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黑并求RP2011/4/7 19:32:00
CHA? 15
救护车车灯一路闪鸣，光一坐在担架旁边，看着躺在担架上已经陷人半昏迷状态的同伴，心事重重。
城岛刚进停车场街道上就发生了爆炸，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他摇摇头，甩开巧合这个念头。城岛茂做事向来谨慎细致，这么多年来各个警 察部门都想抓他却始终因证据不足无法下手，自己跟他接触五年就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更何况爆炸后立即出动人手攻击，想来不是临时发现，泷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副手，他绝对相信他的办事能力。
——刻意安排的爆炸和攻击，是为了制造混乱局面，好让森田可以动手杀准一。准一受伤倒地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全部撤退，更是这一点的证明。
莫非今天所谓的见面，也是为了把他们引人这个局的诱饵？
右手开始不听话地_chan抖，光一烦心地扫了一眼，狠狠地用左手掐进掌心里，一丝鲜红色流下，痛楚让他平静了下来。
——既然是诱饵，那么放出这个消息还有一个目的。
为了探查自己身边有没有警方卧底，锁定消息泄露范围好确定究竟谁是目标。
光一想到这点，变了脸色，刚要找手机联系三宅，却发现担架上的人挣扎着举起了手，碰了碰他的膝盖。
无视身旁医生护士的制止，他迅速地探身过去。
准一吃力地举起手，修长手指在面罩上动了许久，却始终凝聚不起把它移开片刻的力量。
光一看着他的动作，更是百感交集，犹豫了一秒，伸出手去，帮他把面罩稍稍揭开，凑过耳朵，听见准一艰难地吐出来的几个字。
“不……要……为难……GO……”
——他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我知道，你放心，下面交给我处理。”他离开一点距离，帮准一把面罩重新戴上，然后郑重地向他点头。
准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光一也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城岛为何不杀自己，却选中了冈田准一？
他苦恼地皱起眉，却得不出结论。
中居等一行人赶到医院时，光一正坐在走廊长椅上出神，泷泽站在他旁边，两人都沉默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中居扫一眼还亮着的手术室门灯，迅速走到光一面前发问，光一站起身来，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才答道：“消息走漏，行动失败，并且冈田被对方枪击。”
中居神色一凛，扫一眼身后站着的人，光一跟着他站起来，走到拐角处另一边，这才听他低声问道：“你认为消息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
光一回答得毫不迟疑：“公 安委员会。”
中居叹息一声，停了停又问道：“你信任我吗？”
“不敢确信。”光一抬眼直视对方脸庞，中居看他的神情，暗自感叹了一声。
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个人的眼神，从少年到成年，一直都是清澈而锋利……
“请原谅，我必须对你们每个人都采取怀疑态度。”
中居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光一垂下眼帘，中居又道：“东山次长要求相关人尽快向他做一个事情经过汇报，你现在能够去吗？”
泷泽在旁边听到，忍不住开口：“报告长官，课长……”话未说完已被光一抬手制止，他抬起头来，脸色平静：“我现在就去，冈田这边麻烦您照顾。”
泷泽跟着光一匆匆跑下楼梯，走进停车场，忍不住抱怨：“何必一定要这个时候听汇报，大家都累成这样了……”
光一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说了句：“帮我开车门。”
泷泽点头，绕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光一却站在了副驾驶座那一边，低声道：“我的右手现在发麻，抓不稳方向盘。你开车吧。”
“……课长？”泷泽一愣，光一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急忙跟着往里坐，却看见对方在椅子上蜷起了身子，手抱住头部，大口大口地喘气。
“头痛起来了吗？”泷泽吃了一惊，一摸自己身上也没带他的药，不知如何是好，光一匆匆推开车门，探身出去，泷泽听到一阵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剧烈咳嗽，心立刻悬到了喉咙口。
过了许久，他的上司才平静下来。
光一撑住半开的车门，低声道：“拿面纸给我。”
泷泽手忙脚乱地递过一叠纸，看见对方从容不迫地拿着擦去了嘴角边的红色痕迹，这才转过头来：“好了，开车吧。”
他的手放在钥匙上，却下不了决心。
“课长……”泷泽犹豫着喊了一声，立刻被光一打断：“今天城岛布置这个对付我们的局，东山次长不会不知道，他要急着见我，你认为是什么目的？”
泷泽迟疑了片刻：“想听你亲自叙述当时的场景，了解城岛做了哪些步骤，他要做的又是哪些？”
“不错，”光一点点头，“事件发生还没过多久，要看到他真实的反应，只有这个机会，明天再去就看不到了。”
他往椅背上靠过去：“takki，开车送我去警 察厅，然后你就回家去休息吧，明早八点准时来上班。”
“我等你，”泷泽立刻接口，“我等你汇报完毕送你回家然后再去休息也不迟。”
光一看向他，幽黑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但却带着淡淡笑意。
“我不是那种惨无人道压榨下属的上司吧，听话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提起精神去应付啊。”
泷泽轻叹了一声，不知自己该怎么说才好，只好默默地转过头去开车。
到得警 察厅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光一一直目送泷泽开车回去，这才转身往里而行。
电梯一路升上顶楼，出了电梯门，左拐长廊的尽头处是次长办公室，而右拐的尽头，则是官房长官的办公场所。
纵然两间办公室大小面积用具装潢无论从哪个方面看来都是同等水平，在左边的那一间里，仍旧还是会有不满吧。他暗自想着，加快了脚步。
听到东山清朗的声音说了声“进来”之后才推门进去，先行了礼，被安排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要表喝咖啡提神？”东山和气询问，光一一个激灵，又听得上级微笑道，“光一君脸色一片苍白，精神好像不太好，还是应该等明天再要求你来汇报的。”
光一暗自提醒自己打起精神来，一边集中精神回答：“多谢长官关爱。”
东山把杯子放到他面前，微笑道：“我这里只有速溶咖啡，抱歉了。”
光一赶忙起身接了杯子，一边低头致谢，心中暗自又把整件事情回顾了一遍，思考着待会儿该如何回答问题。果然东山回到自己椅子上的第一句话便道：“你把整件事情从头到尾向我叙述一遍。”
“是。”光一挺直身子，开始从得到线索起全盘报告，但却留意了一下，把自己的行动弱化了不少。
东山听他说完，皱皱眉头不语，光一看他神色，心中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开口，先捧了杯子抿了一口咖啡，这才道：“次长阁下，整件事情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城岛花费这么大心力布局，只为安排他手下一个人向冈田开一枪，生死甚至尚未确认就把其他人全部撤走了，似乎代价太大，这一点我想了一路，到现在还是解释不出。”
他一路来时便已在心中揣摩过，最后却想，无论如何套话，总不及直接发问，东山目前仍是警界高官，和城岛见面尚须秘密行事，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当然只能站在警方立场开口。
如果能从他回答中套出些线索，当然是最好不过……
东山果然被问得一愣，沉喑数秒，才缓缓开口道：“如果是因为城岛想杀冈田君，那么是冈田君最近的行动触及了城岛的利益？”
打探冈田的行动？光一眉毛略挑，摇摇头道：“他跟我不是同一个部门，平日里也来往不多，我也不知道他有些什么活动。”
东山手指轻敲桌面，片刻才道：“城岛不一定真想让他的手下把冈田君杀死，手下背上这么重大的案件，必定也会把他拉下水垫背，而且换了一个警官做对手，一切部署又要从头开始，对他而言并不划算。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为了整这名手下，或者是对他的某种考验。”
他说得轻描淡写，光一听在耳中，却是猛地一震，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却一时又抓不住头绪。
东山看光一并不回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光一君，你为了这件事情也费了不少心力，现在想必很累了。”
光一被对面的人叫了一声，迅速收敛思绪，集中精神看向他。东山微笑道：“只是接下来，还要继续让你挑起这副重担，冈田君现在已经进了医院，在这期间，不但需要你课代理他的事务，这件案子也需要尽快查清，你能够接受吗？”
光一险些掩饰不住心中的惊异，他以为东山会设法把自己调离不管这件事，结果他居然要求自己尽力查案？
东山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连续两个警 察厅高级官员遭遇枪袭，又集中在目前警 察厅长官改选这个敏感时段，案子的影响会相当大，虽然我知道你自己事情也多，但是现在只有你最适合接手，希望你表让我失望。”说着还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光一满腔疑惑，东山的要求他并不反对，反倒还十分乐意，有了这位高官的支持，即使只是一句话，他做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但是东山为何不是保护城岛……？
他虽然脑子里蹦出这个问题，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显露出来，于是立刻站起身，向对面的长官敬了一个标准的礼，朗声回答：“请您放心！”
东山面露微笑，点点头道：“你可以走了。”
从次长办公室出来，光一看看自己手表，已经将近3点。
难怪困得这么厉害……他模糊地想着，脑袋犹如被大石压着一般，根本无法运转，勉强打起精神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摸进了电梯里，按下自己办公室的那一层。
电梯里的空调让他只觉得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挨到“叮”的一声响，看着门缓缓打开，冷空气流人其中，光一稍微清醒了一点，看到门口的人影，却又吃了一惊。
是泷泽。
对方并不回应他的疑惑表情，只是向他伸过手来，光一的大脑早已经疲惫得难以运作，骤然间看见自己信任的下属，于是本能地放弃思考，往前栽到了他身上。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这样睡了一晚自然不太舒服，光一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活动活动颈部，这才低下头去看到滑到膝盖处的那件外套。
是泷泽的。
他忽然觉得头痛起来，却不是病情发作的痛楚，只好揉了揉眉心，一边看着桌上留下的那张纸条。
“医院通知我们，冈田课长已经度过危险期，上头要求把这件事压下来，我得去应付媒体，课长的手机我调了静音，请好好休息。”后面还画了一个鬼脸。
光一恍惚地抬手看了下表，上午11点整。
自从医生的复诊结论下来后，他就一直睡不好，总是在噩梦中醒来，梦中他每一次想要伸手抓住的东西，全部都飘飘渺渺，离他远去。
