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104 - 骑士与公主2010/7/29 15:57:00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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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龟梨所带来的讯息,福王只嘱咐了一句:按兵不动。
却没有再解释。
龟梨知道,那是因为福山认为当下局势不明,打算将木村作为王牌留到最后。对于朝廷那边的纷争,龟梨看不到,了解得就更少,无从判断到底是对是错,而就北邙山这荒郊野地而言,却成为了一方没有纷争的净土——
而在这片净土里,木村与龟梨与世无争地度过了三个月,直至春暖,直至花开。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以让两人手足相携,相依为命。故木村也不十分扳着脸了,时常也会笑笑,说些逗乐的话。龟梨这才知道,原来皇上的恶趣味一点不亚于福王,甚至,还有更胜一筹的意思。
这一日,龟梨见日光甚好,周围绿草鲜花长得茂盛,潭中绿水也是轻波荡漾,心中很是欢喜,于是想带木村出来晒晒太阳。只是那木村一个冬季都在山洞里蜷着,手脚都麻木了,难免步履蹒跚。龟梨见他走得实在艰难,索性打横抱了起来,朝着那潭水大步而去。而没走几步,木村便低了头呵呵地笑起来。
龟梨心中诧异:“皇上这是何故?”
木村双手搂着龟梨的肩膀,弯着嘴角道:“我这一双手也不知道抱过多少娇娘,今儿却是头一次被一个男的这样抱着。”
龟梨扭转头,正好看见他微微扬起下巴,一双美目如水银泻地璨光炫彩,而嘴唇也是微微翘起丰润柔软,不由心下一荡,在他耳边悄悄道:“皇上可知道天下人都怎么评价您吗?”
木村挑了挑眉:“又怎的编排我了?”
“都说,当今圣上乃五百年来倾国倾城第一美人。”
木村又挑了挑眉,目光却忽然变得极其妩媚:“那……你怀里抱着五百年来倾国倾城第一美人,心中作何感想?”
龟梨何尝见过他如此转换身份,心中顿时怦怦大乱:“和也心中想着什么,皇上……还是表知道的好……”
木村的脸贴了过来,嘴唇却在距离一寸不到的地方停住了,续而缓缓偏过头,注视着龟梨那紧张的要死的眼睛,缓缓道:“这段时间倒是为难你细心体贴了,只是不曾泻过火,想来憋得十分难受吧?”
龟梨眼睛都不敢看回去,只红着脸点点头。
“可是,我身体还未大好。连走路都还要你抱着,这又如何是好?”
这时候就算借龟梨一百个胆,他也不敢说出“那就借皇上的小_Xue用用”这样的话,于是只好道:“我忍着便是,反正也忍了这么久了……”
木村竟又贴近了几分,还在他睫毛上吐着气道:“忍着真的没关系吗?可是我已经觉察到你下面的小东西抵住我了……”
“请皇上恕罪!”
龟梨再也忍不住了,他几步奔到水潭旁,把木村往树下一放,合衣直接跃下了水潭,冷静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冒出头来。
而木村早已在树下铺好兽皮,好整以暇的摆了个半躺姿势,显得更加慵懒迷人。他瞅着冷水里冻着的龟梨,笑道:“你这小东西好没出息,刚说了两句玩笑就跳湖了。我要是多说两句岂不是要跳崖?你是九尾狐不是?可有这么多条命可以给我?”
龟梨撅着嘴道:“皇上都知道和也不禁挑逗了,还在耳边又是吐气又是轻触的……要不然反过来好了,看看皇上自己忍不忍得住。”
木村欣然应许:“好啊,你来便是。”
诶?
