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端午2011/6/24 17:59:00
坚持到现在应该可以了吧,就算不行,我也已经没有力气了,刚一边想着,一边放下了手里的钥匙。
终于可以休息了。一切沉人黑暗之中。
终于可以休息了……
光一狂奔到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他周围的一切也都跟着不见了踪迹,光一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几个月以来的一切都只是梦幻么?那么存在自己房间的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一年后。
光一搬了家,扔掉了那些存放在自己房间的东西,换了携带号码,离开组织,找了一家小店面开了一家车模店。
房间很小,小到光一转个身都会不小心碰下陈列在架子上的车模,有时候也有摔坏了的,光一就直接扔到垃圾桶里。他不看电视只看电脑,不喝酒只喝可乐,从不带帽子,只穿黑白色系的衣服。
门口挂的风铃被撞响了,光一没有抬头,他在检查这次F1的数据,有个身影在店里转了一圈,停在他跟前。
“老板。”
光一抬头,啪的把手提的屏幕摔上,直愣愣地瞪着对方的脸。
来人被吓到了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我打扰到您了吗?”用的是敬语。
“你跟我说什么?”光一不耐烦的开口。
“我想问下,您这里有Boxster的模型吗?”
“你要买?什么型号?”
“是送人,S 3.4。”
光一看着来人好一会,冷笑了一声,转身去拿货品。
顾客认真的打开盒子检查,光一抱着双臂看着,房间里只听到老式空调机嗡嗡嗡的声音。
“你懂么?”光一带着几分讥诮问道。
对方有些不解的看着光一,停下手里的动作,“请问老板是不是讨厌我?为什么从我以来就很不高兴的样子?”
“客人你多虑了,对送上门的生意我怎么可能推出去呢。”光一笑笑。“请问这个可以吗?”
来人点了点头。
“请问要是送货吗?很合适的价钱,留下地址就行。”
对方想了想,留下了地址。
“非常感谢,欢迎下次惠顾。”风铃响了一下,店里又只剩下光一一个人。他回到柜台前,捏起那张留着地址的纸条,狠狠的攥在手里,手上青筋瀑露,几乎要把那张纸揉碎。
光一把车停在楼下的阴影里,因为是送货的小车所以很不引人注目,关了引擎,透过车窗正好可以看到那人的窗户,现在还黑着。
已经是第七天了,光一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疯了,如果说在一个陌生人楼下等上一周就为了一个有可能会出现的人也叫做疯狂的话,那我早就已经疯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两个人的,因为夜太静,所以格外突兀。光一屏住呼吸,从后视镜看到了来人的身影,待两个人上楼,他点了一支烟,等了一夜。
第二天天还没亮,房门开了,一个人在昏暗不明的晨光中下楼,光一打开车门,暗暗的等待着,找准机会,把人一下子撂倒,塞到了自己车里。
被捆住的人惊诧的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才失声叫道:“是你?”
光一压过去,手掐着对方的脖子,毫不留情的一口咬在那人的嘴唇上,直到嘴里泛起血腥味才抬起头:“怎么,认出我来了吗?堂本刚?”
那人咽了口口水,嘴唇微微_chan抖着,半天才开口:“不,我不认识你,我的意思是你是车模店的老板。我也不叫堂本刚”
光一咬了咬牙,嘿嘿冷笑,“你跟我装是吧,那好,你继续,我也继续。”边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对方的衬衣,捋着对方的曲线,狠狠的揉捏着,另外一只手拨开碍事的绳索,去解身下人的腰带。
对方像月兑水的鱼开始拼命的挣扎,一边破口大骂。光一不管不顾,眼睛像是野狼遇到还流着鲜血的食物一样疯狂,只是狠狠地撕扯,用力口勿上去的时候被吐了口水,他一巴掌扇过去,身下的人突然哭了。
“那个你说的人,你这么恨他却要这样对待他,其实你是爱他的吧,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泪水很快流满了面庞,光一突然泄了劲,就这月光看着对方的脸,然后嫌恶什么似的的转过脸去,坐起身,点了一支烟。
天光渐渐亮了,行人慢慢多了起来。之前一起回来的朋友也出门了,走过车门的时候车里的人却一动也没动,虽然绳索早就已经因为挣扎而松散开了。
“你怎么不跑,你朋友刚过去。”
被问话的人咬着嘴唇,看着车窗外,没有回答。
“赶紧给我滚。”光一拉开车门。把那人推下去,发动了引擎。
sumili于 2011-6-25 8:54:30 编辑过本文
2 端午2011/6/24 18:04:00
长濑蹲在店门口,百无聊赖的看着马路上的行人,看到光一的车子开回来,他吐出嘴里的牙签,暗暗骂了一句,站起身来。
光一下车,开门,好像没看见他。
长濑大力把门摔上,一把揪住光一的领子:“你干嘛去了?你又发什么疯去了?我蹲了一周才找到你!你这个混蛋!!”
