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050 - 翅膀黑2010/6/24 12:47:00
开始8CJ
- 1065 - 翅膀黑2010/6/25 9:59:00
4、?? 覆灭
????? 泷泽秀明合上电脑本,揉一揉酸痛的睛明_Xue,一天的工作暂告结束。他打开百页窗,窗外已是万家灯火,内博贵递上当日最后一份文件,邀请上司一起去吃免费大餐。
?“龟梨君的堂兄正在他们家的料理店学厨,每天都请我们去品尝他的手艺,说是今天练习包寿司,课长跟我们一起去吧,不吃白不吃。”
说到寿司,泷泽秀明想起相叶雅纪早上送来的便当。他从抽屉里取出凉凉的便当盒,冲内博贵晃了晃:“我这不是有现成的么,你们去吧,斯文点,别把人家的店吃垮了。”
他去卫生间洗洗手,打开便当挑了一只甜虾口味的尝了尝。
味道不错嘛,我看雅纪以后改行做寿司也会有前途。
泷泽秀明一口气吃完两只,喝了口茶,准备继续,一个内线电话打进来。来电的是警备部外事课,请泷泽秀明马上到法医鉴定中心去。
外事课经办的都是国际大案,泷泽秀明纳闷这群人找他干嘛。他乘电梯来到26搂,走出电梯,外事课的同事便迎上来。
泷泽秀明见他们神情凝重,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位相熟的同事说:“今天上午10点半,韩国总统在帝国剧院遭遇枪击。”
泷泽秀明大惊:“为什么我没听到相关报告!互联网上也没动静。崔总统现在怎么样了?”
“歹徒已被当场击毙,总统安然无恙,鉴于此事影响恶劣,Zheng__Fu暂时封锁了消息。”
泷泽秀明松了口气:“那真是万幸,说吧,你们找我做什么?”
“我们初步调查了歹徒的身份,他好像是您的一位高中同学。”
“是吗!”
泷泽秀明深吸口气,脑子里出现高中毕业的集体合影,思维在那一张张面孔上逐一掠过,比较谁有可能犯这种弥天大错。他想着想着,已在同事们带领下来到9号解剖室,大群警员围在门口,近藤总监正陪外务省的官员讲话,看到泷泽秀明,他冲门里努嘴:“快去看看,都在等你呢。”
泷泽秀明向长官们行过礼,走进解剖室。涉谷昴和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在场,他正在一旁积满血水的水槽里洗手,吩咐助手把从尸身上取出的弹头分别用塑料袋密封存档。助手端着盛弹头的盘子走过时,泷泽秀明低头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看来他这位同学死相相当凄惨。
涉谷昴对责任人说:“尸检已经完成了,正在打报告。死者没有吸毒史,犯案前也没服用迷幻药物,是在完全清醒的状况下行凶的。”
责任人谢过涉谷昴,请泷泽秀明认尸。泷泽秀明对这种事习以为常,面不改色走到解剖台前,盯着被白纸蒙住的头部,心情非常平静。正因如此,当责任人揭开白纸后,他在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下被他所看到的景象击垮了。
五雷轰顶,不,应该说魂不附体。他顿时闪了腿,后退两步,绝难相信眼前那双目紧闭,面色青灰的死尸是相叶雅纪。
不可能,一定认错了,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很多,这绝不是雅纪。
泷泽秀明不自禁的伸手去撩覆住尸身的白纸,被涉谷昴叫住。
“挨了五十三颗子弹,都成马蜂窝了,加上尸检一折腾,泷泽警视还是表看了吧。”
泷泽秀明伸出的手僵了僵,_chan抖着只撩起一条细小的缝隙,尸体的左手从缝隙里露出来,裹住手掌的纱布炫白刺眼。泷泽秀明失魂落魄撒开手,呆若木鸡的凝视着相叶雅纪的脸。
周围人见状已看出泷泽秀明与死者关系匪浅,责任人问他:“泷泽警视,这个人您认识吗?”
泷泽秀明匆匆点头:“认识,他叫相叶雅纪,是我的高中同学。”
“您确定?”
“确定。”
震惊,疑惑,悲痛此起彼伏,他心绪狂乱,忍不住抢先发问:“他怎么会去刺杀崔总统呢!?”
他高亢的声音让众人陡然一惊,连近藤真彦也探头进来狐疑的瞪着他,问在场人等:“喂,他这是怎么了?”
责任人向长官们欠身致歉,对泷泽秀明说:“泷泽警视,我们想向您了解歹徒的情况,麻烦到外事科走一趟。”
泷泽秀明低声说好,临走前他又一次仔细端详了相叶雅纪几秒钟,然后痛心的撇过脸,走出解剖室。随着渐渐远去的距离,他的心极具下沉,明白,他已经永远失去这个朋友了。
按照惯例,他接受了外事科的盘问,调查人说警视厅一楼的监控器录下了早上他和相叶雅纪交谈的画面。
“他是来给我送便当的,一盒他亲手做的寿司,是我喜欢的甜虾和螃蟹口味。”
警员很快从泷泽秀明办公室找到那盒寿司,精密检查后确定没有异常。
“您平时和相叶雅纪来往密切吗,这之前他有没有和你说过特别的话?”
“没有,三年前他去法国留学,大约四个月前我们才恢复联系。我偶尔会去他工作的中华料理店吃饭,只有那时我们才能趁便聊上几句。雅纪从小性格开朗,心地善良,我实在想不到他会当刺客。”
“那您了解他的出身吗?”
“不清楚,他从没提过家里的事,我只知道他有个小他很多岁的弟弟。”
“难怪了,经我们调查,相叶雅纪的父亲是已故的玄洋社三代目,玄洋社现任帮主手越佑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什么,这怎么可能!”
“请别激动,实事确是如此。我们还查到相叶雅纪本该是玄洋社的正统继承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放弃了继承权,玄洋社内部为此引发的继位纷争已经持续两年之久了。”
“这些事他都没跟我讲过,你们确定调查无误!?”
“当然,这种事可不能信口开河。相叶雅纪似乎对家业不感兴趣,曾数次声明月兑离帮派,在没能成功的情况下,他于三天前在玄洋社总部当着帮众断指明志,坚决和家族断绝了关系。”
“这么说他是故意切断小指的——”
“泷泽警视,您知道的情况好像并不比我们多,那么今天的谈话先到这儿吧,耽误您时间了,抱歉。”
警员们起身收拾物件准备离开这间办公室,泷泽秀明忽然叫住他们。
“那份便当可以还给我吗?”
警员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提出如此请求。
泷泽秀明说:“那些寿司是雅纪特意为我做的,我不想浪费。”
警员们惊讶之余纷纷露出愧色,一个人讪笑道:“刚才检查时寿司都弄散了,再说也不卫生,为健康着想,您还是别吃了。”
“表紧,弄得再脏我也会全部吃光,拜托,请还给我。”
几分钟后,泷泽秀明返回办公室,他坐在沙发上,手捧面目全非的便当发呆。相叶雅纪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回荡,似乎还有重新出现的一刻。泷泽秀明眼前盘旋着百万个问号,每晃过一个,心都相应的_chan动哆嗦。直到这时,他才深切感受到痛楚,先是震惊,之后疑惑,接着是故事的悬念,最后是人鬼殊途带来的凄凉,这一切统统汇集,凝成强烈的缺失感,让他不愿相信相叶雅纪已经离开人世。
他低头看望被肢解揉碎到惨不忍睹的寿司,抓起一把塞进嘴里,接着又塞进一把,大口咀嚼,完全不在乎甜酸咸淡,只为不辜负朋友最后的情谊。
忽然,他看到涉谷昴出现在课长室门外,他靠着门框敲敲门板,走进来将一罐乌龙茶放到泷泽秀明跟前。
“喝点东西,小心噎到了。”
泷泽秀明连说一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向涉谷昴微微点了下头,然后继续抓食。
涉谷昴又取出一罐茶,拉开环盖喝了一口,就近坐上办公室桌沿。
“那个人用的是老掉牙的意大利伯莱塔M34式
他的笑声显然惹火泷泽秀明,被狠狠瞪住,涉谷昴依然笑容不减,继续说:“我见到他时,他才死了半小时不到。身体还是热的,也没出现尸僵,表情还栩栩如生。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他转头与泷泽秀明对视:“我看到他脸上带着微笑,很快乐很满足的微笑。我想,他大概觉得自己的心愿已经完成了,走得了无遗憾。怀着这样的心情离世,相信到了那个世界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做为生者,应该祝福他,不是吗。”
他渐渐背过身子,遥望窗外的夜景,泷泽秀明含着微酸的米饭,忽然觉得这口饭比前一口又涩又咸,那是因为他的眼泪流进嘴里,如同衔着一枚苦胆,越嚼越苦,但还是坚持把整盒吃得干干净净。
这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寿司,以后永远都是。
?