龟梨只觉得今天这木村拓哉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尺度这么大——时不我待啊!龟梨迅速爬上岸,也来不及擦干身上的水滴,就这么一路淌着水来到木村近前,本来想从上向下直接推倒……只是那木村只挑了挑眉,龟梨便只好诺诺地收了手……于是重新来过,龟梨跪在地上,自下而上的凑过嘴去,眼看着一寸寸的近了——
而木村依然似笑非笑的,既不躲,也不避,就这么看着他渐渐凑过来的脸,目光异常柔软。
直至碰到后,龟梨还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居然是他主动口勿了木村……居然真的口勿到了……
娘亲……今天黄历上到底写着什么啊……
一者近君情怯,二者胡思乱想,龟梨恁是半点滋味没尝到就草草退了回去。尽管这样,他仍扶着膝傻乎乎地笑着,表情大满足。
而木村却看着他,懊恼道:“给你个架子上房用你却只给我登了个窗台,要表这么没出息啊。你刚才想什么了,眼睛滴溜溜直转的,一点也不专心。”
那你也没闭眼啊,还知道我眼睛滴溜溜直转……龟梨小心腹诽着,面上却依然傻呵呵乐着:“一紧张就忘记闭眼睛了,要不……我再上次房?”
而木村却不许了。
“就你这点出息还想再上房?过来,让本君好好开导开导你。”话说此处,他便倾身过来,捏着龟梨的下颌往前递。眼见着那张俊美无涛的面孔越来越近,龟梨心中顿时慌乱起来,连忙紧紧闭了双目,只撅着小嘴等待着。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口勿落下来。
又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有羽毛般的触感落在了眉眼附近。
木村就这么一点一点,口勿去他脸上残余的水珠,沿着轮廓碾了一圈后,这才揽过腰来,用舌头卷过他的唇,吸吮起来。
而龟梨也就这么趴在他身上,如眷恋的小鸟般仰着头,亦追逐着他的双唇,品尝着唇齿间香甜的气息。
时至正好早春二月,万物复苏,冰雪初融。湖光山色间只有这么一双璧人,相拥相口勿,情暖生香。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对对的蝴蝶,围绕着两人上下翻飞着——
那是一片没有人打扰的圣地,那是一片世外桃源般的美景。
直如人间仙境。
?
这样的梦如此美好。
真不想醒来。
龟梨睁开眼睛,看着身上绽放着的点点红樱,不由羞红了脸。
那一日在湖边拥口勿之后,木村便借口说湿了衣服,非要回到山洞里,并除去了龟梨身上的衣服。要知道这本是落难之地,除去了那一身……身上也就不剩什么了。于是龟梨赤果躺在那白裘之上,只瞅着木村吃吃笑着,不一会儿便让他口燥舌干,探过身来。
龟梨一把抱住,在他胸膛上蹭着脸道:“我以为你还要继续忍着呢……”
“你这小妖精……明明就是……找死……”
木村刚才尚有三分定力,此刻也只化为一滩春水了。他也月兑去自身衣服,抱着龟梨一路口勿着,从嘴唇一直追逐到了腹间。
龟梨咯咯笑了起来,并拼命扭动着身子不住躲闪。木村抬起上身,在他上面喘着气道:“这又是为何?”
龟梨昂起下巴,垂着眼睛无力道:“也不知怎的,你一弄我,我便浑身好痒,总是忍不住想躲。”
“你能躲到哪儿去?”
“朕若是想要你,你躲到天涯海角也能给找回来。”
说到这儿,木村一口含住龟梨尖尖的下颌,吸吮起来。而手中也不闲着,一手捏起胸前小蕊,一手握住下身玉茎,只揉搓捻转地细细逗弄着,将个龟梨弄得天上地下好几轮了,只开口乱叫道:“皇上,皇上,和也不行了……和也要去了……”
“朕命令你不许身寸。”
“这……呜呜……不带这样儿的……皇上欺负人……”
“就是不让你身寸。”
这一句话已不知是玩笑还是命令了,但龟梨已经实在忍不住,将男精全数泻在了木村手中。龟梨面上一红,正要起身帮木村擦去,而他却忽然正手反手,将那浸夜一并抹在了龟梨的后庭上。
“皇上!”
龟梨心中惊惶。要知道现在以木村的体力绝不适宜做到最后,可是他居然这么做了,难道……
正乱想间,后庭那块已经抵上了东西。龟梨连忙用手抓了木村的胳膊,对他直摇头,而木村稍作迟疑后,依然将巨根缓缓压人那温暖的体内。
与强烈的刺激感一起袭来的,还有莫大的内心冲击。
而木村亦一边Chou_Song着,一边从上至下看着他。
然后,他轻轻落下身子,伏在龟梨耳边道——
“和也,你真是世间极品。”
“如果此刻不做到最后,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
后悔一辈子么?
