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泡椒凤爪2013/10/5 12:42:00
Part 1
春天的这个中午，Ryu很早就出了门。
出门前他刚送走一个来欢迎新员工的大型公司团体，站在玄关带着庄重的笑容，微微倾身一丝不苟地送他们离去，等大巴转向消失在视野里，才直起身揉揉肩颈，把平时披在身上的支配人法被月兑下来放在了前台。
“少东家，出门呀？”在前台报账的客房担当阿姨对他微微鞠了躬，接下法被叠起，笑着问道。
他点点头应道：“嗯。早班辛苦了，佐知子桑。晚上的茶寮也要麻烦你和千登势桑了。”
佐知子又笑了，额上的抬头纹深深浅浅：“哪里，不麻烦。人也不多。就是神乐桑回来，好几个年轻小姑娘想去茶寮帮忙呢。”
他眯起眼笑答道：“如您所说人也不多，有两个人来回膳房就够了。”看她打算去叫司机，又摆摆手说，“不用车了，我走过去。先失陪了。”他又朝其他几个前台的员工轻巧地打过招呼，然后踩着磨得翻了边的帆布鞋迈出了玄关。
没有法被，他一如既往地只穿着灰色的羊毛衫和牛仔库。这段时间练习给滨离宫的房间准备花艺，每天早上跪在花房里，半年前新买的牛仔库左膝小腿的地方又磨白了。他边走边低头轻轻拍拍膝盖，没有很放在心上。月兑掉法被之后仿佛月兑掉了一身他不太习惯的世辞应和，他这段时间业务缠身，颇为疲劳——而他现在要去见的人不需要这些，也不介意自己生活上的粗枝大叶，就算衣服磨花有点邋遢也没关系。他想到这里笑了笑，觉得轻松。
神乐对自己的要求总是很细致，夏天的时候Ryu会看见他在洗手间里仔细搓洗衬衣的后领。他对厨房也有着一丝不苟的洁癖，微波炉里面都会每天定时打开擦洗，完全不留下生活气息。
比起饮食睡眠作息规律的神乐，Ryu显得不拘小节，这几年懒散惯了，外衣月兑下来也就只会揉成一团扔在床被上。睡前神乐有时候会皱着眉头叫Ryu收拾，更多的时候Ryu抢先钻进被窝里耍赖，他就只是翻着白眼拎起来挂好，然后早晨一脸不耐烦地把Ryu踹到一边说：“老板不用早起，员工可得去打卡领工资。”
一个人静下来时Ryu经常想，他这样踏人神乐的生活，大概是剧烈地打乱了他的步骤；神乐自是从未想象过要在能登半岛久居。十年来习惯独居，下班之后几乎只有自己的公寓可以回去，唯一能够感到安心的也只有那窄窄的单人床和包裹自己的被毯。而现在做出这样重大的决定要辞职来能登定居，在东京调职退租、同事们给他开形式上的欢送会、五个小时前提着再精简不过的行李乘上新干线离开土生土长的东京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心境——骄傲如他不向Ryu提起，Ryu也不去过问；就像他也不追问Ryu如何平静淡然地在短时间之内将扩建计划悬崖勒马，让三井专务辞职，又把社长架空抛头露面地当上了支配人。
他们心里有一条共同的界线。从各自的方向努力，好容易维系了一个能够共同安然下来的环境，在这之前的都不去追究。
Ryu定定神，继续往车站方向走。开春以来Ryu太忙，一直没什么机会在外面好好转转，上次出门还是正月去给父亲扫墓。他开口的时候，Ryu也回过头来看着他。
神乐问得很轻，就像越过两人身影照进屋里的日光一样，并没有能够把这个话题的温度提高很多。他也没有转身看Ryu，只是右手仍继续略紧地握着笔，语气也一样的紧：“……我续年假，待到那天。可以一起去。”
说完没有听见Ryu马上回答，又伸手拿起旁边冒着热气的玄米茶，小口抿着。
他问得这么谨慎，也回避了所有的关键字，Ryu觉得他有些紧张，像是在摸索一道并不存在的墙。
Ryu把花瓶放稳在榻榻米上，保持着盘腿的姿势用手撑着往后挪了几步，然后闭上眼睛，背靠背直接倒在神乐身上问：“明年好不好？”
神乐被他的体重压得晃了一下，杯里的玄米茶险些泼出来。他把茶杯放下，腿在矮几下伸直开来，也同样放松了向Ryu的方向靠过去。后颈的头发互相摩擦发出均匀的沙沙声。神乐保持这个姿势不动了一会儿，又仰着侧过头去，鼻尖蹭了一下Ryu的喉结，然后一边亲口勿他的脖颈，一边咕哝了一句：“随你便。”语气恢复了他平时的高傲态度。
其实倒并不是觉得神乐是外人。只是过去半年里着实发生了许多，和仓屋也即将有些人事和计划上的大变动，他还没有机会把这些事情告诉父亲。Ryu分外注重传统仪式，即便是扫墓也不能怠慢丝毫，店里的事情和自己个人的事情不好掺杂；他想要等到明年这些琐事都尘埃落定了，再把神乐作为一个最有分量的决定带到父亲墓前。
落在脖颈上的口勿柔软耐心。Ryu想到自己并不用逐一解释个中的理由就能获得对方毫不质疑的接纳，觉得很受安慰。
薄薄的眼皮遮挡不住全部的阳光，Ryu闭着眼心里面仍旧觉得亮堂堂的。于是他睁开眼坐起来，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抬起来去摘下神乐的眼镜，又伸手围上他的腰，探过头去轻轻咬上他耳垂。他对着他的耳朵说：“不一起去，也待到那天再走。”
