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TBC2011/6/9 21:58:00
光一一直觉得车子虽然是机器，却有着某这与人相通的部分。
“今天也平安。”出发前心里再次祈祷。
调度助理的女孩子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堂本桑，这个请签字。”
光一降下玻璃接过夹着单子的板子，仔细地核对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路平安。”
“谢啦。”
大货车在光一的操纵下像一只灵巧的松鼠，轻快地钻进傍晚的车流里。夕阳的余晖从右边的窗户跑进来，逐渐被路边的街灯和车流的照明取代。又是一天的夜路。对于这样需要集中注意力又孤独的工作其实光一一点也不讨厌，哪怕因为路况、天气等原因经常需要通宵达旦地工作。像注视着前方的路，然后奔跑，没有比这样坦率的工作更自然美好的了。
将第一批货送到目的地之后。
光一短暂地停留在加油站，买了瓶可乐，然后从电子地图上研究着去下一个目的地的路线。相对于长濑老抱怨堵车的白班，光一觉得跑夜路有种自由的魅力，有时简直舍不得和长濑换班。
当电子表滴滴地报过十一点之后，路上的车渐渐少了。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光一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车内瞬时间充满了滋啦啦的电声。微微调动旋钮，终于传出了轻轻的钢琴声。而这首曲子是光一最熟悉最喜欢的，曲子的节奏像雨滴拍打车窗的玻璃一样，悠悠的调子仿佛在私语一样。光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地随着音乐的节奏打着拍子，属于等待的时刻最美好。
“晚上好，各位听友。这里是Before
Midnight。我是主持人Tsuyoshi。”乐曲的声音渐弱下去，一个温柔的声音浮现出来。
这也是光一最熟悉最喜欢的。自从去年冬天的某天夜晚他碰巧地听到这档节目开始，他就一直保持晚上收听的习惯，无论是工作日还是放假。这只是档普通的节目，主持人会在节目里读读听友的信，然后说些安慰人的话，然后揷播些别处听不到的曲子。主持人是个有趣的人，喜欢在念着信的时候游刃有余地跑火车，所以哪怕是些听起来很悲伤的求助信件，也会被合适地劝解。到零点前的二十五分钟全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却丝毫没有沉闷的感觉。光一喜欢那些温暖的曲子，喜欢Tsuyoshi声音里透出的坚强，也喜欢他面对看不见的听友时的真诚。总之，这个声音在这些跑夜班车的夜晚渐渐地成了光一无形的友人。
“今天的第一封信，是来自本市的……啊？……堂本桑。”
光一听见相同的姓心里激动了：难道是我？一周前，光一的确给节目写过一封简短的信。鉴于“堂本”这个姓氏不多见，自己应该是被选中了吧。
“BM节目组的大家，你们好。一直从你们这里获得了很多鼓励和元气，真是非常的感谢。我一个人在这座城市里工作，工作的时候也是一个人。虽然并不觉得很寂寥，但是认识了你们之后，自己的生活似乎变得，怎么说呢，像汽车的活塞上滴了润滑油一样。”
读着这个比喻，Tsuyoshi笑了。
“看着路途中重复的景色，尽管从来都不觉得厌烦，但是在收听了你们的节目之后，觉得这样景色也都生动可爱起来，每天的工作也总能找到新的乐趣。原来我总觉得，广播节目什么的不过是另一群人的工作罢了，我像尊重自己的一样尊重你们的工作。不过我的想法有了一些变化，能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小小的希望和元气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一件事。想到会有其他的人或许会和自己一样从你们这里获得这样美好的体验，就觉得你们很了不起。回想自己的工作，要是我也努力的话，不也一样给那些需要的人们美好的体验了么？所以我更加喜热爱自己的工作了。谢谢你们陪伴的我的每一天，我总觉得自己半年多的无事故记录是托了你们的福。”
果然是自己的信，被那个声音轻轻地读着的时候，光一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滑滑的，让人很高兴的感觉。Tsuyoshi语言里的笑意，像电波一样传到给了光一的唇边，拉动他的嘴角也露出笑容。
“谢谢这位堂本桑。谢谢你告诉我们，你从我们这里收到了美好的东西。也谢谢你提醒了我们工作的意义和价值。真是非常令人感动的来信。”
他的声音顿了顿。
“这也是今天最后的信了哟。”
怎么这么快？
“因为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主持节目了，这个节目也是最后的一期了。事先没有通知大家真是非常的对不起。那个，广播台一直对我们非常照顾呢，所以节目里没有揷播广告和天气预报之类，赞助商其实也是有一定要求的。我们也做出过努力希望保留下这档节目，毕竟我们真的为之付出了很多心血。不过这不是谁的过错，大家也都只是想让节目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才会选择那些更有前景的企划。所以也希望大家能理解台里的做法。一直都收到大家温暖的来信，真是非常感谢。所以只想今天也普通地开始然后这样平静地跟大家道别就好了。”
光一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谁一枪打穿了一样，快乐的心情毫不留情地跑走了。Tsuyoshi没有说任何责备的话，甚至连丝毫的抱怨都没有表达，也不是强颜欢笑的那种虚假的鼓励，反而是因为太过真诚，让人意外地有了说不出的难受。
想到要被迫离开这个声音，光一怎么都舍不得。他从兜儿里掏出携带电话，用里面的录音机录下了最后的这些时光。本来工作的时候是不会开启携带电话的，今天却这样破戒了。有一些罪恶感却又拼命地想抓住会消失的这一刻。
“那个……其实这期呢刚好是这个节目开办之后的244期哦，自己的名字是‘Tsuyoshi’呢。好像有种命运的感觉。也许停在这里也会是好的节点，因为马上就会有新的相遇了。而我们都会阶段性地成长起来。我本人也从各位那里获得了无限的勇气，有听友写信来说，被Tsuyoshi的声音和背景的音乐陪伴的时刻真是太美好了。谢谢大家。背景的曲子是自己写的，它们要我转告大家能一直陪伴大家真是很荣幸。”
光一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对头车的车灯从他的身侧晃过。他快忘记了心里的难过，只想与这个声音共度最后的时光。
“我呢，梦想是当一个可以给大家元气的歌手。”声音多少有点失落，却还是毫不遮掩地留下希望的余地。“今天就在一首歌里结束吧，带着你的，我的，大家的梦想，进人新的一天。”
是的啊，原来过去的时光都是被他陪伴着不停以旧换新地向前走着。
“最后的最后，请允许我用这首歌与大家道别——请温柔地拥抱我。”
当歌声弥漫在车内的空气中时，光一觉得自己是第一次被这样的歌声包围，心头满是捋不清的感觉和画面。
然后在没有说“再见”的乐曲余音之中，Tsuyoshi的声音真的真的没有再出现了。
突然冒出了滴滴的声音，电子表不带感情的声音提示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光一闭了收音机，继续开着车，直到把所有货物都安全送到之后，他才有时间让自己空白了一阵子的脑子再度思考起来。
坐在便利店内外的长登上，光一无言地喝着可乐。原来一直觉得可乐有种奇怪的魅力，好像心情会随着升起的气泡一块儿飘起来。可惜今天这招也失灵了，心里充满了没来由的失落感和挫败感。没有可以责怪的人，却又很恼火，像是自己的宝物被抢走了但是又无力夺回来的孩子一样，无形地大手提着他的领子让他两脚悬空，拳打脚踢都使不上劲儿。
最后转为对自己的责备：“应该早点想到的。要是一直都把节目录下来就好了。至少还能再听到他的声音。”
光一把手中的空罐子捏得咯吧咯吧作响。
“明明我的信被念的时候感觉很好的……明明当时觉得很幸福的。”
只差一点而已。
.....................
