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锦户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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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 2007/8/3 22:48:00

我连忙弯腰去扶大仓,边嘴里详怒道:”亮,你上瘾啦,好人坏人都打,人家刚才可帮了我们不少忙呢。”亮微微一笑,冲大仓伸出一支手,大仓看了他一眼,一把抓住借势站了起来。亮微笑着看着我,问:”你这算不算已经骂过了我,那今天事可就到此为止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才想起方才的担忧,揪心,痛苦,焦急,千种滋味一起袭上心头,我_chan声说:”你以为这么就算了,我这次,这次……”
我真想要说几句狠话,可抬眼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一身血渍,那句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口,只想走上前去拥抱他。可我刚碰到亮的手臂,就听到佐藤蔚叫着亮的名字,我只好松开亮,俩人转过身去,看着佐藤蔚提着礼服跑过来。她的头发已经被船顶上海风吹得凌乱不堪,眼里满是焦急,还残留着些许恐慌。亮往前走了几步,将飞扑人怀中的佐藤蔚抱住,轻声说:”你上来干嘛。”

佐藤蔚站稳了身子上下检视亮,嘴里不停地问:“你没事么?”亮轻笑道: “蹭破点皮而已,小事一桩。”
“小事?”佐藤蔚反问瞪着亮,有那么片刻我差点以为她就要落泪了。谁知只不过转眼间,她突然轻笑起来,媚眼如丝,一把抱住亮的脸狂口勿,嘴里还是念着我要强瀑你的口头禅。你要说我的部下在直升飞机的探照灯下,在众多其它部门人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激情戏,我这个当头的不尴尬那是骗人的。

由于亮那个暗藏的探视器,此次所收集到的证据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充分,整个东南亚的毒网都受到了重创。我与亮也因此一举成名,每个人都以为亮的出现是我刻意布的厅,以至于我走进走出都会碰上莫名的仰慕的目光,弄得我不寒而栗。我最担心的是亮会因此而要求去扫毒第一线,我简直没有任何理由再把他圈在办公室里。而且只要他表现出这个意思,即便我强行,只怕上头有很多人会让我如不了愿。

可是一切没有任何改变,亮仍旧回到我的身边当副手,依然做他的资料分析。回来以后,我们一直忙着提审king, 可显然他不很合作。甚至于如果没有亮合审,他连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即使有亮在,他也只说了两句话,一句是进来的时候说的。“你穿警装更漂亮。”他说话时的目光很猥亵。亮冷冷回了句谢谢,他便再没下文。任我们把嘴皮子磨破了,他都像是在闭目养神。最后,在狱警押他出去的时候,他回过头对亮说了第二句话:“祝你好运。”

亮放下手中记录的笔,对着他的眼说:“我一直很好运。”他笑了起来,笑得很阴森,然后回头走了。

有一次再审时,他半途突然要烟。犯人肯向你开口要烟,一般都是打算妥协的开端。所以,我走下去松开他的镣铐。他抚摸了一下手腕,从我手中接过烟,我拿起点火机给他点烟的时候,他却避过了。King微侧着头冲亮扬了一下下巴,说:“我要他给我点烟。”

我喝斥道:“你老实点,别得寸进尺。”King 那对不见光彩的双目又闭了起来,亮站起身,走到我身旁从我手里接过打火机,然后凑到king面前替他点烟。King得意地笑了一声,他举起烟对着火,可像是安心不让烟点着,鼻孔中的出气很大,弄得火光向后飘,在打火机的火光晃动下,他那张平板的脸显得有点面目可憎,我对着那张脸一阵嫌恶,恶狠狠地说:“你别再玩花样,否则我保证这次的审迅一个晚上结束不了。”

亮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手摭住火光,不让它晃动。烟终于点着了,就在亮抽手的一瞬那,king突然俯首伸出舌头舌忝 了一口亮用来遮光的手指。我只觉得脑子腾地炸了一下,连想都没想就一脚把他踹地上。亮脸色也有点转白,我知道那是他恶心的。King在地上疯狂得大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走上去想再踹他几脚,亮一把拉住我,说:“ 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就不好,他正想我们揍他呢。”他将king从地上揪起来拖出门外,然后将他两只反过背铐在走廊的栏杆上,又将他脚上的镣铐也铐上去。这样king就只能保持一个向后仰身的动作。亮冷笑道:“这个姿势我只能保持四个小时,你能保持多久?”
“你真香啊,”king深吸了口气,“再靠近点。”
这回我看见亮乌黑的眉头一挑,我知道他终于动怒了。他将king手铐的位置挪到了栏杆的下一格,这样king后仰的弯度更大了。不出二十分钟,king脸上已开始渗出了汗水,他的背部虽然能找到栏杆的一个支撑点,可这样长期后仰的姿势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维持的。他挣扎着试图找一个可以承受的姿势,可那不过是徒劳而且额外增加了腰部的负担。

他沙哑着开口说:“宝贝,你还真会折磨人啊。”亮走到他的近旁,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手轻轻在他的腰部一击,我似乎听了骨头错位似的咯哒声,king忍不住大叫一声。再过一小时,king已经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整个衣服都湿透了。他尤如一条离水的鱼,嘴巴开开合合费力的喘气。

亮弯腰将刚才那支落在地上的烟捡起,又点燃了它然后塞在king的嘴里。等king贪婪地吸了几口烟之后才开口说:“怎么样,合作一点,要不然你就算在这边瘫了,身上也找不出半点伤痕。你请再多个律师也拿我没折。”

King大口吸着烟,然后将烟头朝天一喷。“怎么合作法,你们打算和我一起去贩毒了吗?”他转头费劲地看着亮,道:“你这么漂亮,不用贩毒,只要肯跟我睡,我就跟你五五分帐。”

我倒没想到这个毒贩子这么硬气,听他出口污辱亮,正想该找个什么法子再治治他。亮已经淡淡开口了,“你这么看得起我,那今天晚上我就多陪你一会儿吧。反正我也很久没上过夜班了。”

我与亮轮流看守king,几个小时之后,连我都有点佩服他。他整张脸都月兑了色,在白色廊灯打照下双颊泛着几丝不自然的潮红,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处是干的,止不住的轻轻_chan抖着。可只要有点力气,他还是一样开口调戏亮。最后总算没声了,我低声问亮会不会弄死他了。虽然人是我们抓的,可是什么口供都没有就把人弄死了,只怕我和亮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亮走过去替他松开手脚铐,边说:“不用担心,他只是睡着了。”
我咬着舌头,吃吃地问:“这样也能睡着?”
有什么,亮回我,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天天这么睡,比这更难受睡姿我都试过。我过去帮他将king平放在走廊上,谁知道king突然醒了,那血红眼睛直盯着亮,用像一条响尾般丝丝的声音说:“我迟早会把你弄到手。”

亮吃了一惊,手一松king掉在了地上。他愣了一下,站起身头也不回进了审讯室,我唤来了守候在楼道口的狱警,让他们押走了king,就连忙进了审讯室。亮背对门口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今夜无星,明日必定有雨。”他说。
“亮,”我走近他握紧他的双臂,“别被自己手下败将吓住,这可不是我们勇敢的亮啊。”

亮沉默不语,我能从他身感觉出那淡淡的忧伤与寒意。忍不住往前靠了一下,想让他感受到从我身传去温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发现我们俩人的姿势变得非常暧昧。我们俩的身子几乎是贴着,这当中原来的距离不知道被我缩小了多少,而又被亮缩小了多少。总之最后我们俩是紧贴在一起,我几乎是将他搂在怀里。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挑动着我心里的那根弦,三年前黄昏的篮球室又回到了眼前,空气中蒸腾着薄薄的金色的尘埃,有风从窗外经过,亮在身下躺着,耳边是他轻轻的chuan_Xi声。如果,我在心中假设,那个时候我有进一步的动作,这当中的一切会不会都变成尘埃,没有佐藤蔚,没有king,也许也没有这三年亮的生死相伴吧。

我微微一笑,心里又想,现在也不坏啊。亮他会有一个深爱他的妻子,大半年以后还会有一个他深爱的孩子。而我呢,我可以在每个清晨与黄昏里都能看到亮的笑脸。我知道亮贪情,渴望被人拥抱,可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世人无法容纳的爱情。他吃过太多的苦,远比别人更容易打动。我要做的是给他他想要的,留下他无法承受的。

即然,我想着,他想要一个拥抱。我笑着松开了他的手臂,然后两手交叉在他胸前,从背后给了他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抱。亮的头无力后靠在我颈脖旁,我能感觉他身上那股忧伤更浓了。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看着窗外无星无月的天空。不知道过了多久,乌云更浓了,可那无边无际黑幕笼罩下的城市依然灯红酒绿。“无论天多黑,如果你肯向远处眺望都会发现明亮的缺口。”我在亮的耳边轻轻说,“没有守候过黎明的人是不会知道这个秘密的。”
我知道,亮暗哑地回我。

无论如何king对亮那诡异的态度引起了我高度的重视。我开始让人保护亮,佐藤蔚也在我劝说下回到了她父亲身边待产。亮家成了我经常跑动的地方,我甚至于N次与另外一位保护他的同事在他家过夜。

我终于发现亮也有很不在行的事,他的厨艺极差而且做饭心不在焉,常一边研究棋谱一边做,最后把饭做糊了那是常有的事。但他好在他也不太讲究,糊了的饭拿水一泡照样吃得下去。

我则自幼锦衣玉食,讲究惯了,他那些如同锅灰碳渣的东西叫我如何下咽。一来二去,替他做饭便成了我们一起吃饭的惯例。每当我将饭菜端到桌上,他也会丢下棋谱皱着鼻子凑到桌边深吸几口气,连呼好香。我有的时候想就为看他这副模样,我愿意一天为他做十顿饭。

那段时间里,我觉得活得无比的快乐与充实,我每一天都可以发掘到亮的一个新鲜之处,诸如在家里一个微小的习惯动作,还有我终于肯定亮是用香皂洗澡的,但是他好像什么牌子都用。这是让我唯一遗憾的地方,因为我无法确定,三年前他在我身下的时候那香味是属于哪个牌子的。亮极爱干净,每天必定会洗澡,这对当时的单身汉来说是不可思议的。我们也曾经笑着问他,佐藤蔚又不在,他干嘛每天都洗得香喷喷的。

他跳了起来,说道,爱干净也有错啊,再说这年头谁还拿硫磺肥皂洗澡啊,大冬天的不怕洗月兑皮啊。我的同事色色地笑着对我说,他猜亮身上的皮肤一定很滑。下面一句关于佐藤蔚感受的结论还没有说完,亮已经月兑下脚上的拖鞋四处追杀他了。说真的,我当时想要是把自己心里更色的念头说出来,亮会不会回厨房拿菜刀。

这么着过了半年,king那边不见任何动静,我虽说后来又提审过他两次但都没结果,二个月以后就索性将他提交给了上一级机构。如何处理,我也懒得过问。只是心里想,只要有他在手,king那些手下也不敢拿亮如何吧。

某一天,上级领导突然来电说来访,我着实吓了一跳,不为其它。自从我与亮重创了整个东南亚贩毒组织之后,意外的敲山震虎的作用让我们这半年过得实在太逍遥,天天只是让部下出去抓抓小毛贼,后来连小毛贼也是越抓越稀了,我差不多都认为现在是天下无贼,大家都可以解甲归田了。整个办公室凌乱不堪,乱七八糟的杂志堆满了大家的台子。上头要是突然来访,说不定还以为进的是扫黄大队呢。

亲自抓了半天的打扫工作,见到丸山在茶水间打水就冲他嚷了句,回去跟你们头说,有人来访,把办公室打扫一下。丸山慢条斯理地拿起水壶泡水,边轻蔑地回我,你当都跟你领导的行动组似的,我们屋干净着呢,再说了,有人来也是去看你们这帮英雄,我们那屋谁去啊?

你这个小子欠收拾啊,我笑骂了一句。丸山上次瞒着我协助亮参加了抓捕king的行动之后,就把亮崇拜得不行,他恐怕是我们厅里极少数知道亮是偷着去游轮的人之一。那件事后,我连亮都没拿问,自然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就越发心里眼里都只有亮一个了。这就是嫩青头的好处,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是什么。

回想起自己的当年,我自顾唏嘘了一阵。还来不及开始自怨自艾,科里的人就小跑着过来说某某到了。我连忙跟着她往外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也开始跟着她小跑。忽然想起亮笑骂我是老而才不知耻,可见这献媚的本事若无些资历年数倒也不是轻易能通的。这么胡思乱想着,以至于我跑到领导面前第一个看到的居然不是领导,而是大仓。

“是你啊!”我惊喜道。
他斯斯文文的笑,说是我啊,我还当你已经把我忘记了,没想到你这个大英雄还记得我。我笑着轻捶了他一下,说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一起战斗的啊。

我与大仓曾在king被捕后有过短暂的一些交往,主要是当天的交接事宜。事后才知道,他们是跟着另一条线上船的,没想到碰上了内地的海陆空大追捕。“精彩绝伦!”他最后冲我竖了下拇指。虽然相识匆匆,我对这个长相斯文英俊的同行很有几分好感,倒也不全是因为他赞了我们,主要是因为这几年他们原本就干得比我们好,无论是装备还是信息渠道,东京那边的缉毒组都要比我们先进讯捷些,他们这些年一直都是打击东南亚贩毒的先锋。再加上行动的厅限也比我们少,所以前几次间接的合作,我们总是略逊一筹,常郁闷不已。没想到第一次直接照面,我们就表现得如此光彩照人,自然连带着对大仓也是好感倍增。何况潭文自那以后,常让人跟我们通报他们那边的信息,专业水准与合作精神都无从挑剔。这次别后再见,竟然让我生出几分亲切感。

我和他谈笑了一阵才想起了自己的领导。谁知领导心情很好,竟不在意,说道:“你们这么熟,那就太好,以后合作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
我笑着立即保证,“您放心,我们一定亲密无间。”领导早已经习惯了我的胡言乱语,倒也不放在心上。又开口了几句父亲的身体状况,我自然回答得言无不尽,不过可惜我对父亲大人知之甚少,那么多人操心他,我就不用凑热闹了。

“不晓得锦户君在不在?”大仓在我与领导谈话告一段落之后。“我可很怀念他的风采呢!”他笑着说。他一提,领导也有了兴趣说:“对啊,那个小林呢,把他叫过,我也想见见,我听下面把他说得跟传奇似的。”
“确实像个传奇呢!”大仓笑着说道:“我手下也很迷他,好在他不在东京做,要不然早没我的位置。这样吧,”他转过头面向我,“还是我们去见他吧,去见传奇不走几步路哪行。”
他一说,我立即答好。他们夸亮,我也都替他照盘收下来,在我心里亮何止是传奇,他是传奇中的传奇。于是我大踏步引路,都忘了想要表再询问一下领导的意见。

我走到资料室门口,做了个夸张的姿势念了句:“芝麻开门。”然后就笑着打开了资料室的门,我们同行三个人一眼就看到了亮,事实上他就坐在正对大门的窗台上。没开门之前,我不是没想过亮会是什么造型。我想在得到丸山的通知之后,亮自然是一身干净俐落的警装,神情肃穆的端坐在电脑前独自研究资料,或者与丸山他们研讨某些不详细节。事实上亮身着的确实是警装,不过他是光着脚盘坐在窗台上,也确实在做研究,只不过面对的是一盘残棋。那幅光景显然还在天下无贼里,根本不知道来几个不素之客。

等他意思识到进来不是他一般的同事,我们已经把他那幅悠然自得的模样尽收眼底。他手里拈着棋子与我面面相觑,看那眼神显是在埋怨我怎么突然带些人来让他出洋相。我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边上满脸涨得通红的丸山。亮跳下窗台,也不穿鞋而是将手伸给大仓笑着说:“又见面了。”
大仓也面带微笑很自然的握住他的手,说道:“是啊,我都没想到这么快。”俩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如果不是亮还赤着脚,我真想把刚才那一幕从记忆里跳过。领导的面色我是绝对不敢去看的,以我多年与他共事经验那是较长的一段时间里好不了了。

亮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头转向领导。亮并没见过领导,首先是领导总是喜欢用召见的沟通方式,其次他就算偶尔在三年间来过一两趟,亮窝在资料室里也没照过面。擒了king ,虽说上头声明要给我们记功,不过现在还在批示中。亮看了他一眼,鼻头轻轻一皱,还没等他说什么,我和大仓突然异口同声大叫了一声:“亮!”亮与领导同时都被我们吓了一大跳。我则因为大仓的大叫声而吃了一惊,他显然也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
我心里暗想,下次领导来访我一定要看黄历,如果日子不对,能推则推,嘴里则给亮介绍道:“这是省Gong_An厅陈厅长。”

最后我们才被知会大仓会在我们这儿待上较长的一段时间,他过来是为两地警方互动作准备,先行一步来熟悉情况。

(命运是什么,命运是如歌的行板^-^)
大仓确实是个高素质的人才,光凭别人精通四国语言,便叫我们觉得有些汗颜。他还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处熟了才知道他父母亲都是京都人,十六岁以前还在京都生活,后来才被远在东京的叔父接去抚养。没想到他和我与亮居然还是同乡,不免又多增添了几分好感。同时也不仅感慨,三人少年时都在京都生活十几年里从未谋面,长大后却来了这个几乎是最南边的城市聚在了一起。

亮对大仓的态度始终淡淡的,即不特别冷淡也不显得特别热情。如果你要有一个衡量接待外来人士的标准,他的态度简直可以拿来作参照。大仓的电脑技术也是极棒的,不但会使用多种专业软件,还会做一些编程。这刚好是亮很感兴趣的,俩人也会常坐在一起做一些探讨。但每次都是大仓主动前往,亮从来不相邀。

我与大仓则很快混成了哥们,我没想到斯斯文文的青年喝起酒来这么猛爽快,一二斤白干夹杂着我们俩有的没的黄色笑话中说没就没了。我与他的相处可谓如鱼得水,自从到这个城市,一来二去的应酬都是些红酒。要不喝着不醉,醉又醉得不爽。而亮平时与我吃饭从来滴酒不沾,我有的时候忍不住怀疑他是酒量确实极差,还是上次酒醉真吃了佐藤蔚的硬亏。

有一些日子,我一下班就与大仓四处在城里找地方鬼混,反正我们都是光棍,乐得轻松逍遥自在。有时想着是否有点冷落了亮,可又一想他正忙着伺候已经大腹便便的佐藤蔚便也释然了。

那日,我同往常一样,下了班便想去找大仓去洗桑拿,再找个地方喝酒聊天,刚走到停车处,就看到亮与大仓在交谈,从我这个角度我只能看到亮的脸。随着我越走越近,我看到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我听到他那特有的清越的嗓音有些拔高了说:“那我们来一场比赛吧,就在篮球场,怎么样?”

大仓像是有些为难,回了句:“你不是那么认真的吧!”亮丢下了一句,我等你,转身就走了。我看他走路的方向应该就是去后面的篮球馆。他似乎看到我来了,可连招呼都没打一个,也不给我招呼的机会。我微有些吃惊,这样的亮是很少见的。我当初把他分配到资料室去,他好像都没这么对过我。

我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哪儿招着他生气了,走到大仓近旁便皱眉说道:“你干嘛惹亮生气。”
大仓一脸古怪的神色看着我,说:“我哪有惹他啊,你该知道我是很崇拜他的。”
“那他为什么要和你对打。”我问
“我哪知道……”大仓拉长了语调回我,脸上的神色更加怪了。我刚想冷笑着回他说亮不是那种无理取闹随便开打的人,可是突然心里一动,不由心头一阵的狂跳。想着亮难道是为了我才要找人打架,所以刚才生气的不理我,也是因为我最近和其它人走得太近。心中自然没来由的一阵狂喜,这么转念间,发现大仓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便连忙狠狠瞪回他,说你怎么还不去,别让亮久等。

你真让我和他打,大仓吃惊的问。我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说你小子等着裹伤吧。

我们俩一起走进篮球室的时,亮背对着我们站在篮球球架下,那欣长的身子站在有些空旷的篮球室内显得有点孤单。我心里有一阵冲动想冲过去抱住他,想着亮怎么这么傻呢。我在自己的心目恐怕都觉得抵不上亮一个脚趾头那么重要,何况是大仓。正在那儿心猿意马,亮已经知道我们进来了,他开始解扣月兑去外套。

大仓在耳边苦笑了一下,说那就大家玩玩吧,点到为止,光一你来当裁判。我心里则歹毒地想,今天要是不让亮打高兴了,我是绝不会喊停的。

战厅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估错了。大仓很明显受过严格的训练,动作说不上快,但却够狠,够准。亮要在他身上沾到便宜只怕很难,最初我并不着急,因为亮的身手我是很清楚的,大仓要想在他身上沾便宜只怕更难。

打了有一阵子之后,我发现亮露出了一个致命弱点,他显得体力有点跟不上。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我当然知道,因为自己居功至伟。我将他差不多圈在办公室里整整三年。亮的性子本来就好静恶动,刚开始还会早到队里半小时,围着大楼跑几圈,后来发现有行动任务的可能性几乎等同于零,再加上有了佐藤蔚连早上跑两圈也没兴致了。他现在的体力已经远非刚从学校毕业出来那会儿可以相比。而大仓的风格刚好是需要大量的体力来抗衡,他每拳都有破石穿金之力,如果亮被他一拳砸实了,只怕整个人要飞出篮球室去。所以亮必需用很大的幅度去避开他正面的拳风。再如果大仓没有见识过亮软功的厉害,那么亮还有突其致胜的可能性,可很明显亮在游轮上那一手让大仓记忆深刻。大仓格斗经验看来也很丰富,他一发现亮的弱点,便开始密集攻击亮的正面。这样无论亮怎么躲,他都要挪动较大的幅度,而这样一来他就根本没有时间反击。他闪躲完第一拳,大仓的第二拳就到了。打到后来,他几乎是用所有的力气来闪躲,而无反击之力。

我根本没想应该怎么裁判,心里暗恨大仓刚才动手这么勉强,可现在看起来一幅却非赢亮不可的样子。也没心思仔细观摩两大高手的格斗,只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暗帮一把亮才好。

而就在此时,大仓又一拳直取亮的命门,亮的身子像随风吹而飘的柳枝,随着他的拳风向后仰去,整个人逞九十度角弯曲,姿势极美。大仓有些错愣,尽管他一直都在防范亮的软功,但没想到会是那样美妙而优雅。我差不多要月兑口大叫:就是此刻。亮的右手已经扣住了大仓去势已尽的手腕,就势往前一拨,左手提起大仓的胸襟同时向前借力,右脚正踢中大仓膝下骨关节处,就这样大仓被亮用巧力从他头上抛了出去,他自己也同时摔了下去,可当他背部一着地,亮就顺势一翻滚到大仓的近旁扣住了他的手腕与脖子。

还没等我狂喜得开口判亮胜,只见大仓脚一抬击中了亮的后脑勺。他乘着亮片刻的晕眩,翻身将他压倒在地。大仓显然吸取了亮的失败原因,他跪在亮的双腿中间,两腿分开压住亮的膝,两手抓住亮的手腕按在他的耳旁。他整个人就俯视着亮略逞大字型的身子。

我看得目瞪口呆,形势瞬间变换,现在我不知道该叫停还是不喊。如果我现在判亮输,他恐怕会更加生气。可是如果让他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我不敢保证亮跳起来后会不会要和我对打。

大仓也像是被打出了真火,只听他咬着牙问:“怎么样,这下你服……”他那个贴字还没说出来,亮突然微一抬头在他的手腕上狠咬了一口。大仓呀的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张着嘴指着亮。后者则悠然的从地上爬起,仿佛大仓手上那个开始渗血丝的牙印不是他的。

我当机立断判大仓输,大仓这下换吃惊地看我,我知道我这样做有点无耻,可是我也瞪着他心想:妈的,难道我要为你这小子得罪亮吗?
我指着他的手腕说:“你都见血了,还不算输?”
谁知道亮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冲我吼了一句:“我用得着你这样来偏帮我吗?”说完头也不回得跑出去了,连地上的衣服都没捡。

我从来没见亮这么生气过,有心要追出去,又怕做得太露骨,只好冲大仓打着哈哈说:“别介意,他就这狗脾气。”
大仓看了我一眼,说:“他很在乎你的看法,你去和他沟通一下吧。”

他这么说,我乐得月兑身去找亮,问了门卫说没见他出去。后来见到值班的刑警才知道亮去澡堂了。队里澡堂位子少,下了班会很挤,所以亮甚少在队里洗澡,今天这么晚了估计也不会有旁人。我随便拿块毛巾也上了澡堂,其实我那是装样子。亮说我如果不发臭是不肯洗澡的,他真是了解我。

队里男浴室原本是旧女浴室改造成的,所以清一色的莲蓬头,每个还被隔成了小单间。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想法诳着亮来澡堂洗澡,反正来了也看不着。果然,澡堂里只有一个小单间响着水声,我走过去敲敲了门,说:“亮,你今天吃炸药了,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亮不吭声,继续洗他的澡,里面水声很大,我也不方便继续往下说,只好在门外等他出来。

差不多隔了二十分钟,亮关了笼头,然后再隔了几分钟,亮出来了。他的头半湿着没有完全擦干,连乌黑的眉也还似沾着水珠。他的肤色在坐了整三年的办公室之后,已经不是初来时的小麦色,而是变成了一种蜜色,洗过澡后露出的肌肤都染上了一层红晕,尤其是看到他敞开的衣领里那颈脖下面小小的凹陷,我只觉得一股热血只冲脑门,满脑子里想得竟然是刚才大仓将他压着逼迫他逞大字型的姿势。虽然亮并不是第一次洗完澡出现在我的面,可是这个浴室的灯光太亮了,亮每一处诱人的地方都像被照过放大镜似的逞现在我的面前。

我口燥舌干的站那儿,一时想不起来要对亮说什么。他则自顾擦完湿发,又开始收拾浴具。现在他半干蓬乱的发,衬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型,挺直的鼻,真是要命的性感。我只好在心里直念,死了,死了,以此压制心里汹涌而来的欲念。可是我怀疑就算自己真挂了,见到亮这幅模样也会迫不及待的从坟墓中爬出来。

“你想说什么?”亮收拾停当,冷冷地问我。他冰冷的目光成功地把我从无边的欲海里拉了上来,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好干笑得去摸亮的脑门,嘴里笑着说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对我这么凶。我这样一是真不知该说什么,二是想要装傻蒙混过关。亮被我这么一幅惫赖的样子逗得笑了一下,虽然极短,但足够让我知道自己刚才在岸上没站稳,一下子就又掉下去了。

亮看着我,好像觉得我又可气又可笑的样子,脸色稍霁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浴室的门推开了,大仓拿着浴具走了进来。他看见我们,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们俩在浴室里谈心。他反应极快,立即笑着跟我们打招呼。“你们都洗好了?”我笑着说是啊,你也快些吧。亮则微一颌首,算是做了回应,抬腿便想往外走,正碰上想往里走的大仓只得又停下来。大仓不失时机的赶紧搭话,说:“锦户君你真厉害,你恐怕是我见过的身手最好的。”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又接着说:“文官中有你这样好的身手真是不可思议。”我心里暗赞,心想发达地区来的人才到底与众不同,说起漂亮话来也滴水不漏。

亮抬起头,用他那冷清的声音说:“大仓君不用客气,我身手稀松平常得很,比我好的,我们厅里就有好多个,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资料室里呆着。”说完他就绕开大仓出去了。

我唯有苦笑,心想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眼,见大仓还在发呆,知他一定没见识过亮嘴皮上的功夫,被亮这么夹棍带棒的一上,有点缓不过神来,便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慰话。大仓倒先说话了,他说:“你说得没错,他还真是狗脾气。”
亮过后依然对大仓是淡淡的,那样子像是篮球室里的一场激烈的搏斗从未曾发生过。大仓有一次对我说,他觉得亮应该是那种大情大性的人,这样一幅淡漠冷然的态度恐怕是习惯压抑自己。我当时吃了一惊,诧异地看着大仓,我自认为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明了亮的真性情,没想到大仓来了没多久竟然看得如此清楚。我想大仓多半也是个相当感性有心的人吧,有了这层认知,我竟隐隐然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知已。

而佐藤蔚也在那个时候进人了预产期,她比平时更会缠人了,亮一下班就往医院里跑,忙得不可开交。这个年头每个女人都选择无痛生产,破腹产等等,可佐藤蔚偏偏选了最原始的生产方式。我去看她的时候,还大刺刺地嘲笑过她,说佐藤蔚你如果找个产婆来就算传统到底了。她看着叶开削的苹果满面微笑,我侧过头仔细看了一下那只苹果,觉得亮的技术实在不是很高明。佐藤蔚这么开心,不过是因为这只苹果是亮动手削的吧。

佐藤蔚就这么微笑而又深情的看着苹果解了我的疑惑,她说:“人总是要狼狈的活着,注定了一辈子都要挣扎,不如让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学会这一点。”她神色不变的把眼光从苹果移到我脸上,我竟然觉得有些慌张,有些狼狈。我扯着嘴角佯装不解,笑道:“佐藤蔚,你什么时候变得悲观?”
“悲观?”她瞪大了眼睛,转而笑得春花灿烂似的。“懂得活着要挣扎,我还以为你会说我至少是个积极向上的人。”我还没回话,就听到她的话气突然甜得发腻似的叫了声亮,我转过头亮已经提着饭盒进来了。

他见我在,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来看佐藤蔚啊,便再无话对我说。而佐藤蔚自从亮进了房,便生像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她眼睛没有片刻再离开过亮,他的一举一动她都丝毫不差地收进眼底。我像个厅外人似的站在那里,耳边听到佐藤蔚撒娇似的要亮喂她。亮也轻笑着答应,佐藤蔚跟抱怨他的孩子今天踢她踢得很凶。亮回说,真得呀,那一定像你多过像我,这么凶悍。俩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了一会儿。

我已经觉得没有必要再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了,于是开口向他们辞别。亮没说什么,佐藤蔚则打趣笑说你怎么不多留会儿,是不是触景生情啊,那赶快给我们找个嫂子吧。我随口胡说快了,快了。

从医院出来,我没有打车,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走。我曾这么想要亮获得幸福,我以为我可以为此忍受寂寞,忍受孤独,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回报了我的努力。可我觉得心却像被什么撕裂了,越走越疼,最后疼得都直不起腰来。我的手茫然地想抓住些东西支撑一下自己,能抓住什么都好,栏杆,树杆,什么都好,那怕是一片偶尔路过的人群。

我意外地抓住了一只温热的手,当抬头时却发现那只手是来自于大仓。他斯文的脸上有一丝担忧,说你还好吧。我勉力站起身,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苍白似鬼,嘴里回道没事没事,我是谁啊我。大仓看了我一眼,才说:“我也知道你无事,不过是你昨天泡上的小妞太厉害。”我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说你是不是想得厉害啊,那下次我介绍给你。

谁知他神色诡异地凑近我,说:“不用太麻烦,我是gay,你给我消火就好!”我心里一惊,回头看大仓神色自若,才笑骂道:“你这小子,谁跟你做兄弟倒真是倒霉,连身皮禸你都要算计。”

大仓苦着脸说:“你也太轻看我了,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吗?”他拍着自己的肩膀,又说:“这样吧,我先把自己的身躯给你用一下。”他神色暧昧,“我猜,你大概很需要一个肩膀来靠一靠。”

我啐了他一口,但还是很高兴的搭住了他的肩膀。俩人仿佛都心情大好,正想就这样亲热的勾肩搭背的离开。我看见了亮,他正站在马路对面,在车子川流不息的阻断下,我无法立刻动身去走近他。我们就这样静静的面对面地站着,在我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我没有毫不犹豫地去接近他。后来我看到亮给了我们一个微笑,那个笑容犹如清晨阳光里的露珠,清澈也流光溢彩,却给人一种无法挥去的淡淡哀愁,也许是阳光下的朝露是无法持久吧,每一瞥美丽的瞬间都是流逝。再后来在一辆阻隔视线的双层巴士通过后,就不见了亮的身影。

亮消失了,仿佛也带走了我的魂魄,我又失神的四处游走,从黄昏走到夜晚,从白走到黑。等到夜起凉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浑然忘了大仓。当惊觉得回身的时候,发现他居然还在我身边。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找借口,大仓已经开口说:“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你知道今天是我的什么日子?”我连忙说倒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对不住,没买生日礼物,下次吧。

大仓呸了我一口,说今天是我初恋女友的死忌。俩人一时沉默,半晌,我才歉然地说对不起。大仓笑说不知者不罪,怎么样找个小酒馆陪我喝两杯吧。我当然欣然应允,于是俩个人就近找了个小酒馆。一落座也不等菜上来,就喝起酒来。那晚俩人都喝多了,一路又唱又跳的往回走,走到一半力有所不逮就索性坐在大马路上聊天。

大仓显然醉狠了,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我知道了他的初恋女友也是他的缉毒警官,后来因为得罪了毒贩而被暗杀。我知道了他父母死于车祸,所以他十六岁就背井离乡去了其它城市。那一刻,我看着他脸上的轮廓,竟觉得他与亮非常相似。他们的脸上都会在不经意间飘过一丝很模糊的哀愁与忧伤,他们都似乎在压抑身体中某样东西,在痛苦的挣扎。

我想我后来拥抱了大仓,尽管在我心里我想拥抱的是亮,大仓没有似毫反抗。他说,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人生里只有一季,那就是秋季。短暂的收获的兴奋,你知道这一切都将过去,再美的秋季都是为了等待冬天的来临。你始终都在等待,等待那个已知的结厅。一生都在等待里蹉跎了,一生都是过客。

我说,刚才佐藤蔚说人总是狼狈的活着,一生都要挣扎,与你的论调比,看来她真得至少是个积极向上的人。“佐藤蔚?”大仓微抬问,“是不是亮的妻子?”我说是啊。
大仓叹了口气,说老天真是钟爱亮啊,本人是钟灵神秀,连妻子也是那么有聪慧。想起过往的种种,我忍不住微笑,也叹气着表示同意。“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适合做亮的终生伴侣,那恐怕非佐藤蔚莫属。”大仓好奇地问:“真这么配?”

我笑着说,佐藤蔚对亮是该硬之处,绝不手软,该软之处,温存似水,这一辈子的心思只怕有百分之九十都在亮身上。大仓嗯了声,含浑地说了一句,所以她说一辈子都要挣扎吧。我心头一震,脑海里有丝模糊的思绪飘过,但总也抓不住,再看大仓早睡过去了。我眼皮也粘上了似的,就着马路躺了下去。

大清早,我们俩把扫马路的人好心叫起,互相打量对方胡渣满面的样子,都是哈哈大笑。俩人回我的狗窝里略收拾了一下,就同去办公室上班。到了队里才知道,佐藤蔚在黎明时分生了个大胖小子。队里已经有好多人赶去瞧了,有人说晚上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见我回。我掏出自己的手机,才懊恼地看见上面真有十七八个未接电话。

同事老蒋拍着我的肩说:“可惜啊,光一君,你这个大媒人没有第一眼看到他们的结晶。”我笑说你们瞧见还不是一样。
老蒋说:“眉目长得像亮,不过那脾气只怕要像佐藤蔚,急噪得很,他妈生她那会儿,他还在拳动脚踢的,生生整了佐藤蔚十多个小时,都以为下不来了。你不知道亮在外面脸都急月兑了色,我估计是吓坏了,一连问了好几遍光一君来了没有。”

我听到此处心里格登一响,我想自己当时的脸色就变了,所以老蒋立刻就查觉了,连忙说:“没事,反正大小都平安,再说当时我们好多人在那儿呢。”
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立即拨通了亮的手机,嘟嘟了两声后就听见亮清新温文的嗓音问:“喂,光一君吗?”
“是我,是我。”我十指紧紧捏着手中的话筒,艰涩地说道:“对不起,昨天睡太死了,没听到你打电话。”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方才听亮说:“没事,只是昨天给你打电话没回,他们去你宿舍说你又不在,我有点担心你。”
我开口我了两声,没有办法往下说,我怎么能跟亮说,昨天看佐藤蔚受刺激了,而后喝多了,最后睡大马路了。亮又沉默了一阵,才说要进去了,可能佐藤蔚醒了。不知道怎的,我突然觉得曾经贴得我如此之近的亮一下离远了。我嗫嗫的说了一声再见,将话筒放下,那颗心沉之海底。

佐藤蔚坐月子,亮便请了几天假陪她。我很想他的时候就会忍不住去看大仓,自从有了那个夜晚的记忆,我发现大仓真得与亮很有几分相似,特别是他们的表情。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天空中乌云滚滚,显是很快便要下雨。大仓在我的窗口看天空,说:“又要下雨了,真是个让人厌恶的天气。”
我说:“别怨天了,下会儿雨,空气也清新一些。”
“可下雨天总让人觉得自己孤孤单单的。雨水把你活着的痕迹冲刷的一干二净。”大仓说。
我听着他自怨自艾,不由笑骂道:“你他妈是缉毒的,还是做诗的,湿意这么浓。”
大仓慢条斯理的坐到我面前,看了我一会儿。我笑说:“干嘛,你表弄得我毛骨悚然的。”
“你好像欠我一样东西吧?”他问
我皱眉。“欠你什么?”
“我曾经借过你肩膀,现在我要借你怀抱。”他一本正经地说。
我刚想笑他,只听他说:“你这么大方,一定向很多人借过怀抱,也借一个给我,我十多年没被人拥抱过了。以前有女朋友的时候,总忙着抓毒贩,都没来得及去拥抱她,别说让她拥抱了。”
我一时愣住了,看着他脸上飘过的酷似亮的忧伤。我向很多人借过怀抱吗?我只给过亮啊,不是借,而是给。我叹着气,轻轻抱住了大仓。

大仓也抱住了我,将头低靠在我的肩上。我则模糊的心想,为什么亮和他都不快乐呢,有一刻我就当抱住的是亮,可当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怀里的人不是亮,因为他正在门外

我连忙推开大仓,他毫无防备的一推,抬头惊讶地问:“你干嘛啊?”
我以为我是尴尬,可是我知道不是,那感觉说不清,好像与人通姧被抓住了似的。我说亮,你有什么急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话一出口,又觉得这话说极不妥,好像不想要他回来似的。想要改口,又不知道改什么,说到口齿便利我远本差着亮好许,连大仓都只怕及不上。我求救似的看向大仓,希望他说几句好解我的围。他好像根本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只是一直看向亮。

亮倒很快就缓过神来,他开口,语速很慢。“ 佐藤蔚让我请大家今晚出去吃饭,她生产那会儿让大家操了不少心。”他手提上来,又放下去,像是不知道该放哪儿,最后揷在自己的库袋里,舌忝 了舌忝 自己的上唇接着说:“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会记得敲门。”

我看着他那幅无措的样子,像个被屡次遗弃的孩子,又犯了错慌恐不安。我的心里一阵抽紧,沙哑地开口说:“你说什么啊!”
亮突然微笑了起来,轻快地说:“我要去多订些酒,佐藤蔚再三关照我要多搬几箱酒,她说要不然你这个酒鬼会给我穿小鞋。”
我哈哈笑着说,想不到佐藤蔚还是我的知已呢。我知道自己的笑声里没有一点笑得余韵,可是亮已经开始演戏,我不能不配合。大仓近在身旁,我不想被他看穿我对亮最底层的真实情感。

亮匆匆走了,我有片刻恍惚,大仓说些什么我统统都没听到,天际传来一阵春雷声。我被惊醒了,说:“亮不晓得出去有没有带伞?”亮在个人生活方面有的时候像个马大哈,常忘了带东西。以前每个下雨天,都是佐藤蔚给他备伞。我快步走到窗前,见亮急促传过前院的身影。果然,没见他手里有拿什么伞。我拿起门后的伞刚想出门,大仓叫住我,说:“你干嘛,快来看这份传真!”
我说送把伞给亮,马上回来。大仓摇着头叹气道:“你现在出去他都上了大门外的的士了,你还是快过来看看这份传真吧,我保证你吓一跳。”

我犹豫了一下,心知大仓所言不虚。只好放下伞,回转过去看那份刚传来的传真。这是一份给大仓的传真,上面是来自于东京缉毒情报处的紧急通知。我一看,当真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月兑口而叫道,根据东京的内线报道,本月内将会有三笔数目巨大的毒品在本市交易,不知道地点,准确时间,只晓得三笔交易分别来自三个组织,除了我们熟知的K,还有一个东南亚与西欧的贩毒组织。我知道如果让他们成交一笔,以后我拿二十四小时来扑这幽绿的鬼火也来不及。

我首先想到的是亮,这个时候我需要他在我的身边。大仓已经在旁边说:“你这事最好表告诉亮,佐藤蔚刚生产完,孩子出世还没几天,亮这会就算上战场,也无法集中集神。出了事,还要影响他们母子两个。”我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暗骂自己混蛋,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亮拖进来。

大仓拿出笔,在我台上的市内地图上勾勾画画。他说,市里原有的那点基础被你与亮铲得这么干净,销货渠道一定是这半年里刚建立起来的,交易这么仓促,建立通道的外来人士可能性有,但多半是过去吸毒成员。他的语气平稳,吐词清晰,从他的身上我像是看到了皱眉坐在面前分析案情的亮。不由得毫情万丈,说:“好,终于有仗打了。”
大仓微笑着抬起手掌,我笑着伸出手掌与他轻轻一击。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6

当晚我们与亮只是尽情喝酒,半点也没提这件重大案件的事。亮今天特别兴奋,喝了好多酒。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米色的衬衣,下面也只是一条简单的黑色长库。其时春寒尚未过,天气也总是乍暖还凉,尤其是雨后的天气,更透着丝丝渗骨的寒气。亮浑然不觉得,挺直的鼻上甚至还渗出薄薄的细汗,我知道那是因为他喝了太多的烈酒。我怎么也没想来到,他弄来的居然是整箱整箱的二锅头。别人吃惊,他就说怀旧。欢喜尽头总是令人怀旧,因此大家自然都能谅解。

可我发现亮今天喝得实在太多了,他不但来者不拒,还主动要酒喝,他喝得份量已经超过了我与大仓的总和。我皱着眉,二锅头这种酒喝多了伤身。我上前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亮,你不能再喝了!”

亮一把推开我,红着眼说:“你管得着么你,你总是想要管我!”
他推我的力道实在不小,我被他推的向后只跌出好几步去,最后还是大仓上前挡了一把,再幸免没有跌个四脚朝天。一转眼,亮已经又倒了满满一杯,他一仰头把那杯酒当水喝。我又气又急,上前去夺他的酒,他死命地回抢。一来二去,我们居然动手过起招来。自从三年前的那一场搏击赛后,我与亮三年多来这还是第一次开仗。喝完酒的亮力气奇大,我又怕伤着他,只能左躲右闪。屋里的人早喝倒了一大半,剩下的也神智不清的全都当我们是在玩余兴节目,不时稀稀拉拉传来叫好声。

而就在我极其狼狈的时候,大仓突然揷手进来,他一掌击在亮的颈脖旁,亮立刻软软的倒了下去,我连忙的抱住他,恼怒地骂大仓,“你怎么伤他!”我说。
大仓皱着眉说:“我再不击晕他,他恐怕会伤着他自己。”
我抱着亮,才发现他的身子烫得出奇,我惊慌地问大仓:“他怎么这么烫,会不会酒精中毒。”
大仓俯下身摸了一下亮的前额说:“他恐怕是受了风寒,再加上喝了过多的烈性酒,体温才上升得很快。”
我抱起亮说,那送医院。大仓说不用,他喝了烈酒不能随便吃药,等出了一身汗,把温度降下来就好。

大仓将其它的同事安排妥当送出门去,我则将亮平放在沙发上,将他上身的衣扣解开给他散热。不一会儿亮像是醒了,又像是没醒。他满脸的痛苦之色,拼命的挣扎,连我的拥抱都不能使他有片刻安静。他挣扎着,嘴里喊着为什么,为什么。然后,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就更深了,以至于将他俊美的五官都扭曲了。

我看到他的样子,又心疼又可气。聪明如亮,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我低哑地问他,“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啊,我把自己卖了都会去帮你找来。”

亮不答,但他显然很痛苦,他咬着自己的双唇,蜷曲在沙发上。我看到他将自己的双唇咬破了,血丝顺着嘴角滑下来。我吓得用去捏住他的双颊,说:“亮,你是不是想吐啊,你想吐就吐就好了,别咬伤自己。”

“他是想哭。”大仓在我身后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身后。我一边搂着亮,一边将手指伸到他的嘴边说你想咬就咬我吧。亮仍然手脚并用的拼命挣扎,身上流露的是一种无法宣泄的痛苦。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连抱都抱不住他,只好狼狈地问大仓。
大仓打开窗户,外面清新的空气吹淡了屋内浓浓的酒气。他看着窗外的夜色说:“他也许是小时候不被允许哭泣,无论多难受都不能哭,否则就受到很严厉的惩罚,又或者在他成长的时候发现,哭泣好无用处,所以他一定是很多年没有哭过了,当他想哭的时候已经不会哭了。”

清新的空气安抚了困顿挣扎的亮,他开始安静下来在沙发上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我见他睡得平稳了,才敢小心翼翼地抱起他送他回家。大仓开车,我则将他半抱在怀中。车开到一半,亮的眼睛半睁,那双长刷子般的睫毛_chan动了一下。

我见他醒了,有点没好气地说:“你醒啦,我们正在送你回去。”
隔了一阵,才听亮痛苦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个女的,我不甘心!”

我气急反笑,“上次你酒醉,捞到了个佐藤蔚,人家连孩子都替你生了,你还想怎么样。再弄一个,你倒不怕佐藤蔚扒了你的皮。”他嘴里还是嘟哝着连问了好几遍为什么,然后就昏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将酒醉的亮放在床上,才发现自己也是大汗淋漓。不由指着躺在床上昏睡的亮忍不住笑骂道:“看来上次佐藤蔚也不知道受了你多少罪,没想到你小子酒品这么差,怪不得不敢喝酒。”
转头对大仓说,你先看着他,我去冲把澡,看来今天我们要住这儿了。大仓说你放心吧。

等我冲完澡出来,走到卧室里,发现大仓竟然人神地将手放在亮果露的胸膛上。我冲口而出,大喝道:“大仓你干嘛?”
大仓被我吓了一跳,拿起亮胸口上的毛巾嗫嗫说:“我只是看他出了好多汗,心想他一定难受的很,所以想替他把身上的汗擦一下。”

我脸一红心叫惭愧,暗骂自己变态,便都当普天下所有的男人见了亮都会有一些龌龊的念头。心里想着要说什么打圆场,人已经走到近前。亮优美的身体曲线便映人眼帘,长期的锻炼使他胸部腰腹部的肌内都收敛得很好,而且胸部与腰腹部的线条都会有柔和的过渡,半点不会给人以突兀的感觉,纤细腰肢流畅的收拢进长库内,令人浮想联翩。一身蜜色肌肤在灯光下闪烁着细腻,润泽的光芒。见到亮的肌肤再联想自己的,才知道什么是磁器,什么叫瓦罐。

刚才亮情绪激动,我都没有闲情注意这罕见的美景,现在见了,心里忍不住起了歹念。嘴里含糊地冲大仓说了句,这样擦哪行。然后就半抱起亮,将他的上衣月兑去。亮的身子毫无疑问柔软舒适,他的肌肤触感也是光滑而富有弹性,我心中大乐,一转身干脆将他的长库也三下五除二扒了下来。虽说早有思想准备,心头还是一阵狂跳。亮身上那条性感的米色三角内库我一看就知道准是佐藤蔚买的,尺寸恰到好处的勾勒住亮窄小的臋部,他那双修长的双腿间乖巧伏着的小兔一般的器官惹得我手指大动,心想要表索性把这件仅剩的衣物也扒了。但是我知道亮看上去一幅淡然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性子烈得很。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喝醉了,被两个男人月兑光了随意拔弄,还不活活呕死,所以想归想,到底不敢乱动。

拿起毛巾认真的替他擦试身子,大仓想要过来帮我,我则连连摆手说不用,他说那我去洗把澡。我乐得留下自己一人独享这销魂的一刻,哪里会反对。

当我将擦试干净的亮平放回床上,看着他近似全果的身子,心里有一阵子天人交战。我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亮的两腿中间,心里还没有来得及细想,手已经沿着他完美的大腿侧线攀了上去,模糊的想着,我就摸一下他吧,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也许是春寒,亮刚用热水擦试过的身子感到了阵阵寒意,他微微轻动了下头,嘴里嗯了一声。这声极轻极短无意识的声音,却成功的吸引我抬头去看他。亮的脸平和而纯净,那幅全然放松的神色已经看不出刚才拼命挣扎的痛苦。我看着他的脸,长而黑的睫毛投注在脸上形成两道半弧形的阴影,红润的嘴角微微上弯,就是这么一幅纯真的近似纯洁的脸。他是我一直都想要保护的亮啊。我心中欲火渐渐退去,手一伸将旁边的毛毯拉开裹住亮的身子。我隔着毯子抱着亮,将头埋在他颈窝旁,轻声在他耳边说:“亮,我们就这样吧,永远都这样。”我说着微微侧过头,亲口勿了一下他的脸颊。
大清早醒来,大仓已经出去买来了豆浆和油条。我洗漱完毕,便悠闲的喝着豆浆啃着油条边满脸堆笑的看着捧着脑袋哼哼的亮。他满面懊恼,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不停地敲打脑袋。

我哼着小曲,走过去坐到床边,乐呵呵地说:“怎么样,亮,不让我管你的后果严重吧。”他不吭声,还是抱着自己的头,一会儿一伸手又想敲自己的脑袋。我一把拉住他说:“别这样,这样你只会更头晕。”我伸手去揉他的太阳_Xue,边笑着说:“别动,请相信一个老酒鬼。”

他垂下眼帘,轻声嘀咕:“我一直很信你,是你不相信我而已。”我手一下加大了力,耳边听到亮吃痛声,方笑骂道:“胡说八道。”
“说什么呢?”大仓笑着从厨房里端着碗出来,碗里飘过一冲淡淡的酒酿香味,惹得我这个酒鬼连忙嚷道:“大仓!你在偷食吃是不是?!”
大仓笑说:“我刚才见有人买酒酿,真好,十几年了,都没再见过这种推车。给亮买了一碗冲了个蛋,这最解酒了。”

我哀鸣,说:“有醉之人是有福的。”说着偷眼去看亮,见他神色如常,他接过碗,很客气微笑地说:“谢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我看见大仓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亮的神态语气没有一点值得诧异的地方。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大仓除温和笑脸以外的表情,竟然让人一下子觉得他是如此真实。

出门的时候有点尴尬,因为案子紧急,我与大仓已经耽搁不起时间,要立即动身去查案,所以与回队里的亮并不同路。可亮神色自若的与我们道了别。我松了口气,立即与大仓起身去找我们那些瘾君子线人。

这些本身带有毒瘾的线人有的时候比我们警方自己的卧底更能掌握到有用的线索。Stone就是我们线人中门面最广,小道消息最多的一个。他本人是城里最豪华的夜总会pimpuk 的男公关之一,这个夜总会刚建立的时候被媒体宣染成第一个official club。可夜总会就是夜总会,尽管它是最昂贵的,经常有交响音团过来演奏,进出的都是城里最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它也是城里毒品交易最猖狂的地方。说起来,佐藤蔚父亲还是这家夜总会的投资老板,也正是这家夜总会才将他卷进贩毒案中。

Stone看到我有一点惊讶,但还是端着酒坐到了我的身边,脸上堆着媚笑。“好啊,有一阵子不见。”不知道我身份的,还当他是在拉客户。
“城里最近动得挺厉害,有听说什么?”我笑着挪近他,眼睛色迷迷的看着他仿佛在估价。
他这次脸色真得有点变了,扫了一眼四周,低声说:“你不知道吗,锦户君前天刚来过。”
我一皱眉,想不起来亮这两天有跟我说过什么重要的情况。“林夫人生产,他可能忙不过来忘了说,到底是什么?”
stone沉呤片刻,才说:“你最好去问锦户君,他这二个月以来一直在跟一条线,我只知道与二楼贵宾房的Susan有关,但是前天她死了。”他再度扫了一下四周,然后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脸色苍白的说:“是死在贵宾休息室的洗手间里,发现她的人就是锦户君。我想她多半是和他有约。”

我心里一沉,Susan是本城出了名的交际花,来往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原本她根本用不着做我们的线人。只不过有一次在一家档次并不高的酒吧里和她巧遇,当时她喝得醉熏熏的,缠着我们说自己是卖的,如果愿意她今天心情好,可以给我们打半价。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Susan。只跟她说,我们是police,虽然不管扫黄,可是和我们做的风险到底太大。她沉默了半晌,痴笑了一声然后就摇摇晃晃的出去了。

亮放下酒杯说跟出去看看,我当时以为亮想要了,因为Susan确实美艳性感,再加上她身上穿得像肚兜似的吊带衫,身子微一前倾眼前就春光无限。说真的,要不是亮在,不知道我会不会不顾组织纪律就应承了她。

我与亮尾随了她两条街,很快就发现她被其它的人缀上了。当我与亮急忙穿过街心,她已经被那三个男人围住,我看她被别人动手动脚简直高兴得很。心里暗骂,这么骚的娘们真少见,刚想叫亮别多管闲事了,亮已经和他们动上手了。打跑了那些人,Susan半果着身子坐在墙边看着亮。

等他走近她,Susan骂:“你明知道我是个卖的,你干嘛要多此一举,赶走我的恩客,你他妈的吃饱了撑的,你不是不管扫黄吗?”
亮看了她一会儿,方轻淡地说:“你如果不把自己当人,你就真不是个人了。”然后他转身和我一起往回走,走出没多远又掉过头说:“始终记得,你是个人。”再见Susan,她成了亮的石田牌线人。

三年的合作,亮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感情的吧。怪不得他昨晚如此失控。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于不知道亮这两个月来到底跟什么线,会严重到他不惜瀑露自己的线人又或者值得Susan冒生命危险去打探的消息。除了东京警方来的那则通告再无其它的了吧。
大仓坐在对面的咖啡馆,见我脸色沉重的走进来,也不问为什么,只是打了个响指替我要了一杯咖啡。我说不喝了,回队里。
大仓则悠闲的说,活总是干不完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罪恶,不差喝杯咖啡的时间。我一时气急,等咖啡上来了,猛地倒进嘴里,然后冷冷说:“喝完了,可以走了吧。”他轻笑着丢下钞票,跟匆匆过来的服务员说不用找了。我瞪了他一眼,跟服务员说那你找给我吧,然后对大仓说:“别不珍惜自己玩命的钱。”我说完,心里一动,这么同样的情景曾经一模一样的发生在我与亮的身上。

心里莫名的烦躁,经过这么多年我身上的东西到底哪部分是自己的,哪部分曾是亮的已经说不清了。我从未想过从来与我心意相通的亮会一下子隔得我这么远。

大仓开着车,他已经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同往常,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我很感谢他不问我打探消息的情况,因为那根本一无所获,也无从说起。车子在大院里一停,我就跳下车,直奔亮的资料室。

我气冲冲地推开门,屋内不见亮,就没好气地问丸山:“你们头呢?”
丸山神色古怪的竖起食指朝上举了举,我一愣没想到亮居然在天台上,也没细想,推开走廊的门从安全通道直奔顶楼的天台。

我一把推开天台的铁门,门摔开撞在墙上的晃当声很大,但靠在天台栏杆上的亮竟连头也没动一下。我第一次对亮产生了火气,走近他,才发现他在抽烟。而且一地的烟头,可以知道他已经在上面抽了很久了。

我抽手夺过他手里的烟,咬着牙说:“谁让你抽烟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良久,突然露出个嘲讽的笑,说:“我为什么不能抽烟。”
“因为你是亮。”我冷冷的说。
亮的笑容更深了,说道:“好奇怪,堂本光一可以抽烟喝酒泡妞,锦户亮只能帮他签保险套的邮购快件。堂本光一可以拼命流血杀人,锦户亮只能帮他擦擦上阵的枪。”他看着我,闭了一下眼,问:“在你心里,你当我是什么?”
“很重要的人。”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亮低了下头,又抬头再问:“我有什么优点,在你心里会成为很重要的人。”
我一时有点茫然地看着亮英俊的脸,只是在心里想着,他有什么缺点吗,好像在我的心里他什么都是优点。
亮又笑了,他轻声问:“是不是我除了这张脸以外,一无可取之处。那么……”他淡淡的说:“是不是毁了它,你就能看到我其它的东西。”他说完迅速抽过还在我手里冒烟的烟头往脸上揷去。

我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迅捷过,就在那个烟头碰到亮的脸的时候,我已经先它一步落在亮的脸上,那个烟头烫在我的手背上,冒起了一阵青烟。可我居然不觉得疼,只感到后背嗖嗖的冒冷气,背上已经不自觉得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亮大概没想到会这样,苍白着脸丢掉了自己手里的烟头。我则恶狠狠瞪着他,突然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拖着他走直到把他摔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已经顾不及是不是有人看到,但是我知道我拍门的巨响声足以震动整层楼。

我像三年前一样,掐着他的双颊强迫他对着我的双眼。“亮,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说,我满足你!”
亮垂下眼帘,沉默了半晌,说:“你知道的。我想要进行动组。”
“什么?”我惊愣不已,我以为亮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工作方式,没想到他心心念念还是要进行动组。“如果我说不呢?”我咬着牙问。
又是沉闷的片刻,亮才缓缓地说:“你该知道你整个情报网都是我建立的,如果我说让他们从明天开始都消失一个礼拜,你会怎么样?”
“你威胁我!” 我于其说难以置信,不如说那种感觉更似剜心般的疼痛。亮已经索性闭上眼睛,他说:“我凭什么要一直被你压在底下,我有什么不如你。”
我缓缓抽回了一直掐着他双颊的手,因为我已经开始止不住的_chan抖。我不敢相信这是我一直要保护的亮,为他我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的一切。一切,欲望,幸福,甚至于生命。我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说:“你说的真的吗,亮,睁开眼睛回答我。”
亮慢慢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很清也很坚定,他说:“你知道答案的,对不对。”我对视着那双眼,那双让我可以几乎溺毙在其中的眼睛,那双虽然清但也很深很黑的眼睛。我们长久对视,亮的目光始终坚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这不过是三年,就已经是苍海桑田,物换星移了,最后我妥协了。

亮走出门的时候,我说:“我既然已经同意你进行动组,你该告诉我。你到底从Susan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亮背对着我,他轻轻一笑然后伸手去拉门,说道:“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会信我,是吗?”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说:“可我真得什么都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他拉门走了出去。

1402 2007/8/3 22:51:00


门自动扣上的声音,阻断了亮走动的脚步声。我呆呆的坐着,今夕是何年,白云苍狗,不过都是尘埃吧。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天色渐渐转暗,我看着夜色即将来临的天空,窗外是亮匆匆下班的身影。我身子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我怕他回过头来会看到我凝视他的背影,可是他没有半点迟疑,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就走出了大门。他一定是急着去佐藤蔚母子会合吧,我想。

我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怨恨亮。那种情绪让我自己打了个哆嗦,我从不敢想象有一天,我居然会恨亮。可这一天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出现了,回头看却又无一处不流畅,生似注定了有一天我会恨他。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做的,就是要让我们在以后彼此互相憎恨。

我很快就下了调亮进行动组的通知,从来没有人对我做的决定表示疑惑,当初让亮去资料室,见过他的人都不会怀疑他该去那里。同样的,见过亮在游轮上表现的同事,也不会怀疑他现在该进行动组。

虽然我名义上掉了亮过来,却没有在我们行动科的大厅里给他一张位置,所以他还在资料室里办公。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天起我刻意地回避看到亮。可是越回避,又越是想要看到他,但他同样也在回避我。
以前亮有午睡的习惯,每个中午都跑来我的沙发上小憩。我每回对着他的睡姿,心里什么念头都有,要说我对着他意淫都不为过。可一但不见了他,我发现我想得最多的是他的笑脸,没被尘俗污染的笑脸。这么想着,又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见亮笑过,那怕是他招牌式的冷淡的笑脸。

亮参加行动组得到的第一个行动任务就是与我们一起押送king去法庭。这真是个得不偿失的行式主义做法,我从不觉得像king这种人有什么公开审判的价值,他很适合被秘密关押,只要有他在,k组便会始终忌惮我们几分。让他公审,捞到些虚名,可却减少了实用价值,而且大大增加了我们缉毒队的负担。这个时候我们原本可以用来对付即将登陆的毒源,却要全体出动去看守king。

K组会在路上有行动,我早有心理准备。一出高速公路,我们就遇上了两辆面包车全副武装的劫匪,车子也被堵在岔口。双方交上火,我存了一些私念,与大仓他们冲出去的时候,命令亮留下来看守king。我们则拼命将对面的人往空旷的地方逼,不让他们的流弹击中后面越堵越多的车。

早有准备的刑警将对面两辆车的劫匪打得七零八落,就在我一挥手让他们前行全歼他们的时候。我听到大仓突然在身边声嘶力竭的叫:“亮,快跳车!”
我转回头去,看到隔了我们警车十几辆的高速公路上,停有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探出个男人手上扛的居然是小型排击炮。我忽然意识到,这些人不是来救King的,相反他们是来要他命的。大仓狂叫的时候,亮已经将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外,他整个人与车子平行,手里持枪对准那个男人。我已经无法抑制的跟着大仓狂叫亮跳车,脑里什么意思识都没有了,我知道就算亮能击中那个男人,他手里的排击炮也能把他和king炸个粉碎。只见就排击炮手瞄准警车的那一刻,亮开枪身寸击了,子弹击中的是他手中的枪管,在千钧一发之际,那排击炮手中枪管一荡,一发炮弹打偏了恰在两辆面包车旁爆炸,当即炸死了他们几个自己人。亮紧接着第二枪便击中了排击炮手的前额,然后他的手中的枪对准那辆车密集地开火,就算车里有什么人,被这么一轮枪火袭击下来,估计也没有什么活口了。

我整个人像虚月兑了一般蹲在地上,大仓倒笑了起来说:“你们队的亮还真是宝,好枪法啊!”我苦笑了一下,亮刚来队里不就,就在我面前打出过十环给我看。当时他的眼神不是不落寞的吧,怎么我那时都没发觉呢。心里还暗自窃喜,只有自己知道亮的好,知道他全部令人震惊的地方。我猛然站起身来,自己这边的战斗已经收尾,我烦躁的下了一声命令:“全体收队!”

king显得相当镇定,他一直都不停地上下打量亮,被押出警车的时候回过头对始终面无表情的亮说:“枪法不错。”审迅完毕之后,我们押送他回牢,他还是这样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亮,不过自始至终没再开过口。

King庞大的律师团给我们简控官找了很多麻烦,一桩在公海上发生的毒品交易,虽说人是我们抓的,可是没哪国的条例说谁抓就归谁审,何况他并不是我们的公民。要说king的罪,毙上十次都绰绰有余。可现在别人过来论的是引渡条例,一听就知道这案子会审得没完没了。

通过一些信息反馈,我们知道是另一个贩毒组织想要干掉king,好彻底打击K。回来以后,同事都在会议上发牢骚,说这还了得,他们这样一审再审下去,整个缉毒大队不都成了king的私人保镖。我见亮低头不语,就问他有什么看法。亮淡淡的说,你们不去,那我去好了,我只需要一个人。我不知道亮为什么这样说,他的话把刚才发说话的同事都呛着了。我将话题转换到那桩毒品交易上,亮始终沉默不语,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会议结束后,大仓带来一个好消息,西欧贩毒组织的毒品在转道东京时被查获了。虽说隐患没有完全消除,但总算少了一个负担。一直抑郁的心情也有所好转。于是与大仓有说有笑的回办公室,打算把兵力再重新布置一下,在走廊里碰上了准时下班的亮。我发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僵住了。亮冲我们淡淡一笑,然后就与我们擦肩而过。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闻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似有若无的香气。
有一天亮主动来找我,说今天是Susan的头七,问我要表去上香。我自然答应同去,不为别的就当是松驰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但是亮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我也没心情搭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着来到了Susan的家,那是个不大的两居室,窄小的客厅靠墙的地方摆放了个小方台。上面是一张Susan 的黑白照片,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了吧,没想到当年不着铅华的Susan 也曾这么清纯,前面摆放的是她的木刻灵牌。“薛忆华。”我低声念了一句,她为我们工作三年,我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
Susan的家人显然没想到会有人来祭奠,而且还是两个身着警装的人,于是有些畏缩的往两人沙发里挪了一下。那是一老一少,老的已经年近花甲,小的还是稚龄。他显然对我们有些好奇,尽管老人想要遮住他的视线,可他还是侧着头打量我们。

亮上完香,对着那张黑白照片行了标准的军礼。然后他走到那老少面前,老人已经是慌恐不安,抓住孩子的肩膀劲很大,以至于孩子开始扭动着要摆月兑他。
“不用害怕。”亮微笑着说:“忆华,她为我们工作……她是我们的同事。”他掏出一张存折,交到老人手里说:“这是她的工资,还有她的抚恤金。”
我知道Susan生前花钱如流水,她提供的情报没有收过亮一分钱。她常嘲笑那点可怜的线费,这些钱应该就是亮替她平时存起来的线费。但是我晓得厅里怎么都不可能会批什么抚恤金给Susan.

亮俯下身,抚摸了一下那个孩子圆圆的脸蛋,收手的时候那个孩子问:“那我妈妈是police吗?”
亮蹲下来,握住他的小手说:“你妈妈虽然不是police,但你要永远记得她是个英雄。”
“那我妈妈有奖牌吗?”小孩连忙又问,他好像生怕亮遗忘了这个,指着亮的胸前说:“每个英雄不都是要戴奖牌的吗?”
亮微笑着抚摸了一下孩子的手,说:“当然,你妈妈有奖牌。”他一把拽下肩上的徽章,将那它放人孩子的小手里。

我与亮并肩走在返回队里的路上,良久,俩人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终于我忍不住了,说:“你总该知道,你让Susan去查什么吧。”我看亮还在低头前行,手一伸阻住了他的去路。“我知道你很想替她报仇,可是光靠一个人是不行的。”

亮回过头看着我,我忽然气馁地发现,亮的那双眼始终清澈,无论多悲伤,多痛苦,都仿佛不能到达他的眼里。有的时候,会让人怀疑他会不会痛苦,会不会悲伤。他冷冷地推开了我的手,急步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我的眼里。

之后的一些日子里,我开始与大仓通过那些繁杂的信息进行密集的排查,终于否绝了另一东南亚组织从陆上运货的可能性,肯定它运货的工具是船。亮就在我们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他说佐藤蔚想去他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所以他们夫妻打算去京都玩一周。我冷淡但也很干脆的准了他的假。

他的告假自然引起了同事们的一些不满,在这个非常时刻为私人原由丢下大伙去游山玩水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我则说他们刚有孩子,多聚聚也是应该的。

而亮还是在我们有行动的时候赶回来了。我们在拂晓时分出发,沿着滨海大道前行的车子里,我们不发一言,连很会打圆场的大仓也显得无话可说。

亮一直看着窗外,那是个阴天,天灰得不见一丝罅隙,只是在海平面的交接处有一抹亮光。浪涛击岸声阵阵,冲上来又无奈地退下去,那抹亮则始终安静地凝望着这一切。我们三人同时都在看着这一幕,我心里想的是曾经拥抱着亮看黎明的那晚,我不知道他们两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今天仗可以说打得很混乱,因为行动组一位新来的成员太过紧张,提前打开手枪的保险,结果枪走火。我们只能在还没有干掉毒贩外围的情况下提前动手。

过来交易的是该组织的二把手,名叫巴颂,东泰人个性狡诈也彪悍。一发现情况不对,就边打边突围,在众多的保镖护送下倒当真冲出了我们的包围圈。我与亮,大仓一路追过去,在干掉了他身边的保镖之后也成功的将他逼上了一处崖上的观海亭。大仓兴奋的跟我们说:“抓活的。”丢下这句,他人已经一马当先,冲了过去。我与亮也紧随其后。

奇怪的是,我们在石径阶梯转角处伏身很久,并不见巴颂突围反击。亮冲我们比划了个手势,意思他上去看看。我冷冷摇了摇头,大仓小声说:“那我上去吧,我经验比亮丰富。”我点头说那你小心。
大仓端着枪往上走,不时的利用遮掩物挡住自己。一直到他接近凉亭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与亮也拿起枪,接近凉亭。

诧异的是,凉亭里空无一人。我听到大仓几乎难以抑制的咦了一声,然后小心地挪动脚步凑过去看崖边的护栏下是不是吊着人,就在他弯腰探身查看护栏崖下的状况的一瞬那,只听亮叫了一声小心,他人也随着自己的声音冲了过去。巴颂已经从亭顶一纵而下,将大仓从护栏里踹了出去。而就在他翻跌出去的瞬间里,亮飞身纵前抓住了他的手,可大仓巨大的下坠之力将他一起带飞了出去,直到亮的脚勾住护栏才生生将他们的坠势顿住。

不过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固然我吃惊,巴颂也有点惊呆了,可我猛然惊醒便抬枪毫不犹疑,一连数发将巴颂击毙。我赶到他们近前,发现他们就依靠亮的一双脚勾住护栏在半空中吊着,亮只抓住了大仓的一只手。

“大仓,大仓!”亮吃力地叫着大仓,他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抬头茫然地望着亮。“把手伸过我,来,扣住我的手指。”亮温和地对他说。大仓在这一刻竟然好像还在犹豫,我已经破口大骂:“你想什么呢,快抓住亮的手。”

大仓迟疑的缓缓伸出手,五指扣住了早已经张开的亮的手指。我稍松了口气,满地想找根绳子,可这会儿功夫却又上那儿去找。耳边听大仓这个时候居然想起来与亮聊天,他问:“你以前做杂技的时候,也是这样抓住队员的手吗?”亮闷哼了一声,吃力地回道:“我已经十年多不干杂技了,所以请你千万抓紧我的手。”

我则突然福至心灵,转身在巴颂身摸索着,果然找到了一根质地精良的皮带。我就用这根皮带先把大仓弄上来,然后再两人合力将头脚倒置的亮救了上来。

我乘着他们靠着护栏喘气的那会儿,又一弯腰将巴颂手里那把精致的西格玛9mm微型手枪拾了起来,刚想检查它的弹匣。亮说了一句,别看了,空的。
“你怎么知道?”我一愣,不明白亮怎么会这么肯定。
大仓已经恶狠狠地吼我,说:“亮说空的,那肯定的是空的!你也不想想,他手枪里如果有子弹,刚才打我一枪就好,干嘛那么费劲,那脚来踹。”

亮微微一笑,板起手指头说:“西格玛微型手枪,长5.8英寸,重14盎司,容弹量7发。他刚才在仓库里突围的时候用了四发子弹,在外面大道上是二发,被我们被逼上观海厅的时候又用了最后一发。我早怀疑他这么老半天不见动静是因为没有备用弹匣。”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两个,然后不服气的抽出弹匣,不禁哀鸣一声果然是空的。但随后,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收了队,大仓跟亮说一起出去轻松轻松吧,难得亮居然会同意。大仓来我们队已经有一段不小的日子,我们三人还是第一次这么高兴的一起外出。酒足饭饱后,大仓一定要拖着我们去唱歌,说无论如何要欣赏一下他迷人的歌喉。他包了一晚上的歌厅,又要了一大堆的酒。就这样我与亮一边喝着酒,一边听大仓唱歌。大仓的嗓音果真很好,好多歌甚至唱得比原版都有味道,他的音色华丽,声线可以拉得很高,也可以压得很低。

等大仓把歌唱得差不多了,我与亮也喝得差不多了。只听大仓说:“我要把下面一首歌送给今天拿一根皮带救了我的堂本光一。”我立刻鼓掌说好啊,好啊,唱完了,也挑首送给亮。大仓哼了一声说:“亮岂是一首歌可以打发的。”
我佯装呜咽了两声,又继续喝我的酒。大仓唱得是一首极老的歌。

秋天的风 就这样吹了一生
忧伤的味道尝到现在
生命是一条任性的河川
急急缓缓 甜甜酸酸
秋天的恨 躲在它的裙摆
忧伤的眼神藏到现在
命运是一粒客途的尘埃
朝夕不定 海角天涯
沉静与落泪
祈愿与等待 都是宿世的无奈
青春的恣意
美丽的眷恋 只剩下一种期待
秋天的梦 醒在斑驳岁月
忧伤的字眼写到现在
乡愁成了一朵过眼的云彩
留也无言 忘也无碍

我还没回过神,就听亮含糊地说:“这首歌太绝望了,以后别唱了。”我立刻附合,说大仓你别老泛酸,唱首高兴的。大仓答应了,一会儿唱起了一首英文歌,我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但歌词还是飘进了耳朵。

Nothing i must do
Nowhere i should be
No one in my life
To answer to, but me
No more candlelights
No more purple skies
No one to be near
As my heart slowly dies

If i could hold you one more time
Like in the days when you were mine
I‘d look at you
Till i was blind
So you would stay
I‘d say a prayer each time you sign
Cradle the moments like a child
I‘d stop the world if only i
Could hold you one more time.

