎。
“是的呀所以我们不去上野公园、”从那边传来相叶的声音有几分得意,自顾自活泼着传达时间地点,“……春天如果不出去走走会发霉,你看,上次我们去吃饭你没来吧……哎,好像上上次也没来、”
“我最近比较忙……”松本驱逐着心虚。不仅大野,回到东京后他也没见过其他人,聚会什么的一概找借口推掉,像笨拙躲藏的鸵鸟一样。
但相叶很大方并不介意的样子,“嗯嗯知道啦,总之这次要来喔,周末见。”
松本说着“ByeBye”合上携带,转身向课长办公室走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还要去拿一份企划书,一边绕过格子间一边心不在焉想着要和他们见面的事。无论如何松本都不能一直躲下去,樱井还好,反正小时候坏脾气没少被他见过,但他不能同样任性的反驳相叶。
课长是三十刚出头的男性,长着一张总带着笑意的脸,训起人却毫不含糊,听说新手或多或少都要吃些苦头。虽然目前为止对松本都蛮和善。
“课长、”松本敲门。
对方正在打电话,招招手让他进来,指着桌面。松本走过去拿起写着新季度营销企划的一本,比之前读过的都要厚一些。他刚想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不打扰您了,就见课长结束通话视线转到自己身上,并从另一叠文件上找出一份递过来。
“……哎?这个是……”松本粗略扫视一遍,睁大眼睛看向对方。
“中午人事部传来的,我想了想,对于松本くん来说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机会吧。”
“但是……我也没有……”松本一时不知该如何表态。
“先别这么紧张,”课长笑眯眯的,“这个不是业绩,没有人评定好坏,就算不参加也不会被当成坏记录。但是呢,谁也不知道人生会在什么地方改变不是吗?这种看起来无聊的事只有对于重视它的人来说才有用处,我才不是给松本くん什么特殊待遇哟,只觉得表浪费比较好。”
上级都这么说了,哪有人不乖乖答应。松本只好表示一定会好好考虑,向课长告别。
果然第二天下午各科室都贴出了会社三十周年宴会的宣传告示,从安排看十分盛大隆重,各界上位者讲话自不必说,还有才艺表演、自助宴席、甚至——课长向松本特别指出的——交际舞会。
职业仕途比校园还要多姿多彩,这是后来松本慢慢结合听闻和经验学到的事。总有些人会因为工作以外领域的才能而被影响命运。例如,若是什么外语演讲比赛博得头筹,也许比较容易理解;然而,甚至外貌形象特别好或在年终晚会出个风头的,竟然也能得到上级的赏识。
而当下的松本,只是单纯被有心无力困扰着。既然已经得到他人的期待,松本绝不是轻言放弃的性格。
……但是,跳舞什么的……现在开始去找教学班?
这件事在接下来的几天一直被松本惦记着,像垒起来的碉堡般,堂而皇之阻挡外界的骚扰。
比如,被二宫抱着手臂翘起嘴角嘲着“喔喔终于请到了、”,比如相叶感兴趣的询问“最近都在忙什么?表紧吗?”再比如——
大野还是坐在对面,如同温和的野生橙花被暂时移到室内,穿着浅紫色的柔软外套,和外面那些年轻学生的模样一点也不违和。
松本只在进门时扫过一眼,连那个人表情都还没看清,心口便席卷起仿佛海潮一样的甘美涩意,顺着血脉流淌到发凉的指尖。
“哎?舞会?”樱井好像呛了一口茶水。
松本咬起嘴唇狠狠瞪他一眼,“怎样,你要教我吗!”
这点底气他还是有的,且不说中学时对方每每被体育老师嫌弃关节过硬的前科,偶尔说起Michael Jackson,樱井比划着动作所带来的效果,简直和电视节目中那些搞笑艺人一模一样。
相叶“哈哈哈”笑个不停,二宫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翔さん会不会跳不知道,虽然有表演的愿望的话我们一定非常愿意欣赏,不过啊、”
他摸摸下巴,眼睛明亮的看着松本,“最幸运的是,我们之中,可是有位舞蹈高手来的。”
94 成色2011/2/12 16:20:00
没有时间写文!有时间了又要一直和那个不能吃的叫做【耐心】的大妖怪战斗!