再蹲一天又周末
11 Tbc2011/6/10 22:20:00
光一来上班的样子似乎没有多少精神的，而且这样的状态已经有几天了。光一这个样子的时候还真不多，而且他在失意的时候都会奇妙地自我治愈。长濑还以为是工作出了问题就急忙地问他：“你没事吧？怎么没精打采的？”
“没什么。”
摆着失落的脸说这样逞强的话还真是没有说服力，长濑会意地点点头：“难道失恋啦？”
“在我的恋爱史上根本没有失败这回事。”
当然，要是你的历史上什么都没有，何谈成功与失败？长濑会意地摇摇头，然后用力拍着光一的肩膀。
“管他什么，先好好工作吧。”长濑提起自己的包，准备回家了。
运处，他朝光一挥了挥手，比了胜利的V字。光一也回了他一个树杈。
工作还是重复着老套路，只是已经没有了那种期待了。光一把自己录下的片段放出来听，Tsuyoshi的声音混着车的引擎声，也许还有自己的呼吸声。在音乐声停止后还有段长长的只有噪声的录音，那是自己舍不得按下“录音终了”的时候。
“要是当时都有录音就好了。”
自我宽慰一样地想着，可是却于事无补。其实光一脑中曾经诞生过无数的方案，从写信到广播台抗议这种温和的方式到极道式地提着太刀威胁台长，然后再在每个提案的标题后面都打一个叉。一直觉得理所当然的所有物，突然变成了不可及的奢求，当然会后悔得不得了
“再有下次的话，一定一定会录音。”
可是哪里来的下次？
后遗症总是要在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显现。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静默中度过零点，而离开了午夜广播后的第n天，竟然第一次觉得孤独地面对零点的报时很不适应。听着有点含糊的录音，光一想着自己曾获得的那些鼓励，想着自己写过去的那封感谢信，决定振作起来。
披着晨光回到家里，光一火速地洗完澡然后逃进梦乡。其实有点期待的，能做一个想要的梦就好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没有见到长濑，似乎是有事先走了。光一依旧是仔细地检查车况和货物。
“那个，堂本桑。今天开始有个任务是每天都需要运送的。”调度人员告诉他。
“哦，好的。”
“从码头运到本站的一些干的饲料，需要在海洋公园10点闭馆之前送到。你可以先送一些顺路的地方，再安排这个也行。我们制定好了路线你可以参考。”
光一跳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像恢复到战斗状态一样。
“嗯，没问题。”
研究清楚了路线，也收听了车流情况的转播，光一今天的第一站是海洋公园。
将车开到指定的地方，停车场上有一位身着蓝衣的工作人员在等待着。从倒车镜中光一看见是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子站在车后方给自己倒车打着手势。
?“是来打工的大学生吗？”
车停稳后，光一跨出驾驶室，工作人员给他扔来一瓶矿泉水，他灵敏地接住了。
来人和自己差不多高，留着不对称的发型，胸卡上写着“堂本”。光一正想说能遇到与自己同姓的人真是太巧了，他就礼貌地跟光一鞠躬示意：“下午好，您辛苦了。”
多么熟悉的声音！
光一怔住了，直直地盯着他润泽的眼睛。
“Tsuyoshi。”光一怀着不可思议的心情第一次开口叫了这个名字，三个音节滑过舌头的时候竟然留下了奇妙的甜度。
“啊来？！”
对方瞪圆了眼睛露出了惊奇神色，“您认识我吗？”
“那个……Before Midnight。”说着的时候，光一觉得心脏跳得好快。
对方的脸上绽出了灿烂的笑容正经地对着光一鞠了一躬：“谢谢您的支持！”然后愉快地握住光一的手。
没有想过会见到他，甚至没有设想过他的样子，只是一直觉得像老友一样。本来以为失去的人而今却奇迹般地具象化了，还在可触摸得到的距离。
“来来，卸货吧。”还是充满朝气的声音。
“哦。”
两人合力把几箱货物都从车里捣腾下来。光一用手腕蹭着额头留下的汗水，这时旁边的人递来一张面巾纸。
“Thank you.”