I‘ve memorized your face
I know your touch by heart
Still lost in your embrace
I dream of where you are

虽然已经快进人梦乡,但脑子里也知道这恐怕算不上是一首多么高兴的歌,在心里暗笑了一下大仓,费力睁开眼看向亮,见他似乎已经蜷缩在椅子里睡着了,便也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我也不知道大仓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但他好像实在喜欢这首歌,因为我睡了好一会儿,半梦半醒间还听到他在唱这首歌。

清早出去的时候,我伸了个懒腰刚想提议三人去喝早茶,大仓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架一次成像的像机,说:“咱们三个人留个影吧。”我笑骂大仓的花样多,也不介意找了个路人,请他给我们照像。大仓对那个路人说请他连按三下,因为他要三张。

说真的,我还是有点兴奋,因为想起来居然是第一次和亮照像,虽然旁边还有一个大仓有点美中不足,不过聊胜于无了。也许是我们兴奋的情绪感染了路人,他拍得很认真,每次按快门的时候,都要我们念出大大的茄声。其实他是多此一举了,我相信我们每个人已经笑得春光灿烂似的。

三张照片拍好了,大仓让我先挑一张。可我看每一张都有亮甜美的笑容,那张都舍不得放下,嘴里说最好都给我。大仓板着脸摇摇头,表示我肯定只能拿一张。
我只好再挑,突然看到其中一张心里一动。照片里清晨的阳光照身寸到我们三人的脸上,亮在当中微笑,他的脸微有点上扬,阳光刚好照进了他的眸子,曾经那么冷淡的一双眼竟显得这么热情。我抽出了那一张,大仓叹气,说你真好眼光。


9
回到队里,接到上头要我们押送king去广州的通知。我说陈厅,不是有狱警吗,虽说老牛能干,也不能把牛往死里用啊。领导打着哈哈说:“这也是组织对你们的信任嘛。”他接着语气显得有点暧昧地说:“这次我替你和你们队小林请的是一个一等一个二等功,这不容易啊,大家都在等着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呢。”我心里操了一声,想谁他妈稀罕,嘴里则说:“那真是谢谢陈厅了。”

牢骚发归发,活总是要干的,我心里头明白的很。所以虽然下面个个怨声载天,我还是沉着脸把任务布置了。大仓由于因事回东京,所以这次就我和亮负责押送king.直到的隔天晚上,我们才获得押送king的时间,地点和路线。同事都嗤笑说,只怕上次把头吓得不轻,现在居然也懂得保密程序了。

King被从牢里一提出来就拿一双眼贪婪地看着亮,目光猥亵看的都不是地方。虽然亮脸色平静似水,我却有点忍不住,突然举起手肘狠狠击打了一下他的脸,嘴里则冷淡的说道:“不好意思,我是粗人,动作幅度大。”那肘击打到了他的嘴角附近,king神色不变,竟还微笑着舌忝 了一下稍肿的嘴角,但那目光始终不离亮。我倒是一时拿他没有法子。

为了避免碰上象上次那样的袭击,我们并没有使用警车,而是用了一辆普通的桑塔那,也没有穿警装,所有的队员都身着便服。King原本应该坐在我与亮的当中,可是他那幅样子,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让他坐得靠亮太近。也许是因为上一次押送king惹出了很大的动静,几乎殃及了好多老百姓。所以这次我们的路线没有被按排再在高速公路上前行,时间也变成了半夜时分。拿到这张通知单的时候,整个行动组的人都把上头骂得狗血淋头,说简直拿我们当枪靶子。我则苦笑了一下,心想难道要拿老百姓当盾牌吗?

因此,我们三辆桑塔那就这样半夜三更的开在一条僻静的道路上,窗外是漆黑的夜在车灯打照下树影班驳,我猜大概大部分人此时心里都是忐忑不安的吧。我有些后悔同意这次路线的安排,因为取道高速公路,我们只需目前一半的时间,现在却无故多出了一个小时的押送时间。我心里想着,下次可别再当这种傻冒了,就在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开道的车突然急刹车,我与亮不约而同的抽出了手枪。我命令king趴下来,跨过他,车门一开,我就地一滚,这是以防暗枪。
可是不见任何动静,我猫着腰快速接近了第一辆车,发现车里的队员都已经下车伏在车门旁。

“什么事?”我问。
“不知道。”回答我的队员一脸惊疑不定。
“我好像看到前面有些人影。”开车的队员迟疑不定的回答。
“核实一下!”我命令道。
于是两边的队员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接近路道两边,可什么也没发现。别说人,连条狗都没有。我知道一定是开车的队员太紧张,可能错把树影什么的误以为是人影。所以我只是淡淡命令了一声回车。

我坐回车里,亮问我什么事。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事。King吃吃地笑了起来,我冷眼看着他,问:“你没被干掉,这么开心!”
“只要锦户君在我身边,我是死不了的。”king悠闲地说了一句。
我听了倒也不生气,只是冷哼一声,说:“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们的队员。”
King没有答我,他只是去看亮,眼里目光意味深长。

车队重新开动,刚才被乍惊了一下,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我抬起手腕了看了一下表,知道我们还有25分钟就可以进人市区。而就在此时,前面传来枪响,然后是爆胎声,开道的车打滑着转了个圈,一头撞在路边的树杆上。我知道这回是碰上了,立即抽枪准备下车,犹豫了一下,命令亮跟我一起下去。然后让那个上次枪走火的队员留下来看守king.

我对队员说:“你看好了他,有什么不对就看枪。”然后我面朝king又恶狠狠地说:“别轻举妄动,他的枪很容易走火。”这批人与上次的人明显不同,他们并不凶狠地攻击车辆,反而是避免直接身寸击车辆,连身寸击也是零星的。于是车门反而成了我们很好的掩护物,由于担心第一辆车里的队员,在经过一轮对枪之后,我们向撞车的地方冲去。车里的队员都还活着,除了司机受伤较重外,其它人已经恢复了动弹。

枪战还在持续,只听到又是几声枪响,我们第三辆车也被打爆了胎。然后,四周的枪火突然猛烈了起来,我们连忙滚人道旁,以树木做掩护,开始了一场混战。当中的那辆车突然起动了,起速极快一下子冲了出去。我立即反应了过来,对准它的轮胎一阵猛身寸,可惜汽车的速度太快了,我没能打爆它的胎。那辆车沿着左侧而行,就在它经过亮的时候,我大声喊着:“打爆它的胎,亮!”

亮在那刻却像置若罔闻,他一个侧跃抓住了那辆车,然后挣所着上了它的车顶。那辆车就这样呼啸着带着亮消失在夜色中。
“Shit!”我急不可歇地骂了一声,一边指挥队员对掩藏在道旁的匪徒对抗,一边与总部联系,请求协助。我们在king囚服钮扣里暗藏了追踪器,我现在需要总部提供king的路线,然后在最近的警备区给我调人与车。

很快总部来了消息,说那辆车正沿着国道回去,那边已经派人拦载。我连忙说别靠得太近,因车里有一个队员可能被挟持,车顶还有一个队员。那边联络员还在支支唔唔,我破口大骂道:“出了事,我负责。可要是我队员出了事,我他妈先杀了你们全家。”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掐线了。

就在我差不多像热锅上的蚂蚁上一般等了三十分钟后,终于等到了其它分厅的车辆人员支持。我命令自己队员别再去管那些已经四散逃开的匪徒,自已跳上一辆车像发了疯般沿着总部汇报的路线追去。由于考虑到我们有队员被挟持,总部派去拦载的车辆也不敢真得靠得太近。只是试图改变那辆车的方向,现在它沿着滨海大道前行,方向则是码头集装箱仓库。

天色刚蒙蒙亮,车飞驰电擎一般穿过大道,海边的初升太阳的光线越来越强,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时间,拼命地想要超越它。我得到的总部最后一个消息是说那辆车停在一家集装箱仓库12号门外,一个队员晕迷着被丢在了车里。我问了一下容貌,知道那不是亮。

我赶到仓库门前,已经有警力包围了那里,但是还不敢靠近,因为据说king手里还有一个人质。我只觉得晨光里过于清新的空气却几乎窒息了我的呼吸。我一抽枪,越过警方设得围栏想进人仓库。但是被身边的police拉住,说有人出来了。
我看到了king与亮,心一下子就抽紧了。King一只手用枪顶住亮的头,一只手将他紧箍在怀中,包括亮的双手,他整个人就贴在亮身上。所以他们移动的很慢,但总算慢慢走到了大门。

“光一队长,……才二三个小时不见,……你脸色怎么就变得这么差呢?”king一边说着,一边舌忝 着,啃啮着亮的脖子,他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猥亵着亮。我浑身都在发抖,亮虽然面色苍白,但神色却很平静。

“放开他!你想怎么样?”我_chan声问。
“给我准备一艘快艇,和一艘救身小船,不许跟来,等我确信安全了,我就放了这位漂亮的警官。”他说完,又伸出舌头去舌忝 亮的耳垂。亮这次挣扎了一下,低声了一句说什么。King的双手用力一箍,放肆地笑着夹杂说了句什么话,也听不清。

“我怎么能相信你。”我说。
“你只能相信我,是么。”king冷淡淡地道。“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他突然一低头在亮的脖子狠了一口,“超过一分钟,我就咬下一块锦户君的禸,他的味道可真不错呢。”

我一掉头,冲着身边已经赶过来的手下大声说:“立刻去给他准备!”
king闻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疯狂,歇斯底里。外围其它部门的负责人过来跟我说:“这不太好吧,你要表请示一下大仓厅长。”
我冷冷地回道:“有事我担着,人是我们抓回来的,放了,也能再抓回来!”那个警官转身,我看他把手机掏出来,我一伸手将那手机夺过来。“跟你说了,我担着,你要敢再找我麻烦,我就先把你铐起来!”他气急了,哆嗦着说:“你,你这是无法无天,我要汇报你。”我不理睬他,将手机扔给手边的队员,说了一句看住他。

游艇很快准备好,我才知道king为什么会选择12号仓库,因为它离码头很近。他用枪顶着亮的头,让他发动了快艇,然后回过头来,冲着狰狞的一笑说:“后会有期!”

我只能地看着那艘快艇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海面初升的彤色的旭阳,有海欧飞过,浓墨的色彩宛若一张重色油画。可在这充满希望景色面前,却是我深深地无奈。我以为我可以保护亮,原来我并不能。
10

我像困兽一般在海岸上不停地走动,现在全部的寄望就是king钮扣上的那枚追踪器。追踪器显示它一直西行,直到开出了三十海里,几乎就要开出追踪器可追踪的范围,它停止不动了。

二十分钟后,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上了游艇向追踪器上显示的经纬度开去。由于游艇高速开动而溅起的浪花几乎打湿了我半边身躯,可是我似乎已经没有禸体上的任何感觉。心像被堵住了,有什么东西拼命要往外涌,直到它宛若裂了开来,这一刻是我从未体验过犹如临界点一般的痛苦。

当一艘救身船孤零零飘浮在海面,轻轻的随波晃荡。我们的游艇还没有靠近它,就看见亮躺在救身船里,king那件囚衣就盖在他的身上。当我想跨上救身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脚一软,几乎栽到海里去。我用爬着靠近亮,他仿佛在熟睡,神色平静,嘴角微翘,给人一个错觉,似乎他在微笑。我不敢去揭他身上的囚衣,只是_chan抖着半抱住他,囚衣滑落,他身上的衣物居然还很整齐,除了露出的纤细脖子上满布青紫,下面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不由松了口气,生似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亮的长睫毛抖动了一下,睁开了眼睛,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后他对我露出了一个笑容。我不知为什么,热泪盈眶,可是手一动,狠狠抽了亮一个耳光。

他的头撞在我的朐口,嘴角一缕红线滑落,低着头不再看我。我难以平复自己心里澎湃的情绪,粗重地喘着气。
“对不起。”亮低声对我说。
“你不是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自己!”我冲他吼道。
亮又仰起头看我,露出微笑说:“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我从来没见过亮这么肯服软,叹了口气,用拇指擦去他嘴角的血迹,将他扶上游艇。路上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冷着脸不理睬他。最后,亮只好低着头一声吭地坐在我身边。

放走了king,虽然是为了救自己的队员,但这实在是一件不小的失误。上头差点派人来彻查我们,但是显然我有了父亲做靠山,因此并没有受到实质上的损失。亮却几乎承受了所有的,无论是有形的,还是无形的责难。陈厅长特意把我招去,商讨要给亮内部记过处分,同时要他停职做检查。我坚决不同意,反复强调亮也是为了救自己的同伴才被人挟持,他本身是没有过错的。最后,我与这位陈厅长几乎对吼起来。

陈厅长最后气极了说:“这个亮自由散漫,早就该好好调教调教。调教不好,就不用做police了。”
我说亮的身手,枪法在我们队里数一数二,他建立起了缉毒队有史以来最完善的情报网。他正直,无私,勇敢,同他相比,我们队里的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一个人比他更适合当police。我这些话说得很顺,说完了才猛然惊醒,发现这原本是我心底的最Deep的对亮的评价。

不管我怎么坚持,亮的处分一样下来了。亮脸色苍白地将枪放到我的台上,对我说,只要不把他开除警籍,让他留在队里扫地都无所谓。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见他神色仍然是那么的倔强,不由气上心头,说那你就去扫地吧。

亮低着头,他服从了命令,从那天开始,他真得每天都在大院里扫地。我每天从窗外看去,都会觉得痛苦。我相信任何一个了解他的人都会痛苦,尤其是丸山,他每天都梗着脖子进出,生像被罚去扫地的是他本人。有时他看到扫地的亮,眼圈会红红的。事实上,一个缉毒大队的人都好像恨不得绕道走,避免去见这一幕。因此,有时我会很恨亮,很恨,很恨,恨他的倔强,恨他总是不肯妥协。

倒是佐藤蔚有一天找到了我,她笑着说:“请你永远让他扫地,我会非常非常的感激你。”她就微笑着从我的窗户看亮,眼里有温柔,有深情,而且还很自豪。我看到佐藤蔚,会觉得自惭形秽,无论亮是将相石田候,还是乞丐仆从,都是她引以为傲的亮,我却做不到这一点。

当大仓从东京返回的时候,见到在大院里扫地的亮,也是大吃了一惊,顾不得放下手里的包,就冲到我的办公室,说:“你发神经了,让亮去扫地。”
我只能无语地看着窗外认真扫地的亮,说:“这是一种惩罚,只是不知道到底惩罚了谁。”

这个月还剩下不到10天,k组的那批毒品依然没有丝毫动静。我与大仓几乎是通宵达旦的排查任何一个可能,但都没有头绪。King逃出了我们的掌握,我们已经可预见他会对我们疯狂的报复。

而就在此时,亮在与同事一次外出采购办公室用品时候,遇上了持枪劫匪,那是一次幸运的逃月兑。因为当那同事被匪徒用枪在背后顶住后,见到迎面开车来接他亮,说了一句,你有没有买火柴。这原本是我们一次行动的暗语,亮居然听懂了,也庆幸同事并没有随身携带枪支,而是将它留在了车上。看起来那些人并不想伤着亮,但这位同事却受了不轻的伤。
我不用想,也知道那些都是king派来的人。他不食言在游艇上放过了亮,但他现在开始采取行动了。我立即发还了亮的手枪,然后派人日夜保护他。即将成交的毒品,亮的安全,所有的一切加起来成了我沉重的负担,只不过一日间,我就憔悴了许多。

而且只二日之后,在亮的家里就上演了一场激烈的火拼。当时场面之狼狈,险些让赶到场的我,误以为我派去保护亮的三个同事全军覆灭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们都受了轻伤在地上哼哼。亮手持枪站在那儿,冷冷说了一句,几乎让地上的同事们气绝。他说:“拜托你以后,表再弄些人让我保护。”

King对亮的志在必得让我时刻像活在刀口上。毒品交易的事上寸步难行也弄得我焦头烂额。亮却在某一日找到了我,淡淡开口说:“我知道毒品的交易地点。”
我当时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都有些接巴地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毒品交易地点的?”
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是一直问我,我让Susan查什么吗?她查得就是k组的毒品交易地。”
我愣了半晌,才清醒过来,冲着他吼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你他妈到底想什么呀?”
亮神色淡淡的,回道:“因为交易地有两个,我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哪个是假的。而且……”他顿了一下,接着说:“交易的对象是pimpuk的社长,他是佐藤蔚父亲的手下。”
我一时气馁,轻声说:“原来你是为了佐藤蔚才这么做的吧。”
“算是吧。”他无可无不可的回答。“我只希望,如果这次可以成功查获这批毒品,你能替薛忆华申报烈士。”我盯着他那双眼睛,里面看不出任何杂绪,一清到底,不由苦笑,心想亮啊,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我很快就与大仓他们分析这两个交易点,那是两个码头。研究过后发现这两个地点有着两个惊人相似之处。第一它们是几近废弃的码头,几乎没有船只停靠。第二它们的周围本身比较空旷。我看到这个地形,心里一凉,这是一个不好伏击的场所,根本不能掉动大部队,否则很容易瀑露。而我手下有经验可以应付这种状况的刑警加起来只能对付一处地点。

大仓也像被难住了,皱住眉说:“这个真得是棘手得很啊,如果出动Wu_Police,很容易被发觉得,打草惊蛇,下回要再抓就难了。”
亮突然将手指到地点一号说:“我觉得这个地点成交的可能性大。”
“为什么?”我问。
“直觉。”亮简单的回答。
我一时气急,正打算表再去理他。大仓也在旁边点头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冲他们俩没好气的说:“你们押宝啊,这不是开大开小。”
大仓笑道:“你不用这么心浮气躁嘛,这样吧,我们这回就来个两地大合作吧,我掉我自己的人过来,帮助你应付可能性低的地点二号,怎么样?”
我惊喜地说,你说真的,大仓。
大仓笑着举起手,说道:“合作愉快!”
我狠狠击了一下他的手掌,笑道:“合作愉快!”

大仓笑着转回头去问亮,“亮,怎么样,你选谁合作啊。”
我犹豫了一下,心里当然想要让亮跟我在一起,可是这样大仓要独自去面对一起他并不熟悉的场面。亮已经开口了,他说:“我和大仓一组吧。”
我都没有机会表示反对,大仓已经高兴地说:“好啊,最好这次毒品出现在我们这个地点,我们好好的合作一把。”亮微微一笑,他说好啊,我们要赢了光一。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有些酸味,于是没有再搭腔。

第二天,我与大仓,亮三人去踩点。大仓开车的时候,打开了车上的CD机。又是那首外文歌,我说大仓你还真是喜欢这首歌。大仓嘴里跟着哼,回答我说,我有的时候觉得这首歌简直是替我写的。 然后他就跟着那首歌曲,念起歌词:

无事需要我去做,
也无处可去,
我的生命中空无一人
给这个答案的,他不是我
再没有跳动的烛火
再没有紫蓝的天空
在我心慢慢死去时
无人陪伴

如果我可以再多一点
拥有你的时间
我一定会一直看着你
直到双目失明
这样你就会永远都在
我祈求你每一个存在的痕迹
如果可以再多一点拥有你的时间
我愿意中止我存在的这一刻

我依然记得你旧时的容颜
你的触摸还在我心里
仍会迷失在你的怀抱
我的梦想
……
是你有梦的地方

大仓有一幅很好的嗓子,这首歌又让他如此触景伤情,所以歌词念得很动人,我一侧头,看见亮也好像在沉思。可就在大仓念道,我的梦想,是你有梦的地方。亮突然一伸手,将我头按下去,力道太大,我的头狠狠撞了一下前面的座椅。然后两声枪响了,车子也一个急刹车停住了。我头晕脑涨地抬起头,发现大仓与亮都手持枪,车的斜后方躺着一个摩托车手,他松开的手旁丢着一支长管手枪。

我们下了车,那个摩托车手已经死去,要害处连中两枪,不用问那当然是大仓一枪,亮一枪。大仓说道:“我刚才在转弯处就注意上他了。”亮微一点头,不答。我则恼羞成怒,他们一个动情的念歌词,一个仿佛沉醉其中,却可以同时拨枪干掉一个杀手。

我冷哼了一声,说你们俩很有默契嘛。亮给了我一个微笑,自从那次游艇事之后,他对我总是很迁就的样子。可他越这样,有时我反倒越生气,我恶狠狠地说:“你下次再随便按我的头,我有你好瞧的。”
大仓皱眉说:“不晓得会不会是king派来的,他该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交易的地点。”
“没有这个可能。”亮很肯定的说。
我不知道亮为什么这么肯定,但他说话一向很少出错,更何况用这么坚定的语气。虽然心里充满了疑虑,计划还是按布就班的实施了。

交易是在清晨八点进行,我们五点已经在办公室里集合了。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k面对面的较量,但这次一直都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大仓拿来了几罐啤酒,打开一罐递给我。我兴奋地接过来,说了一句,大仓你真是个可人。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打开一罐递给我,冲里面努了一下嘴。我喝着酒不动声色,他推了我一把,笑着道:“他比你小这么多,你就当让孩子又怎么了。”
我笑着接了过来,走进会议室,将啤酒递给了还在研究行动方案的亮。他接了过来笑着说你还真是个酒鬼。我佯怒道,你不喝就算了。亮连忙将罐头凑近嘴边喝了两口,说我没说不喝啊。

我们俩并肩靠在会议室的圆桌上喝着酒,各自想着心事,有一阵子沉默。亮突然笑着问:“你还记十月二十号是什么日子吗?”
我一皱眉,说:“国家纪念日过后十九天?”
亮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四年前的这一天,你打败了我。”
我一时气急,骂道:“锦户亮,我倒没想你这么记仇!”
亮还是笑,他一口将酒喝光,然后看一下表说:“我们该集合了。”走到门边,又回过头笑着说:“你要记得这个日子哦,1020。”
我正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他的笑容也让我砰然心动。只记得自己慌然的点了一下头,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叫住了他。“自己小心一点。”我说。“我等你回来打败我。”亮用力点了一下头,肯定地说:“我会回来。”

亮上了东京警方的车,我们就这样分道扬镳了,各自扑向了一个交易地点。当八点正,有船进人码头时,我不由在心里暗笑着骂了一句亮,心想他怎么这么灵呢,跟长了个狗鼻子似的。只等船上的提着箱子一下码头,我们便包围了过去,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谁知道这些人明知道四周围都是持枪的police居然还敢反击,而且船上还埋伏着强大的火力,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谁进了谁的包围圈,只好跟他们开起仗。心里却有些微微发松,即然主力在我这边,亮那边应该就是扑了个空。

而就在仗打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之后,我的呼叫器灯亮了,显示有人通上了我的频率,我不用想也知道是亮,他一定发现自己扑空了,所以呼叫我提醒我小心。我打开呼叫器,冲里面吼了一声:“我这边遇上了,正忙着呢!”里面人似乎说了什么,但声音很小,我这边枪声也很响,火力太猛。我实在顾不上在这个时候与亮聊天,只能关了呼叫器。等火力小些的时候,我打开了呼叫器想问一下亮他们那边的状况,大叫了两声,里面没反应。而就在此时,一枚流弹击中了堆在码头的空废油桶,一时间爆炸声叠起,火花四溅,我只好赶紧关了呼叫器,心想算了,他们一定收队了。

这是我几年来,碰上的可谓最硬的一场仗,从开始到最后打了足足二三个小时。终于将船上的人全歼之后,队员将那个铁箱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的冰毒。我冷笑着拿出一包,正想笑话king两句,突然看到了上面的标签,不由脸色变了。因为那饭冰毒上的标签上写着:亮。我连忙抓起几包,果然每包上面的标签都是亮。
我心里不由浮上一层寒意,然后迅速蔓延开来,可以说一直渗透到我的骨髓里。我连忙用呼叫器拨通了亮的频率,没想到亮的频率居然与我的一直通着。我刚想开口说话,却听到呼叫器里传来一阵我熟悉但也很陌生的声音。那像是一头兽在觅食,充满了饥渴与兽欲,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粗重的chuan_Xi声,吮吸,咬啮声交杂在一起。我忍不住失声唤着亮的名字,那声音停了,在停顿的那几瞬间里,我几乎以为这个世界都停止了,然后亮的呼叫器被关掉 .

11

我愣了有几秒,然后像发了疯般丢掉了手里的呼叫器,跳上车子,命令所有的队员去地点二号。等我到了地点二号,我还是不敢相信在那朝阳彤色的光线下,竟然真得是血流成河,东京缉毒组来的队员全军覆没了,我爬着去检查那些尸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泪流满面,我在祈求表让我发现亮,如果老天非要带走一个就带我走。我甩开了队员想要搀扶起来的手,一俱一俱的确认。没有,不但没有亮,也没有发现大仓。

我冲后面的队员吼道:“还愣在这儿干嘛,赶快去找,给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亮和大仓。”队员才似乎从眼前这幕惨剧清醒过来,立即四散开去找人。我则无力地坐在那堆尸体中间,我不晓得这到底是那里出了错。为什么在一处没有交易的场所,会掩藏着这么猛的火力,会让经验丰富的整个东京缉毒组全体覆灭。我捧着脑袋,低声唤着亮的名字,低喃着:“告诉我,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我们仔仔细细把周围所有能够藏物的地方都搜查了好几遍,都没能找到亮与大仓的影子。后来几天,我几乎动用了所有可能的力量去找他们,可是依然没有找到他们。事实上,他们就像泡沫一般从人间蒸发了。

我去跟佐藤蔚通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可以任她打任她骂。可她只是长时间的看着我,而到此时我才发现,原来佐藤蔚竟是如此憎恨我,那眼里的目光充满了怨毒。她说,亮从来守信,他答应过我,他不会再为你冒险。然后,她指着我说:“全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她的脸显示极度痛苦,清秀的五官也扭曲了,但她始终在忍,怎么也不肯掉眼泪,尽管她的眼里已经盈满了泪花,可她就是不愿让它掉下来。

“对不起。”我哽咽着说:“求你,佐藤蔚,你哭出来吧。”
“再没有看到亮之前,我不会哭。”佐藤蔚冷冷地说。“泪水是用来重逢,不是用来别离,这是亮说的。”
我从来没觉得原来自己是那么一个无能的人,在不肯流泪的佐藤蔚的面前,我泪流满面带着满腔的懊悔。“你知道,”我艰难地说:“如果可以,我原意拿我的命去换亮的命。”
“那又怎么样,”佐藤蔚直视着我的眼,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弥补你的错误,你要去救亮。”说到这里,她把眼撇开不再直视着我,而是用很轻的声音接着说:“无论亮在那里,他都会等着你。”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佐藤蔚家那座豪宅,只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只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又来到叶锦户家与佐藤蔚的小窝,那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亮到现在都还没偿清贷款吧。而我曾在那里给亮做过饭,听见过他的笑声,隔着门曾想要窥视他洗澡,最后却只是听了一会儿他的洗澡声。

我该怎么办,我仰着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让亮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这么多年,到底是我保护了亮,还是其实是亮保护了我。

又隔了几日,从总部得来消息说,在那一日的清晨曾有一艘游艇进出过码头。从各方面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它最后消失的海域是非常靠近公海的地方。我终于可以确定一定是king带走了亮。

而就在那天,丸山红着眼递给了一张光盘,他说:“头说,如果他出了事,就让我把这张光盘交给你。他说密码你知道。”我一把抢过光盘,然后掐着丸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拿出来。”
丸山像失控了般,冲我吼道:“他不会有事的,他比你们加起来都聪明。”然后他哭着冲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将那张光盘放进光驱,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亮,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屏幕上显示要提示密码,我想也不想打人了亮的生日。密码提示我出错,我再换佐藤蔚的生日,再出错。我急躁地键人自己的,还是错。我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拼命地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对自己说:“别急,别急,亮说你知道那个密码,你就一定知道。”

我命令人拿来了所有亮的资料,将那些与亮有关的数字,一个一个往里面输人,都是出错。最后没有办法,我不能再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我把光盘交给了消息科的同事,请求他们破译密码。但是很快,消息科的同事给我传来消息说那张光盘被设制了反破译的程序,如果强行破解将会破坏里面的内容。

我靠在窗前,看着院内进进出出忙碌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已经不知道队里面一天要来几批外面的人,有东京的,上面的,还有一些其它有关的人。我闭上眼,让自己的思绪沉淀下来,亮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他一定会给我什么提示。我回想着,亮说过的每一句话,就在此时,脑里的灵光突然一现。“你要记得这个数字哦,1020。”亮回过头来,微笑着对我说。

我猛然跳起来,扑到电脑前,用_chan抖的手输人了:19961020。屏幕跳动了一下,进去了,我松了一口气。光盘里刻录着一段录音。

“锦户君,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那像响尾蛇一般的声音,我不用听第二遍也知道是king的,只听他沙沙笑着说:“难道你真是要跟我去贩毒了吗?”
“你不是真的king吧。”那是亮淡淡的声音,我几乎饥渴的一般听着独特的声音,它冷淡却又不冷漠,富有磁性却又很亮,已经浑然忘了他话语的本身所能带来的震惊。
“你……凭什么这么说呢。”king停顿了一下,然后笑着问。
“如果你是king,K组上次怎么要杀你。”亮说。“没有哪个组织需要在,你还在警方手里的时候来追杀你。因为你在警方的手里,受损的只有k,你的死也只有对K有利。”
光盘里传来king又一阵沙沙的笑声。“你错了,我是king。”他笑着,然后接着说:“不过,你打过牌吗,如果你打过应该知道,一幅牌里不止一张king。很可惜你抓到是张小king.’
“他是谁?”从来冷静的亮的语气却似乎传出一丝急躁。
“你害怕了吗,我英勇的锦户君。”king得意地笑了几声。“你发现,他像张网似的罩住你,你的家庭,你的朋友,还有你的爱人,所有你在乎的人都被笼罩在那张网里,他们通通都在受到威胁。这就是我们新king的风格,他无论是要得到一个人,还是要除掉一个人,都是连根拔起。”
一阵沉默后,亮开口了,他说:“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逃走,你帮我对付king,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同你交易呢,锦户君。”
“难道你就甘心在这里等死么?你不想报仇?就算你不想报仇,你不想将大king取而代之吗?”亮轻轻淡淡地说。“我可以帮你。”
“锦户君,你真得很有说服才能,可惜……”king笑道:“只要是人,都不会愿意去跟king作对,这个世上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想死也死不了。”

我只听到一声卡哒声,像是亮打开了手枪的保险栓,然后听他说道:“你那么想死,不如我送你一程。你要知道,你现在是在越狱,我可以立即击毙你!“
king又开始了笑了,还是那疯狂的笑,歇斯底里,他笑得喘不过气来,他说:“你知不知道,能死在你的手里,可以算是老天爷对我这样的人一种补偿。”
接着是两人一段长时间的对持沉默,king缓缓开口说:“这样吧,你只要同意一样附加条件,我就答应帮你。”

“什么?”亮问
king拖长了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迷人,你的笑,你生气的样子都很迷人,可是我很想看到你情动时候的样子,我想听你呻喑,尤其是在我身底下呻喑,就一晚,怎么样?如果你同意,我就帮你对付king.”
一时间,我差不多觉得身边的空气都被抽薄了,整个人快窒息的时候,听到亮淡淡的回答了,他说:“如果我同意,那我们算不算成交了.”
他一句话将我的灵魂整个击出了自己的躯壳,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淡定出卖自己的声音同那个像豚鹿一样的亮联系起来.耳边充盈着king疯狂的笑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 你真是比那帮伪君子强太多了, 你真叫人疯狂,锦户亮.”
“你现在可以告诉king是谁了吧.”
我听到亮清越的声音,才恍然回过神来.

“很可惜,我并不知道他是谁。k的大king一向都是很神秘的人,只有两样东西可以证实他们的身份,一样是一尊十四世纪路易国石田的黄金镶钻的雕像。另外一样是他必需知道K在瑞士的两个秘密帐户号码,里面存的是几十亿美金,有这笔钱,就算有人抄了我们的窝,K也能很快卷土重来。”king淡淡的道:“组织里面的事务一向有小king操作,我们会定时接到king的命令,然后按他吩咐去做。我还没来得及看一下我们新king的影子就被你捉来了。不过我既然答应同你交易,我会想办法查出他是谁。为了那一晚……”他说着喉头里声音滚动着,又发出了那种令人厌恶的笑声。

“好,我以后怎么跟你联系。”亮说。
“你相信我,我没有给你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你就这样放我走?”king像是觉得有点觉得不可思议,他问。
“我信你。”亮很冷淡的说。

又是片刻地沉默,king有些沙哑地说:“亮,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跟king作对。你是很聪明,你简直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police。可是你依然不会是king的对手,因为他是个疯子。”
我听见亮冷淡但却坚定的声音,他说:“我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来找我,对吗。我从不坐以待毙!”

“好吧,如果这是你的选择。”king似无奈地开口,说道:“那么我给一点定金吧。那一晚在船上,下令将你捉回去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king。但我想,他应该是你的熟人。”他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接着说:“因为他那天下达命令是,将你安全的带回。你要知道,我接过他几次命令,他从来不会用形容词。杀,干掉他,是他常用的词,他的命令只有动词。可是他那天居然用了“安全的”,我想他一定认识你,而且同你的关系非同小可。”

“原来你那天让你的保镖去强瀑我也算是安全的范畴。”
King又笑了,他说:“警官,很抱歉,我是毒贩子,我看安全的标准跟你恐怕有点不同,对我来说将你活着四肢健全的带回,就算是安全了,何况你也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不是吗?”king吃吃笑道:“你真是会做戏啊,那天我在监视屏上看你挣扎的样子都差点高朝了。”
“等你有命干掉king再高朝吧。”亮冷冷地说。“我怎么跟你联系。”
“平时我有消息会主动跟你联系。”king说,“如果你有急事找我,就到曼谷一条名叫金泰的街,那里有一家酒吧,名字叫暹罗,你给酒吧里的调酒师送一朵郁今香,就会有人通知我来会你。”

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嘈杂声,king啊哦了一声,笑着说:“看来我走不了了,你的那个大队长赶来了,他的动作还真是快啊。”
“他会放你走的,你拿这把枪装作挟持我的样子。”然后我听到亮抽弹匣的声音,king叹道:“你给我一把空枪,万一那大队长冲上来,我总要拿点什么保护你吧。”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因为你而放我走呢。把我放走了,搞不好他自己就要进去了。”king笑得很姧险。“你确定他会为你冒险,而不是……”他话没说就被亮打断了,他冷冷地说:“他不会。”
然后是一阵衣服悉悉索索声,脚步声,亮突然轻轻哼了一声,但没有开口说话,倒是king低哑地问:“亮,你这么拼命,这么肯委曲求全,是为了谁呢?”
我心一下子绷紧了,我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谁才是亮心里最重要的。可是亮不答,king 又接着猜,说:“是不是那个……”
“你闭嘴。”亮突然狠狠打断了他。
短暂的沉默过后,我听到king说:“原来……你在录音,对吗?”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拷贝一份给你。”亮淡淡地说。“我以后赖帐的话,你不妨拿着它来找我。”
King 轻笑着,他说你真有趣啊,亮,可我就算想要那份拷贝也不过是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听你的声音。然后他又压低声音说:“记得我的名字,我不叫king,我叫中居。”
以后的一段场景是我经历的,只不过这次我听到了那两句当时我没听清的对话。当king舌忝 亮的耳垂的时候,亮终于耐不住压低了声音说:“你别太过份。”
King笑了起来,他说我不过是在收点定金而已,你现在就觉得受不了,不妨想想那一整夜。

等那段录音结束了好久,我还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心里除了亮的名字,竟没有其它的字眼。我突然跳了起来,冲着外面大吼道,给我立刻买一张即刻去曼谷的飞机票。 


12

同事给我定了当日最早一班飞往曼谷的飞机,我一路上的思维都停顿在那段录音上,耳边还充斥着亮那淡淡的富有磁性的声音。我无力的将头靠在座椅上,轻声在心里问:亮,我到底了解你多少,我竟然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事。窗外的浮云飘过,一望无际的蓝天,我想,亮你是更适合住在天堂的,你放心,哪个地狱都不能留你太久。

一下飞机,我立即打的赶到金泰街,来回心浮气躁的走了两次才找到缩在一处旮旯里的暹罗,我到的时候是黄昏时分,这家小酒吧里冷冷清清,连一个人都没有。只见吧台后,有一个清瘦的小男孩面无表情的在调酒,那杯酒是白里透着红丝,乍一眼望上去,仿佛是缕缕血丝。

我直接走过去往他面前一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烂成一团的郁今香狠狠拍在吧台上,说:“去跟他说,我要见他。”小男孩冷冷看了一眼那朵郁今香,不动声色依然调他的酒,嘴里不带感情地问:“你想见谁呢?”
我这次干脆从口袋里掏出了枪,顶着他的下巴,说:“别跟我玩花样,我要见中居。”
“可惜莫先生他要见的人不是你,这个联络方式已经取消了。”小男孩把头一偏让过那把枪,依旧淡淡的说。
“去告诉他,来见他的是堂本光一,是亮让我来见他的。”
小男孩点了点头,说:“那请先生那边坐吧,我去跟莫先生联络一下。”
我收回了枪,坐到了对面的吧椅里,小男孩过来将那杯酒放到我的面前,然后说:“请用!”
我看着那杯飘浮着血丝的酒,忽然生平第一次对酒觉得有点倒胃口。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是怎么联系,过一会儿他说:“先生请过来,莫先生要与你通电话。”
我立刻扑了过去,一把抓起那话筒,开口就是问:“亮在哪里。”
话筒里又传来了中居那种疯狂的笑声,那笑声还是歇斯底里,有的时候都不弄清楚他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他说:“你的智商真是差亮太多了,他能在哪,他现在当然是在king的床上。”
我闭了一下眼,说道:“我要救亮,你要帮我。“
中居冷笑了几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亮现在被别人抓走了,没人付帐,我为会什么还要把自己套进去。“
“别忘了,亮至少救了你月兑逃。要不然,你现在还在我们的大狱里,随时等着k的追杀。”
“我不是已经告诉亮毒品的交易地点了吗,大家两清了。”
我吃惊地反问了一句:“毒品地点是你告诉亮的?”
“是啊。“中居回答。“我还一直在想,亮是用什么办法让你相信这两个地点的正确性。”
我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咬着牙说:“是你,是你将亮带进了陷阱。”
有好一阵子沉默,中居才沙沙地回答:“你还不是那么笨嘛。”
“为什么!“我嘶声冲着那个电话筒吼道。
“很可惜……“中居沙哑的声音说道:“就在亮救我月兑逃的前几日,king突然派人与我联络,他说亮会想办法救我出去,我们会给他制造这样一个机会。我当时很吃惊,不敢想这是真的,可亮真得做了。”
“所以你就把他引进陷阱。”我恨不得能跟中居面对面,好去掐他的脖子,咬他的禸,喝他的血。
“我有提醒过他的,不是吗?我跟他说,表和king玩,那是个疯子。这是亮的选择,他说他从不坐以待毙,你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亮。”接着他喉头又滚过一阵低哑的笑声。
“也是你把他引去地点二号的,对吧!”
“无所谓地点一号,二号。”中居淡淡的说。“你无论去哪个地点,都会得到一箱毒品,而同时,king会在另一个地点将亮带走。那箱毒品,是king用来和你交换亮的。”
“这是为什么!”我简直无法消化这些信息。
“不为什么,”中居轻笑了几声,才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他是个疯子。”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想亮应该是有准备的,他身手那么好,又带了一群经验丰富的东京缉毒组精英。我想他应该是做好充分准备去会king的。我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King居然可以全歼了那些精英,还能毫发无伤的将他带回。我自问没有这个本事,在这之前我曾经派人去劫持过他,但都失败了,我们的亮,太神勇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king怎么能抓住他……”中居喃喃似乎在自言自语,然后他轻声的说了一句:“他是那么聪明,那么狡猾。”

我突然想起了大仓,连忙问:“那你们把那个东京警司怎么样了。“
“我没看到king带第二个人回来,”中居淡淡地说。“他如果没死在码头,那就是死在海里了吧。”

我脑子里像团麻似的绞在一起,半晌又问:“原来在交易之前那些想要劫持亮的人是你派去的,还有那个杀手,你想杀我?”
中居轻笑着说:“我只是不想亮落人king的手里,至于除掉你,只是想是不是这样,我再动手的时候,没有人会再派那么些虾兵蟹将去碍事。”
“你表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只怕也没按着什么好心吧。”我冷哼道。

“呵,呵,……”他短促地笑着。“当然,可我与king不同的是,我只想活在世上快快乐乐的zhan_you亮,可king却想把他拖到地狱里去。你知道吗,听说king最喜欢听亮呻喑,亮漂亮的嘴会说很歹毒的话,不过你猜猜他肯不肯呻喑呢?”
我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有在哪里喘着气。
中居又接着说了,“如果我得到亮,想听他呻喑,最多也就是替他打两针春药。可是king喜欢用鞭子抽亮,抽完了他就会很兴奋的强瀑亮,而且king的体力真得很好,他经常强瀑亮,可以说随时随地。他回来的前三天,当众强瀑亮的次数都不止三次。”
我觉得心像被谁生生剜去,捂住了眼睛,吃力地说:“你别再说了。”
中居冷哼了一声,说:“你这就受不了吗,还说想救亮。
“你们,你们休想关住他。”我粗重喘着气说。
“哈哈,这世上如果有一千种可以让人失去抵抗力的办法,king至少知道九百九十九种。同样的,如果有一千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king能想出第一千零一种。”中居嘲笑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你听着,我一定会抄了你们的窝。”
沉默。
然后,中居说了一句话,他说:“亮等着你。”说完就掐线了。

我麻木地站在原地,耳边是嘟嘟的断线声。那个小男孩轻轻将话筒从我手里抽出来挂回原地,我转身出了暹罗的门,然后在那条大街上发疯般狂奔了起来,一直拼命的奔跑,我听到了汽车的急刹车声,我知道我撞翻了人家的摊子,撞倒了人,可是我就这样跑着,不能停下。我一直跑,直到看到了河流,我跑到了桥上,对着那蜿蜒前行河流,嘶声竭力的狂叫着,叫到后来,我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无谓的张着嘴。我无声地说:“亮,请你,一定,一定要等我。”

当日我就乘坐了飞机返航,我要抓紧时间去救亮。半夜时分我回到了队里,让值班的刑警去通知丸山过来。丸山来了之后,我让他把亮最近所有的工作日志都拿来,我相信亮一定会找到一些关于king的蛛丝马迹。

等丸山拿来了所有的日志,我在灯下翻了整整一夜,发现亮在半个月以前一直都在查京都的人事档案,所有的认领档案,甚至还有十一年前所有的京都交通事故档案。
他居然在查大仓,我不可思议的想。没错,这些所有的要素综合起来,他查得人一定是大仓。大仓,我脑子里浮现的是那张斯文的脸,为什么亮去要查他。我咬着手指头,突然跳起来,抓起衣服,我要去京都。我要亲自去找到答案。

当我走在阔别了好多年的故土上,已经是第二中午,京都春天气候也还算差强人意,没有太大的风沙,阳光很充足,照在那些宽宽平平的马路上,给人一种康庄大道的感觉。我回到家门口,警卫拦住了我不让进去。我说麻烦通报一下宋庭,就说堂本光一求见。警卫的脸色变得很古怪,匆匆忙忙打了个电话,就赶紧将铁栏门打开。我背着个包进了好多年不曾返回的家门,我知道我的样子看起来很狼狈,可以说形容落魄。而我用不着掩饰,我干得那点事,父亲恐怕比我还清楚。当我走进大厅就看到父亲,他站在那里显然在等我,一看到我那幅样子,就皱起眉想说什么。我已经粗瀑地打断了他,说:“你要是见我不顺眼,我可以出去住。”

父亲显然没想到,我这么多年没见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方说:“我只是你见很累的样子,想让你回房睡一下。”
愧疚一下子弥漫了我整个心头,看到父亲已显老态的模样,我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亮出事以后,我在同事面前流过泪,在佐藤蔚面前流过,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抽泣过,可是没有像这样放声的大哭。想起父亲,想起亮,我现在才明白自己真得是个混帐。
等我哭够了,父亲方平静地说:“去休息吧,会哭就好。”

后来的几天,我一直都在调查大仓,我走遍了当年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读过的小学,中学,高中,十一年前的往事调查起来并不是一桩轻而易举的事。好在当年一个孩子因父母车祸同时身亡,而被东京亲戚收养算是不大不小的新闻,所以好多人还能记得大仓。所有的证据都证明确实有这么一个孩子曾经在京都生活了十多年,我看到那些发黄的档案上大仓稚嫩的脸,那五官,那表情,错不了,就是大仓。我忽然有一种感伤,这是他与亮出事以来我第一次为他而悲伤。最后我在一叠旧的居委会日志中幸运的找到了亮的笔迹。他显然在一张纸上进行他的分析,一排有顺序的年历,他只在大仓的父母亲去世与被他叔父领养这二个月空档上打了个问号,但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在父母双亡后通知他千里之外的亲戚,再加上办葬礼抚平情绪也需要那么多时间吧。因此亮在最后的结尾处,写下了“正确”两字。我看着他清秀而端正的字迹,眼前仿佛出现了叶见端坐在台前皱着他漆黑的眉分析数据资料的模样。我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折叠好放放人口袋内。

结束完了京都调查,我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京。这里的档案要远比京都的那些陈年旧档清楚明晰多了。任何有关于大仓的重要资料都可以在这份档案中找到,包括大学的成绩,警校所接受过的荣誉,甚至于他工作以后所有做出的成绩。如此年轻的警司,他的业绩也必定是骄人的。档案上例数了他打击各个贩毒组织的事迹,其中不乏也有k的。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与k有瓜葛呢。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里,我竟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当我询问近期内有无人索要过大仓的资料,预料的工作人员告诉我有一个新华日社的记者村上说要写大仓的专访来索要过一些材料。我苦笑了一下,知道那是亮,队里有一大堆真版的假证明,其中一张朝日报社记者的名字就叫村上。虽然亮不能接触到档案,但这里有足够多的信息可以帮助他了解大仓在东京的工作与生活。到此,亮也一定觉得自己是误人歧途了吧。他对大仓最初的冷淡到后来相对的温和,这个转变就是来自于此,所以他才在那次行动中不顾自身安危的救了大仓。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亮竟然对一个缉毒警司产生怀疑呢,这仍然让我费解。

(从前一章开始,这篇文章已经开始解套,我很高兴大家还是那么喜欢猜,有人在猜king是大仓,我有一个朋友让我偷偷告诉她,说king是不是佐藤蔚,还有一个网站的网友建议最好将king设置成“我”堂本光一本人,那才叫玄,还有人问我,king是不是堂本光一的爸爸。我觉得你们无论认为他是谁,都必需回过头去,看看是否合乎逻辑,所有的逻辑都藏在细节里,我是否给了足够多的提示。人物的命运与结厅,应该是从文章开始之前就设定好了,以后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在为自身扮演的角色而服务。还有一点我请大家谅解,我在给大家讲故事,如果非要把这个故事归类,那也只能归到爱情故事,而不是悬疑故事,我也不是在扎二响炮,如果非要找个比喻,我会说自己扎的是一支烟花,我用了整六章来扎好它,在第七章开始点火,第八章是导火索在响,那是最后的等待,第九章是火信在升空,等到第十章,大家看到是满天的烟火。之后,纷纷坠落的都将是烟火花,很难说是散如星空的烟火还是落英缤纷的烟火花美,各人所好,不过,我很高兴可以陪大家看这烟火花到最后。)


13
我不止一次向总部要求跨国去救亮,陈厅长会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我,开始他还会敷衍我两句,说会请求秦国或者缅店的警方协助。我也曾殷切地盼望过能有一支两国的分队与我一同深人到金三角的腹地去救亮。但是一次次证明,泰国的警军方忙着顾及国内的动荡尚且不暇,哪有心思去营救一个微不足道的外国police,至于缅店的军警大队都与金三角几乎军匪一家,怎么会去对付盘根错节,早已与他们纠成一体的K。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无论我多么努力,我依然离成功营救亮的可能性越来越远。

我就在这么多失望中引来世纪未的新年,在这新年之前的一个月里,总部送来了亮与薛忆华的烈士勋章与证书,算是对这桩事作了个了结。我几乎是咆哮着冲着电话里的陈厅长吼着,亮他没有死。他说什么我根本都没听见,也听不进去。

佐藤蔚从送来那份证书与勋章起,就一直坐着看着它们,不说也不动,整整坐了一天。她第二天起就再没有来上过班,即没有给我递辞逞,也没有带走那份烈士的荣誉。当世纪未的钟声敲响,我已经是在绝望中。我走在新年的街头,听着那喧哗,那份人群的欢快,回想亮往年总是哈着手说这天好冷啊,然后微笑着对我们说新年快乐。

我突然想要来一场毁灭,把我与亮都化为灰烬,这样我们就可以穿过这空间永远交融在一起。我漫无目的地上了一辆通宵公交车,就这样一站一站地坐下去。我不知道哪里才是我要去的终点,也许我就想像这样一站又一站的一直坐回五年前,坐回我与亮的来处,坐回我第一眼看到亮,我们第一次双目对视,又或者坐回哪个他在我身下喘气的时刻。我也许会听从心里的愿望,低头去亲他,亮或者会大怒,不光是狠狠骂了我十五分钟,也许还揍了我,从此鄙视我。可这样也许一切都会不同了吧,我也永无遗憾。亮,我在心里轻轻问,如果我们都可以穿越这时空,你愿意停留在哪个瞬间?同我一样,是1020吗?

我就这样坐在这辆通宵车上从深夜一直坐到黎明,从喧闹坐到寂静,直到天大亮才在司机诧异的眼神中下了车。下了车,我继续在街上慢慢走着,到中午时分才回了队里。丸山急着找我,他说信息科收到了一封很奇怪的电报。他一开口说这句话,我已经是心中一激,带着丸山狂奔向信息科。

那封电报确实很奇怪,首先它用的译码很老,像是用很老旧的电报所发,其次通篇只有四个字母:W、H、H、L。我用_chan抖的手拿着那份电报,也不同众人解释,我已经急着回身冲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一进门,就无力沿着那门坐到了地上,我将那张纸压在胸前,我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_chan抖。我知道那是亮发来的,他在向我重复自己的诺言,W、H、H、L,我会回来。

那份电报给了我很多期盼,可自那以后,亮便再无音讯。我不止一次去泰国找过中居,可他也像失踪了。暹罗也早就关了门,我几乎走遍了每一个曼谷的酒吧也没有再看到个调酒的小男孩。

而就在半年后,佐藤蔚找到了我。她看上去依然很精神,她跟我说,她找到了七个雇佣兵,他们可以深人金三角腹地去救亮。但是,她需要一个领队的,一个可以为亮去死的人。我平静地看着她,然后问她我合不合格。她对着我笑了,这是她一年半以来,第一次对我笑。

出发前,我曾让佐藤蔚不用跟着我们,在国内等消息就好,但她坚持同往,并且一直跟着我们来到金三角的边缘清莱府,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一行人一直乔装成一个小型旅行团,在那里我们不但要避K的耳目,同时还要避开当地军警。七个雇佣兵中有一个是缅店人,一个越南人,一个泰国人,二个俄罗斯人,一个沙特人,还有一个是黑人,但他不肯说哪里人。他让我管他叫乔纳森,他说我们不会见第二次,所以不用知道国籍。

乔纳森是唯一曾经进人过金三角腹地的人,他理所当然成了我的副手。我们白天装成对金三角感兴趣的游客,在那个被铁丝阻断的前面观察了一会儿,铁丝网后面就是金三角的山区和它的原始森林。

我们回到了旅社便开始制定行动计划,决定当晚就进人金三角的禁区。那晚,我离开之前,对佐藤蔚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亮带回来。她看着我,轻声说:“为我,也为你,请把他带回来。”

我们要秘密深人金三角的山谷,首先必需穿过那片原始森林,在出发之前,乔纳森就让我们穿好隔离性极强的防护服。尽管是冬天,可南亚的气候依然很热,那套服装一上身,就觉得热得喘不过气来。两个俄罗斯人原本生活在极冷的地方,现在更是难以承受,问乔纳森是否一定要穿。

乔纳森冷冷地说,他上次进去的时候,有一个同伴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小池塘,他们当即把他拉上,他的身上就已经沾满了吸血盘虫,没多久就浑身肿胀死了。除了这些以外,这片森林里到处充满了其它有毒的蛇类,虫类,所以当地人管这片森林叫魔鬼林。取道这里,是因为它离金三角的腹地是最近的。

没有人再提出对防护服的异议,乘着夜色的笼罩,我们穿过了片铁丝网,进人了举世闻名的金三角。我们在那片次森林密叶的遮蔽下前行,当中没有人说话,四周并不寂静,不时的传来虫鸣鸟语声,银色的月光不时地穿透那片密密的叶子照身寸到我们各自的身上。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开口,怕一开口就会招来那片深黑密林中的魔鬼。我与乔纳森制定的行动计划就是日宿夜行,因为自从进人金三角,我们不但要防毒贩子,还要防当地种植罂粟的老百姓,他们的生活早已于毒贩子紧密的联接在一起了。

当我们看到第一个在金三角的日出的时候,真没想到原来阳光下的魔鬼林是那么美。绿色多绮的植物,随风摇曳,在金色的阳光下,风动尘烟,远处阴暗处是如云如烟的薄雾,如同醇酒一般清新的空气。这会令人误以为闯人了伊甸园,谁会想到它的名字叫魔鬼林。

乔纳森提醒我们小心,因为这个金三角的外围已经可以看见贩毒组织的外围防备。在一些地方,我们可以看到揷着足有几丈高的木柱,上面刻着些不同的图案,乔纳森说那就是各个贩毒组织划分地域的标记。我走近了那柱子,想看清楚一些图案,手里已经习惯地从背包里掏出纸,笔,打算做个记录,就在这时,手中的笔一滑掉在了地上,我弯下腰想去捡,而与此同时在木桩的底部看到了四个字母,那如同雷击一般的感受让我僵在那里。那四个字母看上去是有人很吃力地刻上去,歪歪扭扭,每一笔都是痛苦的挣扎。W、H、H、L,我闭上了眼,一下子跪在那根木桩面前。原来,亮曾经到过这里,他一定是逃到过这里,我的眼前仿佛能看见亮筋疲力尽的倒在这根木柱下面,他挣扎着想要前行,可是却无能为力,所以他拿出刀子在这木桩上刻下了这四个字母,来提醒自己表忘了诺言。

在那片金色的朝阳下,我轻声说,亮起来啊,你起来往前走,只要穿过这片林子,再有十里地,你就自由了。乔纳森走近我,问我怎么了,我摸了把脸,笑着说没事。

第二个夜晚很快就来临,我们继续前行。夜晚的时候,乔纳森喜欢唱一首歌,那是一首美国朝鲜老片M.A.S.H的主题曲。但是我知道那首歌好听,其实那部片子血腥得很。如果以前我听到有人在这个时候唱这么败兴的歌,我一定会一句“shut up!”吼过去。但是我现在明白每个人的心里都承载了过去,一枚只有自己知道的果子,无法咽下,也无法吐出来。我问乔纳森,既然来过这种鬼地方,为什么还要再来,乔纳森笑笑说,为了佐藤小姐的十万美金。我们俩人都低声无语地同行了一段路,乔纳森才说,虽然有的时候人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也会踏上去的,因为每个人都会潜藏着一种厌世的情绪,尤其是当你经过了太多的生生死死。我不语,我知道那也许是乔纳森,也许是我,但他不会是亮,他会永远坚强的活着。

隔天早上,当我们进人豁然开朗的山谷,看着那满山遍野的罂粟花,每个人都沉默不语。那白色的花朵只要迎风一吹就可见着它瑰丽的红黑色的蕊心。那种美可以令人窒息,当你看着这绵延数十里的绝望,会有一种冲动,想要放把火烧了它,让那雄雄烈火燃烧尽它,摧毁它,然后你再投奔那怒海。

我们没有迎来第三个宁静的夜晚,还是被贩毒组织的外围给发现了。一场血战就此展开,开战没多久我就明白,我们是在跟一支军队作战,他们有着精良的装备,也许穿着平民的服饰,不过很明显他们对怎么杀人却很老练。当只剩下我和乔纳森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迅速后撒。后来,连我的腿上也中了枪,乔纳森背着我跑,一直跑到一条急湍的河流前,那条河流由上而下快速的流动着。乔纳森说你不用着害怕,上一次我就是从这里逃月兑的,他打开背包将充气包快速打开,然后将那救生圈套在我头上。我说你怎么办,他说你抓着我的手。追兵很快就到了,乔纳森抱着我纵身往河流里跳,快速向下的急流裹着我们的身子很快向下游飘去,我听到了岸上的枪响。我看到了身边急速散开的红流,乔纳森的人整个人浸泡在水里,我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前我始终记得他让我抓着他的手。

等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是佐藤蔚,她脸色有点憔悴,但神色很平静。我说,很抱歉,佐藤蔚,你的七百万打水飘了。她说,没关系,我们下次再来。“不!”我看着佐藤蔚说,“我们需要的不是一支分队,对付他们,我们需要军队。”
佐藤蔚的脸色有点苍白,说你放弃了吗?
我摇着头说:“不佐藤蔚,我永不放弃。我在说事实,我们需要不是另一个七百万,而是七千万,或者好几个七千万。”
我们平静地对视着,然后佐藤蔚说我们会有办法的。

从那天起,我与佐藤蔚开始了另一项合作。我们走私汽车,有佐藤蔚家里雄厚的资金运作,她的长袖善舞,有我利用父亲权力的关系网,我们很快成了南边最大的汽车走私商。尽管我和佐藤蔚拼命敛财,可是那么一大笔钱,也不是朝夕可至。曾经的梦想,快意恩仇,都在这惨淡的岁月里泯灭了,每个夜深人静,我对视着亮微笑的照片,都在念,亮请你给我力量,表让我去贩毒。

还没有等我们再采取行动,我意外地接到了中居的电话。我简直不敢相信,那像发着响尾蛇声音的毒贩会给我打电话。我只知道自己_chan抖地问,亮怎么样了,亮怎么样了。他沉默了半晌然后才说,他还活着。我闭了一下眼睛,回他,只要活着就好。

中居说,king会在三个月以后参加一次贩毒交易会,因此他会不在金三角,这是我们绝佳的一次机会救亮。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问怎么做。中居突然变得有点烦躁的说,你他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你上一次一闹,king在外围增加了防守,现在凭我手中的力量,我无法单独将亮带出来,我需要你在外围给我打开一个缺口。

我说好,我会尽力。沉默了一会儿,我才问:“我还能信你吗?”
中居轻笑道:“我无所谓你信不信,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要赌一把,如果不成功,我就将亮带去另一个世界。”
我深吸了一口气,方说:“祝我们成功!”

1403 2007/8/3 22:53:00

等我在电脑里收到了中居邮来的逃月兑路线的时候,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我的父亲。我说,爸爸,我从来没有求过你。这样我们就一直沉默着,最后父亲叹气说,你去吧。

这一次,我终于得到了泰国军方的帮助,他们帮助我牵制住了K外围大部分的火力,所以我才能带人深人腹地,我一路沿着中居给我的路线快速前行。等到了预定地点,我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当时我都快急疯。又往里跑了一段路,突然发现两个交叠着倒在一处草丛里的人。我屏住呼息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亮,尽管他的脸苍白的厉害,瘦得不成人样,但那漆黑的眉是我永世难忘的。中居就倒在他的身上,他背上有几个枪眼,血还在那里汩汩地往外冒,他的手还揷在亮乌黑的头发里。我快步走去,翻过中居,发现他半张的眸子,瞳孔已经放大了,心里一阵黯然。

我努力压制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小心翼翼地将亮抱起,虽然他轻得吓人,但接触到他温热的身体,那肌肤下流动的血脉,我才舒出了一口气,将他抱得更紧,快速与部队撒出了金三角。

我用毯子裹着亮,虽然他已经在怀中,我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三年,整整三年,我与佐藤蔚都在这世上苦苦挣扎着,只为了再见他一眼。我连夜坐直升飞机返回国内,一下飞机就将亮送进了医院。他在这一路上就没有醒过。

当我与医生褪去亮身上的睡衣,都惊呆了,亮身上找不出一寸完好的肌肤,曾经完美精致的身体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最多的是牙痕,从脖子以下到处都是。医生终于恢复了冷静,见我浑身抖得厉害,就说你出去一下,等我替他验好了伤会告诉你们。

我一口气冲到外面走廊的阳台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点着了那根烟。等抽完那支烟,我的心也平静下来了。是啊,我还能岂求什么呢。他活着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不就是我日日夜夜岂求的吗?

