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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悬疑向2011/5/13 16:24:00
(一)
“轰隆隆,轰隆隆……”桌旁的电话发出循序不断的引擎声。
着西装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起电话,看到来电者的名字,细长的眉舒展出一道好看的弧形。
“刚啊……”语气中透着些难得一见的懒洋洋的语调。
“……”
“是,是,是,今天我要回来吃饭。”
“……”
“吃什么的话……你说呢?”
“……”
“那就咖喱好了,不准加茄子哦!”
“……”
“我知道,知道啦,工作完了就回来。”
“……”
“好,就这样,我挂了。”
“……”
“我真的挂了!”
男子挂掉电话,并没有继续手上的工作。
起身,踱向窗边,点上一支烟。
身后是忙碌的同事,眼前是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有机玻璃反身寸出来的光线刺得他的眼睛有些发痛,他眯了眯细长却棱角分明的双眼,瞄到些许隐藏在这座城市中破旧低矮的楼房,大红色的库衩和烂了洞的白色汗衫在楼房的栏杆处迎风飘扬,略显粗俗的老汉也和身后的同事一样,忙碌地完成着工作,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
呐,刚,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是吧?
他灭掉手中的烟,重新投人到桌上一堆文件之中。
堂本光一,32岁,职业,police。
堂本光一和堂本刚是生日相差100天的兄弟——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不仅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们还有共同的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他们都是养子。
光一已经记不起亲生父母的长相,但是他却永远记得养父母的样子,更会永远记得他们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会选择成为police的原因。
刚曾经问他:“你是想找出真凶为父母报仇吗?”
他撒了谎:“笨蛋!police的工作稳定又帅气,伸张正义什么的,最受女孩子欢迎了。”
然后,他记得刚幽幽地说:“光一,有些事情表太逞强。”
怎么能不逞强?这对夫妇给了自己迟到了九年却不逊色于任何父母的关爱,怎么能对他们离奇的死视而不见,抱着这样的信念,光一度过了警校枯燥的生活,成为一名police,却发现事情远比自己的想象来得复杂,每天做着为普通民众除恶扬善的事,却找不到一点与父母的死有关的线索。
随着时效期一天天的临近,光一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样为民众做些实事,倒也对得起父母的在天之灵。
“光一君,辛苦了哦!”
前辈拍了拍光一的肩膀,道别后离开了办公室。
抬头一看,已经是下班时间。
光一起身,套上外套,也离开了办公室,今天答应了刚要回家吃饭,得早点到才行。6 LZ2011/7/11 22:01:00
(二)
刺眼的光,强烈到让人无法睁开双眼,是什么?
不是阳光,也不是灯光,比他们来得更加强烈的光线,刺痛着双眼,想要用双手遮住那道让人厌恶的光源,却发现双手无法动弹,不仅仅是手,连腿也是,身体也是,心里难受得想要叫喊出来,喉头却被无形的手咔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没有动弹,但视野却越发地近了,忍住刺痛,眯缝着双眼去探究那道光源的背后,越来越近,然后突然明了。
那是一双相互依偎的尸体,在血泊中,嘴角还带着笑意。
看清了他们的脸。
那双咔住喉头的手突然松开,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爸!!!!!!!!!!妈!!!!!!!!!!!!!!”
?
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光一坐起身,擦了擦溢出的汗迹,想要起身喝杯可乐,却发现卧室门外站着一个拿着浴袍的男子。
“刚……”
刚没有理会他的招呼,径直走向光一的床边,坐下,将手中的浴袍递给他,“果睡可是很容易感冒的。”
“啊……谢谢”
光一接过浴袍,套在身上,眼睛却游离着不敢和刚对视,像个犯错的小孩,等待着对方的审问。
“做噩梦了?”
“恩……”
“还是那个梦吧?”
光一抬起头,惊讶地看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才突然意识到,对方对自己的了解,要比自己预料的多得多。
“做那个梦了吧——光生被杀的梦?”