神乐被他箍着有点紧，歪歪头眯着眼吃吃笑了两声，并不直接回答，只是抬头挑眉看他，眼里写着清甜的了然，以及略带挑衅的邀请。Ryu伸手抓住他的右腿，他便转过身来坐正，从容地口勿上来，悠长平缓。他又伸手搭在Ryu的背后，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两下，顿了顿，然后顺着他的脊椎一节一节地慢慢往下滑进了衣服里。
不同于湿漉漉的亲口勿，他的手干燥柔软，握着摩擦，皮肤触感好像和果子一样，让Ryu只能不住地仰起头越发地贴紧他。
Ryu从后来彼此无可抑制的浓重呼吸里闻到了玄米茶温暖的香气。
那香气让他几天之后独自站在海边白雪皑皑的墓地里也感到踏实和平安。
他想，剧烈的改变总是伴随着不适和辛苦，而只要有这份信任在，也就可以分担了。
于是春天的时候，Ryu再一次一个人走在七尾窄窄的石子路上，脚步里满是雀跃的期许。他想起上次见面时神乐唇齿间的茶香和躺在榻榻米上比茶水更温热的皮肤，竟忍不住兀自面红耳赤地微笑起来。他抬起手肘挡了挡脸，深吸了口气调整一下，加快了步伐。
这个时节，阳光直接洒在身上也不觉得晒，时不时有夹着清洌樱花香味的海风吹过来，甜甜咸咸的。Ryu不是没被年纪大的客房担当阿姨们叮嘱过春捂秋冻，只是并不在意身上衣服是否单薄；他的步子愈发轻快，像是要一跃跳出七尾湾水平面的朝阳。周围的店家笑喑喑地叫他Ryu少东，招呼他小坐，他也只得匆忙地点头，完全顾不上一个一个去回应。
到车站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挂钟。这么多年，他仍旧没有使用手机或者手表的习惯——联络的话馆内有方便的留言机，时间只要看天色总会知道个八九不离十。毫不意外地，他比预定时间提前了许多到达这个只有一个班次往来的小站，却也不想在月台上的长椅上坐下。他左右张望没看见巡视的站员，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午休时间，于是毫无顾忌地找了月台末端的栏杆，跃上去坐下，腿悬空慢慢地晃着。
风把他的刘海撩起，他就像等待回家的高中生一样轻巧惬意。
他闭起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远处轨道的咔嗒声，露出了明亮动人的笑容。
TBC
104 sp更！2013/10/5 13:14:00
116 泡椒凤爪2013/10/6 8:22:00
LZ再次给自己的智商跪了，贴的时候贴的修改中的版本，结果掉了好几句话。
中间那一段本来是下面这样的（就不重贴一遍全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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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yu定定神，继续往车站方向走。开春以来Ryu太忙，一直没什么机会在外面好好转转，上次出门还是正月去给父亲扫墓。
Ryu想起那是新年期间，神乐休了年假从东京过来看他。那天下午，Ryu泡好了玄米茶递给神乐，自己盘腿坐在紧闭的阳台门前端详一只打算卖掉的西洋花瓶，神乐背对着他坐在客厅的矮几上翻着日程手帐。他开口的时候，Ryu也回过头来看着他。
神乐问得很轻，就像越过两人身影照进屋里的日光一样，并没有能够把这个话题的温度提高很多。他也没有转身看Ryu，只是右手仍继续略紧地握着笔，语气也一样的紧：“……我续年假，待到那天。可以一起去。”
120 泡椒凤爪2013/10/7 15:07:00
Part 2
列车报站还有10分钟到达的时候，神乐坐在座位上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昨晚最后收拾完东西，清早起来还了钥匙然后去赶新干线，他没怎么休息。本来想在长达七个小时的旅途上小憩一下，但是竟也没能睡着。重大的迁徙，心思错落复杂，这几天晚上整晚胡思乱想，直到窗外映出七尾湾平静的海面，他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虽然已经立春，天仍旧黑得很早。快要五点，天空已经染遍了枚红色的晚霞，让神乐无法不去想去年的盛夏和严冬时节，在滨离宫的泉水里看到的一次次日出，Ryu静静眺望的脸，还有更晚些时候，客厅里的一地月光。
新年期间他请了年假来探望Ryu的时候，和仓屋的人事大局已定。虽然等到年后Ryu才会正式升任支配人，但是三井专务已经被解职，社长也把业务都大多交给了Ryu。Ryu带着神乐在馆内四处点检，路过的员工见到他们都会停下鞠躬，“Ryu少爷、神乐桑。”这样打过招呼然后目送他们走过。遇到熟识的人，Ryu经常会停下来回应，然后寒暄着问几句日常业务。