?
回想到这一刻,龟梨的脸上竟烧得有些疼了。他抬起头来四处寻找木村,却发现他站在洞口,望着下面的潭水出神。
一番欢爱之后竟是他先醒来,这龙马精神的……龟梨迅速也换过衣服,拿着披风走到洞口,披在了木村身上。
“洞口风大,皇上仔细别伤了身体。”
木村拍拍龟梨的手,就此握住,牵在身侧,然后用另一手指着下面的潭水道:“你说这漓江的支流从北邙山口进来,便潜人这深潭不知去向,你说它会流去哪儿?”
龟梨笑道:“这种事情我怎会知道?大概是……流到别的地方去了罢。”
木村点点头:“正是如此。昨天去潭边的时候,我发现有风从峭壁那边吹过来,风势微凉,略带水汽。我想只怕这江水已将峭壁钻了个洞,流出去了。”
龟梨奇道:“我常去潭里抓鱼,怎么没注意到有风从峭壁那儿过来?就算有洞,也定是黑漆漆一片,所以才忽略了。”
木村沉喑半晌,忽然道:“和也,你想不想出去?”
想不想出去?
龟梨只觉得头顶轰然一声雷响,而后脑子里一片空白。但他却依稀听见自己说,“想。”
“我觉得这个法子真的可以试一试。如果那山洞是水流冲积而成,必然有条路通向外面,现在正是枯水季节,如果我们做一个小木筏顺水而去,说不定就能离开此地了。”
“……可是,也有可能通到地下不是吗?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是啊……也可能就死在地底下了……”木村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道,“如果是这样,你还愿意陪着我冒险么?”
我可以说……不愿意么……
我可以说……你愿意留下来陪着我么……
哪怕再有一个月……一旬……一……
龟梨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此甘美,像悬崖上落下的一片羽毛。
然后他把另一只手覆在木村握住的那只手上,垂着眼睛,低声道:“无论皇上要做什么,和也陪着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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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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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5 - 骑士与公主2010/7/31 17:14:00
不容易啊,为了实现我之前说过的要在这章里把其他两个小攻牵出来遛遛的承诺,字数哗哗地就上去了。。。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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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要做起来,也是相当快。
第二天,龟梨便用那柄削铁如泥的匕首砍了许多碗粗的竹子回来,又爬到半山崖上拽来许多枯黄的长藤——这种东西最是坚韧,比麻绳什么的还要好使。龟梨用这些东西做了一个竹筏,下水试了试,那枯藤吸了水将排竹捆得更紧,看上去十分坚固。龟梨一回头,便看见木村站在树下幽幽地看着,面色沉静。
就算是死,只怕他也是无所畏惧的吧。龟梨时而心生敬意时而莫名感伤,就这样,两人要出发的日子终于来了。
这一日,龟梨将那白狐狸皮和黑熊皮都铺在竹筏上,再扶着木村上了竹筏,而自己则扯过两根长竹竿来,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潭水看似清浅其实很深,竹筏离岸不久就再无可借力之处。木村拉住龟梨的手摇摇头,指指水下又指指对面的岩崖道:“别费心了,水流自会助我们去想去的地方。”
事情正是如此,没过多久竹筏便顺着水流来到木村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岩洞里。此时正值枯水季,水面只到半个岩洞高度,里面水声很响,只看不清去路。眼见着洞口的光越来越小越来越淡,而去路则埋在黑暗里一无所知,龟梨忽然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木村的手。
“怎么了?”黑暗里传来他的声音,异常沉稳。
“我有点怕……”违心地给出这个答案后,龟梨情不自禁还向着那边靠了靠。而什么东西忽然横了过来,一把搂住后,龟梨则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嗯。我不怕。”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龟梨忽然伸出手去,双手一起紧紧抱住对方的脊梁,用尽全身力气的抱住。
似乎只有在这样的黑暗里,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忘记一切。
他甚至希望这竹筏就这么一直飘下去,永远表靠岸,永远表出去。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抱住这个男人,和他死在一起。
如果真能这样。
那他既没有辜负王爷,也没有欺骗皇上。
这个结局如此喜庆,如此美好。
直如夕夕圆月,时时花开。
再圆满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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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一起死了,也是好的。
当龟梨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脑海里依然回荡着这样一句话。
而后,他便发现那耀眼的天光正落在脸上,耳边虽然还有水声,但确实已经回到了岸上。
木村则负手站在不远处的堤岸上,正在向远方眺望。他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转过身来,逆着光道:“你终于醒了。”
龟梨缓缓坐起身子,发现身上盖着那条白毛裘,于是讪笑道:“我似乎睡了不少时间。”
木村点点头:“大概有三个半时辰吧。差点让朕以为你不打算醒过来了。”
这么快,就改称“朕”了吗?