掐灭了烟头,站在阳台上,看着又一个清晨黎明的到来,过了许久,我才转身回病房,在门口看到了浑身都在_chan抖的佐藤蔚,她整个人像个无助的孩子,抱着双臂眼睛盯着地面。我走过去,温声说:“佐藤蔚,亮就在里面,为什么不进去。”
“我怕。”佐藤蔚抽着气说,“我怕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我怕一看见他,就会想起他这些年来所受到的折磨。”
我轻轻拥住佐藤蔚,跟她说:“不管他被折磨成什么样,他都是我们的亮,对么?”
佐藤蔚平静下来,缓缓站直了身子。她轻声说了句谢谢,转身进了病房。房里已经挤满了队里的同事,大家都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沉睡的亮。一见佐藤蔚进来,就让开了一条道让她过去。佐藤蔚的脚步很轻,好像怕吵着亮。她站在亮的面前,良久不放一言。

这时候,医生进来了,他看了一眼佐藤蔚,走到我面前轻声说,光一君长你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佐藤蔚已经开口了,她说,你可以把检查结果告诉我,没事。

医生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好吧,他应该是长期都受到虐待……诸如性虐待之类,他可能有一段不小的日子都处于晕迷中,至少有三个月以上没有吃过固体食物,一直靠注身寸营养液维持生命,胃部已经开始萎缩。……还有,他的四肢被人挑断了手脚筋,舌尖也被咬去了一截。……他的体内还被注身寸了一种不明毒素。”医生看着亮说,“他能活到现在,主要是求生意志很强。”

我就算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仍然觉得眼前一黑。佐藤蔚却脸色平静,她突然开口说:“我要替亮擦身子,他最爱干净了,麻烦你们去替我端盆热水,再拿一块干净的毛巾。”

我立刻低声吩咐队员去替佐藤蔚打水。等水来了,佐藤蔚轻轻揭开了盖在亮身上的毯子,下面是由于做检查而赤果的亮的身子。我听到了同事们的抽气声。佐藤蔚始终很平静,她拿起毛巾,轻轻的替亮擦身子,每擦一下,就亲口勿一下他身上的伤痕,说一声,欢迎回家,亮。她一路擦,一种口勿,连双腿间也毫不避讳。她擦完了,替亮盖好毯子,在他耳边轻声又说了一句:“感谢你,亮,感谢你回来。”

我忽然明白,从我看到亮起,我一直都想对亮说什么,我想说得就是这么一句。一直一声不吭的丸山突然冲病房里冲了出去,我听到他在走廊里传来的歇斯底里的干呕声。耳边是同事轻轻的抽泣声,我与佐藤蔚却始终都没有掉过眼泪,对于我们来说能再见亮,已经是老天对我们的一种怜悯。

从那天开始,我与佐藤蔚一直都在细心照料亮。我们很快就发现,除了我与佐藤蔚,任何人接近亮,都会导致他肌禸紧绷,严重的时候都会令输液管无法滴液。所以我们从不假手他人来料理亮。医生鼓励我们尝试给亮吃一些流质的东西,可他无论吃什么都会吐,佐藤蔚每次准备的三碗粥,到最后都不知道有多少被亮吃下去的。他痛苦,我们两人更痛苦。后来我们想出一个法子,一个人半抱着他,在他耳边说话,一个人给他喂粥。每天,佐藤蔚都坚持要替亮洗澡,她一个人是无法做得来的。所以每天在亮吃饭和他洗澡的时候,我都会准时出现,其它的时候我都只能在门外等待,留下他和佐藤蔚单独相处,因为他是属于佐藤蔚的。因为这是我欠佐藤蔚的。

亮在我们的照料,逐渐好转,但他始终不曾醒来,他体内的毒素一直是我和佐藤蔚心头的一根刺。佐藤蔚请了多个专家都无法解开这个毒素,没有人可以确保在不殃及亮生命的情况下化解毒素,而我与佐藤蔚已经冒不起这个险。佐藤蔚买下了一家医院,亮被安置在最顶层,我们作了最严密的保护措施。同事在亮的睡衣口袋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如你所愿。我当时看到这四个字就心凉了,知道中居的一切都是king早就料到的。

半年后,当我走向停车场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一个人靠在我的车上,看到那个背影,我的手就已经伸向口袋里抓到了枪,并且打开了保险栓,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带着枪,甚至有的时候连睡觉都握着。我用枪指着那个背影,亮曾经说过,如果你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答案,那就听从直觉。
 
(这一章也许不是最吸引人,可却是我最喜欢的一章,因为它的时间跨度较大,我喜欢这象行云流水一般的时间流逝,有的时候写着写着,难免就滑到散文里去了,风格与前面不很统一,不过我行文的毛病其时很多,我想大家也一定不再乎再多个一点二点,明天同样的时候,我们替这篇小说收宫吧:))

14
那个黑衣人丢掉了手中的烟头,吐出了口中的烟气,回过头来微笑着对我说:“好久不见,光一!”
我用枪指着他,淡淡地回道:“好久不见,大仓。”
“别这么激动。”大仓依然笑着说。“只有我一个人来,而且没有带枪。”他回过头去,又吐出口气缓缓说:“我想见亮。”
“先告诉我,你是谁?”我用端着枪的手有点_chan抖,一种仿佛揭开真相面纱的激动。
大仓笑着回过身来,说:“你拿着枪指着我那刻开始不就已经知道了嘛,我是king.”
尽管那是个已经猜中的答案,我还是忍不住心一抽紧。“就是你,你把亮害成这样。”我的手指已经忍不住去扣动手枪的板扣。
大仓已经开口了,他说亮身上的毒只有我可以解,你杀了我等同于杀了亮。
“把解药拿出来。”我说。
“我说了,我想见他。”
“你还要见他做什么,你嫌害他害得不够惨。”我尽了力才让自己的每个字吐得很平稳。
大仓不答了,隔了一会儿他才说:“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或者带我去见亮。”

我只能带他去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拿亮的性命去赌。大仓走进病房,一直走近亮的病床跟前,我的手枪一刻也不敢稍离他的左右。只听大仓轻声说:“亮,我想你了。”

我看见亮的身形僵直了,他的输液管也停止了输液,我立刻用枪指着大仓命令道:“退后,你给我赶快退后!”
大仓淡淡一笑,说还是这样啊,我以为半年不见,你会好一点。他轻轻退到病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问:“他在你手里真好,脸上已经见红润了,在我那里,我无论给他打多么昂贵的针剂,他都好像随时会死去。”他顿了顿又问:“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我没兴趣,”我深吸了一口气说,“亮你也见过了,把解药拿出来。”
大仓不回头,他又接着说:“生命太长,听段故事又有何妨。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与亮发生的一切吗。说完我就把解药给你。”

“那请你快说!”
大仓看着窗外,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说:“你与亮都去京都查过我的来历对吗。”他轻轻一笑。“那都是真的,因为k的继承人一向都是养在外面的。资料做得再好,到底没有真得像。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被精心挑选的两个组织成员带出去抚养。那两个人在你很小的时候,你一直会把他们当成父母。可是一但你成年,或者将近成年,他们会被安排一场意外而死去。其实我父母出车祸死得时候我并不悲伤,甚至于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嘴角动了一下,刚想说两句讥讽的话,但他又开口说了:“一对常常会对你目露凶光的父母,因为你的成长是他们的催命符。你很难对他们抱有一种亲情的吧。可是他们死了,我还是很害怕,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父亲亲自来京都接我,我当时只知道他是我的一位亲属,可是见到他,我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欢喜,欣慰,依赖的心情。我父亲看了我半天,似乎对我有点不满。于是,我被莫明其妙地送去了一家福利院,那曾经是一家旧学校,在一个商人的赞助下成了一家流浪儿童收容所。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商人后来中断了资助,所以那里的孩子过得都很清苦。每一天都在等待别人的收养。一有人表示愿意收养小孩,所有福利院的小孩就会在运动场上排成行,被人像挑小狗一样的挑着。”大仓的声音很缓慢,但却很流畅,他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我静静听着他说,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已经说了,他说:“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了亮,在我没去福利院前,他是那里最大的小孩。”他沉默了一会儿,窗外飞驰过的汽车灯将他的打得忽明忽暗。“没有人原意收留我,因为我那时已经虚龄十七了,有一个收养人说我年纪太大了,对我再好也养不熟。那个福利院的院长是个秃头胖子,整天骂我,不给我饭吃,经常将我关进楼顶的一个空屋子里,还时常威胁着要把我撵出去。我不敢反抗,我怕我一反抗他就会把我赶出去,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可是他无论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曾掉过眼泪,因为我从小就知道掉眼泪换不来不想给你同情人的半点怜悯。有一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我又被关了起来。我已经三天多没东西吃了,只能缩在床角咬自己的膝盖上的库子。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人头朝下的挂在我的窗前,如果别人做这个姿势,我一定会被吓一跳,可他是漂亮的亮。”他说到这儿,有一小会儿停顿。我听到了亮的名字有点恍神,也没有去催他。

隔了一会儿,他开口说:“他示意我走到窗前,让我打开窗户。我迟疑着走过去按他的吩咐打开了窗户,他递给了我一个饭团。我一把抢过来,将它们拼命地往嘴里塞。他抓住了窗的铁栅栏翻了过来,蹲在我的窗前,静静地看着我。直到我将拿些饭团都塞进了嘴里,站在那里无意识的打着嗝,我当时觉得自己比一条丧家的野狗还不如。他隔着铁栅栏向我伸出了两只手,我像受了蛊惑一般走进了那两只手中间,他环住我,给了我人生里的第一个拥抱。他说:你以后想哭就要哭,要不然等你以后想哭也哭不出来就糟了。’……我得到的第二个拥抱是你给的,但我没有想过要它,我只是想拿来刺激亮。”大仓轻笑着说,我才明白他当日索要那个拥抱的真正用意。我问你怎么知道亮要进来。
“我只是在你的窗口看到亮在要进大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他那个时候除了要来见你,没有什么人是需要犹豫一下的吧。”大仓淡淡的说。我有心要讥嘲他,可是屋子里弥漫的那种压抑,生生地将我的话抑制在了喉头。

大仓将整个头都扭向面对窗外,说:“你知道亮为什么喜欢坐在窗前,他说这样无论是第一缕阳光还是月光都可以最先感受到。不久,我又被那院长毒打了一顿,这一次我反抗了,我打肿了院长的眼睛,然后一个人逃到小运动场上,亮追了过来。那院长也追了过来,当时亮看着院长说你别再打他了。那个院长看着亮,说你跟我来。亮扭转头对我微笑着说没事了,然后就跟着院长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悄悄尾随着他们。看着他们进了院长的办公室,我绕到了那个办公室的窗口探头看去,见到了我永生难忘的一幕。亮被院长月兑光了,两只手分别捆在办公桌的桌脚上,那个肥秃的男人像发了疯般地啃咬着躺在地上的亮,嘴里呜咽着说你每次都这么听话就好。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心里像小羔羊似的纯洁的亮,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子被这个丑陋的男人蹂躏着。”

“这对亮在我心里什么样子没什么影响,”我淡淡的回答。“他如果对我说了,我只会心疼他。”

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又接着往下说:“无论那个男人怎么折腾亮,他都是冷淡地看着那个丑陋的男人,仿佛他自己只是个旁观者,而他在鄙视着这一幕。那个丑男人也是无论怎么弄,自己下面的东西始终也不翘起来,原来他只不过是一条老阉狗。他可以让亮赤果地躺在他的面前,他却无法真得zhan_you他。所以后来他差不多是嚎叫着,拿起鞭子抽打着亮。我知道亮承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我却没有进去救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已经明白如果你真得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就不能在没有实力的时候冒然动手,那样会错失以后的机会。我在窗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发现自己竟然兴奋了起来,这是我十七年以来的第一次,我只要幻想着在那里亲口勿,咬着,甚至鞭打亮的人是我自己,竟然也可以达到高朝。”

我忍不住打断了他,说:“你把那条阉狗的想法弄得那么清楚,恐怕你的心态和那条的阉狗是差不多的吧。”

大仓微笑了起来,他说光一啊三年不见,你的嘴巴比以前利害多了。他的眼光开始注视着亮,然后说:“我想也是的吧,所以我每次强瀑他的时候,他都用那种看那条阉狗似的目光看我。可是,我可以zhan_you他,每次都是实实在在的。”听到这里,我加重了呼吸,恨不得可以抽他一巴掌。

他不理我的反应,又去看窗外。“你知道亮为什么不喜欢喝酒,因为那条阉狗喜欢把酒倒在他的身上,然后通过吮吸他的肌肤去喝酒。他最后将酒都倒在亮的嘴里,狂口勿着亮去喝他嘴里来不及咽下的酒。亮第二天连床都起不了,身上的伤,那些酒精弄得他头痛欲裂。我拿着身上仅剩的钱,在门口的推车上买了一碗酒酿,然后央求厨房给我加了一个鸡蛋,我就端着那碗酒酿鸡蛋去看他。他好高兴,眯着眼跟我说好喝极了。那是亮给过我的唯一一个微笑。”大仓看着躺在床上的亮,轻声地说:“其实我最想要看你的微笑,你对我的微笑。”

这一次我们俩都沉默了许久,大仓才缓缓接着开口:“亮喜欢带着福利院的孩子玩官兵捉强盗,他的梦想是要当一名police,所以那么大个人,每次都要与五六岁的孩子争得面红耳赤的,因为他怎么也不肯当强盗。他有得时候就会在运动场的杠杆上给我们表演节目,他总是穿着长袖长库,除了我以外,没人知道那下面常常是伤痕累累。他给我们做过的其中一个姿势就是你在游轮上看到的,亮说它的名字就叫振翅高飞,他说我们以后会都会像这样飞过这围墙,飞过丛林,飞向蓝天。没多久,我的父亲就来找我了,我当时对他流露的已经全都是憎恨,他倒好像对我开始满意起来。他说,我可提一个要求,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满足我。我不知道在心里多想提我想要亮,可是直觉告诉如果我提了这个要求,我将永远也得不到亮。于是我提了另外一个,我让七八个男人轮瀑了那个院长,直到把他活活弄死。我走得时候连招呼也不敢跟亮打一个,我生怕被我父亲看出我对亮的依恋。回到东京,我开始跟组织中的另一个人一起生活,这个时候我开始会有一些自己的势力。因为K的继承人不止我一个,我必需杀掉其它的二个人,才能得到这个位置,他们也一样。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再回头去找亮,我费了好多功夫才在以后的三年时间里,杀了同为继承人的我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堂兄。我父亲对我很满意,因为我简直看不出有人的感情。他不知道我的感情都在亮身上,我把他藏得很好,谁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谁也不知道我的弱点,我是无往而不利。等我料理好一些后事,已经是四年时间过去了,我终于找了个借口回到了京都却再也找不到那家福利院,它在两年前被烧毁了,听说烧死了很多孩子。我打听了一些时候,也没有打听到亮的下落。我直觉亮不会被这场大火烧死,所以我也不敢太张扬的去找他。在那以后的六年里,我一直在秘密地不断地在找寻他,但是由于各种原因,我始终也没有找到他。”

大仓说到这里,突然开始微笑起来,那个笑在窗外急明急暗的灯光下显得如此诡异。“我在游轮上看到亮的第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他说。“他还是那么漂亮,那么迷人。所有的人都为他而倾倒。”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有没有尝试过,你爱一个人,把他爱到骨子里,整日里念着他想着他,整整十年。你无时无刻不在想象你们的重逢,可是当他看见你时竟然完全不认得你,他不是将你忘了,所以你无论如何刺激他,他都无法记起你,因为你根本没有被他收进他的记忆里。”他的脸开始扭曲,像是想要掉眼泪,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只不过是眼里有一层薄薄的雾,却始终无法掉下一滴眼泪。他嘶声问:“是不是我还是忘了你的话,所以你惩罚我?”

我听了,只有默然,说:“何必,亮的记忆其实根本没有看起来这么好。他很多时候糊涂的很。以前在他的家门口有一个老乞丐,他常进去的时候给他一块钱,回去只不过拿个东西,出来的时候已经忘了给过他一块钱,会再给他一块钱。你在他心里,就像这个老乞丐一样吧,福利厅里那么多可怜的孩子,他都不知道安慰过多少人,给过多少人拥抱,又庇护过多少人,他怎么可能个个都记得。”大仓听了这话,浑身一震。

良久,他才道:“你有亮比你藏得更深的爱,当然可以这样淡然处之。可是我的感觉都说不上是恨,而是一种毁灭,想要毁灭他的一切,所有他对着笑的人,他在乎的人,连同我自己,通通都化成灰烬。你真得很迟钝,你没有发现我们经常凑巧撞一块儿吗。那是因为我一直在跟踪亮,pimpuk的女人也是我指使人杀的。”

“Susan?” 我有些吃惊,问:“你杀她做什么?”
“有一次我跟踪亮,发现他和这个女人有接触。那个下贱的女人也配用那种眼光来看亮,亮居然对她远比对我要好,他给了她那么多微笑,却吝啬给我一个。后来,那个女人发现我新发展的pimpuk社长参于贩毒,我就让人把她杀了。你知道吗,她的喉咙被割破了,还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给亮留下什么讯息,于是我在她背后问,你想写什么,不如让我来帮你。于其说,她是因为被割破喉头而死,不如说她是被我活活骇死的。”他说完发出一阵低沉的笑。

我身上不由自主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忍不住问:“原来pimpuk的社长是你拖下水的。“
“你们以前不是查佐藤蔚的父亲失败了吗,我本来想帮你一把的。要不然那种不成气候的东西,我怎么看得上。“大仓淡淡的说。
我咬着牙,一时都想不起来用什么话来还击他。

“亮很快就发现我跟踪他,于是他开始跟我玩捉迷藏,我们经常在一条街上藏来藏去的。我也知道他开始查我,我刻意引他去查我,因为我想要他记起我,记起我们曾有一过的一段日子。”大仓微笑着说,“可笑得是,你那些日子和我称兄道弟的,恨不得整天与我厮守在一块儿。”他见我不做声,低头说了一句:“我也不是不快乐的。”他说完,很快脸上又露出了诡异的微笑,说:“可是像我这种人,注定是和快乐无缘。我很快发现亮真爱的人是你,有一次你喝醉了酒,向我吹说三年前你如何打败了亮,才让他俯首称臣这么多年。”他的话一出口,我浑身一震,虽然我心中隐隐是这么想的,却总也不敢面对它。现在被大仓那么清楚明白的说出来,心里却像被根刺狠狠扎了一下。

大仓接着他的话往下叙述,说:“于是我想,亮爱上你,是不是因为你比他强呢。我找到了亮,说了很多刺激他的话。我远比你了解亮,他是个很骄傲的人,虽然很聪明,可却是个很要强有的时候带点孩子气的人。后来,我虽然制服了他,可是发现他对我更加没好感了。可笑得是,你居然自以为在帮亮,而伤了他的自尊。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值得他爱的。你花天酒地,私生活放荡,他居然可以帮你签保险套的快件。你整天一幅色迷迷的样子看着他,一幅想吃又不敢吃的样子,同我的手下中居有什么区别。他怎么会跟我说,他说他这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他娶佐藤蔚,那是因为你想要他娶佐藤蔚。他爱你,所以他要按你爱的亮那样活着。你根本不了解他,他远比你想象的要狠,绝,他明明是一头小狼,你却拿他当羔羊,圈着他限制着他。他应该是我的同类。”

我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澎湃,一字一字清晰地说:“他不是你的同类,永远都不是,亮有一样你没有的东西,他有一颗很善良的心。即使亮知道我是块水泥板,他也不会去你那个沼泽地。”
大仓微笑道,你变多了,光一,比以前沉稳多了。“拜你所赐!”我说。

大仓微笑着接着说:“我故意制造我们之间的暧昧气氛,想借此来让他了解,你这么个不专一的人根本不值得他爱。他也确实上钩了,我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有一种痛快,他如果不背叛我又怎么会承受这种痛苦。我十年来只有他一个,这一生也都只会有他一个。”

我对他不可理喻的结论不置一辞,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好像有过一个女朋友吧。大仓笑了,说:“深爱一个人的人会有两种,一种像你这样,完全不了解自己所爱的人,还有一种会将自己所爱的人看得很清楚。很不凑巧,我的那个女朋友是后一种,我只好亲手将她杀了。五年,还是有些难受的。”他看我的嘴动了动,在我还没开口之前已经微笑接着说:“像我这种毒贩子怎么会有感情对吧。还是有的……”他看着亮,“都给了那个隔着栅栏给过我拥抱,说想哭就要哭的锦户亮。”

他看了锦户亮有许久,才闭上眼睛说:“亮,我爱你。”
我眼圈忍不住红了,咬着牙说:“你这也叫爱,我没见过比你这种更残忍的爱。你不配说这个字。”
大仓轻笑了起来,说:“是啊,我也曾想要成全一段伟大的爱。如果亮那天没有拼命的抓住我的手,如今掉在海里死掉的不过是大仓,多的是个king,我也曾想过,不如就这样放手,以后或者我死在你们手里,又或者让你们死在我的手里。可是我是毒贩子,我没有爱,只有恨,只有zhan_you和摧毁。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要将亮带走,就在我决定给你留一张我们三人照片的时候。”

我虽然忍耐,泪水还是滑落了脸颊。他看了我一眼说:“光一,你流泪了,真好。”
他轻叹了口气,说:“我早就发现,亮如此拼命维护中居是有目的,我跟你说过他是我的同类,所以有的时候我看他的想法就像看自己那么清楚。我按着他给我的设的套反过来给他设了个套。他应该是有察觉的,他那么聪明,可是他想要保护你们,想要除掉我的心太切了,明知道那是个陷阱还要往里跳。你不知道他足足带了六个替换弹匣,他打算跟我拼了呢。”他的脸上又露出了诡异的笑,说:“可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你还记得我让你给你送去的啤酒吗,我在里面放了药。”我死死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就该是一俱死尸。他无视我的目光,接着轻笑说:“我知道他虽然证实我的材料是真的,也基本排除我的可疑点,可是这么重要的关口,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喝我送进去的东西。可是你不同……”他看着我,竟还带着一丝得意。“他一定会喝你送进去的东西,更何况他做好牺牲的准备,怎么会不喝你递给他的最后一杯酒。”他又转过头去看窗外,说:“当时间到的时候,我很奇怪那药力怎么会不发作。有一些时间我甚至怀疑亮没有喝那罐啤酒,我只好装着与自己的人开战,可是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我才回过头来,发现亮已经不见了。原来他一直在忍着,他从来也没有完全相信过我。我快速解决了自己的那些东京的老部下,忘了告诉你,我的枪法也很好,不亚于亮。”

我看着这个眼前一脸斯文的大仓从容的说着自己是如何一口气杀了跟随了他五六年的部下。“你简直不是人,他们跟了你这么多年。”
“正因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才不得不杀了他们。以后交手,难免会不被他们看出蛛丝马迹。何况他们现在死了,都算作英勇殉职。如果他们不死,我保不准不会利用早已熟知的他们的弱点去引他们下水,到那个时候,他们就跟我一样不是人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去看亮恬淡的脸,他好像还在熟睡,有一刻我甚至觉得亮能这样睡着也挺好。大仓也在看亮,他说:“我让人几乎翻遍了整个码头都没找到亮,以我对药力的分析,觉得他的抗药性再好也应该跑不远。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跟着K的人回去,可是没有找到亮我真得不甘心,就在我还是决定还是从船上下去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你在叫他。虽然声音很轻,但是却让我灵光一现,我们的亮会不会根本就藏在这条船上呢。”他的嘴角开始抿了起来,那种微笑是让人不寒而栗的。“亮应该是潜水上船的,我真得很佩服他,药力发作四肢无力,他居然还敢潜水,还敢爬上一条敌人的船。但他上来的时候,药力已经发作的很厉害了,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把水迹擦得很干净。我只要沿着那条水迹往前走,一直走到卧室的橱柜门前。”大仓的脸显出了不自然的潮红,眼睛流露的竟然是极兴奋的情绪,他慢慢伸出了手,仿佛是那天去开橱柜的门,他微笑着说了一句:“芝麻开门。”我的心紧缩成了一团,尽管我已经知道结厅,可是我知道大仓打开的对亮来说却是地狱之门。“我的亮,他就躺在橱柜里。”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他吼道:“他不是你的!”
那一刻,大仓的脸色突然变了,那原本斯文的气质变得极其狰狞,他的眼充满了血红,整个人都透着浓浓的血腥味。他咆哮着说道:“他是我的,他是我的,他是我的,我要让他知道这一点,我要让你知道这一点,我要让这个世界上的人都知道他锦户亮是我的。”

看着大仓扭曲的五官,我忽然意识到中居是对的,大仓已经疯了。“他的呼叫器就放在他的身边,挂在你频道上。”他好像终于可以控制自己,接着往下说:“我想他是在想要跟你通个信息,却已经无力说话,也再没有力气把它关掉。”我只能将指甲深深地掐人手掌,我知道那天亮和我通上了话,可那会儿枪火太大,我没听清,也没在意去听。我看到大仓嘴边那抹阴森的笑,听他说:“你知道不知道,我迫不及待享受他的时候有多感激你,你简直如同抱着他,把他放在了我的床上。”

我们俩个都喘着气,互相仇视着对方。隔了好一会儿,大仓才把头掉过去,说:“我虽然得到了他,可是每次都像是在被煎熬,他会用当年他看那条老阉狗的目光来看我。我是那么的爱他,只要他肯给我一点点,只要一点点爱,我都会匍匐在他的脚下。可是在他的心里我却等同于那条老阉狗,既然如此,我就用那条老狗的方式来对待他。我用鞭子抽他,抽完了再强瀑他,与那条老狗不同的是,我可以真得强瀑他。”我咬着牙听着,虽然之前中居已经跟我说过他是如此对待亮的,但再听一遍仍然会觉得痛,会觉得恨。

“我每天都给他注身寸那种针剂,让他手足无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有了抗药性,但他一直掩饰的很好。哪怕是我侵犯他,再粗鲁他都不反抗。有一天,他打晕了来给他送饭的人,然后乔装成他的模样出去了。但很快就被我发觉了,因为我总是想要去确认他真的在我的身边,所以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我都会忍不住走到窗前看一眼亮。那个塞在被窝里的身影,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他,针剂对他并没有完全失效,所以他没跑多远就被我捉回来了。”他看着亮,神情极温柔,说:“我把他捉回来以后,就让人强迫他吸毒,但我始终也不敢用注身寸,我怕他以后戒不了,我始终希望他有一天肯为我而留在我的身边。”大仓又沉默了,他注视着亮,眼里有着痛苦,像是在作垂死的挣扎。“他真得很平静地在我身边待了一年,我每个夜晚都可以拥着他人睡。你不知道亮其实很贪睡,每个清晨,那双睫毛都要抖动好久才肯睁开眼。如果没有什么旁的事,你让他睡上十几个小时是绝对不成问题。有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他终于肯为我逗留在金三角。”

“你不是相信你自己,你是相信毒品。”我揷嘴说。
“或者吧,”大仓样子有点呆滞地说。“所以那一年里,我和他做的时候,从来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怕一看,梦就醒了。”说完这句话,他竟然又笑了。“不过梦再长它始终都会醒,对吗?亮在一年多以后的一天里,突然一口气杀了我六个专门用来看守他的保镖,他手上,脚上一直都有镣铐,专门用精钢制作的,里面还都有高清晰的定位系统,他可以用枪打断它们,却无法除下来。所以他不但杀了我的保镖,还破坏了我建立的电子监控室,杀光了里面所有的人。”大仓的眼里居然还有一丝欣赏,真狠,他说。

我听得心砰砰跳,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亮跑得最远的一次,他几乎就跑出了金三角。至于我正在疑惑他为什么没有跑出去,大仓已经开始慢慢地说了,“可惜,监视他的那套系统并不在监控室里,而在我的书房里。因为这样,我无论在做什么,只要一抬头就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睡觉,看书,在走廊里散步,还是在跟村子里唯一一个会下象棋的人下象棋。只要他在那里,我会觉得特别充实。”

我低头叹息了一声,都不知道是为谁而叹。我听着大仓悠悠的叙述声,他说:“从我的领地到跑出金三角,即使取道魔鬼林也要一个星期的路程。亮他看来是做好充足的准备,在一个星期里,他的毒瘾至少会发足二三次,他随身搛带的那点毒品,大概就是他平时从我给他的毒品中克扣下来的。我一直知道亮是个极骄傲的人,所以我从不让保镖去监视他吸毒。可是我给他的毒品克数可以说是经过极精细的测量的,不会有一点点多余。他要在每一次都省一点下来,要忍受多大的痛楚。他是那么有恒心的要回到你的身边。”有一阵子,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俩的喘气声。“我让人困住他,我要让他身上的毒瘾发作,让他自己爬着回来求我,再也不敢离开我。我整整让人围堵了他两个星期。有几天我发现那个显示点不动了,我终于忍耐不住了带人去找他。发现他将自己铐在柱子上,我看到他那幅模样,简直都不敢相信他还活着。他宁可死,也不愿回到我的身边。”

“你错了。”我微笑着,带着自豪看着亮。“他不是在寻死,他是在替自己戒毒。这就是亮,他永远都不会向命运低头。”

大仓看着亮,有些伤感地说:“原来如此,原来W、H、H、L,是我会回来的意思,这是他给你的承诺对吗。”
“是!”我冷冷的回答。
“不管怎样,如果不是我耐不住去找他,亮恐怕早已死在那根柱子下面了。可就算这样,他这么替自己戒毒,也把他的身体彻底弄跨了,整整有三个月都下不来床。我一直照料着他,他始终对很冷淡。有一天,我问他,在他心里我算是什么人。”这一次大仓沉默的时间最长,然后才一字一字地说:“他说,我是他想抓的毒贩子。”
我轻笑道:“不好意思,亮一直都是这么坦率!”
“是嘛。”大仓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所以我让挑断了他的手脚筋,我倒要看看他手脚无力,还怎么抓我这个毒贩子。我还让人去强瀑他,我让他挣扎,我让他看着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统统都变成垃圾。你知道他不会醒来,他只要一睁眼,我就会情动,我一情动就会去强瀑他,就算我没有空,我也会让别人去强瀑他,所以他不会再醒来。”
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我_chan抖地举着枪对着大仓,我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扣动板机。我走到他的近前,突然狠狠的用枪托砸向了大仓的脑袋。他没有闪避,血立刻沿着他的脑门鼻梁滑落。我_chan声说:“你这个疯子。”

“也许吧,我从见他第一眼起就已经疯了。”大仓没有反驳我,他的语气回复了淡淡的。“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时常发高烧,几天不退。我常常是坐在床前看着他,一看就是一整夜。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想再去再看看他。看着他烧红的脸,原本只想亲他一下就走,可是他居然对我有回应,我口勿过他无数次,他第一次对我有回应,和我一样的饥渴,一样的绝望。我第一次能感受我可以真真实实的拥有他。可是当我听到他唤你的名字,我是多么多么的恨他。我狂口勿他,将他的舌尖咬了下来,_Tun到了肚子里,如果我可以,我会将他身上的禸一寸一寸的咬下来,通通都_Tun到肚子里。”

我除了_chan抖,已经觉得浑身都乏力,大仓看着亮,鲜血流得他满脸都是,显得即狰狞又恐怖。他轻笑着说:“可笑中居以为他对亮比任何人都凶狠就可瞒住我,我只要看他看亮的眼神就可以明白他真实的心意,就像亮看你的眼神,你看亮的眼神,可以瞒过任何人,却无法瞒过佐藤蔚。”

大仓抽着气,他微微向前弓身对亮说:“如果你肯给我,像你给光一十分之一这么多,不,百分之一,我都不会这么对你。我只要百分之一。”

我泪流满面,用枪指着他,说:“把解药交出来,你这个疯子,把解药交出来。”
他的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突然冲上前一把抓住了亮的手,声嘶力竭地说:“我如你所愿,把你的禸体还给了,但是我要带你的灵魂走。”

我吓坏了,拼命地却拉他的手,用枪托打他,最后用手去卡他的脖子都没能使他松开手。他的眼睛始终紧盯着亮,突然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嘴里不停不停地往外涌。我忍不住手一松,他身体一软跪在了亮的床前,我听他说:“36,25,30。”最后他_chan声说了一句:“你看上我了吗。”头往前一冲,倒在了亮的床前。

我回过神来,拼命拉他的手,大声喊着来人哪,保镖冲了进来,我冲着他们喊:“去给我拿手术刀!”保镖迅速将手术刀送来了,我一边流着泪,一边拼命地割着大仓的肌健,甚到于都划伤了亮的皮肤,我嘶声说:“你不能带他走,你要去的地方是地狱。”
我终于弄开了大仓死前紧抓住亮的手,我一把抱住了亮,整个楼里都在回荡着我尤如困兽般的嚎叫声,在我的朦胧的眼里,我看到了一粒晶莹的泪珠从亮的眼角滑落。

大仓死在了这个秋季,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回归吧。我去看他墓碑的时候就这样想,他墓前的那张照片是我从我们三个照片当中剪下来的,我竟然找不到比它更好的一张大仓的单人照。那张照片里,我们三人在灿烂的阳光下灿烂的笑。这张照片就被大仓放在他的皮夹子里,我小心翼翼地把他从我们俩人的身旁剪下。我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我说:“大仓,也许生命它就是一条不归路,你无法回到十四年前,去给亮留下一个深刻的影响,让他记住你。我无法回七年前,去给我和亮一个开始。你走的时候,亮掉了一滴眼泪,我想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给你的吧,希望你听到这个,能在路上走得安心。”我最后将黄菊放在他的墓前转身走了。

走到街上,突然听到那首大仓最喜欢的英文歌。

……………………
I‘ve memorized your face
I know your touch by heart
Still lost in your embrace
I dream of where you are
……………………
15

亮在一个非常接近暖冬的深秋里毫无预兆的醒了,我在佐藤蔚的失声惊叫声冲进了病房。亮就躺在病床上,一双乌黑的眸子还是那么的清澈。我们与他对视着,竟没有人想起要同他说话,整个病房里都充斥着我与佐藤蔚激动的抽气声。还没有等我们还过神来,他就在我们喜极而泣声中又闭上了眼睡着了。

从那以后,亮每天都会睁开眼睛一小会儿,但大部分的时间还是沉睡。医生跟我们说,虽然他体内的病毒没有致命,但它却破坏了亮的脑神经系统。亮不可能醒着很长时间,因为他的脑神经无法处理太多的信息。而且他也不会同我们说话,医生说他不是没有意识,只是很模糊。尽管这样,我们已经觉得这是最大的收获,因为在一天的四五个小时里,我们可以看见亮漆黑的眸子,他仿佛什么都知道,当你同他说话的时候,他会一直注视着你。
队里的同事也常来看他,他们喜欢围着亮说事,可是亮会在你说得最高兴,自认为最精彩的时候,突然闭上眼沉沉睡去,只留下你一个人在那儿语无伦次。

我也辞去了缉毒大队队长的职务,其时我很久以前就不大管队里的事了,只不过一直挂着个空衔。我去辞职的时候,陈厅长还是有些吃惊,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辞去职务。我看着自己的警帽上那个国徽,微微一笑指着它说:“我看到这个会害羞。”

陈厅长神色古怪,说让我再考虑考虑,但是过了几天,他倒是很爽快的同意了我的辞职。我微笑着知道父亲的那根长鞭子又起作用了。每一天亮的清醒的那些时刻,我与佐藤蔚都用来与他对视,对他微笑,告诉他我们的满足。我以为生活就会这样波澜不惊的一日复一日,一年又一年的过下去。

有一天,当我去医院准备帮佐藤蔚替亮洗澡的时候,推开门发现佐藤蔚坐在那儿对着熟睡的亮泪流满面。我当时吃了一惊,我从未见佐藤蔚哭过,再困苦都没见她真得掉下一滴眼泪。她转过头,对我说:“他刚才睡着的时候,叫了我一声,佐藤蔚。”她捂着自己的嘴,努力想要让自己不会放声大哭。我蹲下去环住她,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她浑身都在_chan抖。她说,其实他常在睡着的时候叫人的名字,可他始终叫得都是你的名字。今天,他终于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很清楚,比叫你清楚多了。”她抽泣着说:“是不是,他还是有点念着我的,我在他心里不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搂着他,深深叹气说:“佐藤蔚,由始至终,真正得到过他整个身心的人都只有你一个啊。”
佐藤蔚哭泣声更大了,她说:“我早就知道他爱的人根本不是我,我早就应该把他还给你。可是我总认为,我可以扭转这一切,我总觉得我比你更爱他,我比你更可以给他幸福。我错了。”

我听着佐藤蔚靠在我的肩上尤如崩溃一般的哭泣,她的手死死抓着我的衬衣,指甲几乎穿透衣服刺进我的禸里。但是我知道她早就该哭了,这场发泄是她应得到,她是唯一有资格掉眼泪的人。

她摇着头,边哭边说:“如果我早一点把他还给你,你就会对他多一点了解,他就不会一个人去冒险,有你的并肩作战,他会安全好多。他不用承受后面的一切,他怎么能承受,他是那么的骄傲啊。”佐藤蔚用牙齿咬着我肩上的衣服,我闭上了眼睛,只听她一遍又一遍地说:“这全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跟她说:“你知道,我们中唯一没有错的人就是你啊。”
她始终摇着头,哭泣着,在那个深秋里,靠南的窗子外面身寸进来很充足的光线,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佐藤蔚流泪。

后来,佐藤蔚将医院的所有权转让给了我,也不再天天都来守着亮,事实上她以后都很少来了。我就这样从一个缉毒队长成了一家医院的院长。其实上我也没有什么活可以干。我每天都会推着亮去散步,跟他说话,与他对视,喂他吃饭,帮他洗澡,对着他微笑。每一天都过得很平淡但又很充实。

佐藤蔚真正成了一个女强人,我常在一些杂志上看到对她简介,虽然我们早就终止了合作走私汽车的业务,但她好像在其它行业发展得更好了。她偶尔会来看亮,每次来都会让我错以这八年不过是一层轻纱,风一吹,我们就回到了从前。她还是穿着那时的旧衣服,也没有擦一些我偶尔在酒会上撞到她时,她擦得香水。她会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一直看着亮的脸。隔了好久,我才恍然明白,亮至所以能在晕迷中把我们俩从人群中准确地认出来,是因为他能辨别我们身上的气味。这个世上,谁最了解亮,恐怕还是佐藤蔚吧。

我偶尔会去见佐藤蔚与亮的孩子,佐藤蔚给孩子取名叫流光,我不是很喜欢,心里认为亮也不见得很喜欢,但他是佐藤蔚的孩子,我无权反对。佐藤蔚用一套很特别的方法去教育孩子,她从来不抱也不允许别人去抱孩子。我曾经见过,那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摔倒了,佐藤蔚只是回过身来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看着那个孩子挣扎着自己爬起来。如果我不是已经了解佐藤蔚至深,我都不敢相信那是她为自己最爱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跟她说,亮未必会喜欢她这样的教育方式。如果亮可以亲自教育他,他会给这个孩子全部的爱,会给孩子他从未享受过的儿时的快乐。我叹着气说:“佐藤蔚,你无法重造一个亮。”佐藤蔚只抿着嘴,神情极倔强,像极了亮的表情。
我只有试图去接近孩子,期盼可以替亮给他一些快乐。流光是个很冷淡的孩子,这个我早就有心理准备,冷淡的亮与坚硬的佐藤蔚生下来的孩子如果热情似火,那会叫人很诧异的。但孩子毕竟是孩子,我还是没化什么功夫就接近了他。我带流光去游乐园,陪他玩游戏,甚至有一次我还偷偷地带他去见了亮。他好像很怕亮,总是躲在我的身后不敢看他。即使我将他的小手放在亮温热的手里。我在与流光玩荡秋千的时候,他终于问我,他爸爸是不是个英雄。我笑着说当然是,我呼吸着暖冬的气息接着说,你爸爸他勇敢,智慧,善良,正直,是我见过的优点最多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羞涩地跟我说,他妈妈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长大了要当像他父亲那样的人。我蹲在他的面前,握着他的小手,很认真地跟他说:“你爸爸如果会开口同你说话,他会告诉你,你只要做自己就好。”

后来,我就找不到流光了,我去找佐藤蔚才知道她把流光送到国外去了。我第一次对着佐藤蔚发火,说她如果嫌带个孩子麻烦,就让我来带好了。她瞪视着我,恨恨地说,你是不是连亮唯一留给我的礼物也要抢走。我的火气一下子没了,转身出门的时候对她说:“你何必,你明知道你在亮心里永远都是有位置的。”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佐藤蔚眼里有雾气,可她没有掉下眼泪。

队里的同事们还是会经常来看亮和我,但是丸山来了也不会上楼。他只是在楼下抬头看亮的窗户。我知道他无法承受自己的英雄成了这幅样子。在丸山的心目中,亮就应该是神勇,聪慧,无往而不利的,他无法接受这个昏昏沉沉的亮。那时候丸山他已经成了一位很出名的缉毒资料官,听说他在确认罪犯身份的时候也喜欢报别人的三围,缉毒组的成员也会是一片沉默。

可无论亮是什么样子的,他对我的意义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区别呢,朝阳里的,落日下的,他都是我的亮。

/<<我的梦想是你有梦的地方》

亮喜欢洗澡,有的时候,我就会与他俩个人泡在澡盆里大半天。我已经习惯了让他躺在我的怀里,我的头会支在他散发着洗发水香味的头上,有的时候,我会伸出手去数亮的手指玩,有的时候我就在洗澡盆里读书给亮听。

我的这个澡盆是托佐藤蔚特地从国外弄回来的,里面有多种按摩功能。我跟佐藤蔚说,亮喜欢洗澡,可是我却不大喜欢,如果没有其它的刺激,真得很痛苦。佐藤蔚看我的眼神有点哭笑不得,等那浴盆弄来了,我则有点哭笑不得。它太夸张了,也太大了,我整整拆了一层楼梯,一道墙,才把它弄进我们的卧室。可它的效果真不错,有多种模拟功能。今天我和亮享受的就是海滩冲浪功能。

亮今天明显累了,因为我带着他去看了早春。虽然刚过正月,南边已经是一片春回大地的景象。天气是有点寒,可阳光却很明媚,照在身上也是暖暖的。亮很高兴,他一向都喜欢美丽明朗的东西,阳光,绿树,鲜花。所以他今天清醒的时候有点长,晚上自然就累了。

我享受了一会儿冲浪之后,就打算早点替亮把澡洗好,让他早些躺下睡。于是我的手顺着他的身躯往下揉搓,当我接触到他双腿中间的时候,突然觉得他的那里硬了起来,我像触电似的把手缩了回来。这三年里,我不知道给亮洗过多少回澡,刚开始是见到他满身的伤痕,只记得心疼,后来两个人果逞相对都习惯了。我也真得有好些年没想那回事了,我心砰砰乱跳着,将亮侧抱过来,让他躺在我的臂弯里,他紧闭的双目上长长的睫毛有些_chan动,嘴角上弯,脸被水汽蒸得发红,组合起来竟像似在羞涩。

看到他那幅样子,我只觉得腹部有一团象星星之火一般,立刻燎原开来,燃烧了我的全身。我低头在他耳边嘶哑地问:“亮,你是不是想要了?”亮自然不会回答我,我就自顾地说:“喏,我们再确认一下。”我嘴里轻笑声说,我边说边在亮的耳边吐着气,舌尖已经开始沿着亮清秀的脸颊一直划向他纤细的颈脖,轻轻舌忝 着他优美的锁骨,一只手沿着他的胸部边抚摸着边下滑,在他的腹部我刻意多停留了一会儿,轻轻抚动着。我心里早有一个念头,就算刚才只是个错觉,我也要让亮真得有感觉。隔了一会儿,我才慢慢滑向亮的双腿中间,我不由笑起来,那是一种喜悦,我戏谑地说:“亮,你想要,你就说嘛。”

我说着就将亮一把抱起来,放在外面床上早已铺好的白浴巾上。我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认真看过亮的果体,他像个初生婴儿一般躺在白色的浴由上面。他的身体已经不是三年前那样骨瘦如柴,而是又开始饱满起来,虽然没有以前那么结实,却另有种纤细的美。那身狰狞的痕迹也已经淡了,全身上下又散发着柔和润泽细腻的光芒,刚被热水浸泡过的身子白里透着阵阵红蕴。配上他纯洁羞涩的表情,会给人一种错觉,他是用来献给上苍的祭礼。

“你真美。”我神迷般喃喃自语,我在他的床边跪下,微笑着看着他微微抬头的昂扬说:“亮,希望我ML的技巧可以让你满意,希望你没有后悔替我签过那么多封邮购保险套的快件。”说完,我没有直接去碰他的双腿中间,而是在他的双腿内侧轻轻咬啮着,舌忝 着,我很满意地看着亮双腿间反应更大了,我看着它越抬越高,越变越粗。我用手刮骚着它,轻笑着对亮说:“看来你的小白兔放出来可也是洪水猛兽呢。”我对着亮说笑的时候,忽然发现他的睫毛_chan动得很厉害,像是拼命地要睁开眼睛。我一阵心疼,站起来弯腰搂住他,一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脊背安抚着他,一边用舌尖在他的耳括上打着转,吮着他的耳垂。我低声在他耳边说:“别挣扎,宝贝!不用挣扎,亮!如果你不能醒来,我就去你有梦的地方。”我回过头想要回到亮的下半身,眼光却落在亮甜美的五官上,一阵叹气,我捧着他的脸,亲口勿了一下他光洁饱满的额头,轻声说:“这一下为我们今后的岁月。”然后看着他那双有着如刷子般长睫毛的眼睛,微笑着亲了一下他的左眼,说:“这一下,为我们能够相识。”又转过头去亲了他另一边的眼,说:“这一下,为我们能够相爱。”我往下移,亲啄了他尖挺的鼻尖说:“这一下,为今天。”我最后注视着亮红润的嘴唇,轻轻贴在上面,在心里一遍遍地对亮说:“这一下,是为我们这个十年。”我感受着亮轻轻呼出来的热气,他身上散放出来的香气,我似乎已经这样拥着他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蓝球场,金色的阳光撒在我与亮的身上,窗外是有风在经过。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一刻,这个时光交融的一刻。亮轻轻嗯了一声把我的神游拉了回来,我才恍然亮还没得到发泄,他显然已经挺难受了。

我轻笑着离开了他的唇,伸出舌尖沿着他的胸膛,腹部的中线舌忝 着,吮吸着,直到攀上了他已经肿胀的挺举。我敢打赌十个亮的性经验加起来,只怕也不及我一个那么丰富。所以他很快就在我的手,及舌头的功势下泄了。发泄过后的亮紧抿着嘴,嘴角微微上翘,一幅已经很满足的样子。我轻笑着说,你这样就饱啦,这可不行哦。我说着已经有点急不可耐地跳上了床,我捧起亮的臋部,先是轻轻爱抚着,让他两跨的肌禸尽可能放松。然后拿过平时替亮擦嘴唇的甘油倒在自己的一只手上,我轻轻试探着亮的后庭,慢慢的将手指伸进去,有一阵子里手指间传来的温热都能让我一阵失魂。等他稍适应点了,就再放人第二根手指,我同时不忘了不停的爱抚亮,让他不会感到紧张。等我前道工序都做完,我早已经是欲火燃身,急不可耐。可就在我准备享受这一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嘴里骂了一声:“shit!”

我跳下来胡乱的穿好衣服,连鞋也来不及穿就冲了出去,一口气冲到大街上,游目四顾,居然很快就发现了保险套的自动贩卖机。我欢呼一声冲了过去,心里真想喊两声佐藤蔚万岁,没想到她这么了解我,连买家医院也离买保险套的地方这么近。我冲了过去,把口里的零钱都塞了进去,然后捧了一大堆保险套又冲回了我与亮设在医院顶楼的卧房。我一进门急忙地扯掉自己身上衣服,然后爬上床,一边拆着保险套的包装一边对亮说:“虽说用套会减少一点点快感,但是它会避免你那里发炎……”刚说到这儿,心里又骂了自己一声,心想用不着给亮传授保健知识。

终于打开了包装,我_chan抖的手快速将它往我都已经要滴血的器官上套,可是我太用力了,竟一下拉穿了。我简直快气疯了,说:“亮,你看吧,我早就说过保险套一定邮购进口的,要不然你就要倒大霉了。”
我只好无奈而飞快地去拆第二个,终于,一切都搞定了,我抱起亮的下半身,让他的两条修长的腿架在我的腰际,我的昂扬就顺着我开好的道,缓缓滑人亮的体内。心里仍然怕弄伤了他,慢慢地往里推进,那顶端穿来的柔软,温暖几乎可以令我窒息,令我失控。可是我拼命地忍耐着,直到我全部都滑人亮的体内,我还是不动,我积攒着那痛苦,感受着我与亮的首次合而为一,那种感觉仿佛已经升人云端,可是当我终于忍耐不住在亮体内冲刺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快乐也是可以无止境的,每一下撞击都可以把你推到更高的地方去,一下又一下一直把你送人云端。?

亮在受到我的刺激以后,他的双腿中间又开始挺了起来,他的嘴里开始发出一阵轻轻的呻喑声,这是我隔了差不多六年,第一次再听到亮的声音。那真是再华美的乐章都无法比拟的。我从没想过,拥有着如此冷清嗓音的亮呻喑起来可以让人如此销魂。而就在我终于瀑发发泄的同时,亮也发泄了出来。白色的Ye_Ti喷了我一身,也溅到我的脸上,我伸出舌头舌忝 了一下,歪着头笑说,真是谢谢你迟来的新年礼物啊。

我拥着亮的柔软无比的身子,看着他已经彻底放松的眉头,不由轻轻又口勿起他来。他的甜美,身体无意识的挪动,很快又撩拨起心头的那股火。我已经禁欲多年,凭我的胃口,亮的那点真是不够我塞牙缝的。我眼珠一转,很认真地对亮说:“我现在只想看看你的敏感点在那里,下次我们做起来也方便一点。你表乱有反应哦,你有反应我就当你很想要。”我也不顾自己的话是自相矛盾的,放下亮就开始吮吸着他各个部位,很快我放现亮其实本身就是个敏感的小动物,很多地方都能刺激到他。很快,他的双腿间又起了变化,我皱着眉说:“亮,你这样贪吃可不大好啊。”可说完了我已经很猴急的架起亮的腿,我如愿已偿的再次品尝到了那种销魂的滋味。

我以为我可以安心的睡了,亮这次也仿佛真得陷人熟睡到中。可是我就是睡不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柔软的身体,光滑的肌肤,我举起手指数着,我二次,亮三次。心想,那么亮岂不是欠着我一次。看着他英俊的脸,心想亮素来要强,他未必就肯自己欠着我一次,算了,那就大家扯平吧。

我这么想着,手已经将亮的身子翻了过去,让背朝天。亮的背部是完美的,没有那些可怖的伤痕,优美而笔直的脊椎一直深深埋人他挺翘的臋部。我早知道亮有一个形状很好的臋部,所以每当他穿牛仔库的时候,我就会刻意地落在他的后面去看他的臋部。现在障碍物都已经清除,我自然开始大啃特啃那对梦寐以求的臋瓣,真把它上面都布满了口勿痕,我才在亮的身体底下叠下一个枕头进人了正戏。我发现亮的身体会有一种蛊惑力,让你无论得到他多少次都嫌不够。当我终于满足地从他身体里面抽出来,翻过他的身子,不由傻眼了,亮在前面也释放了。
我知道这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干了,因为亮的鼻头已经渗出汗水,再弄下去会伤着他。可是这样让他再躺我身边,我恐怕还是会欲火焚身,所以我干脆穿上衣服,用被子裹着亮,坐到阳台的躺椅上与他一起看星星。我就这样抱着怀里熟睡的亮,一种从未有过的充实,满足的感觉荡漾在心头。我以前听别人说过,什么叫幸福,幸福就是瞬那间的一种平衡与满足,我想我现在的感觉就是幸福吧。

我抱着亮就这样坐了半晚,直到看到黎明的破晓,看着太阳从那明亮的缺口中月兑颖而出。我意外的发现亮居然睁了双眼,我欣喜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突然抬起头来响应我这一声呼唤,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我。还没等我惊喜的说下面一句话,他就打了个哈欠往我的脖子上一靠,又睡了。我只能轻笑得将他搂紧了,我低着头看着他脖子满布的爱痕,我俯下头却亲口勿那些痕迹,然后低声在亮的耳边说一句话,我知道他一定可以听到,我说:“亮,感谢你,感谢你回来。”


(亮到这儿就结束了,上面的那篇番外算我送给大家的迟来的新年礼物,请大家看在我送这份礼物的份上,原谅我虐了你的们的亮,大仓。这份礼不是不厚的,因为大家看完了我整个正文就该知道我是个不喜欢写床戏的人。总觉得别人的感情你可以描述,偷窥别人的房事是要长针眼的。这篇番外也是同时感谢有人肯由始至终地看完一部彻头彻尾清水BL小说,尤其是在现在的耽美界中:))。转载的人这段文表删,下面的只管删好了。)

?

1404 嘿嘿2007/8/3 23:06:00

还没看这文,但估计我喜欢...

少有的喜欢清水文的某人飘...

1405 太感人2007/8/4 0:18:00

mina真是大好人吶~

一個個都介紹這麼好的文來....

看的真是爽快阿!!!!

不過我說阿....

小亮真的就只有被虐的份嗎...?!

看的我真的好心疼吶....

(blx大爆發XD)

再次謝謝你們~~~~(心)

1406 kayu2007/8/4 2:11:00

大清早醒来,大仓已经出去买来了豆浆和油条。我洗漱完毕,便悠闲的喝着豆浆啃着油条边满脸堆笑的看着捧着脑袋哼哼的亮。他满面懊恼,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不停地敲打脑袋。

出现了 豆浆油条的桥段~~~~~FUFUFU~~~~

光亮感觉还不错来着

1407 广双木鬼2007/8/4 8:58:00

推荐你再去看下天下第一,非常好看!

==================

非代人

看不下去阿`~

没有爱~~~~~

=======

那就代人的看吧,感觉是强攻强受那种,有些地方还挺虐人!

1408 嘿嘿2007/8/4 10:16:00

大清早醒来,大仓已经出去买来了豆浆和油条。我洗漱完毕,便悠闲的喝着豆浆啃着油条边满脸堆笑的看着捧着脑袋哼哼的亮。他满面懊恼,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不停地敲打脑袋。

出现了 豆浆油条的桥段~~~~~FUFUFU~~~~

光亮感觉还不错来着

=======================================================

还真出现了啊...不过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感觉...

好吧?好吧?光亮以后就不小众了!

1409 遮障2007/8/4 13:03:00

有的喜欢清水文的某人飘...

===============

我也喜欢清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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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闲的喝着豆浆啃着油条边满脸堆笑的看着捧着脑袋哼哼的亮。

=============

哈哈哈哈`~~果然出现了`~~

1410 2007/8/4 13:53:00

光亮适合FH眼镜老师攻x叛逆可爱学生受

最近看寿司王子笑死我了

1411 = =2007/8/4 16:29:00

这文看的好累人阿````

1412 2007/8/4 22:38:00

看到小牛的新圖....

有女王出現~~~~~~~~

(不敢偷圖的飄走)

1413 偷~~~2007/8/4 23:16:00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1414 好美2007/8/5 0:46:00

白色的亮好美啊!

气质好女王!

1415 2007/8/5 3:05:00

LSS(?= =)

您真勇敢~~佩服佩服~~

把美人貼過來真是感動:))

1416 2007/8/5 13:42:00

這次的雜誌看的俺龍心大悅XD

快來人上閃亮文吶~~~~~~~~~~

1417 。。。2007/8/5 17:31:00

來張清楚點的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1418 耸肩2007/8/5 19:37:00

感谢分享

开心地全收咯

1419 米雨而米口才子2007/8/5 20:06:00

我这里文都看完了。。。。上文阿,上文阿~~~~~

带人的也好。

1420 - -2007/8/5 20:17:00

光亮的一只飘过,这文没有看过

1421 某月2007/8/5 23:59:00

思前想后偶还是内亮阿!

上内亮吧

最好有点暗黑的素

哈哈

1422 MINA2007/8/6 1:58:00

快上文阿快上文~~~

俺快變身鳥>>>>>>

1423 问一下2007/8/6 10:13:00

《天下第一》带人什么cp比较适合

去哪里找这文阿

完结没阿

1424 阿那句2007/8/6 12:12:00

嗬嗬嗬俄

正在看天下第一

等看完了

再来代人八~~~~

1425 FUFU2007/8/6 12:17:00

放大腿,振奋一下精神!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1426 广双木鬼2007/8/6 12:25:00

天下第一很好看……

不过我也不知道代人啥……

我看的是书,别人借我的!