次日下午,今井翼开车经过警视厅附近的小街,晃眼看到龟梨和也和内博贵正蹲在街边的路边摊旁吃煎饼。他停车探头向他们打招呼,龟梨和也看到他,急忙舌忝 了舌忝 油乎乎的手指,上前鞠躬问好。内博贵则蹲着行了个礼,举起吃了一半的海鲜煎饼说:“今
今井翼说:“下次吧,我要去半点事。”
眼尖的龟梨和也看到今井翼身着丧服,便问:“今
今井翼低头看看自己的着装,点头:“待会儿要为一个朋友开追悼会,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听他们说起葬礼,内博贵急忙叫住今井翼,他小跑到车前,低声说:“今
“怎么了?”
“好像是一位要好的朋友去世了,课长那个人本来就孤僻,他的朋友比熊猫还稀少,经不起死呀。”
今井翼猜测泷泽秀明已获悉相叶雅纪死讯,好不容易找到可以陪他缅怀过去的朋友,他自然十分重视这段友情,所以相叶雅纪的死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那么,这个责任该由谁来负呢?
今井翼挠挠后脑勺,劝自己别胡思乱想。不过临走前他还是答应内博贵有空会去看望泷泽秀明,难得有机会当便宜好人,他何乐不为。
四十分钟后他到达堂本刚家,大队人马已在此集结,所有人都穿着整齐的丧服。生田斗真一见今井翼便抱怨不迭:“妈的,老大是不是有病啊。那樱井翔又不是我们的人,凭什么要我们为他奔丧。大热的天还穿成这样,难受死了。”
今井翼笑道:“老大操心的可不是樱井翔的丧事,你嘴巴老实点,别找骂。”
生田斗真一边拉扯领带结一边问:“咱们不是要去玄洋社吗?那边正在给樱井翔守灵,这丧服不是为他穿的还能为谁?”
今井翼正要答话,堂本刚已在大批手下簇拥下出门,风间在院内的人群中找到今井翼,招手唤他过去。
今井翼拍拍生田斗真肩膀,上前向堂本刚行礼。堂本刚看看他的衣着,点头表示满意,又问:“该备的都备下了?”
今井翼拍拍腰间:“放心,您吩咐的话我准忘不了。”
堂本刚笑道:“待会儿按我指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希望你动手。”
说完他命风间集合手下,数十辆黑色轿车组成的庞大车队浩浩荡荡奔赴玄洋社总部。
昨天得知樱井翔遇害的消息后手越佑也便一直魂不守舍,虽然第一时间派人追查凶手,但想必还要过些时日才能有眉目。他心情矛盾,樱井翔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斯剑,死掉自然好,可这人同时又是他最稳固的靠山,一旦倒台他该如何支身应对那些高举反叛旗帜的长老?做为主宰玄洋社一个时代的人物,樱井翔的猝然死亡预示着旧的体制即将分崩离析,新旧交替的漩涡势必粉碎无数人的人生,也将重塑许多人的命运,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前,身处漩涡中心的手越佑也完全迷失方向,不知自身将何去何从。
昨天紧急搭设灵堂后,日本各界都陆续收到丧讯,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其中黑道人士占一大半。他们借祭灵的机会刺探玄洋社虚实,随时做好见风使舵的准备。
到达玄洋社总部时,堂本刚在车上看到联合会打出的祭幅,他下令停车,带领手下走过去。大仓孝一已领着他的孙子大仓忠义和众多手下上前迎接。
老头儿十分抱歉道:“堂本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少爷的专机从檀香山起飞时遭遇风瀑,只好临时返航。他派我们来协助您,站在这里的都是联合会最英勇的弟兄,您尽可以把他们当成自己的手下差遣,包括我和我孙子在内,我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堂本刚笑道:“大仓先生言重了,小亮缺席是很遗憾,不过本人今天并不想大动干戈,只需诸位到场做个见证足矣。”
他和大仓孝一交谈时,薮弘太正带领赤西军团的人朝这边走来。风间见了,急忙禀报堂本刚。堂本刚率人挡住薮弘太去路,双方互相点头致意。
堂本刚笑容可掬问道:“薮君这是准备打道回府了?”
薮弘太也笑道:“在下已代表蔽帮在樱
堂本刚上前一步:“诸位可否暂留片刻?”
薮弘太心下警惕,微笑试探:“请堂本会长直言,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们无不效力。”
“哈哈,不用你们出一分力气,只要跟我回去灵堂,做个证人就行。”
“证人?”
“是,赤西军团是日本第一帮会,今天这样重大的事件最好有你们的人在场。”
堂本刚不由分说,打手势请薮弘太等人回转,做为帮派代表薮弘太自然不能露怯,三大帮会集结成队一起走进灵堂大门。
手越佑也闻讯亲自出外迎接,堂本刚见了他,往日的和颜悦色都不见踪影,客套见礼后不等玄洋社成员指引,自率人马步人灵堂。
感受到他冰冷的态度,手越佑也心里打个突唐。他发现联合会的人同样面色不善,加上一个去而复返的薮弘太,预示着接下来的情形将会危机重重。
堂本刚来到灵堂中央也不跪拜,转身等手越佑也走近后,他竟然挥手打落樱井翔的牌位。
这无礼之极的举动立刻掀起轩然大波,玄洋社的成员群情激奋,蜂拥向前将白龙会一干人团团包围,只需手越佑也一声令下必定与之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手越佑也似乎不为所动,只是警惕注视堂本刚,此刻他眼皮直跳,再强的冷气也挡不住因紧张涌出的大汗。
玄洋社的长老七木碍于颜面,出列质问堂本刚:“堂本会长,我们玄洋社和贵帮一向亲善,今日正值樱
周围人连连说是,纷纷要求堂本刚道歉,众多人的声音汇聚起来如雷贯耳。
堂本刚一丝不乱,不仅没表示任何歉意,还垂头朝樱井翔的牌位吐了口唾沫。这口唾沫砸痛了玄洋社所有会员的自尊心,不少人已经情绪失控,扑上去厮打白龙会的人。手越佑也不表态不行了,他走到堂本刚跟前,指着地上的牌位。
“堂本叔叔,能解释一下您这么做的用意吗?”
堂本刚不眨眼的打量他,正色道:“我不过给他一点小小的惩罚,这样阴险狠毒的小人就是死了也该天打雷劈。”
他洪亮的声音清晰明白的传到现场每一个人耳中,喧闹的灵堂瞬间归于平静,有人惊奇有人心虚,全都屏息敛神等候堂本刚接下来的解释。
堂本刚一向讲求效率,既然做了开场白,他便走到会场中央,一鼓作气向众人宣告了樱井翔犯下的,包括窃权谋私、陷害同道、残杀同门、贪污会款、滥杀无辜在内的种种罪行。
今井翼静静的听他一件一件细数樱井翔罪状,暗暗叹服这胖子强大的情报网,除了樱井翔是三代目私生子和police卧底这样的终极隐秘,其他的堂本刚全查了个一清二楚。
在场的有许多横山裕的旧部,他们听完堂本刚对樱井翔的声讨,上前追问:“堂本会长,这么说来我们大哥也是樱井翔这混蛋杀害的?”
这下堂本刚顺理成章的将矛头转向手越佑也,嗓门更加响亮。
“横
“那真凶是谁,请您明示!”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横山裕死后,他的部下经过连日追凶,已对手越佑也产生怀疑。此时,有人索性当面质问手越佑也:“社长,难道凶手真的是您?”
手越佑也恼羞成怒,上前抽那人耳光。
“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讲话!”
他转身怒视堂本刚,终于撕破脸皮大骂:“堂本刚,我当你是长辈才敬你三分,你再妖言惑众血口喷人,别怪我不客气!”