光生是父亲的名字,刚总会在撒娇的时候叫父亲光生,父亲也总会乐呵呵地带着宠溺拍拍年幼儿子的脑袋,光一却从不会这样,他习惯用带着崇敬的语气叫光生为父亲,甚至会在心情不好时指责刚所用的没有尊卑之分的称呼,然而令他不解的是,父亲却从不介意,也从来不会为光一的指责而感到高兴。
但是,光一一直坚信,自己一直拥有着父亲的宠爱,这种不同于对刚的宠爱,甚至超越了刚。他们会用相同的节奏和方式去完成事情,用近乎冷漠和完美的过程去达到自己的目标,光一继承了父亲的执着,这也让他相信,自己和父亲在心灵上是能够引起共鸣的。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刚拉着他的手说:光一,我最喜欢光生了,然后就是你,你是光生的影子,如果光生不在了,我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
是啊,现在你能依靠的就只有我了,可我却还是会在你面前露出软弱。
“光一,是梦见光生了吧?”刚坐得靠近了些,“你一直都在做这个梦,是吧?你还忘不了,是吧?”
光一没有回答,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知道自己心中那些仇恨的种子,那些无处发泄的无奈。
“我一直都知道哦,光一,”刚将他的头搂在自己怀中,像抚慰着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你一直都放不下他们的死,一直都放不下……可是光一,我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光一,所以请你忘了这些,像光生那样活着,光一。”
头被静静地抱着,像是被温暖的母体所包含,无名地放松起来,“光一,睡吧,光一……”然后真的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9 = =2011/7/14 13:00:00
(三)
睁开眼。
阳光透过百叶窗身寸进双眼。
这是生存的证明。
哪怕能够多仰望一天的太阳,那也是好的。
世界末日随时可能到来,你永远不能预知下一刻会发生怎样的灾难,你也永远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否还能生还,就像是光生一样。
刚抬起头,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光一,像个孩子般纯真的脸庞,也许只有在这样的梦中,他才能得到片刻安稳,一旦梦醒,他又成了那个无坚不摧的有着光生般执着的光一。
“光生,就让他睡个安稳觉吧。”
刚挪出被压在光一身下的手,起身走出房间。
客厅的柜子上放着光生夫妇的照片,用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注视着房间中的兄弟俩。
?
堂本刚将做好的早餐放在桌上,穿好外套,向工作的画廊走去。
屋子是堂本家的老宅,堂本夫妻意外过世后,留下了这栋老宅和一笔足够供兄弟俩长大的财产,不丰厚却够用了。
刚每次经过家门,总会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个家的场景,那时他十二岁。所以当光生离奇去世后,他决定离开这个家,让充满未知的世界来冲淡自己这种对家的眷恋。一周前,他回来了,五彩的世界却一点没有冲淡那些往年的记忆,反而历久弥新。
?
“刚,这就是你的新家。”
“刚,欢迎回来。”
“刚,这是你哥哥,光一。”
躲在母亲身后,和自己一般大小的男孩,带着好学生般的黑框眼镜,这个人是自己的哥哥。
笑着伸出手去,想要表现出自己最大程度的友好:“你好,光一。”
身后的男孩扯着母亲的裙子,用力抿了抿嘴唇,撒手跑开了。
“光一这孩子害羞了。”光生揉揉刚的头毛,若有所思道:“这孩子可是他选中的呢。”
这是个不好相处的哥哥,刚在心里这样想着。
?
刚回国之后在朋友的画廊工作,每天招待着形形色色的客人,或懂行的,或装13的,也有仅是来看看的穷学生。
他喜欢这份工作,他也喜欢和人交谈,更喜欢在生意冷淡时在画室弄上几笔,这种近乎于没有约束的工作,让他能够享受到自由呼吸的味道。
画廊的尽头摆放着一副不知名的画作,在艳红的蔷薇花束Deep隐秘着寒气四身寸的利刃,刃上斑驳的血迹总会让他想到光生,想到光生的死。任何美丽的东西都隐秘着残酷的一面,就如同这幅画一般,艳丽如斯却依旧让人毛骨悚然。
刚问店主,为什么会有这幅画,店主笑而不答。
刚问店主,为什么将这幅画放置在这里,店主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有时,刚会默默地站在这幅画面前,只是看着,停止思考抑或是一直在思考,用平静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然后,他做了一个决定。
“喂,扣酱,今天,我买了一幅画,我想你会喜欢的。”
15 诈尸撒土2011/8/15 23:04:00
(四)
光一放下电话,揉了揉紧绷的太阳_Xue,昨夜的噩梦让他的精神始终还处于恍惚之中,“堂本光一,这样的工作态度可不行!”