1427 ==2007/8/6 12:28:00

大腿好细好白嫩,摸一把

1428 本来我都说2007/8/6 15:14:00

想看完

然后带人儿子

结果现在看到生子了

~~~~~

实在代不下去了~~~

1429 广双木鬼2007/8/6 15:35:00

天下第一吗?

不过不得不说那个儿子很强悍!

1430 ~~~~2007/8/6 17:12:00

张开的大腿

?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1431 haocheng2007/8/6 19:21:00

962.5K 天下第一-代人横亮.doc
?
Your file has been successfully uploade and stored at Mofile.
Pickup code: 0309689298873303

无生子情节

因本人实在雷

1432 GOOOODDDDD2007/8/6 19:46:00

好个横亮阿~~~

开心

来去看了

:)))))

1433 米雨而米口才子2007/8/6 21:37:00

太神奇了~~

上次400多k,我就看了好久~~~`

这次900多k,我要看死了~~~

不过,好文不能错过!!!!

1434 來說說2007/8/6 21:54:00

天下第一一開始看不太懂呢

一定是我知識太淺薄XD

看幾篇後上癮了

還沒看完

接著------

1435 。。。2007/8/6 22:12:00

閃亮的這個《人生若只如初见》,這個大家看過沒,沒看過我就貼來了。

1436 555552007/8/6 22:54:00

ok~~贴把`~~

1437 。。。2007/8/6 23:48:00

[山亮/山内]人生若只如初见








山口组,东京最大的黑社会帮派,经营着东京多数的饭店、夜店、赌场和俱乐部,纵横黑白两道数十年。

五年前,山口组一夜易主,年仅20岁的少主山下智久继承生父泷泽秀明之位,成为这个庞大组织的老大。所有分会的会长也在一夜之间全数换血,继任的不是山下的亲信就是组里那些安分守己的成员。几乎同时东京第二大帮会龙涯会也对外宣布正式加人山口组,这样一来山口组的势力几乎遍布了整个东京。

这个突然的大变故引来的内部的一片质疑声,也令其他地区一些有野心的帮派计划趁此机会击垮山口组。不过他们似乎都低估了山下的能力和魄力,还没继位的时候“战鬼”的外号已经在黑道中赫赫有名。身手敏捷、行动果断高效并且毫不留情,冷俊的外表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五年间,道上的人都没有看见山下出过手,有人说他手下虎将众多用不着他出手;也有人说他受伤了不能再打斗了;更有人说他结婚生子了,决定为儿子积点德。但是众人都知道他还在那个位置上,仅此而已就能给他们巨大的压力,五年来反倒使得来东京太平了不少。













在远离东京市区的一片宁静的庄园中,早起的鸟儿在树梢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刚升起的太阳带着橙色的光照落在庄园中心的一栋别墅上。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感受到强光的眼睛睁了开来,脸庞上好看的眉毛皱了皱,往那个温暖的怀里钻了钻,满意地又闭上了眼睛。熟悉的体香和温热的肌肤让他像中毒似的,一刻也不想离开。

“懒虫,还不起床么,你要赖在我怀里赖到什么时候啊?”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智久,让我再睡会儿嘛~~”怀里的人儿不高兴的撅起了小嘴。

“今天礼拜一,一会儿还要送凉介去学校,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

“那罚你帮我换衣服!”怀里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爱撒娇,凉介都比你懂事。”边说教边乖乖地帮他换上衬衫,一颗一颗扣上扣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宠他的呢,山下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当意识到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也已经离不开他了。喜欢他说话时的可爱直率,喜欢他吃着自己做的料理时脸蛋上那“超好吃”的可爱表情,喜欢他对着自己撒娇,喜欢他跟凉介在一起斗嘴的时候。。。还有他做起事来认真的样子。这样一点一点的喜欢加起来会变成爱么?自己现在对他是什么感情?那一直在心底的那个“他”呢?已经可以释怀了么?

“就是!就是!”思绪被一个稚嫩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中,是凉介。差点忘了昨晚的雷雨吓得他不敢一个人睡,结果就变成左右手一边一个被人拽着睡觉,还好床够大或者说是自己的睡姿好,不然一大一小两只活宝被自己压着就不好了。接着就是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的戏码。

“内哥哥你都多大了,还老是粘着PAPA撒娇。”

“要你管?!大人的事小孩表揷嘴!”

“我已经10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衣服都是自己穿的!”

“那昨天晚上是谁怕打雷哭着喊着跑到这里来的?”

“那你怎么也会在PAPA房间里呢?!”

“我、我是 。。。”

“难道我昨天打扰到你跟PAPA那个了所以你恼羞成怒了吗?”

“智久,你看你的好儿子~~”内终于被彻底打败了,无辜的眼神投向在一边袖手旁观看好戏的山下求助,那孩子的一张毒嘴都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当初来到这个大家庭时,对着加藤的一句“大叔你好”足足让加藤郁闷了一个礼拜。明明年纪都差不多,叫其他几只哥哥为什么就单单自己大叔,难道自己真的这么老么。但是这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山下时月兑口而出就是“PAPA”,怎么都不肯改口,山下也就随他喜欢了。

山下宠溺地摸了摸凉介的头,“凉介乖,先去刷牙,PAPA一会就给你做早餐。”

“恩,我要吃煎蛋卷~~”凉介用两只小手臂围着山下的脖子。

“好。”点了点头,在山下脸上亲了下,凉介咧着嘴笑着跑开了。不光是名字,连毒舌和笑起来的样子都像极了你啊,亮。。。。。。

“那小子已经被你宠坏了!”内在一边不高兴地撅着小嘴。

“好啦,表跟小孩子计较了。”把眼前的人儿轻轻地搂进怀里,“今天可能要在饭店呆到很晚,你去接凉介放学吧。”

“恩。。。唉?那今天吃不到智久做的晚餐了啊?!”怀里的人儿抬起头。

“傻瓜~~对了,你要表到饭店来帮我,夜店太复杂了,什么人都有,把你这个笨蛋丢在那里我不放心。”

“才表,饭店的工作那么无聊,我要跟小庆呆在N.Y.~”

“那要不跟massu他们呆在俱乐部也行啊。”

“表~虽然我很久没有玩枪了但是一点都没退步哦,哪天我们比试一下!”山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被宠坏了。这个家伙身手不赖就是太单纯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差点落人山口组的手里,自己不会因此心软放了他,亮也不会离开。。。。。。


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吧。。。。。。


从山下开始懂事以来就一直和锦户在一起,在一所离海边不远的孤儿院长大。

孤儿院里的生活是枯燥的,两个淘气的小鬼总是在每天的午睡时间蹑手蹑脚地爬起来,逃过巡房的院长婆婆的视线溜出去玩。大山下半岁的锦户从小身子骨就弱再加上挑食,13岁时比山下矮了足有一个头。人小脾气可不小在孤儿院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堆里俨然一副孩子王的架势。由于毒舌欺负其他孩子而被院长婆婆罚站罚扫厕所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不过锦户倒是乐得其所,因为每次山下都会在身边陪着他照顾他,在他身边奶声奶气地唤他小亮。

孤儿院附近的海边是一片还未开发的海岸线,经常出现的也只有捕鱼的船只和偶尔来海边冲浪的人。湛蓝的海水和天空在极远处连成了一片,大多时候海边都是静静的,只有阵阵的海浪声和海鸟的鸣叫声。

那里是山下和锦户的乐园,也是童年里唯一能带来快乐的地方,记录着两个人在海边度过的每一个夏天。在海水里追逐嬉戏,在沙滩上筑起自己的城堡,在海岸边捡着各种各样的美丽贝壳。山下13岁那年的夏天,两个人学会了游泳,锦户还自豪地对山下说你以后溺水了我可以救你哦;14岁的夏天两个人向来海边冲浪的大哥哥学会了冲浪,海边的游戏永远也玩不腻。

当然,每次湿漉漉脏西西的回到孤儿院总免不了被院长婆婆臭骂一顿然后揪到澡堂子里头去洗澡,每回都让她恨不得快点把这俩活宝送走,但是她也明白一般不会有人再愿意收养这么大的孩子了。小时侯乖巧可爱的山下也不是没有人来领养过,锦户每次都死命地拽着山下的衣服哭着喊着不让他走,山下自己也不舍得离开,两个小孩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样子大人们看了也心疼不已,因此每次收养都以失败告终。

孤儿院里的课程是也是无聊的,不过山下和锦户都找到各自喜欢干的事。

山下对空手道和其他运动的兴趣显示了他的运动神经的优秀,正是因为有个厉害的山下在锦户身边,所以其他孩子就是被锦户欺负得再厉害也不会还手。调皮的山下也知道这点,每次都摆出唬人的眼神和架势和锦户一起捉弄其他孩子为乐。

锦户却不怎么喜欢运动,反而爱上了画画和看书,认为那才是高尚的人应该做的事。去海边的时候经常会带上写生,画下长得很奇怪的贝壳,两个人的沙雕作品还有山下的身影,写下只有山下可以看懂的语句,记录着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两个人也有害怕的东西。

到了风雨交加的日子,胆大的孩子在晚上睡觉前就会讲起鬼故事。山下总会找去上厕所之类的借口离开,锦户会赶紧抓着山下的衣角,说着我也去急急地跟着山下出去。每次山下都会嘲笑他爱逞强,明明怕得要死却一声不吭,直到发现锦户脸色不对了才开始找借口帮锦户开溜。

如果要问锦户最害怕的事就是山下不理他了,所以山下说的话他都言听计从。记忆犹的吵架让锦户知道了山下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那次欺负一个刚来不久的孩子太厉害,害的人家一直害怕哭闹不肯吃饭,山下吼了他一句小亮够了之后锦户并没有理睬,之后山下就没有跟他再说过一句话。睡觉的时候也不像平时一样搂着自己睡了,望着山下的背锦户慌了,喃喃地说着“P,对不起”,靠着山下的背哭了一夜,山下半夜翻过身来把哭累睡着的锦户搂进怀里。第二天起来两个人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成天地粘在一起,从那以后锦户果然收敛了不少。院长婆婆也老是唠叨着只有智久才能制住小亮。









16岁到了可以自食其力的年纪,两个人告别了院长婆婆和其他孩子离开了孤儿院还有那片海,来到了东京开始了向往的自由的生活。

两个人租了一间小公寓,除了厨房和浴室,房间里还有一张床一个衣橱一个矮桌和一台小小的电视,生活虽然清苦了些,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总是被幸福的感觉填满。锦户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学会了做饭,这点令山下十分佩服,被问到秘诀时锦户撇了撇嘴,“没办法,谁让你只会吃不会做,不对,是根本没有做饭的天赋。”

山下找了一份在餐厅打工的活,虽然累点但是待遇还不错,而且不用一整天都呆在餐厅。锦户则是做起了自己擅长的家教,空闲的时候就在街边替路人画画,赚点钱贴补家用。

早上出门前约好了傍晚两个人一起去买菜,山下一进了超市就往推车里装禸和牛奶,说是要给他好好补补。确实,锦户还是那么瘦小,17岁了连1米7都不到,而山下早超过了1米7,已经长成了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了。

“喂,P,够了啦,我又不喜欢喝牛奶,也不喜欢吃禸。”锦户看着这么多牛奶就发晕。

“可是谁让小亮这么瘦呢,把小亮放在推车里推着走都行。”

“。。。。。。|||”看着眼前笑得春光灿烂一脸无害的山下,锦户满脸黑线。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会放慢脚步,在日落的街道上散步走回家,边走边聊总有说不完的话。一回到家山下就被爱干净的锦户推进了浴室,等山下出来的时候锦户已经开始做饭了。边擦着头发边饶有兴致地在一边看着把头发挽在耳朵后面、系着可爱围裙的锦户做饭时认真的样子。“小亮好可爱啊~~”山下擦完头就会像八爪鱼一样粘在锦户的背上,跟到东跟到西甩也甩不掉。

“喂,我说,两个大男人这样恶不恶心啊?!”

“可是,小亮这样太可爱了呀~而且小亮身上好香哦~”

“是菜比较香吧。。。你个饿死鬼。。。”在数次驱赶无效的情况下,锦户也只能认命随他去了。



锦户18岁那一年的变化让山下吃惊不已,原本那个可爱的男孩已经蜕变成一个俊美的男人了。个子也长高了,深邃的眼眸、长长的睫毛还有脸部完美的线条常常令山下看得人迷,却又不敢直视,只有从那咧着嘴的笑容可以看出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可爱的小亮。锦户也意识到两个人的变化,山下越发的帅气了,大大的杏眼清澈透明,不算宽的背总是很有安全感,让人忍不住地想靠上去。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而且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地改变,但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自然,两个人学会了亲口勿、拥抱,索取对方的温度。


“啊啊~~小亮~~我忘了拿毛巾了~~小亮~~”洗澡洗到一半山下突然发现自己把刚洗晒过的毛巾落在衣服堆里了,扯着嗓子对着外面的锦户喊。

“吵死了,我又不聋。。。”侧着头把毛巾扔给那个健忘的家伙,“拿去啦!毛巾。”

“你在害羞什么啊!又不是没见过。”山下接了毛巾转身继续冲澡。

“谁害羞啦,你洗澡有什么好看的。”嘴上说不害羞,但是微红的脸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没什么好看的,那你现在又在看什么啊~~”透过镜子山下发现锦户一直盯着他的背看。

“呐,P,你背上什么时候出来颗新痣啊?”原本打算转身出去的锦户发现了山下背上的异样,手伸过去摸了摸果然是颗新长出来的痣。

“唉?!是么,我怎么没发现啊。”山下突然冲到浴室的镜子前,一个劲儿的扭着头从镜子里看自己的背。

“笨蛋,谁会没事盯着自己的背看啊!快回去,小心着凉!”

“是哦。”

“话说回来,我最近也发现腰上多了颗痣呢。”

“真的吗?!我要看,在哪里?在哪里?”说着就跑过去就要掀锦户的T恤。

“表!有什么好看的!”

锦户眼明手快护住T恤的下摆,转身就要往门外逃。不过快他一步的山下“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门,两个人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浴室里充斥着两个人放肆的笑声。锦户一不小心脚下一滑让山下钻了空从后面一把抱住,掀起了下摆就看。

“真的唉。。。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玩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都是你这个家伙,衣服都湿了。”

“那让我帮你月兑掉吧。。。”看着那张好看的脸在眼前逐渐放大,锦户低下头,脸上泛上了一层红晕,不知道是因为浴室太热了还是因为山下突然的举动。

“要在这里么?”锦户紧靠着墙抬头小声地问山下。

“恩,小亮好可爱啊,好想一口_Tun下去。”

无法直视山下炽热的目光,锦户把头侧向一边却又被山下捏着下巴扳了回来,随即是唇上软软的触觉。

山下在锦户耳边低声地说,“我的身体想你了。。。”,呼出的热气打在耳朵上痒痒的,锦户忍不住往回缩了一下,细腰却被背后的那只手搂得更紧了。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山下滚烫的身体让锦户的体温也迅速上升。浴室里热气蒸腾,热水直接打在山下的背上,锦户感觉眼前一片雾气,什么都看不清了,呆呆地望着眼前山下的脸。

“小亮身上的每一颗痣我都知道在哪里哦。。。”望着情人迷惘的眼神,山下开始在他的身上烙下自己的印记,跟往常一样先是眼角、嘴角,再是脖子,一路往下褪去那些碍人的衣物,
雪白的皮肤上瞬时绽放出很多粉红色的小花,也惹得锦户不时地_chan抖。

“还是这么敏感。。。这么快已经有反应了啊。。。”山下调皮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舌忝 着那稚嫩,不时地抬头看情人的表情,“小亮果然是这个时候最安静呢。”

“做你的,哪来这么多话。。。啊。。。”山下突然一口包住开始吸吮起来,突然而来的快感让锦户叫出声来,两只手紧贴着墙壁。舌头开始搅动,不时地摩擦着顶部,头顶传来的呼吸声变得越发的重了,情人的反应告诉山下是时候了,双颊一紧,银丝立刻从山下的嘴角流了下来。双手托起那有些瘫软的细腰,山下开始掠夺他的口勿,锦户的手臂也环上对方的脖子努力回应着。激烈而又绵长的口勿,直到感觉快窒息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唇之间的银丝也随之啪地断开了,暧昧的气氛让人意乱情迷。

看着靠在自己肩头喘着气的情人,山下拿过一旁的沐浴液抹在了手上,把情人的腿架在自己的腰上。“要开始了哦。。。”“恩。。。”中指在后庭转了一圈便地慢慢地进人了那个幽_Xue,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突然的异物感还是让锦户一下子挺直了腰。山下缓缓地移动着手指以便让锦户的身体放松下来慢慢地适应,每当手指触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怀里的人儿就会猛地_chan抖一下。加了一根手指故意往那个地方刺过去,怀里的人儿呻喑了一下开始扭起腰来。当手指满足不了锦户的欲望,双臂便紧紧地勾住山下的脖颈,焦急地说着,“P。。。给我。。。”

取出手指后突然的空虚感更让锦户难受,随之而来的挺人却又刺痛了脆弱的神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仰起了头。分身一点一点地慢慢深人,直到连根部都完全地没人。硕大的分身摩擦着脆弱的内壁,灼热的感觉让山下兴奋地开始用力抽动起来,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让两人欲仙欲死,机械地疯狂地律动着。jiao_He处传来的快感让锦户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头深深的埋在山下的肩窝里,用力地chuan_Xi着。

“小亮。。。叫出来吧。。。我想听。。。”知道锦户一直在忍耐,山下加快了速度往更深的地方冲刺。站立的姿势让两人jiao_He得更加深人,不停地发出粘稠而淫逸的声音。空着的那只手抓着那抵着自己腹间的坚挺,上下套弄着。怀里的人儿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呻喑起来,听觉、触觉不断地刺激着山下的神经,抬起情人架在腰间的腿一挺到底,突然的刺激几乎贯穿锦户纤细的身体,战栗地释放了自己,后庭的收缩也在下一刻让山下全部都身寸在了锦户的体内,
空气里到处弥漫欢爱的味道。轻轻地把累极了的情人拥在怀里,抚着他起伏的背,帮他平稳呼吸,然后温柔地口勿着他,像是对待一件极珍贵的宝物。

抱着锦户来到水流下轻轻地帮他清理着,“小亮,要表再来一次?”怀里的人儿闻言朝山下的肩头就是一口,“啊!痛痛痛痛~~~知道了,知道了啦。。。不做就是了嘛,干吗咬我~”

为了表示不满,锦户干脆闭着眼睛装死,像考拉一样勾着山下的脖子一动不动赖在他怀里,任凭山下帮他洗完澡擦干穿上衣服抱上床。接着头顶传来了阵阵热风和吹风机的声音,一只温柔的手正抚着他的头发。锦户就这么在山下的怀里睡着了,偶尔的任性竟是如此幸福的感觉。。。。。。


1438 。。。2007/8/6 23:50:00








繁忙的成田机场,一群身着黑色西装面戴黑超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们静静地站在国际出口处,双腿分开双手叠在背后,个个面无表情神色凝重,只有为首的中年男子在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来了。”为首的男子一出声,身后的黑西装们顿时整齐地分成面对面的两排,当中空出一条走道来,一直延伸到停在外面的加长林肯门边。

“大叔!大叔!”来人远远地就使劲往这边挥着手,推着行李车横冲直撞地往出口奔。

“少爷,慢点,小心别摔着了!”来人一到出口就扑到他的怀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大叔我好想你之类的话。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穿着宽大T恤和牛仔库的俊美少年不由地感慨万千,“少爷,几年没见你长大了。”

“恩,个子也高了很多吧,我可是拼命地喝着牛奶哦。”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稚气的笑容,让人觉得跟一边的黑西装们实在是不搭,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突然黑西装们一致地向少年鞠躬,“少爷,欢迎您回来!”诡异的气氛又把周围的人们吓了一跳,少年依然挂着可爱的笑容,

“大家好,我回来了!”




“那么,下面请新娘人场。”伴随着神父低沉的声音,教堂里响起了结婚进行曲。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山下格外的帅气,用目光迎接从远处走来的他最美丽的新娘。锦户一手拿着花,一手提了长长的裙摆,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向山下,脸上是羞涩的笑容。山下走下台阶迎了上去,牵起了锦户的手,拉着他来到了神父的跟前。

“山下智久先生,你愿意娶锦户亮先生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相守在一起,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直到死神把你们分开吗?”
“我愿意。”
“锦户亮先生,你愿意嫁山下智久先生为夫,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相守在一起,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直到死神把你们分开吗?”
“我愿意。”

“我宣布你们正式结成夫妇,上帝保佑你们。请交换戒指。”

山下温柔地捧起锦户的手,在他左手无名指上套上了戒指,“小亮,我套住你了,你没有机会从我身边逃走了哟。”锦户笑了,也帮山下戴上了那对戒指中的另一枚。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内壁刻着对方的名字,“P”、“R”。

“接下来,你们可以亲口勿对方了。”山下轻轻地掀起盖在锦户头上薄薄的面纱,双手抚上了爱人的腰际,锦户也闭上眼睛等待那个神圣的口勿。当两人的唇快要触碰到的时候,一道刺眼的白光让山下睁不开眼来。。。。。。




“死猪,还不起床!”锦户一把掀起蒙在山下头上的被子,朝着屁股就是一巴掌。山下吃痛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目无焦距地望着锦户,

“唔。。。小亮。。。你怎么把婚纱月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点起来!今天大晴天我要晒被子。”山下顿时清醒了过来,接着开始捧着肚子大笑。

“一起来就发神经,没头没脑的什么事这么好笑。。。”山下笑的前伏后仰说不出话来。

“。。。。。。|||”锦户只有选择无视他,抱着被子向天台走去。

“呐,小亮”被的另一头露出了山下褐色的脑袋,把发着呆的锦户吓了一跳,“我们今天去海边吧,天气这么好,而且我们好久没回去了呢。”

“哦,好啊,正好今天不用工作。。。那我一会儿准备点吃的,你去收拾下要带的东西。”

“是!遵命!”。。。。。。“啊~~对了~~”转身出去的人又折了回来,把脑袋凑到锦户面前,“小亮,偶要禸,玉米片还要牛奶哦~~”

“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吃早晚变成猪。。。”



夏天的市区温度热得蝉似乎也叫不动了,窗台上的风铃也没有了声响。越接近海边的地方天空越蔚蓝,视野也越开阔,骑着自行车风从身边吹过掀起了衬衫的下摆吹乱了头发。大笑着互相追逐着,躲避着对面驶来的车,被骂骑车不看路仍然乐此不疲。两年过去了,那片久违了的海滩比从前热闹了很多,不但有很多人游泳冲浪,海岸边还建起了不少小店,供应食物和休息的场所。两个人很快跟同龄的男孩们混熟了,在海边玩起了沙滩排球,在太阳底下尽情地挥洒着汗水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沙还笑得格外的开心。日落之前去了孤儿院探望院长婆婆,老人家拉着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唠叨着两个人都长这么大了,小亮都认不出来了。

晚上的海边又恢复了宁静,只有海浪的阵阵拍打声,静静地躺在沙滩上看着星星在无云的天空中眨着眼,扭头看看躺在旁边的山下,手枕着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P,睡着了么?”

“没,我在听海浪的声音。”

“有这么好听么。。。”有些埋怨的语调。

“听着海浪的声音会帮你忘记一切烦恼,让你的心平静下来,以前看不见看不清的东西都会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哦。”山下睁开眼睛,转头看着锦户。

“那你的眼前出现了什么?”

“小亮的脸啊。”

“废话,你现在睁开眼当然会看见我。。。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是真的!以前只知道和小亮一起很开心,所以自私地认为以后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都没有问过小亮的想法。小亮最近常常发呆是有心事吧。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可以告诉我么?”

“我。。。。。。”望着山下认真的眼神,锦户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啊~~小亮还是不喜欢把心里话说出来,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哦。”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锦户把头转向了天空,一条项链突然出现在眼前,坠子是一枚银色的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内壁上清晰地刻者“P”的字样,惊讶地坐起身转头看山下。

“虽然是便宜货,但是这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哦。看,另一只刻者‘R’的我已经戴了哦。”说着也坐起来在锦户面前晃着左手。

“P。。。。。。”

“小亮不说我也知道,我是认真的,”把串在项链里的戒指取出来帮锦户戴上,“你现在被我套住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哦。亮。。。我爱你。”
原来自己想的他知道他都知道。。。锦户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
擦去情人眼角的泪印上自己的口勿,把那个瘦小的身子圈进怀里。

“真是的,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谁说我哭了。。。只是天气太热,眼睛出汗了。。。”




“山下君辛苦了,你可以回家了。”

“谢谢店长,辛苦了。”工作完了的山下换了衣服跟店长道别,骑上自行车匆匆地往家里赶。天色已经很暗了,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今天餐厅里人手不够不得已留下来加班,忙到这么晚连饭都没吃。

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从里面发出的吵闹声让山下停下了车,昏暗的路灯下,几个人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人围着一个瘦弱的男孩。

“喂,小子,把钱拿出来!”领头的红头男子一步一步逼向男孩。

“我没钱了,刚才钱包掉了。”男孩无辜的声音。

“骗谁啊,穿得这么贵的衣服会没钱?!”

“真的没钱啊。”

“什么,你这个家伙!”红毛被惹火了,抓起男孩的衣服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等下!你们在干什么!”山下抛下自行车,往那边冲了过去。

“哈哈,来了个见义勇为的啊?”红毛看了看同伴,好笑地望着眼前清瘦的少年。抓着男孩衣服的手仍然没有放开。山下想走上前却被红毛的同伴们挡住了去路。

“放开。”一直沉默的男孩突然开了口,语调极其平静。

“什么?!”今天碰见的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都这么大胆。

“我叫你放手,你弄疼我了。”男孩再次开口仍是处变不惊的语气,山下也诧异男孩的反应完全不像他的外表看上去那么软弱。红毛的拳头朝着男孩挥起的时候却一把被抓住,另一只手紧接着朝着脸就是一拳,把红毛打得倒退了好几步。那几个同伴迅速围上来,山下跑过去和男孩背靠着背准备好好干一场。

“嘭”的一声,最后一个人被踢倒在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笑了,拍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眼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的一群混混,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你嘴角的伤表紧吧?”男孩担心地望着推着自行车的山下。

“没事,小伤罢了。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哈哈,因为从小就一直练的关系。你也很厉害啊,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可能就要受伤了呢。”男孩脸上挂着稚气可爱的笑容。

“对了,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晃不回家呢。”

“我刚从美国回来,想一个人出来走走,结果钱包掉了又迷路了。。。所以。。。”

“这样啊。。。这么晚了,要不你先到我家住一晚,就在附近。我明天再送你回去吧。”山下不忍心就这么抛下他。

“唉?真的可以吗?!你真是好人~~谢谢~~”安静的街道回荡着两个人的笑声。

“我叫山下智久,你叫什么?”

“内博贵。”








独自一个人在家等山下回来的锦户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晃悠,电视开了又关,桌上的饭菜早已经凉透了,没有了山下的家安静得可怕,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发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墙上的钟已经过了11点那个家伙还没有出现,难道是路上出事了。。。乱七八糟的念头开始在锦户脑中浮现。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开锁的声音。嚯地起身冲到玄关正打算对着进来的家伙发飙,从山下背后伸出的脑袋却让锦户一时语塞。

“小亮,对不起,回来晚了。”山下看着锦户板着的脸急忙做出求饶的动作,“这是小内,在路上遇到抢劫,不能扔下他不管所以。。。”

“你好!我叫内博贵!你就是锦户亮吧,智久刚才在路上一直提起你呢。”内微笑着向锦户伸出手。

“哦。。。你好。”锦户愣在原地,刚认识的朋友就开口叫智久了么。。。

“锦户君,多亏智久刚才在路上帮我打退那些流氓,要不然我肯定会受伤的。”
听到内的话锦户才发现山下嘴角那明显的伤痕。

“哦,这个家伙强得很,以一顶十都没问题,这种小事根本是小菜一碟。”锦户的语气冷冷的,内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山下却已知道那个人生气了。

“还没吃饭吧,你先坐着,我去把饭菜热一下。”山下让内先休息一下,嚷嚷着要帮忙便跟着锦户后面进了厨房。

内打量着间不大的公寓,跟家里极尽奢华的别墅完全不同,山下的家虽然小却很干净很温馨。可以和亲友住在一起并过着自己向往的自由生活,这点让内十分羡慕。说到山下,进了屋在灯光下才发现山下长得极好看,脸精致又不失帅气,温柔的笑容让人非常安心。刚见面的锦户也是,脸上轮廓分明,但似乎不怎么喜欢笑。不过对于从小没有什么朋友的内来说,能认识他们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一件事了。

厨房里锦户一声不吭地热着饭菜、准备着碗筷,把站在一边的山下直接当成空气。突然被拥进温暖的怀里,耳边传来了山下的声音,

“小亮,生气啦?”

“我没有生气。”仍然是听不出喜怒的冷冷的语气。

“对不起嘛,小内他刚从美国回来什么都不熟悉,又被抢劫。。。”

“不是这个”山下急忙解释,却被锦户打断。

“那是因为什么?”锦户撇了眼山下的伤,挣月兑那个怀抱,自个儿端着饭菜出去了。



“这是我做的,表客气多吃点。”

“唉?是锦户君做的啊,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我做的也很好吃哦,下次有机会做给你吃。”山下走到内身边坐下。

“真的吗?!原来智久你不光会打架,还会做饭啊。好厉害!”内以崇拜的目光望着山下。

“他做的根本不是人吃的。”锦户转身离开了饭桌。

“小亮!内,别听他胡说。”

山下刚准备开动却被返回来的锦户揪到一边擦药去了。看着内吃得很香的样子,山下可怜巴巴地望着锦户,“小亮,我肚子好饿啊,可不可以先吃饭呀~~”

锦户抬眼瞪了回去,“谁让你不自量力,”说着手上故意加重了力道。

“痛痛痛痛~~~~~~~~~”

“打架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痛啊你!”

“啊,内!不准吃我的牛舌!”山下眼看着内的筷子伸向了他最爱吃的牛舌。

“可是。。。我也很喜欢吃啊。。。”

“不准!那是小亮特地做给我吃的!”山下站起身冲过去打算阻止那双筷子进一步的动作,内却先一步端起了盘子躲避山下的进攻,两个人就在饭桌边展开了牛舌追逐战。

“喂,P,人家是客人,让给人家啦。”

“表,这是我的!”

“是我的!”

一边的锦户好笑地看着他们,这两个人的饿脾气还真像啊。。。



晚上睡觉时,山下又遇到了新问题,小内要睡在哪里呢?平时自己都跟锦户睡在唯一的一张床上,可今天总不能这么睡啊。

“内,你睡床上吧,我跟P打地铺。”锦户突然开了口。

“唉?我睡地上就可以了,这么打搅你们我很过意不去呢。”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哦,所以没关系,你睡吧。”山下捧着被褥在地上铺了起来。

是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内躺在被窝里看着天花板,心里满是温暖的感觉。



早上醒来,锦户在自己的腰间并没有感觉到那只温暖的手,才想起昨天内来做客的事,转身发现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翻了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山下身上睡得香甜,山下的手在搁在了他的腰间,知道那是他从小喜欢抱着东西睡的习惯,锦户还是感觉若有所失。

“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吃完早餐,山下准备送内回家。

“不用了,我打个电话,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接我了。”

果然,打了电话才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喇叭的声音。打开门,山下和锦户立刻被两排黑压压的西装男子吓到。领头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对着内鞠了一躬。

“少爷。”

“大叔,你来了,”内迎了上去,“昨天多亏了智久他们。”

“十分感谢你们照顾我们家少爷。”男人礼貌地向山下和锦户道谢。

“哦。。。不用谢。。。”两个人依然有点发愣。

“那,智久、锦户君再见咯,我以后会来找你们玩的。”内朝山下使劲挥了挥手,进了那辆加长林肯,两边的黑西装们也迅速地上了后面的黑色轿车,逐渐开出了两个人的视线。

“小亮,原来小内家这么有钱啊。”山下回头看身后的锦户。

“哦,是啊,你攀上一富家公子了。”锦户转身进了门。

“什么呀~~”



“少爷,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任性一个人出来了,太郎他们跟着您也是要保护您啊,如果遇到其他帮派的人又没有人帮忙后果不堪设想。老大去世得早,龙涯会还要靠少爷继承啊。”中年男子在车上对着他的宝贝小少爷苦口婆心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大叔好罗嗦啊。”内在车上吃着布丁,对男人的话经常左耳进右耳出,他并不想继承什么龙涯会,只希望可以过自己想过的自由生活,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吃好吃的东西做喜欢的事。

“对了,刚才那两个人可靠么?有没有欺负少爷?”男人对小少爷的朋友一向调查得一清二楚。

“当然,他们都是好人。特别是智久,就是那个褐色头发的男孩子,长得很好看啊,没想到打架也超级厉害的。那天。。。”内滔滔不绝地讲起那天的打斗,男人回忆着刚才见到的饿褐发男孩,只觉得面善,好象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仔细想想却又怎么也想不出来。




以后的日子,两个人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很多以前两个人的事变成了三个人的,因为内的加人。可爱的内是山下和锦户的开心果,更沦为两个人欺负吐槽的对象,小小的公寓也变得热闹起来。内把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家,三天两头地往那里跑,山下和锦户也习惯了那随时跟在内身后的黑西装们。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称锦户为小亮,依然还是那么喜欢粘着山下,勾着他的手唤他智久对他撒娇。山下对这个弟弟般存在的人也极为喜爱,却从没有发现锦户眼里有时一闪而过的落寞。

这天,内又成功甩掉了那一大帮随扈跟三个人约好了去游乐园玩。虽然是内的主意,可是到了里面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三个大男孩立刻呈现出孩子气的一面。咖啡杯摩天轮过山车一样一样玩过来,仿佛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三个人没形象地大笑着打闹着。内突然笑着笑着咳嗽起来,山下轻拍他的背,以为他是被口水呛着了,没想到内却开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面无一丝血色,把山下和锦户吓坏了。

“内、内,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要表去医院?”山下和锦户焦急的语气。

“没事。。。哮喘。。。一会就好了。。。”内双手撑着膝盖,痛苦地大口呼吸着。山下扶着内坐下,抚着他的背帮他理顺呼吸,看见内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才停了手。

“好点了么,你有哮喘怎么不告诉我们呢,刚才玩得太过了才会发作的吧?!”山下有点生气,内从来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没关系,好多了,我很就都没有这么开心了,谢谢你们。”

“真是的,上来吧!”山下蹲下身来作势要背内。

“不用了,智久,我可以自己走,而且我很重哦。”内不好意思地看着山下。

“这家伙力气很大的,这点你不用担心。”锦户逮到机会就吐槽。

内伏在山下的背上,勾着他的脖颈,身子随即被轻轻地背起。好温暖的背啊。。。内就在山下的背上睡着了,在梦里看见了早已去世的爸爸。心里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又回来了,好想一辈子赖在这个温暖的背上。。。







已经过了每天的早餐时间内却还没有起床,其实早已经醒了,睁着眼睛躲在被窝里发着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满满的是山下的身影,他笑的样子他发呆的样子他背上的温度他身上的香香的味道。。。是想智久了么?可是昨天不是才一起出去玩了嘛,还在他背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了,问了大叔才知道是智久联系的大叔。听着大叔“哮喘怎么这么又不小心一发作了”这类的话,迷迷糊糊地吃了药又睡下了。

内使劲地摇着头,想把脑袋里的想法挥去,停下来时出现的还是山下的脸。

被子被轻轻地掀开,是映人眼帘的是大叔慈祥的脸。“少爷,该起床了哟,身体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大叔。。。为什么我脑子里老是出现一个人的样子呢,挥也挥不掉。。。”内决定把这个疑问交给经验丰富的大叔解决。

大叔温柔地看着一脸迷惑的内,
“他是不是经常出现在少爷身边呢?”

“恩。”内点着头。

“那少爷是不是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呢。”

“恩。”

“分开了以后是不是还是一直想着他挂念着他呢?”

“恩。”

听到内的回答,男人微微一笑,“少爷恋爱了哦。”

“唉?!恋爱?Love?”内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

“恩,少爷很喜欢他吧。要快点向他告白哦,不然会被别人抢去哦。”男人摸了摸内的头。

“啊!那我要快点出门去。”内飞快地从床上爬起来冲进了浴室。

“少爷,出门前记得要吃早餐啊!”看着少爷的背影,男人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现在的少爷是他从为见过的样子,从小没什么朋友的少爷从未露出这么幸福的表情,尤其在他父亲去世后更是如此。其实早已发觉他的小少爷恋爱了,而且对象就是那个少爷一直挂在嘴上的人,那个叫山下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的话应该可以给少爷自己给不了的东西吧,应该可以给少爷幸福吧。




下午上班的山下在餐厅门口看见内的时候有点意外,这个家伙病了还不乖乖呆在家里休息到处乱跑。

“身体好点了就到处乱跑了?进来吧。”跟着山下身后进了餐厅,内却迟迟开不了口。

“怎么啦今天,话都没有了。”山下换着衣服看着一言不发的内。

“那个。。。”内低着头,手不停地拨弄着衣角。

“恩?”

“那个。。。啊,昨天谢谢你的照顾。”那句话还是不敢说出口。

“哦,这么客气干什么,我已经习惯你这个粘人的家伙了。”

“智久。。。那个。。。那个。。。”

“什么?”

“喜欢。。。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内哦。”山下不假思索的回答。

“唉?!”内抬起头碰上了山下温柔的目光。

“恩。。。内就像一直需要人照顾的弟弟一样,虽然有时很麻烦,但是我很喜欢哦。”

弟弟啊。。。原来一直以来他只当自己是弟弟所以才会这么照顾自己,自己的第一次恋爱就要失恋了么。。。

“智久有了喜欢的人了吧。”内呆呆地望着正在整理衣橱的山下。

“恩,小内也赶快找个女孩子谈个恋爱吧,会很幸福的哦。”山下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内终于鼓起了勇气,“不过他是男生。。。他很有正义感、很温柔也很会照顾人,他的笑容很温柔,他的背很温暖很有安全感,可是他却不知道我喜欢他。。。”内越说越激动,“智久是大笨蛋!”内喊着跑出了餐厅,山下完全楞在那里。小内他喜欢我吗。。。



知道少爷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晚饭都不出来吃,男人立即明白了,告白没有成功。他打算去会会那个惹少爷伤心的家伙,原本以为他是个温柔善良的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好几天了内都没有出现在山下面前,锦户也觉得奇怪,向山下问起时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这件事决不能让锦户知道。那天内快哭出来的表情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自己并不想伤害他却注定会要伤害到他。几天之后看见男人出现在餐厅也并不吃惊,他料到了他一定会来找自己,为了他的宝贝少爷。

“你那天对少爷说了什么?”男人开门见山。

“内他还好么?”山下反问,这个是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

“如果我说不好你又能做些什么?”

“我。。。”确实,知道了也没有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更没有勇气主动去找他。

“少爷他小时侯母亲和父亲就相继去世了,是我一直看着他长大的。由于家世的关系,不管是在东京还是在美国,少爷都没什么朋友。不过我一直很庆幸少爷的性格没有变得很内向,一直很乐观开朗。回国以后认识你们对少爷来说是件很幸福的事,你们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亲友。所以,就算你不喜欢少爷或者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也请表伤害他,拜托了。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随时跟我联络,我带你去见少爷。”

“好。”

“那么,再见。”男人微微鞠了一躬,离开了餐厅。山下望着他的背影,内,我该怎么面对你呢。。。




“啊,真讨厌,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听着客人们的谈论山下把头转向了窗外,天色确实暗了下来,下起了不小的雨,街道上的人们都加快脚步寻找地方躲雨。啊。。。今天回家要被淋湿了呢。眼角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却突然躲了起来。是他!

“店长,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放下手头的工作,山下冲进了雨里。

“内!内!快点出来,我知道是你!”山下在雨里边喊着内的名字边到处寻找他的身影。

躲在雕塑后面的内已经完全被突如其来的雨淋湿了,虽然已经知道山下不喜欢自己,但理智还是输给了强烈的思念。来到山下工作的地方,只想看他一眼就走,可是想着多看一会儿再多看一会儿,就这么呆呆地站着看了好久好久直到被他发现。听着山下夹杂着雨声的呼喊声,内的眼泪不听话地淌了下来,脸上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胡乱到用袖子抹了下眼睛抬腿想跑开却一头撞在来人的胸口。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杏眼,褐色的头发也已经完全湿了,紧紧地贴在头上,前额的刘海不断地淌着雨水,胸口因为跑动还在不断地起伏着。

“智久。。。”

“笨蛋!下雨不知道找地方躲站在这里干什么!”山下被这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家伙气到了,不自觉地吼了起来。内转身想再一次逃离却被猛地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凶,我早该发现的。。。早该发现你对我的感情。可是。。。”
山下心疼地抱着内冰凉的身体。

“智久,我知道,智久喜欢的人是小亮吧。”内轻轻地推开山下,这几天自己也想了很多,不喜欢自己并不是山下的错。

“内。。。”山下看着内红红的眼睛一时无语。

“是我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你们本来就是一对,我还不知好歹地总是揷在你们之间。”

“不是,你早就是我们家的家庭成员了哦。”山下轻轻地擦去内脸颊上的雨水。

“智久,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恩。”

“除了小亮以外智久要最喜欢小内哦。”内一脸认真的表情。

“好。不过你也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先跟我进去换件衣服把头发吹干!”说着牵起内的手往回走。内笑着望着山下的背,任自己的手被那只温暖的手牵着。大叔,小内现在好幸福啊。。。

雕塑不远处站着一个撑着伞的身影,伞下的人低下头握紧了伞柄转身消失在雨幕中。

那晚锦户失眠了,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想着白天看见的一幕幕。虽然明白一个拥抱并不代表什么,也了解山下的性格,但是还是忍不住会胡思乱想,想着时间长了他会不会觉得跟自己在一起很无趣,想着他有一天是不是会离开自己。听见山下开门进来和那熟悉的脚步声,听见他洗澡的声音,过了没多久就感觉到腰上那只手的温度。直到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才敢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他安详的睡颜。凑过去钻进他怀里,轻轻地牢牢地抓着他的衣角就好象抓住了自己的幸福。

但是,幸福能持续多久呢。。。真的会有一辈子的幸福吗。。。




这天,门口停下了一辆黑色的林肯,在天台上晾着衣服的山下和锦户想当然地以为是内来了,门打开一前一后走下车的却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和一个穿着西装的俊美的男人。

“少爷,就是这里了。”老人家按响了山下家的门铃。

山下跑着去开门,“请问。。。你们找谁?”一脸疑惑。
老人家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山下,“请问您是山下智久吗?”

“是。。。请问您是。。。”

“少爷,终于找到小少爷了。”老人家笑着望向身边那个俊美的男人。

“智久,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儿子。”男人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山下。

1439 。。。2007/8/6 23:53:00







“智久,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儿子。”男人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山下。山下和随后而至的锦户都愣住了。

“对不起,我没有父亲。”感觉到抱着自己肩头的手在微微_chan抖,山下还是冷冷地抛出一句,肩头上的手果然松了开来,眼前男人和自己一样明亮的眼睛里有的是无尽的悲伤,山下把脸偏向别处,逃避着男人的目光。身后的锦户忙把山下拉到一边,跟来人打着招呼,也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你好,我是锦户亮。”

“啊,你好,我是泷泽秀明。”男人把目光从山下身上移开,脸上浮上了让锦户感觉非常熟悉的微笑,父子俩确实是很像啊。

“你好,我是管家小山佑介。”和蔼的老人家也走上前向锦户问好。

“你好,请进来坐吧。”把泷泽请进屋,瞥了眼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山下,锦户硬是拽着他来到泷泽的面前,按着他坐下。

“你们慢慢聊,我去泡茶。”锦户给山下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跟爸爸聊聊,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手被山下抓住了,手心里湿湿的。P。。。他在害怕吧。。。



“其实。。。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当初你妈妈被迫跟我分开的时候已经怀上你了,但是那时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泷泽缓缓地开口,痛苦地回忆着往事。

“是么,什么叫做‘被迫分开’?”山下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泷泽。

“那是。。。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少爷的身份,”老管家在一旁替泷泽开了口,“当时少爷是山口组的继承人,而你妈妈她出身于检察官世家。”

山下惊异地望向泷泽,眼前的这个文质彬彬的甚至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男人——他的父亲,
竟然是黑社会的人。不过,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他们本来可能很幸福的家庭为什么会分开。

“那妈妈呢?我又为什么会被抛弃?”山下开始变得有点激动。

“翼。。。她在生下你没多久后就去世了。。。”泷泽低下了头,声音已经哽咽。

“去世了。。。怎么会?!怎么会?!”锦户从未看见过这么激动的山下,只有紧紧地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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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发生在现代,结局又该如何?

快满19岁的山口组准继承人泷泽邂逅了同样19岁的出身于检察官世家的女大学生今井翼,两个人相爱了。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没有身份没有距离,有的只是浓浓的爱。泷为了恋人放弃了父亲期望他继承的山口组,翼也为了恋人放弃了那个冷酷的以检察官为傲的家。

两个人的幸福是如此的仓促,当翼的父亲找到他们并强行把翼带回去之后从此再也不让他们想见,他们才意识到年轻的他们也许低估了这个世界现实的残酷,再多的爱也没有用的。检察官不容许自己荣耀的一生和家庭背景有任何污点,黑社会也不屑跟自以为是的伪君子有任何关系。两个人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拆开,像是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被扯开时撕心裂肺的痛。

当翼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泷的孩子以为父亲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他们,让他们在一起。但是她错了,那个冷酷的父亲并没有心软,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前途,孩子刚生下来就被悄悄送到了孤儿院。被迫离开心爱的人又失去了孩子的翼在之后没多久就郁郁而终。

葬礼上泷泽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今井抓住他的领子叫嚣着,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就不会死。泷泽一言不发,任今井抓着他挥拳打他,他的眼睛只是呆呆望着恋人的遗照,黑白的照片上美丽的恋人依然笑得那样好看,可是那样的笑容他却再也看不到了。从那之后泷泽的笑容似乎也随着恋人一起逝去了。

在泷泽20岁的成人礼上,父亲正式宣布他为山口组的少主,下一代山口组老大的继承人。那天当他听见了一则消息时他笑了
——东京最高检察院检察官今井敏雄因贪污受贿被判处枪毙。


“哇哇。。。哇哇。。。”海边的孤儿院里,婴孩儿的哭声吵醒了睡在一边的院长。抱起那个婴孩儿,喂完了牛奶轻拍着他哄他人睡。“智久乖哦,快点睡觉。”心疼地看着怀里渐渐人睡的孩子老人不禁感叹,可怜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爹娘。就是因为你那狠心的外公,小姐不然也不会死,连名字也没来得及给你取。

小姐,你放心,奶妈我会好好照顾智久的,让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幸福快乐地长大。


“小亮,表跑!”“哈哈,你抓不到我。”看着眼前开心地追逐着的两个人,院长婆婆望向远方的天空。小姐,智久已经长大了哦,16岁了,跟你一样的漂亮可爱,你看见了么。智久很懂事,从来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吵闹着要妈妈,我也曾经问过他要表妈妈,他却笑着回答我说只要院长婆婆跟小亮就已经很幸福了。智久要决定跟小亮两个人独立到外面生活,你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啊。




清晨的墓园冷冷清清的,天空淅淅沥沥下着的雨让早春的早晨更是彻骨的冷。今天是翼的18年忌祭日,院长拿着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来到墓前,却发现墓前早已站着一个人。寂寞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没有打伞,笔挺的西装已经完全被淋湿,头发还不停地向下滴着水。墓碑已经被擦拭干净,在那个位置果然已经放着一束百合,18年来都是如此。

“请问。。。你是小姐的朋友吗?”像是被突然的声音吓到了,男人怔了一下回过头来。那是一张并没有太多岁月痕迹但是却感觉异常沧桑的脸,而且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泷泽每年这个日子都会独自一个人来看他的爱人,带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轻轻地把墓碑打扫干净,然后靠在墓碑旁喃喃地跟她说着悄悄话。那之后他再没有谈过恋爱,或者说他早已失去了爱别人的力气,他一生的爱都给了那个叫翼的人。想着翼那灿烂的笑容,泷泽仿佛就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翼也希望自己好好地活着吧。父亲说时间和工作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可是18年了,为什么你还是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刻在我的心里。

当身后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泷泽确实惊了一下,一向警觉的他不可能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啊,是的。您是?”泷泽礼貌地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素昧平生的老婆婆。

“我是小姐的奶妈。唉,好好的一对鸳鸯就这样被老爷拆散,要不然小姐也不会这么早就撒手人寰,留下可怜的小少爷一个人在孤儿院长大。”婆婆放上了百合,叹了一口气。

“小少爷?”

“是啊,小姐被老爷带回来的时候已经有身孕了,怀上了那个男孩的孩子。原本小姐以为这个孩子可以让老爷网开一面,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万万没想到狠心的老爷却把刚生下来的小少爷送到了孤儿院。唉。。。失去了爱人和孩子的女人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呢。”

“翼。。。她那时原来已经有了。。。我们的孩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现在在哪?”泷泽已经泣不成声。

院长也愣住了,原来这个每年都来看小姐的人就是小姐的恋人,智久的父亲啊。要不是今天自己有其他事必须早来,说不定他们就会这样一直错过,智久也就永远都见不着亲生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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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久,跟我回去好不好?这么多年来让你过着没有父亲的生活,我想好好补偿你。”泷泽湿润的眼睛望着坐在对面同样已经哭红了眼的山下。

“不用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走吧。”山下看了泷泽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看着山下的背影,泷泽默默地站起身,

“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智久的照顾。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还会来看你们的,那我告辞了。”

“叔叔再见。”



这一晚锦户又失眠了,因为山下抱着他哭了一夜。第一次看他哭得这么厉害,小时侯不管是跌倒了还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个坚强的家伙也从来没掉过眼泪。什么也做不了,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的,只有回抱着他,给他温暖和安心的感觉。

第二天锦户准备起来的时候身前的那个家伙却还是不肯放手,锦户这样被紧紧地箍在他怀里动也动不了。

“死猪!没睡着还闭着眼睛装什么死,快点放开。”没有动静。。。锦户把头凑上前对准脖颈就是一口。

“啊~痛痛痛痛~~~~`”抱着他不放的手立刻松了开来,果然还是这一招最有效。不过,哭了一夜,他的鼻音更厉害了。

“小亮,你干吗咬我~~”

“没空理你,我做早饭去。”

“呐,小亮。。。今天你陪我回婆婆那儿吧。”

锦户回头对上那双已经哭肿了的眼睛,“好。”







当院长婆婆再次看见山下时,更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了。山下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低着头抿着嘴唇,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是锦户,脸上的笑容仿佛在不断地安慰着他。。。

婆婆拉着他们的手招呼他们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爸爸去找过你了吧?”

“恩。。。婆婆,我想知道妈妈的事,能告诉我么?”山下抬头望着婆婆。

“你妈妈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喜欢百合花、喜欢安静地坐在窗边看书。你外公他当初要求你妈妈念法律她也很顺从地答应了,因为今井家世代不是律师就是检察官。直到遇见了你爸爸,你妈妈才觉得自己好像获得了新生,跟你爸爸在一起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如果你外公没有把他们分开,现在你们一家三口该多么幸福啊。智久,你爸爸其实也是很可怜的,你妈妈离开了他,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就这么孤孤单单地过了这么多年,身边都没有亲近的人。
现在你们父子能够重聚这是天意,你应该呆在你爸爸身边当个好儿子,尽尽孝道。”

“可是。。。”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他是你的爸爸、你唯一的亲人,身份就这么重要么。这个世界本来就黑白难辨,你外公自认为清高最后还不是落得个悲惨的下场。你爸爸是个好人,不然你妈妈也不会这么爱他。对了,智久,你和你妈妈有着一样漂亮的眼睛哦。不过,你还是长得像你爸爸。”婆婆微笑着看着山下那酷似泷泽的脸。

“我也这么觉得。”锦户揷了一句。

“哪有?!我比他帅多了!”山下嘟起了嘴一脸不爽地看着他,锦户则好笑地看着山下的此刻的表情。



自那以后泷泽经常和老管家一起过来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却每次都带着礼物。有空的时候也会多坐一会儿跟他们聊聊家常,尝尝锦户的手艺或者带着他们出去吃饭。山下也不再抗拒泷泽,对于儿子表现出对自己的好感,泷泽十分欣慰,再也没有提要求他回去的事。山下也不是没有察觉泷泽看他时的眼神,是关心是不舍。。。还有深深的怜爱。。。


“小亮,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回去?”山下走到床边坐下,把靠在床边看书的锦户拥进怀里,锦户也没有动就这么任他喜欢地抱着,继续看着手里的文学书。

“回去吧,你爸爸他肯定很想你回到他身边。”

“那小亮会跟我回去么?”

“我又没嫁给你干吗要跟你回去?”锦户头也不回,心思似乎依然全在手中的书上。

“那这是什么?”山下抓起锦户的手,书“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我困了,晚安。”用力地抽回手,锦户干脆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小亮~~~”山下开始挠他的痒,锦户敏感的腰哪里受得了这番折腾,咯咯地笑了起来,睁开眼睛扭动着躲避山下的手。可惜床太窄,两个人这么一闹,锦户眼看快从床边掉下去的时候被山下拉人怀中,但还是没能阻止身体下坠的趋势。一声闷响,两个人都摔到了地上,锦户却感觉身下软软的。背后的手突然松开了,无力地摔在地上,身下的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

“P。。。P。。。”锦户紧张地爬起来摇着山下的肩。刚才的声音这么响肯定是摔着哪里了,是不是摔到头了?正着急着要表送医院,身下传来了某人恶劣的笑声,锦户这才发觉自己被那个家伙耍了。

“啊~想不到我演技这么好,要表考虑看看去当演员呢。”山下调皮地望着锦户。

“去啊去啊,这样我就可以不用一天到晚对着你这张脸了。”锦户有些恼了,想要站起身却又被山下拉下去一个翻身压下面。

“太晚了哦,我已经决定要一辈子赖着你了。”山下坏笑着。

“我才表。。。啊!你手往哪里伸?!”




两个人决定一起搬过去泷泽那里,泷泽自然是万分高兴,派老管家去接他们并连夜命人把东苑打扫干净了好让两人住,那以前是他住的地方。当初智久答应搬过来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跟锦户在一起,泷泽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只要你幸福就好,当初自己和翼因为那些世俗观念没能有结果,现在只希望他们可以找到幸福。泷泽对锦户也格外地疼爱和感激,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真心喜欢这个孩子的善良和温柔,感激他能够一直陪在智久身边、能够成全他们父子的团圆。


“小亮,这是什么啊?”正在打包行李的山下指着床底下的一个纸箱,自己好像从来没注意过有这个箱子啊,放着什么东西啊这么重,正准备打开看的时候被锦户一把按住。

“没什么,小时候画的画而已。”

“哦,这个也要带过去么?”

“恩。”箱子里的东西确实是锦户从小到大画的画,画中的主角永远只有一个人。



泷泽的家也就是山口组的总部,坐落在东京的郊区,是一大片远离市区的繁华和喧闹的宁静的庄园,大的程度从大门到位于中央别墅的距离和道路的宽度就知道了。老管家在车上微笑着为两人介绍着庄园的情况。

“这是少爷住的地方,是整个庄园的中心,平时少爷生活工作或者有什么大事举行都会在那里。两位小少爷的住处在东苑,也就是在东边的那栋别墅,那里是以前少爷住的地方,旁边有个大花园环境很好。庄园很大,建筑也很多,两位小少爷要小心表迷路,所以出去的时候最好让下人们带路。。。”老管家滔滔不绝地解说着,山下和锦户却完全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了,庄园的建筑虽然不少,但却都被包围在深深的绿意之中,有山有水有桥。

车停在东苑的门口,老管家笑着为两人打开了车门。“两位小少爷,到了,先安顿一下过会儿让小庆带你们去见少爷。”

“小庆?”山下疑惑地看着老管家。

“呵呵,这就是我的孙子庆一郎,”老管家指着车边的一个高瘦的少年,“以后他会负责你们的生活起居。啊,说起来他只比小少爷大一岁呢。”

“您好,我是小山庆一郎,少爷以后就叫我小庆好了,请多关照。”少年分别向两人问好,亲切温柔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你好,请多关照。他们是?”山下看着小庆身后伸出的几只好奇的脑袋。

“啊,他们都是组里的孩子,我们都住在东苑的别苑,以后负责照顾少爷生活的一切事物。喂,你们还不快点出来跟少爷打招呼。”看着小庆把身后的几个孩子拎了出来,果然都是些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啊,稚气的脸上写着对自己和小亮的好奇。

“我是增田贵久,少爷可以叫我MASSU。”一个看上去很壮实的男孩。

“我是加藤成亮,大家都叫我SHIGE。”接着是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孩。

“我是NOTTI,草野博纪。呐呐,以后少爷可以跟我们一起玩么。”最活泼的一个男孩走上前拉着山下的手,他明显对这个新来的少爷非常的喜欢。

“这个是TESSI,和NOTTI一样15岁,是组里最小的。”小庆把一个个子最小的男孩拉到身边。可爱的面孔上大大的眼睛盯地着山下看。

“少爷好,我叫手越佑也。”笑的时候露出的小虎牙把山下和锦户给逗笑了。

“大家好,以后表叫我少爷,听着怪不习惯的,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山下突然不禁感叹这里真的是黑社会总部么,跟他原来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叫少爷的话老爷会生气的,啊,不如叫老大吧,这样多有气势啊。是吧,老大。”调皮的NOTTI完全不认生,拉着山下的手就往门里走。“我带老大起看房间吧,走啦走啦!”

在几只的簇拥下好半天才逛完了东苑,熟悉了周围的建筑和出口,终于回到二楼的房间,山下躺倒在那张超大的床上,边笑边想着老爸还真够意思整个别墅只安排了这么一张床。锦户走到南面的窗边望着远处花园里的一棵大杉树发着呆,太阳透过白纱的窗帘照在脸上,皮肤近乎透明。山下不觉地看呆了,感觉好久没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了。

“P,你想过以后的事么?”锦户喃喃地问道,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

“恩?什么?”山下回过神来。

“没什么。。。”



“唉?!智久原来有爸爸啊~太好了~”内高兴得好像自己找到了爸爸,挽着正在工作的山下的手问长问短。

“那以后智久和小亮可以像以前一样经常跟内玩么?”

“当然可以啊!”只不过我的身份。。。

“智久小心!”山下突然被内扑倒在地,接着就听见接连几声的枪响。。。








突然的枪响立刻在餐厅里引起了混乱,客人和店员们都吓得抱着头四处逃窜躲避,尖叫声和枪声充斥着山下的耳朵,不远处巨大的玻璃窗整个被击碎,地上破碎的玻璃翻倒的桌椅一片狼籍,脸上火辣辣地疼,好像被玻璃割到了。枪声过后骚乱过去,远处传来了警车的鸣叫声,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抬起手拍拍身上的内,“内,没事。。。”血,鲜红的血沾满了手,手掌下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淌着血,肩头的衣服已经被伤口浸湿。

“内!内!”怀里的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无力地靠在自己身上,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内,坚持住!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山下迅速月兑下身上的外套绑住伤口,抱起内冲了出去。。。



手术室的灯亮着,山下拿着沾满血的外套坐在手术室外呆呆地望着地面。突然发生的事让山下的脑子混乱极了,为什么会有人开枪?是意外还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有替自己挨了子弹的内。。。是自己连累到了内么?如果内出事了该怎么办?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盘旋。。。

接到通知很快赶到的星野猛地抓起山下的领口,“我不是叫你好好照顾少爷的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男人大声地吼着。

“对不起,内是因为要保护我所以才。。。”山下低下了头。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男人送开手冲上前询问医生手术的情况。

“不用太担心,送来得比较及时而且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了。”

“谢谢,辛苦了。”男人微微地鞠了一躬,跟着内的病床进了病房。




随后赶到的锦户和小庆被满身是血靠在墙上的山下吓到了。

“智久,你没事吧?”年长一岁的小庆似乎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平静地询问山下有没有受伤。

“没事。”抬头看了眼小庆,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笑容让他放心。

“没事就好,你先去洗洗吧,我先通知组长让他宽心。”

在一边一直默默注视着山下的锦户拉着他进了洗手间。手在龙头下被潺潺的水流冲刷着,池子里还没来得及流下去的水被染成了红色,冲击着山下的视觉。

“内的伤怎么样了?”锦户帮山下洗着满是血渍的手。

“没事了。”

“小亮,内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受的伤?”

掏出手帕细心地帮他擦干,“你认为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么,可是现在你的身份知道的人很少。还有,别忘了,内他也是个有钱的少爷。”

“可是那子弹的方向明明是冲着我来的。。。小亮,我是不是已经回不去以前的生活了?”

锦户看着那失落的眼神,心疼地上前抱着他,把他的脑袋搁在自己的肩上,“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没关系。。。”此刻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温暖他冰凉的身体和心。

锦户捧起他那张精致的脸,凑上前轻轻地舌忝 着他脸上的割伤,“还痛么?”

“刚才还在痛,现在凉凉地真的不痛了呢。”

锦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脸认真的家伙。

“回去吧,你爸他很担心你,明天再来看内。”

“恩。”




“知道智久身份的人很少,怎么会走漏风声?佑介叔麻烦你去查一下。还有,从明天起派人保护智久,全天都要跟着,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了。”泷泽坐在办公桌前紧锁着眉头,跟老管家商量着解决的办法。

“爸,不用了,我已经把工作给辞了。”山下推门进来,平静的看着泷泽,“我决定了,以后会留在组里帮忙。”

“智久。。。”泷泽对他突然的决定很吃惊,以前跟他提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是避而远之。

“我好好地想过了,爸一个人也很辛苦,而我在外面不仅自己很危险身边的人也会跟着遭殃。。。所以。。。”山下眼前又浮现起内那苍白的脸和餐厅里混乱的景象。

“所以你打算放弃原来的生活么?”

“恩。”

“那个为你受伤的朋友呢?”

“过两天我会去见他最后一面,以后不再见面就不会因为自己而连累到他了。”

“智久,我现在在想当初让你们回来是不是做错了,你和小亮更适合过自由的生活。”泷泽温柔地摸着山下的头。

“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有家人有朋友,而且爸你不用担心,小庆他们能做到的我也能。”

“小亮呢,你问过人家的想法吗?”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我去哪他去哪啦~”山下笑得春光灿烂。

“你这个臭小子,要好好对人家知道么。”泷泽笑着使劲揉儿子的头。

“知道啦!知道啦!老爸,我发型都被你弄乱了。”山下边理着头发埋怨地看着泷泽。

“对了,你二叔晚上要从英国回来了,他一直很想见你这个外甥呢。”

“二叔?”

“恩,一直都没跟你提,他是你爸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年才28岁比你大不了多少,要好好相处啊。”

“哦。”




星野看着躺着病床上熟睡着的少爷格外心疼,答应你爸爸要好好照顾你的,却还是发生了这种事。到底是谁,目的又是什么,都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老大,查到了。”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西装轻轻地推门进来,在星野耳边小声地说。

“是谁?”

“是山口组的人,泷泽秀次。”

“消息准确么。”

“是。”

是他?男人感到奇怪,这个山口组的二少爷不是在国外么,而且龙涯会向来和山口组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会突然想要杀少爷,就算要杀也不会就这么开了几枪还没确定目标的生死就放弃了的。他到底是什么目的?





当那个28岁的二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山下不犹感叹,果然不是一个妈生的,两个人的长相性格差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山下却不怎么喜欢这个身材修长、戴着眼镜充满绅士风度的二叔,不过他们兄弟俩感情好像很不错,一见面就有说有笑的。

“你就是智久吧,一直听大哥说起你呢,都长这么大了,如果不说别人一定不会认为我们是叔侄,呵呵。”男人微笑着看着山下,身后的随从递上一个纸袋。

“这个是二叔叔送给你还有锦户君的礼物,是一对订做的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定要带着哦。”

“谢谢二叔。”山下接过礼物,礼貌地道谢。

“走吧,去吃饭吧。西苑也都打扫好了就等你回来。”泷择拉着秀次进了门。


晚上的西苑还是灯火通明。

“太可惜了,见面礼物没有好好享受到,”男人脸带微笑,悠闲地端起笔记本旁的咖啡,啜了一口,“不过却得到了这么有趣的消息,龙涯会的少主。。。”





跟门口的随扈打了个招呼,山下推开门走进去,肩头还绑着纱布的人儿正撅着嘴在病床上无聊地看着电视。

“智久,你来啦!”看见山下的内高兴极了,恨不得跳下床跑过去,“唉?!小亮呢,怎么都没来看我?”

“他今天还有事。”

“人家还想着小亮会不会做好蛋包饭跟智久一起来看我呢。”

看着内这么有精神,山下也放心了许多,“呆在房里没劲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太好了,整天呆在病房里闻着药水味没病也要憋出病来。”内不管随扈们的阻拦拉起山下的手跑出了病房进了电梯,电梯门随即关上,人都被隔在了外面。

“哈哈,又被我甩在后面了。”内大笑着。

“内!小心碰到伤口,万一裂开了怎么办。”山下被这个家伙突然的举动吓到了,紧张地检查内肩头的纱布。

“没事啦,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来到室外的内像是回到蓝天的小鸟拼命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拉着山下坐在草地上晒太阳。月兑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现在虽然太阳很暖和,但是已经是秋天了,小心吹着风着凉。”看着人儿灿烂纯真的笑容,山下又怎么忍心伤害他,但是他必须离开他。

“内。。。”

“恩?”内歪头看着山下。

“你以后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要听星野叔叔的话,不可以再任性地甩掉那些保护你的随扈。还有,换季的时候要注意身体,表让哮喘再犯了。要准时吃饭不可以挑食。。。”

“智久今天好罗嗦哦,说得我都犯困了。”内用手捂住山下的嘴抱怨道。

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对你罗嗦了。。。

“好,不说了,困了就躺我腿上睡会儿吧。”

“恩。”内把头安心地枕在山下的腿上,暖暖的温度和山下熟悉的体香让内很快就进人了梦乡。看着他幸福的睡脸,山下捧起他的头轻轻地放在草地上,拉了拉盖在身上的外套,把他交给了不远处的随扈。

内,对不起。。。再见。。。

1440 。。。2007/8/6 23:57:00









“P,领带打歪了。”望着镜子里的人不断地摆弄自己的领带却怎么弄不好,无奈地开口提醒他。

“恩?”

“过来。”

“哦。”山下听话地走到锦户面前,任他帮自己把领子翻起,解开领带重新打好,仔细地调整着松紧不至于让自己觉得难受。

“好了。”锦户把领带塞回山下的黑西装里,看着眼前穿着西装的人锦户别过头咬着嘴唇憋住笑,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亮,有什么好笑的啊?”

“咳咳,没事。。。呵呵。。。” 回头对上山下埋怨的眼神,锦户索性走开不去看他。

“我穿西装有这么好笑么?”镜子里的自己穿上西装确实很不一样了,像个富家少爷,完全没有以前T恤牛仔库的样子了。

门口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小庆的脑袋探了进来,“我说我的大少爷,你们准备好了没?时间快到了。”

“行了,走吧。”



偌大的会场里挤了不少人,不时地议论着这个山口组未来的继承人。今天是山口组举行继承人20岁成人仪式的日子,继承人从这天起正式获得实权并且参与管理组内的事务。当泷泽领着秀次和山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会场顿时鸦雀无声。堂下整齐地站着两拨人,靠左的是山口组的众理事和各分会会长,其中除了中年人还有不少穿着和服的老人;靠右则是以锦户、小庆他们为首清一色的年轻人。

NOTTI在下面兴奋地朝山下挥着手,“老大穿着西装好有型啊!”脑后却被小庆拍了一下,“嘘~~站好。”一旁的SHIGE瞥了眼揉着头的NOTTI,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要让他安静下来基本上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话一出立刻引来其他几只的笑声。默默站在小庆边上的锦户也弯起了嘴角,山下确实不同了,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变了。



堂上的泷泽扫视了下周围开始讲话,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为了两件事。一是为我们山口组的继承人,也就是我失散的儿子、智久举行成人仪式;二是秀次,这次从英国学习回来正好可以帮我的忙,”说着拍拍秀次的肩膀,“以后就请大家多多协助。”

“是。”众人同声应允。

“那么仪式开始吧。”点头示意一边的老管家小山。

仪式枯燥乏味,光是听小山爷爷念那些戒律规矩就让山下觉得头大,而且步骤还特别多,在大庭广众面前又不能出错,还好时间过得很快,结束的时候山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智久,从今天起你就是山口组的继承人了,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我跟理事们商量了一下给你安排了一些课程,让小亮小庆他们和你一起学-。”泷泽温柔着搂着儿子的肩,“对了,忘了说了,既然是继承人了就有实权了。我亲自挑了些组里年轻优秀的跟着你,以后你可就是他们的老大了,要有老大的样子哦。”

“恩。”望着堂下的锦户他们,山下的脑子里不知为什么突然浮现出内的面孔。小内,你现在好么?

“爸,我今天想去趟神社。”

“可以啊,让小庆他们陪你去吧。”

“恩。”




“MASSU,你在写什么啊,”NOTTI凑到MASSU跟前,“‘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禸包’,哪有人在神社许这种愿望的啊。”

“你上辈子肯定是禸包子,长得像还这么爱吃。”锦户笑着吐槽,MASSU望着山下露出无辜的眼神。

“P,你写了什么?”锦户转头问山下。

“没什么。”山下把心愿板挂上对着锦户笑了笑,又对着还在玩闹的几只喊道,“我们回去吧。”

P,我的心愿里只有你,你的那个心愿里有没有我的名字呢。。。





“原来山下智久是泷泽的儿子啊,怪不得泷泽秀次上次要杀了他呢,却因为少爷而没成功。”走在东京夜晚灯火通明的街道上,星野琢磨着刚得到的这个令他有些吃惊的消息。要不是自己在他周围埋了眼线,得知泷泽秀次跟英国那儿的黑道有合作,那天就查不出那些人是哪路人了。

“老大。”被手下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来抬头就望见迎面走来的泷泽秀次,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这不是山口组的二少爷嘛,好久不见了,从英国回来啦。”星野笑着迎上前打招呼。

“星野,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有精神啊。”秀次也笑着回应。

“对了,听说你侄子被确定为继承人啦。唉?我以前听说泷泽似乎是默认你为继承人的啊。。。”

“呵呵,智久本来就是嫡出,再说这也是大哥的心愿,我无所谓。”

“是嘛,可是上次派去暗杀你侄子的可都是你在英国的朋友的人啊,难不成这跟你有关么?”

“哈哈,我想你最好表干涉我们山口组的家务事。”虽然表面上还是笑容可掬心中早已恨不得杀了这个碍眼的男人,竟然查得这么一清二楚。

“你大哥好像还不知道啊,也对,谁会派人监盯着自己的亲弟弟呢。”

“住口!”秀次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啊,我们的英国绅士恼了。那么,再见吧。”星野领着手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虽然确实不方便揷手你们组里的事,不过少爷的伤我会还给你的。

看着星野离开的背影秀次捏紧了拳头,你最好表干涉,我可不想提前动手。。。





看着手里的课程安排山下感觉仿佛回到了孤儿院上课的时候,空手道、剑道、枪法。。。
“唉?!外语?经济?。。。为什么连文学课都有啊?!”山下感觉脑子快要炸开了。

看着山下一脸痛苦的表情,老管家小山微笑着,“小少爷,少爷是为了让您全面发展所以才安排了这些课程。不用担心,泷泽少爷以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哟,而且这么多人一起学会学得很快的。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老师也会。。。”

“是~是~我知道了。”山下无奈地点点头打断管家的碎碎念,转向身边认真看着课表的锦户,“枪法课好像很有趣啊,小亮你喜欢什么课?”

“文学和计算机。” 锦户低着头继续研究着课程内容。

“果然。。。|||”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小亮就是这样,可以安静地坐那里一下午看书,不像自己从来静不下心来好好学习。为了在其他孩子们面前有一个优秀老大的样子,现在不得不努力了吧。


以后的日子,吃饭、上课训练7个人几乎都在一起,有时候连睡觉都是。山下见识到了小庆十足的妈妈样,虽然经常犯迷糊但是确实很温柔地照顾着大家。锦户比山下更像个老大的样子,说话掷地有声,意见不能统一的时候经常都由他来决定结果。几只都很听他的话,跟山下反倒经常互相吐槽打打闹闹。MASSU一直在肌禸和吃上跟自己较着劲,逼得山下也不停地锻炼,进步的速度也让锦户非常吃惊。SHIGE则是经常被欺负的对象,经常被锦户吐槽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偶尔吐槽回去也会被他的一“瞪”立马吓得倒退三尺。TESSI虽然看上去很小但是完全不像表面上这么弱,休息时的摔跤比赛能一下就把小庆SHIGE来个漂亮的过肩摔。在锦户面前是个可爱的小弟弟,对待山下却还是很尊敬。山下跟年龄最小的NOTTI是最佳拍档,只要两个人碰在一起一定不会有安静的时候。

虽然在这几个小孩面前山下表现得很优秀很坚强,但是锦户还是发现了他发呆的次数比以前多了真心快乐的笑容却少了,经常会听不进周围人在说的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很多,下课后山下经常跟NOTTI和TESSI他们去踢球,踢得累了就这么枕着手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老大,今年夏天我们一起去海边然后冬天去北海道滑雪怎么样?”NOTTI一见着山下就粘过来。

“好啊,我也好久没去海边了呢。”

“我表去北海道,那里的冷水是我的致命伤。”SHIGE想到北海道的冷水就打了个冷战。

“哪里的水还不都是一样的!”锦户又开始欺负起SHIGE来。

“在北海道就算是同样的温度的水也会感觉比较冷嘛。”