堂本刚立刻厉声直斥:“你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堂本刚从来只凭真凭实据讲话,现在就上证据!”
他一出声,风间便朝后方拍了拍手,不一会儿手下推来一架轮椅,坐在轮椅上的人竟是活生生的增田贵久。本该死掉的人陡然复生,手越佑也顿时魂飞魄散。堂本刚手指增田贵久,向横山裕的部下说:“这个人你们总该认识吧,杀害横
众所周知,增田贵久是手越佑也的贴身保镖,他的出现大大加重手越佑也嫌疑,但堂本刚还想再确切的说明一番。他对手越佑也说:“很吃惊吧,换做我是你也会搞不清现状。如果樱井翔还活着你可以问问他,这都是他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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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6 - 翅膀黑2010/6/25 10:00:00
手越佑也已忍不住微微发_chan,这正合堂本刚心意,他略带惋惜的长叹:“佑也呀,你确实很聪明,可吃亏吃在年纪太小,阅历不够。和樱井翔比心计,你只有输的份。那天你命他杀掉增田贵久等人灭口,他给那些人喝毒酒前,偷偷将自己的酒杯和增田贵久的调换了位置。别的酒杯都事先涂抹了氰化钾,他的杯子涂的却是令人假死的药物,这是他为了今后能更好的挟制或威胁你,特意留下的活口。我也是派人跟踪樱井翔的手下时偶然发现这个秘密的。”
堂本刚边说边走到增田贵久跟前:“增
增田贵久从看到手越佑也那一刻起便怒形于色,握住轮椅两侧的拳头格格作响,终于带着哭腔咆哮:“为什么要杀我!明明是社长派我行刺大少爷的,为什么杀我!”
增田贵久对手越佑也的忠心是玄洋社众人有目共睹的,连他都口口声声指认手越佑也是凶手,人们自然深信不疑。手越佑也再不能狡辩,同时因为怀揣对增田贵久的内疚,他的膝盖绵软垂下,颓丧的跪倒在昔日的保镖身前。
见他认罪,堂本刚趁热打铁道:“诸位都是江湖豪杰,自然知道道上的规矩,残杀手足该当何罪?”他故意环视周围,目光落在大仓孝一脸上。
“大仓先生,这里您年纪最长资历最深,请您来评判一下吧。”
大仓孝一客客气气看看左右,见无人阻拦,上前说道:“江湖中人讲究替天行道,道义道义,讲道必先守义,这人伦亲情又是义之根本。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同胞骨禸都能狠心杀害,那与畜生何异?这样的人不杀不足以谢天地。”
堂本刚又问:“如果帮会首领犯了此罪又当如何?”
大仓孝一不紧不慢回答:“首领是一帮之父,但即便是首领,残杀手足也是禽兽,试问有人会愿与禽兽为伍,尊禽兽为父吗?何况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这个人还有一点廉耻之心,引颈自裁是最体面的下场。”
他们一唱一合,逼得手越佑也面失人色,而随着大仓孝一的话语,周围人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玄洋社内忠于手越佑也的人本就不多,有些人表面效忠,其实都是樱井翔的爪牙,主子一死,这帮人犹如墙头草见风便倒,剩下的诸如七木等人本就视手越佑也为眼中钉,至于横山裕的部下更心怀仇恨,巴不得马上将手越佑也生_Tun活剥了去。
深不见底的恐惧拽住手越佑也双腿,沉重的绝望感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他像一只陷人猎人包围圈的小狼,穷途末路之际忽然Bachu藏在和服下的手枪,困兽犹斗。
“你们都别过来!”
他首先枪指堂本刚,恶狠狠骂道:“堂本刚,父亲活着时就说你是小人,今天一看果然不错。怎么着,想趁我势单力薄时趁火打劫?你做梦!”
堂本刚料定手越佑也不敢开枪,所以保持大义凛然的态度训斥他:“你身犯重罪还没有一丝愧疚感吗?雅纪待你情深意重,你竟然忍心杀害他,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弟弟。”
“难道是哥哥让你来的?”手越佑也尖声大叫:“我没有杀哥哥,他还活着,你叫他来见我,我不信他会对我这么无情!”
“他当然不会。”
堂本刚一个手势,风间从西服内取出一块用黑布包裹的事物,打开,双手捧住安放到灵堂前。这是一块崭新的牌位,上面镌刻相叶雅纪的名字。
手越佑也盯住牌位,无法移开焦灼的视线,其余不知情的人们也大惊失色。堂本刚面向全场,以沉痛的语调宣布:“昨天上午,雅纪冒充刺客在帝国剧院向韩国总统开枪,被警方当场击毙。他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樱井翔和手越佑也,想把玄洋社从危机边缘解救回来。玄洋社的兄弟们,你们应该感谢你们的大少爷,他牺牲自己才保全了你们的身家性命。”
他又转身指向手越佑也:“你也是,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讲话都是托你哥哥的福,你为了权势丧心病狂的残害他,可他到死都还在保护你!”
手越佑也的脸颊神经质的哆嗦,继而单手掩面失声痛哭,哭到浑身_chan动,真是痛断肝肠。相叶雅纪离去那天的情景隔空重现,断指、鲜血、还有哥哥临走时的表情和眼前的牌位重叠在一起。
他的哥哥,这世上唯一无条件宠爱包容他的亲人,已悄然离世,手越佑也无法接受这一实事,更不能用这小小的牌位替代哥哥的形容。
“哥哥!”
他嘶声喊叫,哭声久久在屋顶徘徊,太过沉重的痛苦压得他双腿发抖,他接连踉跄后退,和增田贵久越靠越近。
增田贵久早按耐不住冲动,迫于行动不便才没能有所动作。当手越佑也来到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时,他忽然纵身前扑,将手越佑也按倒在地。
遭遇危险手越佑也本能的开枪自卫,两发子弹连续身寸穿增田贵久胸膛,绕是他再有九条命也难逃一死。
“社长——您为什么要杀我——”
这是增田贵久最后的遗言,他按倒手越佑也其实也只想为这个问题寻求答复,这个单纯的少年到死都没有丢掉他的忠诚。
杀死增田贵久,手越佑也的恐惧感忽然消失了,就像一个身无分文的赌徒从此无所畏惧。短暂的呆滞后他推开增田贵久,干脆利落的开枪,这次倒在他枪下的是七木和其他几位长老。
“哈哈哈哈!”
手越佑也仰天长笑,见七木没有马上死去,便一脚踩住他的胸膛在他脑门补上一枪。
“都是你们害的,我们兄弟变成这样都是你们这帮人害的!”
在他开枪时,人群已退散成一个更大的圆圈,为避免被这只疯狗咬到,很多人逃出灵堂。堂本刚见时机已到,向今井翼使个眼色。今井翼会意,立刻摸住别在腰间的手枪,大喊一声:“手越佑也!”
手越佑也下意识回头,一枚子弹准确无误身寸穿他的眉心。今井翼对自己的身寸击技术很自信,如此之近的距离更是万无一失。当然在大庭广众下击毙玄洋社帮主还需要超乎常人的胆量和冷静,这正是堂本刚于众多人中选派他执行这一任务的原因。
开枪后的一秒,今井翼第一次仔细端详了手越佑也的相貌,那清秀的眉目确实和少年时代的他有几分相似,不过他全部的感想也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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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遗书
相叶雅纪死后的两天时间里泷泽秀明都沉浸在悲痛中,两天之后他清醒过来,开始动身追查相叶雅纪
刺杀崔总统的真实原因。相叶雅纪的家已被警方查封,接着他听说樱井翔在自宅被刺身亡,没过多久坊间又传闻玄洋社的帮主手越佑也在樱井翔的葬礼上饮弹自尽。这条消息不久被警方证实属实,一时间一切线索都中断了。不能介人调查的他只好来到桂花楼,几天没来,这里的生意变得相当清淡,老板娘美千代似乎也无心经营,泷泽秀明走进餐厅时她正坐在柜台前玩扑克。
“您好。”
泷泽秀明上前行礼,他发现美千代双眼通红,像是睡眠不足。
美千代请泷泽秀明坐下,递给他一杯茶,面无表情的说:“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police已经找过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泷泽秀明本就没抱太大希望,他_Tun_Tun吐吐问道:“能不能告诉我雅纪从哪天开始没来上班的?”