光一把长濑的手捭开,自顾自去拿了一听可乐,好像停电了,冰箱里的东西都是温的,可乐滑过喉咙的时候很不舒服的感觉,令人作呕。光一随手把易拉罐扔进了垃圾箱,褐色的Ye_Ti不一会就流了满地。
长濑怒极反笑,随便拉了条长凳坐下,掏出一个信封,扔在柜台上:“你也够了吧,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人样吗?不就是堂本刚跑了么,你认识他能有多久?用得着摆出这样一副脸来?已经一年了吧,你这样毁自己他知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既然他当初能跑那现在就根本不会在乎你怎么过。”
“我今天见到他了,那一会我真想杀了他,可是我下不去手,手已经掐在他脖子上了,可是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下不去手。”光一坐在地板上,把头埋在双膝里,头发垂下来盖住了他的脸。
长濑蹲下身子:“那他怎么说?”
“哈哈哈!”光一抬起头,眼睛干燥,布满红血丝,一丝泪都没有,“他说他不是堂本刚,他说他不是,可是那颗痣明明都在。可是我,我竟然那个时候还想……”光一大笑着,慢慢那笑声变得有点像哭,眼里还是一滴泪都没有,只是愈发的红。长濑扑过去捂住他的嘴,自己的眼睛却酸了。
刚用手扯着被撕坏的衣服走回冈田的公寓,一进门就软到在玄关,背靠在墙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流过嘴唇上的伤口,又辣又疼,他又狠狠地咬了一下伤口,整个人一抖,才算有了点力气,用手撑着爬起来,摸到一个大大的盒子,是从那家店里买的车模,刚神经质地撕扯着那个盒子,把车模拿在手里,用手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光滑的车体,突然声嘶力竭的大哭了起来。
冈田回来的时候,刚已经把自己洗干净,在床上蜷曲着睡着了,天色一片蓝紫的时候才醒过来,冈田看了看床上的人影,说:“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那边不是说要你过去一下吗?”
“我碰到那个人了。”
“谁?”反应过来的冈田猛地走到床边掀起被子,扳过刚的脸看了看。
“他把你怎么了?”