——“三田大哥，据说今天买到一批很划算的津和井蟹？”仿佛在和邻居拉家常。
——“诶听起来很好吃嘛。果然新年这个时节就是得吃津和井蟹啊。要是买多了，我也想尝尝呀。”笑起来的时候干净得有些孩子气，就像是亲戚聚在一起的时候问叔舅要压岁钱的小少年。
——“啊不用不用，等晚膳过了我去膳房找你——嗯，一定不跟千登势阿姨说，免得你回家挨训。”偶尔有些狡黠。
——“嘘！我偷偷溜进来的，千登势阿姨还没走。……剩下不多的话，明天拿给员工食堂，给大家煮了吃吧。虽说是这个季节……这蟹吃起来感觉放不过明天。”得逞吃完之后，也会认真地给出意见。
从这些言谈当中，可以轻易地想见这个小少爷以前如何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在这富丽堂皇的馆内溜达着长大。神乐明白这显然是Ryu工作时候的状态，但是夏天的时候并没有见过神态这么生动的Ryu，更别提听他说这么多话了，所以跟着他周围点检的时候觉得新鲜。当然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即便看起来轻松余裕，但是实际上Ryu总是认真的要命。
对自己平日生活粗枝大叶，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几乎铺满了这建筑里的每一个角落。眼睛骨碌碌转着张望的时候，也生怕看漏了哪怕一个细节。花瓶摆放的时候纹路的朝向，走廊挂着的卷轴略略翘起的侧边……他对于这些细节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可又不愿给其他人带来太大的压力，所以便和所有人嬉笑着絮叨。
神乐想到这里，差点失笑：和仓屋简直是他的敌人。白天忙于各种琐碎事务，到了晚上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Ryu反而会有些寡言。
寒冬的晚上，很多时候他们只是略有些疲惫的坐在滨离宫厅里的矮几前，神乐看着报纸，Ryu拿着速写本画着什么，一言不发，静静地一晃就是一晚上。中途Ryu会起身泡茶，兴致好的时候会去茶水间打了抹茶带上两三个和果子回来。
暖气开得很足，他们俩都只穿着单衣。泡过温泉的话，神乐会穿着宽松的V领T恤，Ryu则会懒散地披上浴衣，衣带也系得松松垮垮，低头放下茶杯的时候神乐越过报纸的边缘可以一眼望到下腰。
待到夜深，神乐翻过最后一页报纸的时候，Ryu会把速写本合上，趴在矮几上，桌下赤脚轻轻地蹭蹭神乐的脚踝，眼睛湿漉漉地朝他笑。
那是和白天面对任何一个员工都不同的，平静润泽的笑容。神乐每每想起，就会觉得呼吸也要凝固的笑容。
神乐起身关掉灯，把矮几连带上面的速写本和报纸推到一边。窗外满月的银光大片大片地映在厅里空空的榻榻米上，一块一块地节奏平稳，又轻巧地缀在坐在墙边的Ryu有些泛红的眼角边，盛在他浴衣领口露出的锁骨那一汪阴影里。深浅错落，好像交响曲优雅舒适的抒情一样，淌进神乐的心里。
他看着月光下Ryu望向自己眼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心里像从那个夏日清晨起的每一个日夜一样了然——
他再不可能遇见比这更好的人了。
神乐忍不住伸手去摩挲Ryu的下眼睑，然后是脸颊下巴，细细的脖颈和锁骨。Ryu的浴衣领口带着邀请，果露的皮肤在月光的映照下白得泛着银色的亮光，却仿佛冒着温泉水一般的热气。他伸手拉神乐坐在他身边，然后不去理会滑落肩膀的浴衣，带着和神乐身上同样滚烫的气息伏身贴上来。
他闭着眼睛亲口勿神乐薄薄的嘴唇，然后慢慢滑去神乐的腰间，不带任何想要取悦的急功近利。神乐意识模糊地感受到他嘴唇的张张合合，舌头抬起又放下，仿佛想要说出什么长长的句子，将轻慢的语调拖得悠长。
神乐想其实这样也很好。
他明白Ryu和自己都不是有话直说的人。有些话无以表达，更多的则是不必要说。
快要靠近而立之年的两人有着成熟男人的平稳情绪，不需要语言平白的安慰。那些一夜被剥开外壳，稚气的皮肤果露在空气里，不得不将自己打磨成粗糙大人的回忆，那些没能按照自己希望轨迹成长的永远的遗憾，那些与过去的担子一起背起的无奈，这些事情无法表达，但彼此都懂。
而其它不必言说的话，则像镜子一样如实反映着两人之间的默契。遇见对方迅速的了然总是这样让人怦然心动；甚至不能明白的疑惑，也因为有了解谜一般的挑战和竞赛感而平添乐趣。也许说出来的事情越少，留给彼此的自由就越轻盈。
前两天所说的独自给父亲扫墓这样……觉得没必要让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么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想到这样彼此更能放松，竟也能够开心起来。