美千代一边吸烟一边说:“有些日子了,他说家里有事一直请假,不过他出事前一天还回来跟我辞职。”
“他对您说过什么吗?”
“说了,都是些废话,什么感谢我照顾啦,给我添麻烦啦,还说我像他妈妈。这混账小子,临死还占老娘便宜。以前他时常吹嘘他妈妈是淑女,老娘这样子哪点淑女啦。”
美千代嘴上不饶人,但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她捂住嘴稳定情绪,接着狠狠吸烟,浓浓的眼影渐渐被眼泪浸花了。
泷泽秀明触景生情,也忍不住难过,不想在外人跟前失态,他马上起身告辞。转身时,他看到山下智久缓步走进来。
“泷泽警官。”
山下智久无精打采向泷泽秀明问好,见他两只眼睛像烫伤了一样肿得有红又亮,泷泽秀明说:“police也找过你了?”
山下智久吸吸鼻子:“是,我昨天晚上得到消息的。这儿的老板娘打电话叫我来,说雅纪哥有东西给我。”
相叶雅纪留给山下智久的是他在料理学校学习时整理的笔记,那本笔记本经过若干次翻阅已经残破。破掉的封皮经过粘补,而粘补使用的纸张还是崭新的。
美千代告诉山下智久:“那小子说你正在学厨,这些都是他念书时整理的笔记,希望对你有帮助。那天他来的时候本子快散架了,他就坐在这张桌子前亲手一页一页粘好,封皮也补上了。见他这么用心,我不舍得糟蹋他的心意,所以没把笔记交给police。现在你拿去吧,就算用不着,留着也是个纪念。”
山下智久捧着笔记本,伸手将封皮摸了又摸,眼看要哭出来。泷泽秀明却比较在意笔记的内容,他怀疑相叶雅纪在笔记里留下什么线索,便借来翻阅。可是这就是一本普通的笔记,以相叶雅纪的性格估计也不会干设迷猜字这种藏头露尾的事。泷泽秀明翻完最后一页,合上本子递还山下智久。不知是巧合还是注定,这时他发现粘补封皮的纸张隐约透出字迹。他赶忙凑近仔细看了看,取出随身携带的红外线小手电照身寸那张纸。只见这张纸的背面文字清晰,不但有汉字还有阿拉伯数字标注的日期,而这个日期恰好是相叶雅纪死的前一天。
山下智久没看出门道,问泷泽秀明:“这是什么玩意啊?”
泷泽秀明思索一阵,肯定的说:“我看像律师事务所的委托函,你看这“重寺”两个字就是这个律师的名字。”
他决定马上着手调查,在三天之内查遍都内名字里包含“重寺”二字的律师,终于锁定了一位名叫“八重寺”的高级律师。第二天他以相叶雅纪朋友的身份拜访了对方工作的事务所。八重寺律师看在他police的身份上,如实交代了相叶雅纪托他办理的事务内容。
“您说雅纪托您保管一封信,要您在十五年以后寄出?”
“是的,十五年后我正好退休,那也许是我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项工作。”
“那这封信的收信人是谁?”
“应该是您。”
“诶?”
“您的全名是泷泽秀明对吧,刚才看过您的警官证,上面的名字和信封上所写的收信人姓名一致。而地址是这个,请您过目。”
泷泽秀明看过律师写下的地址,正是他老家的家庭住址。这封信无疑是相叶雅纪写给他的遗书。
他马上要求看信的内容,律师开始以寄信日期未到为由拒绝,泷泽秀明只好小小的滥用了一下职权,软硬兼施骗到那封信,信封中央端端正正写着“泷泽秀明敬启”六个字,字迹确实是相叶雅纪的。泷泽秀明当着律师的面迫不及待撕开信封。
“泷泽君
十五年来过得好吗?原谅我这么晚才以这种恶俗的方式向你道别,十五年不算短,相信这时一切早已时过境迁,收到我的信你也许很吃惊,但已经能以平静的心情听我解释我离去的原因了吧。
十五年前我刺杀了韩国总统,那次行动只死了一个人,那就是我。我是故意的,目的只是小小吓唬韩国访问团,让他们提前结束在日本的行程。因为我知道真的有人密谋刺杀崔总统,如果我不采取行动,他们很快会动手。十五年前这是够得上死刑的罪行,到了今天法律上的追溯期已经过去,我可以放心告诉你这些人的名字,他们就是我的弟弟手越佑也和我的恋人樱井翔。
得知我和男人恋爱你肯定很吃惊,这里我不想细述我和翔的感情,从我愿意为他丢掉性命这一点,你就可以了解我对他的爱有多深了。但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翔竟会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我的父亲,玄洋社的三代目其实是和你有着同样身份的police。很多年前他被安揷在我祖父手下做卧底,后来阴差阳错和我母亲成婚。结婚以后他继续为Zheng__Fu效力,为将玄洋社彻底发展成官办瀑力团体,他需要一个继承人。出于这个目的,他和樱
翅膀黑于 2010-6-25 14:28:52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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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7 - 翅膀黑2010/6/25 10:02:00
这里,我不得不说,早在十四年前翔在父亲长期折磨下心智扭曲,终于染上恋尸的怪癖,他不信任身边任何人,只喜欢和尸体打交道,为了获得尸体他先是杀了家里的女佣,之后几年间不断犯错。高一那年我偶然目睹了他杀人的情景,精神几乎崩溃,以后的十几年中一直不断为此责怪怨恨,也因为这件事几次三番离家出走,那时我满脑子都装着自己的烦恼,很少顾及家人朋友,也渐渐疏远了和弟弟的关系。
我的弟弟佑也自幼丧母,一直十分依恋我,我本该尽到做兄长的义务,好好照顾教导他,但就在他成长到最需要人引导的阶段时我却出了那种状况。不但没给他应有的关爱,还因为自己的任性,让他不断承受来自家庭内外的压力。所以佑也后来形成那种乖戾的性格,我难辞其咎。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是多么愚蠢自私啊,如果我不是懦弱的逃走,而是陪在他们身边开导他们,耐心倾听他们的烦恼,佑也就不会堕落成那副模样,翔也不会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得知真相后我悔恨不已,眼前混乱的局势令我方寸大乱,已经丧失了生活的勇气。死,对这时的我来说或许是最好的解月兑。可是我不能白白浪费生命,当了十四年懦夫,我怎么能再次丢下所爱的人躲到坟墓里去。为了翔和佑也,我决定好好利用这仅有一次的生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所以请相信,我是怀着幸福的心情倒在police的枪口下的,为爱献身本来就是一种幸福不是吗?要说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是对泷泽君还有一点牵挂。在此,向你坦白一个小秘密,高中时期我暗恋的对象其实是泷泽君你哦。那时的你那么亲切善良,像温暖的阳光一点点融化了我带刺的心。
‘能成为你的恋人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事。’
说这句话的人是寺田同学,她还说她人生里最快乐的时期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她心里满载对你的爱,直到生命最后一秒也还深深爱着你吧。
所以,请你表再为过去的事自责,表再用莫须有的罪恶感折磨自己。请珍惜无数萍水相逢的宝贵瞬间和朴素真情。苦难和命运并不能自动转化成精神的营养,用爱的方式去发酵吧,当令人痛苦的部分腐化散去,剩下的就是丰饶的养分了。
希望你认为我以上所说都是废话,更希望在我离去的十五年光阴里你的心伤已经痊愈。最后,为十五年前带给你的悲伤道歉,衷心祝愿你幸福快乐。
?????????????????????????????????????????????????????????????? 雅纪
??绝笔?????????????? ”
泷泽秀明含泪离开律师事务所,深思熟虑后他把相叶雅纪的遗书递交相关部门。一场轰轰烈烈的清查腐败官员的政治行动拉开序幕,许多和玄洋社有过勾结的官员下马,朝野顿时一片澄清。可是由于特工体制的限制,樱井翔的上司最终逃月兑法网。相信和他一起月兑逃的还有支撑他罪恶行动的强大后台,在这个阶级制度鲜明的国家要揪出这些人的尾巴难如登天,仅凭一腔热血改变不了社会不公的事实。
这天泷泽秀明破例请了半天假,他不知为何突然想去海边走走,于是驱车来到湘南。
正是游泳的好时节,沙滩上游人如织,男女老少都穿着鲜艳的夏装或泳衣,孩子们手捧戏水玩具欢笑着跑来跑去。他们发现不远处的岩石上坐着一位怪叔叔,大热的天还西装革履,抱住膝盖静静发呆,这个人就是泷泽秀明。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脑袋里空荡荡的,赖得思考任何问题。
“泷泽警官。”
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接着一罐冰凉的饮料贴住他的脸。
“你怎么来了?”