今天是第一次睡得这么沉。
他又看了张纸条，轻声叹息，没有去拿桌上放着的手机，却弯腰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已经放了许多张同样笔迹的条子。光一把手中这张理平，然后放好。
拿起手机，也懒得多看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光一起身出门，门外的下属看到他出来，连忙立正：“课长，上午好！”他随便点点头回应，把泷泽的外套丢给町田道：“等副课长回来了交给他。”便径直出门而去。
衬衫上还留着当时扶住准一时沾到的血迹，开车回到家，拆开一件全新的黑色衬衫换上，光一才略有了一丝清爽感觉。
对着镜子系衣扣的那一刻，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昨天东山次长向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我终于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光一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说。
114 黑并求RP2011/4/9 14:35:00
LZ悲摧地觉得，也许只能两天一更了……
CHA? 16
中午时分，春天的气温还不算高，城岛原本是在社长室里悠闲泡茶，吩咐了部下在门口挡客，开了窗户由樱花花瓣飘进，满心平静。
电话忽然响起，他接了起来，安排在一楼门口守着的两名手下大是为难地向他报告道：“BOSS，真的有一个条子来了，说是瀑力团对策课的，一定要见你，拿枪指着一个兄弟的头，我们赶不走……”
听到事情在自己预料之内，城岛满意地笑笑：“你们让他进来吧。”
光一在几个社团小干部的带领下走进来，名牌西装配合黑色缎面衬衣，未打领带，领口微微松开，一脸不耐，周身气势逼得几个带他进来的人愁眉苦脸。城岛欣赏地瞟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想：如果眼前这个警 察是自己的孩子，一定早就可以接手他这个偌大的社团了……
光一并未注意到他满脸的欣赏表情，看着那几人走了出去关上门，把他面前的椅子一拉，自己坐下，冷冷道：“城岛先生，请解释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城岛微笑道：“你要我说什么？杀一个条子算不得什么大事。”
“问题是你做得虎头蛇尾，并没有杀死。”光一抬眼，冷冷地看向他。
“光一君很希望他死？”城岛感兴趣地凑过身来。
光一心中迅速转圜，倘若说得太肯定，万一城岛兴起个要送人情给自己的念头就糟糕了。想到此处，索性往后靠去，松弛了一直紧张的身体，冷笑道：“我担心的是你们的人失手打中我。”
城岛闻言一笑，摇头道：“光一君，你未免太小看我手下的素质了。”
光一想起准一的习惯性动作，暗想自己此时正好拿来用，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这么大的事情，我之前半点消息也听不到，难免会有点担心。”
他并未把话说完，但城岛也听得懂他的弦外之意是暗指自己也在布置人手对付他，当即笑了起来，只说：“光一君，表误解了，我们的关系五年来一直不错，我为什么要对付你？”
“坂本前辈死了，冈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他们跟你和你的养子关系都不错。”
光一并未卸下防备，仍旧是漠然地看着他。
城岛在心里暗笑了下，问道：“你既然这么不放心，今天又为什么孤身一人来找我？”
“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冈田。”光一冷冷道。
“他是个危险人物。”城岛目的已经达到，不打算再激怒对方，往后一靠，慢慢回答。
那个叫冈田准一的警 察，性格不及坂本雷厉风行，但却有一份看透人心的敏锐。
——在你看来，我的弱点是什么？
——城岛先生……你的弱点，是孤独。你无妻无子，身边的人都没有跟你站在同一战壕。你对谁都达不到全心全意的信任，总有一天，你会因孤独犯下自己最大的错。
城岛想起那个年轻警 察坐在他面前，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带着温和笑意说出这句话，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
光一却不理他表情变化，冷笑道：“用这么公开的方式动手，不是为了把你那位手下往火坑里推？”
城岛闻言笑笑，光一已经明白了这一步，他无须再隐瞒，但也不想被他逼问着当面承认，便转移话题道：“光一君，你吃过了午饭没有？”
光一从睡醒起，先是回家洗漱换衣，之后马上往城岛这边而来，确实是没吃饭，但在心中权衡了一下，还是冷笑道：“不用了，冈田受伤时我也在场，现在要去尽义务探视他。”
城岛笑了下：“昨晚我的人布置不周，没有及时通知你，真是抱歉。”一边从身边拿出一个大信封，递过来微笑道：“这一点心意，就当是补偿你昨晚劳累收拾后事吧，请表客气。”
光一在心里暗自冷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整件事情的经过城岛果然从头到尾全部知晓。
他也不客气，伸手把厚厚一个信封接了过来，单凭手掂重量，也知道里面金额不菲。当即起身道：“希望你下次再安排什么事情，也要让我心中有数。”
城岛笑笑，向他道：“我会注意安排，不过GO君被抓进去了，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然而说出这句话时，他却看见光一停住了动作，向他转过身来。
形状优美的薄唇微微一抿，随即嘴角一挑，一个嘲讽的笑意。
“东山次长亲自找我去，要求我尽快查清此案，你做事不向我报备一声，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我只好尽力而为，能不能办好，我可不敢保证。”
他满意地看着城岛变了一下的脸色，知道自己这根刺栽成功了，扬扬手道：“不奉陪了。”便径直出门而去。
沿着医院大门口石阶往上时，手机响了起来，光一低头看看，是长濑的，不能不接。
那一头急切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光一，听说准一受伤了？”
光一苦笑着把手机拿远点，听到安静了这才开口：“没错，不过现在抢救过来了。”
“谁做的？”
光一一时沉默，难道要告诉他是你的养父逼着森田动的手？长濑在那头却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反应，语气低落下来：“是老头子？”
光一没有说话。
长濑知道他是默认，叹了口气道：“我还是不过去看他了吧。”
“不，”光一忽然想起城岛说的“他是个危险人物”，立即道，“你要多去看看他才好，准一也不会怪你。”
“可是……”长濑犹豫，光一叹了口气：“这一次没成功，也许还会有下一次的。”
他没说完，但是长濑已经懂了，自己作为城岛养子的身份，当可起到一点保护作用，沉默片刻，这才出了声：“我知道了。”
光一微微叹息，挂了电话，快步向上走去。
准一毕竟年轻，虽然伤势不轻，却还是在做完手术12小时内便醒了过来。光一看他虽然脸色惨白，但神智已经十分清晰，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这个消息是自己放出来的，他也是自己叫来，虽然是二宫送的消息，自己到底是难辞其咎。
准一看他表情，勉力笑了笑，指向床边的椅子道：“我力气不足，就没办法帮你搬过来了，自己坐。”
他失血不少，说话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光一迅速答道：“不用这么客气，还是少说点话休息下吧。”
准一淡淡一笑：“可是你不是过来和我讨论这件事的么？”
光一被他说得无话可答，却不禁又想起了城岛的评价“他是个危险人物”。
连城岛也对他忌惮，想来之前他一直小瞧了这个同期……
“你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城岛？”
他皱皱眉，月兑了外套坐下，忽然提出这个问题。
准一笑笑，似乎毫不惊讶他会发问：“你也知道，我进警 察厅就是直接跟着坂本课长的。”
光一点点头，那时坂本已经升任了课长。冈田调任高级组长，没多久他也以副课长身份同级调动到瀑力团对策课，冈田就接手了他的位置。
“课长一直想亲手逮捕城岛，给他立了专门的档案卷，但是在立案的第一天，就向我们说明了他和城岛是大学里最要好的朋友，而我看到详细档案也才知道，长濑是他的养子。”
“……所以你好奇？”
“是啊，”准一淡淡微笑，嘴角轻挑，“我确实很好奇能让课长看得这么重的对手，所以拜托了长濑，让他带我去看。”
“以长濑大学同学的身份？”光一皱眉发问。
“不，是以警 察的身份去的。”
光一忍不住黑线，嘲笑一句：“想不到你这么不怕死。”
“过奖了，要看到他最真实的反应，就要挑起他最高昂的情绪才行。”准一微笑，“其实我很紧张，城岛茂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是即使那么紧张，我也能看得出来，他从不信任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光一心念一动，向他看过来，准一只是微笑道：“也许……叫GO来向我开枪，也是同一个目的。”
“所以你这么担心，一定要亲口叮嘱我表为难他吗。”光一无表情地上扬了一下唇角，露出一个带着讥刺意味的微笑。
“不止，”准一看着对方微露惊讶的表情，心中一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顿了顿才道：“我们还是对外保持敌对状态比较好。”
光一一愣，准一此言正和他从家中出来一路上思考结果相合，准一却误解了，以为他没有回过神来，便又开口：“你以我的名义把活动报告了公 安委员会，城岛只安排向我开枪，至少可以证明他觉得你没有问题。”
光一看他说话吃力，便替他接了下文：“所以可以推出，城岛在公 安委员会内安揷的眼线还没有看出我们的合作关系。”
准一知道他也明白个中缘由，便笑了笑：“你看，假如我们对外维持敌对关系，至少可以掩人耳目，你做事也方便一些。”
光一扬眉，皮笑禸不笑：“为什么信任我？”
准一沉喑片刻，光一以为他会长篇大论，结果对方开口，却说了一句他想不到的话：“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我中枪的时候你站在我前面吧？”
光一不禁微微一笑：“我昨晚就去向东山次长汇报了。”
“哦？”准一果然大感兴趣，“他说了什么？”
“他说，叫我尽全力查你的这件案子……”光一故意拖长了语句尾音，准一听出他的嘲讽语气，淡淡一笑：“你要想想，城岛用假消息骗我们人局，如果真有心维护东山次长，可以随便拉扯一个警 察，为什么一定要点出真话是去见他？”
“他们两人相互之间也不信任。”光一恍然大悟。
准一轻轻点了点头：“我从醒来后就一直在想，警 察厅多个部门盯了城岛数年的梢，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城岛的社团已经发展得相当大，平常罪案可以由隔了不知多少层的手下去办理，跟他不会沾上半点关系……”
“要撼动他的根基，只有从内部下手。”
光一点了点头，此刻他已完全理解城岛为何视准一为危险人物，想到此处，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看你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想不到做事完全不按常理。”
“彼此彼此。”准一弯了眼眸，向他微微一笑。
光一看他唇色发白，心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太难为他，便站起身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长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过来看你的。”
躺在病床上的准一露出一个苦笑：“你真觉得他来了我还能休息得了？”
光一不禁一笑，也不回答，把对方抛在身后，大步出门。
拐过走廊，到了电梯门口，“叮”的一声轻响，里面走出来的两人却让他意外地停住了脚步。