“哈?”

“北海道的水20度就像是10度一样冷。”SHIGE以为锦户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哈?”锦户上前一步盯着SHIGE。

“那个。。。就是。。。20度的水感觉像是10度。”终于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SHIGE开始倒退。

“哈?”

“那个。。。”

“SHIGE快不行了,小亮你就表欺负人家了啦。”山下笑着拉了拉锦户的手。

“怎么可能啊!20度就是20度,10度就是10度啊。”锦户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怒视着眼前还在不断倒退的人。

“啊。。。是。。。是这样的。。。”

几只都在一旁笑翻了,锦户闻言也笑了起来,眼睛不留痕迹地瞟了眼山下。
P,能一直看见你的笑容真是太好了。

“SHIGE可能是老了吧,今年31了么?”小庆火上浇油。

“喂!!!”看见开口的是小庆SHIGE立刻毫不客气地回嘴。

“啊?不好意思,那么是32?”

“你还敢加上去啊!!!”

“干吗这么凶啊。”众人笑成一边片。








“中村,今天有什么新的情况么?”秀次坐在桌前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地问。

“是,根据GPRS显示今天少爷白天依然是在东苑周围活动,晚上跟着BOSS去了趟饭店,锦户并没有跟去。”心腹中村站在秀次身边正例行公事地向他汇报山下每天的动向。

“那么课业完成情况怎么样?”

“空手道、剑道和经济等都已经顺利学成,老师也夸少爷天资聪颖,现在在学习枪法和管理学。”

“不错嘛,呵呵,大哥准备要让智久继承饭店么。。。那个锦户呢?”秀次笑着合上文件月兑下了眼镜。

“锦户除了文学、外语和计算机课似乎对其他课都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陪在小少爷身边。”

“哦,他们最近都没有跟内博贵联系么?”

“是的,从上次在医院分开之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是么,我很快会让他们再见面的。”

“老大,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不趁少爷当初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直接动手,反而要这么大费周章地一直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还不是时候,如果计划失败会立刻被大哥知道,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足以跟他对抗,只有继续等待。智久进步的速度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脚步。对了,理事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七位理事已经有三位顺利归顺,另外四人有两个是BOSS的心腹,其他两人的说服工作正在进行中。”

“恩,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

“是。”

秀次靠在椅背上,看着桌上的相框,照片里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微笑着搂着两个男孩,左边的男孩已经长得俊美不凡,右边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男孩。大哥,从小你就比我受宠,不管是爸爸还是长辈都喜欢活泼聪颖的你,我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如果不是你离开家又回来,你现在的位子会是我的,现在你又再一次负我,表怪我心狠手辣。。。




“你知不知道智久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是你。”男人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锦户的心里,被人用枪抵在后背望着远处白色的身影,身子开始不住地_chan抖。

“动手。”男人冷冷的声音。

“表。。。表!!!”伴随着耳边的枪声那片白色骤然变得血红,像是冬末的红梅,妖艳却又脆弱得摇摇欲坠,染红了锦户的整个视野。嗓子突然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锦户君,锦户君。”被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唤醒,强烈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挡,在指缝中看清了来人,是TESSI。自己怎么就抱着书靠着树干睡着了呢。刚才梦里的一幕幕突然又浮现在眼前,心脏突然“扑通扑通”跳得飞快,还好只是个梦。。。P。。。

看见锦户醒了过来,TESSI伸手拉他起来,“锦户君,你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着凉啦?”

“啊。。。没事。。。”

“快点快点,老大跟MASSU要比赛腕力了哦,我们快过去看吧!”

“哦。”机械地应了一声,就这么被他拉着走向树林对面的一座凉亭,那个人正挽着袖子跟其他几只说笑着,使劲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那只是个梦,他不是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么。


“老大加油!老大加油!”双方的力量相当,一开始就陷人了僵持状态。在NOTTI和SHIGE兴奋的助威声中,山下那边的气势高涨,MASSU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

“喂!都没有人猜我赢么?!”MASSU看着信心满满的老大和老大身边站着的小庆、SHIGE和TESSI有点泄气。

“还有我们呢!”TESSI拉着锦户走到众人面前。

“TESSI、TESSI,你猜谁会赢?”NOTTI生怕老大这边声势不够大似的看见TESSI就忙跑过去勾着他的肩,挤眉弄眼地跟TESSI打着暗号。

“我么?我当然是觉得老大会赢啦!”TESSI和NOTTI调皮地一起望向MASSU。

“唉?!为什么?”听见TESSI的话MASSU一分心手上的力量一松立刻被山下压了下去。

“耶!老大赢了!哈哈!”NOTTI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像自己赢得了比赛的胜利。

MASSU还是哀怨地望着TESSI一直追问着为什么你不支持我。

“因为你身上的禸都是吃出来的。”SHIGE逮着机会就毫不客气地吐槽。

“我一直都有拼命地锻炼啊!”MASSU也跟他扛上了。

“哪有人越锻炼越胖的啊?!啊?!”

“。。。”MASSU委屈地看着对面的小庆,小庆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又开始痛了。

“好了,好了,你们表欺负他了,”山下走到MASSU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当初我可是以MASSU为目标的哦。”


“太好了,你们都在。”身后突然响起泷泽温柔的声音。

“BOSS。”

“老爸。”山下开心地迎了上去,脑袋后面却挨了一巴掌。

“臭小子,你爸我有这么老么,一直老爸老爸地叫这么没规矩。”

“老爸比较亲热嘛,难道你要我叫你父亲么?”山下吐了吐舌头。

“呵呵,说正经的,智久,你课程上了这么久,跟着我行动也有不少日子了,今天想不想自己带人完成任务?”泷泽望着山下眼里满是宠爱和骄傲,感谢老天可以让他们父子重逢,可以让自己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唉?!真的可以么?”山下他们都抑制不住兴奋的神情望着泷泽,在得到点头认可之后一边的NOTTI激动得抱着他的老大。“终于可以跟着老大一起行动了!”“噢!”众人兴高采烈地欢呼着,毕竟训练了这么久终于有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了。

“以后理事们会决定适合你们的任务,记住,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稳重。”

“是!”

“智久,饭店管理课你可不允许偷懒哦,以后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是~是~知道了,即使再无聊我也会一直坚持听下去的。”

“臭小子!”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因为他的世界改变了。他的世界里不再只有自己一个人,有内、有父亲还有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孩子们,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初是多么反感他父亲,似乎已经忘了当初是多么反感父亲的身份。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他世界的一部分,就好像与生俱来般地习惯,而这个世界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锦户站在山下身后望着他的背影,雪白的衬衣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啊。。。啊。。。”拼命忍住的呻喑还是从嘴边漏了出来,让原本灯光昏暗的房间显得更加暧昧。

“很痛么?”恋人关切的声音,锦户摇了摇头收紧了圈在他腰际的手往他怀里钻。胸口湿润的触觉让山下停下了动作,这才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嘤嘤的抽泣声还有那不住_chan抖的肩膀。

“亮,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快让我看看!”山下打算推开他却被抱得更紧。

“没事。。。”

“亮。。。”

“智久。。。你表离开我。。。好不好?”怀里传来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傻瓜。。。”山下轻抚着他清瘦的背温柔地安慰着他。

“你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永远都会在你身边不离开你。小亮,今天怎么突然撒起娇来。。。唔。。。”锦户抬起头来主动口勿上他的唇,泪水从眼角淌下来滴落在山下脸上冰凉冰凉的。。。




“砰、砰、砰”,树林的身寸击场里枪声不绝于耳,看着戴着防护镜和耳罩正一遍一遍练习着枪法的山下,小庆不禁感叹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变化,刚来的时候那个单纯的少年已经不复存在。现在20岁的山下已经被磨练得跟一个真正的黑社会没什么两样,冷峻的外表、一流的身手还有他继承人的身份让他在黑道里已经小有名气,而只有在他们面前山下才会露出他那可爱的笑容。

身寸击场上空一群鸟儿唧唧喳喳地被吓得到处乱飞,山下眯起右眼瞄准其中还没飞远的一只却迟迟没有扣下扳机。突然响起的枪声让山下放下了手里的枪,那只小鸟“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智久,你总是这么仁慈可不行哦。”秀次微笑着走上前去拍拍自己的外甥。

“二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算是回礼。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给你上课的老师没有提醒过你么。” 秀次缓缓收起手里的枪,依旧微笑着。

“可它不是敌人。” 山下静静地站着原地看着地上的鸟儿,面无表情。虽然他是他叔叔,也相处了不少时间,但是山下对眼前这个男人没有任何感情。

“哈哈,现在不是以后可能会变成你最大的敌人哦。你还有好多东西要学,好好加油吧。”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P,没事吧?”小庆担心地望着山下,他的确很优秀,但是他的仁慈很可能将会是他的致命伤。

“没事。。。”




“大叔,你说智久现在在干什么呢?”内趴在窗口歪着头看着天空发呆。

“可能在努力地学习吧。”星野心疼地看着少爷,当初不知道该如何跟他开口解释山下的离开,只能骗他说山下的父亲送他去国外留学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他们永远都表再见面。

“少爷,有你的信。”一个黑西装走到内身边双手递上信封,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熟悉的字让内激动万分。是他是他,肯定没错!兴奋地打开信封,对他的思念瞬间蔓延开来。

[内:
最近还好么?下个星期一下午我们在西口公园见吧,我会一直等着你。
? ?? ?? ?? ?? ?? ?? ?? ?? ?? ???山下智久]
十一






“智久,我不在的时候要听你二叔还有理事们的话,不可以卤莽行动知不知道?”虽然不是第一次出远门,泷泽上车前还是挽着儿子的肩叮嘱着。

“知道啦~知道啦,我都20了。。。”山下对这个有时会做出跟年龄不符行为的父亲的说教一直很头疼。

“臭小子。。。那我走啦。”

泷泽上了车,老管家正要关上车门,“那个。。。”山下用食指蹭了蹭鼻子,嘟哝了一句,“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可爱的样子把泷泽给逗笑了。

“怎么?舍不得你老爸啦?”

“哪有?!”山下连忙矢口否认。

“呵呵,礼拜三就回来了。”

“恩。”山下朝泷泽挥了挥手,看着车子缓缓开出了大门消失在转角处。




回到房间却没有看见锦户的身影,拿出携带按下1号快捷键,传来的也只有女人冷冰冰的提示音。正奇怪这个时候他会去哪里,小庆敲门走了进来。

“BOSS走了么?”

“恩,小庆,你看见小亮了没?”

“唉?!不在东苑么?我今天一个上午都没看见他呢。放心啦,他这么大一个人又不会走丢。”小庆笑着安慰着在他看来有点过分担心的山下,“啊,对了,你二叔叫你过去趟,在会场那边。”

“什么事?”

“好像有新任务,不过那些死老头这次不让我们跟去。”小庆双臂环胸忿忿地说道。

“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那回头见。”

“恩。”没有见到锦户的山下有点提不起精神。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已经到了一刻见不到他就浑身不对劲的地步了么?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狠狠地往脸上泼了几下冷水提醒自己要振作。




推开会场的门,迎接山下的只有那几个理事,并没有叫他过来的泷泽秀次。

“小少爷。”看见山下出现众人都起身行礼,为首的中田,一个头发几近花白的老头走到山下面前递上了一个资料夹。“小少爷,这是这次任务的资料。因为任务很重要,所以为了确保任务的顺利完成和您的安全,这次就不让那些孩子跟着您了,秀次少爷特地安排点经验丰富的人。”

“恩,我知道了。”山下打开资料夹,开始仔细研读起来,“目标是龙涯会少主?为什么?我们跟他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这么做吧?”

“小少爷你有所不知,上次想要杀小少爷的就是龙涯会的人。最近也经常跟我们起冲突,他们欺人太甚,想要成为东京第一大帮会的野心昭然若揭,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下来决定要采取行动。”

“老爸他之前有说什么么?”山下头也不抬地问道。

“BOSS走之前已经把这项任务教给我处理了,这就是BOSS的意思。。。”

从资料夹里突然掉出的照片打破了原来平衡的气氛,中田停止了他那沙哑的声音,会场里顿时鸦雀无声。山下弯下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照片翻过来,一个长相清秀甚至可以说漂亮的男孩正拿着携带讲着电话,脸上是自己熟悉的可爱的笑容。山下拿着照片的手微微发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跟内在一起的一幕幕,怪不得他的身手那么好,怪不得他身边总是跟着这么多随扈,怪不得他。。。

“他就是龙涯会少主?” 山下站了起来眼睛注视着对面的中田。

“是的。龙涯会少主内博贵,里面上有他详细的资料,对付他对于现在的小少爷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是秀次少爷还是坚持为了保证小少爷的安全要多派些优秀的人跟去。”

“如果我说拒绝这个任务呢?”

“按照组织有史以来的规定会判定小少爷的继承人失格,所以小少爷你还是接受这个任务吧。”中田面带微笑眯着眼睛望着山下。

“二叔呢?我要见他!”

“秀次少爷不在庄园里,不过他有吩咐如果少爷要找他就让我打电话给他。”

山下看着对面渐渐露出尾巴的老狐狸拨通了电话,接过电话便对着话筒大吼,“泷泽秀次!”

“啧啧。。。智久,你怎么对你二叔这么讲话啊,你爸爸他还让我多照顾你呢,哈哈哈哈。。。”秀次依然是用那不紧不慢的语调说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要你让内博贵消失而已。”

“你知道我跟他认识是不是?!为什么还要让我去?!”

“呵呵,正是因为这样才能更容易得手啊。”

“我死都不会去的!”山下冷冷地说。

“哦?是么。。。那么如果你最爱的人在我手上呢?”

山下握着电话的手指关节由于过度的用力而发白,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让你听听他的声音吧。喂,让小少爷听听他小情人的声音!”秀次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

“说话!说话啊。。。”

“唔。。。”

“非得给你吃点苦头你才肯出声么?!”

说话的声音、打人的声音、东西被撞到碰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一声声揪住山下的心。感觉到熟悉的呼吸声由远及近,山下反而平静了下来。

“小亮,你还好吧?”

“哦,还没死呢。”

“呵呵。”山下笑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有精神的。

“P。。。你真的要去么?”锦户小心翼翼地问道,他也明白他的处境。山下不会落下自己不管,但是要让山下杀内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恩,乖乖等我回来。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山下温柔地安慰锦户。

“。。。行动的时候记得带着耳麦哦,那么,智久,就等你的好消息罗。”电话啪的一声被无情地挂断,山下扔下电话拿起资料夹便径直走出了会场。

小亮,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即便。。。即便是让我当个坏人。。。




“老大,你这个‘一石二鸟’实在太妙了。这么一来,如果内博贵死了,少爷也会成为龙涯会的公敌若来杀身之祸;如果少爷死了,正合老大心意,而且BOSS也不能怪到老大头上。”中村兴奋地分析着。

“错。”

“哪里错了?”

“我派去的人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活下来的,”秀次笑着望向一边的锦户,“锦户君,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哈哈。。。”




礼拜一下午的西口公园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好不容易甩掉那些讨厌的随扈的内握着那封信坐在秋千上等着山下,手里的信被拆开叠好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次。

智久,这么久你都没有和我联系是不是不喜欢内啦,是不是因为跟我在一起会有危险呢,还是你因为小亮所以没办法跟内继续做好朋友?但是为什么突然又约我出来呢。。。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内的脑子里回荡,耀眼的阳光突然被一个修长的影子挡住,抬起头看见了自己朝思慕想的脸。

“智久。。。”

“傻瓜,干吗对着太阳坐?眼睛不难受么?”

智久还是这么温柔,一句话就让自己的眼泪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内站起身来扑进了山下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胸口。山下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轻抚着他的背。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锦户感觉心再一次被捏碎。

P,你。。。其实是喜欢他的吧。。。



“哈哈,智久原来在外面还有一个小情人啊,”秀次饶有兴致地看着锦户煞白的脸,“想不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拿起耳麦走到锦户跟前把音量调到最大,里面传来锦户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肩上的伤完全好了吧。”

“恩。”内搁在山下肩头的脑袋点了点。

“有没有留疤?”

“。。。”肩上的脑袋又摇了摇。

“今天有话想跟你说。”

“恩?”

“你知道我父亲是谁么?”

“谁?”内从山下的怀里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山下。

“他是山口组的老大。”山下抬手轻轻拭去内脸上的泪痕,再次将他拥人怀中。

“那又怎么样?”

“你跟我在一起可能会跟上次一样遇到危险。”山下不动声色地伸手到内的口袋里在手机里按下了快捷键1,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不怕。”

“有一天我们可能因为身份而成为敌人。”

“那我抛弃身份不就行了。”

“内。。。”

“恩?”

“我喜欢你。”一个手刀打在内的颈部,怀里的人儿被击昏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他用力支撑着他的体重,掏出枪伸到内的背后。“砰”的一声枪响,惊得公园里的鸟儿四处乱飞。红色的Ye_Ti染红了内背部心脏的位置和山下的手臂。手臂一松内在他的怀里滑落,山下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他祈祷星野可以快点赶到。



“你知不知道智久最大的弱点是什么?”秀次大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就是你。”梦里的一幕幕突然浮现在眼前,被人用枪抵在后背。。。远处是抱着内的白色的身影。。。

“动手。”秀次吩咐周围的手下。

“表。。。表!!!”锦户朝着秀次撕喊着。



预料中的枪声终于还是响起了,山下扑倒在内身上,护着他不被枪伤到。身上多处的枪伤似乎已经痛得麻木了,意识开始模糊。

亮,答应要一直跟你在一起的约定可能不能兑现了。。。对不起。。。

1441 。。。2007/8/7

呀~~~上面居然忘記反白了——|||||||||||||||||||||||||||||||||||||||||

十二






“内。。。”

“恩?”

“我喜欢你。”

“你知不知道智久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那就是你。”


无数个声音在耳边回旋,“表。。。表!!!”锦户朝着秀次撕喊着,想要冲上前去双手被牢牢地压制住不能动弹。枪声终于还是响起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扑倒在他身上,看着他拼命地护着他不被枪伤到,看着他身上绽放出一朵朵血红的花。。。终于那个人一动不动了,锦户腿一软跌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心很痛眼泪却流不出来。

“去看看两个人是不是都断气了。”秀次吩咐两个手下过去查看,转头看着呆望着前方的锦户,“不用伤心,马上就会让你去陪他们了,哈哈。”

两个男人粗鲁地把他从他身上踢开,伸手分别去探他们的鼻息。

“老大,山下已经没气了,内博贵竟然还活着。”

已经。。。没气了。。。

“快点解决!偶可不想等会儿跟police打照面。锦户君,那么我现在送你去见智久吧?”

冰凉的枪口抵着脑后,锦户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枪声响起却一点也没有疼痛感,睁开眼睛不远处刚才那两个男人已经倒在地上,秀次的神色有些慌张地望着前方,所有的手下也全都举起了枪。接着就是一阵又一阵刺耳的枪声,远处的人慢慢地走近,黑压压的一片,是星野带着龙涯会的人赶到了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赶到,早点赶到智久就不会。。。

锦户看着星野的手下把内和山下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耳边的枪声似乎都听不到了,眼睛里只有那个横卧在地上的人。秀次和星野的手下交战正鼾也无暇顾及他,锦户手撑着地勉强站起来就这么冒着枪林弹雨冲向山下身边。

“笨蛋!你表命了么?!”星野看见锦户跑过来急忙过去把他护在身后。

跌跌撞撞地跑到山下身边,这才看清他身上的伤,触目惊心的红色几乎填满了原本白色的衬衣,地上也早已被鲜血染红。抬起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拭去脸上沾染的尘土和嘴角的血渍。

“智久。。。”内刚醒过来就被眼前的画面吓呆了。

“少爷,现在安全了,他们已经撤退了。。。”星野走了过来,内奔上前去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大叔。。。大叔,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山下他二叔抓了锦户以此为要挟,其真正的目的是要杀山下所以。。。”

内楞了一会儿突然转身一把推开了锦户把山下抱在自己的怀里,“你表碰他!”

“内。。。”锦户被内推倒在地上。

“少爷!”

“都是你。。。都是你智久才会受伤!”内怒视着锦户吼道,“都是你。。。都是你!”

“少爷,这不能怪锦户。。。”

“我要快点把智久带回去。。。要快点。。。”内抱着山下想要背起他。

“少爷!山下他。。。已经死了。。。”星野望着异常激动的少爷缓缓地开口。

“什么?”内停下动作抬头望着星野,“不可能!智久的身体还是热的!”内伸出还在不断_chan抖的手去探山下颈部的脉搏,突然叫了起来,“大叔,智久没有死!没有死!”

锦户毫无焦距的眼睛突然有了光芒,智久他还活么。。。还活着。。。

星野蹲下身把手放在山下的颈部,虽然脉搏很微弱但是确实还活着。“少爷,我们快点带他回去说不定还有救。”说着背起山下快步走向一边停着的车。

锦户看着他被抬进了黑色的车里消失在自己面前,周围所有的人好像都瞬间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呆坐在地上。当小庆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还有地上的斑斑血迹和几具横七竖八的尸体。




“亮,你表紧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接到龙涯会的电话就赶过来了,说P有危险。” 小庆走到锦户面前。

“对了,老大呢?”TESSI环视四周却没有见到其他人。

“他跟龙涯会的人一起回去了,那里暂时会比较安全。”为了不让几只担心,他强迫自己要冷静,拉着小庆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

“龙涯会?老大跟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老大回去?”

“他受伤了。。。”

“啊,受伤了?!”

“严不严重啊?”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从远处突然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声音越来越近明显是往这边来的,小庆拉着锦户就往车走,“上车再说,被看见就麻烦了。”




“唉?!龙涯会的少主是老大的朋友,那个泷泽秀次还让老大去杀他,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个很温和的人,原来心眼这么坏啊。。。”NOTTI听完锦户的话不禁感叹起来。

“恩,真正目的是老大吧。”

“回去要赶快通知BOSS,不知道泷泽秀次的下一步会是什么。”

“。。。。。。”

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这么多事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锦户的脑子里回放,自己被绑架。。。公园里两人交叠的身影。。。那些对话。。。还有他为他的牺牲。刚才自己看得很清楚,内并没有受伤,为了保护他他开了自己一枪,并且已经作好了就算舍弃生命也要保护他的打算。智久,那句“我喜欢你”并不安慰他,你其实是喜欢他的吧。。。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承诺束缚了你?




“智久你要坚持住啊。。。马上就要到了。。。”内边抽泣着边用衣物去堵山下背上的伤口,不止是背上,还有腿和手臂。。。一件一件衣服都被还在不断涌出的鲜血浸透。虽然努力地搓着山下的手可还是阻止不了温度从手上渐渐流失。。。望着他苍白的脸,不断地跟他说话,祈祷着他一定要没事。


直到山下被推进龙涯会的私人诊所,内一直握着山下的手没有放开。在手术室门外靠在星野的肩头一遍又一遍地问他山下会不会有事,星野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回答他一切都会没事的。内终于沉沉地睡着了,脸上身上手上沾染的山下的血早已凝固,一片一片的铁锈红异常刺眼。

几个小时后手术室门打开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内,急忙冲到医生前面询问山下的状况。

“少爷,还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失血过多的话他可就没命了。”

“那智久就是没事了?”内紧张的抓着医生的手。

“还要观察一下,不过他求生意识很强烈,只要顺利过了今晚,明天可以醒过来的话就没事了。”

“大叔,智久一定会没事的是不是?”内转头看着星野。

“恩,放心吧,没事的,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活了下来一定能顺利度过今晚的。”

“那么我要在智久旁边陪着他。”

“好~好~,不过你要先去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不然山下他醒过来会被你这个样子吓到的哟。”星野温柔地摸了摸内的头。

“恩~”看着内元气的背影,星野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过去了,还好都没事。。。如果自己再晚一点到事情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大,山口组来的电话。”一个黑西装恭敬地递上电话。

“谁?”

“泷泽秀明。”


“喂,我是星野。”星野接过电话。

“智久现在怎么样?”成熟的嗓音掩饰不住担心的语气。

“手术刚做完,只要顺利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谢谢,我马上就到东京了,方便的话我想看看智久。还有。。。我想跟你谈谈。”

“可以啊,说起来我也应该谢谢山下救了我们家少主。”

“那么,再见。”

“再见。”挂了电话,星野笑了笑,终于发现弟弟的背叛所以打算要跟我合作么。呵呵,现在泷泽秀次那个家伙应该气坏了吧,计划没有成功反而败露了阴谋。




“老大,消消气。”中村为秀次点上烟。

“想不到星野那个家伙竟然这么快能赶到,还伤了我们这么多人。”

“老大,即使没有完成计划我们也没有输,现在已经成功地拉拢到了不少力量,也是时候自立门户了,然后等到时机成熟就夺下山口组。”

“恩,到时再找星野那个家伙算帐。”秀次的嘴角再次浮现那熟悉的笑容。大哥,总有一天我要拿回那些属于我的东西。




泷泽看着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的山下握紧了拳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弟弟会下如此毒手。自己刚离开就行动了,还真是蓄谋已久呢。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智久身上的每一处伤我都会为他讨回来的。

“星野,这两天麻烦你照顾他了,等智久好些了我就带他回去。”泷泽握着儿子的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刘海,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好,想儿子的话就随时来看他好了。刚才的谈话很愉快,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握上星野伸出的手,泷泽转头跟内告别,“内,等智久好了下次来叔叔家来玩。”

“恩,叔叔再见,我会好好照顾智久的。”内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泷泽,但是这样说话还是第一次,心里感叹着智久的爸爸果然也是超级好看的呀。

“那么就拜托你了。”




“喂,亮,这么早你去哪里啊?”小庆看着锦户一大早就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去神社。”虽然知道他没事了但还是想去神社许个愿,希望他快点好起来。昨天晚上几乎都没合眼,干脆就起来清早就出门。

在心愿板上认真的写上那个心愿挂了上去,眼睛瞥到了旁边熟悉的字迹,是智久上次来的时候写的吧,字虽然不好看但是写得很工整——

[希望内一切安好。]

锦户自嘲的笑了笑,原来你的心愿里没有我的名字啊。。。


十三







手术结束后内就一直守在床边一步也不肯离开,怕自己一离开就会错过山下苏醒的瞬间,要让自己成为他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对内来说时间实在过得太慢了,怕影响到山下的休养在病房里什么事都不能做,除了偶尔用毛巾沾着温水擦拭他的额头,内望着他的脸几乎发了一天的呆,连星野也诧异自家少爷也有如此安静地度过一天的时候。可是到了晚上内坐不住了,因为这一天都快过去了山下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闭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沉沉地睡着,最后终于还是被睡魔打倒,趴在床边睡着了。早上悠悠转醒过来抬起头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正跟大叔说着话,看见自己醒了转过头来弯起嘴角对着自己笑,而外面已是大白天了。

“内,早安。”

“智久。。。”虽然从声音听出来他还是很虚弱,但是眼睛炯炯有神的应该是没事了吧,就这么楞楞地看着床上的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山下和星野吓了一跳。

“怎么啦?”山下伸出手帮他抹去眼泪,“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呜。。。人家还以为智久都不会再醒过来了。。。呜。。。”

“傻瓜。。。”山下好笑地看着眼泪已经止住但还是在不断抽泣的内。太好了,他和小亮都没有受伤,当时如果没有把小内打晕没有把自己的命一起赌上的话不但小亮会出事,连无辜的内又会因为自己而被牵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不用担心,山下君很快就会痊愈的。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星野和山下互相点了下头打了招呼向门口走去,“少爷,不可以吵吵闹闹地打扰山下君休息哦。”

“才不会呢!”还在抽泣地人儿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啊,对了,一会儿你父亲会来看你。”

“谢谢,麻烦你了。”



抓着山下的手,内看着他的伤不知道为什么就会觉得心里痛痛的,之前看见医生从他身体里取出的子弹时也是这种感觉。整整十颗子弹,其中一颗只偏离心脏半公分还好没有打中要害,可是腿上的子弹伤到了骨头背上手臂上到处都绑着绷带,只有右手没事。听大叔说了事情的完整经过之后,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要不是自己轻信那封信,要不是不听话甩了那个随扈,要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智久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是不是自己的错?那天还对着小亮大吼说都是他的错,其实是自己的错吧。。。

“智久,你痛不痛啊?”刚刚才止住泪水的眼睛又湿润了。

“呵呵,已经不痛了哦。”

“对不起。。。”

“干吗要道歉,内并没有错啊。”

“都是因为我。。。所以智久才会受伤。。。”

“内,这件事跟本来你没有关系,是因为我的关系才连累了你,所以内根本不用说对不起,保护你是应该的呀。”山下握着内的手安慰他。

“真的吗?”

“恩。”

“呐,智久那时侯说喜欢我是真的么?”趴在山下手边的内抬起头认真地望着山下的眼睛。

“恩,想告诉内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内。”

“跟以前一样除了小亮之外最喜欢小内么?”

“恩。”

“我最喜欢智久了。”一直哭丧着脸的人儿终于露出了笑脸,凑上去在山下的脸上亲了一下。

“内。。。”被内突然的一口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肇事者却笑得春光灿烂。

门外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地松了开来,透过门缝看着他和背对着自己的内亲昵的举动,隔着一道门的另一个世界似乎不属于自己。没有勇气推开门装做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害怕无法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害怕接近那个自己不愿相信的现实。移开视线把帽檐拉低,转身走开,脚步越来越快,逃似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充满他气息的房间里关上门,身体无力地靠着门滑了下去,没有拉窗帘的房间光透进来格外地刺眼,即使闭上了眼睛也能感觉到。跑过去把窗帘全都拉上倒在床上把头蒙在被子里。就这样躺着,连晚饭时间小庆在门外的叫声都没有听见。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有他的画面,在孤儿院。。。在两个人的海边。。。在两个人的房间。。。




“小亮,我们今天出去约会吧!”他边说边帮自己套着套头T恤。

“去海边?”头刚从T恤里伸出来的头发乱乱的我挑着眉毛问道,他神秘地摇了摇头。

“不是,小亮今天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刚吃完早饭的就和他从孤儿院逃了出去,开始了一天的约会计划。自由自在地躺在草地上抓着蟋蟀蝗虫,在树林里互相追逐打闹,每次自己都会因为跑得慢被他抓到,累了的时候就把头枕在他的身上,眯着眼睛望着蓝天白云。然后跟着他去吃好吃的拉面,比赛谁吃得快,饭后在路边买巧克力冰淇淋,味道很甜很甜。下午在公园划船,在问道为什么要自己划时,那个家伙却笑着说小亮缺乏锻炼。黄昏的时候手拉着手在河岸看着落日叹气,一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不过很幸福,再平凡的事情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做就会变得超级开心。

“你们两个人今天又调皮了!”回去果然被院长婆婆骂了一顿并且罚我们第二天打扫厕所,去检查打扫情况时却看见月兑了上衣的两人湿淋淋的正拿着水管玩闹。


那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 。。。。。。
。。。。。。 。。。。。。


“和小亮一起很开心,所以自私地认为以后只要一直在一起就好了,都没有问过小亮的想法。小亮最近常常发呆是有心事吧。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可以告诉我么?”

“我。。。。。。”望着他认真的眼神,我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啊~~小亮还是不喜欢把心里话说出来,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哦。”

“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把头转向了天空,一条项链突然出现在眼前,坠子是一枚银色的戒指,在微弱的月光下发着淡淡的光,内壁上清晰地刻者“P”的字样,惊讶地坐起身转头看他。

“虽然是便宜货,但是这个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哦。看,另一只刻者‘R’的我已经戴了哦。”说着也坐起来在我面前晃着左手。

“P。。。。。。”

“小亮不说我也知道,我是认真的,”把串在项链里的戒指取出来帮我戴上,“你现在被我套住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哦。亮。。。我爱你。”

原来自己想的他知道他都知道。。。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他为我擦去眼角的泪印上他的口勿,把瘦小的我圈进怀里。

“真是的,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谁说我哭了。。。只是天气太热,眼睛出汗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说“我爱你”。。。


。。。。。。 。。。。。。
。。。。。。 。。。。。。


“P,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啊?”睡不着的时候会经常拽着他聊些无聊的话题。

“唔。。。跟小亮一起死嘛。。。”

“我是很认真地在问你哎。”看着他闭着眼睛,哑哑的嗓子一副快睡着的样子,我故意伸手捏他的脸。

“痛痛~~我也很认真地在回答啊~~没事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他睁开眼睛埋怨地看着自己。

“如果我以后离开你了呢?”

“我死了算了。”

“如果你以后先离开我呢?”

“那就让上帝罚我去死吧。”

“你自己还不是死啊死的。。。”


那是我们第一次谈到离别和死亡。。。


脑海里突然跳出了他和内在一起的画面,平时亲昵的举动、内的告白、他的那句“我喜欢你”、那个心愿。。。还有白天看到的那个口勿。。。我只是你人生的揷曲么?也许是吧,这里本来就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泷泽秀次说得对,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个累赘,什么都帮不到你反而让你陷人险境,但是内他可以。也许我离开就可以让你的弱点消失,你们俩也会获得幸福吧。当初说离别说得那么随便,真正要离别的时候原来是这么地痛彻心扉。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在被子里放声痛哭,眼泪不觉地就浸湿了枕头。




没几天泷泽就接了山下回来,身上别处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脚伤未痊愈所以还绑着石膏拄着拐杖。几天后再看见他的锦户平静了不少,这些天想了很多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一样反而轻松了很多。

内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远远地看着他们走下车,旁边的几个小孩立刻对这个老大身边的人有了兴趣。

“锦户君,那个人就是龙涯会的少主啊?”TESSI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扶着山下走过来的白衣少年。

“恩。”

“为什么老大的朋友都长得那么好看呢。”NOTTI在一边勾着锦户的肩感叹道。


“大家都来接我啦~~小亮,你都不来看我!”

“你好像没有变成马蜂窝嘛。”不客气地对他吐槽,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吧。

“这是你对待病人和你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山下笑着走到了锦户面前,“跟你们介绍下,内博贵。内,这些就是我跟提过的我家的那些小鬼。”

“大家好,以后叫我内就可以了哦。”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跟内说起话来,倒把他们老大给晾在一边。

“亮,你先陪P上去休息会儿吧,内我来招呼就行了。”细心的小庆朝山下挥了挥手。

内就这样山下和其他几只的陪同下在东苑呆了一整天,可爱直爽的性格很快跟几个小鬼打成了一片。


可能是累了或者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床,山下很快地就睡着了,轻轻地移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含着泪口勿了口勿他的唇。起身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放在床头,悄悄地合上门。

智久,你要幸福哦,再见。。。
十四







“小庆,早啊~”

“哦,早。”和迎面走来的NOTTI打着招呼,“刚换班下来?”

“是啊,正准备去好好睡上一觉呢?小庆今天怎么这么早?”

“早上有重要的会议正要去叫P他们起床呢。” 明显没有睡醒的小庆眯着眼睛打着哈欠。

“啊,今天一大早锦户君就出门了呢,说是天气难得这么好要出去写生。”

“唉?没听他说起过啊。。。P昨天才回来,按理来说他今天是不会出门的啊。。。”小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抓住NOTTI的肩膀紧张得问道,“他出去的时候带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只有一个背包。。。”被小庆突然的举动吓到了,NOTTI楞在原地。

糟了。。。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出门写生怎么会连画板都不带。。。松开NOTTI肩上的手,小庆急忙向东苑跑去。






智久:

还记得我们小时侯的梦想么,我说我要当个画家你便拉着我的手说你会为了实现我的梦想赚很多钱,可是现在的我却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远。

本来以为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梦想留在你身边、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但是事实并非如此。我习惯了自由平淡的生活,这里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不会为了别人而活,更不会为了别人而死。无法像内一样不顾一切地守护你,因为我发现自己其实并不爱你,对你的感情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和依赖,内他才是真心爱你的人。看见你冒着生命危险去保护他的样子,你一定也是喜欢内的吧,要好好珍惜他哦。

表说你要一直呆在我身边之类的话,18年才跟父亲相遇的你应该呆在他身边做个好儿子,而不是离开他再一次让他一个人过着孤独的生活。他比任何人更需要你,因为他爱你,而我。。。不爱你。。。对不起。。。

现在你平安地回来了,我也可以放下心来去为了实现我的梦想而努力了。不用担心也不用去找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要保重,有缘的话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 ?? ?? ?? ?? ?? ?? ?? ?? ?? ?? ?? ?? ?? ?? ?? ?? ?? ?锦户亮


拿着信纸的手还在不住地_chan抖着,白纸上黑色刚挺的钢笔字一字一句都刺痛着山下的心。什么叫做“我并不爱你”?!什么叫做“我对你的感情只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和依赖”?!山下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脑子里空空的只有一个念头——要把他找回来。胡乱地套上衣服拿过床边的拐杖架起身体就往门口走,却被开门冲进来的小庆撞到,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P,小亮他。。。啊!你没事吧。。。”没有理会小庆的话和伸过来拉他的手,山下挣扎着撑着拐杖站起来自顾自地往门边去。

“喂,P!你这个样子要到哪里去啊?!”伸手想要拉住山下的手臂却被他一把甩开,“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表到处乱跑!”

“表管我!”

“一个人出去很危险啊!”

“吵死了!”山下回头对着追上来阻止他的小庆就是一拳,完全没有防备的小庆被这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脸上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却又迅速站起来从后面牢牢地抱住了山下不让他动弹。

“冷静点!”

“放开我!我要去找小亮!放手!”山下突然像发疯了似的边吼边晃动着身体想要摆月兑小庆的束缚。

“冷静点!你这个样子一个人怎么去找!”小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常的山下,平日里的他总是那么的稳重得体。费了好大的劲把他按到沙发上坐下,如果不是他身体还没有复原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似乎挣扎得累了的山下靠在沙发上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这么反常是因为他吧,自从认识他们两个人以来几乎没见过他们吵过架,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猜到了一二。眼睛瞥见地上掉落的信纸,走过去捡了起来。。。果然。。。

“走吧,我陪你去找,”拍拍山下的肩膀,“你这个样子总不能开车吧,而且多个人找不是更快?今早的会议就翘了好了。”

“小庆,对不起。。。”山下抬起头,脸恢复了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

“没关系,不过你这个家伙下手还真重啊,痛死了~”笑着伸手把他拉起来。刚才的山下才是真正的山下吧,是不是只有在那个人面前才会表现出真实的自己,而现在冷静下来以后又带上了大人的面具。

“我们去哪找?”

“我准备一下,等下不是有会议么?”

“唉?!”





坐在电脑前的泷泽被敲门声打断了思路,这么晚了是谁啊?“进来。”门后的身影走了出来,是山下。

“智久啊,这么晚还不睡找老爸有什么事么?”月兑下眼镜走到山下身边拉他坐下。在小庆还没有跟自己报告小亮的事情之前,泷泽就已经看出儿子的不对劲了,眼睛里空空没有了以往的光彩,会议的时候看似认真在听的样子其实一直在发呆。那个倔强的孩子从来不会在人前示弱,再痛再痛也只会默默地忍着。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一个人不习惯吧。”泷泽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但是走到这一步是自己早就料到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永远,再相爱也不可能相守一辈子,就像自己和翼。更何况是在特殊环境里特殊的一对恋人。。。

“老爸,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当然。”

“当初被迫跟妈妈分开的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泷泽楞了一下,随即笑了。

“很痛苦啊那时,试图说服你爷爷表让我继承山口组,也求过你外公让我跟你妈妈在一起,但是都没有用。听见你妈妈去世的时候偶还想过要自煞,但是后来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智久你知道为什么吗?”山下摇了摇头。“是家人,因为你爷爷他需要我。人不能选择生,所以也不能选择死,只有上天可以决定。”

“可是心。。。好痛。。。好痛。。。”压抑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决堤,“为什么他要一走了之。。。为什么不当面跟我说清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泷泽轻轻地抱着儿子拍着他的后背不断地安慰他,直到他在自己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算只有一个人你也要坚强啊。。。





第二天山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理着锦户留在房间里的东西。房间里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现在似乎全部都消失了踪影,相册里也是,有他的相片一张都没有留下,连自己钱包里的也。。。是不想让自己再挂念他么。。。呵呵。。。

在储藏室里发现了以前搬家时带过来的纸箱子,那时要看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按住了,说那只是小时候画的画而已,是因为太重了所以没有带走么。打开纸箱,一本本画册整齐地排列着,每本画册的边缘都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上面用黑色的钢笔端正地写着日期。。。1997年9月到2005年9月。。。整整8年96本画册。翻开一本本的画册就像翻阅着两个人的回忆。。。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第一幅画? ?1997年9月6日
那时他才刚学会画画,稚嫩的线条勾出的画面
一个杏眼男孩儿躺在树下悠闲地晒着太阳

第六幅画? ?1997年11月3日
他的13岁生日
一个杏眼的男孩儿正开心地吃着生日蛋糕,吃得满脸都是奶油

第九幅画? ?1998年1月1日
新年跟着院长婆婆一起去神社
穿着和服的杏眼男孩儿在心愿板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新一年的祝福

第九十六幅画? ?2003年9月15日
18岁的时候,两个人从孤儿院一起搬到了东京市区
长大了的杏眼男孩儿正绑着冲天辫系着围裙,一脸认真的表情洗着碗

。。。。。。
。。。。。。

最后一幅画? ?2005年9月1日
是他离开的前一天。。。
杏眼男孩儿已经变成了男人,右脚打着石膏拄着拐杖正迎着风灿烂地笑着


眼泪不断地往下淌,滴落在画册上,那些全部全部都画满自己的身影的画册。

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找你,我会留在原地等你回来
如果是我束缚了你梦想的翅膀,我会让你自由地飞翔
如果你不爱我,我会放开你的手
因为。。。那是你的愿望。。。

把画册一本本放回合上盖子打上了封条,让它们带着回忆一起紧闭起来,然后从此努力学会一个人活着。。。很坚强。。。很孤独的活着。。。





“秀次的计划很完美呢,天时地利人和。”男人搂着怀里妖艳的女人笑着对泷泽秀次说,脸上的刀疤随着笑容起伏着。

“这次多亏森田先生了,有了您的帮助一定会成功的。”

“希望你成功之后表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啊。”

“当然不会,不仅仅是我,还有森田先生的仇我也会一并让他一次还清的。”秀次恭敬地为刀疤男子倒满酒,脸上依然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

1442 。。。2007/8/7 0:04:00

十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下喜欢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望着东苑后面的那个花园,呆呆地望着花园里的一草一木,一站就是大半天,什么话都不说。那个人喜欢在暖洋洋的午后坐在树下头轻轻地靠着树干睡午觉,闭着好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向上翘着,安静的像一个天使,但却好像总是睡不安稳,稍有响声就会把他惊醒。

他离开的时候那片水杉林还是满目青葱,现在已经被深秋的风吹得落叶纷飞,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房间里似乎还留有他的味道,他喜欢的沐浴香波,他喜欢的香水,淡淡的有海的味道。他离开以后就不再允许下人进来打扫,一切都是自己亲自动手,也很少有其他人踏进这个房间。

感觉到肩上衣服的重量回过头来,看见的是微笑着的内。刚才突然有种错觉,站在背后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人,那个会为自己轻轻地披上衣服,双手喜欢从背后环住自己的腰把脸贴在自己背上的人。。。

“智久,站这么久小心着凉哦~”

“嗯,谢谢。什么时候来的?”无法忽视内关心的神情,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让他安心。

“刚到没多久,大叔在跟泷叔叔谈正事呢,叫我过来找你。”

“我们过去吧。”

“嗯。”

这段日子以来,大家在山下面前都小心翼翼的,决口不提关于锦户的任何事情,生怕他触景伤情。山下也装着一副一切都已经过去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时地跟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逞强。山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可以把记忆封存,但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锦户亮”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地烙在他心里,是怎么也抹不去逃不开的。




“秀次最近一直在森田那里出现,有了他的势力支持会变得很难对付啊。”泷泽抽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连日以来的事已经让他疲惫不堪。

“是啊,不过我们及时切断了他跟英国那边的联系,现在只要控制他在国内的活动范围就可以了。”

“我跟森田以前有过过节,所以那边就拜托你了。”

“嗯,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小心,这个家伙心狠手辣的。。。”

“泷叔叔~”内拉着山下推门进来。

“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回去了。”星野站起身跟泷泽打了个招呼。

“唉?!这么快?!人家刚跟智久说了没几句话就要回去了?!”内撅着嘴一脸不爽地望着星野。

“呵呵,没关系,下次再来玩。”泷泽笑地摸了摸内的头,内仍然依依不舍地望着一边面带微笑的山下,朝他挥了挥手一步三回头地跟在星野后面出了门。




“智久,刚才我跟你星野叔叔谈过了,等这次你二叔的事情解决了就把你和小内送到美国去,你也可以找到小亮一起去,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为什么?”山下惊异于泷泽突然的决定。

“也许我当初要你回来是个错误的决定,我不该把你拉进这个混乱的世界。原本你和小亮的生活是那么单纯快乐,现在却因为我。。。总之,你现在还年轻,不应该像我当初那样那么早就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泷泽看着儿子,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正凝望着自己。

“是我自己选择要回来的,”山下把头别向一边,嘴里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语气,“而且让你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地过下半辈子我怎么忍心呢。”

“臭小子,你说什么?!”刚才还有点感动的泷泽又轻易被儿子给气到了,伸手钳住他的脖子,父子俩笑着扭打起来。这是泷泽在锦户走之后第一次看见儿子笑得这么开心。




半夜浅眠的山下被一阵莫名的响声惊醒,披上衣服走到窗前,强烈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让人睁不开眼睛,是车灯。。。这么晚哪来这么多车?!胡乱地套上衣服库子拿了抽屉里的枪就向楼下奔去,却在玄关被小庆他们拦住了去路。

“怎么了外面那么多车?”山下看着平时那几个嘻嘻哈哈惯了的孩子现在都突然没了声音,个个神情严肃,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庆?”

小庆抿了抿嘴唇抬头看了山下一眼,“泷泽秀次的人到了。”

“也就是说我们被包围了?” 山下望着周围齐齐亮着车灯的壮观景象,眉头不觉地皱了起来。那些车应该都是泷泽秀次的人,是实行逐渐缩小包围圈的策略么。现在庄园里的人上上下下不到两百个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聚集分散在各地的山口组成员要花太多的时间,而且对方应该还会有后援。。。对了,这个时候只有星野叔叔能帮得上忙,山下眼前一亮,“联络了龙涯会了么?”

“没有,庄园周围的通讯信号被严重干扰了,所有的通讯工具都不能使用。”

“那电话线和网线呢?”

“也被人切断了。”

“该死!”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人给切断了,为了确保庄园的安全,各种线路都经过了严密的设计和布局,位置走向也极其隐蔽,难道还有内姧。。。难道上次老爸清理门户没有清干净?

“BOSS吩咐我们一步也表踏出东苑,暂时先呆在这里会比较安全。”小庆似乎已经看出了山下没有想要继续留在东苑的想法。

“我爸呢?”

“在办公室,爷爷他们都在那里。”

“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山下掏出了腰间的枪拿在手里,向门外走去。

“表轻举妄动!”小庆再一次挡在了山下面前,“泷泽秀次已经进了园子,你现在这样出去不是自寻死路么?!”

“难道要我呆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么?!”山下猛地抓起小庆的领子对着他吼道。

“冷静点!不只是你爸爸在那里,我爷爷也在!”

“老大,我跟你去。”NOTTI也掏出了手枪走到山下跟前,山下闻言松开了手,转头对上了这个还未满18岁的孩子眼里坚定的眼神,“反正我是孤儿,当初要不是BOSS把我捡回来我也没办法活到今天。”

“NOTTI。。。”

“老大,我也要去!”

“我也要去!”

“喂,你们这些家伙。。。”小庆无奈地看着同伴们,缓缓地从山下面前走到了他身边,“真拿你们没有办法,我也只好做一次不听话的小孩了。”

山下被这些孩子感动了,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嗯!”众人异口同声。



全员都换上了黑色的衣服方便在夜色中行动,山下和SHIGE拟定了行动计划,由山下带头,NOTTI和TESSI在最后作掩护,6个人悄悄地穿过东苑后面的花园向泷泽所在的主宅移动。山下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园子外面几乎每隔五十米就有一辆车,整个园子通向外面的道路被车灯照得如同白天一般明亮,要从中间突围是件很困难的事,目前只有先和老爸碰头再商量对策了。

接近主宅的时候才发现周围也布满了泷泽秀次的人,看来他已经进去了。回头对小庆使了个眼色,只能从树林绕到主宅后面over_qiang进去了。东苑在整个庄园的东侧,西苑在西侧,位于中间的主宅位于园子的最Deep,左右两侧和后方都是成片的森林,后面树林的尽头便是海边,这无疑是天然的屏障,所以那里绝对不会有人。翻过围墙轻易地进人了主宅,并且按照计划分头行动,山下、SHIGE和NOTTI从二楼的阳台进人,剩下的三人从一楼进人,然后慢慢再向办公室靠近。

经由落水管爬上阳台的山下紧贴着墙壁,握着枪的手已经沁出了汗,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心跳很快,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耳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粗粗的声音。。。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留下这道疤之后就忘了呢。十几年没见你都没怎么变,我已经老了。”

“森田,开门见山吧,你想怎么样?”

“那你就要问问你那亲爱的弟弟了,我只不过送他回来顺便看看你。”

“哥,我不想对自己人动手,只要你跟道上的人宣布正式把山口组让给我,我一定会保证你和你宝贝儿子的安全。”

“这句话你想说很久了吧,如果你是BOSS山口组迟早会毁在你手上。”

看来还在对峙中,老爸应该暂时还没有危险,山下放下手中的枪准备伺机而动,手臂的肌禸由于过度紧张而微微发酸。




在一楼走廊里小庆三人轻手轻脚地向楼梯靠近,办公室在二楼,要接近必须经过楼梯。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身影,三人迅速躲开握紧了手里的枪。眼尖的TESSI却看清了来人是小庆的爷爷小山佑介,低声唤道,“小庆,是你爷爷。”

“爷爷!”小庆忙走过去把爷爷拉到一边。

“小庆?!你们不好好呆在东苑跑过来做什么?”老人对于出现在这里的几个孩子感到十分惊讶。

“先别说这个了,现在情况怎么样?”小庆拉着爷爷的手着急地询问着。

“少爷还在跟二少爷谈判,这里很危险,你们快点离开!”

“多一点人不是更好么,我们会小心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络到外面的援助,你们快点抓紧时间从后面的树林出去,海边的山洞里有快艇。”

“那爷爷你自己也要小心。”



“喂!在那边的是谁?”糟了被发现了,老人推着小庆催促他们赶快离开,他明白如果一旦开战这边几乎没有胜算。

“出来!再不出来我开枪了!”来人朝着走廊的人影扣动了扳机。

“爷爷!”小庆失声喊了出来。

“快走!快走!”已经中弹的老人还在不断地朝小庆他们喊着。TESSI和MASSU拉着小庆奔向围墙,爷爷倒在地上的身影在小庆眼里渐渐模糊。。。变小。。。消失。。。

1443 。。。2007/8/7 0:22:00

十六





戴着耳麦的山下、SHIGE和NOTTI当然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早在小庆他们被发现时就打好了暗语,打算房间里一有动静就闯进去先发制人。当枪声和小庆的呼喊声响起的时候,二楼的泷泽秀次和森田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山下三人就破窗而人,击毙了离泷泽最近的敌人,掩护着他从最近的侧门逃了出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此时楼上楼下肯定都布满了泷泽秀次的人,绝对不可能从刚才上来的路返回到主宅的后面,只有强行冲出去,进人了后面的树林就能暂时安全了。

谁也没有料到泷泽秀次和森田会突然出现,由于内线的帮助,泷泽秀次轻易地解决了防御和通讯系统进人并且包围了庄园,继而堂而皇之地站在泷泽面前跟他谈着条件。山下的出现也着实让泷泽秀次吃了一惊,这个20岁的孩子有着比他父亲甚至自己更出色的胆识。对庄园地形毫不熟悉的森田只能跟在泷泽秀次身后,紧张得浑身冒着冷汗,虽然这次带了不少人,但是山口组也不是好对付的,如果失败了自己那个小小的帮派将会全军覆没,以后再也别想在东京立足。本来这次的合作只是想借给泷泽秀次人马顺便捞一票,可不想偷鸡不成反把自己的性命给赔进去了。




“臭小子,不好好听话呆在东苑,跑过来干什么?!”泷泽接过手下递上的枪走到儿子身边,小声责怪着他,如果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要怎么跟翼交待。

“你儿子我不是担心你么。没事,这不好好的么,可是刚才小山爷爷他。。。”

“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的。。。智久,走这边。”

“嗯。”住宅复杂的地形对于长年居住在里面的泷泽十分有利,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他们找到,不过最后还是要通过主宅中央的楼梯到达一楼。

山下走在最前面,一面小心地在每一个房门口推门进人确认里面是不是有人埋伏,一面迅速地往楼梯方向退,却在二楼楼梯口与泷泽秀次的人正面撞上,双方枪战一触即发。三人身上刚才一直背着的家伙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虽然平时练习时时常把玩,但是从未在行动中使用过,因为威力过于强大。这种改良于德国G36突击步枪的家伙使用的是北约标准SS109式口径枪弹,不论是精准度还是身寸程不输给AK47或者任何小口径步枪。冲着楼梯口一阵扫身寸,顺利地击倒迎上来的敌人通过了楼梯,山下让剩下的人在前面开路自己断后。屋子里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刚才震耳欲聋的枪声和“嚓嚓”的上膛声似乎还回荡在耳边,楼梯上走廊里横卧着不少尸体,流血不多却是枪枪爆头。

一向谨慎的山下却忘了他的两支枪最多只能顾到两面,而现在随时可能出现敌人的除了左右两边的走廊还有正对面的楼梯。刚才的枪声果然引来了敌人从周围聚集了过来,同时举起双手的枪崩了好几个人的头,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即使枪法再好也无济于事,“砰”的一声右手手臂被子弹贯穿,手枪应声落地。“智久!”已经走到外面的泷泽看见儿子受伤又折了回来,拉着他闪到了厅里巨大的柱子后面,枪声随即如瀑雨般打在立柱上,不一会儿便没了声音。外面的枪战似乎还在继续,只有断断续续的开火声从门外传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山下早已大汗淋漓,靠在柱子上喘着气,右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血浸透了黑色的外衣顺着手臂不断地向下滴着,左手迅速地为G36换上了子弹。泷泽掏出手帕系在山下手臂的伤口上,帮他抹去额头的汗,鼓励似的拍拍儿子的肩膀,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愧是我泷泽秀明的儿子。然后默契地对了对眼神,分别从柱子的左右两边闪了出来,枪口对着楼梯口两侧,却不见一个人影,看来已经躲进了两侧的走廊里。父子俩背对着背,一人枪口对着门外一人对着楼梯慢慢地向门口移动。现在必须跟其他人汇合才行,两个人落单是很危险的。

不出山下意料,在接近大门的时候背后想起了无情的枪声,感觉后背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回过头去的同时扣下了扳机爆了来人的头,眼角的余光赫然瞥见泷泽白色西装胸口处红色的血迹。“老爸,你没事吧?”伸手要去扶已经有些踉跄的泷泽,却一把被他反抱住,“砰砰”,抬头望向枪声的来源,楼梯上那个脸上带着诡异微笑的男人正举着手枪指着自己,不,指着泷泽的背!心中的怒火被完全点燃,再次举起了手中的G36向着泷泽秀次扣下扳机连发着直到子弹全部用尽。

泷泽秀次躲闪不及只好拉过身边的人挡在身前,可怜得森田就这样成了替死鬼,全身中弹无数,从楼梯下滚落下来断了气,脸上还留着死前那惊恐万分的表情。泷泽秀次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手中已无子弹的山下,在还未开枪之前及时被顺利解决了外面敌人的SHIGE他们的子弹逼回了二楼。看了眼山下和躺在地上的BOSS,SHIGE带着剩下的一半人往二楼追去,一半人留在了山下身边。

山下呆呆地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泷泽,伸手理了理泷泽额前的刘海,抚平身上的西装,这个臭美的男人平时总是对自己的仪表非常在意。脸上一如往日那般带着微笑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是因为自己没有事所以安心了么,还是终于可以去天堂见妈妈了?就这么忍心再次抛下自己一个人?!

“老大。。。呜呜。。。”一旁的NOTTI已经泣不成声,一个晚上,这个才17岁的孩子目睹了太多的死亡。。。

山下狠狠地握紧拳头,指甲嵌进了禸里刻出一道道印子,右臂伤口也再次染红了泷泽亲手为他系上的手帕。起身走向楼梯口,左手抓起森田的西装后领就往门外拖,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老大,你要去哪儿?危险!”
山下没有回应,依旧拖着尸体往通向庄园大门的路走去,NOTTI等人急急地跟了上去。

山下停下了脚步,在对面十米远的地方,森田的手下们看见他们老大的尸体就这样被一个20岁的少年拖到门口,身上的衣服也被磨得残破不堪,边后退边恐慌地举起手里的枪。山下将尸体往前一扔,冷冷地开口,“你们的老大已经死了。本来这就是不应该有的争斗,贵我两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我不想再为了杀人而杀人,相信大家都有父母妻儿也不想就这样死于非命。不过,如果要为你们老大报仇的我也奉陪到底。”声音不高却很浑厚,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枪,还有不少人生犹豫着。天空中突然响起了隆隆声,园子上方逐渐聚拢了数架直升机,机身上清楚地印着山口组的组徽。

“我们的人到了。”山下脸上挂起了无懈可击的微笑,森田的手下见状也慌忙收起手中的武器上车驶离了庄园。

“P!”小庆从降落的直升机上跳了下来焦急地跑到山下身边,“我们没来晚吧?”

“呵呵,没有来晚。。。”山下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小庆的怀里,伤口的血迹一直从主宅延续到庄园门口。




第二天醒过来的山下才知道昨夜龙涯会也受到了袭击,不过伤亡不是很严重,泷泽秀次在逃月兑以后似乎消失了踪影。在星野和龙涯会的帮助下,山下顺利继承了泷泽当上了山口组的组长,查处并铲除了组里的内姧,几乎换掉了组内的所有理事,而龙涯会也对外宣布正式加人山口组。山下当晚的表现在道上留下了“战鬼”这个外号。

“星野叔叔,龙涯会为什么要选择加人山口组?” 山下站在落地窗前望着东苑后面的花园。

“合并的话更有利于在东京地盘上的发展,还有。。。你父亲的遗言。”

“遗言?”山下转头略带惊讶地回头。

“哦,‘如果我出事了,拜托你照顾我儿子’这样。”

“呵呵,老头子总是那么罗嗦。。。”

“还有我们家那个活宝少爷,我可是每天都被他念啊,有了你就完全忘了我这个叔叔。”

“谢谢。”




“P,有了泷泽秀次的消息了!”小庆兴奋地推门进来。山下冷漠地笑了笑,追查了这么久终于有消息了。

“听说他逃出去以后没有地方落脚,由于山口组和龙涯会合并势力庞大,不少组织都不敢接纳他,而且好像一直在被仇家追杀。”小庆在车上详细向山下说明泷泽秀次的动向。

“呵呵,想不到他也有这么一天,就是这里么。”一行几十人的车队停在了郊区的一座废弃的仓库前。

“你在车里等,我带人把他抓出来。”

“嗯。”

老爸,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

1444 。。。2007/8/7 0:22:00

十七





山下打开车门倚在门边,低头玩弄着手里的打火机,打开盖子点火盖上再打开点火盖上,不断重复着。仓库中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小庆就押着人走了出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着许久不见的泷泽秀次,真有点认不出来了,没有了以前光鲜的衣着,也没有了那看着让人恶心的翩翩风度,没有钱他就什么也不是。

“这不是山口组二当家么,怎么搞成这样呢?啊,我忘了,是前任二当家。。。哈哈哈哈。。。”山下走到他面前,脸上满是笑容。

“已经搜过了,他身上没有武器。”小庆朝山下点了点头。

“要杀我就快点动手!”双手被人困在背后无法动弹,泷泽秀次闭上了眼睛等待山下动手。曾经想过失败的后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栽在这个小子的手里。

“啊啊~真没劲,还想跟你多玩会儿的。”山下伸手接过NOTTI递上的白色手套,缓缓地套在手上,笑容更深了,“你不知道么?猫抓到老鼠以后不会马上把它咬死,而是放走它再抓住它,直到老鼠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猫才会开始享用它的美餐。呵呵,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么我就成全你好了。”白色的手扣住了泷泽秀次得喉咙,不断的收紧,笑容也瞬间从脸上消失无踪。

泷泽秀次睁开眼睛有些惊恐地望着山下,眼前这个20岁少年的眼睛里并没有恨意的,只有冷冷的没有温度的目光,轻蔑地看着自己,感觉山下手上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呼吸也越发困难起来。正当泷泽秀次以为自己的死期到了的时候山下突然松开了手,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放开他。”

“喂,P。”小庆紧张地望着山下,此刻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没关系,他跑不了。”山下依然笑着望着因为长时间缺氧而脚软趴在地上喘着气的男人,拿出手帕仔细地擦着枪,“你刚才以为自己就快要被掐死了吧?哈哈哈哈。。。可惜我还没有玩够呢。”

缓过劲来的泷泽秀次瞄准了空当向一边的车子飞奔了过去,手还没有抓到门把左腿上已经中弹,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向车门爬去,右腿接着又中了一枪。“刚才那颗子弹是我给你的,现在这颗是替亮给你的。”手已经够着门把的泷泽秀次打开车门,想用于支撑身体爬上驾驶座的手也随着两声枪响无力地垂了下来,身体倒在车旁,无法动弹的四肢还在抖动着,地上早已血迹斑斑。“这个是替小山爷爷,还有死在你手里的山口组弟兄们给你的。接下来是要替老爸给你的,让你也尝一下死在亲人手里的感觉。”山下举起枪瞄准了他的后心,“那么,再见了。”枪声响起,最后两颗子弹准确地打中了泷泽秀次的心脏结束了他的性命。

“小庆,把你的枪给我。”山下头也不回,把手伸向小庆。

“P,你要干什么?”小庆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把手枪递了上去。

枪口无情地指向了躺在地上早已断气的泷泽秀次,一枪。。。两枪。。。心脏的部位已经被打得血禸模糊,山下却依然无动于衷。

“P,够了!”小庆上前抓住了山下握着枪的手,“人已经死了。”

“放手,放手!你知道他打了老爸多少枪。。。多少枪么?!”山下突然变得异常激动,瞪着眼睛冲小庆吼道,凶狠的样子是几个孩子从不曾见过的。

“难道你要成为泷泽秀次一样残忍的人吗?”

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枪,山下面无表情地面向SHIGE,“把这里处理干净。”转身上了车。

“知道了。”SHIGE指挥着手下从后背箱里拿出布料仔细地擦去溅在车身上的血迹,在尸体上淋满汽油然后点燃。

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山下心里空荡荡的,一切都结束了。。。





继承了组长之位后山下并没有人住主宅,而是命人把它打扫干净将所有的东西都恢复原样,然后亲手给大门上了锁。这里,成了山口组的禁地。泷泽秀次死了之后,山下把所有的事务交给了小庆,自己成天呆在东苑闭门不出。

“智久在房间里面么?”内在大厅小声地问着NOTTI。

“嗯,你劝劝老大吧,我们没人劝得动他了。最近他憔悴了好多哦,也不按时吃饭睡觉,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NOTTI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嗯。”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只有那个人可以劝得动他吧。。。



“我说过没有什么事表来烦我!”被开门声吵到的山下从臂弯里抬起头。

“智久,是我。。。”

“内,你来啦。”坐在吧台边的山下招呼着内过去。

“你又喝酒了。”

“呵呵,我发现我酒量其实很好呢,怎么喝都喝不醉。”

“智久。。。”内望着眼前的山下很心痛,从前那个整天嘻嘻哈哈超级乐观的山下已经完全不见了。

“人痛苦的时候为什么还要选择继续活下去呢?老爸说可以为了家人而活下去,可是小亮离开我了,老爸走了,一直靠着对泷泽秀次的恨意坚持到现在,可是现在他也死了。我好像快要支持不下去了。。。”泪水无声地从山下的眼角滑落,滴进了内的心里激起一片涟漪,轻轻地拥着这个孤独的人,“你还有我啊,智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内,对不起。。。我可能给不了你要的。。。”

“没有关系,只要你让我继续呆在你身边就好了,就算。。。就算把我当成小亮也没有关系。”

“你跟小亮不一样。。。”后面还未说完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口勿打断,怀里的人红着眼睛抬起了头,“P,你抱我好不好?”

“内。。。”

“我会治好你的伤痛,我会帮你忘了他的,表拒绝我。。。”

“也许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

“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我会给你幸福的。”内再次打断了山下的话,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印上了自己的口勿。

因为,我爱你。。。一直都爱着你。。。





“PAPA,你在想什么呢?”凉介爬上了山下的膝盖窝在他怀里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他。

“凉介这个周末想要到哪里去玩?PAPA空出了一整天可以陪着凉介哦。”

“嗯。。。凉介想去老鼠王国!”

“老鼠王国?那就这么决定罗。”

“PAPA,我们可不可以不带内哥哥去啊,他夹在PAPA和凉介简直就是一个超级电灯泡。”

“哈哈哈哈,小鬼,你知道什么是电灯泡?”摸了摸儿子的头,山下笑了。

当初在黑道经常出人的街道看见了这个昏倒在街边的孩子,三四岁的样子却浑身都是伤,把他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带回家,过轻的重量让感觉好不真实。醒来却好像失去了记忆似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凉介,5岁。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彻底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第一眼看见自己就开口叫起了PAPA,单纯清澈的眼神惹人怜爱,好像亮小时候的样子,名字里也由RYO呢。。。还有那个毒舌的样子真是如出一辙。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聪明过人,经常弄得小庆他们团团转,但是也格外懂事,每每问他想不想要妈妈的时候他总是笑着说有爸爸就够了。过去五年里,幸好有他和小内在身边,要不然自己一定撑不过去,东苑也因此有了家的味道。他好像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所以在他6岁时就把脖子里一直挂着的刻有“R”字的戒指项链挂在凉介的脖子上。





“喂,亮,你早点下班吧,明天一早不是还有约会嘛。”西装革履的男人凑到吧台前拍拍自家的调酒师。

“店长,你确定?不会扣我钱吧?”

“你这个小子,再不走我可就扣你钱了!”

“哈哈,店长再见!”性感的男人嘴角勾起了笑容背起包走出了店门。


“绫!”戴着帽子的男人在DISNEY LAND门口张望着,很快就发现了寻找中的目标,一个打扮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小亮,好慢啊,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哎。”

“睡晚了,不好意思。我们走吧。”

“嗯。”

男人瞥了眼身边正兴高采烈的女孩,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要来这种幼稚的地方。


“PAPA,我想吃冰淇淋。”凉介指着不远处的冰淇淋小店。

“好,你一个人乖乖呆在这里,表乱跑啊,PAPA马上就回来了。”

“嗯。”在原地玩耍的凉介不小心把脖子上的项链给弄断了,着急地追着滚动的戒指。戒指停在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脚边,男人蹲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戒指,不算新式的银色戒指,内壁上刻着字母“R”。

“大哥哥,谢谢,这个是我的戒指。”

男人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小男孩,“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山下凉介。因为名字里有RYO,所以PAPA把这个戒指送给了我。”

“是么。。。那么,你爸爸呢?”男人_chan抖着手把那枚戒指交到了男孩手里。

“我爸爸啊。。。在那边帮凉介买冰淇淋呢。”

顺着男孩的手指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人了眼帘,那个自己花了五年去忘记却还是忘不了的男人。。。

1445 。。。2007/8/7 0:23:00

十八





锦户缓缓地站了起来,熟悉的背影和脑海中的轮廓重叠在一起,渐渐在眼前清晰放大。男人昔日褐色的头发而今变成了成熟的黑色,个子高了,肩膀也变宽了。。。还有,原来你已经结婚了啊,还有了个这么可爱的儿子。。。

“怎么了?”女孩疑惑地望着愣在原地的锦户。

“绫,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有事,改天再陪你来玩吧。”回过神来的锦户扯了扯嘴角,抱歉地朝女孩笑笑,转身离开。

“小亮,等等我。你不陪我,我一个人玩也没有意思啊。”女孩追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锦户,“那个人就是山下么?”

“嗯。”

“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见了,你就不想跟他说些什么吗?”

“还是表见面的好,免得大家都尴尬。。。”

果然是他,刚才小亮望着他背影的眼神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有激动有喜悦,似乎。。。还有一丝绝望。

第一次在美院见到同班的他时就是被他的眼神吸引住了,那总是带着淡淡忧郁和落寞的眼神,就连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都是那么悲伤。相似的性格、相邻的公寓很快让两个人成为了知己画画、吃饭、生活,几乎什么事都在一起。在自己鼓起勇气口勿住他向他告白的时候,他却提到了那个叫山下的男人,提起了他们的童年、他们的海边、他们的公寓和他们的分手。这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那么悲伤,再也没有人能够进人他的心取代那个人在他心中的位置。然后,自己就成了他的红颜知己,毕业之后也一直呆在他身边,不能再让他过一个人的生活了。



“凉介,怎么了,拿着戒指?”把冰淇淋递给儿子,山下接过项链套上戒指帮他系在上脖子上塞进衣服里,戒指上还残留着暖暖的余温。

“刚刚凉介的戒指掉了,一个带着帽子的大哥哥帮我捡了回来。”

“是吗,那你有没有谢谢人家啊?”

“有啊,就是那个哥哥。”

山下望向不远处,那个似曾相识的瘦弱身影。。。肯定是自己看错了吧,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山下不由地嘲笑自己到现在还会对他存有奢望。






“喂,木野!”

“小庆!你怎么有空过来啊?”叫木野的男人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招呼着小庆往里走。

“本来老大他想亲自过来一趟的,可是饭店那里太忙他无暇分身,所以只好我一个人过来了。”

“你们老大能者多劳,我以后还得靠他吃饭呢。”

“这么客气干吗,他早就看中你这家东京最红的夜店了。”

“过奖了。对了,要给你介绍我们这前不久刚来的调酒师,人长得帅调酒手艺更是厉害啊,你一定要品尝一下。”木野领着小庆来到吧台前,“亮,这位是黑羽未来的老板。”

“瞎说什么哪你。。。亮?!”小庆惊异地望着眼前的男人,黑色的短发、深邃的眼睛,还有眼睛旁边的那颗泪痣,都与五年前无异,只是岁月加深了脸上的轮廓。