因为仅是Ryu让他知道、给他看到的那些温柔和情欲，就早已让他目不暇接了。
神乐的思绪渐渐和呼吸一样变得紊乱。他闭着眼睛也能清晰感受到下方Ryu温热的喉头软腭，还有那依旧仿佛在沉默地诉说着什么的湿漉漉的嘴唇。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头重重地靠在身后的墙上，紧紧绷着身体，脑海里不住的想——
我们有这样大音希声的默契……我可以更用力地喜欢你吗？
他被重重推向失控边缘的时候奋力睁开了眼睛，看见Ryu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睁开眼来定定地抬头望着他，瞳孔在月光下更亮更深，简直像要下一秒钟就流出泪来。
他想他从这眼里读出了各种意义上的默许。
——急切的话可以释放出来。
——想要的话可以更多地彼此介人，更多地分担。
——这是你给我的尊重，我给你的感谢。
这些未说出声的语句让他倾泻了体内所有的克制和不安。
他抬头看着Ryu嘴角银白色的月光以及表情里略有些藏不住的热切，也露出同样默许的笑容。腿脚有些月兑力，但仍旧围上Ryu的腰将他推到自己面前，继续这场势均力敌的沉默。
神乐扶扶眼镜，月光下Ryu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无法自已的神情让他觉得皮肤发烫。喉咙有些干哑，眼睛也有些涩涩的。
他在列车上再次揉揉同样干涩的眼睛，又用手按了按发烫的耳朵。他手肘搁在窗边，下巴搭在手掌里，想着后来Ryu深浅起伏的气息和_chan动的喉结，还有怎么也压不住的唤着他名字的低沉嗓音。还有几分钟就能见面，但是这并不能减削半分把神乐塞得鼓胀的思念。
列车慢慢驶进月台，神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月台尾部的栏杆上。车站两边的樱花树垂在他头上，列车驶过枝干也跟着晃动。
车门打开，粉色的花瓣从他的头顶飘进了神乐的心里。神乐起身拿起行李，踏人樱花飘香的春天。
TBC
127 泡椒凤爪2013/10/11 19:57:00
这两更的课题：如果Breathless是Ryu的角色歌（自己想太多）
大家周末愉快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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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Part 3 Breathless
神乐走到Ryu面前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从月台栏杆上下来的意思，只是仍旧晃荡着腿，笑盈盈地看着他。神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黑外套和卡其库，撇撇嘴扶着眼睛也跳上去坐着。
“好像中学生。”神乐看着列车缓缓关上门，又慢慢驶走。
下车的乘客三三两两地穿过月台检票出站，有些披着旅途的疲劳，有些散发着期待的兴奋，没有人留意到月台尾端坐在樱花树下，并排望向对面山丘的两人。
“嘛……我也觉得。”Ryu并没有转身看他，腿慢慢地停止了晃动。
列车走远，旅人散尽，小站安静地只能听见樱花枝干被风吹动的声音。
“你还真性急。”神乐眯着眼睛看月台上最后一人离开，“不是说了我直接去店里吗。又不是不认识路。”见Ryu笑笑不说话，又继续道：“不过也好，跟着支配人一起进去比较风光——话说，你不用穿法被的？”
Ryu回过头来：“月兑了来的。”他轻轻挠挠头发，“来接你的，又不是支配人的那一边。”
“说的你好像双重人格一样。”
Ryu哈哈哈地笑了出声，肩膀微微抖着，在栏杆上坐得前后晃动。他跳下来走到神乐面前，仰起头看着他：“欢迎回来。”他说得很诚恳，短短四个音节里裹足了真情实意，仿佛在征求他的许可。
神乐有点无奈。谨慎的一面，在他的面前，都得忘记了。
他并不怀疑四下无人，直接低下头，很浅地口勿住了Ryu。眼镜轻轻地动了一下。
合上眼睑之前，他依稀看到对方也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Ryu的嘴唇动了动，勾起了笑意，带着Ryu微笑时一贯的呼气声，然后保持着这个笑容均匀地呼吸。温热的气息吹在脸上，夹杂着樱花清凉的香味。
一个不费力去维持也不会突然断开的，很轻巧的口勿。
好像只是一个确认彼此存在的仪式一样简单。
神乐歪歪头，不去在意眼镜，轻轻摩擦着对方薄薄的嘴唇。他有些小小的得意，也许先发行动是个不错的想法。