长濑熟稔地大声打招呼：“光一你也来看他？冈田怎么样了？”
光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到长濑身边站着的那张仿佛心事重重的脸，沉默了许久才道：“昨晚上做完了手术，现在已经醒过来了，不过还是要多休息恢复。”
长濑大是高兴，立刻就往里走去，刚却没有马上离开，站在原地，看了他一眼，这才轻声道：“你脸色很不好。”
光一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沉默不语。
刚又道：“最近工作很辛苦？”
“还好，都习惯了。”
光一不想多说，只是转过头去。
刚看他的表情，叹了一口气：“光一，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你，不喜欢的话也就算了。”
他顿了顿，又道：“长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
“那么你全听到了？”光一有些吃惊。
刚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光一，我会自己去求证判断。”
光一不答，只是默默地看他小跑几步，跟上长濑。
——我会自己去求证判断。
——那又如何呢？我们之间的结局，已经改变不了了。
他自嘲般地笑了起来。
电梯恰好在这时停下，他揉揉眉心，走进去。
=============================
三宅从凌晨接到光一电话后，就再也没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上班时间，起来后第一时间直奔警 察厅，却被里面的人客气地拦了回来，说是课长在办案，副课长也外出，我们实在无法做主安排什么事。
三宅无法可想，一时想先去看看准一，一时又想还是先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看到了GO再说，两下一犹豫，便在走廊上等到了下午一点。
终于听到电梯声响。
他迅速转过头去，看见泷泽从里面出来，对方也看到了他，还不及开口三宅已经赶了过去：“GO怎么样？”
泷泽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他。
“他当着数十个人证的面枪击冈田课长，现场抓获，现在正在我们的拘留室。”
三宅深吸一口气：“我可以担保他绝对不会谋杀准一。”
泷泽叹息，看向他：“其实也不用你说，三宅课长，我们都能担保，可是现在问题严重的不是他究竟想不想谋杀准一啊。”
三宅明白他的话外音，城岛刻意安排森田当众枪击警 察高官，审判的结果成为衡量他是否为警方卧底的重要标准，假如像自己处理二宫一样设法让森田月兑罪，估计他尚未离开千代田区就会被杀。
但是假如真的进行审判，森田的警 察生涯等于全盘毁灭……
他平静了一下心绪：“你让我见一见他。”
泷泽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案子现在是由课长一手接管，他要求我们在审讯期间不得随意安排森田见人。”
“我并不是来杀他的。”
三宅有些恼怒，他想到了这一点，光一想必是防城岛安排人前来灭口。但是自己难道也要被拒之门外？
泷泽为难的表情仍旧没有变：“课长是这么要求我的，我们也没有办法……三宅前辈，你还是等案子审理结束再申请探视吧。”
三宅正要发火，光一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就让他去见一阵子吧，没有关系。”
“课长！”泷泽当即立正，光一走过来，对三宅道：“只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审讯。”
泷泽听到课长如此吩咐，只好往前走了两步：“请跟我来。”
三宅点点头，也不谢他，当即跟着他走进去。
122 黑并求RP2011/4/10 21:44:00
CHA? 17
穿过长长走廊，开了两扇铁门，就到了临时拘留室。
每一间均用铁门隔开，泷泽拿钥匙开了其中一间，向三宅道：“就在这里。”
三宅先扫一眼角落里的人，看没有上手铐，这才略微放下了心，顿了一顿，还是开口：“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
泷泽有些犹豫，三宅看他表情，已知其意，又补了一句：“我可没能力帮他越狱，你大可放心，泷泽君，大家都是警 察，就当给自己人一个方便吧。”
情绪低落的森田也听得心里一震，抬起头来。
在记忆里，他的这个同伴从没有用这种求恳的口气向人说过话。
泷泽果然窘迫起来，又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走出房间外面。三宅这才凑过来，向他低声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森田阴郁地别过脸去，没有说话，三宅叹了口气，又凑近他一点，低声道：“是城岛叫你去的吗？不说话我就当你承认了。”
森田仍旧沉默。
三宅心下了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做的。”
森田没有说话，只是突然向他凑了近来，三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你又瘦了……”他感觉到对方的手臂勒得自己生痛，身体却在微微发抖，轻叹一口气，揉揉森田的一头乱发，“一个人住就连三餐都不会准时吃吧？”
森田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对方的肩膀上。三宅的身上传来熟悉的温度和他常用的古龙水香味，闻到的时候仿佛连心情也放松下来了些。
三宅由他抱着，拍拍他的背，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待会审讯该怎么对付？”
森田不语，他根本没有想过，三宅轻叹一声，将他松开：“你要知道现在情况对你更不利，有什么筹码能让光一那边放了你？”
森田垂下眼帘，半天才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不愿意去想。”
三宅叹气：“你总要想的，GO，如果进了牢房，你接下来的人生就全完了。”
泷泽在外等了许久，才看到三宅走出来。
他点点头，礼貌地问多一句：“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我们这边就好带他去审讯了。”
三宅向他笑笑：“说完了，多谢你。”便擦过他身边径直向前而去。
===========================
光一走进审讯室的时候，看见坐在桌子对面，仍旧垂着头的人。
他轻叹一声。
森田和三宅、准一以及他都是同期，在警校里他们两人表现最为突出，深受教官和上级青睐。可是才就职没多久，他就被派去进人城岛社团卧底，原有的档案资料全部销毁，除了他们几个人和死去的坂本，也无人再知道他原本可以和他们一样成为警 察高官。
时间可以把一个人变化成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他坐下来，扫了一眼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镜头，指示灯是熄灭的。
森田忽然开口：“他怎么样了？”
他没有明说人名，但是光一也知道他问的是谁，点头道：“昨晚上做完了手术，今天上午苏醒过来，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养伤了。”
森田又垂下眼帘，低头不语。
光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道：“你没有什么要向我们说的？”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会得到什么回答，但森田却向着他抬起了头。
光一心中一凛。
对方的眼睛黑亮，仿佛有小火在里面燃烧。
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却只是问道：“你还把自己当做一个警 察吗？”
光一顿了一顿，这才回答：“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一个警 察。”
森田看着他，头微微偏过去，带着讽刺的表情，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真的？那么我真是羡慕你。”他慢慢地说，“每一天早上醒来，我都先要对自己默念三声：你是一个警 察。不然我就连自己身在哪里都可能忘记了。”
光一没有答话，只是缓缓地道：“我安排了泷泽帮我看着，你有什么想说，现在可以尽情说出来，但是要注意，等监控镜头开始运作，就表示有人来了。”
森田露出了一个讥嘲的微笑：“堂堂的警 察厅高官，也要害怕别人来监控你吗？”
光一并没有退缩：“你自己心知肚明，”他直视过去，“坂本君的死，我以为应该教会了你一些东西。”
森田没有说话，光一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审讯室里一时沉默得吓人。
过了片刻，才听到几乎让人误以为只有少年才能有的单薄声线，森田的声音始终如此，十几年来从未变过：
“你怕死吗？”
不等光一回答，他又说下去：“我非常怕死，尤其是在看到我的同伴在我面前倒下的时候，一想到他们会死，我就害怕得全身_chan抖。”
森田顿了一顿，露出个讽刺的微笑：“你做事这么胆大，应该是不怕死的吧。”
半晌沉默，光一微微一笑：“你想错了。”他说，“我是很怕死的。”
森田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光一并不多说，只是道：“你继续说下去。”
森田原本不想再继续，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却不知为何想起了坂本，自己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说了下去：“我经历过两次了……这两次，我都一直要到现场才知道，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同伴被杀，在我面前倒下去……坂本那一次，虽然不是我动手，也和我杀他没有什么两样，从那天到现在，我一天都没有睡好过，一闭眼就能看见当时的情景，你懂吗？”
光一叹了一声，轻声道：“你抱着这种心态，怎么能做好卧底？”
——光一君，我向你提起的这个任务，你可以不接受。
——但如果你接受，我就可以对GO更放心一点了。
他终于懂了坂本向他交付一切部署时，向他说的这句话。
这个人太过心软，想担起所有的事情，却被过往牵绊着，一路挣扎，往前的步伐走得如此艰辛。
森田哼了一声，抬起眼睛看他：“我怎么样，用不着你来管。”
光一看着对方，突然生出一股冲动，他慢慢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从内部瓦解这个集团。”
森田被他问得一愣，圆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认为我背叛了坂本前辈？”光一突然问。
“我不知道。”森田老实摇头，当他看到城岛把一箱子钞票递给光一的那张偷拍照片时，他确实大为怀疑，但是自己的身份为他所知，却一直未在城岛面前瀑露，又让他犹疑不定，无法给堂本光一下一个准确的判断。
光一听到意外的老实回答，几乎忍俊不禁。
“我想委托你做一件事，但是你如果不信任我，这件事是无法成功的。”
森田扬眉看他：“既然如此，你应该先设法让我信任。”
“那么现在我说我和你们都是同一阵营，你相信吗？”与口中话语的内容不同，说话的人往后悠然靠去，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笑意。
森田无话可答。
他确实不完全相信，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你先说是什么事。”
正在这时，“嘀”的一声轻响，光一余光里瞟到指示灯大亮，当即压低声音咳嗽了一声，冷了一张脸：“你是被我们现场逮捕的，就算一个字不说，我们的人证也足以让你蹲几十年，你最好再仔细考虑一下要表跟我们合作，老实交代，判得大概会轻些。”