“没什么,很正常的反应。”刚坐起来,笑了笑,可是比哭还难看,红肿的脸颊让他又变了脸色。
“刚你为什么要回来?就这样走开都好,我想走,可是走不了。”夜色慢慢浓稠起来,屋里没有开灯,冈田点了一支烟,一点红色的火光闪闪烁烁,好像儿时在河川边看到的萤火虫。
不过萤火虫应该是微微的绿色,而不是这种灼人的红。刚记起小时候和叔叔一起相依为命。叔叔很辛苦,很晚了还要工作,有时候会带着刚去,休息的时候就领着他去河边看萤火虫,那么小那么亮的一点,飘飘摇摇地飞着,多了就好像繁星落到了草地上,刚从来不去捉,因为叔叔告诉他,晚上会危险,容易掉到河里。于是他只是坐在草地上看,叔叔很辛苦,不能让他担心。
再后来,很多事情都变了,钱渐渐多起来,叔叔晚上不用去上班了,也没有时间带他去看萤火虫。刚一直记得那些夏日里的萤火虫,那么宁静的夏夜,即使是那么小的一点光,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刚,你要回来?”冈田喃喃地问道,又似乎不是问自己。天终于完全黑了。
光一迷迷糊糊地醒过来,长濑已经走了,信封还留在柜台上,光一看也没看,直接扔进了抽屉。
头疼欲裂。
摸索着冰箱的门,还是没电,翻了翻管线,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电源掉下来了。
好像行走在水底,光一摇晃着去开店门,发现才不过刚刚天亮,他把门又锁好,重新返回楼上的卧室,可是不能睡,一睡就梦到过去。
叔叔们在陋巷里拼杀,自己被爷爷护在身后,还是会有血溅到自己的脸上,温热的,带着一股腥味。可是自己不觉得害怕,只是冷冷地看着,直到有一天自己拾起地上的刀。从此没想过回头。
可是偏偏还是回了头。
那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蹲在屋檐下也避不开瓢泼大雨,鲜红的库脚被污糟的泥水染黑,可他只是嘻嘻的笑着,用伞去拍水面,那水溅到光一脸上,冷的,突然就烦躁了,一把夺过伞。那人也不生气,干脆跑到雨里去,用力的踩水,流光溢彩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的亮,闪得人睁不开眼,头发瞬间就被打湿,挑染了的桃红色贴在头皮上,雨水顺着发梢一直流到脖颈里去。光一贪婪的看着,如果当时当地,自己能走过去,走到那人的跟前,和他一起,也许,今天会不同。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把那人抓回来,扔到了车上。
所有的梦都只是片段,一个接着一个,光怪陆离,支离破碎,光一觉得自己慢慢沉向水底,越来越深,那水越来越暗,心口越来越沉。他猛地坐起来,大口呼气。
窗外日光满地,光一遮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梦里的影子还在眼前回旋,他下楼,锁了店门,开车去了前一天才去过的那栋公寓。
没有人在。
第二天,还是没有人;
第三天,依然没有人。
光一又等了一周。
光一站在公寓门口,拿出一把钥匙,揷进门口,咔哒开了门。屋里拉着窗帘,灰蒙蒙的一片,自己送的车模放在客厅的一角,已经落了点灰,看来有几天这屋子没人住了。一件坏掉的衬衫扔在椅背上,衣橱打开着,东西凌乱的撒到地板上。
光一哆哆嗦嗦的走过去,翻检衣柜,抽屉里的东西,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俩人身份的东西,是根本没有,还是已经离开?光一两只手撕扯着没被带走的一件紫色T恤,牙关咬的咯咯响,又跑掉了么,你这个胆小鬼。
门突然响了一下,有人进来了,光一迅速起身藏匿到角落里,随手从厨房抄了一把刀子握在手里。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一个人的手搭在另一个人的肩膀,头耷拉着,光一只用了一秒钟就闻到了那种熟悉的腥味,血。
sumili于 2011-6-24 18:47:01 编辑过本文
15 = =2011/6/25 12:43:00
30 = =2011/6/25 18:45:00
45 端午2011/6/25 20:28:00