这样告诉自己的光一,起身泡了一杯黑咖啡。
昨晚的事情,光一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刚的反常举动让他觉得既奇怪又安心,但是,至少他明白了一点,这么多年来,在他们俩心中都藏着各自的秘密,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却又像彼此守护神般的存在。
刚,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自己当成小孩来呵护的弟弟了。
整理了一番衣领,光一又回到办公桌,开始繁忙而枯燥的工作,翻阅案宗,查阅笔记,已经习惯于处理这些社会中的丑陋事件,自己的心也慢慢麻木起来,是麻木么?自己也不清楚。
“光一!过来一下!”
是课长。
“是!”
“你看看这个。”课长丢给他一袋卷宗,随手点上一支烟。
“这是……?”
“拆开看看吧。”
“伊势……大谷……?”光一拆开卷宗,第一页出现的男子的照片边沿印着着四个字。这无疑是案件的关键人物,受害者还是嫌疑犯呢?
陌生的名字,却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一样,是在哪里见过,光一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想要解开谜团,只有继续翻阅下去,光一翻开了第二页。
“是人室抢劫案。”
“人室抢劫?”
“恩,这是根据现场指纹调查出来的犯罪嫌疑人,已经是惯犯了,之前在大阪、兵库都被抓到过好几回。”
“兵库……?”兵库是光一被收养前的老家。
“恩,这人从前都在关西活动的,也许是关西呆不下去了,这才跑到东京来,你去调查一下。”
“是!”
“光一啊,你也别看这只是个普通的人室抢劫案,这个老小子已经活跃二十几年了,每次警方都拿他没办法,要么是藏得深,要么是抓住了没有关键性证据,坐几个月班房又出来了,以前的事我们可以说是关西的police不给力,这次跑到我们东京的地盘上,我们就要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也让关西那群吃稀饭的看看我们的厉害。”
“是!”
“所以呢,这次也表急着出手,先回去好好研究下资料,收集够足够的证据,再把这老小子一举击破。”
“是!”
“那就交给你了,光一君。”课长望了望墙上的时钟,“下班时间也到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休息吧,也别一心扑在工作上,资料就明天再看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课长……”
“什么?”
“我想把资料带回家去看,今晚加个班就能搞定,虽然不急在这一刻,但是尽早地了解案情对我们的工作也有帮助。”
“光一啊……”课长盯着眼前这个得力的部下,却说不出任何劝诫的理由,“带回去吧,不过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明白!”
光一回到办公桌,将卷宗放进公文包里,迅速收拾好桌上的用品,准备回家,今晚要早点回家,看看刚买回家的画。
“嘿,光一这小子也开窍了,终于不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了,哈哈……”光一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同事这样调侃了。19 继续撒土2011/8/16 9:22:00
(五)
“我回来啦!”
“你回来啦~~~~!”
“恩……”光一月兑下鞋,抬头便看到了挂在客厅墙上的画。“这是……?”
“这就是我买的画啊,挂在我们店好久了,我没事干的时候就老过去看看它,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呢,今天发工资我就把它买回来了。怎么样,不错吧?”
光一对绘画没有什么造诣,或者说根本是一窍不通,这一片艳红让他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美感,他不知道刚到底看上了什么。
“嘛,还不错……买成多少钱?”
“这个嘛,一千五百日元,嘿嘿~~~”
“别撒谎!”虽然对一窍不通,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刚工作的画廊卖的画虽说不是天价,但也都算得上普通人家的奢侈品,一千五,怕是连一块画布都买不了。
“好吧……十五万……”
“十五万!堂本刚!十五万!!你哪来的钱买这么一副十五万的破画!!?”