看着他弯下身子认真地点着货物，光一依旧觉得世界很不真实。
“齐了！谢谢您。之后也一路平安。”像是招牌店员一样的笑容，竟然和熟悉的声音天衣无缝地重叠了。
“这个也签好了。”他把验货单一并签好了字交给光一。
“谢谢。”
“也谢谢你。”
这种像是再客气下去好像要陷人死循环的客套话让光一处于短时间的木讷状态，他道别后转身就走。随后又很快地冲回来。
“你的名字？”
“堂本刚。”
“哪个‘刚’？”
堂本刚拉起光一的左手，在他掌心写了一个汉字。“这样写。”
“哦哦。”光一恍然大悟一样晃着脑袋走向车门。
再次发动起车来的时候，光一看见堂本刚敲着车窗。
“你的名字呢？”
“堂本光一。”
货车吱溜地窜出了海洋公园，奔往下一站。
好奇怪，像小说中的人物出现在现实中一样。陌生人的脸和熟悉的声音……觉得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但是又才见面。广播节目被宣告停播时自己心里的遗憾像幽灵一样又浮出来和着自己与真人相遇时的兴奋，想锉子一样磨着他的心。
痒痒的，想咯咯发笑。
交表的时候，光一把几张单子都订在一起。最头上的那张的最后一栏中认真地写着“堂本刚”三个汉字。啊……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写过名字了，拿着单子看看就会知道！而自己却傻乎乎地问了一遍，像故意占便宜一样！发现了这个事实的光一真想不淡定地滚来滚去。
被心中的小纠缠折磨过后，他懒散地坐在便利店前的长凳上，喝着自己最喜欢的可乐。像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样，失而复得的……嗯，宝物？以另一种形式出现了。要怎么样才能紧紧地抓住呢？
“嗖~”——被当做篮球的可乐罐子准确地落人垃圾框子。
Nice shoot！
收工回家。
............
我也回去了。
25 TBC2011/6/11 20:59:00
“长濑，早！”
“扣酱呐，你错乱了，你今天还是晚班！”
“当然，当然。”
光一的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一进门就带着一股拼命三郎红蓝槽皆满的气场。长濑欣慰得要死，终于告别他连续几天低沉的黑板脸了。
“难道是在马路上有漂亮姐姐招手示意，然后你就公车私用啦？”
光一气势地一挥胳膊，正中长濑的腹部。“拜托，人生也要有点更高的追求好吧？”说着冲进更衣室换工作服了。
一路上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光一开着自己心爱的座驾去往海洋公园。
不过今天来接货的竟然是个姑娘。
“那个昨天来的堂本君呢？”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一脸的失望全压进肚里，光一故作无事地问道。
“堂本君啊~他今天不在。他才来工作三天就超级有人气呢！我们都可喜欢他了！！”
“嗯嗯。”光一赞同地点点头，一副“那当然”的派头。
离开之后，光一满心欢喜地琢磨着几天前才失业的堂本刚貌似在新的岗位上混得不错这件事。这种像押大小押中了一样的心理和油然而生的奇异自豪感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心情很好。哪怕今天没见到，明天也会见到的。反正天天都去海洋公园送货。
第二天，光一带着无比元气的笑容出现在车场，想着待会儿就能去想去的地方了。却被无情地告知了今天是分公司成立5周年纪念，已经安排了另一车队接手今天的活计了。
“这就是说……今天不用上班？”光一带着不敢相信的口气几乎用吼的方式问道。
“当然啦！”队长不理解地给予肯定。
“表啊！！！我想上班！”
这一声引来队友们像看动物一样的目光：“我说光一啊，你已经把所有的什么全勤奖，最佳奖拿完了……你就算再怎么工作狂，也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而且，光一啊，你没有确认过自己的排班表么？这么少见？！”
“不是……”光一小小的抗议简直微弱地听不见。
“堂本桑，你不看公司的周刊么？有个好大的版面讲五周年的嘞！”调度的女孩子说，“还有优秀社员的表彰哦！”
那种东西谁要管？！
“光一，今天安排有联谊的。”长濑用长胳膊勾过光一地肩膀，在他耳边用神秘的语气说道。
谁要管联谊？！
“我能不去吗？”
“好歹是员工活动，表这样嘛！”
被长濑硬拽着出现在居酒屋时，光一的脸简直冷得和冰棍一样，可是文职的几位姑娘还是缠着他问东问西真是无奈，而在这种男女比例是20：1的地方大受欢迎当然意味着更多同性生物的绝命死光之类的目光辐身寸。不过现在的光一可谓全属性免疫，他的心已经自动地飘去了海洋公园。
这种场合难免被灌几杯酒，离开的时候还算清醒的光一和踉跄的长濑勾肩搭背地走出居酒屋的小门。
“扣酱，你最近真的很不正常啊，工作时间都会记错。趁着我还没睡翻前赶快提醒你一下，你明天开始有三天连休然后我们两换班。”
光一简直觉得自己宛若被闪电击中，一瞬间真想把长濑仍在街边一走了之。
像有时差一样，光一在午夜保持着极高的兴奋度，完全没有睡意。打着游戏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偷偷潜人公司把班次表全部涂改掉。三心二意导致电视里的小人HP槽被敌人放空了N次，在第N+1次出现“You dead”的暗红色画面时，光一真想一拳把薄薄的ps2打穿。头晕得不行，可是躺到床上又睡意寥寥，翻来覆去最终还是被心里的疲惫拖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光一急忙地打电话给公司。
“那个，我想换班。”
“可是，堂本君，今天的班次已经全部安排好了，人员也都通知就岗了。这样会很麻烦哟。”
“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关系的。下次有预定的时候，请尽早通知调度人员安排发车时间，这样才不会误了工作和生活。”
“谢谢。”
这个任性的要换班的人到底是谁？光一此刻真想说自己完全不认识他。“女神！！我想上个班都这么难么？？”他在心中怒吼了上百遍。
“安静……安静，堂本光一。他不会跑掉的，这次你都认识他了。”
“可是上次也是节目没有不就任何征兆地停播了！”
心中有两个声音此起彼伏，真是挣扎万分。可是人生的快乐来源于思维的转换，人会跑，但是海洋公园不会长脚，只要驱车前往再买张门票不就能进去了么？
发现了这个真理的光一，兴奋地冲出家门。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有志者事竟成，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仿佛默念着这些台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一样。
那种无奈的失落感不想再有了，只想贪婪地重复心脏像被丝绸包裹的体验。在失去和重新获得之后，光一觉得自己像陷人一个怪诞的境地，面对一个才只见过面的人抱持着这么强烈的情感也实在是太诡异了。
今天也会见面吧？
最后脑海里却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