冈田把刚放到床上,一回身抽出一把枪,对着角落里,眼神闪着冰凉的光。
“滚出来。”
光一慢慢站起身,扔掉了刀,眼睛向躺在床上的人看去,有凌乱的血迹从门口一直洒落到床边。
“是你。”冈田嘲讽的笑笑,收起了枪,“原来你就是这样找到他的,老板先生。”
冈田锁好门,拉开窗帘警惕的观察着楼下,“没有人。”光一到处翻找着,冈田熟门熟路地走到玄关,拎出一个箱子。
把床上的人翻过身来,用剪子剪开被血浸湿的T恤,深蓝色的衣料看不太出鲜血的颜色,只是乌紫的一片,手碰到了,才感觉滑腻,光一看向刚的脸,之前红肿的嘴唇已经变得苍白,已经消肿的脸上带着几道血污。
光一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把那个叫冈田的家伙杀死,然后带着这个人随便走到什么地方去的话,是不是不会有人发现呢。想着,光一冷冷的笑起来,慢慢的去摸地上的那把刀。
冈田很快给刚取出了子弹包扎了伤口,屋子里几乎看不清什么了,他啪的开了灯,屋里一片大亮,光一握住刀子的手松开了。冈田只说了句“你看好他我去买吃的。”就反锁了门离开了。
光一慢慢地爬到床前,低头去看刚,没穿上衣的身体依然有些微的胖,绷带缠住了大部分胸膛,光一的视线往下,一道狰狞的伤疤落人眼中,光一伸出手,起伏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幻觉,梦中人似乎被打扰了,低低地说了句什么,两只手不安地抓摸着床单,光一伸出手握住,终于渐渐平静下来。隔了许久,低低地但是清晰地吐出三个音节。
光一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滴落在纱布上。
光一马上就要接爷爷的班,虽然组织里有东山和近藤两大头目,但是作为爷爷亲生孙子的堂本光一比谁都有资格继承组织,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份,更是因为从十二岁起就跟着一路厮杀,二十年后的现在,谁都不能不喊光一一声大哥。
光一从不多想将来,只知道握紧手里的刀,他的生活,一直只有黑白两色,杀或者不杀。再有,就是血一样的鲜红。
他记得小时候,爸爸曾经带自己去铃鹿看赛车比赛,高速运转的引擎发出悦耳的轰鸣,风驰电掣的驶过自己的眼前,一道道的红,一道道的蓝,一道道的黄。虽然那么小的年纪,也已经感到那种汹涌澎湃,后来跟着爷爷过活,平静的生活渐行渐远,但他从来没埋怨,也不流泪,只是冷冷地站在众人身后,直到拿起地上的刀。
他对身边的兄弟并非无情,但也有限,既然走了这一条道,万事总是要靠自己。江湖义气那种东西,不用过于在意。
所以他身边的兄弟从来都最是能砍能杀,因为他们都跟着他学会了,手里的刀不够快,就只有死路一条。
初春,组织里出了问题,很快就抓住了那个叫小松原的猥亵家伙,长着一张长脸,两个眼睛距离太远,看上去就让人不舒服。光一让人先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眯着眼慢悠悠点上一支烟,对地上涕泪横流的人一抬下巴:“说,谁给你的东西。”
光一痛恨毒品,不准手下的人碰,爷爷对此非常支持,可是堂会里总有人私下买卖。
小松原哆里哆嗦的抬头,血液混着鼻涕流了下来,长濑看不惯,又上去狠狠给了他一脚。
光一挥挥手,把烟塞到小松原嘴里。
小松原的毒瘾犯了。整个人缩成一团,把香烟当成了救命稻草,可惜效果有限,他浑身抖得好像风里的树叶,只是断断续续的发出几个音,长濑凑过去,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回头对光一说了几个字,回头一看,小松原已经晕过去了。
长濑啐了一口,让人把小松原拖下去,切了他一根手指,扔到大街上去了。
“去,把那个叫堂本刚的家伙找出来。”
第一次见到堂本刚,他就让人侧目,过分鲜艳的颜色,头发一边长一边短,带了顶鸭舌帽,被人反剪双手带到光一面前,歪歪扭扭地坐在地上,盯着光一无声的笑。
光一毫不在意的岔开腿坐在破旧的沙发上,仓库很大,四面墙都拆掉了,只剩下一根根的立柱,空地上长满了野草,雨水落的很急,噼噼啪啪的打在草叶和沙砾上,空气里是一股泥土的味道。