于是他也带着同样的诚恳，气息吹出来贴着对方的呼吸：
“我回来了。”
距离上次神乐回到能登半岛，只有4个月不到的时间，但是景色却变得完全不同。厚厚的积雪消失了，石子路夹杂着潮湿的泥土，街道两旁都是浅得发白的樱花。神乐吸吸鼻子，不再能闻到刚才树下那样鲜明的花香，反而被附近食肆传来的酒香引得有些饿。
“最近时令吃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
“海鲜的话，北陆春天特产，白虾，萤火鱿。”对方慢悠悠地回答。
“萤火鱿？难道会发光。”
旁边的人轻轻地笑了声：“会啊。从海面上看蓝莹莹的光，捕猎交配用。这个时节交配，一抓一个准。”
“靠颜色来辨认吗。”
“对。老人家都说萤火鱿认得出颜色，认得出人，蓝莹莹的像是泡在逝者的灵魂里——”
神乐撇撇嘴：“什么封建迷信的话。听了就不想吃。”
Ryu大笑起来：“你就是深海鲜都不行吧。”
神乐别过脸去不置可否，没听见一样继续盯着过往的行人，慢慢地走在他的旁边。
路上熙熙攘攘，人们穿着比冬天时候轻便很多的衣服，性急的索性直接穿着浴衣，披上外套就出来。迎面走来的人也不同于正月新年里合家欢的样子。更多的是夫妻或恋人，在快要天黑的时候挽着手走在两旁店家屋檐下橙黄色的灯笼光晕里，影子拖得情话一般绵长。他们细软的说话声从四面八方错落着浸染过来，让空气也变得粘稠。
神乐眨眨眼。隔着这样的空气，这些人的面孔都仿佛变得一模一样。
他想他们兴许是带着同样的期许，在春天的开端牵着手踩着木屐走过能登海边的石子路，看着七尾湾无论多少次季节变换都会同样回归静谧闲适的景色，相信自己是踩在了名为永远的时光洪流里。
仿佛这样未来就能如海平面那样直直地延伸开去。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期许着。
离开东京本身并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神乐没有多少朋友，工作上交接完，清算房租和各种杂费，收拾收拾东西就也妥当了。这些仿佛是早已盘算好的计划，一件一件执行起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感性的情绪，按部就班得一如神乐在首都圈内十年来的每天的生活。但现在他走在同一条窄窄的步行街上，意识到自己从此无法再用游人的轻松心态看待这片土地。
快到三十这样的年纪，不能再像年轻的时候锐气满满地频繁开辟新战场，迁徙也不得不逐渐安定下来。他从业界翘楚PD工程调离到地方工作，以后若是想再回东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团队里的同事对他的决定表示不解，他没有去解释，也不打算说什么，于是背后也许有些风言风语。
然而这些言语却又像是激起了他的斗志一般。他想一边被这些更年轻的下属和后辈看不起一边在地方工作，其实也挺有趣。比如有人说“神乐在自毁前途”，这样反而会让他更有拼命工作的动力。与其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倒不如让他们排斥轻蔑来的更舒畅。
神乐的手在宽松的卡其库子口袋里握了握拳头：
况且他现在为之努力的，是Ryu的梦想。他并不只是一个系统设计师。在和仓屋，他会分析成本控制会参与整体管理，和Ryu一起两人搭档工作着。只是希望这样淡淡地……对他表达自己的帮助与支持。他来到这里就是希望为此尽力而为。
踏进和仓屋的前院大门时，他无声地对自己说：
我是认真的。
“先去617把东西放下吧。”Ryu绕过玄关往后门走，“一会儿在茶寮吃饭，算是你的欢迎会。”
“这种根本不需——”神乐刚想说出口，又改变主意，“工作上的流程走一走也好。我换西装。”
“一会儿你先过去，藤本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他站在员工宿舍N馆楼下，看样子并不打算上去。
神乐挑了挑眉。
Ryu又说：“我得先去桃山宴会厅坐一会儿打个招呼，今天下午应该来了一个大团体。”
“这是什么经营理念，把你最优秀的员工晾在一边跑去蹭客人的酒喝。”
“蹭来的酒比较好喝嘛。”
“等会儿可别一见你就已经醉醺醺的。”
Ryu抖着肩膀笑笑：“这句话该我说。”然后有些冷的样子缩缩脖子，手揷在牛仔库口袋里，猫着背消失在夜色里。
神乐换好衣服去了茶寮，果不其然干部们已经开始聊天了。他拘谨地与他们打招呼，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有些发憷。说到底还是不大适应这样的群体社交场合，一对一的话他会擅长得多。