OTZ
37 TBC2011/6/13 20:36:00
天黑前的海洋公园还是要热闹一些的，有很多带着小朋友的家长，光一应该是第一次在还有太阳的时候来到这里。
拿着偌大的免费导航图，光一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是有多么冲动。难道在这么大个地方跑着马拉松大喊他的名字么？但是面对这样的小事都觉得真是是挫败感十足，自己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漫无目的地在公园里走着，光一听到了一群孩子的欢呼声，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原来正是自己的目标人物在一堆海洋生物的雕像中被一群豆丁团团围住。
“好好，我知道了。不过再给大家唱一首，大家都要乖乖回家哟！”哄小孩子的语气加上直率的笑容，只有那么秒杀的了。光一不舍得上前，只愣在旁边看了，又生怕自己被发现随即藏到了水母的后面。
“我这是在干嘛？”想着自己的行为简直像是偷窥一样，光一真想像冰一样以化成水来隐藏自己。
堂本刚给孩子们唱着短短的童谣，这种场景简直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好得没谱。
“还要！”孩子们不舍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可以哦，会让老师困扰的，而且会让大巴的司机叔叔等的。”
“唉！！！还要……”
看着堂本刚被围攻的苦手表情，光一从水母后面跳了出来。
“怎么能一直麻烦别人呢！想见到他的话，明天再来，后天再来，每天都来就可以了！”振振有词的感觉，让光一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安静了一会儿。
“那，刚君，我们下次再来看你哦！你一定不能溜走！”
“大家再见！”刚笑着挥手。
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站着与远去的孩子们挥手，光一觉得自己有一种与身边的人是同壕战友的错觉。“刚，好像很擅长应付孩子的样子。”然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亲切地叫着对方的名字，而他们这才是第二次见，就马上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抱歉，我只是觉得我们同姓，叫姓氏很奇怪所以不叫名字就没得可叫的了……”
“没关系的。其实我不太会对付这种情况，虽然我很喜欢小孩子。”
“不会啊，其实意外地受欢迎呐！”光一骄傲极了。
“那个……光一君昨天没有来呢，是其他人来的。今天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光一心里一下子蹦出了一堆话：“你前天还不是不在”——是责备他错过了前天的机会，“昨天公司有事”——想告诉他昨天自己没来是有原因的，“今天休假”——是合理解释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合理地出现。不过由于三个回答太争先恐后反而导致了光一不自然地语塞了。
“啊！我知道了。光一君在约会！”调皮的语气。
“没有！我一个人来的！”斩钉截铁的否定。
“哦？……难道是来看我的？”刚明显还是调侃，却一语中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意图被扒光的光一瞬间僵直了。
不过对方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的脑内。
“玩笑！玩笑！”
然后微妙地又无语了。
“光一君，虽然跟才见过一次的人提出这种要求可能有点失礼。但是我能请你去吃饭吗？”
“啊？！”光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果然不行么？”刚失望了。
“不是！！我是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物什么事件还有为什么？”
“光一什么时候有空呢？对啊……还得选个地方。我都没想好呢……人物，当然是我和你啦……事件，嗯，吃饭，理由嘛……”刚认真地思考起来，“啊！我不能在这里摸鱼太久。随后再联系你吧。”
不等光一想到合适的话再开口，他就跑了。
光一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悠悠慢慢地想起来：“嗷！mail地址都没有留下，怎么联系啊！！”所以当刚十点下班的时候，看见光一竟然执念地站在公园门口，他是不是应该感觉到内疚？
“光一君还没有走吗？闭园了。”
“你的mail地址，我没有。”
刚吃惊地睁大了双眼，他似乎明白了这个人就为了这个在这里一直等着！
“对不起！”
然后两个人掏出携带电话来互相记录着对方的信息。
“不好意思，竟然让你一直等了。”两人并排走着的时候，刚一直前后甩动着自己的包。“那，择日不如撞日！光一君要不和我去吃夜宵吧？”
“嗯。可以。”
于是乎，两个人来到周边的小店，店里这个时候还是挺热闹的。
“要喝酒么？”光一拿翻弄着菜单问道。
“这个我有点不行，原来得过胃病。不过光一君自便吧。”
“我也不喝酒，我就喜欢可乐。”
“很搭，”刚笑了，“你给人的感觉就跟可乐一样！”对光一来说，能跟自己喜欢得要死的东西相称，真是极高的赞誉。
吃着饭的时候，光一突然想起来了，问道：“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正在夹紫薯球但是没夹起来了的刚抬起头来，“我未经授权就使用了你的语录。”
“啊？”光一自问哪里有写过什么语录，他连twitter是什么都不知道。
“信，那封信。作为一个失业的人，我竟然马上就在报纸上看到了海洋公园的这份工作，心想着真是托了热爱工作的光一君的福。面试的时候，被问‘不是原来在广播台工作么，怎么想到来这里打零工’这种尖锐的问题，然后就借了光一信里的话来用。……‘能给别人的生活带来小小的希望和元气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一件事。想到会有其他的人或许会和自己一样从你们这里获得这样美好的体验，就觉得你们很了不起。回想自己的工作，要是我也努力的话，不也一样给那些需要的人们美好的体验了么？’。再然后，就被录取啦！”
看着认真地重复着自己信的内容的刚，光一想也许自己的身体都已经开始融化了吧。
“所以，所以，堂本光一桑，非常感谢。”
“啊，哦。”光一的言辞都没辙了。
当桌上杯盘狼藉的时候，光一却完全想不起来吃了什么，更别说都是什么味道了。
分别的时候，被凉凉的夜风吹着，刚淡淡地说：“真好，和光一君在一起真好。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光一也觉得很好的。不过头好像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想得太多，还是也什么都没想。
..........