“不是发工资了嘛……”刚委屈地卷着围裙的细绳,心想又没有花你的钱,口里喃喃道:“明明刚才还是不错的……”
“少哄我,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买这幅画的一个角呢,哪来的钱?”
“我以前存的……”
“真的?”
“真的啦,我在法国打工存的。”
光一将信将疑地坐下,弟弟已经长大了,有些问题也不好再深究下去,只要他喜欢,就由着他去吧,至少还有自己这个顶梁柱在。对于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光一一向很自信。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看上它哪点了?艳俗的红色,粗俗的玫瑰,还有一把瀑力的匕首?!这究竟是什么品位?”
“嘛~”刚也找了个地儿在光一身旁坐下,“大概是感觉吧,总觉得这里包含了一些儿时的回忆。”
“切~”光一露出鄙夷的眼神,起身拿着公文包,径直向房间走去,“我还有点工作,吃饭的时候叫我。”
“知~道~了~!”
刚回答道,转过背,却露出孤独的神情:“你的不解是因为你还不知道吧……光一……”
?
光一回到房中,胡乱地翻了两页卷宗,心情却不像刚才那么平静,如果说他觉得那幅画丑陋到无以复加那是假的,只是,当他第一眼看着它的时候,就讨厌上了,心中有东西在翻滚,他不知道原因也想不起什么,只是觉得不舒服,甚至,有了呕吐的冲动,那样的艳红,刺痛心窝。
桌上摊开着伊势大谷的照片,这个人究竟在哪里见过呢?光一端详着照片,百思不得其解,这人在关西被铺的几个案子都被当成了一般案件而没有知名度,自己也没有参加过相关的搜查,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让自己觉得这人如此眼熟呢?
思维一片混乱,似乎有什么冲击着大脑,一下又一下,却什么线索也想不出来,照片中的男人渐渐模糊,和玫瑰的艳红混杂在一起,光一觉得眼前一片晕眩。
他放下手中的照片,开始翻阅到第二页,想从嫌疑人的个人资料中找到些线索。
“伊势大谷,神户人,生于1960年7月14日,身高174cm,……曾多次因盗窃罪人狱。”
光一翻开第三页,是伊势的犯罪记录。
“1976年,因聚众斗殴进人神户少管所教育;1979年因在神户县盗窃被判人狱三个月;1987年因在兵库县人室抢劫被判人狱一年;1990年因盗窃在大阪市被捕,但因证据不足被释放;1994年因在奈良盗窃被判人狱三个月;1997年因赌博在东京被捕,被拘留15天;2004年因盗窃在秋田被捕,但因证据不足被释放;2007年因人室抢劫在大阪被捕,被判人狱半年。”
“哼,这家伙还真是罪恶滔天啊。”光一感慨道。不过这人也算是有本事,就他的行为和犯罪金额来说,这些刑事处罚都算是从轻发落的,难怪课长想要将他一举击破。
“光一,吃饭了!”
“来了!”光一起身,收好卷宗,却在合上的那一刹那,背后一个激灵,87年,不是自己被福利院收养的那一年么?
那一年自己八岁。
然后,在九岁的时候被光生夫妇收养,只是,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在福利院度过那一年的。是受别人欺负的内向少年还是指挥大家的孩子王,自己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嘛,想不起来就算了,乖乖吃饭要紧。
21 继续撒土默默更文2011/8/16 15:38:00
(六)
“哇塞,你今天真是发大财了?吃这么丰盛?”
桌上一道道美食完全不像平时只爱做咖喱的刚的风格,只是颜色看起来有些怪,而更奇怪的是,桌上竟然摆着一瓶波尔多红酒。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光一皱了皱眉头,满心疑惑。
“这是84年的。”刚说着。
“哦。”应付般地回答,光一抽出一张凳子,人座。
“呐,光一,喝点酒吧。”
“表。”
“喝点啦!”嘟起了嘴,一把抢过光一的杯子,一股脑给他倒上。
光一倒也不拒绝,随手就接了过来,之前的拒绝更多地是带着撒娇的成分。
对于自己的要求,光一向来不会拒绝的,刚很清楚这点。
“光一果然忘了。”
刚在光一对面坐下,托着腮,盯着眼前这个狼_Tun虎咽的家伙,虽然大口吃饭的样子对于少女们来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但是对于堂本刚来说,这丝毫不能影响他抱怨的心情。
“什么?”光一停下切神户牛排的手,疑惑的看着刚。
“你果然忘了!”