看到今井翼的脸,泷泽秀明灰暗的瞳孔稍微有了些神采。
今井翼说:“我去警视厅找你,龟梨君说你来这边看海了,我沿着海滨浴场找,拜你这身打扮所赐我大老远就看到你了。”
他叼着香烟,在泷泽秀明身边蹲下,指着远处的大海说:“今天风浪不急,最适合游泳了,泷泽警官,要不咱们下水凉快会儿吧。在这儿顶着日头晒,不晒成人干才怪。”
泷泽秀明提不起精神,疲倦拒绝道:“要去你去,我没心情,”
“还在想
面对今井翼不客气的指责,泷泽秀明心绪平静,他说:“如果樱井翔和手越佑也还活着,我或许会替雅纪保守秘密。可是他们都死了,雅纪拼了性命许下的心愿没有完成,我怎么忍心再让他背着刺客的罪名遭受世人非议,我只想向人们证明他的清白,我自己的名声根本无关紧要。”
听他做出如此解释,今井翼还能说什么。道歉后他向泷泽秀明打听有关樱井翔的上司的线索,泷泽秀明说:“准确的说樱井翔的身份应该是特工,这部分人直接归Gong_An委员会管辖,为了做到绝对保密,他们上下级之间一般采取单线联系。除非进人Gong_An委员会的绝密档案网调查,否则根本找不到这个人。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樱井翔的上司。”
今井翼对这一结果感到失望,看来等待神秘人继续发报仍是他寻找仇人的唯一途径。很快整理好情绪的他发现泷泽秀明仍向泄气的皮球萎靡不振,不禁心生不悦。
这人装深沉的时候太没劲了,还是歇斯底里大吼大叫的模样适合他。
于是今井翼又打起鬼主意,他故意哀声叹气说:“泷泽警官打起精神来嘛,再做出这种半死不活的模样我会挨骂的。”
“挨骂?”
“是呀,
“真的——有这回事?”
“骗你干嘛,
今井翼信口开河,以为泷泽秀明会像往常那样又囧又怒,谁知这笨police今日深沉到家了,加上太阳底下晒久了脑袋发热,竟真的在今井翼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紧紧搂住他。
“谢谢!”
传人耳中的声音有些_chan抖,但真诚的感情毋庸置疑,今井翼明白泷泽秀明这句话是对妻子和相叶雅纪说的,他只是泷泽秀明寄托对死者哀思的工具,因为这个,他突然感到莫名的失落、不甘。
“泷泽警官,你这样抱着我周围人会说闲话的。”
“那就让他们说去。”
“可是我的烟头好像烧到你的衣服了。”
“没关系,反正这套西装已经很旧了。”
“那个——烧到的部位在臋部也没关系吗?”
今井翼说话时,泷泽秀明已察觉左边屁股敦儿上传来的一点灼痛,他大叫跳开,可怜的库子已经冒烟,西库连带里面的内库烧出一个橘子大的洞,露出白生生的屁股。
“今井翼你这个混蛋!”
泷泽秀明瞬间恶魔附体,瀑跳如雷。今井翼哈哈大笑,转身逃跑。二人沿着沙滩奔跑追逐,泷泽秀明在后面哇哇大喊:“站住!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那就来追我呀,白痴!”
两个男人在沙滩上追来追去的情景比互相拥抱还要怪异,可今井翼不在乎,因为他又一次看到泷泽秀明元气十足的样子,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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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黑于 2010-6-25 10:57:46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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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89 - 翅膀黑2010/6/27 14:51:00
第六章????? 曼谷夏天
1、?? 镜像
???? 玄洋社倒台后财产被Zheng__Fu抄没,名下的地盘和生意也被各大帮派瓜分。堂本刚因为在樱井翔灵堂上成功扮演了正义人士,得到玄洋社帮众拥护,从而分到大块蛋糕。不出一个月,他已将白龙会的地盘扩大到中央区和千代田区,大半个东京落人他的掌控之中。
????? 似乎再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之后只要按部就班发展事业,不出十年他的梦想将成为现实。
? 堂本刚心情奇佳,连带脾气也越来越好,近日竟然批准了手下干部提出的异想天开的企划案,为此还专程派人将正在九州屋久岛度假的今井翼叫了回来。
? “翼,你那只眼睛怎么了?”
? 看到今井翼右边眼睛蒙着黑色眼罩,堂本刚不免吃惊,但很快开口大笑。
? “难怪你要躲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去,原来变成独眼龙了,怎么搞的?自己弄伤的还是被人打了?”
? 提起这个今井翼一肚子怨气,咬牙切齿说:“都是那只姓泷泽的灰狗,我不过不小心用烟头烧了他的库子,他就一拳把我打成熊猫,我还没见过报复心这么强的人呢。”
堂本刚忍俊不禁:“谁让你那么不小心,被烟头烫到可是很疼的,这事你有错在先,挨他一拳算是扯平了。”
“扯平个屁!”
今井翼一不留神爆出粗口,他拍了拍嘴,接着说:“老大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魅力点全在这双眼睛上,如今变成这幅德行,把妹的时候靠什么放电?这几天连人都不敢见,躲在岛上喝闷酒,憋屈死了。”
他抱怨不算,还请示堂本刚:“老大,我可不可以把那只灰狗拖出来修理一顿?”
堂本刚一下子板起脸:“别乱来啊,为这点小事惹上大麻烦才真是得不偿失。”
“我出手时蒙面化妆总行了吧,教训完再把他扒光和几个AV女优绑一块儿拍果照,他一准不敢报警。”
今井翼说得煞有介事,堂本刚只当笑话听,痛快大笑几声后,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和今井翼的杯子蓄茶,吩咐他:“冤家宜解不宜结,那个泷泽警官人还不坏,这一年多没找咱们大麻烦,咱们还得好好伺候人家。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咽下这口气吧。今天找你来有好事,上次你在玄洋社总部将手越佑也就地正法——”
没等他说完今井翼猛的一拍大腿,叫道:“老大,我正想为这事找您呢。自从手越佑也死后,玄洋社好些脑残的死忠分子给我发死亡信息,这半个月我还真遇到过两次货真价实的袭击,搞得我整天心神不宁的。老大您得救我。”
堂本刚笑道:“我不正想说这事吗。现在我正在收编玄洋社旧部,对那些顽固不化的人还需要时间改造说服。不过这些事拖不太久,最多一个月这场风波就会过去。这期间为了保障你的安全,我决定奖励你到夏威夷公费旅行一个月,你看怎么样?”
今井翼吐出刚含进嘴里的梅子,结巴道:“老大,您不是逗我玩儿吧?”
“哈哈,我什么时候对弟兄们说过假话。”
“那我可以支配的额度是多少?旅行什么的太寒酸就没意思了。”
堂本刚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今井翼:“这张信用卡你可以在一个月内随意使用,自己估个预算,别太过分就行。”
今井翼抖出卡片,见上面写着中居广正的名字,顿觉蹊跷。
“老大,这该不是中居前辈的附卡吧。”
“是谁的卡不重要,反正都是一样的刷法。”
今井翼听了二话不说还回去:“算了,中居前辈是放高利贷的行家,又是出了名的铁公鸡,雁过拔毛人过扒皮,花他的钱我心里不踏实。”
堂本刚笑得撑不住,指着今井翼说:“你这小子心眼真多,中
今井翼将信将疑,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瞪得老圆:“真的可以刷这张卡?以后中居前辈找我追债您可得替我做主。”
堂本刚满口答应,见今井翼喜滋滋揣起卡片,他又吩咐手下带进两个人来。今井翼回头一看,不禁“咦”的一声。只见进来的竟是两位花朵一般的美少女,脸蛋标志身材惹火,一位丰盈妩媚一位清丽月兑俗,都带着欲语还羞的娇羞情态。
堂本刚向两位美女介绍:“这位就是今
美女们羞答答走来行礼,一个说:“我叫牡丹。”,另一个说:“我叫橘子。”
娇滴滴的声音要多嗲有多嗲,身为正常男人不骨酥筋软才怪,好在今井翼并不是猥琐之人,美色当前,不管心里怎么想人非非,也不会像一般好色男露出下流丑态。他彬彬有礼向两位美人行过见面礼,请她们落座。在堂本刚授意下,两位美女坐到今井翼左右,一个挨肩一个擦肘,好不殷勤。
被两块温香软玉贴住,今井翼冲堂本刚傻笑:“老大,这是什么意思?”