森田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低下了头。
“我要跟你谈笔交易。”
光一感兴趣地看过去，对方这句回答也让他有些意外，笑笑道：“你要跟我谈交易吗？”
“算起来你们不会吃亏。”森田适当地演出了该有的表情，“如果我答应把枪杀警 察厅官房长官疑犯的行踪透露给你们呢？”
光一这回是真的吃了一惊，近藤真彦当日连中五枪，伤势沉重，直到现在仍旧没有苏醒，那名逃走的SP不久之后就被发现死于一间小酒吧，无迹可寻，破案的唯一线索都在监控录像找出的加藤成亮身上，而搜索直到现在，尚未发现他的踪迹。
森田拿出这张牌，确实是唯一可保自己的方法。
他故意笑笑：“你不怕出去被你们的社团老大打死？”
“那是以后的事了，”森田心领神会地回答，“走一步算一步而已。”
光一站起身：“你这个要求我不能立刻答复，需要呈报上级做进一步讨论。”
森田淡淡一笑：“我希望能尽早听到你的好消息。”
光一也不答他，只是吩咐了下属进来带人去拘留，自己径直走向办公室。审讯室里安装的监控镜头终端在他这里，此举也是为了便于长官监控审讯过程。此刻他踏进门内，看见泷泽站在电脑旁，木村坐在面前，两人都是凝神深思的表情。
光一偷偷向泷泽点了点头，立正敬礼：“次官阁下！”
木村从沉思中惊醒，看到是他，点点头道：“中居君叫我过来看看审理情况，结果却看到了这件事。”
光一舒了一口气，这下自己连去报告的工夫都省了，他立即回答道：“是，不知道公 安委员会这边如何看？”
木村沉喑着道：“在我看来，这笔交易不能做下去，对警 察厅的威信是一种损害……但是我也不能妄自决定，光一君，我会把这件事带回去经公 安委员会全体成员讨论，再申报东山代长官，你这几天请务必做好防护工作，表让这名嫌犯逃出去。”
光一在心中暗笑，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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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濑你先松开手……”被熊抱勒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的准一艰难地挤出声音，刚看得好笑，轻轻拍他：“你再这么搂下去，小准就不是牺牲在子弹下了吧。”
长濑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松开，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他，又小心翼翼地问：“你真的不……”话还没说完就被准一打断，微笑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在学校里一起爬宿舍墙出去吃夜宵的时候吗？”
刚顿时看了出来，他不打算谈及此事，当即便笑着接上话：“可不是吗，那个时候都是踩着BABE的肩膀爬过去的呢。”
“因为他个子长那么高嘛。”准一也微笑接话，长濑不情不愿地道：“我都忘记了这段被压榨的历史，你们又要提起来。”
话题顺利移开，刚接到准一瞟来的一个感谢的眼神，心中轻叹。
说了一会儿，看到准一有些疲倦，两人起身告辞。
准一却叫住他们：“长濑，麻烦帮我做个事。”
“什么？”被点到名的人转身过来，看见准一手中的一颗小小白色药丸。
“麻烦帮我找人去化验一下。”准一笑得十分无辜，“我想知道这是什么药。”
“你从哪里得来的？”长濑好奇地问道。
“来源保密，对不起，”准一笑答，“但是是重要证物，千万别弄丢了。”
“知道了，明天给你答案。”长濑随手接过丢进口袋里，向他挥挥手，笑嘻嘻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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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君~”
手机原本放在抽屉里，特别的铃声让城岛三两步走过去把它取了出来。
接通后的第一声招呼，笑意盎然。
“BOSS，最近联系你的时候好像你心情都不错呢。”
城岛微笑；“只是刚刚下的一盘棋赢了，所以高兴吧。”
被称作T君的人在话筒里闻言微微一笑。
“光一君被东山施加了压力，枪击冈田准一的这个案子非要查清楚不可。”
“哦？”城岛大感兴趣地道，“那么GO岂不是没办法救出来了？”
“也不对，”对方微笑道，“你只是舍不得救他而已，但是人家也会想着自救。”
城岛听着电话里的叙述，一瞬间脸上掠过一个凶狠的表情。
但只是刹那间，一切又恢复原状，他笑嘻嘻地对着话筒道：“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127 黑并求RP2011/4/12 11:49:00
CHA? 18
三宅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外面天色已是一片沉沉的黑，他看了一整天的电脑，眼睛疲倦不堪，只得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相叶雅纪在监控录像里排查出来的那个假车牌，在交通课及搜查一课之前的案件记录里均无记载，想来并未被人使用于犯罪行动，绑架田中树是第一次。
他想起去问森田的时候，对方也只是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说“好熟但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如果GO在外面，还可以委托他去暗地里调查……二宫现在已经移交给了光一，就算没有移交，目前正是危险时期，出于保护他的目的，也不能让他来调查这个车牌的主人。
“真烦啊……”三宅趴在桌子上长长叹气。
门被敲了两下，他头也懒得抬，只是懒洋洋地回答：“请进。”
来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停下，然后是一片沉默。
三宅奇怪地抬起头，却看见堂本光一站在他面前，立刻弹了起来。
他几乎不敢确定，对方的眼睛里是否有一种称之为“好笑”的情绪。
光一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微微一笑：“是你教森田君的吗？”
“什么？”三宅一愣。
“叫他用加藤成亮的消息做司法交易，是你教森田这么做的吧？”对面的人仍旧看着他，形状优美的嘴唇抿着一个微笑。
既然被看穿，三宅也不否认，把手前的东西一推，抬头看着对方，露出一个挑衅式的无赖笑意；“课长大人不愧是当年的樱田门破案精英。”
“公 安委员会已经在讨论此事了，准一有心帮他，我估计多半会同意。”光一不为他表情所动，微微一笑，“为了对你表示感谢，他叫我来向你传句话。”
“……什么？”三宅愕然，森田何时开始信任眼前这个人了？
光一并不理睬他的表情，自顾自地开口；“他说，你给他看的那个车牌，他想起来自己有一天在城岛约见的客人那里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他顿了一顿，又继续说下去，眼里有不着痕迹的嘲讽笑意：“那位客人，来自东京检 察厅。”
“检 察厅？”三宅瞠目结舌。“虽然我知道城岛安揷的势力渗透多方面……”
“渗透得广一点，他就越容易洗白，说不定将来打算洗手不干了的时候还可以去竞选个总理首相什么的，反正现在各党只要有大笔资金赞助就能让人进去嘛。”光一轻轻点头，与嘲讽语气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半分激动也没有，“话已经传到，我就先走了，你可以沿着这条线索慢慢追溯下去。”
“……哦，嗯，谢谢……”
三宅好不容易暂时扭转了心态，挤出这几个字，对方早已经消失在门外。
他坐下来，盯着手中那张纸，昨天他正是拿着这张纸去询问了森田，对方的回答是很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然而一天过后，他想起来了的这个答案也有足够的惊悚。
整个东京检 察厅，和这件案子扯得上关系的，只有一个人。
被委托负责起诉坂本一案的明星检 察官山口达也。
GO，你可真是害死我了……
三宅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露出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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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嫌犯森田刚提出司法交易一事，今天开会希望大家认真讨论。”
中居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发言，坐了下来。
木村首先开口：“我认为不能同意，开枪伤人是刑事重罪，森田打伤的也是我们警 察厅的一位干部，不可厚此薄彼。”
中居点点头，坐在他身边的香取沉思着道：“我认为，此事不妨去问问冈田君本人，近藤长官的案子是交由他负责的，这次枪击他，说不定正是那一方向他来警告，如果他愿意的话，司法交易也不是不能做。”
国分太一微笑起来：“我赞成香取君的意见。”
中居点头，问道：“GORO，你怎么看？”
稻垣仿佛在出神，被身边的太一轻轻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迟疑着开口：“我认为这件交易不会通过东山次长的批准……”
中居笑了笑，熟悉他的香取却发现，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半点笑意也没有：“我们先不管东山代长官如何批复，现在是问你的意见。”
稻垣又迟疑了半天，这才道：“我觉得可以促成……但是还是要考虑这样做带来的影响……”
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的西装袖口紧紧扭成一团。
中居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点头道：“我自己也是希望做这笔交易的，近藤长官至今昏迷未醒，案子陷人僵局，再拖下去，对于国民来说警 察厅的威信将受到严重损伤，现在多数赞成，那么我将汇报东山代长官。”
木村看到那个人的紧张表情，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说，收拾自己的笔记本起身。
叫他表趟这浑水，他偏要去。这下自己也帮不了他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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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一的伤势恢复得很快，这两天就已经坐了起来，三宅进到病房里时，看见的就是他靠在床头拿着一张纸看得人神的场景。
“你在看什么？”他想也没想，立即凑了过去。
准一被他惊醒，立刻收起，三宅眼睛尖，已经看到了上面的字，大惊道：“小准你查出脑癌了？”
“没有，”准一笑道，“你怎么这么期望我得重病？”
“可是这个……”三宅指向他手中的那张纸，准一笑笑：“这个药片是案件的证物，我叫长濑帮我化验一下是什么病才会用到。”
“你最近在查什么案子跟脑癌病人有关？”三宅不明就里，准一叹息一声，也不回答他，笑道：“你来看我就是为了盘问我这个？”
三宅被他提醒，笑了起来。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问问你GO那边怎么样，能不能放出来。”
“我都听说了，”准一的表情格外温和，“他们来问过我意见，我当然是满口同意。”顿了顿又道，“KEN，帮我带句话给GO。”
“是什么？”三宅看向他。
“假如他成功地出去了，千万记得一件事。”准一慢慢地道，“城岛欣赏的，是那种又固执又狠的类型。”
三宅愕然，一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准一也不解释，只是笑着拍拍他道：“你去告诉GO，他自然会懂我的意思。”
直到三宅告别了他出了门，准一这才躺下来。
手中还拿着那张化验结果报告，他盯着上面的病名，叹了口气。
