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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主 电影院后排2011/1/14 20:19:00
越来越不清楚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了。
难道左手写字的人都这样子？
天台的边缘被生锈泛黄的铁丝网包围着，风从横七竖八间穿过。
天比任何季节时候的都要高，秋日的氛围更隆重。
躺着的时候，张开双臂，似乎就能拥有一切。
就算掩耳盗铃也好。
高杉东一侧着头，透过教室的玻璃窗看外面，视角很好，对面教学楼天台什么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独自爬到铁丝网外躺着的吉田荣太郎。
「喂！高杉！你听课专心点！」教坛上的老师终于忍不住学生整节课的走神。
自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点上。
高杉直接站了起来，横隔着一个座位的人江疑惑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我不舒服，去保健室。」忽略掉后面老师的各种跳脚，他走出教室，拉上后门。
“沙——”地一下子把里面传来的「都爱说不舒服……」类似的抱怨，关上了。
高杉勾起唇，吉田，难道只准你偷懒？
他站在对面教学楼下，抬头，想了一阵子，还是决定去找吉田。
?
?
同班同学又惹事了。
傍晚，阳光斜着大角度，铺散在教室里，桌子上的尘粒也沾染上温暖。
人几乎走光，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般，准时回家。
人江直接把课本塞包里，吉田轻轻把笔盖给盖上。
倚着教室后面而站的高杉，只是淡淡说一句「走吧。」
「人江，你和高杉先走，我一会就到。」吉田看了看坐在旁边一脸惊愕的人江，笑了一下，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高杉回过头，皱着眉看吉田，什么都没问「……人江，走吧。」
又再次留吉田一人在教室。
「喂！你和吉田最近怎么了！」人江边走边纠结，最后追上高杉问出口。
他停下前进的脚步，侧过头看他「……没反生什么。」
人江才不管他的否定，还是继续追问，凭着他的直觉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然吉田不会连续好几次月兑队，并且不留缘由。
「该不会你们那天在天台发生冲突了吧？」
高杉握了拳，放开，又握拳，再次放开，继续往前走「什么都没发生，信不信由你。」
人江看着高杉被拉长的背影，突然也疑惑了。
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
?
打架。就算少了吉田也不会显得劣势。
当吉田赶到后巷的时候，横着已经倒下了几个，高杉人江被另外几个纠缠，看到吉田互相比了眼神。
同学缩在边上处于呆滞状态。
他把自己带着的包给放到旁边，平静地走过去把同学给拉出来，让他呆在一个有废物遮挡着的角落。
「呐，别乱跑出来喔。」顺便掏出手帕递给他擦血，笑得一脸无所谓「很容易受伤的。」
话刚说完，吉田眼神突然变得凶狠，像是背后长眼似的，一个后翻把偷袭的人给踢趴。
「妄想从背后偷袭的人，必须死。」声音冷酷，不带半点感情，又一脚踹到偷袭者的肚子上。
解决剩下几个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
人江搭着吉田肩膀，假装抱怨「你早点来我们就不用搞这么晚了。」
吉田看着正拍打着身上灰尘走过来的高杉，脸上又挂着与刚刚截然相反的温和表情「我来晚了。」
「刚刚好。」高杉习惯性把右手揷在库袋里，左手又拍了拍自己胸前的衣服。
「喂！别当面破梗好吗！」人江撇了高杉一眼，开始唠叨着高杉你要怎么补偿我啊请吃饭吧。
稍微推开了挡在前面的人江，吉田走到还愣在角落的同学前面，朝着他伸出了手，握着的手一用力，把他给拉了起来「记得要保密喔！」
声音就像是手指轻轻摩擦着书页。
高杉看了眼慢慢离开的同学，走到吉田身边，想伸手去搭他肩膀，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走吧？」
「嗯。」吉田回过头看着高杉，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走出巷口，吉田突然小声地啊了一声，另外两人反应过来时候就看到他往回跑。
他跑到刚刚放下包的地方把包给提上，又跑着回来。
「喂← ←」
「又来了→ →」
「又忘记了=v=」
看着吉田一脸赔笑的样子，人江第一个笑出声，高杉也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呐，能笑总比不笑好嘛。
?