堂本刚笑道:“一个人旅行太寂寞了,夏威夷烟花场所虽多,但那种地方的女人难保不干净。这两位是中
就这样,今井翼在两位准AV女优陪伴下开始了一个月的夏威夷之旅,他这个人人生目标固然明确,但生活态度十分潇洒,该玩该乐的时候绝不含糊。一个月内他住遍了夏威夷群岛的豪华酒店,吃遍了当地所有美食。反正是人家的钱,不花白不花,反正是人家的卡,唰爆了也没他什么事。再说那两个美少女,她们又乖又听话,既不会在床上讨价还价也不会嘲笑今井翼没消肿的熊猫眼。应该是受了中居指示,她们对今井翼百般体贴,万般柔情,使尽浑身解数讨他欢心。难得有机会放纵,今井翼索性禽兽一回,他今天搂着牡丹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明天压着橘子说“我最喜欢盐味的柑橘醋了。”,等到眼睛复原后,他干脆大小通吃,每夜在酒店或是海滨别墅和美女们玩香艳的后宫游戏,有时甚至模拟AV场景。可能是太过放荡,导致乐极生悲,最后几天他在H时出现幻觉,老听到有人拿话筒对他喊“CUT!”
CUT来CUT去,没多久他真就玩完了,然后精神恍惚的搂着两个美人说:“我跟你们说,往后你们拍片时千万要对跟你们搭档的男优温柔点,他们可是拿血汗在演出啊。”
两个胸大无脑的姑娘懵懂无知,嘻嘻哈哈将今井翼压倒完事。
结束左拥右抱的神仙旅程后,今井翼神清气爽回到日本,到家后屁股还没坐稳,便接到中居广正邀请,到六本木天台大厦顶楼餐厅用餐。
这是家专营天妇罗的豪华餐厅,金色的外墙上用工笔精心描绘着数十只姿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雀鸟,与店内典雅的装潢和精美的餐具一起,彰显出“高级天妇罗”在日本料理界的高贵身份。见一向吝啬的中居广正选中这里请客,今井翼东西还没吃到嘴心里已开始犯嘀咕。
吃饭前他先敬上从夏威夷带回的手信,一只据说是三百年前海盗用过的望远镜。
中居广正接过礼物笑得合不拢嘴:“怎么想起送我这么贵的东西?”
今井翼客气道:“这次旅行受到前辈不少照顾,这点孝敬是应该的。”
他说话时一点不心痛,反正这望远镜也是用卡刷来的。
中居广正笑眯眯为他斟了一杯酒,问道:“小翼,夏威夷好玩儿吗?”
“好玩得要命,那边景色美极了,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灿烂的阳光,你看我这身肤色晒得多健康。”
今井翼开心的挽起袖子向中居广正炫耀自己古铜色的肌肤,中居光正看得确实仔细,边看边摸下巴,好像估算商品价值一般。他姧诈的表情让今井翼很不舒服,赶紧放下袖子。
中居广正又问:“小翼,我派去伺候你的两位姑娘服侍得还算周道吧?”
说道这个今井翼立刻笑逐颜开:“那还用说,那二位潜力大大的有,任何高难度的姿势一点就通一学就会,我们夜夜笙歌,玩得可尽兴了,我差点都不想回来了。”
“有你这句话就好!”
中居广正兴奋的拍把桌子,起身握住今井翼双手,两眼闪闪发亮。
“小翼,你既然这么欣赏牡丹橘子,那她们出道的事就拜托你了。”
“哈?”
“实事上我正准备拍一部新片,这部片子与以往那些低成本制作的速食片截然不同,我是本着一定要将它拍摄成AV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这样的决心来筹备的。光是剧本就换了三批编剧。前后投人两亿资金做为制作成本,加上上个月会长赞助的三亿,一共五亿,这样的大制作在日本AV界绝无仅有。为了使影片更加完美,我们在选角方面也煞费苦心,凡是参演女优姿色都是一级棒的,牡丹和橘子就是女二女三,其他几位也无不是AV界的女王级影星。至于主役男优,我和导演商议过,一致认为你是最佳人选。”
今井翼囧字当头,身子朝后一仰,反问:“你是要我当你电影里的AV男优?”
中居广正说:“不用大惊小怪吧,当年你刚人白龙会时,会长不是把你借调到我的电影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吗?那时你接连拍过两三部片子,市场反响很热烈。要是当时继续干下去现在铁定是大明星了。”
听他旧事重提今井翼禁不住头大,九年前他为了取得堂本刚信任对他言听计从,被派到在中居广正的AV公司后意外被导演看中,勉为其难的拍了部古装片。因为销量出乎意料的好,后来又接连出了两部系列片,被业界称为“今井翼的出道三部曲”。做雅库扎的拍个A片玩票是常有的事,可这毕竟不是一段光荣的历史,今井翼“崭露头角”没多久便“急流勇退”,如今知道他做过AV男优的人少之又少。
“我说前辈,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放着眼下那么多当红炸子鸡不选,你选我。我早就过气了好吧,再说都这把年纪了,你让我跑跑龙套,出几个露点镜头还行,当主役?存心要我命呀。”
中居广正忙说:“你怎么能贬低自己呢,人说三十岁的男人一朵花,你看你还是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拍A片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体型,一般人月兑了跟褪毛鸡差不多。你就不同了,月兑比不月兑有魅力,就冲那身段往镜头前一站,那简直鹤立鸡群!这些年我一直有个遗憾,当年那部《皇帝的新装》如果由你担纲,何至于遭遇票房滑铁卢。”
“光有身材顶屁用,我真的一点演技都没有,当年演的那些片子,不是有观众投诉吗?说我把强姧演成被强姧,人家女优还没人戏我就先挂了。”
“那不怪你,你当时还是处男嘛,为艺术献出自己的童贞多不容易。加上跟你搭档的是个猛女,叫什么来着?小雪是吧。姓什么我忘了,就记住她的水桶腰和小短腿了。”
“别骂人家,人家那会儿也是处女。”
“呸,那都是她说的,天知道她那膜是不是临时补上的。”
“好了好了,别提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破事了。你先说说你那部新片叫什么名字,什么题材。”
大概被中居广正磨得不耐烦了,今井翼主动做出让步。
中居广正大喜:“你答应参演了?”
今井翼谨慎回答:“还没,先听你介绍一下详情再做考虑。”
中居广正从公文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剧本交给今井翼,今井翼随手翻了翻,黑脸递回去。
“两个半小时的剧,男主出场的时间占一大半,每场都有H戏,9个女优轮流上阵,最后还要一炮三响。这是什么男主,根本是超人!而且这起的什么怪名字,《阿育王和他的情人们》,你想让我演印度阿三?!”
今井翼越说越气,忍不住肝火上冲。中居广正赶忙赔笑:“你怎么能歧视印度朋友呢?你看你现在的肤色多有恒河风韵,造型方面我们会请国内顶尖的化妆师,绝对不会把你搞成咖喱鸡——”
“造型还在其次吧,关键是剧本,那么多H戏,就算是铁棒也会磨成针!你还是另请高明吧,本人爱莫能助。”
今井翼气呼呼丢下剧本,任凭中居广正死缠烂打,只是一口回绝。中居广正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都没能得逞,最后忍不住恼羞成怒。
“今井翼,你肯定不接这部戏?”
今井翼斩钉截铁答道:“不接!死都不接!”
“那好!”
中居广正一拳砸桌子上:“马上把钱还给我!”
今井翼奇道:“什么钱?”
“你这次去夏威夷的旅行费!”