这颗药丸，是当天光一来探望他走后，进来打针的护士在他坐过的地方捡到的。
“脑癌……吗？”
他下意识地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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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晚上11点。
灯红酒绿，霓虹灯光芒闪烁不定，街道两旁的行人越来越多，不少都是搂着女伴的上班族，一小部分喝得醉醺醺地倒在路边，也没有人会多看他们一眼。
轿车在挂着“月”招牌的小旅馆后门停了下来。
光一拿过车上的通话器，朗声道：“此次我们的目标是拘捕疑犯加藤成亮，大家行动要小心，表让他提前意识到，不得制造太大骚动。”
“收到。”各辆警车里相继传来回答声。光一点点头，旁边的泷泽对着对讲机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开始行动！”
车门纷纷打开，警 察们有条不紊地下车进人旅馆内。
光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车子前方窄小的旅馆后门楼梯口。
不多时众多警 察已经折返，众人之中的那名嫌犯还在试图努力挣扎，但仍旧被牢牢按住，无法动弹，泷泽拿着手中照片对照了一下，点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加藤成亮。”
“很好，”光一笑笑，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森田坐在拘留室里，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
凭他的感觉，现在应该是光一带人出动去逮捕加藤的时候了。想到这里不免又有点担心，不知道他们是否能顺利实施逮捕。
脚步声在门外缓缓响起，是皮鞋击地的清脆响声。
森田一惊，赶快坐起身来，门口已经露出了一个人的身影，是之前来向他宣布同意他的交易条件的那位高官。
中居的脸上并无表情，看着门被打开，走进来坐下道：“你可以出去了。”
森田压下心中的惊疑不定，问道：“你们找到人了？”
“进人那家旅馆的时候加藤成亮正好叫外卖上去，我们跟着外卖一起进人房间内，很轻松地制服了他。”中居一双眼眸冰凉，毫无波动，“你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加上被你打伤的那名警 察也同意不起诉你，所以你可以走了。”
森田听到他口中说的准一，无声地轻叹，随即露出得意表情：“那么真是多~谢你了，警 察先生。”
“不客气，”中居冷冷地望着他，“有车子在门外等候，专门为接你而来，你需不需要我们派人保护？”
森田淡淡笑了：“祸福由天，多谢你们关心。”说完便拎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下到警 察厅一楼，熟悉的黑色沃尔沃停在门口。
松冈戴着墨镜的脸从摇下的车窗里露出来，在向他打招呼。森田加快脚步，深呼吸一口气，镇定自己心神，走了过去。
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前排的副驾驶座上，城岛茂并没回头，只是沉声吩咐：“开车。”松冈便转动了钥匙。
车子缓缓往前，一路开到浅草。
“这是去会社吗？”森田受不了车内的沉闷，没话找话。
城岛转头望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莫名的笑意。森田心中一紧，车子在此时拐进他们会社后门的那条小巷。
城岛等着车子停下，慢慢转过身来。
“小GO，”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和气的微笑，森田却抑制不住自己，几乎出了一身冷汗，“我有话想问你，你下来一下。”
森田想不出借口推托，只好跟着他们两人下了车。
城岛微笑着向他招招手：“你过来。”
他硬着头皮走过去。
城岛点了点头，森田突然只觉得大腿上一凉，随即是钻心的刺痛。他承受不住，一条腿便跟着跪了下去，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不发出声音。
城岛的手还握着刀柄，缓缓地来回转动，微笑道：“GO，谁叫你把SHIGE的消息透露给条子的？”
森田冷汗汨汨而下，脑子里却掠过准一的叮嘱。
——眼前这个人，欣赏的是又固执又狠的类型。
“回答我，GO。”城岛笑得十分温和，“你的舌头长着没有用吗？”
森田虽然知道这只是威胁，却仍旧感觉到全身如电流通过一般的战栗。
他终于开了口：“你不救我，我只好想办法自救。”
城岛微微一笑，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你为什么说我不救你？”
森田偷眼望向腿上揷着的那把刀，虽然很想把它Bachu来，却知道现在绝对不能做这个动作，忍着痛楚张口：“你让我开枪去打那个警 察的时候，可有想过事后怎么解救我出来？”
城岛微微一笑：“所以你连我常说的兄弟义气这四个字也忘记了吗？”
森田恨恨地盯住他，城岛看着对方的眼睛，仿佛看到一头受了伤无路可走的困兽。
他听见对方狠声回答：“自己连命都保不住了，还管什么兄弟义气？你杀坂本昌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几个字？”
城岛愣了愣，笑起来，站直身子。
“行了，这次我饶了你。”他转身往车里走去，“自己去找医生看，这里流血太久可能会残疾。”
森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黑色沃尔沃在视野里渐行渐远，紧张的情绪才略微松弛下来。
——这一关终于过了。
他扶着墙壁，吃力地站起身，城岛下手不轻，这一刀揷得只剩刀柄在外，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骨头和金属摩擦的剧痛。
——也许，坂本和准一中枪的时候，也感觉得到同样的痛苦？
森田吸了口气，扶着墙壁，一拐一拐地挪了出去。
132 黑并求RP2011/4/12 19:19:00
CHA? 19
“冈田君！”
泷泽正在电梯门口出神，突然感觉到有人凑近自己身边，回过头去，却看见熟悉的温和笑意和清隽眉眼，他吃惊之下，招呼了一声，立即又道：“你可以出院了？”
“还没有完全好。”坐在轮椅上的准一微笑道，“但是只要不剧烈运动，还是可以支撑。”
“那何不继续静养……”
“加藤成亮被逮捕了，我很想看看审讯经过。”准一向他微笑，泷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倒也是，不过你的身体如果支持不住，还是请尽早说出来。”
“放心，我们课长教我们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善待自己身体。”
准一微笑，看电梯门打开，便向里而行，泷泽跟在他身后，按了审讯室所在的十三楼。
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准一忽然微微一笑道：“takki，想跟你问一件事情。”
“请说。”泷泽似乎还在出神，对他的话只是随口回答。
准一点头：“光一君什么时候查出脑癌的？”
“啪”的一声，泷泽手中拎着的包立刻掉到地上。
准一看着他圆睁眼睛的警惕表情，在心里叹了口气，指指地上：“不用吓得连包都掉了吧。”
“啊……是，”泷泽蹲下去捡，一边忍不住瞟他一眼，“你知道了多少？”
准一轻叹。
“他那天去探望我的时候，掉了一颗药在我那里，我觉得他最近的行动都一直有些奇怪，所以拿去请人化验，才知道结果。”
泷泽轻叹了一声：“头痛看不清东西这些症状去年就有，一直没上心，直到今年才去检查，上个月医生下的复诊结论。”
准一叹了一声：“他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说……”泷泽垂下头去，“查出时已经是末期了，手术起不了太大效果，随时都有可能……但是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月。”
“……也就是本月月底？”准一坐直身子，泷泽别过脸去，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请你为他保密。”
“可是……”准一话尚未说完便被泷泽打断，他低低地道：“坂本课长和他部署了五年……这一个月是警 察厅长官改选的关键时期，城岛的社团在这个月活动最为频繁，我方对他们下手是最好的机会，所以光一君一直不肯去住院，他说自己剩下的时间，想做最值得做的事……”
准一长叹一声。他原本想劝告光一去医院休养治疗，但是现在看来，只怕是劝不动了。想了想又道：“可是病情这么严重，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工作。”
泷泽勉强笑笑：“他自己也说过，如果严重到无法工作的时候他会退下来。”
准一叹息，不再多说，只是沉默地望着电梯门。
终于到达13楼。
光一正好从另一部电梯出来，看到他们，笑笑道：“怎么你们两个都是一副沮丧的表情？”
泷泽尚未答话，准一已经微笑着接了口：“想到又要面对安排好的替死鬼，头痛得很。”
光一不禁一笑，也不回答，转身径直往审讯室走去。泷泽在他身后向准一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年轻的疑犯坐在审讯室里，满脸紧张，看着两个穿着整齐西服戴着职衔识别章的高官走进来，更是紧张得连手都发起抖来。
光一在他面前坐下，看到抖得无法平静下来的手指，皱皱眉道：“放轻松点。”
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此人周身的气势实在无法让人放轻松下来。准一心中想着，微微一笑，接上了话：“我们只是询问你一些事情，不用那么紧张。”
他的声音果然很有安慰效果，加藤的手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
光一瞥了他一眼，开口发问：“今年4月9日晚上7点，你在什么地方？”
不问还好，一问加藤的手又开始抖起来。光一皱眉，和准一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看懂了对方没有说出来的话。
——城岛社团中无数手下，却选了这么一个从未参加过半点犯罪活动的小喽啰前来执行这件任务。
准一放缓语气：“你要明白，现在你是这件案子最大的嫌疑犯，假如你不肯说一句话，只会把所有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
光一冷笑道：“你如果愿意替你们老大去送死，我们倒也不反对。”
准一看他表情，笑了笑道：“但是看你的样子，应该有什么内情没有说出来，现在说出来的话，也许可以换取一定程度的减刑。”
加藤似乎被他这句话说动了，抬起头来。
准一刚想开口再促动他，却听见嫌犯带着哭腔的喊声：“可是我不能说！……我一说出来了，就会死……”
光一皱眉，双手抱胸：“你不说的话，谋杀警 察厅长官一样是死刑，去年我们抓过一个意图谋杀中层干部的，只用了半个月就完成所有起诉，从重判处。”
准一微笑抚慰：“只要你老实说清楚了，我们会用最妥善的方法安置你，请表为此担心。”
加藤低下头去，两只手紧紧地绞成一团。光一心知这是他在权衡的重要时刻，便不出声，起身来走了两圈，果然加藤已经抬起头来，向他们喊了起来，声音也带着_chan抖：“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
准一立刻接话：“但是用于谋杀的凶器已经证明了是你购买的。”
“是我买的，”加藤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城岛先生那天到我们社团来看我们老大，然后突然说叫我出去帮他买一样东西，我拿到手的时候都是装在一个大信封里的，要不是我半路上好奇想看一眼，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一把枪……”
“然后呢？”光一在他面前坐下，“你把这把枪交给了谁？”