龟梨苦笑道:“居然会在这么惊险的经历中睡过去,这到底是迟钝还是呆傻呢?我还真是不济呢。”
木村看着他,动动唇想要说什么,却又停住了,他指着西南方向道:“此去五十里地,应该就是应阳城了。”
“这么说来,马上就要得救了?”龟梨站起身来,用双手捧住白毛裘递给木村,“谢皇上御袍,草民不敢消受,还请皇上取回。”
而木村则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身子单薄,就穿着吧,这送给你了。”
在这时我应该说谢主隆恩吗?龟梨傻了一会儿,正想着是不是该跪下去,忽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一队人马从远处奔腾过来,刀光剑影,旌旗招展,而上面赫然就是一个“福”字。
龟梨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情不自禁上前两步,想要拉过木村往河堤下面躲。而木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反而大步向前,对着远处的人马大喊道——
“福山!福山!你这个狗东西,快点滚过来见朕!”
来者正是福山雅治。他一骑当前冲到木村跟前,立刻滚落下马,没顶跪拜道:“罪臣福山雅治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木村冷哼一声,负着手冷漠道:“历时三月才寻到朕,削你一级俸禄,你可不服?”
福山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哽咽道:“臣罪该万死。臣自得了消息说皇上被刺客袭击,掉落江水行迹无踪,便急得恨不能立刻出了京城来寻皇上。只是那京城里孤儿老小全都慌了神,德佳皇太后拉着罪臣一口一个托孤,罪臣无以回避,才在京城耽误了这些时日。罪臣一直广派人马到处搜寻,希望能速速寻回皇上。却不想这一寻便是三个月,时至今日才终于找到了……皇上,能找到您是臣的福气……臣此刻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说到此处,福山更是泣不成声。木村叹了一声,用双手扶起他:“雅治,朕虽然责罚你,但心中仍是欢喜的。这若是别的人马过来,朕不识旗帜,定不能出来相见。只有雅治,乃朕之股肱大臣,朕之嫡系亲信啊。”
一番肺腑之言只说得福山热泪盈眶,恨不能立刻死在皇上面前,以报知遇之恩。君臣二人又唏嘘了好一会儿,福山便命部下牵过自己所骑的玉琮来,扶着木村上了马,抬头道:“皇上,臣一路轻骑,并不曾带的车马。此去西南五十里地便是应阳城,等我们过去后,再换车马返都吧。”
木村端坐在马背上,雍容点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
“那……跟着皇上的这位小哥……要如何处置……”
?
龟梨隔得远了,原不能听清他们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像是看台上的戏,生旦净末,有趣的很。而后,他依稀听见有谁说了一句“如何处置”,骑在马上的木村便遥遥望了过来。
以前,他在潭水里捉鱼,而他在岸上笑着看的时候,距离比这远多了,却不曾有遥远的感觉。而今,却像是隔着一条江河——
遥遥对望,一瞬沙飞。
不知过了多久,木村才终于偏开头,垂首对福山道:“这位小哥于我有恩,不可为难他,还需送他回原来的地方才好。”
福山的身子不被人察觉地细微抖了一下,而后他拱手道:“臣谨遵御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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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那支旌旗招展的队伍便拥着木村离开了。此地只留下了福山、龟梨和改头换面后一身戎装的中丸三人。
福山看着龟梨,龟梨看着离去的皇上。
之后,龟梨转头看着福山,福山淡淡一笑。
“小兄弟,我让这位将军送你回去,好么?”