昨天写论文了orz
49 TBC2011/6/15 22:38:00
假期的后两天里强制把自己的生物钟拨回正常人的模式，随后就是白班的生活。不过为了能每天理直气壮地免费跑一趟海洋公园，光一硬生生地把这份差事从长濑哪里抢过来。只是为了配合海洋公园的时间，白班的时候最后一趟送过去。
自从上次第一次在白天见到刚，这算是第二次在白天见到他吧。光一盘算着。那天那样的场景下，自己却完全忘记了应该录音这回事了，而刚却在这种时候又念了自己的信。看吧看吧，还是错过了，真是大失败。不过有了刚的mail地址，应该已经表明是正式认识了吧？所以又有种强大的安全感让光一从那些小遗憾中回过神来。
去到海洋公园的时候，其实还很早，在不能超速的前提下，今天白天简直跟玩命一样地不间歇地跑了好几个地方，连吃三明治都创下了最新记录。
来签收的果然是刚，只是他手上脸上都沾着彩色的颜料。
“怎么弄的啊？”光一指着他彩色的手臂。
“今天帮着他们画墙画了。”
“你的工作内容这是丰富。又是陪小孩子玩又是画画还是苦力？”光一发现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跟自己匹敌的人，真想告诉那些调侃他的队友，刚和我一样工作认真。
“勤杂工嘛，当然是一块儿那儿要哪儿搬的砖喽。”两人边搬东西边说着话。
“不会觉得不习惯么？原来都是做在录音室里的工作。”
刚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不会。这样虽然累人，但是很爽直很喜欢。原来那样，其实也很累，想要守护点什么东西其实难得要死，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器用。”
“你是说节目的事吧？”一直费心耗神做的事情，甚至还一直放了自己写的曲子到了真的被腰斩的时候，是该有多伤人啊？光一回想起自己那时仿佛是挨了一闷棍的心情，就知道刚心里应该会更难过才对。
“嗯。虽然不舍，但是总不能一直停留在那里，所以现在再出发了！”刚笑着扬起脸来的样子，很美好。
工作完的两人倚着花园的栏杆喝着水。有西下的太阳和凉爽的风，一瞬间，好像公园里杂乱的音乐声和欢笑声都变得相当不重要，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止了。
“我得回去了。”
“今天也辛苦你了。一路平安。”
光一看着后视镜里刚的身影渐渐小了一直到快看不见，抛开安全性能什么的，他第一次觉得汽车有后视镜这种东西真是太好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差错刚碰面了，光一的心情只有这么润滑的了，而且昨天他们两还一起吃了晚饭。工作完毕，刚说自己正准备吃饭，两个人就普通地凑在一起吃了。
“光一君平常都吃些什么呢？”
“便利店的便当吧。”
“三顿都是吗？！”
“没差啦。”
光一随意地答着，大口地吃着刚递过来的便当。“不过这个便当的确很好吃，你在哪家便利店买的？”
“我自己做的。”
“哦……啊？你会做饭！”哪怕是一个人生活了很久的光一其实下厨的次数寥寥无几，他难以想象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另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种手艺。“那我吃了你不就没有了么？”
“我多带了一个。”刚拿出另一个盒子，“因为平常都会有人来夹我的菜吃，所以需要有备份的吃得饱……天哪，没有人会跟你抢的，所以你慢点吃。”
吃完饭的光一不好意思地收拾了饭盒，“这个还是我拿回去洗了再还给你吧。”
“其实没关系的，我一下子就洗了。”
“我都不害臊地吃了饭，还把碗碟都留给你的话不是很糟糕么？”光一露出了少年般很执拗的表情，“所以交给我吧，这是男人的执着。”
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空饭盒和自己的叠在一起，“真是的，明明一个人就能干完的事情却要占两个人的手，这种没效率的事算什么执着。而且我也是男人，光一君的那种执着不需要。”刚风雷神速地把饭盒在工作间的水池边都洗掉，边洗边就着水声嘀咕：“真是的，你都把饭盒带回去了，明天拿什么装饭给你吃。真是的……真是的……”
两人一起悠闲地走在蓝色的展馆里，四周的玻璃那边游动着各种各样的海洋动物。
“这个叫小丑鱼。是一种很神奇的鱼类，可以和有毒海葵生活在一起。所以，事实告诉我们就算看起来再怎么恶毒的人也是会有人爱的。……这个就是珊瑚了。不过珊瑚是一种动物——也就是珊瑚虫，分泌出来的像骨头一样的东西。珊瑚呢，也是有人爱的哦，有一种海藻和珊瑚一起生活，因为有了这种海藻，所以珊瑚就变得有很多种颜色啦！”刚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着，“现在在演习，明天要给孩子们当导游。”
“是不是每种生物都会有另一种生物跟它生活在一起？”
“是吧，除了人。”刚趴在玻璃壁上看着游来游去的鱼，水的颜色把他的虹膜映照成蓝色的，
“为什么人类要除外？”光一压也趴在玻璃上，只是眼睛没有看着鱼，而是看着刚。
“因为一个人会找到另一个人在一起，唯一的同种的生物。”
这天的光一，收车收得特别晚，几位调度都以为他路上遇到麻烦了呢，一个小时内反复地呼叫了他却没有应答。在车场光一郑重地想大家道歉了，老实地承认其实自己在工作时间摸鱼了。大伙儿无不感到非常震惊。
回家的路上，刚的话在光一的脑海里旋转。
“我也会找到另一个人的，对吧？玩意我没有再第一秒就认出来那可怎么办？”和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脑子里总是不停刚塞进些东西，他在觉得身子和心都轻飘飘的同时又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缠住了，很矛盾却完全没有不舒服。
啊拉，第一次摸鱼了。
...................