这个世界对于H饭的亚撒西在哪里!T口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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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维谷、患得患失……究竟哪个词才适当呢。
那天是怎样回答的,松本凝视着远处的天空狠下心回想。那真是太好了有机会的话……;不不,其实不用那么麻烦……;都不对,明明知道正确答案应该是“哎真的吗,以前学过?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便可以把话题引开只留下模糊不明的态度。
明明知道,却依然说了比这笨拙很多的话,虽然已经记不清,至少能确定当时的自己一定没有表现优良——连直视的目线都做不好,从哪里开始检讨私心。
那么对方又是什么模样?看起来完全自在的平静,还是不怎么有兴趣的冷淡。说起人间交往,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讨论立场。那个人站在哪里,同济?对立?或者根本没人这一局。
因为来到工作地点很早的缘故,天空还涂抹着清晨的蜜黄色,清晰明亮,像在邀约一般。
松本闭了闭眼睛,移开视线,重新看起等下要开会讨论的内容。
不管从何处都是不堪的心情,必须压抑下去。虽然,是有些困难,但是表紧——松本抿起嘴,利落整理用于报告的调查材料——他并不讨厌困难。
因此,谁都没有告诉,松本选择联系了之前在模特工作时相熟的市村小姐,诚实的拜托着。有些职业模特的表演需要舞蹈基础,如此想来市村小姐大概多少可以提供一点帮助。
“这样啊……”市村在电话那一头努力思考,“我知道一家舞蹈教室,有过几次合作,其中有位也具备教授交谊舞经验的老师,我给你他的号码吧,是在六本木附近……”
松本连忙道谢,在中午时间抽空联系了对方,得到“哦哦没有问题,这周末松本くん可以过来看看”的答复。
于是在星期六的午后,松本去找了那位叫做“町田”的舞蹈老师,比自己矮一点点,差不多年纪的男性,谈吐算得上热络大方,在听完松本的请求后微笑着说虽然时间上有点紧但应该没问题的,松本くん看起来很认真啊,dance这种事,一定要用心领悟才行。
“那么,请多多指教。”松本露出感激的眼神微微鞠躬。
就这样,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紧凑,工作方面因为还是前三个月,被层出不穷的新知识和任务追赶着,连匆匆吃饭的时间头脑都无法停下思考而得到休息;加上新环境的人事关系也蛮麻烦,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资历,无法向别人妥善表示看法。学校里利益冲突并不明显,融人社会才发觉真是各种奇怪的人都有,比如死板到近乎神经质的消瘦中年男子,或者浮夸到被人讨厌的有背景二世子……
“呼……”松本皱着眉头一边查英文字典一边咽下苦涩的黑咖啡。现在麻烦又增多一项,距离舞会的时间逐渐逼近,自己却还跳的不成样子,不免急躁。尽管他在上一次见面时就已经向町田老师说出自己的忧虑,对方却同样无奈,整间舞蹈教室每天都被安排了不同内容的课程,就算町田想帮忙也分身乏术。
街道上的樱花肆意绽放纷纷扬扬,鲜艳的几乎让松本觉得寸步难行,为什么这样明媚的春光下,自己反而灰扑扑的萎靡着,困斗的很辛苦但又时刻提醒自己,不可以挣月兑这个牢笼。
不可以挣月兑。就算他知道钥匙在哪,并且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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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因为时间不够而被迫停止练习,松本有些控制不住对町田用了稍微严厉一点的语气,“对不起老师,我觉得这样下去没办法完成,平时我也有在家自己练习,但没有舞伴也没有指导根本体会不到进展,简直是浪费时间。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并不是像别的那些人随便来消遣……抱歉、”
松本懊恼的收住声音,表情混杂着忿忿和歉意。这又不是町田的错,真是太不礼貌了。
町田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有点尴尬,恰巧搁置在旁边的携带响起,便连忙说不好意思……
松本别开视线,迫使自己注视着外面差不多两层楼高的花树,蓬勃自由的姿态在金色光线下令人无法直视。植物们不论发生什么都保持着安静和坚固,不被外界动摇的可爱,然而相对的——就像那个人一样——需求也无法传达。并不是温度、湿度、营养这样基本的条件,却是一些无法衡量的、更复杂的事。
所以人类才有作为人类而存在的意义。
正这样不着边际的想着,松本并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变成温柔的形状——却突然被冲到身边的町田抓住手臂,兴奋的说:“我知道了!该怎么办!”
紧接着町田解释说他有一个朋友,以前一起跳舞的时候认识的,现在并没从事这方面的职业,但时间好像也比较灵活,可以问问他能不能帮帮松本。
“那家伙现在正要过来找我,刚好,麻烦松本くん在这等一下?”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松本便点头答应,在一旁的软垫上坐下,慢慢仔细将衬衫袖口卷起。过了三月,气温回暖的很快,仿佛凭空分泌出很多水分浸透着,在室内活动一下就感觉到一点热。
“老师的那位朋友,跳舞很上手吗?”闲着也是闲着,松本随意和町田交谈起来。
“嗯,”町田点头,露出有些傻气的笑容,能依稀看出学生时代的模样,“超厉害,是我们社团里最会跳的,虽然平时看起来比较呆,但是啊一跳舞就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这样称赞自己朋友有点蠢不过、那种魅力我完全形容不出来。”
松本善意的笑了,表示理解。町田和他的那位朋友,一定是非常热爱舞蹈的人,而且,说起年少时闪闪发亮的眼神,不需要借用十分华美的词语来修饰。
“可他现在已经不再跳了,对吧?”
“怎么说呢、因为有很多种选择吧,跳舞只是其中之一。”町田倒蛮放得开,“喜欢的东西作为爱好,想做的时候可以开心的做,这样就很幸福;如果附加上赖以为生的压力,总觉得有点悲伤呢。而且,我们现在也不是仅仅依靠梦想就可以活下去的年纪了、那家伙就总说自己大叔什么的,明明才二十后半……”
看着对朋友觉得无奈的町田,松本弯起嘴角,还想再问什么,对方的视线越过他突然看向门口,“啊来了!”
松本跟着回头。
并没什么特别的,灰白色的长袖T恤,牛仔库,随处可见的棒球帽微微遮住眼睛,站在十几米外不远不近的距离。
松本觉得就快要被从窗外弥漫开的花香深深淹没。
喜欢原来是这样可怕的力量吗。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让这个自己,变成【喜欢着大野智的松本润】了。
≈三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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