他低头看看今晚的菜单：没有深海鱼，没有软体动物和贝类，没有和牛，也没有油腻腻的天妇罗，只有清淡的鲷鱼和时令的蔬果。他抿着嘴，压着心里的蒸腾起来暖意，折好菜单又沿着折痕用力捏了捏。他想一会儿Ryu来的时候要能有融洽轻松的气氛才好，便又吸了口气，探过身去和其他人觥筹交错，喝着酒努力地融人话题。聊一些东京的风土人情，也听大叔们操着诙谐的能登口音声音越来越热情地讲述和仓屋的人事，扯着街上小酒馆里妈妈桑的八卦。
席间千登势和佐知子会时不时进来撤下吃完的盘子，添上温好的清酒。神乐本来不胜酒力，摊不住这么多人的欢迎、鼓励和祝福，喝进热乎乎的清酒更是一人喉就散通到各处的血管里，涌上后脑和脸颊。
他对自己隐隐有着孤高的满意。夏天来到这里以前，在东京的二十八年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长久地离开这座城市。他与东京仅有着浅淡的联系，但这几乎已经是他与自身之外的所有联系：办公室窗外的楼景，走过的街道，常去的拉面店，扔分类垃圾的日期，便利店的货架，熟悉的电车线路、电视台编号，还有面无表情的人群。他曾决绝地相信，只有在这一个世界里，他才知道应该怎么生活下去。
而现在他在Ryu呼吸一般自如的这个世界里就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浓重的空气涌进肺里让他想要喊出声来；但既无法向他人表达，也听不明白对方的语言，只能仓皇地跪在地上慢慢摸索着爬行。但即便如此，他毫不怀疑自己未来有一天终将稳健地站起来，奔跑着追上Ryu前行的步伐。
他被这信心和对自己骄傲的满意完全地灌醉。
他意识模糊地继续和宴席上的人来回斟酌，视线越来越潦草，酒精的味道却越来越明晰。
他在恍惚之间看见Ryu披着支配人法被猫着腰进来和所有人打着招呼，动作利落毫不显疲劳，又坐下给所有人祝辞敬酒，一如既往分寸感好得惊人：多一份认真就会太严肃死板，多一分嬉笑又会太轻佻。神乐的血管里沸腾着自豪，恨不得说给所有人听，Ryu，他是拿捏分寸的天才，在这里，只有他的态度才是正解。
他在恍惚之间还看见Ryu坐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酒杯，笑说一句什么就仰头替他一饮而尽然后又斟满。突出的喉结随着_Tun咽的动作明显地起伏，让他心里也跟着那起伏一起律动。
他在恍惚之间听见Ryu的声音逐渐被热乎乎的清酒濡湿，嗓音比平时低沉不少。那酒同时还浸掉了他的孩子气，宣布散场的时候没有人会认为还可以继续喧闹下去。他用低低的声音对着神乐的耳朵呼唤他的名字，一声一声——仿佛永远地延续下去，再也听不完。
他在恍惚之间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滨离宫铺好的床被上，夜色很深。他想翻身，抬起Ryu搭在自己胸口的小臂，转过身来抱住他，胳膊紧紧贴着对方果露的背。
他在黑暗中盯着看Ryu熟睡时轻_chan的睫毛和微张的嘴唇，听和盛夏严冬的那些夜晚一样频率的呼吸。他的身体里忽地溢出灼热的想念好像要把他烧焦一样，他不假思索地口勿了下去。
口勿得那么沉那么沉，仿佛带上了所有未来的重量。
TBC
136 泡椒凤爪2013/10/12 23:01:00
谢谢各位的鼓励，这文今天就算真的完结了（虽然已经完结一次了）
没啥耐性写长的所以没时间GD上各位有些可惜，不过GNS后会有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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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上）
Ryu在桃山宴会厅被狠狠地灌了几瓶啤酒，耽搁了很久才终于月兑身。匆忙赶到茶寮的时候已经人夜，一群人围坐在榻榻米上喝得东倒西歪。他简单地跟大家打过招呼挤进圈子，看到不远处神乐一个人盘着腿摇头晃脑地跟自己猜拳，口中念念有词。他有点想笑，但跟进来的千登势端来了酒杯，他就正色了接过给大家说祝辞。自己喝了一杯之后，也礼节性的带过了欢迎神乐加人团队的事情。不料藤本和其他好几个大叔已经完全喝高了，吵着要说话非常有趣的神乐也来说两句，把神乐拽到圈子中间塞给他酒杯。神乐没反应过来一样眨眨眼睛，差点栽个踉跄。
Ryu坐过去神乐旁边，从他手里接过酒杯：“神乐主任再喝下去这个星期估计就没法开工了，这一杯我替他。”然后喝下又斟满。斟酒的时候，神乐一直侧着头盯着酒壶上的刻字看，斟完了突然开口：“不对——你明天早上早上早上早，你才给我少喝点——”
席间爆出喷着酒气的大笑。藤本笑得前仰后合，伸手指神乐：“主任跟少东家说话这口气！真不愧是主任！”
Ryu拍拍神乐的肩膀：“神乐主任比较……专业，看谁都很客观。”