之后要不停考试……所以停更T_T
希望RP高
60 TBC2011/6/22 22:49:00
哇嘞！
竟然显了MJ……
大家请装作没有看见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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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换回了晚班的状态，光一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样子，白天的马路太嘈杂了，似乎很难集中精神。晚上的时候，大脑就算一直思考当机的可能性也很小。天气预报说这周会有雨的。果然周三开始就一直下大雨，路况和交通都受了一些影响，但今天还是决定出车。光一并不讨厌下雨，雨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在他看来有种难以言喻的乐感。
看到穿着雨衣的刚站在车场边等自己的时候，光一的心里满溢着说不出的安心。光一也披上雨衣下了车。
“啊，原来你有啊。我还给你多带了一件。”刚晃了晃手中的雨衣。
“嗯，
经常会碰上这样的情况，所以车上备用的东西什么的都是有的。”
打开货箱门的时候，光一大惊。“啊！里面竟然渗水了！”虽然考虑到了可能会有渗水的情况，货物已经用厚的塑料布盖起来了，货物下面也加上垫高的材料，但是持续有积水的话，底层的箱子还是会遭殃的。这绝对是自己的失误，检查车门的密封竟然这么不小心！光一感到很懊恼，赶快把情况报给了调度室。
“对的，雨势的确很让人担忧，堂本你的情况也不是唯一的。恐怕的确会有损失，现在只有尽力弥补了。”
“好的，我先想想办法。”然后挂断了。
“先把这里的份卸掉吧。比较少，也比较轻，放在上面应该没事。”光一转过身来。
“嗯。”
在两人合力将货物安全弄完之后，刚对光一说：“光一君要是需要我的帮忙的话，请一定表客气。”
“真是太好了。我想把里面的水弄干，然后再检查一下密封。”
“交给我吧！”
说着刚跑去拿了一些拖把之类的工具和一些软的材料，然后两个人清理起那些积水来。先把积水排出去，再在货物的地步用毛巾和泡沫塑料围了一圈，简直像堤坝一样。而有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湿乎乎的东西突然跳进了刚的怀里。
“啊！”刚吓地一口气坐到了地上。
“怎么啦？”
原来是一只湿透了的迷你腊肠犬，原本应该很蓬松的毛紧紧地贴着皮肤，还窝在刚的胸口瑟瑟发抖，看起来格外可怜。两个人把小狗抱进房子里用毛巾给他擦毛。
“可能是站里谁的吧，趁着大家没注意的时候偷跑进来。真是太危险了，会被箱子什么的砸到的。”光一连帮小狗擦毛的样子都一丝不苟，可他自己的头发还湿哒哒地滴着水。
“那光一君要带他回去喽？”
“嗯。不然丢的人会着急的。”
“真好。狗狗遇到了堂本光一这样负责人的人，同时光一今晚也终于不是一个人上班啦！”刚揉了揉小狗的头，狗也伸出舌头舌忝 着他的手指。
“呐，刚，你喜欢什么？”
“什么喜欢什么？”
“漫画人物之类的。”
“我很喜欢《北斗神拳》的男主！就是胸上又七个伤痕的，打架时会爆衫的，非常男前的健次郎！”说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刚圆圆的眼睛里一下子充满了热情。
“那就叫他健次郎好了，虽然惨兮兮的样子一点也不帅。”
“光一君在给他起名字吗？”刚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落寞了，“还是表起名字的好。不然等你把他送还给主人的时候，你会不舍得的。”
“没关系，至少今晚是属于我的。”光一笑了笑，把健次郎放到了副驾驶座上，再一次确定了货物和车厢的门之后跳进驾驶座里。“今天多谢了。”
“不。今天也平安。”
光一对他比了ok的手势，然后升起的车窗玻璃把刚和光一向调度室汇报情况的声音隔开了。面包一样的大车子徐徐启动，可开出去100余米又停了下来，光一的头从窗户里伸出来。“笨蛋，别看了，还下着雨呢！”
“你才笨。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了。”
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事与愿违的情况，比如车场里没人来认领健次郎。
“那怎么办？总不能把着家伙扔了吧？！”
“那我们打印一张狗的图片，贴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人会来认领吧。还有去登个报吧……也许不是我们的员工丢的呢？”队长摸着下巴思考着。“只是，狗应该养在哪里呢？车场里太危险了。”
“那我带回去吧。这家伙还跟我挺投缘的。”
“你的那种公寓式不让养狗的！”
“我去求求管理员桑，让他呆一天应该还是可以的。”
两天后的下午两点多，光一的携带响起来的时候，他还在蒙头大睡。
“喂喂……我是堂本。”光一的声音简直含糊不清。
“啊……光一君？小狗找到主人了吗？”
“没有。”
“那你要养他吗？”
“我准备搬家。现在的公寓说什么都不让带进去。”
“不让进去？！我的天啊，那你现在是睡在哪里？！”
“Hotel。”
“快把地址告诉我！”
当刚急匆匆地赶来的时候，开门的光一腰上系着块大毛巾，带着一副没有睡醒的表情望着他。倒是健次郎活力十足地摇着尾巴冲向刚。房间里散乱地放着一些衣物和日用品，还有一大袋狗粮，显然他恐怕连家都没回，买了一堆东西就住这里来了。
“难道这两天你们都呆在这里了？”刚一边帮他整理着东西一边问。
“嗯，不能老带着健次郎去上班啊。”
“真是的！哪里有那么好找的可以养宠物的公寓，你不能在找到且顺利搬进去之前都烧着钱住这里吧？光一真是太笨了！”一想到这个人怎么可以简单得这么乱来，刚觉得自己简直开始担心他的日常生活了。
“你终于不叫我‘光一君’了。”而这个时候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哈？”刚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究竟是挂着怎么样的表情。
光一掀开被子爬了进去，拍拍床，健次郎就跳了过去，和他窝在一起。“刚，你自便吧。上班前我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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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5门