“小山。。。”男人看见他也很惊讶。

“原来你们认识啊,正好,亮你陪小庆聊聊,我去招呼客人。”


看着木野走远小庆才焦急地开口,“小亮,你怎么在这里?”

“打工而已,要喝点什么?”锦户笑了笑,低头熟练地摆弄着手里的酒器。

“当初你究竟为了什么而离开了他?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他吃了多少苦?”曾经以为没有什么可以把这两个人分开,但是当年他却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山下身边。再次见到五年前不告而别、五年来又音讯全无的锦户,小庆完全不明白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还是你要吃布丁?”

“你就一点也不想见他么?”

停下手中的动作,锦户抬起头,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我已经见过他了,他现在过得很好。”

“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嗯,前不久看见了,不过他没有看见我。”

“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他呢?”

“见了面也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喂,你这个家伙知不知道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提问啊?!五年多没见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可以说了么。”锦户挑起了眉毛狠狠瞪了他一眼,熟悉的感觉让小庆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在东苑里那段快乐的日子,“啊,对不起。”

锦户递上了一杯水果汽酒,“开车来的吧,那就喝这个好了。”

“谢谢,小亮还是那么细心啊。好吧,为了报答你,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没有什么想问的。”锦户拿起一边的抹布擦起了杯子,吧台边各色各样的杯子整齐地排列着,晶莹剔透,在灯光下特别地刺眼。

“那换我问罗,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在美院呆了四年。”

“哇,好厉害。那你为什么要在黑羽打工呢,这里这么复杂。”

“当然是因为钱多,我打算筹够了钱就去欧洲游学。”

“这样啊,那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小庆好奇的凑近脸盯着锦户的眼睛。

“看什么看?!当然有啊,美院的同班同学。”

“唉,小亮看上的一定是个美人,我现在还是孑然一身啊。”小庆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道。

“那肯定是你自身的问题,怪不得别人。”

“小亮真是的,才见面又损我。”抬手一看手表,“都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嗯,对了。。。表跟他说你见过我。”

“知道啦,走了~”






“智久,为什么去DISNEY都不带我去?”内趴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的游戏机望着对面一本正经专注在报表上的男人。真是的,在家里的时候也不能陪着自己,成天就是工作工作的。

“你说什么?”男人好像并没有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抬头一脸茫然。

“不理你了啦,”内一把勾过旁边的小庆,“我让小庆陪我去。”

“我可能也没有空哦。”

“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内鼓着腮帮子作势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小庆拉住了手腕,“骗你的啦,你什么时候想去我都奉陪。不过现在太晚了,你先去睡觉吧。”

“我就知道小庆最好了,晚安。”人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庆低着头佯装看着文件,脑子却在回想刚才和锦户见面的事。在山下身边这么多年,他的心思自己比谁都要清楚。本来以为锦户已经彻底忘记了山下,但是方才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没有。现在两个人都有了新的生活,再见面也许又会搅乱两个人平静的生活,让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而且不止这两个人会痛,身边的人都会跟着痛,尤其是内。。。

等到内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山下才从报表中抽回视线,悠悠地开了口,“特地把内支开,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仍埋头思考着的小庆被山下的话惊到,无奈地笑了笑,果然是心思缜密的人啊,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你和内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你也明白,现在在我心里山口组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在他找到真爱之前我会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他。”

“你如果是他的真爱呢?”

“我不是,这点内他也明白。”

“那么那个人呢,如果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这么多年了。”山下不觉皱起了眉头,这是这些年来身边的人第一次提到他,虽然没有听见那个名字却让自己平静的心再次掀起了波澜。是啊,如果再次看见他会怎么样呢?他不知道,也许会笑着说好久不见,也许会像个小孩子一样当场流下眼泪来,唯一能确定的是自己不可能平静地去面对。

“我只希望你好好对待内。”

小庆少有的严肃神情在山下看来十分异常,是因为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觉得有事瞒着自己。小庆一直喜欢着内自己哪会不知道,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便挑明。






“院长婆婆!”

“啊呀,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么,怎么会有空过来看婆婆啊。”老人一见到山下就笑逐颜开,拉着他问长问短。“智久啊,下次记得带着凉介一起来,那个孩子聪明伶俐又乖巧,比你们小时候听话多了。”

“嗯,知道了。婆婆,孤儿院还有什么缺的尽管跟我开口。”

“好、好,婆婆知道你孝顺。对了,小亮他刚走,你没有碰见他么?”

“亮?智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山下尴尬地笑了笑。

“你们俩也真是的,小时候那么要好,怎么长大了反而一吵架就冷战了五年呢。不过,小亮说前不久见过你,还说什么你过得很好他就放心了。”

“亮他真的这么说?”

“是啊。”

“婆婆,我下次再来看你。”山下挥别了老人奔了出去,他知道,也许他现在还在那个地方。

“这个孩子也真是的,才刚来一会儿。”

他说他已经见过了我,难道那天的那个人真的是你么,亮。。。

黄昏的海边寂静无人,还在地平线上的太阳把大地照成了一片橙色,刚退潮的海岸边有一行浅浅的脚印,直直地一直延伸到那头的小木屋。果然还是来晚了。。。山下沿着海岸线一步一步踩在那个人留下的痕迹上,似乎这样就能离他很近很近。

“小庆,你是不是见过了亮?”拨通了携带,山下立刻用冷冷的语气质问电话那头的人。那天小庆之所以会那么问一定是见过了他。。。

“你还想要见他么?再见面也不能改变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答案罢了。帮我查下他的住址,就这样。”

“希望你能记住那天晚上我说过的话。。。”还没等小庆说完山下就挂了电话。这一天还是来了啊,自己不能违背山下的命令,更不能让伤害内的事发生。“小庆。。。那个‘他’是小亮么?”小庆闻言回头,只见内站在房门口,脸上再次出现悲伤的表情。






车站附近的简式公寓前,一个男人靠在电线杆上双手环胸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路口。夏夜凉爽的风徐徐地吹拂着他半长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并没有遮住他的视线。在看见路口出现的身影时男人缓缓地松开了手。越来越近,终于四目交接,心突然开始慌乱起来。有些失神地望着他那张依旧好看的脸庞,但是从他的眼中却读不出他的心情。

来人似乎也早已料到男人的出现,他明白只要是男人要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办不到的,就像是今天找到自己的住处一样。可是为什么还要找来,明知已经时过境迁不可挽回。男人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成熟而有担当的人,在他离开之后、在他父亲去世之后。

“好久不见,智久。”锦户浅浅一笑。



“明明是这附近呀,到底在哪里啊?”茶色头发的男孩儿一脸烦恼地挠了挠头,左顾右盼着。

“请问你要找谁?”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停在男孩儿面前。

“锦户亮,你认识么?”

“你是小亮的朋友?”

“是啊,你好,我叫内博贵。”

“你好,我是小亮的同学,清水绫。”

“小亮在家么?”

“这个时候应该在家,走吧我带你去。”清水微笑着看着内露出欣喜万分的表情。原来他就是内啊。。。




“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你不是见过小庆了么,干吗还要问我?”

“那你今天为什么还要找来?”

“我不会打扰你很久的,得到了答案我就会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山下停在玄关,望着锦户的背影。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平静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为什么要躲着我,在DISNEY你不是看见我了么?还有,你当初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离开我?”

“你还不明白么,因为在你身边随时都会有危险,因为在你身边我的梦想都无法实现。”

“。。。”

“还要我说么?因为我不爱你。”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么?!”

锦户回过头来走到山下面前,抬头迎上了他的目光,也让自己可以在五年之后再次好好地看看他的脸。山下的凝视让他再次有了心动的感觉,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自己掩饰不住激动的情绪,害怕自己压抑不了这些年来累积的思念。“我不爱你。”锦户噙住眼泪低声说道。

“你说谎,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眼睛里会有泪水。”山下激动地抓住锦户的肩膀。

“你已经得到答案了,请你离开。”锦户侧过头却被山下扳了回来按在墙上,在触碰到他的唇的时候泪水终于滑落,滴进了嘴里,咸咸的。想推开他,而身体却先一步认出了男人开始回应起来。



“亮,怎么门没锁。。。”推开门的清水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立马分开的两个人尴尬地望着清水,却瞥见了她身后的人,“内。。。”

1446 。。。2007/8/7 0:25:00

十九







“内。。。”山下僵在原地,没有想到内他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从他平静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并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幕。在对上女孩儿的眼睛后山下迅速恢复了常态,自然地跟她打招呼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山下智久。”

“你好,我是清水绫,是小亮的。。。”

“是我女朋友。”清水还没有说完就被锦户打断。山下回头却只看见一双冰冷的眼睛,那双黑亮地眸子里噙着的眼泪早已消失,仿佛刚才的对话刚才的口勿都只发生在梦境之中,可是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他的味道。感觉心再一次被捏碎,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么。。。


房间里的气氛因为多了两个人而完全改变,清水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准备茶水,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山下低头把视线停留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紧挨着的内专注地望着他,而对面的锦户把这些都看在眼里。过去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公寓里吵闹欢笑的画面还记忆犹新,但是此刻却形同陌路。因为喜欢而走到一起,却也是因为喜欢而注定要分离。

“原来她是你女朋友哦,小亮,你和她认识多久了啊?”终于耐不住寂寞的内先开了口。

“嗯,这些年一直在一起。你呢,过得好不好?”

“就是这样呗,不过我现在住在东苑哦,和智久还有大家在一起生活很开心。小亮有空可以过来玩哦,大家都很想念你呢。对了,东苑还多了一个小家伙,现在热闹得很。”

“哦,是么,是我在DISNEY遇到的那个孩子吧。智久,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就当爸爸了。”

山下抬头静静地望着眼前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没有说话也不想辩解。原来那种略带嘲讽的语气是这么地伤人啊,不同的是,以前他伤的是别人现在伤的是自己。

“不是,那个孩子是智久收养的啦。。。唉?!你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笑容在内的脸上僵住,今天不是他们五年后第一次见面么。。。

“呵呵,那时离得很远,智久没有看见我。”原来没有结婚啊。。。锦户在心里嘲笑自己到现在还对他的一切那么介怀。

“内,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山下起身拉着内走出了客厅,迎面碰上了从厨房里端着茶水出来的清水。

“唉?!山下君,不多坐一会儿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啦。”

“啊,打搅了,时间不早了。”山下笑着向清水道别。临出门的时候还听见他故意放大的声音,对清水说着昨晚睡得太热今天要表换毯子。既然他不想看见自己,自己也没有继续赖在这里的必要。也许再呆下去自己会失态吧,从再次听见他的名字开始自己就不像是原来的自己了。


“小亮,你觉得这样真的好么?”清水看着低头帮忙收拾着客厅东西的锦户。

“什么?”

“就是山下啊!故意让他误会我们是恋人甚至还住在一起,我觉得他好可怜啊。”

“这样对我对他对大家都好。”锦户依然没有抬起头来。


晚上一个人蜷缩在床上,明亮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打在白色的床单上格外刺眼。终于受不了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却又浮现起他的脸庞,他的每一句话,他离开时牵着内的手。那个孩子是收养的话,这些年果然是和内在一起吧。松开拥着自己的手挪到了唇瓣间轻轻地摸索着,熟悉的感觉和气息似乎在停留在上面,霸道却依然温柔的口勿。但是这个口勿又算什么呢。。。是冲动?是不甘心?还是他对自己仍然存有依恋呢。。。


开着车山下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皱着眉头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严肃的样子让内感到有些害怕,就像是他行动时的表情一样冷酷无情。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进不去他的内心Deep,不,也许是从来没有进去过。把头转向另一边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窗外迅速向后倒退的景色,眼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中溢了出来。悄悄地伸手抹去,都怪智久开得太快,看风景看得自己眼泪都流下来了。可是一合眼就能看见他们的那个口勿。。。都怪智久。。。都怪智久。。。

车平稳地停在东苑门口,刚想叫内的山下才发现这个家伙已经睡着了。怪不得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原来早就累得进人了梦乡。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了起来走进大门,内在怀里缩了缩找到舒服的位置又不动了。


“PAPA,你回来啦?”凉介一蹦一跳地出现在走道,一把抱住了山下的腿。

“嘘。。。”山下笑着,朝着怀里的内努了努嘴。

“啊,这个家伙又在半路睡着啦?!真是的。。。PAPA今天要跟凉介一起睡哦~”

“没问题,现在乖乖躺床上去,PAPA一会儿就过去。”

“嗯嗯。”

内微微睁开了眼睛,抱着他的男人总是那么温柔。既然不爱自己为什么还能对自己这么温柔?
被轻轻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身体周围的温度瞬间流失,随着那脚步声离自己而去。


躺在儿子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他人睡,不自觉地就开始走神起来,直到感觉有人伸出手小心地将自己眉间的皱褶抚平。

“PAPA再皱眉头的话就要变成老爷爷了哦。”小家伙抬起头一脸认真的表情。

“是么,凉介有看见过这么年轻帅气的老爷爷吗?”

“PAPA老了也一定和现在一样帅。”

“真的吗?”被逗乐的山下咯咯地笑了起来,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

“嗯,果然PAPA笑起来是最好看的呀。”

“乖,睡觉啦。”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儿子的肩膀,继续刚才的轻拍。自己的不对劲连凉介都看得出来。。。






“老大。。。老大。。。该起床了。。。”SHIGE轻手轻脚地踏进了凉介的房间走到床前叫自家老大起床,床上的男人依然无动于衷,睡颜如天使。要不是小庆一早就带着内出去了把所有的工作都推给了自己,现在也不会这样进退两难。老大的起床气可是出了名的,虽然还没有见识过,光从每天早上臭着的一张脸就可想而知了。壮了壮胆准备用手去拍他的肩膀,却在下一秒触碰到他时被一把抓住手腕拉过去扳到后背,接着被翻身坐起的山下扣住了喉咙。哪里还有刚才的天使样,完全是恶魔啊恶魔。

当山下恢复清醒的意识看清眼前人是SHIGE时才松了手,“SHIGE。。。怎么是你啊?”

“咳。。。咳。。。他陪内出去了,今天我来代替他的工作。”揉着被掐痛的脖子,SHIGE欲哭无泪。小庆,难道你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是么,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没有特别的,不过晚上约了木野在黑羽签约。”

“黑羽?”

“是啊,怎么了?”

“那里有你很怀念的人哦。”山下帮儿子掖了掖被子,起身笑着拍拍SHIGE的肩膀。虽然不明白那个会令自己很怀念的人是谁,但是刚才山下的笑分明藏着苦涩的味道。



当SHIGE在黑羽看见锦户的时候终于明白山下那句话的意思了。隔了这么多年再次见面却还是感到一丝害怕,也不敢上前打招呼紧紧地跟在山下身后。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木野双手从山下手里接过合约,并把自己的递上,殷勤地招呼着,“BOSS,现在时间还早,多坐会儿吧,我找几个漂亮的孩子陪你。”

山下示意SHIGE他们先回去不用等自己,转头问道,“任何人都可以么?”

“那当然。”

山下笑着踱步到吧台前坐下,指了指锦户,“我要他。”

木野闻言立马眉开眼笑地满口答应,说着BOSS果然很有眼光,并且拍拍锦户的肩膀让他好好招呼山下。



“就料到你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我有必要辞退黑羽的工作了。”锦户咧着嘴半开玩笑地说,这样的笑容在山下眼里却是极其残忍的。

“我今天是为了公事而来。”

“要喝点什么?”

“SCORPION。”

“天蝎宫?这种危险的酒不适合你,口感很好但是很容易醉。对时刻要保持清醒和警惕的你来说,还是马丁尼比较好。”

“可是我就是喜欢那种口感,而且,现在我是客人。”

望着男人固执的眼神,锦户在心里叹了口气。五年了,任性这点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虽然依旧顺从了他的意愿但还是调低了白兰地和兰姆酒的比例,再一次加上柠檬汁、柳橙汁跟莱姆汁和着冰块倒人调酒壶内摇匀。不一会儿装着金黄色Ye_Ti和细碎冰块的高脚玻璃杯被递到山下面前。

根本没有细细品尝的意思,山下抽掉吸管直接仰头灌了下去。三杯下肚意识已经不怎么清醒的山下脸色微微发红,把酒杯推到锦户跟前。“再一杯。”

“够了!你已经醉了!”锦户朝山下吼道。这个从来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家伙,喝了三杯那么高度数的酒还那里笑着说再一杯。

“我没有醉。。。就是有点热。。。”刚说完脑袋就贴在了吧台上,嘴里开始念念叨叨,说着让人听不清楚的话。

费劲地把男人架到了客房放平在床上,熟练地帮他解开领带和领口的扣子。

“小亮。。。你表再躲着我好不好。。。我不会再纠缠下去了。。。只要可以远远地看着你就好。。。”

锦户心疼地望着男人,手抚上他发烫的脸颊让他感觉舒服点。一向谨慎的他现在竟然会醉得不省人事,如果自己不在,出了什么事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智久,你不知道么。。。就是因为太近了,我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能会再次抛开一切的一切,不管周围其他人再一次选择呆在你身边。。。

1447 。。。2007/8/7 0:26:00

二十





锦户微凉的手让山下迷迷糊糊地恢复了一点意识,睁开眼睛,那个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人此刻正深情地望着自己,“亮。。。”

锦户一愣,连忙缩回了覆在山下脸上的手侧过头去,“你醒啦,我去给你冲点蜂蜜水。”刚想起身就被拉住了手腕,接着便跌人了男人的怀抱,紧紧的好像要把自己塞进他滚烫的身体。“智久?”男人似乎并没有听见锦户的声音,胸口依旧贴着他清瘦的背脊环着他的腰。呼吸一下一下打在锦户的耳边,敏感的耳朵已然通红,心脏也扑通扑通的像是要从胸口跳出,想要扳开男人的手反而让自己被抱得更紧。

山下的口勿缓慢地落在耳后和脖颈,紧扣在腰间的双手开始不安份地游走。“智久,你要干什么。。。”锦户开始慌乱起来,他知道他想要干什么,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刚回头就被一口口勿住,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还有他嘴里残留的橙汁的味道。男人向下探的手触碰到他的欲望时立刻引来一阵_chan抖,先是隔着库子挑逗着,接着便顺势解开皮带伸了进去。被熟练地套弄着的欲望迅速兴奋起来,不一会儿就泄在男人手里,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男人身上,却清晰地感觉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早已发硬的欲望。

放弃了挣扎的锦户任凭山下帮他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想要靠近那令人安心的温度却只有丝丝的凉意侵袭着皮肤。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男人并没有过来抱他的意思,面对着自己的背。难道是要后背式?!“智久。。。”男人没有说话,贴上了他,进人了那个许久没有被进人过的地带。没有前戏,没有润滑,突然的进人让锦户忍不住叫出了声。男人还是一味地Chou_Song着,锦户咬着嘴唇拼命地忍住那比哭还难听的呻喑声,不一会儿就大汗淋漓,嘴唇上被咬出一道道血痕,下面也已经湿了,怕是已经流血了吧。不断地说服自己要放松,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最爱的人,所以没有关系。随着男人的动作脖子间的项链来回摇摆着,内壁上的“P”字若隐若现,渐渐模糊起来,支撑着身体重量的手臂不住地_chan抖着,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终于在男人到达高朝的时候倒在了床上。

锦户大口地喘着气,山下并没有给他chuan_Xi的机会,覆上了他的双唇,轻易地进人了口中。山下一向温柔的口勿此刻却变得有些粗瀑,尝到了一股血腥味,快要愈合的伤口又被咬了开来。接下来又被男人要了几次锦户也记不清楚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半夜醒了过来,是痛醒的,很累很累却再也睡不着了。身边男人熟睡的样子还是像从前那样天真无邪,单手枕在头下轻轻地打着鼾。想要起身去浴室却发现了男人搭在自己腰间的手,突然有些感动,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困难地把着身体挪到了浴室,撑着洗手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觉得非常可笑。微微发红的眼睛跟兔子一样,嘴唇上的伤口还有身上遍布着的刺眼的口勿痕。突然觉得有些可怕,刚才喝醉酒的那个他根本不是智久,不是那个温柔的山下智久。真正的他不会用这样的ML方式,不会不顾自己的感受,更不会伤害自己。

现在的他是不是已经和五年前的他不一样了呢。。。




第二天山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头痛欲烈的他再一次尝到了宿醉的痛苦。揉着太阳_Xue坐起身观察着身处的陌生房间,但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会在这的。穿上衣服拉开窗帘看见对面的舞厅才发现这里是黑羽的客房,一看表已经4点多了。房间里的响声惊动了一直守在门外的SHIGE,连忙敲门进去。谢天谢地,他的老大终于醒过来了。

“老大。”

“SHIGE?你怎么在这?”山下扣着袖口的扣子,抬头看了眼一脸慌张的SHIGE。

“我早上起来才知道你一夜没有回来,所以就过来看看,大家都很担心你。”

“恩,今天早上是谁送凉介去学校的?”

“是我,今天还是我代替小庆所有的工作。”

“怎么了?今天有发生其他什么事么?”山下有些诧异,平时那个凡事都要管的家伙是不会无缘无故放下手中的工作的。

SHIGE正要说话时锦户推开门走了进来,“醒啦,吃点东西吧。”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茶几上,左手却一直没有离开腰。

“谢谢。亮,你的腰怎么了?”

锦户愣了一下,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都是你这个家伙,昨天把你架过来的时候扭到了。”

“啊,对不起,昨天麻烦你了。”

“你表搞错了,可不是我要收留你,是联络不到他们你又没其他安全的地方去。好歹我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我可不想你因为我出了什么事。”

“总之,谢谢你。”山下抱歉地望着锦户。

“表多想,我只不过是不想被山口组的人追杀。”锦户嘴上说着玩笑话,心里却好痛,比身上的伤口还痛。他连发生过什么事都不记得了么。。。




“SHIGE,你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山下坐在沙发上闻着意面的香味才意识到自己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拿起叉子开动起来。

“额。。。”SHIGE望了眼一旁的锦户,欲言又止。

“怎么啦,小亮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老大,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嗯?”山下不解地抬起头,记忆中今天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日程安排啊。

“今天是9月10号。”

“9月10号?!”山下猛地抬起手腕,银色的表盘上黑色的Sep.10格外显眼。慌忙放下手中的叉子拿起一边的餐巾胡乱抹了把嘴,冲锦户摆了摆手,说着有急事下次再来看你就匆匆离去。SHIGE向锦户鞠了一躬,也跟在山下后面走了出去。

原本温暖的房间此刻瞬间冷清了下来,太阳也早没了踪影,只有泛黄的余光透过窗户照身寸进来。捂着还微微作痛的下腹部,锦户侧倒在床边山下躺过的位置,手掌轻轻地抚着床单好像抚摸着的是山下一样,床单上还残留着他暖暖的温度和好闻的味道。茶几上只吃了两口的意面在眼前免得模糊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9月10号是他的生日。。。既然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找自己,为什么还要来打破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生活。。。




“内他现在在哪里?”山下一出门就着急地问SHIGE。过去每年的生日都是自己陪着他度过一整天,今年怎么就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一大早就出去了,携带一直关机。小庆他们都出去找了。”

“星野那边呢?问过没有?”

“嗯,内他并没有回去。”

“真是的,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山下皱起了眉头,“坐过去,我来开车。”山下把SHIGE赶到副驾驶座,开着车在内经常去的街道间穿梭。依然没有他的影子,外面却开始下起了大雨,道路堵塞,周围充斥着雨声雷声和不绝于耳的喇叭声。山下不耐烦地用拳头猛砸方向盘,严肃的样子看得SHIGE胆战心惊,只祈祷赶快找到内。




天色已经漆黑,公园里坏了的路灯一闪一闪地照出了倾泄如柱的大雨,秋千上的人儿依然不为所动地耷拉着脑袋。脑海里还不断回荡着小庆的话,“放弃他吧,跟他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智久确实还爱着小亮,可是我也爱智久啊。不想放弃,就算小亮回来了我也表再离开智久了,我要一直呆在他身边。可是目睹他们的口勿、智久的彻夜不归,心果然还是好痛好痛。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大概也不记得了吧。。。冻僵的手缓缓地掏出手机打开电源,里面满满的都是小庆的MAIL和留言,智久。。。

“内!”突然响起的吼声把内吓了一跳,远处走过来的人影看不清楚脸,但是朝夕相处的男人的身影自己怎么会认不出来呢。缩了缩脖子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望着不断走近的男人,刚才的吼声分明表现着愤怒。

“智久。。。对不起。。。”内低下头不敢看他,接着就被山下拥人怀中。

“傻瓜!下雨不知道找地方躲啊,你以为你自己很行吗?!”山下确实生气了,气这个从来不会照顾自己的超级大笨蛋,气这个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还道着歉的笨蛋。怀里冰冷瘦弱的身体不住地_chan抖着,头发上滴落的水一滴一滴敲打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家伙到底在雨里呆了多久啊。月兑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往车的方向走,“我们回家。”

人儿却没有动,“智久,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回去再说。”

“我要现在问。”

“好吧。”内的固执劲儿一上来连自己也拗不过。

“现在我和小亮你会选谁?”内一脸认真地望着眼前同样浑身湿透的男人

“。。。”山下没有回答,伸手把垂在额头的刘海往旁边拨了拨,低头口勿上了他冰凉的唇。




“小亮,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正做着饭的清水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问沙发上翻着杂志的男人。

“你怎么也喜欢玩这种游戏啊。”锦户一脸兴趣缺缺。

“选一个嘛~”

“好消息。”

“哈哈,裕树学长要回国了哦。”

“哈?那个家伙这么快就要回来啦,时间真的过得好快。这个是坏消息吧,我可不怎么想看到他。”虽然嘴上不饶人,锦户心里还是极开心的。伊藤是他在美院大一届的学长,还有清水三个人在美院的时候老是粘在一起,几年来一直受着他的照顾。伊藤毕业之后就去了欧洲游学,本来想等锦户毕业后接他过去的,但是倔强的他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执意要自己赚钱出国。“那么坏消息呢?”

“你猜?”清水调皮地卖着关子。

“这怎么猜得到啊。”

“他说他回来不想住家里,所以就决定跟你挤一下罗,反正你这里也有工作室嘛。”

“哈?!”锦户瞪大了眼睛,这果然是个坏消息。。。

1448 。。。2007/8/7 0:28:00

二十一





“SHIGE,把空调开大点。”刚坐进车里山下就让SHIGE开车,自己拿起车里的纸巾帮内擦干身上的雨水。人儿也傻笑着学着山下的样子,拿着纸巾小心地吸去附在他脸上的水珠。看着内的笑容山下也笑了,弹了下他的脑袋,“傻瓜,笑什么?”

“呵呵,我们都变成落汤鸡了。”内躺倒在山下的腿上,闭上了眼睛,“智久,我好累哦,想睡会儿。”

“嗯,睡吧。”山下握住了内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冰冷的身体,怀里的人儿依然微微_chan抖着,似乎很痛苦地皱着好看的眉头,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当手碰到他的额头时山下被滚烫的温度吓到,果然发烧了啊。这个家伙的身子一向很弱,今天在雨里呆了这么久,肯定着凉了。轻轻地摇了摇他,“内,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睁开眼睛的内拼命摇着头,手抓住了胸口衣服,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难道是哮喘又要发作了吗?山下立刻打开了两边的车窗,手轻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SHIGE,我们调头去最近的医院。”

“是,内他没事吧?”

“希望他没事,都怪我。”山下内疚地望着内苍白的脸,一定会没事的。。。



赶到医院的小庆一把揪起山下的领子,作势要揍下去的时候却被SHIGE他们拉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小庆发火,而且对象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老大。一向温柔的小庆即使在行动时脸上也从不曾露出过现在的表情,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山下也并没有闪躲,看了一眼小庆便侧过头去,“你想打就打,我不会还手的。”

山下的话让小庆更加恼火,抡起了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结结实实地打在右脸上。山下也因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右半边脸火辣辣的,嘴角已经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小庆,表打了!” MASSU和TESSI把山下拉了起来,SHIGE也急忙挡在山下面前阻止小庆过激的举动。

“山下,你自己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这次确实是我不对。”山下抹掉了嘴角的血渍,走到小庆面前,“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他,不会再离开他。”

“希望你可以做得到。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看着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内,山下的心被揪了起来。内他每次都是因为自己。。。因自己而受伤因自己而导致哮喘复发,而自己给他带来的只有伤害。这些年来一直在他身边心却想着另一个人,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

“智久。。。”

闷闷的声音从氧气罩里传来,把山下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小心地帮他把氧气罩取下来,“内,胸口还痛么?”

“智久,现在几点了啊?”内摇了摇头,问着山下完全无关的问题。

“五点了,怎么了?”

“唉,生日过了可是人家都还没有吃到蛋糕。”人儿一脸可惜的表情。

“傻瓜,等你好了我们补过,你要吃多少我都买给你。要不我们请个糕点师回来?想吃什么随时可以吃到。”

“真的?!”

“嗯。”

“就知道智久对我最好了。”内高兴得像个小孩子一样起身勾住了山下的脖子。

“快点躺回去,刚好点就得意忘形啦。星野大叔说你再不乖就必须搬回去住哦。”人儿闻言乖乖拉上被子躺了下去。

“智久。。。”

“嗯?”

“你一整晚都没有睡吗?”望着男人的黑眼圈,内觉得内疚,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身边的男人还是一脸温柔,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自己。

“没关系,你再睡会儿。”

“过来一起睡吧。”内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了半个床位给山下。男人笑着爬上了床,像是哄凉介一样拍着他的背哄他人睡。





“唉?!小亮,你腰扭到了今天晚上还要打工?”清水惊讶地望着锦户,因为腰伤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嘴里虽然逞强说着没事,晚上站在吧台前锦户立马就后悔了。剧烈的酸痛感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调酒的动作也慢了很多,好几次还差点失手,偏偏今天找他搭讪的人骆绎不绝。

“どっくん~”(户君)

“谁啊。。。”刚想着哪个家伙叫自己叫得那么恶心,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张半年不见的脸。一点也没有变,修长的白色身影、淡淡的茶色头发,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早该想到是他,这个世界上似乎还没有第二个人这么叫过自己。“学长?!”

“どっくん还是那么冷淡啊~叫我裕树,表叫学长。”

“那你不准叫我どっくん,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锦户看见伊藤的脸就会觉得很安心,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好吧好吧。”伊藤笑着摆了摆手算是妥协。

“昨天才听说你要回来今天你就出现了。不用说这里也是绫那丫头告诉你的吧。”

“没错,我可是放下行李连家都没有回就过来找你了哦。”伊藤走到吧台前坐下,刚想说话就察觉到了锦户的不对劲。“你腰怎么啦?”

“哦,没事,就是扭了一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细心的伊藤早已发现了锦户脖颈的口勿痕,虽然他穿着有领子的上衣,痕迹却若隐若现。是那个山下吧,听绫说起过他来找过亮,而且亮决不会让他不喜欢的人碰他。难道他们合好了么?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会会那个男人了。伊藤脸上不动声色,依然坐在一边向锦户讲述着自己在欧洲的有趣经历,把他逗得笑声不断,就这样陪着他一直到下班时间。

“喂,你不累么?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况且还有时差哪。”锦户收拾着吧台,望向一旁精神依然很好的男人。

“不累,因为看见你我很开心。”

“少来。”锦户笑着吐槽,这个家伙还是这么会说话。

“回家吧,很晚了。”伊藤弯腰蹲了下来,回头朝锦户笑了笑,“上来吧,腰已经快到极限了吧。”

趴在伊藤背上的锦户非常感动,心里暖暖的。他总是那么细心,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呆在自己身边。宽大温暖的背让人十分安心,闭上眼睛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喂,你这个家伙怎么又轻啦?”原本说着话给锦户解闷的伊藤突然发现一向睡眠不好的家伙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是太累了吧。笑着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说了句,“晚安。”




伊藤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学校的顶楼一直是自己最爱去的地方,那里几乎一整天都能晒得到太阳。喜欢这种暖洋洋的感觉,甚至经常翘了课躺在废弃的桌子上睡觉。直到新学年开学的第一天在那个位置发现了他,侧卧在桌子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好像极没有安全感的样子。一向喜欢一个人独处的伊藤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绕到课桌边靠着一旁的围墙静静地看着他好看的侧脸。想让他成为自己镜头中的主角,这是伊藤见到他时的第一个念头。

突然转醒的锦户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同样注视着自己的陌生白衣男人。这个举动在伊藤看来像极了刚醒过来身体完全没动,头却先一步抬起来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小狮子。不自禁发出的笑声惹得桌子上的小狮子顿时皱起了眉头,狠狠瞪着眼前这个奇怪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长得很是好看,有着自己妒忌的修长的身材还有跟那个人很像的笑容,仿佛可以融化一切的温暖的笑容。

“喂,你叫什么名字?几年级的?”没等小狮子出声,伊藤先开了口。

“你又是谁啊。。。”一骨碌爬起来的锦户站在他面前想要质问他为什么要打扰自己睡觉,却立刻感觉泄了气,跟前的这个家伙为什么比自己高这么多。

“伊藤裕树,摄影系二年级。以前没见过你,是新生吧?”

“额。。。我叫锦户亮,绘画系一年级。。。”锦户有些窘迫地咬着下嘴唇,刚才确实是自己失礼了。

“一年级啊?刚才说话还那么不客气。”伊藤双臂环着胸佯装生气,看着锦户别扭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欺负他一下。

“对不起。。。”

“还有,你知道刚才你睡觉的位置一直是我的吗?”

“喂,不就睡了一下嘛,有什么关系?!”被逼急的锦户也火了,冲着伊藤吼道,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生气而且比刚才笑得更开心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

“诶?!”

“不过一年级就这样翘课可不行哦。”

“你不也是么。。。”锦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这个时间没课。”

望着伊藤的笑容,锦户隐约觉得这个家伙即将会成为自己的克星。第二天跟同班同学打听才知道那个家伙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除了家里有钱人又长得帅之外,没进大学之前的摄影作品就已经得了很多奖。虽然人气很高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但是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为人很冷淡,喜欢独来独往。冷淡么。。。可是跟昨天的印象完全不同啊,拥有那种温暖眼神的人应该也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吧。

从那以后,顶楼便成了两个人的地盘,两个人会一起吃饭一起打工。渐渐地,看不到伊藤的锦户会变得没有精神,那个人在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就像是太阳般的存在。还有后来的清水,两个人让锦户觉得有亲友在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直到他毕业出了国,才结束了这种形影不离的生活。




“裕树,我进来了哦。”

“等下!我马上就好了。”听见门外锦户的叫声,伊藤夹好刚冲洗完的照片放下手中的镊子走出了暗房。

“在干什么哪,神神秘秘的。。。”锦户好奇地朝门缝里张望。

“在准备摄影展的照片,所以现在还不能看哦。”伊藤迅速把门关上, “对了,叫我什么事?”

“哦,你爸找人接你来了。”

“还是找过来了啊。。。”伊藤一脸无奈的表情。

“谁让你这么没良心,回国也不回家看看。”



“回来也不知道看看爸妈,一天到晚野在外面。。。”坐在沙发上听着父亲没完没了的唠叨,伊藤自顾自地把玩着新买的相机。“你个臭小子,有没有在听啊?!”

“听着呢,后天有财团的PARTY,我必须得去。可是老爸,你知道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你辅修经济是干什么的?当然是为了继承伊藤财团,现在趁这些机会多认识一些名人对你以后有益无害。这次跟往年不一样,我还邀请了N.Y.饭店的山下总裁。”


“那个山下智久?”伊藤抬起了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见面的机会了。。。



耀眼的灯光衬托着华丽的殿堂,不算宽大的空间里满是穿着西装礼服的各界人士。一身白色Armani的伊藤跟在父亲后面,和一个个跟公司有关系的人温文尔雅地打着招呼,逢场作戏地谈论着不变的话题。也不时有穿着名贵的女人上来搭讪,并表现出对他摄影专业的浓厚兴趣,不过这些人都是庸脂俗粉,况且自己的胶片从来不记录人。

在人群中悄悄寻找着山下,虽然不曾见过面,但是光是他的资料就看了不少,还有锦户珍藏的那些照片。一个黑色的身影映人眼帘,伊藤笑着迎了上去。近看山下果然是一表人才,不过看似文质彬彬的外表下透着一股霸气,不愧是东京黑道的第一把交椅。

“是山下先生吧?”

“是的,尊驾一定是伊藤财团的少爷吧。”

“我是伊藤榆树。那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山下闻言转头示意SHIGE在门口等他,跟着伊藤来到了一边安静许多的包厢。“有什么事么?”山下几乎对任何人都有戒心,更别说是初次见面的伊藤了。

“表紧张,外面人多太吵,我只是想跟你说亮的事而已。”

“亮?!”山下瞪大了眼睛,自己跟亮的事是极少人知道的,为什么他。。。

“亮是我大学后辈,这几年都在我身边。”

“你想要说什么?”山下的眼神暗淡下来,关于那个人的一切总是会触动自己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你那天晚上去黑羽找他的事你还记得么?”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做过了也不记得了么?”伊藤冷笑着撇了眼惊异万分的山下,继续说道,“身上我就不知道了,脖子上明显的口勿痕,还有那直不起来的腰。。。是你吧,亮他不会让他不喜欢的人碰他的。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还爱他就好好对他,不然就离他远点。我不想他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不但会痛而且再难愈合。”伊藤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摄影展的招待券递给山下,“这个是我个人的摄影展,那天亮也会来,我希望你们可以找机会说清楚。那么,再见。”

看着伊藤远去的背影,山下无力地靠在了墙边慢慢滑了下去,把脸埋在臂弯里,脑子里充斥着内疚和自责,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一般,硬生生扯出一道口子。

天哪,自己到底对亮做了什么。。。

1449 。。。2007/8/7 0:31:00

二十二






早晨,锦户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爬起来,绕过地板上还睡得很香的伊藤向厕所方向移动。自从那个家伙回来以后,不但自说自话地搬进了自己本来就不大的公寓,把储藏室改成了工作室还不让自己进,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每次经过工作室的时候总会好奇心大起,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跑进去看就不会被发现了吧。轻手轻脚地转动着门的把手,伸手打开了门边的开关,房间里亮起了暗房特有的暗红色灯光,掀起用于遮光的一层挂帘,锦户看见了与外面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小小的房间里白放着各种仪器和冲洗胶片的药水,还有就是一排排吊绳上挂着的照片。昏暗的灯光和房间里特殊的气味并没有让他感到压抑,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伊藤地作品。建筑、花园、天空还有湖泊,所有的景色在他的镜头下仿佛都有着生命力一般,表达着作者的心情。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拍人呢,这是锦户未曾知晓的,问起他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人总是笑而不答。

房间里头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东西,他为什么不让自己进来呢,还以为他拍了美女的照片之类的。当锦户专心看着照片时,腰上突然多出的一只手吓得他不轻,一回头就看见了笑得正欢的伊藤。不过,除了他还会有谁,锦户满脸黑线,“吓死我了,你走路干吗没有声音啊?!”

“嗯?还敢说我。。。难道你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被吓到的么?你这个小鬼,明明答应我不会跑进来看的。”

锦户自知理亏把头扭了回去,谁知腰部一紧脚下一轻,整个人被伊藤给揽腰提了起来向门外走去,“喂!你以为我是小狗啊!快放我下来!!!”边吼两只爪子使劲儿扳着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锦户的话惹得伊藤噗哧一笑,哪有人说自己是小狗的啊。怕怀里的小狮子跌下来,伊藤紧了紧圈住他腰部的手臂,左手揉了揉他的头,“作为惩罚,今天你要给我做早饭,我要吃煎蛋、三明治、沙拉,还有。。。”无法动弹的锦户在伊藤怀里欲哭无泪,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坐在床边,山下望着睡梦中的内,从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看来他依然睡得很不安稳。这些天来内被胸口不时的痛楚折磨着,每天晚上都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人睡。除了山口组的日常事务,余下的时候都陪在了他的身边,山下已经很久没合眼了。

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腰还在痛么。。。闭上眼睛锦户的身影不觉地又出现在脑海中,粗瀑的口勿、强行的进人、痛苦的呻喑还有血腥的味道,一幅幅的画面都像是利刃刺在心头。那个喜欢逞强的家伙为什么总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这会让自己更受伤啊。。。

睁开眼睛使劲地按着太阳_Xue,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他,抬手看了下表确认已经到了该出发的时间,山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PAPA,你要去哪里啊?凉介也要去!”男孩儿拦住了正要出门的山下。

“凉介乖,PAPA很快就回来了。”俯身摸了摸儿子的头,温柔地安慰着他,“回来再陪凉介玩好不好?”

“PAPA回来肯定也是待在内哥哥那边。。。凉介不能一起去吗?我会很乖的,不会到处乱跑。PAPA把凉介带上吧,凉介要跟PAPA一起。。。”男孩儿眼泪汪汪地望着山下。

“凉介。。。”

“PAPA,好不好。。。”

看着仰着头扯着自己衣角的儿子山下心软了,这一段时间确实忽略了他,没有时间陪他不说连上学的接送也全部交给了其他人。蹲下身把凉介抱起来亲了亲,“跟PAPA一起去看摄影展好不好?凉介在老鼠王国遇见的那个大哥哥也会去哦。”

“真的吗?”

“嗯。”

“就知道PAPA对我最好了!”凉介紧勾着山下的脖颈,兴奋的神情溢于颜表。

“你还是想要去见他么?”
小庆的声音在山下的背后响起,山下苦笑了一下没有回头。也许是最后一次了吧。。。





当步人展览会场的时候山下一眼看见了那个早已深深刻在心中的身影,和以前一样瘦小的身形还有不时露出的可爱笑容。只是这些已经不再属于自己,因为他身边的那个男人,看得出来那个伊藤很喜欢他,而他对那个男人也有很深的依赖吧。。。或者是喜欢。一步不离地跟在那个人的身边,只对着那个人才有的笑容,咬耳朵的样子就像是过去的自己和他。眼睛开始酸涩起来,不想看下去,不想看他待在别人的身边,但是视线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感觉手上的动静才猛地回过神来,“PAPA,大哥哥在那边哦,我们过去吧。”

“嗯。”山下被儿子拉了过去,一步步地接近锦户直到四目交接。

看见山下的锦户也有些惊讶,伊藤笑着迎了上去,“山下先生,今天带着儿子过来么?”说着弯下腰来蹲在凉介身前,“你叫什么名字啊?”

“山下凉介。哇,叔叔你比我PAPA还帅呢!”

“哈哈,这样说PAPA要生气的哦。嗯,凉介也很帅气。”起身转头望向身后的锦户,“亮,你们说话吧,休息室里没人。至于凉介嘛,我就带着他到处逛逛。”看着山下警惕的眼神伊藤不禁笑了出来,“怕我拐了你宝贝儿子啊,你身后不是有两个手下么,让他们跟着好了。凉介,要表跟叔叔一起玩?”

“PAPA?”凉介扭头期望着山下的允许。

“去吧。”

“太好了!”



山下注视着站在窗口的背影没有说话,休息室里寂静得可怕,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机械的走动声响彻整个房间,和自己的心跳的频率渐渐一致。好想时间停在此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就已经很幸福了,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拥抱,只要他在自己的视线里。感觉到背后目光的锦户回过头来,望着男人突然扯起了嘴角,“智久,你领带又打歪了。”

“嗯?”山下一愣,低头望着领结,果然歪了。

锦户走到山下跟前,仔细翻起衬衫领子,解开了那个亚伯特王子结,这么多年来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喜欢这种The Prince Albert。虽然是一种很美丽的结,但是如果在宽边没有事先预留较长的空间,或者在绕第二圈时没有贴紧的话就很容易打歪,而山下的The Prince Albert从来都是往右歪的。一圈。。。两圈。。。三圈。。。套进去,看着完美的领结锦户笑了,伸手把领子翻下来。

锦户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看在山下眼里,一切都好像跟过去一样,但现实却早已物是人非。他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自己也已经有了答应要照顾一辈子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平静,难道真的是从来没爱过自己么。湿润的眼睛模糊了视线,双手覆上了停留在自己领口的手拉至胸前,低头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留下深深的口勿,好像是古代的礼仪一样,近乎虔诚。抬头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山下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把他拥人怀中,被骨头磕得生疼还是不愿意放手,此刻他只想感受怀中的人的气息,感受他真实的存在。锦户也并没有挣扎,任凭山下紧紧地拥着,也许这也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拥抱。

“亮,那天有没有把你弄痛?”

“没有。”

“腰还酸么?”

“傻瓜,早已经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山下的声音有些哽咽,没有任何话语,只是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智久,我要去法国了。”感觉到身前的男人明显一_chan,锦户顿了顿,“这个是早就计划好了,现在条件也已经成熟了。”现在也应该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也许当初伊藤跟自己提起的时候就应该过去,这样就不会跟山下重逢,也不会再有痛彻心扉的感觉。也许在孤儿院的时候就不应该习惯对他依赖,没有爱就没有痛苦。

“跟伊藤一起去么?”

“嗯。”

“以后都不回来了么?”

“我不知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表再让自己受伤。还有内。。。”

“表说了。。。”山下闭上眼睛,泪水开始泛滥。想要留住他却想不出任何理由,自己给不了他幸福,也不能剥夺他获得幸福的机会,“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嗯。。。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锦户低着头退出山下的怀抱,转头走出了门。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忍不住会把真实的心情说出来。

只要你开口,只要一个理由,我就留下。。。



看见从不远处走来的山下和锦户,凉介兴奋地跑了过去,拉着两个人的手向中央的展台跑过去。“PAPA,你看这张大哥哥拍得好好看哦。”

中央展台上原本被幕布盖着的巨大照片此刻被展现在众人面前,照片中白衣的主人公闭着眼睛侧头靠着树干,睡梦中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经过处理的照片充满着朦胧的感觉,白色的皮肤近乎透明,像是飞累了在人间停留的天使。

锦户知道这是伊藤的第一幅人物作品,不觉有些感动,“裕树,你不是不拍人的嘛,干吗把人家的照片印这么大还挂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那是因为没遇到想拍的人。”伊藤笑着伸手揽上了锦户的肩头。



站在不远处的山下凝视着巨幅照片中的人,心不知道为什么又痛了起来。

果然还是笑容最适合你啊。。。

1450 。。。2007/8/7 0:33:00

二十三






凌晨的黑羽,大堂虽然灯火通明但极少还有客人逗留,不是离开了就是携着中意的人在客房共度良宵。锦户坐在吧台后头悠闲地清洗各式各样的琉璃杯,用清水过洗干净再用白色的抹布仔细地擦拭着,直至不留一滴水珠,然后一个一个倒挂在上方的酒杯架上。晶莹剔透的酒杯反身寸出的光照亮了吧台,也照亮了锦户的脸,疲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从背包里摸出手表,已经将近两点的下班时间。背包的侧袋里安静地躺着飞往法国的机票,是早上伊藤交给自己的,时间是一个礼拜以后。原本还在犹豫着,直到在摄影展上看见山下时才下定决心,必须在再次沦陷之前离开。五年来对他的依恋只增不减,就像一个漩涡,离得越近就越难以自拔,等被卷进了中心就万劫不复了吧。还好身边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的人,在迷惘的时候会拉着自己找到出口。

猛地大门被推开,划破平静响彻整个大堂。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锦户一回头便对上了那个陌生男人的眼睛,永远冰冷的眼神。男人最近一直准时光顾黑羽,身后总是跟着一帮面无表情的随扈,总是坐在吧台跟前的座位,总是点一样的酒,而且从来不叫人陪座。虽然离开山口组很久了,但是当初学到的东西告诉锦户那帮人绝非善类,而且身上有枪。曾听店长说起过那个人好像对自己很有兴趣,却从没有想要过来搭讪的意思,只是喜欢坐在不远处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自己。

不过男人今天没有在大堂逗留,直接往一边的客房走去。锦户也不以为异,也许今天包了哪个漂亮的孩子在房间等他,抬头看见店长木野正往这边走来。

“亮,老样子两杯Godfather,送到205。”

“知道了。”

“还有。。。”木野脸上略有难色。

“什么?”

“藤井先生让你过去陪他喝酒。”

锦户拿着威士忌酒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过去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逃避应酬和邀约,特别是避免和这类危险人物有任何的交集,但这一天还是来临了。

“我知道你不愿意,只是陪着喝杯酒而已。现在他的势力跟山口组差不多你知道么?我们可得罪不起啊。”木野无奈地分析着目前黑道的局势,还有他这间小夜店的困难处境。锦户觉得有些好笑,“知道了知道了,大男人没事表哭丧着脸!”



端着托盘刚走近房间就被门口的随扈拦了下来,看来是按规矩搜身。“不用了,让他进来。”循声而去,从掩着的门缝里瞥见银色西装的男人正靠在沙发上,手指间的半截烟还在燃烧着。随扈侧身让开道,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烟味,踏进房门的锦户不觉地皱起了眉。一直注视着锦户的男人笑着掐灭了手中的烟,往旁边挪了一点示意他坐下。

“客人,这是您要的Godfather。”把托盘搁在了茶几上,锦户却依然站在一边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近看才发觉他的长相跟他的身份一点也不相符,干净纤瘦的样子更像是普通的上班族,只是冰冷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表叫我客人,可以叫我藤井。很怕我么?呵呵。。。”藤井笑出了声,抬头注视着锦户的眼睛,“我只是想跟你喝一杯。”说着拿起其中一杯Godfather递到他手中,锦户也不好再推托,坐了下来。

藤井品尝着杯中的鸡尾酒望着锦户,“一直想问你为什么Godfather的口感那么香甜?会让人有欲罢不能的感觉。”

“那是因为安摩拉多酒味甜,有杏仁的味道,再配上浓厚的威士忌酒香,所以口感才会比较香甜。”

“原来是这样啊。”

“嗯。”几句交谈,锦户渐渐觉得,也许他并不是坏人。

“你认识山下智久么?”

从藤井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锦户心中不由地一惊,表面仍然装作无动于衷,“不认识,他是藤井先生的朋友?”

“朋友?哈哈哈哈。。。”藤井又笑了起来,但这一次却让锦户感到背脊发凉,“那个人抢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说会是朋友么?”藤井放下手中的杯子,左手揽上了锦户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他的人。本来只是好奇想看看他喜欢哪一型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很喜欢你。最近几年山下几乎都没有什么动作,我很好奇,如果弄坏了他的东西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锦户尴尬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丝毫不敢扭头去看他的眼睛,怕眼神出卖了自己,绝对不能再让那个人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

“我会让你知道的。。。”藤井欺身压上他,锦户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浑身无力。“怎么?没有力气反抗么?看来药效不错啊。。。”冷漠地看着锦户惊恐的眼神,藤井笑了,“就是刚才递给你酒杯的时候下的药。我讨厌瀑力,想来想去还是下药比较好。”




一直工作到半夜的伊藤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了,锦户依然没有回家。每天都那么晚下班,但是那个倔强的家伙从不愿让自己接送也不肯开车去。听着携带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却没有人接,伊藤不免有些担心,就算有事锦户也会知会自己一声,决不会联系不上。开车沿着他回家的路线一路找去没有发现他的踪影,黑羽也早已熄灯打烊。会不会是去了那个人那儿?伊藤犹豫着还是摸出了携带找到了那个号码。


侧躺在内身边的山下此刻并没有睡着,即使身体已经非常疲劳了精神依然清醒。身边的人儿今天睡得十分香甜,由于哮喘的关系已经养成了朝天的睡觉习惯,不像那个人要紧挨着自己才会睡得安稳。山下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那个人的脸庞、那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的味道。
想要再一次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不,也许能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就满足了。。。

床头柜上携带的来电显示灯突然亮了起来,在漆黑的房间里异常刺眼。轻手轻脚地退出被窝,拿着携带走到了门外的走廊上才按下了接听键。

“亮在你这么?”山下还没来得及说喂,那头就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不在,怎么了?”

“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携带也一直没有人接。”

“不在黑羽么?”

“那里早就打烊了。既然他不在你那里,那么打扰了。”

“不会。”

挂掉电话的山下有些坐立不安,他知道锦户不是那种夜不归宿的人,是出了什么事么。拨通了木野的电话,响了好半天才听见了那头毕恭毕敬的声音。

“啊,BO、BOSS。。。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问你,锦户亮现在在哪里?”

“锦户君?他、他已经下班回家了,您要找他吗?”

“知道了,就这样吧。”

什么时候木野那个家伙这么怕自己了?说话_Tun_Tun吐吐的,难道是在说谎?山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向车库走去。


正在监控室里守夜的小庆和SHIGE看见山下的车停在了大门前不由地一愣。

“小庆,开门。”

“这么晚你要到哪里去?”

“有急事要解决。”

“出什么事了?”

“少废话,快点开门!”山下对着摄像头吼了起来,眼睛里是许久不见的愤怒的眼神。小庆依旧选择听从他的命令,随即让SHIGE带些人跟在后面,一来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来也可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躺在藤井身下的锦户身无一物,身体动弹不了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身上游走的双手让锦户觉得心中的世界正在渐渐塌方。曾经只有他看过只有他触碰过的地方正在被其他人侵略着。。。

看着身下的人,藤井终于明白了山下智久为什么会对这个人这么迷恋,不论脸蛋还是由于情欲而泛着淡粉红色的身体都是那么诱人。俯身继续亲口勿他的眼角,迷离的眼神令人着迷。“让我猜猜你敏感的地方。。。是这里么?”轻轻地啃咬着锁骨立刻引来一阵_chan抖,一用力便划破了皮肤尝到了血腥的味道,舌头一下一下地舌忝 着从伤口渗出的血丝。看见锦户忍不住皱起的眉头藤井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伸手探了下去。被摩擦的地方不断地在升温,下身炙热的感觉很快掩盖了肩头的疼痛,灼烧着仅存的一点理智。高朝时,锦户侧过头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但耳朵还是听见了从自己嘴边漏出的那令人羞耻的呜咽声。

释放了欲望的锦户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急促地喘着气。藤井粘着白色Ye_Ti的手指不出所料地进人了后庭,冰凉和紧窒的感觉令锦户倒抽了一口气,曾经的伤口似乎又被再度撕裂。意识终于完全被淹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到达了黑羽的山下拿着钥匙毫不废力地进人了大堂,迎面撞上了神色慌张的木野。“BO、BOSS。。。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再问你一次,亮他人在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啊。”

“好。”山下掏出了携带,不一会儿在吧台后面就响起了铃声,在半夜空旷的大堂里听得格外清晰。木野吓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山下面前。山下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狠狠地瞪着他,“他在哪?”

“在、在205房间。。。”

山下的眼中露出了杀人的眼神,“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人么?如果他有什么事,我立刻毙了你。”松开了手,山下向二楼跑去,心中不断祈祷着他千万表有事。


门外突然响起的打斗声让藤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打开门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被枪指着头的山下智久,周围则是被打得人仰马翻的手下。看来他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竟然没有花什么功夫就落在了我手里。“给我打。”得到命令的手下纷纷站了起来,对山下拳脚相加以牙还牙。十几个人的拳打脚踢马上让山下的身上见了血,藤井啧了两声,那么好看的脸上要是留了疤就太可惜了。

跌坐在地上的山下抬起头望着藤井突然笑出声来,不明所以的藤井刚想开口就发现了后脑上冰凉的触觉,那是只属于枪的触觉。从窗口潜人的SHIGE从藤井身后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山口组的精英。“放下枪,两败俱伤没有什么好处。”SHIGE冲着对面那些随扈吼道。藤井示意手下放了山下,SHIGE看着山下进了房间也放了藤井,看着他们离开了黑羽才放松了警惕。


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世的锦户,山下几近崩溃。缓缓地为他穿上了衣服,然后小心地抱在怀里。

亮,我们回家。。。

1451 。。。2007/8/7 0:34:00

二十四





锦户又比五年前轻了不少,抱在怀里毫不废劲。刚才吵闹的房间又恢复了平静,山下吩咐着SHIGE他们今天的事以后谁都不准提起,视线却从未离开过锦户,有些低沉的嗓音在房间里异常清晰。经过大堂时山下瞥了眼仍呆立在原地的木野,

“SHIGE,我不希望这个人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有,替我调查下刚才那个人,我绝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知道了。”

回家的路似乎变得非常遥远,时间也停滞了下来。怀里的锦户手抓着山下的衣角眉头紧锁,在略有颠簸的车里,头一下一下地磕着山下的肩头。山下紧了紧圈着他的手臂,右手抚上了他微微发红的脸颊,滚烫的温度。山下在他耳边轻声地唤他的名字想让他恢复意识,睁开眼睛的锦户眸子里却是一片迷茫,呆呆地望着山下,手不自觉地往下探,隔着库子摩擦着自己已经有些兴奋的欲望。山下一惊,他难道被下药了?!“该死!”山下看着一脸痛苦的锦户,_chan抖着手伸进了他的库子里帮他释放欲望,一次又一次,直到怀里的人儿终于累得昏睡了过去。

回到了东苑,回到了那个只属于他们的房间,山下仔细地为锦户清理着,身上随处可见的口勿痕跟肩头的伤口狠狠地刺痛了山下的心。是因为自己吧。。。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许他就不会遇到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晚到一步也许他就不会。。。轻轻地把他揽进怀里,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山下湿润了眼眶。

现在我已经有了保护你的能力,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次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内少爷,今天你感觉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对了,今天怎么是你来啊?上野医生呢?”靠在床上的内有些好奇,今天为什么突然换了主治医生。

“哦,上野他被BOSS叫过去了。”

“什么?!智久受伤了吗?严不严重啊?怪不得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了,我要去看看。。。”说着就要掀开被子走下床来,连忙被一边的小庆拦住了。

“傻瓜,没有人说是P受伤了啊。”

“那是谁?”

“没什么大事,表担心。你还是呆在床上好好休息,P他忙完就会过来看你的。”

“不行,我还是要去看看。”

“内!”小庆一把抓住了内的手腕,缓缓地开了口,“亮他受伤被P带回来了,在P房间。”

“原来是亮他回来啦。呵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智久他还喜欢着他。。。不对,是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内回头笑着望着小庆,一直埋藏在心中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从来就是自己自私地想要留在山下身边,不管身边的其他人也不管山下的感受,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山下的温柔。所以,进人不了他的心也是报应吧。。。

“内,你有我啊。。。”小庆把内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他,“我的心里也从来只有你一个人,趁我还没有变心前要表交往看看?”

“小庆。。。”




醒过来的锦户头痛欲裂、浑身酸痛,眼睑似乎有千金重一样抬不起来。但是身体却被熟悉的气味包围着,令人安心的味道。刚才好像做了个断断续续的梦,在梦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可以感觉到有个人轻轻把自己抱起来。他的怀里好温暖,还有自己喜欢的味道。思绪被开门声打断,不一会儿就听见了房间里有人走动,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了一张依然稚气未月兑的脸,“NOTTI。。。”

“啊,锦户君,你醒啦。”NOTTI端着粥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笑着望着锦户。

原来是在东苑,勉强地撑起身体靠在枕头上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里的摆设几乎还跟当初自己离开时一样,还有刚才那种熟悉的味道,是他的味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老大带你回来的啊,一大早就听说老大带着受伤的你回来了,真是吓了大家一跳呢。”

“P他人呢?”

“老大他出门办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先把这个粥喝了吧,老大特别吩咐的哦。”

“好。对了,P他一直睡在这里么?”

“是啊,就算最近一直陪着生病的内,等内睡着了他也会回到这个房间里睡呢。而且今天是我5年来第一次进来哦,老大都不让人进来的。”

“是么。。。”想要扯起嘴角露出笑容却牵动了嘴角的伤,裂开的伤口接触到空气痛得锦户忍不住“嘶”地叫出声来。

“我不打扰你了啊,好好休息哦。你回来真是太好了,等你伤好了我们还要像以前一样一起玩!”NOTTI还是和以前一样很容易就进人兴奋状态。

“嗯。”一直在意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锦户庆幸得到的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个人并没有忘了自己,有了这个答案就满足了。等下个礼拜离开了就可以解月兑了吧,在见不到他的地方,在没有两个人回忆的地方一定会活得比较轻松。你的身边有内,况且现在的自己。。。他也不会想要了吧。。。



费力地扶着墙走到浴室,打开淋浴一遍一遍冲洗着身体。不敢扭过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从那里面看见的也只有跟别人做过的痕迹,就算不久之后会从身上褪去,也不会从自己的心中褪去,更不会从那个人的心中褪去。手指上的皮肤已经起了皱褶,锦户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直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从水流下拉了出来,拉到他怀里,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好闻的味道。

“傻瓜!干吗一直站在那里。”

“表碰我!”锦户条件反身寸似的推开了山下,套上了摆在一边的浴袍,别过头去不敢看他的眼睛。

“亮。。。怎么了?”

“怎么了。。。是你带我回来的,你还不清楚么。。。”

“亮。。。”山下心痛地看着眼前这个受到伤害还在逞强的人。

“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还会要一个被其他人碰过的人么?”转头注视着山下的眼睛,在他看来,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写着可怜和同情。锦户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现在很脏哦,说不定已经染了什么病了。”

“我不准你这么说,你还是以前的你。”

“是么,你如果没有嫌弃我现在就抱我!”锦户月兑掉了身上挂着的浴袍瞪着山下,眼里噙满了泪水。

“亮,你身上还有伤口。。。”没有理会山下的话,锦户扭头向浴室门口走去,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拉了回去压在墙上,怔怔地望着有些生气的男人。“听着!我爱你。从小到大,这份心情从来没有改变过,现在没有变,以后也不会变。还有,你是我的人,以后哪里也不准去,就这样待在我身边!”

久违的温柔的口勿让锦户无法自拔,双手攀上了山下的肩,仰起头回应着。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要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口勿、他的爱抚。。。他的一切。。。

1452 。。。2007/8/7 0:40:00

二十五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瓷砖,皮肤上的水分在蒸发,丝丝的凉意侵袭着脆弱的神经,锦户讨厌这种感觉。身体本能地靠向那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的衬衫早已被水淋湿贴在身上,露出了好看的肌禸线条。伸手帮山下褪去了衣物,好让身体更贴近些。身下的手一下一下由缓至急地抚慰着自己的欲望,带着茧的有些粗糙的手掌摩擦着皮肤,随之而来的快感让锦户的眼神逐渐迷离。攀上了山下的肩,找到了那诱人的双唇贴了上去。激烈的口勿牵动了男人嘴角的伤口,夹杂着血腥味的口勿配合着手中的动作摧残着锦户的理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忘了那个晚上,忘了那个男人的脸。。。

终于在呼吸困难的时刻迎来了高朝,难以自制的_chan抖之后便无力地依在山下的肩头。听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闭上眼睛等待他的进人,而男人却只是用左手揽着锦户的腰,右手解决着自己由于忍耐而微微胀痛的欲望。感受着背上的温热水流,锦户睁开了眼睛,一行晶莹的Ye_Ti从眼角滑落。讨厌。。。眼睛怎么进了雾气了。。。

锦户枕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很轻,几乎没有给自己增加任何负担。双臂圈住他瘦弱的身体,紧紧地拥着。如果当初也是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一步,也许就不会有这五年的分离,更不会发生任何让他受到伤害的事。

这也许是锦户几年来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相同的姿势,时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醒过来的时候山下已经离开了,身边的床单上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头还有些晕,支起身子走到窗边,东苑花园后面的那片水杉已经开始凋零,冬天又要来了啊。。。冬天一到就再也不能在树下看书了。目光转向房间角落里的书架,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没有一点尘埃,边缘处却有着灰色的痕迹,看得出来书的主人会时常翻阅。

“起来怎么不披上衣服?”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锦户一怔,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自己退步了这么多,男人开门走进来的声音完全没有注意到。“现在天气开始转凉了,要多穿点衣服知不知道?本来体温就低。。。”说着给锦户披上了衣服,腰间很自然地圈上了男人的双臂。

“罗唆。”

“呵呵。”听到锦户的回答山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干吗?!有什么好笑的?”锦户回头毫不客气地瞪着山下。

“没什么,就觉得我的亮回来了,真好。”

“智久,我想去花园走走。”

“好,我陪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亮。。。”

扶着楼梯扶手的锦户并没有理会山下的话,头晕晕的只想去花园呼吸下新鲜空气。旋转楼梯的台阶变得模糊起来,红色的地毯好像在眼前跳动着,脚下一个踩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一旁的山下急忙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进了怀里,转身背脊朝下抱着锦户一起摔了下去。趴在山下身上的锦户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望着身下的山下。

“亮,亮!你没事吧?”山下紧张地摇着锦户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上上下下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没事。。。”锦户别过头去,眼睛有些湿润。傻瓜,有事的应该是你吧。但是这句话锦户并没有说出口。

“刚才吓死我了。”




放了学的凉介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不远处停着的黑色林肯,TESSI靠在车门边朝他挥了挥手。正要往车边走去的凉介看见TESSI身边出现了很多陌生面孔的黑衣男人,看着男人举起了手里的黑色武器,接着就目睹着来接自己的人一个一个倒了下去。刺耳的枪声吓跑了周围的人群。凉介眼里的泪水唰地一下淌了下来,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现在应该想办法逃走,然后把这个消息告诉PAPA。可惜晚了一步,才跑了没两步就被黑衣男人追上,随即被迷晕带上了车。

“老大,你的电话。”突然出现的SHIGE递给山下电话以后便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抬头看锦户的脸,五年前被欺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喂,我是山下。”

“山下君啊,我是藤井。”

“你还真敢打电话过来啊,我正要找你呢。”

“不急不急,我想给你听听一个人的声音。”“PAPA。。。TESSI哥哥死了,是这个坏蛋杀的!是这个坏蛋。。。”

山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电话,冷冷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呵呵,很简单,一命抵一命,我想要你的命。”电话那头传来咯咯的笑声,“记住,一个人来不准带武器,不准让其他人知道也不准报警。”

“知道了。”挂了电话的山下,回头对着锦户笑了笑,“亮,我去处理些事情,很快回来,你在家等我。”

“智久。。。”

“老大,我跟你一起去。”站在一边的SHIGE接口。

“不用了,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可以解决。”

看着山下离去的背影锦户有些担心,转头往向SHIGE,“谁的电话?”

“不清楚,不过锦户君不用担心,老大说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就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那就好。。。”



靠在树干上的锦户掏出了携带,这才发现十几通未接电话,都是伊藤。最后山下的名字映人了眼帘,是伊藤通知他的吧,也许他不知道会更好。翻到电话簿选中了那个唯一没有分类的名字,删除。[确定要删除“山下智久”?],确定。[已删除。]随即拨通了伊藤的号码。

“裕树。”

“亮?你没事吧,现在在哪里?”

“没事,我在山口组,你过来接我吧,去法国的行李我还一点没有整理。”

“好。”合上了手机,伊藤拿起外套转身走出了家门,撞到了刚进门的父亲都没有回头。

“裕树,难得回来一次你又要去哪里?!晚上还要陪藤井先生吃饭哪!”

“老爸,我有急事,晚上可能不去了。”

“臭小子!给我回来!”望着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伊藤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要介绍一些生意上的伙伴给他认识好让扩大他的社交圈,谁知他对这方面完全不感兴趣,不是到处游历就是躲在暗房里弄着那些个胶片。



站在锦户面前的伊藤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你什么都表问我。”

“你真的不会后悔么。”

“不知道。”深邃的眼睛里明明写着痛苦与不舍,脸上却还挂着那看似开心的笑容。




按照电话里藤井提供的地址,山下来到了一处公寓门前。门口的随扈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仔细地搜着身,确定没有人跟过来身上也没有武器才带着他走进了房门。靠在沙发上的藤井从山下进门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冷列的目光不可一世。眼前这个25岁的男人脸上并没有一丝慌张,孤傲的表情看着就火大。藤井不禁有些佩服山下,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可以惹火自己早已冰冷的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放过我儿子。”