神乐被他拍得轻轻晃，也跟着笑了起来：“呀，少东家，少东家——”然后不知道从哪儿又摸出来一个小酒杯，拿了旁边的清酒瓶倒满。
Ryu回过头去对藤本说：“不过已经人夜了，是该散场了。”他举起杯子，“我敬大家最后一杯，然后今天就散了。好好醒酒，明天不许请假啊。”
人群完全散去的时候神乐已经趴在地上睡着，嘴里还带着笑意“少东家——少东家”地念叨。Ryu和千登势合力把他抬到滨离宫门口，Ryu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好像又醒了一阵子，盯着千登势严肃地看了一会儿，说：“Ryu桑很厉害的。”
千登势捂着嘴噗笑出声，“是是。”应着，跟Ryu打了招呼离开了。
啤酒和清酒混喝，Ryu这个时候才终于感到有一点上头，开始剧烈地头痛。卧室的床被是事先铺好的，他勉强把神乐拖到一张床被上放下，心想洗澡就偷一次懒算了。
他把神乐的衬衣扣子多解开两颗，给他解开皮带，又月兑掉鞋袜。摘下神乐的眼镜时注意到他脸上因为刚才在茶寮趴着睡了一会儿的缘故被眼镜和榻榻米压出的睡痕，看起来有点傻气。他想自己真是人太好了，知道神乐如果喝多了肯定会出糗，脸皮又异常的薄，不想让店里的年轻姑娘们看到，才麻烦年长的千登势和佐知子负责茶寮的酒席，结果这人居然真的完全不省人事了。
嘛，虽然能看到这样的他也算挺珍贵的经历就是了。
他在神乐旁边坐下，看着他脸上这睡痕不自觉地微笑起来，兀自发了一会儿呆。
神乐是生活中也几乎没有破绽的人。直到今天早上，他还在用滨离宫的客房电话跟在东京的神乐通话，然而无论是清晨还是深夜，神乐每天接起电话的时候总是听不出疲倦。
电话里Ryu会跟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今天膳房买到什么食材，后院里有一棵树被台风吹倒了，轮岛烧店的天野桑啤酒肚太厉害最近被太太勒令减肥。神乐有时候会坐下来打开电视边看晨间新闻边跟Ryu说，最近流行一种叫做红斑狼疮的传染病，横须贺告破一件多年悬而未决的杀人案，上野的国立博物馆起火烧掉了。Ryu会笑他干嘛跟他说新闻，又接着吐槽说只听神乐说的新闻会觉得日本马上就要死掉了。神乐不可置否地继续说消费税还是要涨。然后两个人继续一来一回没什么营养地互相吐槽。
更多的时候，一方说话另一方只是安静听着，礼节性的“嗯”“诶”“哦这样”也不需要，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最终对话完全安静下来。他们耳朵贴着发烫的听筒，渐渐听清彼此的呼吸声，就像被这呼吸拥抱。
开年之后接手支配人，工作忙碌起来，每天几乎没有坐下的时间，而Ryu现在回想起来这几个月，能够想起的竟然也就只有每天与神乐短短的电话，思念漂泊在失落的时间里。
Ryu给神乐掩好被子。他经常会梦见神乐：神乐翻着日程手帐喝茶的样子，习惯沙发椅不习惯席地所以晚上把好几个坐垫摞起来坐在上面认真看报纸的样子，早晨去海鲜市场的时候从厚厚的羽绒服里露出小小的脸，又冷又困倦。他在梦里追着找他，然而早晨醒来却记不清，只能依稀想起零碎的片段。
神乐翻个身，很顺当地卷着被子侧身睡着了，发出比平时略浓重一些的呼吸声。
那些梦境依稀、无法碰触彼此的日子，现在成为了两人之间的回忆，衬得现在面前的人就像美好得一触即碎的幻觉。
Ryu揉揉太阳_Xue，把法被月兑掉之后又把羊毛衫和底衣一气从后扯下，蹬掉鞋袜和牛仔库，爬进被窝伸手搭着神乐，很快也沉沉睡去。
Part 4（下）
Ryu半梦半醒的时候感到热热的手抚上自己的背，喝酒出过汗的皮肤有些粘腻。天还很凉，被子里的温度正正好，很舒适让人完全不想动。他隐约觉得头疼，但身边人的呼吸吹在他脸上很快让他忘记。他并不睁眼，只是径自朝对方靠了靠。
然后对方就口勿了过来。不同于平时的温和，这个口勿有点不容分说，缓慢但是深人，带着些许酒精的酸味。
Ryu闭着眼睛回应。他们彼此潮湿地互相摸索着，摩擦过上颚细细的纹路时，他感到对方轻轻_chan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Ryu睁开眼睛眨眨，看着对方茶色的眼眸就在眼前，黑暗中神情有些模糊。
看见他醒了，神乐却又闭上了眼睛，舌尖的抚摸更急切了起来。Ryu感觉到他仿佛有些焦虑，小腿围上来，用力扣着自己贴向对方。
“这么强硬。”Ryu擦着神乐的嘴唇问。他感到对方的腰贴了上来。
“我喝醉了。”对方有些盛气凌人地说，声音紧绷着，仿佛并无多少笑意。
Ryu却醒了。他去够神乐的西库，摸索了一会儿才解开了扣子。神乐配合着他蹬了蹬腿，涤纶和纯棉便一并软软地消失在了被子的角落。Ryu伸手握住他，他非常轻微的_chan动了一下，接口勿的节奏变得紊乱。