被pia君于 2011-6-23 0:02:10 编辑过本文
77 TBC2011/6/30 22:28:00
海洋公园里充满了青草被各割过的清香味，道路两旁的树被修得整整齐齐。光一看见刚还是站在原来的那个地方等他。
刚手里拿着两瓶饮料，他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在选择要交出哪一瓶。不过还没有等他选好，大货车就像一只温顺的大狗乖乖地在刚的面前立正站好。
“健次郎还好吧？”光一跳下车来，一把夺过刚左手里的可乐不管不顾地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又是小健啊，简直一副与儿子分居的爸爸相。要表每天发照片向你汇报啊？”刚自己喝了矿泉水。
“我的公寓不能养嘛……不过他能摊上你也不错！”
刚说自己的公寓能养宠物的，所以愿意养健次郎，这才免了光一去折腾搬家的事。那天光一把健次郎送到刚家的之后其实后悔了好一阵子，明明才跟他相处了几天而已，分开的时候却万分地舍不得。
光一要离开之前，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检查着单子和货物，刚默默地站在他的后边看着他。
“又不是没有见过。”光一心想，可是还是窃喜了，这样的感觉简直像只在看自己一样。
“光一，下周六有时间吗？”
“唔……要上班的。怎么啦？”
“那天是公园的开园纪念日，有演出。我有节目的，也算是正式的面向公众的第一次live……你能来吗？”
“啊？”光一惊讶地回头看着刚，竟然心脏不安分地加速了。
刚使劲地拍了光一的肩：“一定要来！说定了！”然后捡起自己放在地上的外套和毛巾，走了。
光一在愣神的情况缓解之后才坐进车里。
一整夜都玩味着刚的那句话，像是指间滑过丝绸一样。这种被邀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简直像好朋友一样！
才回到车队，光一连表都没交就冲进调度室。
“队长！我不是攒了很多公休假嘛！你不是说什么时候来要回来都行的吧？”
看着光一兴奋的样子，队长反而胆怯了：“那个……光一啊，你要是都要回去的话，那得有一个多月的吧，这个月的工作进度怕是要下滑的……”边说边为难地对着手指。
“不不不不！我就要一天！下周六！”
队长调出排班表，说：“可以调整，但是之后换成早班可以吗？”
“Ok,谢谢！”
光一高兴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打开携带电话才看见刚昨晚发来的mail，有一张健次郎正趴着睡觉的照片。队友顺手给他扔来可乐，不过光一没有喝，在这样的日子里就算没有碳酸饮料心情也能冒泡。
之后的几天刚都没有出现，有不同的人来顶替他的工作，不过每晚的照片总是按时到的，只是光一看到的时候都已经是清晨了。也许在准备之后的表演吧，他不是很喜欢唱歌么，喜欢到当时执着地守护着那个午夜前的那个节目。
海洋公园也慢慢花哨起来，宣传用的花花绿绿的单子出现在各个服务台，导游图的设计业换了新的。演出的台子搭在中央的广场上，周六前的那几天都会有预演的音乐声传来。光一没有借着工作的时间去看，卸了货物就走。
终于到了约好的那天，尽管周五的班依旧是通宵的，稍微休息了几个小时后，光一下午就来到了海洋公园。拿着换上新装的礼仪小姐们递给他的节目单子，光一便在公园里晃荡起来。有工作人员穿着这样那样的布偶装扮成很多种动物，虽然已经是夏天已经快过去了，但是那样还是很辛苦吧。广播里的音乐音量是平日的几倍大，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竟然完全不觉得烦人。
花车游行的队伍刚在人们的喝彩中过去，天也不知不觉黑下来。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一些等待开演的人，光一找了个比较正的位置，这种希望待会儿刚能在台上看见自己的心情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
八点的时候，演出在人们的掌声中开始了。
节目都是大家精心准备的，怎么都算不上无趣，可是光一还是强烈地希望有人能给他个遥控器可以按按快进键。这样的想法对于在认真表演的人该有多么失礼，光一是知道的，但他忍不住想快点看见刚。
“最后的一曲！堂本刚！”
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也强烈地撞击着胸腔。
灯光聚焦在背着吉他的刚身上，他淡淡地笑着，眼睛里满是神采，他这种样子光一应该是第一次见，可是却不觉得陌生。当他所熟悉的歌声被音乐缠着一起传来的时候，光一的心跳声却听话地消停了许多。
光一看见刚的脸上挂着一层细细的汗水，然后细细的汗水汇集成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窝在颈部后面的头发被弄湿了，轻轻地打着卷。刚白色t恤的背部也有一块水迹，隐隐地透出一点皮肤的颜色。
听着刚的歌声，光一跟着哼唱着。在自己听来，简直像是两个人的声音天衣无缝地重合了，好像他就和自己站在一起唱歌一样，甚至像他在自己的心里歌唱一样。而哪怕这样小小的发现也让他所有的神经细胞都被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刺激得异常兴奋。“一个人存在着，就这样存在着”的感觉通过音符敲击着光一的心，无数个瞬间让光一简直误以为他们的视线交叠了。
曲终的时候，背着灯光，刚的身影像被蚀刻在背景中一样，轮廓清晰得令人无比难忘。
身边的人或是欢呼或是招手，现场的气氛很热，也许这就是这个人的力量吧。而光一却意外地不能融人这样的群体，本来他希望刚一眼就认出他的，可是他现在反倒想静静地看着他。没有等到散场，光一就离开了，像想要快点找个地方来保存此时此刻的心情一样。身后的喧闹声此起彼伏却越来越远。
也许快点闭上眼睛人梦，这样的时刻就会永远定格。
想到明天还要上班的光一带着根本无法人睡的心情钻进被子里，拿出自己的携带电话，光一想看到有小健照片的mail，却看见一条几个小时前刚发来的：
“光一，我的节目在最后，结束之后请在我们经常见面的停车场等我。”
现在晚了，光一被遗憾和懊悔冲击着。
“对不起，我没有看到，所以已经回家了。”
想再说点抱歉的话，却怎么也打不出来更多的字。
很久之后，才收到回复：“没关系的。晚安。”