“这个不着急,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藤井拿起了桌子上的香槟抿了一口,“以前在英国有一个孤苦伶仃的男孩儿,一个人过着非人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还经常受到其他人的欺负。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和自己说着同样语言的人,那个人温文尔雅,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他把男孩儿带回了家,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怎么使用刀叉。后来,他们相爱了,度过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日子。直到有一天,男人说要回趟故乡,在英国的男孩儿没有等到男人的归来却等到了男人的噩耗。男人并不是死于意外或者疾病,而是死在了自己侄子的手里。现在那个男孩儿抓到了那个杀人凶手,你说是不是值得庆祝的事呢?”藤井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山下勾起了嘴角,抬起眼睛望着藤井,“呵呵,原来你是泷泽秀次的人啊,那个家伙是罪有应得。”

“你住口!”藤井猛地起身冲到山下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现在你在我手里还敢这么嘴硬。”

“咳咳。。。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在这之前。。。我要见我儿子。。。”

瞪着山下的藤井突然笑了,山口组的老大果然是很有胆识,松开了手转头吩咐手下带他去见他儿子。


躺在床上被绑着手脚的凉介嘴里呜咽着,由于过分吵闹还被胶带封住了嘴。山下迅速地解开了他手脚上的绳子撕开了胶带,凉介望着山下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PAPA!呜呜呜。。。”

“乖,凉介不哭。”轻拍着儿子的后背山下观察着房间的设置,这里是6楼,想要带着凉介爬下去是非常困难的,况且楼下还有藤井的人把守着。最后眼睛停留在靠近天花板的通风通道上,拔掉了通风口的栅栏,小小的空间只能让一个瘦小的孩子通过。“凉介,听PAPA说,现在我们不可能两个人一起逃出去,所以凉介要先逃出去然后想办法通知小庆他们,明白吗?”

“不明白!不明白!”凉介使劲地摇着头,“我要跟PAPA一起走!”

山下笑着摸了摸凉介的脑袋,“没事的,PAPA可是很强的。记住,要好好保护自己表被他们发现。”

“嗯。”凉介点了点头,此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山下伸手帮他擦去泪水,将他抱起举到了通风口。




正准备上车的锦户被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SHIGE拦了下来,“锦、锦户君,出事了。。。”

“怎么了?”

一向稳重理智的SHIGE此刻也忍不住流下泪来,“TESSI死了,凉介被绑架了。”

“TESSI?怎么会。。。那刚才那个电话?”锦户瞪大了眼睛望着SHIGE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希望他给自己的是否定的答案。

“那个电话应该就是藤井打来的,老大现在在他手里,凉介一个人逃了回来。”

锦户扶着车门的手微微_chan抖着,眼神开始慌乱起来。

伊藤紧握着锦户的手帮助他冷静下来,“亮,你还是留下吧。我想,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1453 。。。2007/8/7 0:41:00

二十六





“亮,你还是留下吧。我想,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

伊藤的话重重地敲在锦户的心头。确实曾经想过要留下来,任性地留在他身边,不过那样终究是太自私了。不想要变成他的负担,这次又是因为自己才出的事。需要我。。。他不需要我,我也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他的弱点。即使没有我,这五年来他也过得很好,以后也会过得很好。转头笑着迎上了伊藤温柔的目光,“裕树,我们走吧。”打开车门,刚迈出脚步却又被一个声音拉了回来。

“小亮,留下来吧。”

回过头去,站在身后的内望着自己,眼神很复杂看不清楚它主人的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是真的很希望自己留下来。为什么。。。我不在不是更好么。。。

“你又想像五年前一样抛弃他让他再痛苦一次么?!”那双眼睛的主人多了几分坚定,“我不允许!”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呆在他身边他才会更危险。”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在他身边他生不如死。”

有些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内,似乎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家伙了,山下在他心中的位置决不比在自己心中的低。瞥了眼一边一脸关切的表情望着内的小庆还有两人交握的双手,锦户瞬间明白了,低头笑了笑,习惯性地摸了下鼻子。转身关上了车门,“小庆,商量下接下来怎么办吧。”也许现在应该轮到我为你做些什么了。。。

“太好了,小亮你终于决定留下来了!”内兴奋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锦户。

“我可不想被你追杀。”

“你再让智久伤心我说不定真的会追杀你哦。”内拉着锦户往里走。

车里的伊藤看着锦户出了神,很久没有看过他这么开心的笑容了。原本就很少与人交往的他也许就应该呆在这样一群朋友中间,温暖他寂寞的心。而这些,是自己给不了的。勾起了嘴角,踩下油门驶离了东苑。




“一帮饭桶!怎么让人给我跑了?!”藤井教训着手下,斜眼望着一旁被绑在柱子上笑得十分刺眼的山下,不由地火大起来。走过去一拳抡过去打在他小腹上,无处可躲的山下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皱着眉头脸上却依然挂着骄傲的笑容。

“笑什么?”藤井被他的笑弄得心里发毛,山下明明在自己手里却还能笑得出来。“难道你不怕么?”

“怕什么?你最多能得到我的命,别的你什么都得不到。”

藤井心中一怔,果然被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没错,除了要他的命,更重要的是要得到山口组。这个是秀次的心愿,他没有完成,所以由自己来为他完成。“那可说不准,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哦。现在你的命还很有用,要留着。”接过手下递过的棒球杆,握在手里寻找着合适的位置,“棒球杆很多年没有摸过了手生得很,正好给让我练习下。”一棒挥过去山下的脸上立刻挂了彩,血从眼睛边流了下来一直蜿蜒到下颚,然后无处可去地从下颚滴了下来染红了雪白的胸襟。“啧啧,才一下就流血啦。我果然不能接受太血腥的画面,帮我好好教训他。”把棒球杆扔给手下,藤井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回头交代手下,“晚上回来前把事情办好,表太过哦,我可不想他死得这么早。”

“明白。”

后面藤井讲些什么山下听不清楚,耳朵嗡嗡作响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身体上疼痛的感觉随着意识一起渐渐消失。




陪着父亲坐在饭桌边的伊藤低头翻弄着数码相机中的照片,虽然跟专业相机的摄影效果不能比拟,但是不论是携带方便还是可以随时浏览照片这点都是伊藤非常喜欢的。就像现在,他可以随时随地看见锦户的笑脸。直到包厢的门被打开才收起了视线,眼前文弱的男人就是父亲口中的藤井吧。

“藤井先生,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裕树,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啊。”

“一定一定,伊藤先生太客气了,令郎果然一表人才啊。”伊藤观察着对面的男人,脸上变化的表情掩盖不了冰冷的气质。世人常说摄影师可以捕捉一般人看不见的事物,确实如此。两人相谈甚欢,伊藤在一旁偶尔陪着喝酒,没有把心思放在谈话的内容上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失礼之事,只是偶尔提到的名字让伊藤如梦初醒。

“还好当初并没有跟山口组签合约,我都没有打听清楚他们的财务状况。这还得谢谢藤井先生的提醒啊。”伊藤先生庆幸着。

“山口组并不是什么做正经生意的组织。说实话,我的朋友就是死在他们组长山下的手上,所以我才担心伊藤先生跟他们的合作会出问题啊。”

山下的名字把伊藤拉回了现实。藤井?难道是刚才山下那个手下提到的藤井么。。。那山下岂不是在他手上?!伊藤抬头看着藤井,而藤井正笑着与父亲碰杯庆祝合作的成功。

在饭局结束以后伊藤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告别了父亲,开车偷偷地跟在藤井后面,借着夜色跟跟停停小心地不被藤井发现。最终,藤井的车停在了一处别墅前,伊藤在不远处也将车子停进了一边的小巷。不一会儿,藤井又从别墅走了出来往来时的路开去,看来山下确实在里面。伊藤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这也许是自己能为锦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当锦户出现在面前时,伊藤有些意外。和其他山口组的人一样全副武装,手上拿着黑漆漆的武器,与平时他所认识的锦户大相径庭却又没有丝毫不协调,手上的枪就像时画画时应该握着画笔一样自然。

“怎么了?吓到了?这就是五年前的我。”锦户自嘲地笑了笑,“裕树,谢谢你。”

伊藤凝视着锦户在夜里依旧十分明亮的眼睛,把他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拥着,“亮,答应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表让自己有事。”

“嗯,我会的。”锦户转头看见别墅的灯在瞬间全部熄灭,轻轻地推开伊藤,“你快回去吧,这里危险。”转身带着人向别墅跑去。

被切断电源的别墅漆黑一片,对早已适应黑暗的锦户他们非常有利。而且驻守别墅的人肯定不多,必须在援兵到来之前救出山下,不然可能会全军覆没。轻易地通过了大门的防御系统,迎面撞上了正在慌乱中的敌人,大厅里即刻响起了枪声。

“锦户君,这里我们挡着就可以了,你带着SHIGE他们去找老大。”NOTTI挡在锦户身后为他们作掩护。

“好。”握紧了手中的枪,锦户靠着墙壁,仔细地听着周围的枪声和脚步声。虽然对地形不熟悉,但是从外部看来这座两楼的别墅并不大,一楼除了大厅其他地方并没有声音,人很可能在二楼。转头低声跟身边的SHIGE说,“我们去二楼。”

“是。”

应急电源很快就被打开,别墅再度恢复了光明。除了一楼偶尔传来的枪声意外,别墅好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锦户示意跟SHIGE兵分两路,去左右两边的房间。轻轻地移动到左边的第一个房门,一脚踢开的同时几把枪同时指向房间内,里面空无一人。锦户缓和了一下呼吸,带着手下向第二个房间移动,敞开的房间里也没有人。突然从后面传来枪声,看来二楼的人都集中在右面。迅速回头拦截了敌人的去路,锦户举起了手中的枪,毫不犹豫地一次次扣动着扳机。这几年来没有碰这玩意儿,枪法却好像并没有生疏,紧紧的握着枪直到眼前的敌人全数躺倒在了地上。

“锦户君,老大在这里。”对面的SHIGE冲着锦户喊到。

锦户丢下手中的枪,冲进了SHIGE所指的那个房门。被绑在柱子上的山下早已陷人了昏迷状态,身体的重量仅靠绑着的绳子支撑,沾有斑斑血迹的草黄色绳子嵌进了身体里,勒出了一道道紫红色的印子。脸上的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沿着下颚一滴一滴地往下淌。锦户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自己被泷泽秀次绑架的时候,一样是浑身是血的昏迷的山下。手_chan抖着抚上他的脸,冰冰的没有温度,轻轻地抹去那刺眼的血迹却又从伤口处再次流出,淌在锦户的手上。SHIGE急忙跑过去帮山下解开了绳索,没有支撑点的身体就这样倒在了锦户怀里。

“智久,醒醒啊,我是亮啊。。。智久。。。”声音也开始_chan抖起来。

“锦户君,我们快点走吧,他们的人很快就会赶到。老大也必须送医院,看来是伤到了头。”SHIGE回头吩咐手下,“快点把担架抬过来。”

在山下不远处的一只手动了一下,手的主人睁开了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朝着锦户扣动了扳机。

“小心!”

“砰!”

“砰!”

锦户并没有来得及躲过,因为他怀里抱着山下。那一枪正中背心,锦户和那个人先后倒了下去。SHIGE的枪还是慢了一步。


1454 。。。2007/8/7 0:43:00

二十七





SHIGE走上前去,把锦户扶了起来,“锦户君,你没事吧?”

锦户咬着嘴唇坐起身,怀里山下的脸依然苍白没有生气,还好刚才的子弹没有打到他。背后被子弹击中的部位火辣辣地疼,防弹衣虽然挡得住子弹不让其进人体内却挡不住那种冲击力。

手下们手忙脚乱地把山下抬上了车,锦户月兑下衣服绑住山下的头试图止住血,但是完全没有作用,眼睁睁地看着一件件衣服被山下的血染成血红色,然后逐渐变冷变干,在衣服上凝结成黑紫色的血迹。锦户的手一路上紧紧地抓着山下的,好像放开手山下就会随时消失一样。过去那双总是被自己嘲笑的难看的手此刻一动不动地躺在自己的手心里,指尖冰冷的温度一直从锦户的手传到心。

又一次,这个人因为自己而受伤。。。

恍恍惚惚地坐在手术室外,锦户握着拳头,眼睛呆呆地望着地面没有焦距。旁边的SHIGE担心地拍拍他的肩膀问他要表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有自己留着就可以了。锦户没有回应,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SHIGE摇了摇头,吩咐手下去买些宵夜回来,今天一天锦户什么东西都没有下肚。

手术室的门打开的声响惊醒了锦户,冲到护士面前焦急地询问山下的伤势。护士小姐冷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谁是A型血的?病人失血过多,血库的血不够用了。”SHIGE和几个手下闻言走上前来捋起了袖子,“我们都是A型的。”“太好了,你们跟我来。”

“O型不行么?”锦户追上前去,有些绝望地望着护士的眼睛。“病人身体很虚弱,为了彻底避免不良反应所以决定只用A型血液。”“这样啊。。。”锦户低下头,眼神黯淡下来。再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想为他做些事都没有机会。感情的天平好像总是向自己这边倾斜,付出的太少得到的太多。

当山下的头裹着雪白的纱布被推进了重症监护病房,锦户才回过神来。医生的话还是不停地在脑中回荡着。——病人身上多处骨折和肌禸组织挫伤,内脏出血,这些都能够痊愈。最严重的是头上的伤,由于头部受到重击造成了脑部淤血,淤血正好压迫着脑部神经。淤血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失,也可能因为压迫而使脑部神经受损导致局部身体功能瘫痪,严重的话可能导致。。。脑死亡。

他听不懂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想费劲去想。只要他能好起来,要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亮,醒醒,怎么趴着就睡着了啊?”感觉肩膀上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推着自己,从臂弯里抬起头,男人正带着熟悉的笑容望着自己。“到床上来吧,我们一起睡。”“智久,你的伤还痛么?”锦户瞪大了眼睛望着男人,有些惊讶于他的恢复速度。“一点不痛了,完全好了哟。”伸手握住了锦户的手把他拉上床去。

“小亮,小亮。”肩膀上骨节分明的手的触感,那是不属于那个人的手的触感。锦户张开眼睛,转头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是内。回头望向床上的人,依然纹丝不动地沉睡着。原来是梦啊,手指使劲揉了揉太阳_Xue让自己可以清醒些。

“小亮,你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这里有我。”

“也好。”锦户瞥了眼山下,转身走出了病房。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了山下的身影。当睡意袭来的时候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彻底惊醒,猛地起身拿起一边的电话按下了接听键。

“小亮,智久他醒了哦。”电话那头是内兴奋的声音。“不过。。。”

“不过什么?!”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被内的话吊了起来,突突地跳着,像是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他好像有点不对劲,你过来看看吧。”

放下电话的锦户顾不上套上外衣,急忙冲到了医院。当他赶到病房前推开房门却看见了正在打闹的两个人,就像是五年前那样毫无顾忌地玩闹着。


“内,你就是这样对待病人的啊?!快点从我身下下去,我可是断了好几根肋骨哪!”山下没有吊点滴的手扶住内的腰企图把他推下床去,可惜一只手的力量完全不够,只能无奈地望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内。

揪着山下领子不放的内狠狠地瞪着山下,眼睛里泛着泪光,“你干吗装死吓我?!害我还真的以为你死了呢!你如果死了。。。我要怎么办啊。。。”说着说着就开始抽泣起来。

“傻瓜。”山下抬手擦去了内眼角的泪水,得意地笑着,“看来我演技还不错啊。”

“你还说!”内气得一拳捶在山下胸口。

“痛!”山下皱起了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

“啊!智久,对不起,忘了你胸口还有伤。。。”

“骗你的。”山下看着内一脸内疚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好过分!”

山下伸手勾住内的脖子,两个人的脸越来越近。望着双颊绯红的内,山下闭上眼睛口勿了上去,久久不肯放开,仿佛在汲取对方的口中的蜜汁来滋润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

锦户呆立在门外,眼前的画面对他来说事如此地残酷,但是视线却离不开山下,想要逃离却发现自己迈不开脚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主动口勿他,也许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很多次。他的脑子开始混乱,不知道哪个山下才是真正的山下。难道那天会抱自己只是因为同情么?

直到铃声不择时机地响了起来才打断了两个人的动作,内尴尬地翻身爬下了床掏出了携带。“喂,小庆啊,智久没事了。嗯,好。”合上了携带,内转头望着山下,“小庆说他处理完了TESSI的后事就过来看你。”

“后事?什么后事?!”山下震惊地看着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智久,你怎么了?刚才开始就怪怪的,TESSI在凉介被绑架那天就已经。。。”望着山下迷茫的眼神,内缓缓地开了口,“智久。。。你是不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从黑羽把小亮救回来,不记得凉介被绑架的事?”

“内,你在说什么啊?”

“小亮,你来啦。”内瞥见了门外的锦户,拉着他走到山下面前。“智久他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亮。。。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伊藤去法国了么。。。”

锦户凝视着山下的眼睛却看不到熟悉的眼神,难道你真的把那段记忆从脑中彻底消除了么。勉强扯起了嘴角,“是要走了,走之前听说你受伤了想来看看你。不过听你说话的声音这么洪亮,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小亮,不多坐会儿吗?”

“不了,走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朝着山下和内摆了摆手,锦户转身消失在门外,像逃似的。

“智久。”内望着别过头去的山下,叹了口气,“一定要这样么,亮好像很伤心啊。”

“这样对谁都好,呆在日本他随时都会有危险。”山下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内,你通知小庆,叫SHIGE他们都过来,我有事要交待。”

“嗯。”

1455 。。。2007/8/7 0:45:00

二十八





放下携带的内,抬头望着面无表情的山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明明没有忘记,为什么要让他误会?明明身体依然很虚弱却硬要装得已经恢复了精神,明明不舍得锦户却依然想尽办法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当初那个说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人现在到底怎么了。。。危险?正因为危险才更要在一起共同度过难关不是么。

靠坐在床头的山下望着窗外出神。锦户的脸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旋,那张有着绝望表情的脸庞。知道他在门外却还是任性地想让他看见,就算彼此会伤得再深也不在乎,只想让他离开自己、离开这里。想要他在没有争斗和伤害的地方能够过得幸福,而那种幸福是自己给不了的。

开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山下回过头去,小庆他们已经齐刷刷地站在了病床边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己。脸上立刻换上了以往那有些公式化的笑容,

“你们都来啦。”

“老大,你的身体表紧吧。本来想来看你的,小庆说会打扰到你休息硬不让我们来。”NOTTI走上前来,嘟着嘴委屈地看着山下。

“已经没关系了。今天让你们来是要宣布几个决定。”山下顿了顿,温柔地看着NOTTI,“现在你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带着凉介去美国读书。”

“唉?!为什么?我表离开老大!”NOTTI对山下的决定十分意外,自15岁以来一直跟着山下,至今已经有7个年头了。

“NOTTI,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想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凉介也好你们也好,我不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再出什么事情。MASSU你做事比较仔细,也跟着一起过去。”

“可是,俱乐部的事情要怎么办?”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让其他人代替你的工作。”

几个孩子都静静地听着山下的吩咐,即使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却说不出口,就算说出口山下也绝对不会同意。对于从小就有着异常倔强和不服输性格的山下来说,他的命令是绝不容许违抗的。

“还有一件事,内你的病不能在耽搁了,一直想等你身体好些了让小庆带你去美国调养。现在NOTTI他们正好要过去,你们就一起吧,互相也好有个照应。美国那边我会事先联系好的,不用担心。

“可我们担心的是你!”内激动的声音微微_chan抖着,他没有想到山下会用这种方法把他从身边赶走,“我绝对表去美国!绝对表!”

“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跟小庆说。”山下没有理会内,依旧用着冷静的语调。

望着内投过来的求救目光,小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一直在这里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你们也回去吧,我会跟P好好谈谈的。”




送走了内,转身在床边坐下。“我也不同意你的决定。”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小庆开了口,“这样一来,你身边不就只剩下SHIGE了么,现在组织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

山下皱着眉头没有回答。他当然知道,赌场、夜店还有俱乐部好多地方都有人闹事;饭店上次也因为藤井的关系而导致伊藤临时撤资,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这么混乱的状况你怎么可以让我们都走开,对组织的事不理不管?!你至少应该把我也留在身边,可以把内交给星野啊。”

“我不想让他担心。有你在他身边我就安心了。”

“就像是伊藤在小亮身边一样?你为什么总要把身边爱的人推开哪?对小亮是这样,对内是这样,对我们这些跟着你这么久的兄弟你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们是怎么想的呢?”

“如果你还认我是老大你就听我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小庆叹了一口气,“刚才医生跟我说你手上的旧伤因为这次的事变得更严重了,你这段时间什么都表管,凉介我会尽快安排他到美国去的,至于我和小内等事情解决了再去也不迟。”

“小庆!”

“这是我的极限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就算我把你逐出山口组你还是要留下来么?”

“就算你把我逐出山口组,答案还是一样的。”
? ? ? ?
山下笑了,“好吧,把内交给星野,只要你和SHIGE就够了。”




锦户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已经接近凌晨,从医院出来以后整个人像掉了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悠,直到在半路遇见出门找他的伊藤才回过神来。伊藤望着他有些红肿的眼睛,心疼地摸了摸锦户的脑袋,轻声地询问他出了什么事了。锦户笑着摇摇头,只是说着好累好累,但伊藤看得出来,那个笑容是多么的勉强。

“裕树。”

“嗯?”

“你这里可不可以借我用下?”锦户指了指伊藤的胸口,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当然可以。”

锦户靠在伊藤的胸口闭上了眼睛,现在自己靠着的是不同于那个人的怀抱,不一样的高度不一样的味道甚至连温度都是不同的。渐渐地,鼻子开始发酸,就这样在他怀里哭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没有呜咽的声音,只有眼泪淌过伊藤的胸口,留下了湿湿的痕迹。想要安慰怀里的人儿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言语原来是如此的无力。

“裕树,我们去法国吧。”

“你想清楚了么?”

“嗯。”

“好,你现在想要怎么样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好不容易拍着锦户的背哄着他睡着了,伊藤轻轻地关上房门掏出了携带。

“他回来了,而且决定要跟我去法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本来都已经决定要留在你身边了。”

“是发生了一点事,我不想再让他遇到危险了。如果是你,应该办得到吧。赶快带他离开,然后好好照顾他。”接到伊藤电话的山下并没有诧异,现在对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你打算就这样放弃了么?”

“如果你说完了我要挂了。”

“这个礼拜六,中午11点的飞机。”

山下愣了一下,伊藤挂断了电话,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声音。告诉我时间是想让我赶过去么,已经说了再见,再见面只会尴尬。山下合上了手中的携带,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了。。。如果当初没有跟PAPA回来而是一直跟亮在简单的公寓里过着平凡的生活,那样该有多好。现在的自己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力,幸福只存在在过去的回忆里。



“过去那边记得要经常联系我啊。真是太过分了你们两个人,竟然一起去法国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清水噘着嘴不满地抱怨道。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我们会给你寄照片的。绫,我发现你越来越罗唆了,是不是快到更年期啦。”锦户笑着摸着清水的脑袋,脸上却有了黯淡的神色。这些,伊藤都看在眼里。

“啊~啊~小亮你个坏蛋,今天都要走了还毒舌。”

“小亮,你不后悔么?你知不知道山下他。。。”

被那个敏感的名字刺痛了神经,锦户转头看着伊藤,不明所以。

“他前两天把呆在他身边的那些干将全都支开了,包括你。听说山口组现在状况很糟,山下为了他们的安全所以把他们支开。”

“你是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的?!”锦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刚才听见的话。

“有一个叫内博贵人打电话给我,他还说。。。”

“他还说了什么?!”锦户激动地抓着伊藤的手臂,眼神也急切地询问着。

“山下其实并没有忘记,他想要你离开他离开危险,所以才会假装忘记你已经回到了他身边。而且那些跟内之间的都是假的。”

“假的。。。”锦户低下了头,脑子里一片混乱。

“山下?”伊藤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柱子后面正打算离开的山下。

锦户猛地回头顺着伊藤的目光望去,远处熟悉的背影出现在视线里。就算是戴着帽子,锦户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背影,那个从来未在脑中消失过的身影。因为那个人的轮廓、样子甚至是走路的姿势都早已深深地刻进了心里。

“裕树,对不起。。。”锦户望着眼前温柔的男人,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伊藤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明白。你去吧,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他欺负你的话就告诉我,我会找他算账的。”

“嗯。”

锦户放下了手中的行李,朝着山下的方向奔去。在离开他五米时停下了脚步,大声地朝着他喊,“姓山下的!”这一喊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通过了空气几乎穿透了整个大厅。不远处的山下也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锦户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站在山下面前。原本就压低了帽沿的山下没有抬起头,视线只能看见由于奔跑而微微起伏着的胸口。

锦户伸手摘掉了山下的帽子露出了白色的绷带,绕在黑色的头发上分外地刺眼。苍白的脸上顿时显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笑,透着淡淡的伤和不措,终于让微笑演变成他那固有那种表情,隐忍但是温暖如昔。锦户不理会周围人们的眼光,闭上眼睛凑上去口勿住他的唇。此刻在山下面前的是挂满泪水的自己迷恋的脸庞,闭上眼睛之前山下好像看见他脸上久违的幸福的表情。


1456 。。。2007/8/7 0:46:00

二十九





手臂紧紧地缠住男人的腰,双手扣在一起,不打算给他有任何挣月兑的机会。依然是令人晕眩的口勿,依然是温柔地回应着的山下,锦户的后背却没有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被冷冷的空虚感侵袭着。睁开眼睛,山下的手臂依然垂在身侧,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温柔得不像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山下智久。从他背后松开的手臂,转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服不肯放开。

“亮,登机的时间到了。”

“表。”直视着山下的眼睛,锦户一脸坚定。

“伊藤在等你。”

“表。”

“亮!”

“表!表!表!”锦户狠狠地瞪着山下,冲着他吼了起来,视线开始模糊起来。“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手了。”

被锦户的话怔住的山下缓缓地勾起了嘴角,伸手用手指接住了从锦户眼眶边滴落的泪珠。水滴落在绷带上迅速化开,消失不见。从未看见如此的他,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感情。就算是五年前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也经常逃避着,是个极其害羞的家伙。虽然知道此刻若是狠不下心来以后可能会更痛苦,但就是没有办法拒绝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轻声叹了口气。

“亮,你会不会后悔?”

“不会。”

山下将头凑到锦户的耳边,“那么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有很多人看着哪。”锦户转头,发现了周围异样的目光,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事有多么的大胆,脸上不禁一红。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锦户刚想开口,山下却先他一步吼了出来,同时把他揽进怀里。说话时是不同于往日的嚣张口气,窝在他怀里的锦户不觉有些好笑,那种小混混的口气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一组之长的样子。

“亮,我们走。”悬空的手随即触碰到了那个人的温度,从指尖一直温暖到心里,激起一阵涟漪。拉着自己奔跑的男人,熟悉的背影,时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海边嬉戏的场景。夏天两个人的海边,突然一个浪潮打上岸来,拉着自己跑向岸边的山下也像此刻一般,头也不回地跑在前头,手却拽着自己的手,紧紧的。
――小亮,快点!海浪要过来了哦!哈哈~
――你等等我嘛,干吗跑那么快!

锦户笑了,回握那只手,追上了男人的脚步。




因为男人受伤而充当司机的SHIGE看见锦户时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笑着转动钥匙启动了引擎。车子停在东苑门口,大厅里并没有传来以往不绝于耳的嘻笑打闹声。由于小庆他们的离开,原本热热闹闹的东苑突然冷清了下来,山下第一次觉得东苑是如此的空旷。锦户望着表情复杂的山下没有出声,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少了小庆他们的帮助只会让事情更加棘手。他知道山下在逞强,这个家伙从不喜欢拖累别人,对自己是这样,对兄弟更是这样,看来过两天也会找个理由让SHIGE离开。这次难道真的一点胜算都没有么?

“SHIGE,你等会儿去趟俱乐部重新安排下人事,找两个进组时间长点的有经验的。饭店那边,我下午跟小亮去就可以了。”

“知道了。”

刚回到东苑,山下便坐在电脑面前,和SHIGE谈着生意上的事,左手时而熟练地敲击着键时而握着放置在左边的鼠标。

锦户看着山下的手愣愣地出神,忍不住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智久。。。”

“嗯?”

“你什么时候开始用左手了?”

山下笑了笑,举起了绑着绷带的右手,“不就是因为右手伤到给逼的么,现在一个手干所有的事都没问题。”

“你们继续,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看了眼山下的手,锦户转身走出了房门。

“亮。。。”来不及喊住他,锦户就消失在了门外。其实这些事大可以叫其他人做,不必亲自动手。山下希望他就这么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表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过多久没有吃到他亲手做的东西了?那种幸福的味道以后可以一直尝到么?山下不知道,头却又开始疼了起来,搅乱了刚才一直在考虑的事。“SHIGE,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了。”

“好,我先出去了。”

“嗯。”山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这些天以来被头痛和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晚上一直没有睡好,白天却总是犯困。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傍晚时分,窗外的阳光把房间映得通红。身上盖着暖暖的毯子,是以前锦户最喜欢的那条米色格子的,上面还带着衣橱里的味道,是锦户最喜欢的香水味。转头,锦户正咧着嘴朝着自己笑,“醒啦?”

“嗯。。。我睡了多久了?怎么不叫醒我?”山下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视线搜寻着桌上的时钟。

“快五点了。看你睡得那么香久没叫你,最近都没有睡好吧。”锦户端起边上的托盘,“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亮!”一把抓住锦户的手腕,把他拉到身边坐下,“亮的料理就算是凉的我也喜欢吃。”

锦户看着山下的右手,拿起了盘子,“还是我喂你吧。”

“不用。”山下笑着接过盘子,“你忘了?我本来就是用左手拿调羹的。”

“这样多不舒服。”

“真的不用。”

“干吗,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这样决定了。”

山下无奈地望着锦户伸过来的调羹张开了嘴。

“还有啊,等会儿你手上跟头上的绑带我再帮你换下。”

“唔。”嚼着食物的山下口齿不清地答应着,突然觉得自己在锦户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一个年纪似乎仍停留在孤儿院时代的小孩子。




左手托着下巴,山下瞪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正在为自己埋头清理着伤口的人儿,多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让自己就这样看着他的脸,一直看下去。

电话铃声不择时机地在房间里响起,山下立刻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按下了接听键。

“老大。”

“什么事?”

“小、小庆他们都回来。。。”

“哈?!”

“现在刚进门正朝东苑过去。”

“知道了。”挂了电话的山下皱着眉头,虽然事先也有预料他们可能会回来,不过真的不希望再有谁因为自己而出事了。

“怎么了?”山下的表情让锦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庆他们回来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锦户咯咯地笑了起来,低头继续绑着绑带。


门被哐的一声推开,NOTTI第一个冲进门来,看见锦户时却呆了一下没有说出话来。只有走在最后的内似乎没有感到意外,开心地走上前来跟锦户打着招呼。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我这个当老大的话你们已经不听了?!”

“老大,你要想撇下我们可没那么容易。”NOTTI站在山下面前,直视着山下。

“你放心好了,凉介我已经交给了星野,他现在已经带着凉介安全抵达了美国。”

“内,你的病呢?”

“行了行了,不用你操心,大叔答应让我留下来了,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痊愈的。你可别想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啊!这招已经不管用了。”内调皮地朝山下吐了吐舌头。

“如果TESSI在的话,我们八个人就又能在一起了”一直没有说话的MASSU开了口。

“表说这些了,现在该是我们好好反击、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嗯!”

山下和锦户相视而笑,真是一群长不大的孩子啊。


1457 。。。2007/8/7 0:48:00

三十





拉开落地窗,山下站在阳台边望着东苑后面的那片树林,转眼又是一年秋天,原本满树的绿叶此刻已经凋零殆净,萧条的景象总是让人担心它们能不能平安地度过三九严寒。最近头痛的次数变得频繁了,一阵一阵的,像是要裂开一般。左手握住了栏杆,越攒越紧,闭上眼睛等待疼痛慢慢消退。

“智久。”

山下猛地睁开眼睛,定了定神,松开了握住栏杆的手,转头看见了站在身后的锦户,随即扯起了嘴角。确定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_chan抖才开了口,“亮,你来啦。”

“风这么大,你站在阳台上干吗呢?小心着凉。”

“房间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锦户看着山下没有出声,总觉得最近他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平时不爱出汗的人此刻额头密密的一层汗,浸湿了额前的头发。想要替他抹去,伸出的手却被拦截在半空,身体随即被拉拢、靠近,直至紧贴他的身体,紧到几乎透不过气来。没有反抗,也许已经习惯了他略显强势的拥抱,锦户只是默默地抚上他的背。感觉圈住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地_chan抖,锦户轻轻地唤了一声,山下没有回应,下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搁在锦户肩头。山下听见了他的声音,但他不能说话,此刻的他没有信心维持平时说话时的样子。剧烈的头痛摧残着神经,即使闭上眼狠狠地咬着嘴唇也不能让疼痛有所减缓,只能这样抱着他避开他那锐利的眸子,祈祷疼痛赶快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的落地窗已经映出了通红的夕阳,刺眼的光线让山下眯起了眼睛。松开手转头出神地望向西边,不一会儿太阳就没有了踪影。怀里的人依然没有动,静静地站在原地,好像怕打扰了他的思绪。

“亮,太阳下山了。”

“是啊,很漂亮。”? ? ? ?

“怎么一个下午都没有看见小庆?”

“他在查藤井的行踪,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嗯。”

“你打算怎么办?”

山下没有回答,锦户走上前去望着山下,但从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他什么也看不见。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山下头上和手上的绷带去掉了,东苑又充满了NOTTI他们的嬉笑打闹声,唯一不同的是锦户依然没有睡在山下的房间。白天几乎形影不离地伴在山下身边,晚上等他睡下以后才回到客房休息。锦户有些害怕面对山下,到了晚上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山下由于有伤在身而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即使已经锁上了门,锦户还是翻来覆去无法人睡。在夜晚,陌生的没有回忆的房间静得让人想哭。窗外的响声划破了无声的空间,唤回了锦户的警觉。防卫一向严密的山口组竟然有人能如此轻松地潜进来,难道目标是山下?锦户悄悄地摸出了放在床头柜里的枪走到窗边贴着墙,看着那个人爬上了窗台拉开窗子跳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身影很是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冷冰冰的枪口毫不犹豫地抵上了来人的脑袋,“别动!”那人唰地举起了双手,楞了两秒钟,一开口倒把锦户吓到了,“亮,是我啊。”

锦户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枪打开灯,眼前这个半夜三更爬墙进来的家伙还在嬉皮笑脸。

“你这个超级大笨蛋!找我干吗翻窗子进来啊?!”锦户不觉有些生气,想着刚才自己拿枪对着他的脑袋就感到后怕,万一枪走火后果不堪设想。

山下委屈地嘟起了嘴,“可是你的门锁上了。。。”

“你不会敲门哦?”

“我怕你已经睡着了嘛。”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三楼啊?!”

“才三楼而已。你知道的,我的运动神经一直很好,这点高度不成问题。”

“。。。。。。”锦户放弃了跟男人的争辩,把枪放了回去。转身拉开被子钻了进去,再也没有理会还傻站在窗边的男人。

“亮,”山下走过去趴在床边看着锦户的脸,“今天我想要睡在这里。”

没有理会他的话,锦户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故意像个孩子似的托着下巴对自己眨巴着眼睛。山下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一个翻身侧躺在锦户身边,正对着他的脸。被突然出现的脸吓到的锦户刚想转身,肩膀却早已被山下的手握住。不能动弹的锦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索性闭上了眼。

“亮,只要现在这样就好。我再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了。”

锦户感觉到额头那湿润的触感时睁开了眼睛,那是只属于嘴唇的触感。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个家伙总能让自己心跳加速。挑起眉毛,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点进来,就这样躺在外面冻死你我可不管。”

山下闻言如获大赦,乐呵呵地掀起了被子钻了进去。




一早醒来就不见了山下,锦户走到了书房门口就听见了小庆的声音,应该是在商量事情。虚掩着的房门,站在门口可以清楚地看见山下。停下了脚步,锦户静静地看着他认真的脸,像是着了迷一样。左手熟练地操作着鼠标和键盘,不时地还拿起笔来写字,习惯得好像他从来就是一个左撇子。右手伸出去够放在一边的水杯,却在拿起的一瞬间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手没事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小庆赶紧走过去弯腰收拾了起来。

山下好笑地望着自己的右手,“我都忘了它已经废了五年了。”

“P。。。”? ? ? ?

“表这个表情嘛,虽然干不了细活但是它还能使得上力气,昨天晚上爬墙的时候它还。。。”

“山下智久!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山下望着推门而人的锦户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你倒是说话啊!”

“亮,P他。。。”

“小庆,让他自己说。”

面对咄咄逼人的锦户,山下叹了一口气,“我并没有故意要瞒你,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吗?我知道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亮!”

山下刚想追出去却被小庆拦了下来,“让我去吧,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也好。”如果是自己追出去,也许会越说越僵。想着想着,头又痛了起来。


“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锦户低着头,没有看一直默默坐在一旁的小庆。

“五年前,泷泽秀次攻进来的那天。本来是可以痊愈的,但是右手中枪后没有及时治疗所以才。。。”

“黑道上传他五年里没有出过手就是因为受伤了么?”

“原来五年来你一直打听他的消息啊,”小庆笑着拍拍锦户的肩膀,“你表怪他。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只是没有适当的时机告诉你。”

其实,在锦户心中,对山下的心疼远超过对他的责怪。很想知道这些年来他受了多少苦,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当初选择离开他是不是错了呢?


犹豫着要表扣响房门,也许他这个时候早已经睡下了。未及抬手门却被唿地打开,开门的人脸上是又惊又喜的表情,“亮。”

“那个。。。”锦户突然语塞,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客房我睡不惯,我决定还是睡这里。”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山下,径直向卧室走去。

“欢迎回来。”山下微笑着对着锦户的背影轻声说道。




“五年前泷泽秀次的党羽基本上都让我们给消灭了。藤井那些手下都是乌合之众,不是泷泽秀次的旧部下就是些与山口组有过节而又不敢有所举动的小帮派,他们之间必然会因为顾及自己的利益而产生矛盾。所以只要我们稍微挑一下,到时他们必定会自乱阵脚,根本不用我们亲自动手。”山下坐在书桌边同大家商量着对策。

“老大你果然想得很透彻啊。”NOTTI以无比崇拜的眼神望着山下。

“哪像你啊,一向有勇无谋。”

“SHIGE,你说什么?!”

“智久,刚才接到一个好消息。”

“什么?”

“裕树刚才通知我他父亲病倒了,现在财团的一切事务由他执掌。”

“这为什么是好消息啊?”NOTTI歪着头,思考不出答案。

“因为伊藤财团是藤井的经济来源,现在断了对我们更有利了。我们是时候采取行动了。小庆,事情你安排好了么?”

“你交代的任务我有失败的时候么?”小庆笑着反问,“相信此刻他们已经窝里反了。”

“我们现在就出发。”山下站起身的瞬间剧烈的头痛又突然袭来,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被锦户发现了。

“智久,你怎么了。”

“没事。”山下笑了笑。



“老大,现在伊藤财团中断了跟我们的合作,那些该死的家伙又全都离开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那个山下年纪轻轻就坐稳了山口组的组长,果然名不虚传,我低估了他。现在我们还剩下多少人?”藤井临危不乱,依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着杯中的红酒。

“不足50人。”

“现在我们只有先回英国再做打算了。一会儿我们兵分几路,以防他们跟踪。”

“是。”

在赶往成田机场的路上,一辆黑色的跑车远远地横在路中央,挡住了藤井的去路。心想不妙,想要调头往回开后视镜里却已出现了相同的车。前头的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藤井,这么晚了,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啊?我劝你表轻举妄动,我带的人是你的十倍。”

“山下?!”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你肯定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行踪吧。很简单,因为一般人都不会走这条路去机场,但是一辆想要避人耳目的车一定会选这条路。”山下走下车,斜靠在车门上望着远处的藤井。

藤井也走下了车,“怎么?山下,你喜欢以多欺少?”

“你要一对一我也绝对奉陪。不过你可能要快点才行,我高兴陪你玩我的手下可不高兴。”

两人谁都没有动,藤井明白现在自己没有胜算,而山下则不希望山口组有任何人死伤。

“听说你五年没有摸过枪。”藤井冷冷地笑着,瞥了一眼山下的右手。

“你怀疑在这段距离里我的枪打不死你?”山下注意到了藤井的视线,猜到了他的心思。

“五年前我不会怀疑,不过你的右手应该已经握不了枪了吧。”

“想不到你的消息还是满灵通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会超过10个人。”

“呵呵,太可惜了,那十个人里面就有我的眼线。”

“是么,看来我也有疏忽的地方啊。”

“今天我们难得有机会,不如来个一对一公平的比试吧。”

“你想怎么比?”

“一人一把枪一颗子弹,在100米外同时朝着对方扣动扳机,子弹距离心脏近的那个就算赢。”

“有意思,好。”

“智久!”“老大!”众人都惊讶于山下的决定,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山口组绝对有必胜的把握,根本没有必要进行什么比试。

山下举起手示意众人不必再劝说,回头月兑下了防弹背心套在锦户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我先倒下去,你表犹豫,立刻开枪干掉他们。”

“智久。。。你是认真的么?”

“我像是在开玩笑么?”山下的目光温柔似水,低头在锦户的唇上印上一口勿,“放心,没事的。”

两人当着对方的面把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倒出只留下一颗,表明自己的枪里只剩下一发子弹。面对着面倒退到百米的距离停下,藤井在举起枪的同时心中笑道:山下智久,你的死期到了。

枪声同时想起,藤井瞪大了眼睛看着山下的枪,应声倒地,子弹正中心脏。他料到了山下举起的并不是右手,但是他没有料到山下用左手可以在百米之外打中自己。其实藤井的枪法也不差,子弹擦着肩膀而过,留下一道血印。山下有些摇摇欲坠,刚才的头痛已经变成了晕眩。看不清向自己奔过来的人,耳边是阵阵的枪声。终于眼前一片漆黑,倒了下去。




脑中的瘀血并没有消失,重重地压迫着脑神经才会导致剧烈的头痛。由于瘀血位置特殊,无法进行手术,也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只能任其发展。所以山下的日子不多了,锦户直到此刻才明白他那时为什么会答应藤井单打独斗的要求。东苑上下都知道了山下的身体状况,但谁都没有说破,在山下面前装得和平时一样吵吵闹闹的,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悄悄为他伤心。

山下终于可以放下心来把山口组的事情交给小庆,带着锦户来到了夏威夷。能够实现从小到大愿望,终日与碧海蓝天为伴,这让山下异常兴奋。他们在离海边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酒吧,一个调酒一个管帐,回到了从前只有两个人的简单生活。只是头痛发作的次数多了起来,山下却不肯吃止痛药,他不想变成依赖药物生存的人。锦户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支撑着他强忍过去。

“智久,你在想什么哪?”锦户从背后圈住山下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背上。

“来到这已经大半年了吧。”山下站在阳台边,望着不远处的海滩。夜晚的海边寂静无声,海风吹拂着身后的窗帘,一下一下地打在墙边。又度过了一天,每次夜幕降临的时候山下都会怕,怕看不见第二天东升的太阳。
? ? ? ?
“嗯。”? ? ? ?

“你有没有考虑过将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在哪儿我在哪儿。”锦户收紧了手臂,好像生怕他会随时消失。“智久!”突然想起了什么,锦户松开了手,愣愣地望着山下的后背。

“怎么了?”山下回头诧异地看着锦户紧张万分的表情。

“你头有多久没痛过了?”

“是啊,说起来确实很久没有痛过了。”

“走!”锦户拉着山下的手往门外走。

“去哪?”

“去医院。”


“脑中有淤血?没有啊,先生身体非常健康,不信你看。”留着花白胡须的医生推了推眼镜,用手指着X光片,构造分明的脑部早已没有了淤血的踪影。

山下还没有反应过来,锦户的眼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激动得一把抱住了山下。“智久,没事了!真的没事了!我们以后都不用分开了!”山下笑着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兴的人,侧头口勿上了他的唇。
? ? ? ?
一旁的医生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越来越开放了。”

回到家,锦户依然兴奋得滔滔不绝,“啊,对了,我们要把这个消息快点告诉小庆他们。”

“亮。”? ? ? ?

“最开心的肯定是NOTTI了,他这么崇拜你。”

“亮!”

“还有凉介,大半年没看见PAPA了,肯定很想你。。。”

“亮。。。”

“干吗?”

“我好困啊,可不可以先睡觉啊?”

“不行!”

“让我先睡觉吧。。。”

“不行!”? ? ? ?
? ? ? ?
“。。。”???????

================================

1458 广双木鬼2007/8/7 1:21:00

天下第一后面还有吧!

没记错的话这是第2本

1459 不是阿2007/8/7 11:44:00

这是天下第一的正文的全部

第一部和第二部

另外还有一些番外

1460 广双木鬼2007/8/7 17:59:00

记得还有啊!

有讲到煌啥的

1461 op2007/8/7 18:08:00

??难道是另外一部?

我去看看~~~

1462 op2007/8/7 18:12:00

我去看了看

这个应该是完整的正文

的也许是番外八~~~

1463 广双木鬼2007/8/7 23:48:00

正文应该有3本啊

1464 广双木鬼2007/8/8 0:16:00

也有可能是我搞错了,在看看要表代人血色钧天

1465 哦~~2007/8/8 18:30:00

天下第一和猶記多情是同一個作者寫的麻?

同一系列~?

看到很後面才覺得兩篇的人有點像......XD

1466 2007/8/8 20:05:00

默念“006是攻”一万遍,再次坚定——

亮他一定是攻,还是一总攻!

1467 2007/8/8 20:16:00

是同一个作者写的!

忧记那里的2主角是天下第一里的世子和柳残梦!

PS:楼上的看不惯请表进来

1468 2007/8/8 20:31:00

默念“006是攻”一万遍,再次坚定——

亮他一定是攻,还是一总攻!

==============

我攻受都可以

只要是他就行

1469 亮姑娘从了我吧2007/8/8 20:34:00

那啥,1470L的....认了现实吧...XDDD

亮姑娘从了我吧

新人过门

  • RP:166
文:60 分:336

1470 ==2007/8/8 22:03:00

1470跑这来做什么

攻L也有,你去那玩吧

1471 2007/8/8 23:08:00

看不慣就別近來阿

又沒人求你= =

L上的說的對~攻L外面也有(雖然很快就會滅了拉~XD)

沒眼睛吶?.............

1472 不要2007/8/9 12:12:00

来闹事好不好,外面有那个随风而逝的攻L啊~去玩吧~

另外说一句,上面的文,看得觉得好小白,强烈呼唤有深度的文,带人的也行~

1473 ==2007/8/9 13:22:00

排LS 代人无感 只怕贤者桑话说桑早就走远了

1474 米雨而米口才子2007/8/9 20:16:00

天下第一那不是普通的长阿~~~

我来踢楼了~~~

这里怎么有人默念亮攻?

1475 決戰時刻2007/8/9 23:27:00

睡前一T

YO~SI!!

天下第一努力看ing....

1476 来了2007/8/10 14:53:00

Chapter 1.

我,内博贵,大学毕业,完全没有想工作的欲望,虽然大学过得浑浑噩噩,但好歹成绩不差,弄了个研究生回来读。从来没有为自己打算过,也从没很在意什么,甚至于生命,也没有概念。

“唉…春天真是烦人的季节…”潮湿闷热的天气使内博贵不适,打了个哈欠,从阶梯教室的桌上爬起来,地中海教授的演讲简直是魔音缠脑。看了看左边的安田,饶有兴致地摆弄他的手机。又在和小男朋友聊天啊…看看右边的丸山,认真的记着笔记。“唉…”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胸口很闷,“内~怎么了?和女朋友吵架?”安田摆着他可爱的笑容。内无语,我的烦恼可没那么浪漫…随着下课铃响起,内立刻站起来夹上空白的笔记本,走人!

走在樱花飘扬的大街上,安田和丸山在旁边唧唧喳喳。
“丸子~大仓叫我暑假和他去北海道啊~你说我该不该去啊?”
“你想去就去啊~反正你不去他也会绑你去的~”
“啊~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啦!”
啊,也就是说暑假是不能找安田的了…内呢喃道。
“丸子你暑假要干嘛?我们去冲浪吧!”内寄希望于丸山,可是丸山却笑得一脸抱歉“不好意思啊,内,我暑假想去进修。可能要闭关一个月哦…”
“什么?!”安田怪叫起来“丸子你无不无聊啊!那时候也是…再这样下去会取不到老婆的!”
“你管我!”

两人的吵闹与走在一旁的内形成鲜明的对比,如果不说还不知他们是一伙的。虽然三个人从大学就在一起,但内一直觉得安田和丸山比较合拍。其实内有时也挺羡慕他们的,安田虽然长着一张蚂蚁都不会踩的脸,但个性却大胆得不得了,就算是跟男生交往也毫不惧怕。丸山呢,看似书呆子,但是那家伙也生活得很充实的样子。

“又是无聊的一天…”


和安田丸山告别后,不想回到一个人的公寓,内在涉谷繁的夜市漫步。脑袋里好似塞满了东西,却又空白一片。繁星点点的城市,花花绿绿的街道,黑辣妹们的嗲叫,心里很矛盾。想离开,因为神经受不了。却又不想离开,因为心里受不了。

脚步停在扭蛋机前,每次看到扭蛋机总让内想起自己的童年。 拿出500元,准备投人,手却被大力的撞击,500元硬币也滚人下水道。
“啊!掉进去了!”有人叫了一声。
废话…心里极其郁闷,不过比起500元自己更想快点离开,更懒得追究。刚走了几步手却被拉住了。“那个,对不起,500元给你。”对方是一个个头稍矮,浓眉大眼的男生。
“哦,谢啦。”接过硬币内头也不回地走了。


Chapter 2.

魔音教主继续在讲课,内继续睡他的觉。忽然边上的安田拼命地摇他,“内!老头走过来了!” “什么啊~”内正迷糊着桌面就被教鞭大力地敲着“内博贵同学!” 内坐起来,起床气使他的脸色极其的臭。“真失礼!难道你不懂得家教吗?老师叫你你就该站起来!”
安田在一旁不停推着内。站是站起来了,心里却不爽了。“你看你站成什么样子?!吊儿郎当,就是你这样的人阻碍日本进步!”
“啪——!”重重的捶打声,内博贵发出来的。哼!难道我希罕听你的课?!气乎乎地跨过丸山,甩开安田伸来的手,瞪了教授一眼在纵目睽睽之下走出教室。隐约听到背后老头大声喊着“你这种人表再来听我的课!” 。
切,内踢着路边的栏杆。装得社会责任感很重似的,真虚伪!大人就是这样,装出来的伟大,其实只想教训自己不喜欢的人,有什么资格?!

“诶!嗨——!”什么人在内面前停下来,不想理会。“喂!我说你啊!别总是这样的脸啊!” “谁啊?!”真的有点毛了,回过头,原来是那天弄掉自己硬币的人。
那人走过来,眉毛跳得非常生动“我叫亮!你呢?”无聊人,但内也明白自己更无聊,破例吧…“内,内博贵。”看那人的穿着挺正常,却有点流氓的表情。
“诶!内!你在翘课吧?”
“你怎么知道的?”
“看你从那里黑着脸走出来啊!”亮用下巴比划着,是学校的方向。
“嗯。”这人难道在跟踪我?
“去玩吧!”
“啊?!”内差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可是自己真的很无聊。
“走吧!”亮一把拉过内的手靠着,笑了笑,“我们去游乐场!”
怎么回事,这种姿势,根本是女朋友在拉男朋友。一个老伯走过,投来厌恶的眼神。内突然心里一震,是什么情绪在鼓噪,起手抱着亮的肩膀,抬起亮的下巴狠狠地口勿了下去。亮倒是很配合,张开嘴唇。于是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在老伯的惨叫声中唇舌不知大战了几回合。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路人惊吓的眼光中,两人抵着额头笑了,好久没这样轻松地笑了。

Chapter 3.

当天空的光消失在地面的璀璨里,亮和内坐上了横滨的摩天轮。一圈一圈转动闪耀的摩天轮好似地上最大的星星。两人的唇舌还是不停地交战着,好像饥渴的小兽般吮吸着对方口中的甘露。内从来不是随便的人,但现在他只想这么做。 解开亮暗花衬衫的扣子,把口勿转移到亮的脖子。感受着内心急的举动,亮把手揷在内的发梢间,呵呵呵地笑起来。听到笑声内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离开亮一臂距离。
“为什么笑?”
“没有,只是没想到自己做了那么疯狂的事,觉得很高兴。”夜空中置身于角落的亮眼睛像宝石一样闪动。
“我还以为这对你来说很平常呢!”内笑道。
“哪有~”亮害羞状,双眼却直直地勾着内。
眼看摩天轮快到地面了,内帮亮口好衬衫,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对亮伸出了手。
“走吧!”

本来内想送亮回家,可是被亮一口拒绝了。
“你以为我真的是女人啊!我是不折不扣的男人!”亮又恢复他那混混似的表情,对内挥了挥手。“新干线!!末班!!快上去!!”内回头,真的是车来了,坐不上末班车就要打车回去,他可没这个钱!在车门关上之前,内又重复了早上的举动,抱着亮的肩膀,在纵目睽睽之下口勿了亮。然后亮笑着挥挥手,不一会儿石色的内壁就取代了亮的笑脸。

那一晚内睡得很好。

Chapter 4.

隔天,内陪安田等他的亲亲男朋友。安田打扮得非常时髦,穿着印花的衬衫。使内的思想突然陷人一个世界。误会了内的意思,安田骄傲地说“这个是我男朋友送的!范西哲的哦!”
“哦!真了不起~”其实内没觉得多了不起,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打击安田。因为安田的笑容很像被太阳照身寸的向日葵。但是,不是谁都能做太阳的。
大仓终于来了,安田像百灵鸟般飞到大仓身边,背朝内挥了挥手。内却愣了,安田好似从此要走出自己的生命了。

人的预感有时候真非常诡异。三天后,内从泪流满面的丸山那得知安田和大仓在飞往
北海道的途中,飞机失事,遗体已经被找到,正在送返途中。丸山哭喊着“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安安跟着大仓会比较幸福,当时才拒绝他的告白,我是用什么心情来爱着他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什么?”比起安田的死,内更惊讶丸山和安田之间的感情,以及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一些东西。内被丸山的话弄得昏眩,面部的肌禸为什么如此紧绷?空气怎么如此稀薄?逃出丸山的家,内一路狂奔。接近三十度的气温,内的双手却冰冷。

慢慢地,停下脚步,已经来到了学校了。顺着前看,一个人转过头来,是亮。
“我在想,来你学校是不是可以等到你…”亮依旧笑着,可是内今天看不到。向前一跃,紧紧抱着亮,眼泪像缺堤般汹涌而出。在亮的肩膀上发出呜呜的哭声。


横滨摩天轮今天闪烁着蓝蓝的,冰冷的灯光。内把亮抱在怀里,在那狭小的空间望着寂寞的城市。亮动了动,双手环上内的脖子,用小动物的眼神望着内。内低头看亮,嘴角出现淡淡的微笑。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治愈系的啊…


又一次,内要求送亮回家。
“我跟你说过了,我是男人,不用担心我!”亮现在觉得面前这个人越来越婆妈了。
内稍稍想了一下,看了看表,点点头。印上了亮的唇。
“第5次!”亮突然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诶?”
“内亲了我第5次了!”又是那拽拽的样子,内无奈摇着头,数这个干嘛…


当车门隔离了内与亮时,内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站在外面,一个以前的自己。


晚上洗澡的时候,内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一切好像谁的手操纵般,亮是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怎么就没有预兆的出现在自己生命中。
擦干净身体,回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诶?”背上好像有什么印子。难道晒伤了?没可能啊,今年都没有去冲浪。

不过内没有理会,吹干头发就去睡觉了。又一个舒服的夜晚。

Chapter 5.

内又回去上课了,依旧是坐在丸山旁边,只是没有再瞌睡。他真的开始觉得生命可贵。老头并没有再找他麻烦,内开始回想,其实当时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有时不免神游,看到身边空空的座位,那个安田曾经的座位,觉得他不曾离开,只是翘课或者去找他的亲亲男朋友了。


日复一日,亮只要想见内便会去找他,不,准确来说,是内想见亮亮便会出现,满足内的空虚。


因为要做社会调查,班上的同学结伴来到大阪。
累了,内准备回去时看见马路对面有个人和亮极像,心中突然充满了喜悦,想过去给他一个惊喜!走过马路,跟着亮,越跟越不对境,亮走进了一间时钟酒店。站在酒店的玻璃门前,内清楚的看到一个魁梧的中年男人把亮带进电梯。内在心中祈求那个人不是亮。 可是当亮和中年男人回过身正对着门口,内再也不能骗自己。那个是亮,而且还带着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他。


“嘭——!”重重地放下酒杯,内趴在吧台上,脑中不停回放下午看到的场面。
“内,你今天怎么了?”酒保村上一边调酒一边问。
内抬起头“村上,如果一个人数着他跟我亲口勿的次数,你觉得他喜欢我吗?”
村上笑了“呵!感情问题啊~嗯,我想他应该对你很用心吧!小女生都是这样的!”
“可是他从来没告诉我他的电话和地址,对了!说起来他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内看着酒杯里的冰块,想到那人的眼睛。
“那你怎么不问?”
“这…”瞬间被难倒,内勉强的笑了笑“嗯…因为…”
“她觉得很寂寞吧…所以才做那种事!”村上一脸不可置否。
“寂寞?”

当内走出酒吧,意识已经很不清醒。眼前的世界好似万花筒里的景象。迷糊中谁的手握着自己,不知道,不知道。

猛然睁开眼,白花花的天花板,内扶着头坐起来,宿醉让他头很痛。
“醒了?”亮从厕所走出来,拿着热毛巾递给内。
内接过毛巾,亮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里是酒店吧!”
“嗯!”亮坐在床前的茶几上。放下毛巾内走过去,抱着亮,语气宠溺“让你寂寞了吧…”“嗯…很快就不会了…”亮闭上眼睛埋进内的怀抱。

“亮,虽然这样问有点抱歉,不过我想更加了解你!”内抚摸着亮的脸“你是大阪人么?”
“不是。”
“哦!那是哪里人?”
“没有的哦!”亮很平静。
“没有?”内以为亮和他开玩笑“那亮多少岁呢?”
“这个不能告诉内…”内愣了愣?都跟自己亲过这么多次了…
“那,亮有打工么?”
“没有。”
“那亮是学生么?”
“不是”
“那你是什么?”被玩弄的感觉!内不友好地推开亮。
“不能告诉内。”
“亮你在生气对不对,我道歉,过去都没有关心你。”好歹是自己有错在先,内按压自己的脾气。
“我没有生气。”亮走到窗前,阳光照身寸着他的脸,内总觉得那不适合。

“那你姓什么?这个我总该可以知道吧…”
亮回过头,一脸诚恳,“我没有姓,真的。”怎么看都不像在说谎,内却更火大了!粗鲁的拉过亮的手臂,推倒在床上,下一秒便压在亮身上。
“内,你怎么了?”亮笑得有点勉强,一边抵着内的手。
“你不是就想这样吗?我也能满足你啊!”扯开亮的衣襟,直接朝他的胸前花蕾袭击,“啊!内!好疼!”内狠狠的放开,亮胸前的花蕾顿时血红。喘着气抽出亮腰间的皮带,拉开那恼人的库链,亮弓起双腿不让内扯下库子。“至少,亲一下我!至少…亲一下!”亮请求的表情看着异常可怜,有那么一刻内真的想停下自己的兽行,可是一想到那件事…用力掐住亮的下巴“他也亲了你么?”亮的眉毛皱在一起“谁?没有人亲过我啊!” “说谎!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能做你?”内抓着亮的牛仔库,拽着亮翻过身。这样屈辱的体位,毫不温柔的内扯下亮的库子,直接把愤怒的欲望刺进亮的体内。
“什么治愈系!都是骗人的!!!!”内咆哮着进攻。

亮紧紧地咬着下唇,直到红肿,直到流血。内终于放开了。

内把自己收拾好,慢慢退出房间,关门前一刻看着血迹斑斑的床,还有瘫软在床的亮,双眼忽然一热,泪如泉涌。“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太阳。”

Chapter 6.

这晚,内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亮果体着,变成一个小婴儿抱着自己,慢慢进人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内起床时发现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到底怎么了?”把脑袋靠在墙上,内开始自我检讨。

那个人虽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可是他给了自己满足,让自己不再寂寞,甚至在自己脆弱的时候陪着自己。自己又对他做了什么…
“哔——哔——”电话响了,内接起竟是亮“内…回来好么…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让你生气了。”亮啜泣着,内的胸口顿时像要碎一般,什么也没说摔下电话,夺门而出。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脚步就朝着那天的酒店奔去,来到那天的房间,门虚掩着。轻轻推开门,内惊呆了。房内的景象和自己那天离开时一摸一样,这是不可能的,已经过了几天了,怎么样也会有清洁人员啊!

唯一不同的是亮倒在电话前,内走过去,_chan抖着在背后握着亮瘦小的肩膀,口勿上亮细腻的肌肤,冰凉的。内好想温暖这个小人,而自己那天却那样做。失声地哭起来。亮回过头,依然笑着,伸手要抱内,就像那天在摩天轮上一样。内却两眼发直,抓着亮的手腕,呼吸不顺畅,内心里非常不安,把抓着亮的手打开,惊人的一幕!鲜血从亮的手腕不断涌出。
“亮,你怎么做这种事?”内痛苦地摇着头,把亮的脑袋埋在自己颈项间。
“不,内,没有。”亮稍稍挣月兑,把手腕重新给内看。干干净净,光洁得很。倒是亮的唇破破的。
内一心痛,抱着亮痛哭着“对不起!亮!不管你是谁,我会珍惜你的!!”

Chapter 7.

于是,那天起,内把亮带回了住处。内给亮充分的爱,却不捅破那层薄纱。他知道,这样的相处是最好的。


这天,两人一晚缠绵过后,亮突然拿起笔,“内!在我背上写点什么吧!”
“诶?写什么?”挽过亮纤细的腰,细细密密的口勿落在亮的眉间和长长的睫毛上。用舌头掠过亮的睫毛,把亮弄痒了,稍稍皱了皱眉,像极了一只小熊。内看着爱不释手。
“写内给我的承诺吧!”亮好像执意要内写,内便写。
转过亮的身体,内在亮肩背上写下“100回のkiss”。
“内写了什么?”亮问,内从后面来个熊抱,把两人顺利压倒床上,我写了“我承诺给亮100个口勿!”“噢…”亮思考了一下夺回内手上的笔,在内背后写下“forever love”。


这天两人牵着手去了纹身的地方,让师傅纹下那诺言。内的背上出现了“forever love”,而亮的背上出现了“100回のkiss”。

Chapter 8.

研究生毕业前一天,亮和内一起去庆祝,两人都喝了点小酒,内说什么家里不浪漫,就在五星级酒店住下了。

洗完澡,亮却不穿上衣服。“内,如果我是这样子,内会喜欢我么?”
“喜欢!怎么不喜欢!”内上前拥亮人怀,“最喜欢亮赤果的时候!”手慢慢抬起亮的下巴,亮闭上双眼,仿佛新娘接受新郎的承诺之口勿般。

唇舌交缠,把亮压倒床上,拥口勿。亮感受到内身上发出来的温暖的气息,把自己包裹着。
“嗯… …唔…”
“啊…”
呻喑声在空中缠绕,内从后环抱着亮,一手时而逗弄时而紧握着亮的分身。“嗯…亮在发抖呢…”因为情欲的流窜,亮像触电般。内低头用唇贴着亮红红的耳朵“亮总是那么敏感…”突然内加快手中的速度,能清楚的感觉到亮的分身发烫着。“啊…唔…”亮摇着头,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皱着眉“内,给我,给我。” “遵命!”内送上一个痴情的口勿,把分身送进亮体内,直捣亮的快感之源。“啊!内!不行了!”亮哭喊着抓住内的手,内紧紧抱过亮“只有我能满足你!!是吗?!”亮拼命地点着头,晶莹的眼泪闪着光,内握住自己分身的手加大了力度。内可以感觉到,亮身体承受已经到了临界点了。一个松手,一个前冲,两人都把满满的爱液散布出来。

空气中尽是甜溺的味道。

Chapter 9.

由于内要回学校领取毕业证书,就让亮先回家去。临走前,内抱着两,在他们第一次亲口勿的地方。
“小亮,研究生毕业后,我就可以让你过上好的生活了!”
“我也会一直在内身边!”
再一次口勿上亮的嘴唇,“亮,我怕总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唇口勿出血的,怎么办?”内装可怜的望着亮。
“不会的啦!肯定不会了…”亮不好意思的笑着,眼神到处乱飘。
“嘿…”亮总是很害羞,依依不舍放开亮,内转过身,背着亮挥挥手。


这个动作,难道是咒语么?


当内走出校园时,手机响了“喂…”
“内…”
“亮!你别急!我已经出来了!”
“内,你已经给了我100个口勿了。”
这家伙!真的在数啊?

内好气的想着,踏出了马路。下一刻,一辆车飞驰着冲过来,重重的撞在内身上,内在意识泯灭前想起,第一次跟亮见面的情景还有那句forever love。

Chapter 0.

当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睡在家里的浴缸中,水都冷了。“啊?!我没死?”拧拧自己的脸,疼的!内心里一寒,怎么做了这么真实的恶梦。又庆幸着自己没死。从浴缸爬起来,那擦干身体,无意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镜子。
“诶?怎么回事?”

内清楚的看到在他背后“forever love”的纹身下,是他给亮写下的“100回のkiss”。

Chapter -1.


“今天早上T大门口,一辆小轿车发生以外,撞到了一位行人,行人送院中已经不治身亡。目前警方无法辨认他的身分,而在他背上的纹身竟于死亡一小时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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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人贴过,应该没有,内亮的

顺便问,有没有人看过一篇光亮的,古代的吧,皇子什么的,看过的帮忙贴一下吧!

1477 米雨而米口才子2007/8/10 21: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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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有没有人贴过,应该没有,内亮的

顺便问,有没有人看过一篇光亮的,古代的吧,皇子什么的,看过的帮忙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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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阿~~~

我也想看

1478 - -2007/8/10 21:58:00

顺便问,有没有人看过一篇光亮的,古代的吧,皇子什么的,看过的帮忙贴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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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过,想看

1479 锦咁咁2007/8/11 0:29:00

来点[推]动力啊~~~~~~~~

贤者SAN话说SAN~~~~~~~你们的坑啊~~~~~~~~~填吧

1480 @_@2007/8/11 1:55:00

....................

無聊安抓.............

T樓...........

1481 横亮2007/8/11 17:59:00

1.

从内死后锦户亮就没再笑过。

虽然身为police每天都看得到这个世界的漆黑斑点,亮还是接受不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内就那么死在自己面前。每天疯狂的把所有力气释放给手头的工作,然后一身疲倦的回到家,倒在床上睡过去,朦胧中听到那个一贯温柔的声音亦真非真的叹息:亮什么时候能再笑呢?

笑么?只是嘴角上翘就好了,多简单。睡梦中在脑袋里这么给那个声音顶回去。可是真的...不想去做。没有理由的事情,锦户亮不爱做也做不来。

不是看不到那份感情。现在在一起也是因为横山裕是内死后唯一能让自己放松的人。忘不了内的亮就这么霸占着他的温柔,久而久之都已成了习惯。亮觉得对不起裕,但是现在已没有了勇气离开这个唯一能在噩梦里唤醒自己抱着自己发抖的身体轻轻拍着轻声安慰的人。


横山裕喜欢锦户亮。这种本来私人且没道理的事情在裕没心没肺的叫嚣下理所当然的众所周知。

锦户亮那个摄影记者的死忠追求者,是警界同事们午茶时间的人气话题。

呐~他真那么喜欢这么臭脾气的小亮么?单细胞生物的内也曾一本正经的思考过并且后来还问了亮,结果换来了头顶一个瀑栗。

当然内那个单细胞生物恐怕同样不明白亮的心情,那种已经在亮心底很没出息地悄悄埋了很久的心情。亮最了解的就是内,但是每当亮被横山裕每天在警视厅比上班还准时的蹲点弄到崩溃的时候,内幸灾乐祸的样子还是让他很想扁人。

于是锦户亮的生活基本被两个看起来智商加总也不过一百多一点点的家伙们充斥着——当然,只是看起来。横山裕无疑是个聪明人,正是这一点使他的行为让亮更为想不明白且郁闷。对一切状况心知肚明的裕,似乎是故意的,在每次例行蹲点时总是拉了另一科室先下班的内,一起拦截次次都开溜未遂的亮。

多数被堵的最后结果是亮扯着事不关己偷笑着的内在人多的时候恰倒好处的和裕“走散”,然后两人感叹摄影记者的跟踪能力虽然不比police但也实在不容小觑。而在之后两人快要到家的时候裕总是会在两人离的不远的公寓所在的街道出现,然后又是一阵谴责和瀑走。有时候两人不负责任的喝多的情况下,裕也总能神奇的及时赶到收拾残局把两人弄回各自的家。这样的日子久了本来别扭的三人行也就成了惯例,大他们四岁的裕俨然变成了家长一般的存在,下班打发时间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会反而变成不全的三缺一。

要不你就跟了他吧,难得有人肯对你这个臭脾气的家伙这么好。还这么好脾气。内有次这么开玩笑道。话音未落就只能在锦户亮杀人眼光的洗礼中强忍住窃笑。

那么喜欢你去跟啊!这大概是唯一一次被逼急了的亮口不责言说出来的最毁形象的话。醋味浓到连从来舍不得用脑袋的内也惊讶的挑了挑眉没接话。沉默中亮只有猛灌啤酒而心里却为这媳妇味极重的话悔青了肠子。

不过,不论这样的三人关系在三人心中都明了到什么程度,在一起的日子还是快乐到单纯。

最起码,一直到内阖眼的那一刻。

2.

……内浑身是血,在地上艰难的辗转,双手被捆在身后,脸也已经被血模糊。

住手!你们给我住手!锦户亮在一边只要伸手就能把他抱在怀里的地方疯狂的喊。可是他现在不能伸手,自己被两个男人死命的钳着根本一动不能动。看着眼前的景象,亮甚至都想闭上眼睛。求你们,住手啊……内,最怕的就是疼……而此刻,5、6个人的拳脚根本没有保留的施加在从小就那么瘦削的身体上……住手!锦户亮死死咬住_chan抖的嘴唇,事实上他的全身都在抖,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然而却无能为力。昏暗的空间里只有拳脚的闷响和亮的吼叫,当亮几乎绝望也发不出声的时候,他听到内_chan抖着的几乎游丝般的声音:亮……小亮……

亮……

醒醒!亮。终于有声音把意识从那个可怕的场景中剥离出来,亮满身冷汗地睁开眼睛,眼前是横山裕关切的脸。心脏还在剧烈的狂跳,重闭上眼睛,冰冷还在_chan抖的身体慢慢感觉到人的体温。横山裕看着亮疲倦的闭上眼睛,把头转向自己怀里,心里不禁绞痛。抱紧怀里的身体,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感觉他的呼吸慢慢平静下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几周来亮从噩梦中惊醒了无数次,有的时候醒不来就如今晚裕就会看到亮在床上挣扎般辗转不断,一直到自己把他弄醒。亮的这个样子是自从那件事以后开始的,自从内死以后……

怀里的亮彻底清醒过来,生硬地缩回先前紧攥着裕的手把他推了开来:我又吵醒你了。垂着的眼睑看不见眸子。

裕的眼里闪过一线失落然后没事般摆出平常的笑脸。没有,我还没睡呢,在看新拍的片子。

亮没再说话,依旧那么低头坐了一会儿又躺了下去窝进被子里,把脸埋进枕头。

亮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陷人那时的噩梦中解月兑不了了。只是每次裕都会把他叫醒,这让他还觉得自己能回到现实中。但即使这样,亮始终没有真正接受裕。自从那件事之后裕就自做主张搬进了自己家,每天象曾经那样照顾他。朋友和同事都知道他们两人在一起这件事。在那些人眼中他们俨然就是情人,然而事实怎样除了他们自己没人清楚。住在一起,但也只是住在一起而已。没有过多的交谈,更不用说是接口勿或是更进一步,只有亮在噩梦时裕能给的拥抱。而那一时的脆弱过后,两人又会恢复到平常的样子。

亮只是厌恶自己在裕面前好象变成了被保护的弱者。裕是那天第一个从赶来的警车上跳下冲过来的人,甚至没有想到去看周围是否还会有危险。倒在地上的亮看着他由远及近停在身边,然后一双手努力却小心地把亮托到怀里。亮被血模糊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了唯一一句话:亮,没事了。

那句话给了亮多大的力量亮说不上,但是能肯定的是如果没有那双手和那个声音,自己可能会挺不过之后的那段时间。?


========================讨厌噩梦的小割========================


裕记得抱起亮的时候他只看了他一眼就晕了过去,此后是两天两夜的昏迷。

裕还记得之后在停尸间看到的内的尸体。作为摄影师的横山裕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样的景象。内安静的躺在房间中央的台子上,因为准备尸检所以白皙的身体就那么瀑露在空气中,刺眼的白色灯光下看得清楚身上几乎没有完整干净的皮肤,曾经那么清秀明朗的脸被青紫和血污沾染得让人不忍多看,漂亮的眼睛没有闭上,眼神中还留着恐惧,可是……裕不敢肯定好象还看到,那眼神中的一些别的东西。

只是心脏上的一颗子弹,曾经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孩子一般的人,就再也不会笑了。


亮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内,裕没有见过亮那么慌乱过,他死死攥住裕的手,_chan抖着,却力气极大,抓得裕生疼。

内呢?他在哪?嘶哑的声音有也只有慌乱。

裕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迎上亮的眼睛。

他死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回答的是正推门进来的刑事课课长,亮的上司涉谷昴。

裕眼看着亮的手慢慢滑月兑,就这么软了下去,两眼空洞的望着走近的涉谷,再不出声。


混蛋!为什么告诉他!病房外,裕强忍住没去揪住涉谷的衣领。

隐瞒有用吗?他是police,也是当事人。我也是police,我知道该怎么做。涉谷的语调淡漠的似乎只是在宣读警官制度。

他又看了裕一眼,还有你,你不是police,类似那天擅闯案发现场的行为我希望表再有第二次。破案是police的事,和记者无关。话掷地,又看了眼病房门,涉谷转身离去。

裕看着涉谷的背影,咬牙一拳砸在墙上。


后来的亮一直很平静,可是警方取证时关于那天的一切他一字未提,医院诊断后证明这是由于之前经受了过大刺激。而又因另一当事人内的死亡,这件貌似简单却让所有人都迷惑的袭击案件几乎成了悬案。

锦户亮出院后以休养的名义停职在家,裕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就搬去和亮一起住。亮每天只是静静的待着不说一句话。裕也只是做了饭菜再逼亮吃几口然后安静地做自己的事。亮没有开口让他离开,他也就这么一直住了下去。

涉谷的一次来访后结束了这种没有生气的生活。

那天裕加班,傍晚的时候门铃响了。亮开了门看到门口的涉谷。没有招呼只是让开了门口。

可以抽烟吧?没有得到回答涉谷已经点起烟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亮沉默着放了烟灰缸在他手边,也坐了下来。

涉谷看着面无表情的亮不说话,亮也玩着打火机不吭一声。良久,涉谷打破沉默:就这样一直不说么?