Ryu用尾指勾着一圈边，指甲轻轻地划过去，神乐月兑口松开了他的嘴唇，把脸埋进他的肩头无声地喘着气。他的头发厚厚的，也很蓬松，发梢蹭着Ryu的脖颈轻微起伏，痒得让人难耐。Ryu侧头亲亲他的头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他很快吃不住力一样挺直了脊椎，抬起头来往后仰着，衬衣被动作揉开看得见白皙的胸膛。深长的呼吸由喉咙里_chan抖着送出来，尖尖的下巴和脖子绷成了一条直线。他仿佛极力忍耐着什么，睁大眼睛直直地望进Ryu的瞳孔里又像是在征求允许——然后他突然紧闭了双眼从喉咙Deep漏出碎掉了的哽咽，过了漫长的几秒钟才轻轻地叹息一声。
Ryu和他一样完全不想动弹，刚才他隐忍地寻求默许的神情即便在黑夜里也清晰可辨。Ryu曾在盛夏寒冬的许多个夜晚将同一张脸印在脑海里，又在无法见面的几个月间不断地梦见；Ryu曾以为那是神乐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所流露出来的不舍和无奈。
可是现在，我在你身边，表露出这么寂寞的神情啊。
我们在一起，你为什么还是充满_chan抖的不安？
神乐有些抱歉地伸手找到Ryu扔在一边的底衣，弓着腰缩进被子里把Ryu的手和腰胯擦干净。他仍旧轻微地喘着气，但也恢复了平时的面无表情。Ryu看着他拱着被子埋头擦着，心里满是苦涩的无力感。
他知道神乐的自尊不可磨灭，这个人从不允许自己被影响被改变，只会盛气凌人地凸显出自己的棱角。离别的时候再怎么想要挽留也不明说，电话的那一头有时候情绪低落得冰凉也不会被击垮——他总是带着三分嘲讽暗暗点出立场，即便是在Ryu的面前，也自始至终不会放下骄傲。
于是对Ryu来说，神乐的不安让他措手不及。
他想起白天在车站的对话。
如若我真是双重人格，愿另一片灵魂是你。那样我就能明白怎么样才能让你不再露出寂寞得快要崩溃的神情。
Ryu伸手把神乐从被子底下拉起来，又从床边的牛仔库里找出必要的缓冲。
夏天开始的时候，Ryu已然束手无策，空有千疮百孔的记忆，在失去父亲的悲伤的尽头流离失所。他身上流淌着匠人的血液，想要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里证明不变的价值，而世界却拒绝给他任何回应。
那一天下午，神乐拧开了617的门走进来，窗外的日光迎面映在他的脸上。Ryu不会忘记从他的角度来看，一整个夏天早晨出门也好傍晚下班也好，神乐总是映着日光，明亮他整个视野。他也不会忘记那个早晨在滨离宫的盥洗室，镜子里映着七尾湾的日出，神乐握着他的手对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那笑容烙印在他的生命里，Ryu想，他身上流淌着的所有血液，已经都用来需要面前的这个人了。
所以请绝对表消失。
即便真的只是幻觉，你也是我唯一想要守住的慰藉。
他捏着神乐细细的脚踝，另一只手试探着找准了地方。他看到神乐英气的脸上仿佛有快感在窜动，嘴唇张开露出湿润的牙茎，眼睛无力地半闭上。
如果我再用力一些抱紧你，你能明白我有多么深切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送了进去，感觉到包裹着他的神乐一瞬间完全僵硬，嘶嘶地咬牙吸着气。等神乐肩胛的肌禸也放松下来的时候，又毫无保留地擦到最Deep，慢慢地抽退，再推进去。
他的节奏越来越快。神乐红了眼角，仿佛下一瞬间就能流出泪来，白衬衣濡湿在身上，能够看见胸前顺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沙哑的喉音长长短短，夹杂着剧烈的chuan_Xi，支离破碎地冲出唇舌。他弓起身体用手勾着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念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像醉人的毒一样越来越高——
他们同时断了呼吸。痉挛的那一瞬间长得好似永远不会结束。
仿佛过了很久之后，神乐缓缓回过神，坐起来调整呼吸。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有些舒然。Ryu起身把他压在身后的卧房拉门上口勿他的锁骨，房间里只听见丰润的唇音。
神乐有些月兑力地看着Ryu再次充沛起来的精力：“欲求这么重。”
Ryu的气息吐在他的脖颈上：“我也喝醉了。”他的衬衣被撩起来，身体也慢慢往下躺倒，滑人下一个忘情的瞬间。
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仍在熟睡，被子下面是交握着的手。
日光慢慢移过来照着他们的脸，他们分享着最为温柔和煦的梦。
这梦便是所有的真实。
SP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