加藤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部崩溃，也不在乎多说一点，连珠炮似的交代出来：“我本来想回去就拿给城岛先生，可是他表，他说还要交代我做一件事，那天晚上去Riffany酒店，把枪交给一个警 察，然后在那里等到晚上12点，我不能不去，可是后来听到枪响声，好多警 察，我很害怕所以从厨房后门逃跑了……”
问到重点了。
两人迅速地交换了一眼，光一接着发问：“现在看到的话，能不能认出来你把枪交给了谁？”
加藤毫不迟疑地点头：“我最擅长的就是记人的脸。”
光一把手边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公 安委员会全体人员和东山的照片。他把夹子推到加藤面前：“在不在这里面？”
加藤也知道这是自己唯一逃月兑的机会，拿着照片，一张张仔细辨认过来。
他忽然指着其中一张：“就是这个！我就是把枪交给了他！”
两个人拿过照片。
稻垣吾郎。
审讯结束，加藤被重新羁押回拘留室。光一却还站在审讯室里不动，准一看他表情，片刻之后才道：“这份报告要怎么写？”
“证据不足，”光一抱胸，“只有人证，但是没有物证。”
准一叹气，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加藤成亮一看就是胆子小的类型，这种证人在法庭上的表现很容易被一个精明的律师——甚至于是稻垣自己——扭转成受人恐吓威逼给出的供词，没有物证辅助，贸然起诉也很容易失败。
“那么还是暂时羁押，盯住稻垣君，找到新的线索再准备起诉吧。”
“危险性太高了。”光一叹气，不自觉地揉着额头。
“那你能怎么办？”准一知道他指的是怕城岛一方又安排内线来灭口，忍不住扬眉，却听见对方的回答：“暂时还是把这件事推在他身上，按正常程序准备起诉。”
“别开玩笑了，”准一皱眉，“难道你打算伪造口供？”
“只能这样。”光一向他摊手，准一怒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吗？”
“准备好案卷递交检 察厅，择日起诉，一直到案件审理完毕，至少也需要大半个月，到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可以逮捕城岛，他的罪名也可以洗清。”
光一闭了闭眼睛，这才回答。
准一几乎就想拍身前的桌子，想到是在审讯室，好不容易忍了下来，平静心绪：“假如到那个时候仍旧无法逮捕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案子加藤不过比城岛多了一样监控录像的证据，就算起诉，也未必能判他刑。”
准一冷冷地道：“你明知他没有动手却要冤枉他，这也是栽赃陷害罪的一种。”
“我们没有多余的人力了，”光一向他转过来，脸色微变，“要保护加藤，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不会打草惊蛇。”
准一怒道：“这样做不是一个警 察……”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人摇晃了一下，向前踉跄了几步，不小心碰跌了桌上的文件夹，他停了一下，这才蹲下身去捡，却只是在地上徒劳的摸索，半天都没有捡到。
准一看得心惊，半天才反应过来，弯腰捡起就掉在身边的文件夹，放到了他手里。
光一似乎被人看穿了什么东西，有些惊慌，扶着身旁的桌子站起身，转过头去。
房间内一时是充满压迫感的寂静。
过了半晌，准一才轻轻地道：“光一君，你刚才是看不见了？”
背影一僵，却没有回答。
准一轻声叹息，只道：“要表坐下来休息一下？”不等他回答，已经吃力地凑过去，将椅子推到了他身后，看着他手往后伸，摸到椅子扶手，然后慢慢坐下来，把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你这是脑癌引起的吗？”他轻轻地问。
光一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次去看我的时候，掉了一颗药。”准一也下意识地低声回答，“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该怎么办？”
“我没有想过这些……”光一轻叹了一声，“为了这次行动，我们准备了五年……我不想浪费时间，你懂吗？”
准一轻声叹息，也不打算再和对方争执下去，只是问道：“现在怎么样？要表我叫泷泽过来？”
“不用了，”光一试着睁开眼睛，视力又及时回来，他站起身，向准一点点头，“请你为我保密。”
准一只得点头答应，看他远去，又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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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开着车，不疾不徐，在表参道上慢慢前行。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的小车跟在他后面已经许久了，他看了一眼对方的车牌，心中冷笑一声。
搜查四课课长三宅健亲自前来跟踪么……
山口沉思片刻，猛地打了个弯，车子拐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停在路边，他随即下车。
那辆车跟着开了进来。
山口大步走上前去，拦住车头，三宅险险把车停了下来。
他绕到车窗边，敲敲玻璃，对方只得把玻璃摇下来。山口微笑道：“三宅课长，四课的工作有这么闲吗，要你亲自来执行跟踪任务？”
三宅恨恨地啧了一声，山口心中暗自感谢城岛的提醒，三宅健的跟踪技术其实不错，若非他早知道四课高度关注此案，也不会有这么高的警觉性。
既然被看穿，三宅也不再否认，劈头便问道：“4月6日晚上7点至7点半你在哪里？”他问的正是监控录像上田中树被绑架的时间。
山口笑了起来：“怎么？这是在查哪件案子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怀疑你和一起绑架案件有关，”三宅抬眼盯住他，一脸不屑，“请如实说明这个时间段你的活动。”
“这可麻烦了，”山口微笑道，“那天我有些身体不适，下午请了假回家休息，你说的这个时间段，大概我正在睡觉吧。”
“没人能够证明？”
“很抱歉，没有，不过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涉嫌此案？”
山口微笑着反问，三宅一时无话可答，连那个假车牌尚未证明为他所有，山口完全可以拒绝就他的询问给任何回答，他被噎了几秒钟，缓缓道：“反正我会找到证据的。”
山口微笑：“我也很期待你找到证据，不过现在我要去查一件案子，不奉陪了。”说着便转身走开，车子从三宅面前扬长而去。
三宅无可奈何，只得暗暗地骂了一句，目送他远去。
无法证明那个假车牌的主人，就连传讯山口都做不到，更表说将他拘捕治罪。
可是要从哪里找到证据？
三宅左思右想，最终只得抱着一丝微弱希望打了电话过去。
相叶在那头问道：“课长，有什么事？”
三宅慢慢地道：“你在交通课好几年，有没有办法帮我拿到检察厅附近的几个监控镜头从4月所有的监控录像？”
“诶？”相叶有些吃惊，“课长你要看这个的话，我打个报告去交通课申请就好了嘛。”
“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三宅叹气，“所以只好找上你啊，能不能做到呢？”
“我努力吧。”相叶有些犹豫，三宅听了出来，也不好过分紧逼，只是安慰了一句“想办法快一点”就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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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一拐一拐地走进会社大门。
自从上次挨了那一刀之后，城岛对他的态度好像变好了许多，第二天就来医院里看望他，还没休息两天，就被他一个电话打来，叫去那间宽大的社长室交付任务。
纵使森田做了百般心理准备，听到城岛说话的那一刻，还是半天难以反应过来。
城岛看他的表情，以为他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这是MABO公寓的钥匙，你拿着到他房间里去搜索一下，有什么发现全部要回来报告我。”
森田迟疑着开口：“为什么要去搜MABO的房间？”
城岛叹气：“我一直怀疑条子在我身边安了眼线，以前我把目标对准你，让人去搜过你的房间，可惜没有结果。”
森田听得心头一_chan，城岛却似没有注意他，继续说下去：“本来托了东山替我查，可是他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我只好自己动手，上次安排你去打那个条子，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所以……您现在怀疑MABO了？”
森田犹豫发问，城岛叹息一声。
“我又何尝愿意怀疑他？但是就像你说的，我去调查也发现他跟那个敢偷拍我的小家伙走得很近，如果能够证明他没有贰心，我会非常乐意。”
森田寒意遍布全身，暗自感谢给他提供了可靠消息的上田龙也。假如城岛发现自己提供的是假消息，此刻他说不定早已葬身东京湾海底。
他恭敬地垂下头去：“我知道了。”
当天晚上森田在警 察厅的停车场里等了两个小时，才看到光一一脸疲倦地从电梯里出来。
他迅速迎上去。
光一看到他，意外地笑了笑：“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森田点头：“就和你想象的一样，城岛安排我去搜查松冈的房间。”
光一点了点头：“最大的功劳是冈田，不是我。”若不是他说起城岛的特点是不信任身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光一也不会想到这一节上。
森田听到他说起这个名字，顿了顿，立刻又问道：“要表动点手脚？”
光一沉喑片刻，这才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后天上午，城岛茂会带松冈去琦玉一趟，他叫我那个时候动手。”
“你明天什么时候再过来一趟吧，”光一听他转述城岛的原话，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成功地把城岛的怀疑目标从二宫转向了他，那么就在他房间里放几张当天偷拍的照片即可，现在都在冈田手中，我还要去跟他说一声，明天好交给你。”
森田点头，正要转身，光一又喊住了他。
“做什么？”森田转脸，却看见对方从手中拎着的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
“这是什么？”森田满脸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信封口，里面的大叠钞票让他吓了一跳，圆睁眼睛看向对方。
“你在城岛面前得罪了松冈，私底下不妨跟他亲近一些。”光一淡淡一笑，“这是经费。”
“可是这么多……”森田瞠目结舌，光一笑了笑：“反正出在城岛身上。”
森田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把信封塞进衣袋里便大步远去。
138 黑并求RP2011/4/13 15:16:00
CHA? 20
“不见了？”光一愕然地望着对方。
准一在桌子后皱起眉头：“我确实是把照片锁在这柜子抽屉里的……可是现在不见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光一走过来：“你是不是放在别的地方记错了？”
准一摇头：“绝不可能，我在人院之前还拿出来了一次的。”说到这里突然停了口，光一紧跟着问道：“你想起什么了？”
“那次拿出来是为了制作档案……但是在这之中，稻垣审计官来找过我一次。”
光一随手抱胸，点了点头：“没有错，肯定是他下手拿走了。”
“那现在拿什么给GO？”
“我去想办法找点别的，”光一皱起眉头，“可是我们的办公室都已不安全。”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准一也懂，稻垣以审计官的身份，轻易可以从后勤处借到整幢警 察厅大楼任意一间房的钥匙，他们根本无法制止。
“公 安委员会的资料室呢……？”他犹豫着开口。
两人对视了一眼，光一慢慢回答：“不敢保证。”
“我觉得要去把GO的资料藏起来。”