亮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们找不到动机,没有目击证人,查遍了你们的人际关系也没发现任何疑点。没有线索,看到他们的人,现在就只有你而已。涉谷说完等了很久,没有回答。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起身告辞。

我不记得了。身后传来一句话。

涉谷停下脚步。

亮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说,我明天上班。


于是当天晚上,裕听到了亮一周来的第一句话:我要上班。

上班……哦,好。裕摆弄着相机含糊的应了一句,然后抬起头微笑,那就要早起了呢。

要走的话把钥匙放在信箱里就好。亮说着往卧室走去,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停了停。谢谢。却没有回头。

3.

第二天,亮回到了警视厅。在一片窃窃的议论声中,亮没有理会那些径直穿过警局的走廊,敲门走进课长办公室。

回来了?涉谷头也没抬招呼了一声。

请给我这个案子的所有资料。

你应该知道这个案子你不能跟。涉谷抬起头来。比起这个,你还是继续之前手上的案子,自从你走以后都没什么进展。至于这个案子……资料没有用,突破口是你。

接下来是沉默。涉谷看了一眼立在桌前的亮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工作。半晌,他听见亮例行的立正然后离开。涉谷再次抬头,盯着门口沉喑片刻,按下了桌角的通话键:叫鉴定课丸山来我办公室。


丸山隆平,伤害鉴定课主管。此时的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对着桌上的两份报告发呆。电话里刚才转达刑事课的涉谷课长在叫他。丸山站起身,再次看看桌上差不多相同的报告,拿起其中一份塞进了桌子最下面的抽屉,锁好,然后拿着另一份走出办公室。


涉谷翻着手上的报告,又是复印件啊?丸山你还真是认真。

丸山笑笑。正式的要存档么。况且,他顿了顿,我想他们两的报告被太多人看到也不好。

涉谷的动作停住了,放下报告叹了口气,怎么样?

没什么,被打,内博贵心脏致命处中枪。开枪者是很有经验的人。这些报告上都很详细。丸山不再多说。

下手这么狠……涉谷看着报告自语。

你们查到什么了?

没什么,根本无从查起。你能相信这只是一起拦路行凶伤害致死的案件吗?可是所有的证据加在一起我们只能得出这个结论。涉谷头疼似的抵着太阳_Xue,唯一的疑点就是内的这一枪。既然要杀人没道理对着两个人开了一枪不开第二枪,而且照当时情况来看锦户根本没有自我防卫的可能。而他们偏偏留下一条命。恶趣味么?涉谷说着苦笑了一下。

头疼的话吃点阿司匹林。丸山说着,表情却有些不分明。我先告辞了。于是起身离开。留下涉谷继续抵着太阳_Xue对着那份报告发呆。


====================作为阿司匹林的小割=========================


亮不知道看到家里黑着的窗自己是不是有一丝后悔昨晚说过的话。

他果然回去了。想到要自己一个人渡过冰冷黑暗的夜晚,面对自己不愿想起的噩梦,亮真的有些后悔昨天的话。他知道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个需要保护的弱者,不该给那个家伙不存在的希望,但是真的要在内离开的时候再让他一个人待着,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下去。

打开门,发现饭厅亮着一盏小灯,照着桌上的一桌饭菜。

这个笨蛋。亮呆了半晌,轻轻骂出这么一句。没有胃口,一个人的晚饭有什么好吃的。想要直接睡死过去,走进卧室却发现裕趴在自己的床上睡得香甜。看到他的那一刻,刚刚一进门空落落的心里瞬间似乎冲进一丝暖意。

沉喑半响还是伸手拍了下他,醒醒。

裕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露出惯常的笑容:亮,你回来了?突然哗一下扑倒了立在床前的亮。亮不急防就被裕压在了身下。

只是瞬间,陌生的恐惧电流一般袭遍全身,亮怔怔地僵在床上,眼前瞬间充满了杂乱的景象,其中最鲜明的,是那个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内在挣扎……

放开!亮几乎是用全力推倒了身上的裕,紧张地喘着气看也不看莫名的裕一下,冲出了卧室。

吃饭的时候两人默默无语。裕一肚子困惑却始终忍了没有问。亮尽管不接受自己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刚才的亮,太反常了。而亮,只是埋头扒饭眉头紧锁什么都不再说。


小亮,来看,好大虫子!小小的内蹲在不远处指着地上什么朝亮招着手,还是那么瘦瘦小小白白的,还是笑得仿佛世界都是巧克力做的。

亮应着,抬脚跑过去。可是脚步好重,身子象有人在后面拖着很吃力。渐渐发现内的周围似乎什么都没有,漆黑,没有光。内干吗待在那儿?

内,过来!那里太黑了!亮冲内喊着脚下还在拼命跑。可是为什么距离总是不变化?拖着自己的力量似乎也越来越大。亮愤怒的扭头,想看什么讨厌的东西在阻碍自己,他要快点过去把内拉过来,那里太黑了……

再回头时景象却全变了。变成了和自己一起在警视厅工作的内,就那么绻在地上,浑身是血,脸上也被血模糊看不清五官,疼痛难当的辗转。

亮……小亮……痛苦的呻喑回荡在亮的耳边。

内!亮大叫。拖着自己的力量突然没了,亮几乎是踉跄着一下扑到内的身边,托起内紧搂在怀里。

内!我来了,没事了!亮听到自己的声音_chan地连不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小亮……内挣扎着睁开眼,伸手似乎想抓亮的手可是他根本没有力气。小亮……疼……

疼……

时空象卷曲了般,锦户亮一下睁开眼睛。天花板,自己的床,一身的冷汗。

是梦。

梦里内还躺在自己怀里,他还在说话,他说疼……内,我知道你怕疼,我知道从小我就知道……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手死死攥着被角,忍不住的泪从眼角缓缓渗出……?

一双手伸了过来,抱起亮轻抚着他的背,轻声唤着:亮,醒醒,没事了。这是梦,醒来就没事了。睁开眼再次看到裕,却觉得安心很多,亮没有推开他。任自己的脸一直埋在裕的睡衣里,直到感觉眼泪一点点被柔软温暖的棉布吸干。

横山,亮闷闷的出声,几周来第一次叫裕。

恩?

我要找到那帮混蛋。

裕收紧了怀抱。我知道了。

裕想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亮,去看心理医生吧。我有一个高中时候的朋友,他从国外回来开了一家诊所,我们去找他。也许他能帮你想起来。

4.
第二天亮跟着裕去了那个诊所。痛苦的内,那些凌乱的身影,夜夜挥之不去的噩梦……亮不能原谅自己就像个女人一样逃避。

快到诊所的时候,裕却在近旁的橱窗看到了心仪已久的镜头。那个,小亮快看,是我喜欢很久了的那款啊啊~~日本很少有卖的……啊,那个,对不起,我们先去诊所,恩,回来再买。看着他兴奋得一步三回头絮絮叨叨的样子,亮暗自叹口气答应等着他买了镜头回来。

裕乐颠颠的跑走了,亮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静静发呆。想着以前内也是这个样子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挪不了步子……这时一直很漂亮的长耳猎犬溜到他脚边,似乎友好的嗅了嗅他的库脚。亮愣了一下,犹豫的伸出手去挠了挠它的脑袋,于是狗狗舒服的眯起眼睛冲他摇了摇尾巴。

它喜欢你~~一个清爽的声音传来。

亮抬头,面前是个和声音一样清爽的男人,清秀的面孔遮着眼睛的半长头发,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女孩子。

哦,它……刚才跑过来……亮解释着,有点窘。他还是不怎么习惯和陌生人这么搭话。

对啊!所以我说它喜欢你嘛~那人笑得一脸灿烂。

亮愈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个莫名就很亲切的陌生人,困扰中只有又看了眼那只引起这一切的狗。

安田?裕的声音。

裕!叫做安田的男人笑得更加开心。真是你吗?好久不见了!

真像个小孩子,亮想着,记忆里内也是这样,总是笑得一脸无害。

介绍一下,这是安田章大,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医生朋友。这是亮。思绪被裕打断,亮礼貌的点点头。

这就是裕的朋友?好帅啊~~安田一直在笑,给人莫名的亲切感。

帅是帅,可是很凶的!裕故意小心翼翼说。亮没理他。

安田却认真地看了看亮。没有啊!锦户君看起来很乖~

话音刚落,亮却顿了一下。乖?这个词让他不太舒服,用的这个词很奇怪,裕这个朋友……

裕却似乎是习惯了安田这么说话,没有在意。我们本来直接要去诊所的。边走裕边说着。

哦,带hina散步刚好就撞上锦户君了。Hina很喜欢锦户君,是不是?说着安田转头笑问亮。

唔。亮含糊的应着。

你还是喜欢给人家取这么奇怪的名字啊?裕笑着拍了拍安田的背。

安田低头拍拍叫hina的狗,笑着说,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嘛。


到了诊所三人坐在安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安田给他们沏了茶。

裕只是简短的又帮他们介绍了一下便不再多说什么。于是剩下的就只是安田和亮在交谈。

这么说,锦户君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影响了记忆,是这样吗?安田坐在办公桌后认真的看着亮问道。

我想……是。亮看了他一眼,盯着眼前的茶杯点了点头。我不知道在这里可以做些什么,不过我只想试试……

那这样吧。安田却没等亮把话说完就接了话,锦户君从明天开始每星期来我这里两次,时间由锦户君来定。只要来之前给我的办公室打个电话,我不在的时候可以留言。另外,以我个人的经验来说,傍晚是比较合适的时间,锦户君你看呢?

嗯,可以。亮略有些惊讶于此人的果断,毕竟从外貌上看这人应该更加优柔一些才对。

裕你觉得呢?安田又转向一旁只是喝茶的裕。

我?没问题啊。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的。裕放下茶杯回答地很没有负担。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路我已经认得了。亮忽然说话,然后站起身,那我到时会打电话过来。麻烦你了。我们先告辞。

不客气。裕的朋友嘛。安田说着也站了起来送他们出门。


从诊所回去的路上,裕总是觉得亮会时不时用难以琢磨的眼光看自己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却什么也不说。如此几回之后,裕有点发毛了。于是他立定,拖住身旁自顾自走着的亮。

亮站住,看着他,微皱了皱眉。

你想说什么?裕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只蹦出了这么一个疑问句。

哈?亮的表情是明显的莫名其妙。

从安田那里出来你最起码用你那种特质的诡异的足以让三伏天变成三九天的锦户式专有目光扫视了我五回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我实在想知道——裕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来了一个大喘气,你有什么话要说给我吗?
?
你这个不懂珍惜的家伙。亮明白了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接着向前走。

哦……啊?什么?裕作出恍悟状却突然觉得不对,亮!你刚说什么?急跑几步追上亮。

你那个医生朋友,他喜欢你。亮还是不多不少冒出一句,波澜不惊的陈述语气。

亮你在说日语吗?裕突然第一次觉得眼前的锦户亮很适合坐在那种吉卜塞的帐篷里披块头巾抱一个脑袋那么大的水晶球用阴沉沙哑的声音去骗钱。职业的优势让裕很快在脑海中勾勒出那么一幅图顺便还满意地修改了几处不协调的地方,譬如亮对绒布过敏可以把桌布换成棉布什么的。

之前和我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你来了,可是等你打招呼的时候他才装出刚看到你的样子,一般的关系没理由这么表现;另外他叫你裕的时候声音明显不同你在说话的时候他也只看着你;打量我的时候眼神在猜疑可是嘴上挂着笑;他办公室的书架上有你全套的摄影集还有他开门的时候我看见他左手小指上戴着和你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尾戒。亮边走边慢条斯理地说着,说完看都没看裕一眼。

裕目瞪口呆象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亮,脚下机械的跟着亮脚步的节奏。这种事情……我和他高中就是同学了都不知道……裕呢喃着。可是亮说的话推出这一结论确实无懈可击。

我是个police。亮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却说不出的沉重。

好厉害!不过之前我还一直不知道安田他……裕一脸不知所措。

笨蛋。亮看他一眼,转过头独自走掉了。


======================也叫hina的小割==========================


丸山隆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烦躁的扔开手中几份冗长的开会文件,乱揉了下头发。然后发呆坐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脚边锁着的抽屉,想了想取出钥匙打了开来。从里面抽出那份自己亲手填写的报告,又一遍仔细看着。

敲门声响起。刑事课,锦户亮。门外的人报了身份。

慌忙将手中的报告压在桌角一堆文件下面。请进。

亮拿着几份材料进门,来到桌前。涉谷课长想要这几起案件结案的材料。

丸山接过材料翻了一下放在一边。抬头看看亮,笑着说,不忙的话,喝杯咖啡怎么样?

哦,好。亮有点吃惊,不过还是答应了。

警视厅上下都知道鉴定课的丸山隆平很宠爱锦户亮。丸山和刑事课的涉谷课长是很久的朋友,并且在经常的合作下渐渐认识了亮。亮的出色的表现和不服输的个性丸山很欣赏。很多人都知道丸山没事就在涉谷面前替亮美言要不就是因为亮多加了两天班在涉谷面前抱怨。弄到涉谷有次开玩笑的打趣:这么疼爱锦户他究竟是你儿子还是媳妇啊?

不过丸山还是那么一直欣赏着亮,而亮对这样的关注起先是略有回避后来和丸山有过几次下班时间的交谈后也就慢慢接受了。尽管大自己不多,可是却是一位让人尊敬的前辈。

所以象这样偶而在丸山办公室里坐坐喝点咖啡什么的以前也会发生。

有段时间没一起吃个饭什么的呢。丸山递了咖啡给亮,亮两手接过略点点头。

是。前段时间一直没来上班所以……

身上的伤……好了吗?丸山问的有些犹豫,他知道因为内的缘故亮一直很回避谈起这件事。可是丸山确实很关心。

承蒙关照,好多了。亮一直低着头。

哦,那就好。丸山应着。然后屋子陷人沉默,两人喝着各自的咖啡。

前辈给课长的报告,不是原件吧?亮突然开口。

什么?

不,没什么。看到好像都是复印件,前辈还真是认真。

“刑事课课长问锦户警员在不在您办公室,在的话请他尽快回办公室。”忽然桌角通话器响起,同时惊到两人。

那我先告辞了。亮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杯子。谢谢您的咖啡。说完消失在门后。

片刻丸山起身,端起空了的两个咖啡杯走向水池。他现在,突然不是想喝咖啡,而是想去找个没人的酒馆喝几杯。


====================作为开会报告的小割=========================

亮按了门铃,然后静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很快门被拉开,安田站在屋里看着他微笑。锦户君来了?进来吧。不过很抱歉,刚才临时有个重要的电话,可能还要10分钟左右,可以麻烦锦户君等等吗?

没关系。亮进门答应着。

那边是诊疗室,我会叫助手送茶过去。真对不起了!安田歉意的笑笑又回到办公室。

亮走进诊疗室,环顾着四周的环境。宽敞的空间,简洁的布置,一张半躺的椅子放在屋子中间。墙边还有几个书架。

亮朝书架走去,立在前面看上面的书。一眼看到了书脊上有“横山裕”字样的画册,想起第一天来回去时给裕说的话,抽出了其中的一本。

是一本社会摄影集。里面的照片都是一些沉重主题的内容。火灾后的大厦,地震后的房屋,无家可归的孤儿,还有一些类似警方在案发现场取证的照片。

这个家伙,平时那个样子怎么尽喜欢关注些这样的镜头?亮有些不解。翻到人们在屠宰一直羊的照片时他有点恶心,那上面几个人压倒了一直绵羊,其中一人正在举刀。怎么自己平时连人的尸体都看惯的却忍受不了一只羊?亮嘲讽着自己合了相册。

揷好了相册回头却看到安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似乎一直看着他。

啊……对不起,我太随便了。亮惊讶他站在那里的同时也有点困窘自己刚才的行为。

没关系。这个房间的东西就是专门给来我这里的客人准备的。安田说着关上门走向窗户顺手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黑暗是面对自己的很好的环境。拉好窗帘安田转过声解释道。又随手摁了墙上的开关,一盏不亮的小吊灯闪开昏黄的光。请到那里坐。

安田指给亮那个半躺的椅子。亮走了过去坐在上面,他觉得自己不太习惯这种几乎要躺下的椅子。靠下来的时候亮又看了一眼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些物品模糊的轮廓。这样的环境忽然让他觉得不自在。

那么,锦户君。我们可以开始了。安田在他旁边的坐椅上坐下。请躺好。他伸手轻轻按下亮没有太靠下去的上身。亮觉得自己不喜欢这样突然的陌生碰触。

我可以叫锦户君亮吗?安田靠着椅背问道,声音很平常。这样交流起来会方便一些。

可以的。亮同意了。

亮希望我做什么呢?安田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与平时不太一样。职业的味道。

一个月前我和朋友遇袭,那个朋友……他死了。那之后这是亮第一次这么清晰的说出内死了这样的话来。亮觉得身上的肌禸发紧,脑中好象又不受控制的闪现那些凌乱的画面。我不知道为什么记不得那天发生的事情,所以我想……把那天的事情回忆起来。

如果是很不好的回忆呢?譬如……我是说譬如——那天发生了你很想要完全忘记的事情。根据医学观点,无论是何种意义上的失忆,都有患者的一定主观愿望在其中。安田声音很平稳,象是在读教科书。

那我也要想起来。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亮毫不犹豫的说。我还要记起内最后的样子。他心想。

我知道了。安田说,我会尽力帮你,亮。但是效果还是最终靠你自己。

5.

裕,你终于来上班了?

裕右脚还没踏进办公室,旁边办公室就有人探头出来冲他叫。

村上,好久不见。裕冲那人露出疲惫的笑。要进来坐会儿吗?指着自己的办公室问那人。

好啊。


什么时候回来的?裕倒了杯水递给村上,想起自己请假之前他好象也不在杂志社。

回来一个多星期了。回来就看到你也不见了。听说你请了长假?村上接过杯子。

是啊,跟上面说要出一本新的影集,就批准了。

呵呵,怪不得。就说上面没理由那么容易放你这个招牌休息。

唔。裕随意应着,想了一下,说:我前两天见到安田了。

安田?村上有点诧异的样子。

怎么,你不知道么?他从美国回来有段日子了。

我当然知道。怎么样?村上回神,问道。

什么怎么样?老朋友见面而已啊。裕瞪了一眼村上。却感觉自己想说的事情他似乎不是一无所知。

村上喝了口水,抬头:我倒是和他经常见,不过最近忙着整理出差回来的片子,有段时间没联系了。

村上,你知道的吧?裕回头看着村上,他……喜欢我。

噗——村上喷了一口水。咳嗽着上下打量眼前的人,憋红了脸还是呛着说不出话。

裕倒是有点窘,不过没再说什么了。

你……咳咳……你……村上不知道自己是会被水呛死还是被急于出口的话憋死。

裕还是保持沉默,把玩着杯子打定主意等村上喘上气了再继续。

终于缓和了咳嗽,村上顺着胸口。看着这个认识了快十年的人,突然觉得此时的裕智慧的不像话。这个死家伙,平时那么吝啬智商……

嗯……这个……村上拿不定主意该断然否定还是负责任一点保持沉默。

你果然知道。裕叹了口气。那孩子有什么话都和你说,从小就是这样。我还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呢。要不是亮那一席话,我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村上愈发觉得今天的裕是个神奇的存在。不过还是反应过来什么。亮?你那个警视厅的锦户亮?

哦,是。是亮说,他喜欢我,还说一看就知道了。他说我不懂得珍惜。裕也许不会注意到,自己在说起亮的时候眼里的担忧。我在想,也许不应该去找安田,还是去找他帮亮的忙……

是啊,村上笑笑。你现在应该最了解安田,你们两简直同病相怜么。

你这个臭小子,裕随手丢过一本杂志砸过去,揭我的伤疤啊!


从裕那里出来,带上门的时候看着和锦户亮打电话追问晚上要吃什么的裕,村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却想起当初他再见安田的情景。

接他下飞机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已经和当初那个跟在他和裕身后笑得温柔的小学弟不同了,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两年前,大学刚毕业的他一声不响的离开日本,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这样消失了两年。接到安田的电话,村上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要回国了,信五要来接我哦~~听着熟悉的语气,村上才真的确定是当初那个孩子。他和裕都习惯称呼姓,但是唯独安田喜欢叫他们的名字。他说是这样觉得和别人不一样,很亲切。当时自己和裕听到这句好像小女生的话都笑得趴在地上猛捶地,安田一个人在旁边红着脸却表情认真,更像小女生。信五表告诉裕我回来哦~~我要给他一个惊喜~~~

好。挂上电话村上才想起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当年了。在对一起恶性凶杀案进行专题拍摄的时候,裕认识了锦户亮。于是之后很快的杂志社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他横山裕喜欢锦户亮。虽然裕表面上总是感觉在游戏人生,而且村上知道那个锦户亮也并不接受他,但村上看得出,裕这次是真的决定付出。

后来问起安田这两年的经历,安田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没什么,哥哥去世了,我过去处理了一下他留在那边的事,结束生意,后来还念了心理学位。拖拖拉拉就弄了这么久。村上看着眼前平静的安田,想起以前,他说起经常远在国外的那个哥哥,仿佛地球就是以哥哥为中心在转动。

然而那个时候,安田还告诉过村上,这个世界里还有让他总是能感到被关怀着的两个人,就是村上和裕。不过村上是清楚的,安田对自己和对裕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安田把自己当作身边的兄长,他亲口告诉村上自己喜欢上了裕。不明就里的裕还抱怨过,说安田为什么总是和村上待在一起那么有话说。两年前,自己好不容易帮安田鼓起勇气,鼓励他在庆祝毕业的party上告白,可是谁知道,party还没办,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
呐,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

告白啊~~~这是两年前就该做的事嘛~~安田笑得一如既往,让村上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两天后村上被安田的电话叫到了酒吧。吧台边喝得烂醉的安田只是坐着不说一句话。就在被村上伸手拦下手里又要仰头灌掉的酒时,才喃喃地说了一句话:他有喜欢的人了,我错过机会了。村上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那一刻,他只是觉得喉咙发干,想说话却只是动了动嘴没能出口。

那天之后的安田意外的平静。他没再找裕,自己开了家心理诊所,空闲时去打理一下哥哥留在日本的酒吧。村上再问起他,安田依旧笑如以往:那么久的感情,其实也会淡的。这样也好,总比当初就告诉他被他当面拒绝的好。


电话铃声把回忆中的村上惊醒,是安田。

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很久不见了。我在哥哥的酒吧等你。

下班时,街上已经华灯初上了。亮把车停在路边,晃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下,下了车。

亮走进了一家酒吧。自己出事前刚刚开始调查这里,因为有线人打电话说这里有大批的毒品交易,本来约了他见面详谈的,可惜没过多久,那个倒霉的家伙就在一次黑帮火拼中被打穿了心脏。自己来了几次,也没什么收获,今天再来看看,顺便喝一杯让自己镇定一下,没什么事的话可以放弃亲自跟这条线了。


村上走进酒吧,看向他们惯常的位置,却发现裕坐在那里,走过去,裕看到他却有点诧异:村上?你怎么会来?

村上看看安田抱歉的笑和求助的眼神,转头对着裕就是一个pia头:我为什么就不能来?倒是你这个家伙,下了班急急忙忙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找安田喝酒,干嘛不叫上我?!

裕捂着脑袋正想辩解,却听到了安田的诧异的声音:亮?

亮看到眼前的三个人叹了口气,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小。

亮,这是我和安田的高中同学,村上信吾,小时候我们三个可是总在一起哦~~村上,这就是亮。

村上点点头,笑着,恩,早有耳闻,你是我们那里的明星人物啊。

裕在旁边闷笑,被亮一个眼神瞪回去,转过脸来向村上打招呼,你好,锦户亮。又冲安田点点头,医生。

四人走进一间安静的包间坐下,裕想起什么才问,亮,你今天来这里?

我约了朋友,不过到这了他才说要晚两个小时过来,我就先进来了。

亮经常来我的酒吧捧场么?以前没见过你啊?安田在一边说话了。

你的酒吧?亮挑了挑眉。

是啊,这里以前是我哥的。虽然这里生意并不怎么好,隔三岔五也免不了小混混来捣乱,不过这里是他当初苦心经营的地方,现在人不在了,这里也算是个纪念吧。安田微笑着,好象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剩下的三人也只是沉默不出声。

后来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亮没怎么说话,那三个人聊着以前的话题,又因为心里有那么一个心结,说着说着慢慢停了下来。

我去看看朋友来了没。亮起身,终于决定不再夹在他们昔日老友中间。

剩下的三个人沉默了一会,裕开口,安田,其实今天我是找你有点事。

是亮的事吧?安田开口

我出去透透气。村上识趣的离开。

他最近情况似乎不稳定,晚上还是在做噩梦。裕顿了顿,我想问问你……
?
我的方法没有错。沉默良久,安田看着裕坚定的说。这都是亮的选择。如果光是我来决定,你拜托我我当然可以让他每天安安稳稳睡在你怀里,只要让他忘了那段记忆就可以。

我不是那个意思。裕急忙解释着。我只是担心……
?
安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信吾和你说了什么吧?

什么?

裕,我曾经喜欢你。安田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我知道。但是,安田……

好了~打住!安田笑着打断裕,声音重新恢复之前的清爽,好象还有些如释重负。我从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有多喜欢他,我根本就没有赢的实力。我选择帮他,也因为是你的请求。不过呢,现在我已经放弃你了。刚才说那个,是因为——这么久了,你总该让我讲出来才舒服啊~~~

横山看着昔日好友,记忆中那个有着温柔笑脸的小学弟又回来了。其实,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横山自嘲的笑笑。

嗯?

亮他一直不肯接受我,他喜欢的,是那个死掉的叫内的孩子。横山声音里满是失落。

我……知道一点。

哦?
?
差不多,治疗过程中提到过。

原来……你知道的比我多啊……横山更加失落,你打击我~~

也让你吃吃苦头~安田笑道。放心好了,我会一直帮助亮的。

恩,那么拜托你了。裕终于放下心来。


横山,我的朋友不来了,你们聊,我先走了。亮和村上一起回来。

不,我和你一起回去,裕好像挺开心,匆匆和村上安田告了别扯了亮回去了。

看着兴高采烈离开的裕,村上回头看着安田,你……这样真的可以么?

安田笑笑,裕喜欢他,我帮他裕不是也开心么?

村上摇摇头,你们俩啊,还真是自讨苦吃。


========================什么都不是的小割=======================


?又是噩梦,又是睁眼时裕关切的脸。太多次这样,亮清醒时去推裕的手已经越来越使不上劲。内心挣扎着不让自己就这么放任下去,可是要抗拒却又那么 难。

看到亮醒来,裕却主动的松开了手。与其被那样推开,不如自己放手。尽管裕几乎每次都想这么抱着怀里的人压下去口勿他许久没有笑过的唇口勿去他只有噩梦时才会溢出的泪水,可是看到亮不愿迎视自己的目光和他身上摆月兑不掉的沉重,他还是做不到。心疼亮的同时,也常常冲自己苦笑,我大概真的没办法赢你了,内。

还是在做一样的内容吗?裕小心的开口问道。以前从没有问过,他知道亮不想提起,可是,现在裕真的有些心急,亮这个样子难道要继续一辈子吗?

亮点点头,没有出声,也没有抬头。

裕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柜子上扣着的相框,咬咬嘴唇又说,亮,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可以帮你把那些人的样子画出来,这样我们也许会知道他们是谁……

表。亮猛地抬了头,旋急又低了下去。裕被亮强烈的语气吓了一跳,一时想不到继续该说什么。

不用那么做。我……根本想不起来什么。半响亮才又开口说道。你什么都不可能画出来。

我不相信!裕跳了起来,控制不住大声叫道。不可能!你每晚做的那些梦,每次喊出来的那些话,你记得的,最起码你没有全部忘掉!告诉我,亮,告诉我,也告诉涉谷,这样让他去查!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亮的声音也高了起来,抬着头盯着裕,两个眼睛全是愤怒。横山裕,你表再自作主张!我的事和你无关!

裕被噎地嘴_chan着却说不出话。他看着亮的眼睛,觉得自己现在愤怒到可以给这个家伙一拳。锦户亮,你给我听着。现在的你象个女人,每天只有凄凄哀哀的被搅在噩梦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敢做!你还记得内吗?你还记得内死了吗?你难道就这么让内莫名其妙的死然后你自己就这么一直半死不活?!

亮瞪着裕紧抿着嘴,但是裕看到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就在裕开始后悔自己说的话想着再说什么弥补的时候,亮开口了,声音是让人窒息的平静。

你出去。

裕呆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滚。亮的声音还是平静地没有起伏。

裕盯着低下头的亮看了3秒,转身走出了卧室。又过了3秒,大门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

亮倒在了床上,闭上眼睛。

6.

这几天睡的很不好吗?安田坐在诊疗室的椅子上,看着面色苍白的亮问。

还和以前一样。亮回答。

我也很急。亮。我知道你也急于要想起那些事情。可是这需要过程,还要你自己的努力。安田的声音一如往常,清爽并且舒服。

我知道。

亮和其他人说起过梦的内容吗?比如……比如裕。亮听出安田说起裕的时候那一处停顿。

没有,我没有说给任何人。因为我想那都是凌乱的画面而且……很可能只是混乱的假象。亮看着安田说道。

也许。但是,就我认为,说出来可能会比较好。说的过程实际上也是自我完善修补记忆的努力。你会想说你已经告诉过我了,对。但是亮,请表对我接下来的话有所反感。我是要说,我可以听出你告诉我的那些是有所保留的,并不是你现在记忆中的全部。

亮眼神透出惊讶,想说话却被安田用手势制止。

请让我把话说完。我可以理解你的保留,而且这并不影响我们现在所做的努力。我的作用就是要让你想起来,想起来之后并不一定要说给我,你可以选择,这完全是你自由。我还给你那段记忆,怎么用它,是你的事情,我无权揷手。


裕在消失3天之后,又回来了。亮站在门口看着给他开门的裕,不说话只是看着。

裕倒是一脸坦然,干吗站着?自己家不用这么客气。似乎那天晚上冲亮嚷嚷又被亮气走的是另一个人。

你……亮不知道怎么接下面的话。

我回来了。裕笑着把亮拉进房间这么说道。一时间,亮觉得心里曾经的什么东西,已经被刚才那一笑彻底冲垮了。

晚上裕照例弄好了一切看着亮睡下自己回去了隔壁卧室。亮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于是他翻身坐起,犹豫了一下,起身来到隔壁。

在床上看书的裕看到这个时候站在自己门口的亮有点诧异。亮走进来,坐在床边,看了看裕,似乎在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裕没有先开口,只是放下手中的书,静静等待着。

我……那天说得太过分了。亮看着地板,终于开了口。裕还是没说话,他不确定亮有没有说完,况且,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似乎和以前不同。

对不起。

听到这句道歉的话,裕松了口气,忽然觉得好累。

没关系。真的,亮,不用在意。裕扶了扶亮的肩,笑着说。
?
可是亮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裕知道自己再也没可能忍了。扳住亮的肩缓缓的靠近他,离得很近的时候,裕迟疑了一下。亮看着裕,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有点不知所措。唇碰在一起的时候,裕最后看见亮慢慢闭上了眼睛。裕试探着,口勿的很轻,很小心,却一点一点的深人。裕感到亮明显对这样行为的生疏,可是却没有抗拒,事实上,亮是在接受自己。

裕觉得自己被点燃了,顾不得再仔细考虑下面的事情,反身把怀里人压倒在床上。尽管脑中一遍遍警告自己表急要慢慢来,可是手已经先行一步探进亮的上衣。他感到身下的人还是没有动,甚至身体有点僵硬。没问题吧,可能因为不习惯。裕用仅存的理智想着。

然而亮在感到裕的行动的同时,身子就僵了起来。他感到的却是恐惧,以为自己只是不适应这样的接触,但是当脑海里那些杂乱却越来越清晰的画面一段段闪现,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开始发抖的时候,亮受不了了。最后,眼前终于出现了内那件鲜明的满是血迹的格子衬衫,亮不顾一切推开了裕。

时间似乎刹那间停滞。

两人chuan_Xi着相互对视。终于亮偏过了头逃开了裕的注视,然后挣开裕的手,下了床。停顿一下,一句话没说离开了裕的房间。

裕看着亮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呆了片刻,泄气地摔在床上,用力捶了下床板。懊恼地暗骂一声,妈的。

亮记不起自己怎么从裕那里出来又怎么回到自己房间趴倒在床上的了。他承认这一切太突然自己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但是他清楚,刚才的自己几乎已经接受了裕,那个时候,他没有再想去抗拒。然而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了两个人预料。

亮把头埋进枕头,紧闭着眼迫使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但是却是徒劳。那些对任何人都隐瞒着的记忆又如洪水一般冲进泄了闸的大脑。

是的,亮记得。虽然并不清楚,但是内被反绑着双手,跌跌撞撞的被五六个人踢打着的画面却深深印在脑子里。他们不停的打着,直到内支持不住跪倒在地,然后被人狠狠踹倒。亮拼命挣扎想要过去,可是被死死摁在墙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帮人揪着倒地不起的内向自己拖过来。跪在自己面前的内满脸鲜血的看着自己,用微弱的声音叫着:亮……然后那帮混蛋就那么把内推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的眼前……

说不出来,这样的内,这样的记忆要我怎么说出口!?亮捂紧了胸口,逼自己压抑住要喊出来冲动。

第二天早上裕又恢复了往日,还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然而亮却没法看裕的脸,直到去上班离开关上门的时候,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尽管发生了两人都无法控制的事情,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却在那一次之后有了转变。只是稍微向对方靠近一点,只是向前走几步,就可以这样慢慢爱上一个人。

裕没有太把那晚当做一回事。虽然认识了这么长时间,但是直到最近亮才终于第一次接受了自己,更何况是在内死了没多久,亮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这段时间。裕责备过自己太心急了一点,可是他已经等了太久。压抑了那么长时间对亮的感情在那一刹那爆发了之后,再要重新压制住,似乎已经不再可能了。也许,慢慢的接受自己,对亮来说,也能够快点从内的阴影中挣月兑出来吧。裕甚至这样说服自己。

于是那之后裕又有过几次大胆的尝试。令他欣慰的是每一次亮都没有表现出要再拒绝他,可问题却是每次都在裕要继续的时候,亮都象着了魔一样象第一次那样推开自己,满眼的焦虑和恐惧。裕郁闷透了也想不明白,是什么让亮即使明显打定主意要接受身体却这么的不配合。不过直觉还是让他开始猜测内遇害的那一晚,亮究竟看到了什么。


事后想起裕简直莫名自己那一天怎么就鬼迷了心窍。

那天也许是工作时候遇到了瓶颈,回家后一肚子心烦只想多靠会儿亮让自己平静一下。亮坐客厅看着电视出神,裕靠过来的时候只是多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裕枕在亮的腿上却没心思看电视上的比赛。闭上眼睛却闻到空气中有亮身上刚洗过澡浴液的香气。伸了手去摸亮的脸只想逗逗他没想到亮却皱了下眉躲开了。裕一时心性大发翻身就压倒了亮。

看着身上的裕亮却只是平淡的避开他的注视,轻叹了口气声音哑哑的说,横山,不行的。

叫我裕!裕用力压了压亮的肩膀假装愠怒着命令道。

亮看了看裕没有说话,别过了头不再理他。

裕却蛮横地扳过亮的脸,看着我,叫我裕!我不想再听你跟叫嫌犯一样叫我的姓。

亮咬着嘴唇似乎思想在挣扎可是仍然没出声。

裕觉得自己脑中有什么东西一下断了,疯子一般压上亮,舌头用力地翘开他的唇,狂口勿中手在亮的身上游走开始拉开他衣服上的扣子。感觉到被压着的身体在不顺从的挣扎然而裕却只是更用力的压住,捉住亮企图扳开自己的手用一只手固定。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得到亮。

亮却比以前任何时候挣扎的都要厉害。裕知道亮,认为这都是因为亮那种受不了被突然强迫的个性他才会这么不愿意。但是裕顾不得那么多了。

急促地chuan_Xi着扯掉亮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嘴唇不舍地离开亮的唇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亮开始大口的喘气挣扎着,停下!你放开我,放手!压抑着的声音在_chan。

裕丝毫不理睬亮的话继续释放自己疯狂的zhan_you欲,他觉得自己快要爆发了。可是身下亮却突然力气用尽了般不再挣扎,浑身上下都在抖冰凉的让人不敢再碰,就在裕的迟疑中,他听到亮没力的声音:裕……求你,放开我……

裕僵硬地抬起头,看到亮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闭着眼睛_chan抖着chuan_Xi。亮?裕几乎不敢叫他。一瞬间懊悔充斥全身,自责地想杀了自己。

放开了手离开了亮的身体。亮还是躺在地上动也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看着他裕心如刀割,慌乱地拉来衣服裹在亮身上把他搂进自己怀里,亮,对不起对不起,没事了,我不会再做了,对不起……

我……看见……我看见他们扯了内的衣服,他们……骑在他身上……怀里亮几乎辨认不清的声音象是在梦呓。

裕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堵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仍然是亮梦呓般的声音,他们,就在我面前把内压住,然后扯开他的衣服,就那么轮番把他压在下面……我就在旁边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你知道吗裕,我就只能那么看着我保护不了内!亮突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裕的衣领终于喊了出来。那些人走了,我才抱起内。他在我怀里,连抓我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遍遍的叫我,他说疼……

说着亮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身体渐渐跌在地板上,头埋在自己胳膊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那晚裕搂着亮躺了一夜,没人睡得着也没人再说话。

7.

从便利店出来,亮看了看降下来的夜色,想到裕恐怕已经回去了。不想现在就回去,不想现在看到那种表情的裕。和裕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又终于把埋在心底的记忆说出了口,亮觉得自己很自私,自己的任性,还是把裕拖了进来。

抬头还是向家的方向走去,视线无意中扫过路边卖章鱼烧的小铺,于是停下来买了一份,就在摊前吃起来。

大仓君,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请,请收下这个。是个小女生啊,还真是可爱,给自己喜欢的男生送情书么?亮这样想着,却在下一秒听到那个男生的声音的时候僵住了。

啊,谢谢你。(这个声音,为什么让自己那么恐惧?)

大仓,又有女生送情书给你啊?呐,和我们一起去踢球吧?(为什么,为什么会想到那一晚?)

呵呵,没有啦。亮回头,身后这个俊秀的男生笑得腼腆羞涩。我今天要早点回去,哥哥等我吃饭呢。

那个收养你的哥哥待你真好噢~~我也想有这么一个哥哥呢。另一个男生的声音。

恩,哥哥在等我,先走了,明天见。

男生和同学打过招呼,从亮的眼前低头走过的时候,亮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你到底在干什么?过了良久,亮觉得自己终于能动的时候,这样暗暗骂自己。他只是一个高中生,不会是他,怎么可能。就算是声音有点像,也不可能……然而刚刚的恐惧过后,大脑却混乱起来,冰冷的枪口,死神一般的眼神,怀里满身鲜血的内……各种画面冲击着亮的思维,四周的世界模糊了,仿佛只剩下内虚弱的声音:亮……小亮……

先生,你没事吧?先生?一个声音突然闯人,打断了一切,是卖章鱼烧得大叔。这才清醒过来,虚弱的摇摇头。

一定是昨天受了刺激,所以才会这样。好不容易回到家的亮瘫在沙发上这样想着,明天再找安田医生问问吧。


==========================作为章鱼烧的小割=====================

接下来的日子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亮。知道了亮的那段记忆,他却反而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象自己先前的说的去告诉涉谷?虽然那样是对了可是……想起曾经那个呵呵傻笑的内,裕决没有勇气拿着这个事实走进涉谷的办公室。就算是去了,亮呢?大概亮也就这么消失在自己生活中了。裕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也需要一位心理医生了。


坐在安田的办公室里,慢慢抿着烫口的清茶,裕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舒服一些。几天来的焦躁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又来检查我的工作表现?安田笑着开玩笑道。

裕却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裕你吓到我了!安田脸上确实是受到惊吓的表情,我认识的裕可不会叹气的啊!

裕反应过来,笑笑,恢复了往日的样子。没什么,工作好累啊~~~

你那工作,累就请假呗!随便找个托词都是一个月的假,怎么会累到?安田撇嘴。

赶一个画集。裕随口支道。

哦。出版了记得给我一本签名版的哦!安田笑道。对了,亮……最近在家情况怎样?

唔,还好。毕竟在你这里挺有效果的。裕欲言又止。

唉,亮很辛苦。看得出真的是很残酷的记忆,这在我以前的病人中真的不多。你要好好帮助他。安田担忧的目光投在裕身上。

嗯。裕没去迎他的眼睛。那个……安田,问你一点事。

什么?

最近接触一个案子,挺惨的。两个孩子被绑架,其中一个被迫看到了另一个被一帮人……侵犯。这要在你们的角度看,两个孩子都会留下……那种心理阴影吗?裕说的波澜不惊,似乎只是好奇的在问一件事不关己的问题。

嗯……这样的事情我以前也有接触。当然会有阴影,毕竟是这么冲击的事情,别说孩子,就是一般大人也受不了。不过,两个人的影响应该是各有不同。安田思索着回答。

那看到的那个孩子以后会因为阴影什么的不敢接受自己再做那样的事情吗?话出口裕才发觉自己问得有点急了。
?
安田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啊?裕,你居然在想小孩子做那种事情,好变态哦!安田说着开始笑。

啊,没有没有!只是随便想到就问了。裕窘透了。

不会。安田笑够了突然说一句。

啊?

那个看到的小孩子,如果愿意,以后并不会影响和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情。毕竟,他只是看到而已。裕,你有的时候想不到人有多自私。安田认真的说到。


=======================自私的小割============================

安田的办公室里,村上正舒服的享受着安田泡来的茶。

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给你?安田端着茶杯,突然说道。

你忘了以前自己是怎样的了?村上觉得好笑,想起以前有个针尖的事都追着自己说个不停的安田。长大了还是老样子啊。想说什么?

我从来没有拿工作上的事和别人商量。但是这次,我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了。安田放下茶杯,一脸凝重。
?
到底怎么了?村上看出安田今天的不对劲。

信五,安田好像下定决心般抬起头,你记得亮吗?

知道啊,他不是还在你这里治疗?

他……安田咬了下嘴唇。他的情况,很糟。

那你快告诉横山啊!村上有点急了,这孩子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直接?

我不能。安田抬头迎上村上的目光,把病人的情况告诉外人是违反规定的,但是,信五,因为是你,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亮他的记忆出了问题,简单的说,他把自己的记忆转嫁到了和他一起遭袭击的那孩子身上。安田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晰。

你是说——是锦户……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时候村上似乎震住了,良久,喃喃开口,怎么会这样?

你说,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对裕开口?安田几乎在懊恼。

村上看着安田,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能这么做,残忍也罢,如果不说,只会对更多的人更残忍。

现在只有横山才能帮锦户君。安田,听我说,我去告诉横山。一定要告诉他。我了解他,他……可以的。村上说完当着安田的面拨通了裕的电话。

横山,你和锦户在一起么?

不在,怎么了?对于村上莫名其妙的电话裕很奇怪。

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赶到。村上说完拿起外套出了门,安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慢慢端起茶杯。


=======================无话可说的小割========================


裕有点找不到身体重心。当他敲开丸山的办公室的时候还是感到了后悔。他干吗来这里?那是不可能的!

你好,是丸山课长吗?我是横山裕,锦户亮的朋友。裕介绍着自己,想着自己本来想说的话,愈加局促。

哦……你好。请进。丸山似乎对他的到来更多的是担心而不是惊讶。

接下来是尴尬的沉默。裕捧着茶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不会有什么的,既然来了就让自己更确定一点,什么事情也没有。

丸山课长,我想看看亮的伤害鉴定。裕开了口。

丸山似乎愣住了,看着裕半天,为什么?

我……裕卡住了。是啊,为什么?我干吗要来这里干吗要看那份该死的报告?!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相信村上那样的胡话。拜托你让我看看。可是裕还是这样说了。

那个是警方内部资料,你没有权利看的。丸山的口气似乎是在挣扎什么。

拜托你了!裕坚持着。声音有点抖,丸山的表现让他有的不好的预感。裕觉得呼吸困难。


“……严重伤害,两名当事人均为警员,其中一人当场死亡……”

裕读着丸山递过来的文件,迅速扫过内的死亡报告,目光落在“锦户亮”那一栏。对着一行字死死盯着看了1分钟后,裕月兑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那份结果在他手中被死命地揉做一团。

“锦户亮,经检查证实曾被多名男性进行过性侵犯。”

?丸山胳膊撑在桌上,脸埋在手中。半响缓缓抬头,锦户的检查是我亲自进行的,这份报告我写完没有给任何人看过,交给涉谷的那份我去掉了……那句话。你是第一个看它的人。停了一下,他又艰难的开口,锦户……亮他好象并不知道。

8.

亮的头越来越疼,安田的声音虽然不急不燥但是却步步逼得他喘不上气。闭着眼睛,回答着安田的问题脑海中却快镜头般闪现那些早都熟悉却更加鲜明的画面。亮想停下,想大喊一声让安田停下,然后停止这一切再也不去想。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做而现在也不能这样做。

亮,睁开眼睛。安田的声音突然带着命令的口气,迫使亮终于睁开的眼睛,月兑离了黑暗。而那些快速的画面正闪现到内在大喊:表——

亮觉得冷汗湿透了衣服,自己喘的很厉害。刚才的那些,他忽然觉得不是那么熟悉,闪过的画面,似乎与曾经的那些噩梦有所不同。

深呼吸。三次。好了。安田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的清爽,不再那么压迫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嗯,谢谢你。亮说着站起身,整理着衣服。那我先告辞了。

亮。就在带上门的时候亮听到安田在身后叫他,于是他回头。你很努力,我们很成功。安田坐在桌前,笑得还是那么亲切,说道。

唔。

=======================快要崩溃的小割=========================
?

从面店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好饱啊!不过还是喜欢办公室楼下的那家店,这里的担担面味道好淡。内摸着鼓鼓的肚子,虽然嘴上小小的抱怨着可是脸上却是大满足的表情。

我觉得还好,你口味太重。亮抬头望望天空,觉得阴沉沉要下雨的样子。要下雨了。都是你不让开车。搭车回吧。说着伸进兜里掏钱夹。

可是钱夹不在身上。明明记得交了钱之后放回口袋里的。亮摸摸身上其他的口袋,确定了钱夹确实没有带在身上。

怎么了?内手揷着口袋看着他问。

你刚才看见我的钱夹没?

看见了。你装上衣口袋了啊。没有吗?内答的很肯定。

没有……可能还是忘在店里了。你等着我回去看看。亮说完就向不远处的那家店小跑去。内听话的留在原地。

大概是晚了的缘故,本来就偏僻的街上几乎没有行人了,零星几家店面也大多关了门,似乎只有刚才出来的面店还有灯光。如果不是内非要买只有这里才有的卖的Mont-Blanc(就是ryo在Mr.X里说喜欢吃的那种蛋糕,貌似内也喜欢吃),大周末的亮才不会靠着两只脚走到这种偏僻地方来。散步嘛~~~内长到二十几岁了还没有变的孩子语气游荡在耳边——真是!大晚上的两个大男人在这种地方有什么步可散啊?散着步还居然就这样晃进店里就这样吃起夜宵来了!

没跑几步就回到店门口,发现门已上锁。望了望老板不在前台,可能打佯了。抬手正要拍门,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是不是钱包掉了?

仿佛不够反应的时间,就在亮转身之际,黑暗中左右两边出现两人闪电般架起他的胳膊狠狠把他摔在墙上,没看清迎面过来的人只突然觉得下腹部被猛烈的撞了一下。顿时亮的全身扫过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倒抽一口冷气。

你们是……话没说完又是一下,似乎比上次用的力更大。亮的身子猛抽了一下,瞬间觉得自己好象要窒息。两旁的人丝毫不放松手上的劲道,使亮根本动弹不得。

亮!忽然听到内的声音传来。看到发生的事情内正向这边跑来。亮“别过来”三个字还没兜到嘴边就已经看见内周围又冲出几个人,其中一个不由分说抬起手肘对着内的肋骨就是一下,内趔趄的一拌,却没有摔倒。可就在他出拳回击之时,他身后有人矫捷地伸手勒住内的脖子,对面冲来的人一拳砸在内的脸颊。

亮chuan_Xi着看着内被打,却根本没有办法摆月兑钳住自己的人。就在他拼命试图挣月兑的时候,又有声音在耳边响起:没看够一会儿还有,先留点体力吧。

话音落下,一只手伸到他的脖子下面,探到头部下面的凹陷处。接着亮感到那人的手指用快要把自己捏碎的力气压进那里的软骨。反应过来的同时亮更加用力的挣扎,但仍然感到手指愈加使劲地摁了一下,随即眼前一片漆黑,亮昏了过去。
?
一阵彻骨的冰冷激醒了昏迷中的亮。亮睁开眼睛觉得头疼的要爆炸浑身酸痛无力。浇来的冰水使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身上的衬衫已经完全湿透,头发搭在额前也在向下滴水。 妈的!刚才的人居然用头部经脉压觉点让自己昏迷!亮心里暗骂,因为那桶冰水身体不自觉的_chan抖。警队里的多数学员都不是很熟悉人体的这个致命弱点,这群家伙怎么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可是顾不上再想下去,眼睛终于有了焦点之后看到的景象让亮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五六个男人围在一处又踢又打,他们中间是亮绝对熟悉的白色格子衬衫。 内!大叫一声亮要冲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仍然被两人死死的扣在墙上,两个人面无表情却象枷锁一样固的亮连背都离不开墙。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用尽全力可是根本没有用。甚至没有人看他一眼。 那群人还在围着内,亮不用想都能看出他们每个人的拳脚都是用十二分的力气捶在内的身上,手被紧捆在身后的内根本无力反击,趔趄着不断倒向不同的方向又被站在那里的人推了回来。 亮能做的却只有怒吼和挣扎,但是结果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内渐渐支持不住慢慢跪倒在地上。就在双膝着地的时候,已经完全无力支撑的内抬头看向亮,亮看到他的唇在动知道他是想叫自己。此时此刻亮的意识开始混乱,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冲过去扶住快要倒下的内。可就在这时,突然一人抬脚—— 不——亮叫出来的同时那人一脚踹在内的小腹,内倒下的声音象个沙袋一样沉闷。 亮看着已经说不出话,全身血在沸腾,一开始满脑子的疑问一个个被冲散,现在他只想举枪把子弹一个个身寸进这群混蛋的嘴里。愤怒,达到了顶点。?
那些人下一步的行动击蒙了他。其中一人粗瀑地揪起内的后衣领,丝毫不顾地把他拖向亮,其他人也在他后面跟了过来。在离亮不到两米的地方那人停住了,他强迫内跪在那里,扳着他的脸让内看向亮这边。 ……亮…… 亮听见内不连续的chuan_Xi中微弱的叫自己的名字,内满脸的血,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向亮。 内,坚持住,答应我,一定坚持住……亮只能重复着这句话他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一切发生太快对方人太多了。 那你呢?还是先前的那个声音幽幽在一边响起。 亮瀑怒地扭头正要寻找说话人的时候却看见围在身边的这群人之中走出一个抬步向自己靠近。戏噱的表情和从来没见过的眼神让亮有种从未有过的压抑,竟然有陌生的恐惧感慢慢爬上胸口。 身旁两人忽然拉动亮让他离开墙壁,就在亮反应的空挡遂不急防又将他摔在地上。这一回,脊背抵在了冰凉的水泥地上。 当那走来的人咧嘴笑着猛然跨坐在自己身上时,亮不自主地猛吸了口凉气。亮害怕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切切实实有了陌生却强大的恐惧,惊骇和来自对方姿势的羞辱,亮开始疯狂的挣扎。然而挣扎已是徒劳。 这群人是疯子!他们要干什么?!自己是男人啊!尽管心里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可是亮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当身上的人解开皮带的时候,亮觉得恶心,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恶心感堵着喉咙,他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尽管作为男人他知道此时这样的挣扎只能起到相反的效果,然而理智已经占不到上风了。 慌乱中散乱的视线迎上了对面内的目光。这群混蛋,特意的在内跪的方向让出空间,亮在内惊恐的瞳孔中仿佛看到了已经将要崩溃的自己。 那些人仿佛欣赏玩物般一颗颗解开亮衬衫上的纽扣,手在亮的身上恣意游走,当感到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手移到自己腰间皮带上的时候,意识似乎已经混乱的亮看见本来已经没力的内在表命地睁月兑着身后按着他的人,嘶哑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却在拼命摇头,血迹中可以清楚的看见滑下内脸颊的泪水。 表哭……内……闭上眼睛,表看!表看了,内……亮想冲内喊可是却丝毫发不出声。死命地咬紧嘴唇为了不去看内闭上了眼睛。周围是轰笑的声音已经听不见内的动静了,身体瀑露在空气中冰冷的水泥地让刚才的疼痛麻木,没有预兆的,撕裂的疼痛贯穿身体刹那间袭遍全身。亮咬破了嘴唇硬生生压抑住几乎要出口的叫喊同时听见内的声音响遍整个空间:表—— 接下来只是痛苦与羞辱仿佛无尽地重复,一次次的侵犯亮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嘴唇被自己咬到没有痛感咸腻的鲜血渗进喉咙。他睁不开眼也不敢睁眼,耻辱与绝望一遍遍侵蚀心脏,这种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想着内,他甚至希望内已经昏过去了只要表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那群人禽兽般的轮番骑在亮的身上,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又会有一桶冰冷彻骨的水浇下…… 噩梦般的一切是什么时候停下亮已经不知道了。最后一个人从自己身上站起来的时候压着胳膊的蛮力也消失了。亮听见很多脚步离远的声音,想撑起身子可是身上已经没有分毫的力气。缓缓睁开了眼睛周围涣散的景物开始聚焦,脑中空空如也。似乎什么都不记得的亮挣扎着翻身撑起上身靠在最近的墙上,低头一颗一颗重新扣好衬衫的纽扣系上皮带,做完这一切亮就只是那么待在原地,一双眼象瞎了般看着黑暗,直到他的脑海中忽然跳出那个名字——内! 内!内在哪?亮的头脑一下清晰了。慌忙抬头,看到一直牵挂着的格子衬衫,正在跌撞着象自己挪近。
?
他还活着,他一定不能有事,要带他离开,不能让那群家伙再碰他。亮想着,却根本动不了身体。内!亮用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轻声叫着,终于跪倒在身边的内用尽全身的力气扶起亮抱在怀里。

亮……内吃力的叫着亮的名字,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自己还残存恐惧的脸,眼里透明的泪水就要溢出眼眶。亮看着内费力的伸手抚上自己的嘴角,用哽咽的声音问:小亮……小亮,疼吗?

之前巨大的耻辱和痛苦又一次浮现出来,那些笑脸,撕扯和撞击的疼痛,还有内的叫喊……亮抑制不住浑身的_chan抖。

很怕么?还是那个声音。接着是脚步声,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亮模糊的视线里。抬头,身穿一身黑色制服的少年,手里随意地拎着一把精致的手枪。学生装?亮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在下一秒看到那个人的眼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冻住了。

一张俊美的脸,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的眼神,冰冷如刀。好像在他眼里,所有的生命都不过是可以随意扼杀的玩具。他不是人,亮脑袋里这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死神。

身穿制服的死神就这么冷冰冰的直视着亮的眼睛,一步步地靠近,亮突然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的逼近。身体被内下意识的抱紧,却看到已经来到面前的少年举枪对着自己的脑袋,泛着金属光泽的枪口像一个黑洞般悬在自己眉心。虽然之前甚于梦魇的时刻亮不止一次的希望那时能死掉,但是当死亡真的来临,亮还是感觉到无边的恐惧和寒冷。内似乎在求他,不断的说着,表,表,表开枪。然而亮当时只觉得绝望,挣扎,没有用。他摁住内的手,闭上了眼睛。与其继续与死神对视,不如快点死了来得痛快。

一秒,两秒,三秒,一声聩振耳膜的枪响回荡在黑暗里。亮觉得脸上沾到温热而粘稠的Ye_Ti,猛地睁开眼睛。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和火药的气味。内胸前的白衬衫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着殷红的颜色,很快散布到自己脸上,身上。内的身体象慢动作一样向后倒下,瞪大的眼睛带着恐惧还有刚才的疼惜望着自己,最后终于倒在地上,不再动了,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那美丽的眼睛里。

……


没开灯的卧室,亮绻在黑暗的屋角,他紧紧抓着自己的肩想摆月兑这种让他失去理智的_chan抖,但是没用。

刚才的梦境是那么陌生,但是却又连贯清晰到好象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亮蒙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作这样的梦,曾经一遍遍在夜晚折磨自己的噩梦,这一次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更加狰狞的盘踞自己的脑海。这不是真的,是自己太多次梦见内经历那些可怕的事情才会这样梦到变成自己。 亮这样想着,强迫自己深呼吸,希望能尽快平静下来。他表再去惊醒裕,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到裕那种失望的眼神了。

此时,隔壁的房间,裕怔怔的坐在桌前,脑中全是亮恐惧挣扎的眼神,还有丸山的那份报告。裕低头抓着自己的头发,想喊却根本喊不出来,为什么是这样?该怎么办……

9.

警视厅,刑事课,会议室。

啪的一声,一堆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子被涉谷昴扔在桌上。

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我们从各处收缴回来的。鉴证科的同事们化验过,这是一种新型的毒品,据说刚刚在美洲出现,在日本是首次发现,也是最近一个月才大面积散布开的。现在的问题是,它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流进来的?

我们查过几个重点对象,最近他们没有什么动静,而且好像他们也在找这样东西的来源。一个警员摇摇头,自从两年前端掉安田勇一之后,他们还没有谁有能力可以造成这么大面积的毒品流人。

另一警员接话,听那些吸毒者说,这东西,叫复仇。

复仇?奇怪的名字。涉谷皱着眉想,看来这个人并不单纯的为赚钱。

锦户呢?他跟的酒吧那条线怎么样了?

锦户今天请假。那个酒吧已经证明没有问题了。

涉谷沉喑良久,说,继续下一个。

下一起案件是最近小混混被杀的案件,目前被害7人,查不出被害者之间的联系,但每人都是一枪命中心脏毙命。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进展……

课长,有人来报案,说知道两天前被枪杀的死者的事。这时进来的一个警员在涉谷耳边说到。


看着眼前这个平时被抓惯了的小混混在面前发抖,涉谷随手递过去一只烟,你知道什么?

有人……有人在杀他们灭口……

说清楚!

我,我不知道,他打电话说,两个月前,有人雇他们说要收拾两个police。现在被雇的人全死了,就剩下他,他要躲在我这里,可是我回去,看到他也死了。我害怕,我也会被杀……

涉谷一把扯起椅子上还在抽泣的小混混,他还说了什么?谁雇了他们?

他,他没说,只说有人雇他们打了那两个police,他们还,还上了其中一个……别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丸山开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坐在自己位置上黑着脸的涉谷。

到底是谁?内和锦户,到底是谁!涉谷不等丸山开口,你居然隐瞒真实结果!

丸山一时蒙了。反应过来涉谷在说什么的时候,他咬牙从锁着的抽屉里抽出报告。自己看吧。

涉谷只看了一眼就抬了头,盯着丸山不说话,但丸山看到他的手在抖。

丸山叹了口气,我,知道亮忘了的时候,实在不想再让他知道,我认为这不影响案件……我失职了,对不起。

算了,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涉谷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最新线索,我们现在知道凶手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们两个,可是还是还没有具体资料。

涉谷这时想起那天自己接到的电话:你是他们的上司么?快来给你的好警员收尸吧!海边的仓库呦~别走错了~而等自己带人赶到就只看到重伤的锦户和浑身是血已经断气的内。

到底为什么?复仇?这时丸山打破沉默问道。

复仇?!涉谷想起上午的会议,复仇……毒品……安田勇一……两年前,为了救内开枪打死了安田勇一的……是锦户!

丸山,还记得两年前的安田勇一么?

记得,是锦户开枪的,打中了他的心脏,怎么了?

……

资料室,涉谷丸山两人翻看着两年前的卷宗。安田勇一,本地最大的毒枭,自小父母双亡,有一个弟弟,经查与本案无关。安田勇一的资料后面附有另一份资料,照片上有一个笑得温柔的男子,下面是名字,安田章大。

====================已经崩溃了的小割========================


亮整整一天都坐在屋子里,晚上的梦让他几近崩溃,他不敢去想,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梦不是清晰完整的。然而昨天在安田医生那里的经历又浮现出来:亮,人都是自私的,都会保护自己,在遇到不想记得的事情的时候会自动把一些记忆封在大脑中,形成一段虚假的记忆,但是都难免有一些逻辑错误。比如你刚刚说出来的画面,刚刚你在混乱中说了什么记得吗?亮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什么都没有。亮摇摇头,安田摁下了桌子上的小录音机,里面传来亮混乱的声音,伴着急促的呼吸:我抱着内……然后有人出来,拿着枪,他用枪指着内……然后,枪响了,他没有开枪打内……内死了……内抱着我的手松开,向后倒过去……内死了……他死了……接着是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然后是安田命令式的声音,亮,睁开眼睛!……声音到这里没有了。安田关上录音机,听出你的话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呆滞的亮,安田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下次继续。?

回忆起梦里那个穿着学生装的人,亮不自觉地想到那天的高中生。虽然告诉自己梦里出现的景象可能也只是那天看到他后不适的反应,亮还是又一次来到了上次的那个章鱼烧摊前。

尽管期望能碰到什么,可是真的又再次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亮还是有点犹豫。

眼前看似普通的身影却让亮觉得越来越可怕。脑袋里不断回放着昨晚的梦。梦里的片断越来越清晰可辨,那么像是真实发生过。不,亮心里强迫着告诉自己,不可能,不会!

亮跟着少年下了电车,却在街心公园失去了对方的身影。低头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想要冷静一下。旁边响起了脚步声,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亮的视线里。抬头,身穿一身黑色制服的少年正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是这个眼神,亮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一切都和那天一样,一样的黑色制服,一样的眼神,死神般的眼神……就在亮几乎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像梦里一样对上这个人冰冷的枪口的时候,少年转身离开,临走丢下一句话,那么喜欢跟,就跟来看看好了。

强撑起来跌跌撞撞的追上去,少年却加快了步伐,甩掉亮很远,径直走进了一栋建筑,亮深吸一口气跟了过去。

看着眼前熟悉的门牌,觉得这是一个玩笑,天大的玩笑。

安田诊所。

门没有上锁,亮没有细想推开了门走进房间。一片漆黑,没有光,也没有动静。

亮脑中阵阵的空白,他根本没有想自己就这么进去会是凶多吉少。他只想搞清楚,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里错了?

推开诊疗室的门,灯光忽然打开,亮觉得一阵眩目本能的用手遮住眼睛。适应了光线拿开手的时候,看见的是一支那么熟悉的手枪,枪口直直的对着自己。拿着枪的,是那个一身制服的少年。

居然这么慢。少年好象是不满意的皱皱眉,哥,我真的不喜欢这个人。然后微微偏头象是对另一个人说话。

呵呵。亮听到身后传来淡淡的笑声,亮的心脏停了一拍。他不愿意相信也不能相信那个事实。然而,为了应证他的猜测一般,安田笑着经过他的身边,就那么立在亮面前。就好象,和亮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样子,什么都没改变。

亮一定是又做了噩梦才会来找我的。安田的声音还是和每次接待亮时的没有不同。

他还是纠缠在那种恶心的假记忆里吗?拿枪的少年又皱了皱眉,不经心的问到。好象他们谈论的对象没有就站在他们面前。

哦,应该不会了。我做的够多了。安田笑望着亮,悠悠说道,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亮会来那么一手,记忆扭曲,多厉害的方法啊。只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强迫记忆点稍稍偏那么一点点,那么可怕的事情就忽一下转嫁到好朋友身上去了。所以,小义,我早就告诉你,有的时候你真的想不到人有多自私。安田回头,似乎无奈的冲身后的少年摊摊手。

亮,那是内啊!安田回头继续冲着亮微笑,一步步逼近。你不是告诉我你最喜欢的就是内吗?你还真是残忍。说什么喜欢?比起自己,你宁愿是内遇到这样的事吧?

亮已经听不到安田还在说什么了,他觉得屋顶的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都象自己压来。真的,那一切,那个陌生的噩梦里发生的一切,是真的。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竟然会以为是发生在内身上……亮的头脑开始混乱不清,他挣扎着去想现在的状况,可是脑中却是那晚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冰凉的水泥地,身体撕裂的巨痛,跪在一边的内大叫着表……亮身体发软,快要跌倒的同时摸索着抓住了门上的把手。

安田冷眼看着已经崩溃了的亮。有一种终于完成了的轻松感,现在,既然已经这样,那就再继续一步好了。他从少年的手里拿过枪,稳稳的举着,眯着眼瞄准了跪倒在地的没有看向这里的亮。

枪响了。

然而安田却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枪,他,还没有扣动扳机。

哥……小心……身后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角,声音渐渐微弱。

安田慢慢回头,看到通向办公室的门口举枪的police和自己脚下躺着的少年。小……义?

可是少年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了。刚才涉谷冲进来的时候安田没有听到,就在涉谷开枪的一刻少年毫不犹豫的冲上来替安田挡了子弹,那颗子弹穿过心脏,位置和那天少年身寸进内身体的子弹一模一样。

裕随着涉谷进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另一边已经跪倒在地的亮。他几乎是箭步冲上去抱住亮紧搂在怀中。亮,我来了,没事了。然而怀中的亮根本没有反应,不管怎么叫怎么晃他却始终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目光没有焦点。亮!你怎么了?裕觉得自己就要抓狂了。

他大概不行了。很多人受到过大的刺激就会这样,解释的浅显一点,就是大脑一时停止工作了。安田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平稳稳的传来,好象他们此时就是在他的办公室喝着茶随意的聊天。目光却看着地上的大仓,满是怜惜。

裕愤怒的扭头盯着安田,想说话却被安田打断了。

想知道为什么对吗?表那么多问题一个个问了,我告诉你,这样你不会混乱。安田看着死去的少年,轻轻摸着他的脸颊,开始了他的故事。

这个叫做大仓忠义的孩子是个孤儿。其实一年前我就回过日本,来接收哥哥留在日本的生意。那个时候认识了那时还游荡在街头的他。小义从小就喜欢武器,于是我雇人教他学会用枪去结束人的性命。哥死了之后就只有小义陪在我身边,真心替我担心。他很乖,也很听话,只要是我说的就会无条件的去做,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

安田最后顺了顺死去少年的头发,站起身来:

锦户亮,为了他的小情人打死了我哥。我哥当时手里根本没有武器只是因为卡住了他小情人的脖子他就开了枪!他就那么打死了唯一关心我的人,可是后来我听说只给了他留职的处分……好吧,没有人惩罚做错事的人,那么我自己来。所以这次回来,我不但要帮哥哥夺回原来的生意,还要顺便解决他们。

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我叫小义袭击了他们,然后报案吸引police注意力。这样我的这批新型毒品就能顺利进人这个城市。所以说到底,他们只是我赚钱的道具而已。本来只是让锦户看到他的小情人惨死面前留点深刻的印象,让他也明白失去重要的人是什么滋味。作为心理医生我知道记忆的痛苦是最难以磨灭的。但是后来锦户竟然转变了自己的记忆。世上哪有这么轻松的事,他可以忘了自己的痛苦,还假惺惺的为别人痛苦着;zhan_you着裕,明明忘不了那个小情人却还让裕那么守在他身边,我简直不能忍受他的自私。

裕带锦户来找我的时候,我觉得是天在帮我的忙。所以,我只是随便用了点学校的知识,就达到了现在的效果。很完美,可惜我没有算到会有人走漏消息。如果不是这个意外,裕,大概你现在会在我的安慰下努力着走出失去锦户的痛苦和阴影吧?

安田停了下来。屋子里没人说话,一片寂静。

涉谷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有点不太相信这个清秀象孩子的男人会是策划这一切的人,然而就象安田自己说的,有的时候真的想不到人会有多自私。

裕紧搂着亮,安田的话在他脑中震响,他有点发蒙,记忆中,安田还是那个从前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学弟,一切,就是这样变了吗??

安田看了一眼裕怀里的亮,现在那眼神毫不掩藏那些深深的嫉妒和憎恨。裕,认真的告诉我,如果一开始没有锦户亮,我会有机会吗?声音里透着希望。

裕看着他,然后看向怀里一动不动的亮,想到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安田刚刚讲述时的最后一句话,裕突然感到深深的厌倦和疲惫。

不会。裕吐出这个词便再也不去看安田。

片刻的静寂。

随着又一声枪响,裕几乎遂不急防地被怀中突然挣扎的亮推倒在一边护在身下。

……小心……只是撑着看着身下的裕说完这一句话,亮就一软倒在了裕的身上。他们身后,安田捂着胸口慢慢跪倒,手中的枪直直的对着裕刚才所在的方向,殷殷的鲜血染红了脚下干净的地毯。涉谷慢慢放下了枪。

第一个结尾——


几天后。裕的办公室。

裕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什么忘记的东西了,合上了箱子。抱起来走向门口,却发现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就这么走了?村上进来走在沙发上,叹口气问道。

裕呆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箱子,坐在了村上的对面。刚把杯子收起来,没办法给你泡茶了。裕望着空空的架子说。

锦户他……村上不知道该不该问。

还好。只是不太说话,变得和内刚出事的时候一样。裕低下头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回答得很平淡。不过……真的还好。至少,我还能看见他在我身边。裕心里想着。

横山,我……

都过去了。我现在也在选择着要忘记些什么。他……说的对,没人不自私。裕没让村上把话说下去。

村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换了话题,我刚听说你去辞职了?

嗯。不过上面没批准,只给了假。说什么时候想了再回来。裕笑笑,村上看来却那么苦,记忆中裕不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是啊,我就说上面哪里丢得了你这块招牌啊。村上也逼自己笑了笑。

我……可能会走的远一点。带亮去欧洲,他喜欢那里。以前指着我拍的片子还说过,这辈子挣够了钱带内一起去这个地方。裕有点说不下去,看了眼窗外,这次我带他去吧。

村上没有再说话。窗外,是火一般的的夕阳染透了半个天空。


结案了?丸山坐在涉谷的办公室,问了一句。

结了。什么都没留下,就加了两份死亡报告书。涉谷看一眼手边的结案报告,叹口气回答。

丸山没有说话。

我……这次放了锦户长假。涉谷忽然又说,你这次很久都不用再找我抱怨了吧。涉谷微微笑了,有点苦涩。

是吧,是不用了。丸山回答说。

傍晚,医院。

裕办好了出院手续,沿着医院的走廊走到最尽处的房间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亮靠在床头,静静的注视着窗外,似乎没有听见有人进来。

裕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一动不动的亮,只是轻轻地握住他搭在被单外面的手。

亮,我们回去吧。

没有回答。寂静中那只手动了一下,似乎冲人一丝力气也慢慢握住了裕。亮收回视线,靠在枕上,慢慢闭上眼睛。

还有你在,有你的夜晚,不会再只有噩梦。


=====End=====


第二个结尾——


今天是接亮出院的日子,裕早早收拾好东西开车来到医院。打开病房的门,那个瘦小的身影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裕看着亮,突然一阵心惊,那个单薄影子好像伸手一碰就会碎掉。亮!裕终于忍不住开口,如果他不叫那个人可能就会这么呆上一天的。

怎么又是你?亮回头,瞥了一眼裕。是来接我出院的么?

呵呵,裕尴尬的笑笑,是啊,我来接你回家。

那就走吧。亮抓起桌上已经收拾好的包走出病房,裕赶紧跟上去。

坐在车上,裕偷偷看着一直支着下巴望着窗外的亮,又想起半个月前的事。

那个时候已经崩溃了的亮挣扎着推开自己躲开了安田的子弹,然后倒在自己身上晕了过去。在医院醒过来的亮整整一个礼拜没有开口说话,不管是涉谷丸山还是村上,他都是瞄了一眼再不去看人家,裕在身边的照顾他也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一眼之后就顺从的让干什么干什么。没事的时候,亮就坐在窗边发呆,没有人叫他他就可以一直坐着什么也不干。裕以为亮又回到了内刚死得时候那种封闭自己的状态了。直到有一天,大家又一次聚在亮的病房看着他发呆了一个下午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已经保持同一个姿势三个小时以上的人突然回过头来冒出这么一句:呐,我是谁?

接下来是一阵大混乱。在接受了涉谷和丸山的一顿狂轰乱炸其间还有村上的乱人之后,亮似乎弄明白了自己叫做锦户亮是个police的事实,并且对于涉谷说他臭脾气而丸山说他很讨人喜欢并且最后吵了起来的事情表示头疼。裕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没有向亮解释任何有关他们的事,亮看起来好像也因为那三个人的狂轰滥炸无暇问起。医生的检查结果当然还是心理问题,于是在进行了一个星期的全面检查之后,亮被判定可以出院了。

失忆的原因,涉谷对亮解释说因为追捕罪犯的时候受了伤,所有人非常默契的没有提起内这个名字。

呐,你……是我什么人?亮突然冒出一句话打断了裕的回忆,眼睛还是看着窗外别扭的没有回头。

哈?突然的提问让裕有点懵。

?
虽然你没对我说什么,不过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今天出院也是,我以为会有什么其他人来,可是还是你。亮终于回过头来,所以,你,到底是我什么人?

我啊,我是小亮的恋人啊~~~裕换上一个轻松的表情。

骗谁啊你?亮白了他一眼。

呵呵,果然骗不了你。我是亮的追求者,不过一直不被接受呢~~~~

哦,原来我是不接受你的啊。亮仍然望着窗外说的云淡风轻。

恩……唉?亮你说什么?裕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AHO!亮低头笑着,你这个家伙,还真的蛮有意思的。

一个急刹车,裕停下来盯着一脸莫名的亮。亮……你刚刚,笑了?

沉默……

我以前很cool吗?

是啊,停了一下裕这样说。重新启动汽车,以前要看到小亮笑很不容易呢~~~

咳?有吗?

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吧?这样想着的裕轻轻笑着。

亮,其实我们之前已经有进展了。

骗人!

我们接过口勿的。

胡扯!

亮你其实就要接受我了。

你刚还说我不接受你呢!

真的~~我没骗你。

骗子!!

………………


三年后


今天下班早,亮接到裕的电话,说是晚上吃火锅,要他带一些啤酒回去。于是亮就在附近的超市晃悠着寻找自己和裕都喜欢的那个牌子。

小亮?!

一声熟悉的声音引得亮回头。仁?

小亮~~~~~~~好久不见你了~~~~~啊,大概我转学了就再没见面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恩,这么多年了呢。你这家伙,没怎么变啊!

亮变了好多阿~~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说~~~~~

吵死了!笨蛋!亮笑着吐嘈。这位是……亮看着仁身边那个眉眼细长的美丽男子。

啊,这是我的亲亲小龟~~~~小龟~~~~你看亮欺负我~~~

本来就是。男子笑得一脸宠溺。

小龟你也不帮我~~~~~~55555555

笨蛋!表装哭啊,都这么大人了!恶寒!!

亮你又凶我!呐,要是小内在这就有人帮我了,亮你以前每次凶我小内都会帮我的!

……内……

对了亮,小内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

呐,小龟,内也很喜欢打棒球的,你要是认识他就好了。啊啊啊啊!小龟我忘了拿刚买的球票了!!!

我装好了啦笨蛋!你的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小龟最好了~~~~~啾~~要记性干什么?我有小龟就够了呀~~~

喂!这是街上啦!!

………………


内,你在那边还好吧?已经没有人会伤害你了。亮看着书里夹着的内的相片想着。三年前想要结束这让人痛苦的一切,选择了欺骗裕,欺骗所有人,但是记忆却仍然那么真实的。好不容易能克服心理的阴影,但是那一切,和内的身影,仍然会让亮在半夜惊醒。直到看到身边熟睡的裕,亮才能继续安心的睡去。

亮!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裕擦着头发进来。

慌忙合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回头冲裕笑着,恩,就去。

听到浴室的水声传来,裕走到书架边捡起刚刚亮在匆忙间掉落的那张照片,看着照片上笑容灿烂的三人,想到每次惊醒的亮若无其事的样子,拿出刚才那本书,仔细夹好放回书架。内,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连你的份一起。


站在窗前看着夜景,感觉到身后粘上来的某人,腰被他一把揽进怀里,然后是懒懒的声音:小亮,我饿了~~~

又来了……亮叹口气,刚才吃那么多还没喂饱你?

轻轻向耳朵吐气,没有啊,我还是饿~~~~~

冰箱里还有吃的……

细碎的口勿落在温热的颈间。

喂!!你……

温柔的口勿堵住了将要出口的话。

记忆什么的,已经没关系了。只要你幸福就好。

在失去理智前,两个人都这样想着。

夜,沉醉。


=============END==========

1482 跑龍套2007/8/12 0:11:00

勤奮的奮力一TTTTTTTTTT

1483 樱花2007/8/12 11:44:00

哎,推是推不倒的。在事务所敢动锦户亮一指头,东山大叔非气掉满头的头发不可。

锦户亮的跆拳道是白学的吗?跟着流氓圣专门一起学了五年了。takki都打不过他。杂志上炫耀过的。

内从小到大都是街头巷尾野大的,和安田一直都是闯祸精。

一个篮球就把牛团乐屋打到没冷气的家伙,只有对锦户亮才能这么客气。

也只有牛团是学问高情商低的才会把他当什么都要别人照顾的公主。

樱花

相当8CJ

  • RP:7131
文:3276 分:16924

1484 2007/8/12 12:02:00

楼上的MM打哪来啊

你把我吓吐水了知道么

你赔我~~

1485 ...2007/8/12 12:27:00

吓傻了我...

1487L的MM 莫非是...爱神转世?

1486 似乎2007/8/12 16:35:00

貌似有白目人士又來鬧場?

1487 1487L2007/8/12 18:22:00

小样,想红了吧

1488 ysys2007/8/12 18:50:00

哎,推是推不倒的。在事务所敢动锦户亮一指头,东山大叔非气掉满头的头发不可。

锦户亮的跆拳道是白学的吗?跟着流氓圣专门一起学了五年了。takki都打不过他。杂志上炫耀过的。

===========================================================================================

所以说此人不推自倒

强诱受一只--

ysys

开始8CJ

  • M
  • RP:2167
文:1007 分:5172

1489 ==2007/8/12 20:47:00

1487太搞了

娱乐到我了

1490 米雨而米口才子2007/8/12 20:52:00

1487

想请你解释下~~

006何时学了跆拳道???

那些事都是哪得来的????

还是你自己娱乐????????

俺迷茫阿~~~~~~~

俺想知道来源了~~~

好奇阿~~~

1491 BD2007/8/12 21:09:00

爱神再现。。。

1492 = =2007/8/12 22:35:00

XQ大了,什么人都有,Orz

1493 那個2007/8/13 1:24:00

怎麼大家熱情消退???

ORZ

別帶這樣的.........~~~(淚奔)

1494 ==2007/8/13 9:34:00

快FY,快FY!!

1495 抬头望2007/8/13 13:14:00

1487

想请你解释下~~

006何时学了跆拳道???

那些事都是哪得来的????

还是你自己娱乐????????

俺迷茫阿~~~~~~~

俺想知道来源了~~~

好奇阿~~~

===============================

文里来的~~??

呵呵 最近看文看得都快和真人背景混了........

1496 fy2007/8/13 13:28:00

fy~fy~

1497 fy2007/8/13 13:32:00

带着快要哭了的小亮

图片点击可在新窗口打开查看

1498 ^ ^2007/8/13 15:12:00

忽然发现66手很好看呐~

1499 广双木鬼2007/8/13 16:35:00

终于翻页了~

1500 米雨而米口才子2007/8/13 18:03:00

俺家男人的手当然是好看的~~~

要感叹下,真的翻页了~~~~

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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