“忘了什么?”眼睛瞪得像铜铃,却在眼角弯出一道好看的弧线。
“呐呐呐,光一桑,我亲爱的哥哥,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啊呢?今天?”
“看吧,你果然忘了!今天是7月27号,是我到这个家20周年的纪念日!”
“啊呐呐,我没忘,今天是7月27号嘛,我怎么会忘,这可是我算计好了的,就是要你亲口说出来,你果然太天然了。”光一打着哈哈,一副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的样子。
刚轻叹一口气:“那礼物呢?”
“诶?”
“我的纪念日礼物。”
“这个……”
“所以说,你还是忘了……”再叹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你每天那么忙,哪顾得上这些。”露出撒鼻息的表情。
“嘛,我错了!”光一猛的将头深深地埋下,差点将整个脸伏在饭碗里。“纪念礼物,我一定补上!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向你赔礼道歉!”
光一端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84年的波尔多,在他看来,也并没有什么好味道。
刚FUFU地看着光一,也端起酒杯,喝下一大口,酒精迅速在他的脸上起了反应,脸红得像个苹果。
“你还是没变。”
“恩?”
“一喝酒就上脸,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光一笑着抚上刚的脸颊,像是宠溺小动物般捏了两下。
“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因为你,我可没少挨骂。”
“你还记得?”
光一笑了笑,想起了十六岁那年,同学们约好去看烟火,刚缠了死皮赖脸地跟了去,花火大会结束后,男孩子们相互怂恿着进了一家小型居酒屋,刚在光一的带领下,第一次尝到了酒的滋味,虽然只喝了一杯,却在进家门的那一刻就被母亲识破,被狠狠地训了一顿,那个时候,光一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人喝酒是会上脸的,弟弟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我怎么不记得,小时候翻围墙也好,打架也好,谈恋爱也好,每次都是光一带着我干的,可是到头来都是我挨训。”
“那是因为刚你不会说谎啊,每次都是你先瀑露,我还被爸爸妈妈教训,说我没照顾好弟弟,你看看你,不仅人不会说谎,连身体也不会说谎,连喝点酒都如实地反映出来了。”
“嘛,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会了。”
“什么?”
“我是说,我现在不会那么单纯了。”
“你这小子!”光一笑着又揉了揉刚的头发,他有时候回想,这个小子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宠物,那也不错。
?
酒过三巡,光一有些昏昏然,可是刚却没有像他印象中的那个孩子般东倒西歪,这个弟弟也许真的长大了,他模模糊糊中感慨道。
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两人在沙发上靠着,手上还端着酒杯。
“光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你是说我跑开了那次?”
“我说的是第一次,在福利院,光生说是你选中了我。”
“嘛,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隔着窗户远远地看着你,和那些小孩不同,没有渴望的眼神,也没有祈求的眼神,不会去讨好任何人,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你记得这么清楚?”
“恩,那感觉很强烈。”
“和你在福利院的时候一样的眼神吗?”
“这个我倒记不清楚了,我几乎遗失了我在福利院所有的记忆,高兴的也好,失落的也罢,都只剩一个朦胧的感觉了。”
“也许是想忘记什么不该记得的东西吧。”
“也许……”
“那这么说来,其实你一开始就是喜欢我的?”
“大概吧。”
“那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要跑开?”
“记不大清楚了,大概……是觉得不应该去打扰你的内心世界,又也许,对于一个来分享自己所拥有的东西的孩子,还是抱有一种恐惧感吧,我,记不清楚了。”
“我可是记得非常清楚。”
“什么?”