“是你给的小松原?”长濑上前甩开堂本刚的帽子,抓住他额前的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刚不说话,眼睛绕过长濑的身体看着外面的雨,长濑不耐烦的抓住刚的衣服,想把他提起来狠狠揍一顿再说。
刚突然扑哧笑了一声。光一冷冷地看着他,细长的眼睛曾经让无数人胆寒,刚不在乎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开视线。长濑终于提起拳头,给了刚一下,他歪了歪头,吐出一口血水,眼睛还是看着外面的草地。
光一示意长濑停下来,自己站起身,蹲到他身边,两只手架在膝盖上,顺着刚的视线看过去,一只野狗正趴在草地的一块瓦片下面躲雨,毛脏兮兮的一团乱,眼睛湿漉漉的,低声的呜咽着。
光一嗤笑,拿出手里的枪,向野狗走去,刚挣起身子,一口咬在光一的手上,光一大怒,一把甩开,头都没回,举起手就是一枪。
火药的味道散开在空气里,一股青烟在湿润的水汽中慢慢消失不见,好像灵魂的离开。四周沉寂下来,只听到雨水打在草叶和沙砾上的声音。
刚的眼神变得狰狞,盯着光一一瞬不瞬,然后又突然无所谓的转开了目光,回过头去看已经趴在地上的野狗。长濑皱了皱眉头,附在光一身边说了几句,光一点点头,带着几个人离开。
刚被带到不知道的什么地方,人禸沙包一样被打个半死,扔进了黑屋子。
一直下着雨,有时急有时缓,刚躺在地上,身体发烫,咸湿的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流到嘴巴里,然后伏在地上不停的呕吐,他好像无知无觉,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终于有人打开门,把他拖了出去,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
长濑懒洋洋的躺在回廊上,偶尔瞥一眼天井里的俩人,光一那天让他去把堂本刚带出来,他以为事情可以结束了,在仓库的时候他就知道,从那人嘴里得不到什么,从他的眼睛里就看得出来。
谁知道光一没杀他,只是嘱咐让他带人去给那人治伤,然后带过来。半个月过去,堂本刚脸上的颧骨高高的凸出来,套着的外套松垮的像一面帆。
他似乎很没力气,走到光一身边就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光一对着长濑招招手。
“以后你带他。”长濑心里一跳,没多问,地上的人慢_Tun_Tun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开了,光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后的阴影里,点上一支烟。
“你给他说了什么?”长濑问,“这样的人不能留,老爷子最讨厌毒品,你不也是?”
“我想留着他。”光一把只抽了一口的烟远远地弹了出去,落在一朵盛开的绣球花上,淡粉色的花瓣霎时被烧焦了大半。
长濑没再吭声,杀伐决断,从来都没人敢阻拦他,即使光一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而且,光一从来没有错过。
sumili于 2011-6-25 21:27:06 编辑过本文
85 端午2011/6/26 20:58:00
刚忘记了事情是怎么开始变化的,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和一大群人一起跟着光一,日子没有什么印象了,如流水流过沙子,痕迹很快就被太阳晒干。只记得一次跟光一去参加交易,对方毁约,双方拼起来,自己无动于衷地站在人群边缘,脑后一阵寒风掠过,无所谓吧,现在被砍的话,有人一脚揣在自己腿上,猛扑到地上躲过后面的一刀。
回过头,光一一手抓起他的胳膊,半拖半拽把他拉到一旁,丢下一句:“你就这么想死?那也别连累别人,我兄弟的命都比你值钱。”
说完,又重回乱斗的人群,如同一柄出鞘的匕首,寒光闪闪。
那种光,光一眼中的那种光,刚永远都记得。
刚抄起一把刀,上前的时候看到光一投来的目光。
随手放倒几人,正好看到长濑就要招架不住,扑过去一刀解了围。长濑靠在他后背大口出气。银灰色西服已经被砍破几处,有血迹渗出来:“看不出身手还可以,怎么当初那么容易就被我按住了?”