“晚安”后面加的颜文字像一颗爱心。光一像被这个标志救赎一样安稳地人睡，其实他第二天才发现那只是个苹果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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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挂科神话被打破的时候……差点都想弃坑了TAT
92 TBC2011/7/2 22:25:00
光一比平时来的稍微早了一点，职工的休息室里有两位队友整捧着便当盒吃早餐。光一把从便利店里买来的汉堡扔进微波炉里，忍不住偷看了队友的饭盒。是妻子做的吧，满满当当的菜，撒了芝麻的米饭，还有保温盒里热腾腾的汤。
休息室的电视里正放着清晨的新闻节目，这种没有多少人关注的时段里，新闻播报员都好像很着急似的，把稿件念得很快。也许昨天的活动和晚上的演出真的是个巨大的成功吧，新闻里竟然有长达一分钟的报道。光一回过头去看着电视里的图像，也许是自己昨天亲身经历过的缘故，他并不觉得新闻里说的那些好话是过分的褒奖。屏幕里出现了刚的身影，有他认真握着话筒唱歌的样子，还有他回应观众的掌声时笑的样子，字幕不切实际地打着“有知名的歌手到场助阵”。
也许是他优秀的表现让记者误会，也许他本来就有知名度，毕竟以前他是做媒体相关工作的……光一不知道是哪样的原因使这样的字幕出现，只是在短短的十几秒钟之内，光一觉得刚跑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地方以自己熟悉的样子示人。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某一天晚上，刚用温柔的歌声向所有的广播听众说着再见，那个时候的遗憾无声地浮在光一的心头。人就是这么容易遗忘的动物啊，在和他以一种奇妙的模式相处了这么久之后光一像忘记了曾经不相识的时候的那个离别。
对啊，他会跑掉的，不会永远呆在玻璃橱窗前看着那些鱼的。
“看起来真是不错的演出呢，真想带老婆孩子去看看啊。”
“是啊，好久没和女儿一起出游了，因为总有和别人的作息时间颠倒的时候。”
微波炉加热完毕的“嘀嘀”声在队友的对话中响起，光一拿出有点烫手的早餐朝外面走去。
在办公室门口的长登上，光一在翻看着车的维修记录的同时，一口一口地吃着枯燥的汉堡。
啊……真想吃个像模像样的便当。
海洋公园的纪念活动持续了一周，也许刚每天都登台演出，也许这样会很累，所以没有再受到他任何的信息，而且来接收物资的人也总不是他。可能他生气了吧，因为那天自己没有出现在这里。光一甚至怀疑过去没有约定却能相见的日子像一个咒语，自己无意中做了解咒的事，所以刚不见了。而光一挠破头都找不到任何理由给他发条mail或者打个电话，除了“想见你”这一条，而这条在他看来怎么都算不上无懈可击。
这天回到车场的时候天夜幕才降下来，天气已经不这么热了，可是皮肤表面还是会附着一层薄薄的汗水，被傍晚的风一吹，凉爽极了。光一松开工作服的领口，把点清了的表单交到调度室。
心里念叨着“回家，洗澡，打游戏，睡觉”的简单流程，穿回私服的光一用食指甩着自己的车钥匙向员工的停车场走去。有一个身影靠在光一的车上，远远看去简直就像自己一直想见的人。光一止步前进的样子反而吸引了那边的人……果然，是他。
“晚上好，光一。”
“哦，你好。”
互相打招呼的方式还残留着生疏的亲切感，认识了这样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时间，却怎么都算不得朋友。
他穿着领口很低的t恤，锁骨下面还留着一圈浅浅的被太阳晒过的痕迹。光一忍不住地伸手把他的领口往上拉了拉。
“你干嘛？”
“干嘛穿领这么低的衣服啊？”
“啊？”黄色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刚不解地蹙眉了，“你的思维还真是奇怪。”说着，把外套的拉锁一拉到头。“你凭什么指责我啊？这样的衬衣根本不该塞进库子里的，笨光一！”刚不满地把他的衬衣从库带里拽出来，然后使劲儿地拉了拉，他的额头简直快要撞到光一的鼻子。
“你怎么来了？”
“下班了，想和你一块儿吃饭。”
这个点儿的居酒屋绝对热闹非凡，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空桌，肚子“咕噜噜”的抗议声催促着二人快点点菜。
“啊！饺子破掉了。”在夹煎饺的光一突然叫起来，“……汤汁都跑掉了。”
看着受了小小挫败的光一，刚忍不住笑了：“那个，要这个样子。”说着他拿起桌边的醋倒在煎饺上，然后拿筷子一夹，煎饺还是依旧完好。
“哦！这样好聪明！黏在一起的饺皮是碱性的所以用醋的话就中和了！”光一瞪大了眼睛，像发现藏宝图的孩子一样。
看着认真研究这个的光一，刚说：“酸碱什么的不明白，不过一直这么做。”
“你这周都要参加那个周年活动么？”
“嗯。”
“看来杂工的工作范围又扩大了嘛。”
“是啊。”刚笑了，用筷子把碗里的饺子夹起来放进嘴里，“不过我喜欢这里。你知道吗？他们发给我的工资竟然是用个信封装着的！我第一个月收到工资的时候觉得它好沉！以前在电台都是直接打到卡里，当时觉得钱什么的都轻飘飘的呢！”
“嗯嗯。”光一赞同地点点头。面前的这个人为了这样简单的小事儿欢欣鼓舞的样子简直像个孩子。
最后端上来的是汤。
刚低头仔细吹着汤的样子竟然让光一看得出神，他机械地用勺子舀起自己的汤就直接往嘴里送。烫呼呼的汤瞬间将灼热感一直从嘴唇送到他的胃，这种感觉真让他难受地闭起眼睛。
“好烫！”
“真是的，光一都没有在看我一直在吹吗？”刚连忙给他倒了杯凉水。
就是因为一直在看你才会这样的！
这句本来就是事实的反驳光一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忙乱中踩了刚的脚，对面的人抗议似的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做了个鬼脸。
“招待小姐！把酒单给我们送来可以吗？”
看着刚朝服务员挥手的样子，光一模糊地想起：这家伙不是不能喝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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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没来对不起……ORZ希望GNs都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