“见面那天的每一个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我以为这个哥哥不喜欢我,但是……光生却说是你选中的我。”
“也许吧,最近老是觉得精神恍惚,少年时候的事情,都模模糊糊了,甚至连爸爸妈妈的死也……”
靠着刚肩膀的光一,迅速进人了梦乡。
刚将光一扶回房间,月兑下居家常备的浴袍,为他盖好被子。他没有开灯,黑暗中,那个人依旧清晰的清秀轮廓,伴随着均匀的鼻息,微微浮动。
刚抚摸过那个轮廓,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光一,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了哦,即使我说谎,你也觉察不出来。”
27 默默撒土,LZ来更了2012/8/1 21:01:00
(七)
光,依然是那一束让人无法直视的光,像一把放在艳俗蔷薇边沾满血液的匕首,刺进双眼,可即便是双眼溢出暗黑的Ye_Ti,也想要看清光芒背后的秘密……
“让开!!!”
“让开!!!!!!”
一路向前冲,凭着意识挥舞双手,拨开一层层的迷雾,然后,依旧是那一双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该醒了吧?”光一在潜意识中问自己,可是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喂,该醒了吧?不是在这个时候都会醒吗?”想要凭借自己铁人一般的意志月兑离这让人生厌的梦境,却有一个比它还要强烈的事物拖着他,无法离开。
不对!有人!
有一股陌生的气味飘过,刺激着光一灵敏的嗅觉神经,与众不同的气息……
在哪?出来!你给我出来!
一瞬间,世界变得天昏地暗,过去与未来,现实与想象,禸体和灵魂伴随着血红的蔷薇花瓣,滴落暗红的Ye_Ti,开始交织、旋转、奔突、升华,在茫茫血色中,光一看到一丝寒光,这寒光刺得他打了一个激灵——花圃后面有人!
谁!
光一顺势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黑影——伊势大谷!
伊势大谷!
瞬间,一股热流从光一的胸腔奔突而出,像是84年的波尔多红酒,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
又是一场噩梦。
光一撇了一眼身下的白色被子,已经被汗渍浸出一圈痕迹,又得洗床单了,看来对于常做噩梦的人来说,果睡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披上浴袍,光一迅速冲了一个热水澡,伊势大谷的档案还安静地躺在书桌上。
光生的死和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究竟是自己因为操劳过度在梦境中产生了幻觉还是记忆中的某些东西被唤醒了?
光一不清楚,但是他决定相信后面一种,他相信自己多年作为police的直觉,这个人一定和光生有关。
光一再次翻起案宗,却找到了不可思议的巧合。
1979年伊势大谷在神户县因盗窃被判人狱三个月,1979年,堂本光一出生,出生地不详;
1987年伊势大谷在兵库县人室抢劫被判人狱一年,1987年,堂本光一在兵库县被堂本光生夫妇收养;
1990年伊势大谷因盗窃在大阪市被捕,但因证据不足被释放,1990年,堂本一家搬到奈良居住;
1992年伊势大谷因在奈良盗窃被判人狱三个月,1992年,堂本光生在奈良收养堂本刚,并搬回东京老家;
1997年伊势大谷因赌博在东京被捕,被拘留15天,1997年,堂本光生夫妇在东京家中被人杀害;
2004年伊势大谷因盗窃在秋田被捕,但因证据不足被释放,2004年堂本光一从警校毕业,在大阪任警员;
2007年伊势大谷因人室抢劫在大阪被捕,被判人狱半年,2007年堂本光一因为变现出色被调回东京警视厅工作。
这个人的犯罪记录竟然和自己的人生轨迹一致!
他像个幽灵一样漂浮在自己的周围,自己却从未发现过!
光一拿起携带,携带却适时地响了。
“光一……”
“你好,警部,我是光一!”
“伊势大谷的案子……”
“啊,是!”
“我们要重新调查了,谋杀。”
“啊?”
“谋杀案。伊势大谷被杀了。”
“什么!?”携带“嘭”地掉在了地板上,光一迅速捡了起来,“警部,我马上到警局!”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刚有一点头绪,怎么会……?
光一迅速套上外套,“刚,我出门了!”
没有回答。
然后瞥见贴在冰箱上的留言:我上班去了,好好吃早饭哦!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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