刚突然想笑,嘴巴抿了抿,忍不住真的笑了出来。狠狠送出一刀,没说话,向着光一的方向冲过去,长濑也咧了咧嘴,跟在他后面。
“今天起,你就是我兄弟。”身后传来一句话,就算是周围杀声一片,刚也听得清清楚楚。
光一被长濑的一声口哨打断,抬起头看了看来人,头发染成了黑色,剪短了,挑染着几缕桃红,手里拿着顶对于他们来说过于时髦的帽子。太阳的余晖给他依然花哨的衣服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走到跟前,才看到他脸上挂着笑,眼睛闪闪的看着光一。
光一不自觉放下正擦拭的匕首,也对着他笑一笑。
夏日的蝉不知倦的叫着,长濑依然懒洋洋地躺在回廊里,院子里的青苔晒了一天散发出干燥的味道,竹槽里的水积满了,乓的一声落下来再升回去,绣球花最后的花瓣慢慢飘落下来落到水面,慢慢地转动着。
就这样吧,只要能这样,就可以。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堂本光一的身边除了一个长濑智也,还有一个堂本刚。
Pub的声音总是震天响,光一一件黑衬衫,微微敞着领子,歪在沙发上,似乎有点不耐烦。东山笑了笑,递了个眼色,一个身穿小礼服的女孩走过去,坐在光一左面,长濑皱了皱眉头,把头偏向一边,刚头也不抬地坐在光一右边,似乎在摆弄本来放在桌子上的小玩意。
“早就听说光一身边又来了个得力的人,看来就是这位了?堂本刚是么?”东山很英俊,好像浮世绘里的美男子。鼻子尤其漂亮,但是这一点都不能消弱他身上的那股阴郁之气。刚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真是如虎添翼,光一,我和近藤看到你现在这么能干也替会长高兴。”
“东山先生,您是大前辈,这样说,我很惭愧。”光一知道,现在还不能撕破脸,虽然知道他的那些小动作,但是时机还远远不到,还有近藤,光一暗暗握紧了拳头。
“樱木小姐,还不快点?”东山举起酒杯,“为了庆祝光一今天收复涉谷的地盘,咱们干杯。”
被叫做樱木的女孩赶紧给光一倒上酒,送到他唇边。光一没推辞,就着女孩的手把酒喝了。长濑见惯了,只作没看到,刚侧目看了眼。
“怎么样,光一,樱木小姐可是这里的头牌,让她今天晚上好好陪陪你吧。”光一笑了笑,眼神却是冷的,樱木小姐又往他身边凑了凑,手臂缠住他的胳膊。
“矢代,准备车,送光一和樱木小姐去MANDARIN ORIENTAL。”东山得寸进尺。
光一舌忝 了下嘴唇,没说话,伸出手拽过身边的刚,口勿在他唇上。刚似乎挣了一下,但到底没动,
“对不起,东山先生,你看,我不喜欢女人。”
光一拉起刚,大步离开了Pub,长濑楞了一下,笑嘻嘻的摸了摸下巴,跟着走了。
长濑坐在对面,在车上哈哈大笑,光一不出声,仰着头靠在车子椅背上,闭着眼睛给了他一脚,刚对着窗户,冷着脸。
“行了,刚,难道要光一来口勿我么。”长濑摸着自己的胡子茬,忍不住又是爆笑。
刚不出声。
笑声渐渐低沉,长濑收起赖怠模样,往前坐了坐,“我看,东山是不肯罢休的,今天他的那个眼神,我看他想把你吃了,光一,咱们得早作准备。”
“我知道。”
车子无声的滑出,长濑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的阴影里,车厢里一时静的奇怪。光一睁开眼睛,刚依然无声的看着窗外。
路灯一盏一盏的闪过,车内忽明忽暗,光影交替。
光一抓住刚的手,猛地一拽,人就到了自己跟前,继续刚才那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口勿,深人更深人。刚任他抱着,两只手慢慢拢上光一的后背。
就让车子,一直开下去吧。
可惜,总有停下的那一刻。
刚一动不动,闭着的双眼感觉屋里的光线一点点亮起来,手还被握着,从凌晨自己醒过来的时候,一片昏暗中,手就被握着,光一的手微凉,因为自己的体温好像在炙烤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光一在有点距离的地方呼吸着,气息的尾音拂过自己的侧脸。可是,天终于渐渐亮起来,刚知道,这个梦就要醒了。他的睫毛动了动,手被松开了,光一似乎站了起来。
睁开眼睛,坐起身,和光一静静的对视着。光一低头看着他,看不出表情,胸膛起伏着,刚知道那种眼光代表的含义。
他蹲下身,单膝着地半跪在地板上,右手抚在刚的肩膀,压着那颗痣。
“东山是你叔叔?”
“是。”
“他派你来监视我?”
“是。”手滑过自己的胸口,落在覆着伤口的纱布上。
“那件事是你做的?”
“是。”光一收回手,站起来离开了。
刚坐在那里,鲜血慢慢从纱布渗出来。
冈田晚上才回来,告诉他,光一回组织了。
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淬了毒,泛着隐隐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