光一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就去。”
“等等，”准一伸手制止，“我也会和你一起去。”
光一皱眉看了他一眼：“你能行吗？”
准一露出一个微笑：“至少……可以保证不拖累你吧。”
他这句话原本说得很平常，光一却不知想起什么，变了脸色，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立刻又平静下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去借钥匙，今天晚上11点以后，公 安委员会应该不会有人还在加班。”
准一笑了起来：“我以前说过，既然是我们两个部门一起开展的行动，我希望什么事都可以一起开展，责任也一起承担。”
“多谢你一片关心。”光一向他撇了撇嘴角，挥手出门。
晚上11点，整幢警 察厅大楼已经没有几盏亮着的灯。
准一在九楼的公 安委员会办公室门口看见了他的同伴，低声问一句：“钥匙借到吗？”对方向他晃了晃手中一串叮当作响的东西。
他看着对方严肃脸色，忍不住好笑道：“想不到我们到了现在，还要去学着做一回小偷。”
光一走在前面，并没回头：“排除目的，单论手段而言，我觉得警 察和罪犯其实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准一微微一笑，看着他开了位于最里间的资料室大门，当即跟着走了进去。
房间里是密密排放的书柜，光一径直往秘密警员资料档案柜走去，准一在另一头站定，压低声音招呼他道：“你从那边看起，我从这一边。”
光一笑笑，点头应了一声：“好。”
下一秒钟，他忽然感觉到冰冷的金属器械抵在了自己头部。
便携式手电筒的光不算太强，只能看到周身一小圈范围内的情形，光一尽量不引起对方注意，缓缓地伸手到腰间，然而对方似乎也知道他要拔枪，另一只手当即去挡，光一感觉到这一瞬间枪口的略微偏移，猛地回身，左手挥过右手跟着打下，已经听到了金属掉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对方应变也不慢，顿时一只手往他喉咙伸去，光一低头躲过，两人扭在一起。
听到声响的准一举起手电筒照过来，顿时两人都吃了一惊。
“中居君？”光一愕然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倒也很好奇你们半夜三更进来是想干什么。”中居微微一笑，“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还是等你们说完我再讲。”
光一一愣，却又不知自己该不该说，中居看他表情，笑了笑道：“你们进门就往这里走，是打算找哪个卧底的档案？”
一阵沉默。
中居笑道：“是不是要找森田君的？”
准一大惊之下，本能地反问：“您怎么知道？”
中居淡淡一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道：“那么你们要庆幸今天碰到了我，不然大概一个晚上都找不到。”
“什么意思？”两人都反应不过来了，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中居笑笑道：“森田君的档案，一开始就没有放在这里。”
“那是放在……”光一的问话被中居打断：“当年坂本君直接交给了我。”
“这么说来，坂本课长是信任您的？”准一直起身来，中居点了点头：“长野君的案子之后，他向我来申请全面开展这项行动，我批准了。”
两人愣了半天，光一才轻声叹气道：“原来……”
准一微微偏头看向他：“既然是这样，您为什么一早没有向我们说出来？”
中居神色凛了起来。
“警 察厅里，已经混进了城岛的眼线，而且还不止一个，公 安委员会里也许都有。”
光一在心中叹息，连次长都跟城岛来往密切，更何况其他人？
中居停顿片刻，又缓缓开口：“为了避人耳目，我决定了全盘放权给坂本去做，他和我接触并不多，有很多部署都没有具体告知我，所以我一直到确信你们两人都无嫌疑了，才决定可以向你们说出来。”
准一闻言微笑道：“您是怎么看出光一君无嫌疑的？”
中居轻声叹息，似乎也是想起了逝去的那两个人，沉默了片刻才道：“到我办公室如何？这里不太方便说话。”
光一和准一对视一眼，默默地跟在中居身后，走了出去。
坐进会务官办公室内，中居径直在自己椅子上坐下，准一泡了几杯茶，一一端到几人面前，光一看他坐下，这才开口：“请您继续刚才的问题吧。”
中居叹了一声：“光一君，你从五年前开始接手与城岛密切接触的这个任务，是坂本亲自来向我报告的。”
准一不觉坐直了身子，中居看他表情，微笑一下，眼神又黯淡下来。
“当时光一君是否有一位很亲近的人被罪犯绑架？”
光一沉默不语，准一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当即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发现对方脸色毫无波动，不禁也在心里轻叹一声，专心去听中居说话。
“坂本为了帮你解救这个人，只好去跟城岛联系，城岛很爽快地给了他大学同学这个面子，发动自己手下帮你把人找回，参与绑架的几名罪犯全部被他杀死……但是一旦被城岛抓到了把柄，就很难月兑身。”
光一握紧了不停发_chan的右手，这才低低地道：“不错，所以当时坂本课长不让我出面，自己去和城岛接洽这件事，刚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也难以被抓到把柄，但是他自己有一层同学的关系在，并不方便和城岛多做正面接触。”
“所以你答应了他接下和城岛接触的这个任务……”准一轻叹一声。
他终于明白，当日这两人为什么要分手。
——但如今走到这一步，他们还有复合的余地吗？
准一想起刚在那幅画上写下的句子，忍不住又长叹一声。
“是的，让光一君在城岛与坂本之间周旋，扮演警 察内鬼角色，是坂本的主意，我仔细思考过，这样的安排对于森田君以及安揷进去的其他卧底，一定程度上都是有利的，所以我批准了这项计划。”中居缓缓开口，“也因此我对他毫无怀疑，而对于你，冈田君，非常抱歉，我要一直到你这次受伤才能够确信你跟城岛没有关系。”
准一点了点头，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便微笑道：“会务官阁下今天听到了我们商量晚上要来偷资料？”
“没有，”中居笑笑，“完全是碰巧撞到了你们。”
“那您为什么……”光一惊异道，中居微微一笑：“因为我昨天发现，有人曾经进人资料室偷取资料。”
“……什么？”听他说话的两人都是一愣。
中居慢慢说下去：“昨天下午，我在思考坂本君这件案子的时候，突然想可以把长野博的案卷再翻出来看看，他们两人的案件相似性很高，对比一下异同之处也许会发现什么不一样的线索。”
准一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寻找线索的方法。
“但是当我进去寻找时，却发现那份案卷不见了踪影。”
两人都听得一脸凝重，中居看着他们表情，笑了起来：“还好之前坂本交付森田君档案给我的时候就提醒过要谨防别人来偷，所以我秘密安排人在资料室里装上了监控镜头，除了我自己外，没有一个人知道。”
“那么您看到了什么？”光一直接发问，准一瞟了他一眼，却注意到他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力度大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浮现。
中居摊了摊手：“前几天的晚上，GORO进了这间资料室。”
“所以您才要……”准一恍然大悟，中居微笑道：“我也知道这是个笨办法，他不一定会再来，但是目前没有其他证据，录像也不够清晰无法让别人确认是他，除了守株待兔之外，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昨天晚上没有结果，今天晚上，却碰到了你们。”
他看了眼手表，又对两人微笑。
“已经很晚了，今天大概等不到什么东西，就算他会来，看到我们，多半也已吓跑了吧。”
准一心中也正打着要回去的主意，听到这句话，不禁笑了，中居又缓缓道：“光一，准一，我怀疑的对象不止GORO一个，但是现在还不好轻易说出来，希望你们能够继续放手做下去，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由我帮你们解决。”
准一感激地笑了笑，他已看出，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完全出自真心。
光一却没有回答，只是向中居点点头，便起身径直出门。准一不及喊他，只得匆忙跟中居道别一声，便跟了出去，光一的步子却越发加快，准一堪堪赶及和他同时走进电梯。
他舒了一口气，腹部的伤口还有些抽搐的痛楚，忍不住道：“你有什么急事吗？”
然而下一刻，准一便看见光一弯下腰去，头抵在旁边的墙上，随即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大惊之下，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了，看着对方靠着镜面墙，慢慢滑到地上，忍不住蹲下去：“你怎么样？”
光一摇手，咳嗽却始终制止不住，剧烈的头痛让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他开始往衣袋里摸索，准一看他放下来的手心里一片红色，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即拿出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对方一手接过，立刻捂住嘴，另一只手终于掏出了药瓶，像摸到了什么救命的稻草，一口气倒了不少药片进喉，这才稍微缓下来一些，手帕掉在地下。
准一默默地拾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光一吃力地开口：“我去买新的还给你。”
“不用了，”准一心中一片混乱，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道，“你还打算这样一个人撑多久？”
光一抬头看了看他，这才慢慢地开口：“泷泽和你都知道。”
“你知道我说谁，”准一轻叹道，“你打算瞒着他到什么时候？”
他看着对方沉默不答，把语气放缓了些：“我知道你是为他好，光一，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你心中以为的方式就一定最适合……”
“那么我能怎么办？”光一轻轻地说，“告诉了刚，他又能做什么？”
准一一时被问得无话可答，光一转了脸，不再看他，刚刚平静下来的声音还带着嘶哑：“现在我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拖累了他。”
准一叹息：“那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瞒着他，然后让他赶不及见你最后一面？光一，别怪我说话难听，可是这样做，也是对不起他和你自己的。”
光一只是沉默，并不回答。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看着电梯门打开，光一撑着墙起身，向外走去，一边摸出手机打电话，虽然脚步还有些踉跄，但对着话筒的声音，却已经平静下来。
“takki，明天帮我查一下稻垣审计官在各大银行的开户记录，特别要注意在国外账户的可能性，我需要尽快看到他的财产情况。”
准一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息，自己却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要表去告诉刚这件事情。
==========================
“好多……”三宅看着相叶费力地又搬进来一个大箱子，忍不住小声嘀咕，但还是被相叶听见了，擦着汗瞄了他一眼；“这也没有办法，检察厅附近共有五个监控镜头，课长要的是从4月起所有的录像嘛。”
三宅笑了起来，趁着相叶还蹲在地上，一手就揉乱他的蓬松头发：“知道了，AIBA CHAN你辛苦了，谢谢。”
相叶被他一揉，情不自禁脸又红起来，耳边却听见三宅笑嘻嘻地道：“既然已经拿来了，今天下午就开始看吧？”
“又要看吗……”相叶抱头发出哀鸣，三宅不以为意，笑着又揉揉他的头：“乖，趁早看完了，要是4月的没发现什么线索，那就看3月的。”