龟梨垂下眼睛,虚妄的一笑,道:“原来,皇上不带我走的。”
福山久久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仿佛叹气似的笑了出来。
“说什么傻话。”
“这已经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
安排好中丸送龟梨返都之后,福山也翻身上马,追随皇上而去。而龟梨久久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直至所有尘埃都落定了,这才忽然返身,走下河堤淌进水里,然后用树枝在沙石上写字。
“你们为何能这么快?”
他刚划下一笔,就被水流冲走了。他飞快的划着,一个一个的字也只存在一瞬,就立刻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中丸也掰过一杆枯枝来,在他旁边写道:“看见你在石下压的字条,我们便火速赶来了。”
“你们知道出路?”
“不知道,不过主人估摸大约是在此。”
“可是那人说机会只有五成。”
“那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说可以一试,必是万全的打算。”
?
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都是镜中月,水中花。
?
龟梨的树枝停在水中良久,这才一笔一划写道。
“方才,那人是不是想杀我?”
他写得如此用力,以至于每个字都深达河底的岩石,但那字迹依然很快就被河水冲没了。
而旁边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后,这才慢慢写着。
“何必知道答案?又不能开心。”
“至少,主人不会放任你被杀的。”
龟梨见了那两行字,忽然扔掉树枝,踏着水越走越远。中丸怔了一会儿,才知道他绝不会回头的,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拉过来,才发现他拼命咬着唇,却已是满脸泪水。
好生倔强的性格。
好生无奈的结果。
中丸心疼地拉过他来,按在怀里摸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他僵硬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依稀觉得他的双手抓住自己的前襟,发出一声极闷,极小声的悲鸣。
(你……这么在乎他吗……)
想问的话如此禁忌,连碰一下都不敢。中丸也只好就这么抱着龟梨,站在水里等待着,等待着他把千山万水看尽,把七情六欲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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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命,到底还能奢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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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梨歪着身子倚在门廊上,望着廊外的庭院发呆。
回到京城已经逾月了,却是头一次这么清闲——皇上不来找他,甚至连福王也不曾见过。皇上那边……只怕是不用再指望了。但福王却依然传话来说,皇上回京后肯定会有一系列的大动作,所以小心谨慎为妙,这段时间最好表联系。对于福山居然将木村顺顺当当恭送回京这件事,龟梨真是一百个理解不能,索性也就装傻,不再去想。只是,那些前尘旧事都像是假的,而今,他却又是一个人了。
就像18岁那年,他带着伤茫然地奔跑在旷野上,身周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扶他一把。
龟梨依着门发了一会儿呆,便听见前面的主楼里传来一阵喧哗声,像是发生了什么争吵。
龟梨心中烦闷,便遣小倌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那小倌探了一圈后跑回来报告:“前面是有客人嚷嚷着要见您,伍爷照着规矩给拦了,但是那几位客人中像是有十分厉害的,就连伍爷也十分吃力……”
龟梨心中暗暗称奇。他知道中丸能力如何,如果连中丸都无法对付,只怕来者不善。龟梨匆忙整理了一下发髻然后披上大红华服来到前面主楼的三层,还没掀帘子,就听见里面一人道:“我去过这么多地方,却从未见过一个酒家开张后是赶客人走的。我朋友要见的清倌若真是不在,你说清楚便是,为何出手伤人?想是平日里便七横八纵的,混不将客人放在眼里。今天就算给你一个教训,你从今后改了便是,若是不改,下次我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龟梨听见此人说话,手摁在门柱上许久不能动,而后,他一手掀了帘子,满脸堆笑着走了进去:“走在楼下就听见里面吵嚷得厉害,想是到了贵客了。我这刚刚才从外面回来,不曾迎过诸位,我这便自罚三杯,算是给官人们赔罪。”
说话间,龟梨便提了酒壶,一路款款而行,朝着正中间那桌走去。待他倒好了两杯酒,递给对方的时候,那人却没有接,只是直着眼睛看他,喃喃道:“真的是你……竟然是你……”
龟梨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恍如置身旷野。而他面上却依然笑得十分得体,十分妩媚。
“经年不见,别来无恙啊,西冈将军?”
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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