“哈,这次旅行是老大特意给我的奖励,我花的都是会里的公款,你凭什么问我要钱。”
中居广正冷笑:“食宿费可以公款报销,可那两个姑娘跟了你一个月,服务费是免不了的,这可不能用公款结算。”
他分明耍无赖,今井翼也叉腰站起来,瞪着他:“明明是你说让我替你调教她们的,我辛辛苦苦忙活一个月,没问你要培训费就够意思了,你还管我要钱?”
“给不给一句话,从你这要不到钱我就从她们的片酬里扣。”
“喂,有你这样当老板的吗?人家出卖青春很可怜了,你还忍心无理盘剥!”
“这是我的经营方针,你管不着!我不但扣她们片酬,以后还缝人便说‘今井翼嫖妓赖账’,看你脸往哪儿搁。”
今井翼气得砸桌子:“你这也太狠了!”
中居广正也用力砸了一把,故意跟他叫板:“你认识我八九年了,现在才知道我狠呀?那好,我换个说法,就对人说‘今井翼被女人白嫖’,二选一,你自己挑一个吧。”
这世道流氓碰上大流氓也没折,今井翼被中居广正强词夺理气得七窍生烟,管不了辈分高低,揪住他衣领问:“说吧,我欠你多少钱?”
中居广正取出计算器指指点点一番,将数字举到今井翼眼前:“两个姑娘的服务费一共498万零9千9百八十圆,绝不打折!”
今井翼果断掏出支票簿,开出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给你500万,找零!”
中居广正瞪眼:“靠!你让我到哪儿去找二十圆的零钱?”
“谁管你这么多,先找我二十圆才能拿走支票!”
两个人既然翻了脸,中居广正也不含糊,真的气冲冲去柜台问服务生换零钱。今井翼怒气填胸,动手拿回送出去的望远镜。
“哪有这样恶劣的前辈,这玩意就算扔了也不给他。”
他边想边摆弄望远镜,总归无事,索性拿起来瞧瞧。他举着望远镜面向窗外,漫无目的扫视玻璃外的夜景,右边是正在进行大厦外墙装修的铁搭,没什么可看的,他转向左边,视线偶然身寸向左前方酒店十五层一处亮灯的房间,一个手握酒杯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户前。
那不是泷泽警官吗?
今井翼将镜头对准男人的脸,确定那就是泷泽秀明。今天泷泽秀明的穿着打扮与平日迥异,那身名牌行头初步估算得好几百万,头发也梳理成欧洲贵族式的大背头,以一副优雅的站姿,饶有架势的品味红酒。
他这是在便衣出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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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0 - 翅膀黑2010/6/27 14:52:00
今井翼一下子被挑起兴趣,一边贼笑一边密切关注镜头内的影像。他很快发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男人,角度限制,那人只露出下半身,泷泽秀明似乎正和那人交谈,时不时回过头去看对方。他们谈话看来并不愉快,不久争吵起来,泷泽秀明转身指像那人,好像正在威胁他。今井翼正看到兴头上,泷泽秀明突然倒下,他身后的玻璃溅上一片红色,而他对面的男人已经拔腿出逃了。
今井翼头皮凛然一麻,丢下望远镜跑出餐厅。中居广正见了大声招呼:“你不是要找零吗?这是准备上哪儿?”
今井翼充耳不闻,一颗心已蹦到嗓子眼。刚才没看错的话泷泽秀明是被人用枪爆了头,说不定已经当场倒毙。
不不,那灰狗命大得很,只要马上抢救,他绝对死不了!
今井翼一阵风似的冲出餐厅,他估算一下从这里到对面酒店的房间起码要花七八分钟,而此时多耽搁一秒,泷泽秀明便少一分生机,必须寻找更快捷的途径。
于是他冲向走廊的窗户,爬上外墙铁塔,不顾工人齐声阻挠,以走钢丝的方式跳上铁塔顶端的吊车。工人们瞠目结舌,以为今井翼是正在拍摄惊险节目的杂耍艺人,眼睁睁看他走向撑杆另一端。他身处六十米的高空,顶着能把人刮跑的大风摇摇晃晃,凭空望去,就像一只爬在撑杆尖端上的蚂蚁。
呆若木鸡的人们很快大声惊叫,因为他们看到今井翼做出更危险的动作。他竟然飞身跳下撑杆!就在人们以为他将粉身碎骨之际,他敏捷的抓住撑杆下的钢索,在精钢水泥的丛林中大幅度摆动。
“他不是杂耍艺人,是日本版的人猿泰山!”
不知是谁爆发出这声惊叹,今井翼果然像猴子一样借助钢索摆动的力量朝对面的酒店飞荡出去,哗啦啦踢破十五层一处房间的窗户,安全降落。
在天台大厦上围观的人们不禁鼓掌喝彩,中居广正也情不自禁跟着拍手,不过他对今井翼的不满更深了,这小子能在短短半分钟内完成这一连串超人动作,以体力不济为由拒绝拍片分明是借口!
今井翼丝毫不在意外界由他冲动引发的骚乱,他落地的位置就在泷泽秀明身旁,顾不得理会被碎玻璃割破的手指,他抓住泷泽秀明肩膀将他的身体翻过来。
“泷泽警官!振作点!”
他只叫了一次便没了声息,泷泽秀明眉心的弹孔狠狠刺痛他的眼睛。稍有经验的人也知道眉心是人的死_Xue,被子弹击中必死无疑。
而泷泽秀明半睁着的无神双眼也显示他已经没有生命的迹象,一向理智的今井翼不知怎么了,此刻拒绝接受现实。他伸手试探泷泽秀明鼻息,摸他手腕的脉搏,甚至将头贴到他胸前寻找心跳。然而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不管他怎么努力,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这个人已经死了。
“泷泽警官——”
今井翼失神坐倒,来历不明的沉重感如同巨大的噪声,响彻灵魂,穿透他身躯以外所有东西。
现在他只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停顿,表让这沉重感演变成_Tun没他身心的黑洞。
呆坐了不过几秒钟,一群人踢破房门冲进来,今井翼明明看到他们手里握着枪,但身体和精神都无法做出反应,如果这是一帮杀气腾腾的歹徒他早被乱枪打死了。
“police!不许动!”
这伙人先后有两三位冲今井翼亮出证件,他们向泷泽秀明的尸体围拢,一个年轻人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喊道:“头儿,死了!”
他的长官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怒道:“死你个头!老子还活得好好的!”
这位长官教训完下属,低头看看泥塑一样发呆的今井翼,指着他问周围人:“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大概一直和部下们埋伏在房间周围监视,目击今井翼破窗的警员随即向他报告情况。长官听后不急于做出判断,让人将今井翼和泷泽秀明的尸体一起带会警视厅。
今井翼被安排和警员们同乘一辆面包车,路上,警员们嘻嘻哈哈谈笑风生,整个车厢只有今井翼幽灵一样缩在角落里。他想这些人一定是和泷泽秀明一起出勤的同事,所以对眼前的情形万分不解。
日本police的团队观念不是很强吗?同事刚刚在眼皮底下殉职,这伙人怎么还笑得出来?难道这年头police领便当成了家常便饭,这些人见惯不惊,都变得麻木不仁了?如果是这样,自己目前的心情岂不是很可笑,说出来也会被人骂做猫哭耗子假慈悲吧。
今井翼被带到警视厅外事课,这里的头头安排一位部下对他进行审问。
“我正在天台大厦吃饭,偶然从望远镜里看到泷泽警官在对面的房间和人谈话——”
今井翼不过开了个头,负责审问他的警官便惊奇反问:“你说你看到泷泽警官在那个房间里?哪个泷泽?莫非是刑事部那个当课长的泷泽秀明警视?”
见今井翼点头肯定,那人马上起身离开审讯室,过了没多久,另一人进来说:“今
今井翼一头雾水,但混乱的心情没让他过多考虑原因,既然这里的人下了逐客令,那就走吧。
梦游一般走进下楼的电梯,他却不知不觉伸手按了26楼的按钮,没猜错的话泷泽秀明的尸体正在法医鉴定中心接受尸检。今井翼被不知名的情绪控制,很想再见他一面。
电梯上升伴随着轻微的失重感,今井翼内脏不断紧缩,胸骨下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一般嘶嘶作响,如同一瓶被猛力摇晃的汽水,觉得浑身上下都在发烫。但从旁看去,他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脸部肌禸像被上了蜡,僵硬而麻痹。因为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神情来照应奇特的心境。
电梯在十楼停顿,东山纪之走进电梯和今井翼打个照面。他微微诧异,看到26楼的按钮亮着红灯,便转身质问:“你到鉴定中心干嘛?那里非警务人员不能人内。”
今井翼有气无力答了声“哦”,恳求道:“那就请东山部长领我进去吧,我想最后再看看泷泽警官。”
“啥?”