?
「已经好几天了！」人江手搭着围栏，阳光把他头发边缘染成一圈浅黄。
高杉背靠着围栏，「嗯。」心中默默补充，这是第五天了。
自从上次三人一起吃饭后，就再没出现的吉田。
当然也没留下原因。
人江转过身，眼睛定定地看着高杉「他真的没跟你联系吗？」
摇摇头，看向运动场边上的已经掉光叶子的树。
最近都没有人给它浇水了呢。
没由来的突然就烦躁了一下下，就像是头发打了叉。
「总是关机。」真搞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高杉拧着眉头，压低了声音。
老师没问理由，显然是因为吉田预先打过招呼了。
但是对着他们没提半字。
很想知道，却又因为彼此间的承诺，不能窥看彼此间的隐私。
隔着一空白栏，即使知道该怎么填，也不能提笔。
这是规则。
?
?
深夜的空气浮动着比白天更清冷的气息。
一思考，时间就没节制地泛滥。
高杉背靠着墙壁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一地的银色。
想起白天老师的一番话「亲友？亲友会连他家出事也不知道么？」
到底该反驳「不用你管」还是「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都没有。
高杉少有地被问得回答不上来。
因为更恨的是吉田没跟他提起，即使真的「不用你管」「知道了又能怎样」。
心里堵着很大一团，怎么抽出来。
假如，你在……
被搁置在床上的手机闪着柔柔的光，在安静的房间里响着闷闷的震动声。
那边的人沉默着似乎一直在想该说什么。
「……他们离婚了。」
吉田带着疲惫的声音，比平时的音调低了不少。隔着电波，还是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就像是在沙滩上写字。
高杉想，现在的吉田一定是抱着腿坐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
「嗯，今天听老师提起了。」比自己想象中要重的抱怨口口勿。
不会把电话给挂掉吧。
事实上，吉田并没有高杉想象中的受打击。
他在那边低低地笑开了「高杉果然还是高杉。」
好些天没听到了呢，这笑声。却更像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喂，这是赞美还是赞美？」
「……」
「原来人江教的这个梗也会冷场。」
深夜也就是深夜，就算轻轻呼出的鼻息，也是有重量的。
更何况对方那个明显的发音词「噗嗤」。
高杉的挫败感随之消失，嘴角上扬起来。
静静听着吉田在那边慢慢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自己也跟着回应一两句，心中堵着的部分像是找到端头，一抽都全解开了。
「呐，明天能见面吧？」
「嗯。」
?
?
似乎再过一个星期就不能像这样躺在天台看天了。
冬天说到就到，很容易感冒。
高杉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在天台围栏外，顺着风，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微弱的教室里的上课的声音。
「你果然在这里呢。」
他听到声音，是吉田的。慢慢睁开眼睛看他。
背倚着围栏，看不到表情的，但能感觉到他依然是一副温和的表情，或许带点笑。
「什么果然，说得像是你猜到似的。」撇一下嘴，又闭上眼睛。
只是听到两下不大的围栏晃动的声音，吉田的气息就已经在身边。
他也只是安静躺在他旁边，闭上眼睛什么都没说。
放学铃声一圈又一圈地飘荡在校园里。
教学楼里同学打闹、互相道别的声音仿佛像一支交响曲，也终于停了下来。
「高杉。」
「嗯？」
「谢谢你那天在这里陪我。」
「……那天你装睡？」害他翻围栏时候都小心翼翼的，还差点掉下来。
高杉一屁股坐起来，气鼓鼓地盯着吉田。
就在吉田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人江人没到，声已经到了「你们两个家伙不带手机跑这里偷懒！害我找你们这么久！」
吉田和高杉转头看了看人江风尘仆仆的狼狈样，互相对视一下，笑开了。
落日的光慢慢收拢，冬天可能要提前了呢。
但是只要有你有他还有我，冬天也可以取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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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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