东山纪之十分惊奇。
今井翼说:“您还不知道吗?刚才泷泽警官在六本木出勤时殉职了。”
东山纪之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几秒钟后他从惊疑中回过神,平静的背过身去。这份不近人情的镇定带给今井翼更大冲击,其他人冷漠就算了,泷泽秀明可是跟了东山纪之十年的老部下啊,得知这样亲近的下属殉职还能无动于衷,他的心还是禸长的吗!
尽管他心怀怨恨,但还是得靠东山纪之开路才能顺利进人法医鉴定中心。他们来到十号解剖室,看到摆在解剖台上的泷泽秀明的遗体后,今井翼下意识用手肘挡住眼睛。眼前所见的景象让他血液更加沸腾,刚才在他胸口摇晃的汽水瓶盖崩开了,积压在里面的各式各样的情绪即将喷发。
此时泷泽秀明已被从胸骨到耻骨开膛破肚,一条平滑的裂缝顺着胸腔而下,使他被分割的内脏颜色及纹理果露出来,负责解剖他的正是和他私交甚好的涉谷昴。
“哟,这不是今
涉谷昴主动向今井翼打招呼,声音清脆利落,眼角眉梢堆满笑意,操刀的手仍忙活不停。今井翼走近解剖台,看清了泷泽秀明那依然生动的脸,他双眼微闭,熟睡般的面容使他精致的五官更显漂亮,眉心的弹孔有一丝蜿蜒流下的血迹,与死后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今井翼顿时心如刀绞,很想用布把他盖起来,厉声喝令其他所有人别动他。
他的拳头已经捏得格格作响,当涉谷昴将手伸进尸体腹腔,试图取出内脏时,今井翼终于像点燃的炸药嗖得爆炸了。
“住手!别碰他!”
他粗瀑的抓住涉谷昴肩膀,将这位瘦小的法医摔翻在地,从手套上洒落的鲜血弄脏了他的白袍,涉谷昴坐在地上惊讶的抬头望向今井翼:“今
他站起来重新走近解剖台,今井翼立刻挡住尸体。
“马上停止解剖!给我把伤口原封不动的缝回去!”
今井翼两眼通红,身子因过度激动微微打_chan,吐出的音节也像被冰冻过,又冷又刺耳。
“你们还是他的朋友吗?死了还要这样残忍的折腾!人死后七天魂魄才会离体,你拿刀子割他他会痛的!”
被责骂到失语,涉谷昴回头看看东山纪之,见东山纪之朝他耸肩,他登时会意,看着今井翼,未语先笑。
这使今井翼更加愤怒,又将涉谷昴狠狠推个踉跄。
“你们这帮冷血鬼连人最起码的同情心也没有吗!泷泽警官竟然和你们共事那么多年,他实在太可怜了!今天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他的遗体,绝不允许你们再对他进行二次伤害!”
他的叫嚣刚刚结束,一个人影飞快闪进来。
“今井翼你大呼小叫干什么,这里是警视厅不是菜市场!”
眼前陡然冒出个活灵活现的泷泽秀明,今井翼整个人都傻了。他回头看看解剖台上的尸体,再看看泷泽秀明,就这么来回看了好几次,越看越糊涂。
泷泽秀明没顾上搭理他,先向东山纪之行礼。
“对不起部长,会议拖了一个小时,加上塞车所以来迟了。”
东山纪之笑道:“你应该再迟到一会儿,我这儿正看好戏呢。”
泷泽秀明皱皱眉,又向涉谷昴表示歉意。
这期间今井翼眼都不眨的盯着他,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毫无格调的廉价着装,万年不变的清汤挂面发型,永远像被人欠着几百万的苦瓜脸,这不是泷泽秀明是谁?
他再想想刚才在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泷泽秀明。
对啊,那种悠然自得,高贵中略带邪气的公子哥派头这死police一百年都学不会。
所以说,他认错人了?
当今井翼有所醒悟时,泷泽秀明已来到身前,一个月不见,这家伙像是还对火烧屁股的事怀恨在心,看他的眼神还是依然不怎么自在。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今井翼顺口答道:“我见你给人打死了,想来看你最后一面。”
这句话很不中听,所以泷泽秀明也没给好脸色,粗声粗气说:“放心,我绝对不会比你更短命的,最后一面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他挤开今井翼观看那具和他长相一致的尸体,也对这惊人的相似度表示惊叹。
“这就是那个大毒枭龙崎臣司啊,一直听人说我跟他很像,没想到像到这种程度。”
涉谷昴来到他对面,和他一起感叹:“是啊,尸体刚刚送到时我也吓了一跳,要不是登记单上清清楚楚写着龙崎臣司的名字,我真以为泷泽警视遭遇意外了。”
这时泷泽秀明总算想起向今井翼解释,指着尸体对他说:“这人叫龙崎臣司,泰国籍日裔,现年32岁,长期从事毒品走私,是日本毒贩和东南亚毒枭交易的中间商。十年来一直被各国警方通缉,这回终于恶贯满盈了。”
今井翼再次比较了二人相貌,仍找不到哪怕一丝不同之处,不禁说:“他和你简直像双胞胎一样,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吧。”
此话一出不光涉谷昴,连东山纪之也失态发笑,泷泽秀明黑脸道:“胡说什么,人与人长相相似的原因很多,我和这家伙长得像纯属巧合。不过为这个我也没少吃苦头,前几年还因此不能自由出人境,这下烦恼终于解除了。”
这时东山纪之揷话进来:“秀明,跟我回办公室商量个事。”
“好的。”
泷泽秀明走之前先对今井翼说:“你没事回去吧,别在这儿给人添麻烦。”
“你觉得我在给你添麻烦?”
今井翼很想这么问,但直到泷泽秀明和东山纪之走远也没能开口。一场虚惊过去,刚才那些撞击他心灵,刺痛他灵魂的震惊、悲痛、愤怒,转眼变成笑话。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一件笑料,仿佛被人扒光了衣服赤身果体站在彻骨冷风里接受他人白眼,还可悲的找不到方法扭转局势。
“今
涉谷昴伸手在今井翼眼前晃了晃,拉回他失散的注意力。
“对不起。”
今井翼难堪的向他道歉,拔腿便走。
涉谷昴在身后大声问道:“待会儿要表一起去喝酒?”
“诶?”
今井翼有些惊讶的回头,只见涉谷昴满面笑容说:“我快收工了,相信泷泽警视那边也耽搁不了多久,待会儿我们叫上他去附近的居酒屋喝几杯怎么样?”
“这个——”
“您没空?”
“不,可是这样好吗?”
涉谷昴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好久没喝酒了,我正想找人陪我痛痛快快喝一顿呢。泷泽警视的酒量是警视厅里出了名的,喝酒时叫上他准没错。而且刚才我没及时向您解释清楚,害您白白受了惊吓,也该请您喝几杯压压惊。”
今井翼脸上火辣辣的,幸好肤色够深,没瀑露出来。他难为情的道歉:“也怪我没弄清状况就随便对您动粗,要不今天让我请客吧,全当给您赔不是。”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为了喝您这顿酒我得抓紧时间才行。那现在我可以解剖这具尸体了?”
“当、当然,您随便剖,千刀万剐也没关系。”
今井翼狼狈的退出解剖室,说最后那句话时涉谷昴不但腔调怪,表情更怪,摆明了是公然调戏他。可气的是今井翼毫无还手之力,因为毕竟刚才那些丢脸的事丢脸的话都是他亲手做出来亲口说出来的,怨得了谁?
怨泷泽秀明!
这是今井翼第一时间得出的结论,他蹲在走廊一角内心变得分外阴暗,摩拳擦掌算计着怎生报复那个害他颜面扫地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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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92 - 翅膀黑2010/6/27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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