他看着相叶摆出一个“=口=”的表情，笑得满脸灿烂：“一课专心查近藤长官遇袭案，对这件案子不感兴趣，想处理成普通的劫持绑架，可是我们不行，懂吗？”
相叶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三宅的电话却在这时响起，他皱起眉头，接通之后听对方说了几句，惊讶地回答：“这个时候？”
对方不知道又在话筒里说了什么，三宅沉默了一阵才回答：“好的，我立刻就到。”
他收了线，望向相叶的好奇表情，笑笑回答：“近藤长官苏醒了。”
“真的？”相叶也吃了一惊，“那现在是要组织你去探望他？”
“不对，”三宅笑起来，“近藤长官虽然苏醒，但仍旧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无法开口说话，东山次长组织召开紧急会议，我们都必须去参加。”
相叶茫然地点了点头，向他致意：“您辛苦了。”
“我想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近藤长官苏醒的消息。”
东山坐在长桌那头，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单刀直人。
众位前来参加会议的警 察官员都沉默着，没有人发言，东山扫了一眼座位上的所有人，缓缓道：“加上组织犯罪对策课冈田君的事件，极道社团在半个月内，就已向我们警方发动了两起攻击警 察高级官员的行动，所幸都未得逞。”
他顿了顿，又说下去：“警 察厅长官改选到本月月底为止，现在还剩下小半个月的时间，希望各位提高警惕，加快手头一切案子的破案速度，排除各种不稳定可能性，在此要表扬一句，堂本光一课长仅用一个星期时间就抓到了枪击近藤长官的疑犯，大家务必向他学习。”
准一低下头去喝茶，掩饰自己忍不住露出的讥笑神色，坐在他对面的光一只是抽动了一下嘴角，脸上仍旧控制得相当好。
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起自己去报告案件审理经过的时候，东山那张愤怒的脸。
——由于加藤成亮是城岛手下社团的成员，我们不得已前往城岛处取证，不知为何，他一直坚称是警 察厅内的高级官员指使加藤这么做，还说会看那名官员的表现而定，如果他不顺意，自己会公布证据……次长阁下，我不懂他这段话的意思，但是觉得有必要向您报告……
“在此提出要求，希望直到月底，都表再次发生大型罪案！”
长官发了话，在场全体下属也不会继续沉默，集体站起身来，大声回答：“是！”
144 黑并求RP2011/4/14 19:01:00
CHA? 21
“好累……”相叶揉了揉发花的眼睛，喃喃自语。
压低了的声线还是被身旁的上级听到了，三宅看看墙上时钟，按了暂停笑道：“先休息一下吧。”
相叶听到赦令，赶快站起身来活动筋骨，三宅开始打电话，抬头看了一眼：“我在叫外卖，你要吃什么？”
“还是我来吧，课长……”相叶的回答被三宅打断，对方笑嘻嘻地道：“拐了你牺牲休息时间陪我看录像真是不好意思，这就是一点小小补偿吧，我点了拉面，你要吃什么？”
“牛禸盖浇饭……”相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三宅笑笑：“很健康的爱好啊，干嘛这么不好意思？”挂了线，又转回身去凝视录像屏幕。
从下午看到现在，已经快要看完6日当天的所有录像，并没有发现什么踪迹，不过三宅也心知这种调查本来就是大海捞针，倒也不觉得多么沮丧。
现在检查的正是检 察厅地下停车场的右侧人口，他随手又按下播放键，画面开始动起来。
三宅忽然跳了起来，连在喝水的相叶都被他声响惊动，转过脸来看他：“课长？”他只是指着屏幕上暂停下来的画面，大喜之下，几乎连话都快要说不出来。
——在停车场人口处被拦下的白色小车，里面出来向保安人员解释的人，正是山口。
相叶也来了精神，立刻跑过来，截取车尾部画面放大分析。
“到底是抓到了！”三宅看着放大的画面感叹。
那正是相叶找到的劫持田中树的车牌。
三宅想起当天山口把他噎得无话可答的冷静表情，开始摩拳擦掌：“这回运气倒是不错，一下子就找到了，AIBA CHAN，赶快帮我起草拘捕令报告吧。”
“是！”相叶看着三宅高兴表情，也是大为兴奋，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往自己办公室跑去。
准一往审讯室走，脑海里还响着光一听到这件事时对他说的话。
——山口能够伪装这么久，一定也不是普通人物，单凭一个假车牌未必能撬开他的口，而且更棘手的是，他对于法律知识只有比我们更精通。
——对他下手，一定要击溃心理防线。
他的防线在哪里？准一默默地思索着，城岛愿意把他扶持成为检 察厅首屈一指的人物，想必暗地里送了不少案件给他，让他每诉必成，那么他的底线是什么？是“明星检 察官”？检 察厅的背景？还是城岛会帮助他？
还在犹豫着思考，审讯室的门已经近在眼前。
准一轻叹，看到坐在里面等候的疑犯，一脸平静表情，他知道碰上了强敌，自己并没有胜算，但也只得走进去。
“4月6日晚上8点，你回到检察厅，是在做什么？”
他一开口，问的却是毫不相关的问题，山口愣了片刻，准一只是淡淡一笑：“请说清楚。”
山口犹豫着开了口：“检察厅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一件我们集体办理的经济犯罪诉讼，我当时在外面，被电话叫过去的。”
准一微笑点头，他问的这个时间段，正是三宅在录像带里抓到山口用假车牌的时间。
“那件案子的情况可以跟我叙述一下吗？只要说可以说出来的部分就好。”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山口满腹狐疑地看向他，“只是一件普通的企业董事长贪污案件，由于规模太大，我们几个人组了小组经手办理，我都不大记得案情了。”
准一微笑：“那么你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那天那个时间你被召集去开会？”
山口被问得一愣，竟然答不出话来。
准一跟着追问：“那个车牌是谁给你的？”
山口干脆闭口不答，只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你要想清楚，就算律师来了，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了你。”准一冷笑道。
山口望向他，忽然道：“只是一个车牌而已，还有什么其他证据？”
准一微笑道：“你那几天有没有受伤？例如被哪个少年抓破了身上某处的皮肤。”
出乎他意料的是，山口竟然放松下来，往后一靠，淡淡笑道：“我没有受伤，不过当然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要看到我的律师到场才会说话。”
准一无可奈何，只得暂时起身走出去，三宅正在门外，看到他出现，脸色也不大好看，低声说了一句：“那皮屑不是他的。”
“什么？”准一意外地扬眉。三宅叹气：“我亲眼盯着鉴定课做的鉴定，他的DNA和证物不合。”
准一呆住，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道：“他要求见律师。”
“可是……”三宅还想开口，准一已经叹了一口气：“无法确实指证，一个车牌确实不够分量，他还是检察厅的人，拘留久了，那边施加压力就更糟糕，这次没办法了，KEN。”
三宅虽然心有不甘，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只得恨恨地往墙上踢了一脚。
============================
森田拎着一袋子东西，在会社大楼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而上。
敲了两下社长室的门，城岛在里面招呼了一声：“进来。”
他走进去，正看见对方端起茶碗，看见他的时候不免神色一凛：“查出来了？”
“找到了一些东西。”森田不想多说，只是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城岛盯着他的眼睛变得阴暗起来，接过袋子一手往桌上倒。
小巧的器械掉出来，是专用的偷拍相机，还有胶卷等物。
城岛拿起相机，精心设计的器材大小仅相当于一个徽章，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道：“他就是用这个在偷拍我？”
森田没有立即回答，顿了顿才道：“我仔细调查了锦系町的包房服务生。”
他没有明说，但城岛也知道他指的是哪一群人，停了半晌才道：“你问到了什么？”
“MABO跟他们走得很近，利用他们的特殊客源，向客人私底下兜售白粉，售价比你的还略低一点，销量不小，我认为货源是来自于上次你被条子截走的那一批。”森田说着，心里还有些发虚，他口中说的这批货源其实正是他本人通知三宅前来拦下的，此刻全部栽在松冈身上，却又不知城岛是否会发现？
“你打算向我指证MABO和条子勾结，想要_Tun我的生意。”
城岛沉喑，望向他的眼神带上了几分阴森。
“我只是如实报告。”森田也不畏惧，冷笑一声，“你爱不爱信是你的事。”
城岛并未在意他的无礼，沉思了半晌，才缓缓地道：“我会进一步查他。”
森田心中一抖，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城岛说这句话时，眼里竟然有寂寞的神色。
——你忘记他是怎么杀你的同伴吗？他立刻又在心里对自己怒吼一声，赶走一刹那间的同情心。
城岛收起东西，缓缓道：“GO，我还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森田站得笔直，望向他。
城岛微微一笑：“樱田门搜查四课那个叫三宅健的，你觉得要表下手把他除掉？”
当天在车内看到准一照片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耳边嗡嗡作响，城岛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我原本以为他是个草包，现在看来，居然是个很棘手的人物，一直盯着田中圣这件事，达也已经被他咬上了，当然也要怪他自己不细心，虽然是赶时间，也不该把那个假车牌一路开到检 察厅里去。”
他微笑，看了过来：“GO，你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森田拼命镇定心神，头上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他只是下意识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努力平静，低声道：“我觉得暂时最好表出手。”
“为什么？”城岛看向他。森田强行镇定了声音，慢慢开口：“现在条子全部盯着我们，做这么大的事怕被人抓到把柄，那个叫三宅的，既然知道有我们在背后还敢来下手，说不定根本就是条子为了引我们出动的一个诱饵……”
城岛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微笑起来：“你说得也是，”他说，“那么暂时先看看，假如这位三宅君还是不懂收手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森田却觉得自己仿佛堕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
城岛看着森田拖着步子走出门，这才拨通了手机上标明为“T”的电话号码。
“BOSS你觉得森田没有可疑么？”
“嗯，”城岛点点头，“我看他今天的表现，应该不是警 察。”
“那么你觉得他可以信任吗？”对方的声音很平静。
“当然，”城岛皱眉，他向来不喜欢别人怀疑他的决定，“你在公 安委员会的资料室里不是也没有找到他的资料么？”
对方没有再说，只是微笑了一下：“关于三宅健，到底该怎么办为好？”
城岛笑了起来：“GO说得也是有道理的，我打算再看看，要是他还一直追踪那个案子，我就安排GO去干掉他好了。”
话筒里的声音也跟着微微一笑：“你是真心打算把森田收服为自己的人了嘛。”
城岛不动声色，淡淡回答：“只要我信任的人，我必定会出全力帮他，这点你也不是不知道。”
对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挂掉了电话。
城岛收起手机，手机却不慎掉到了地上。
他弯下腰去捡，猛一抬头，看见桌脚处一个闪亮的圆形小物件。
城岛的脸色一变，迅速伸过手去，把那个纽扣大小的东西拿到手中。
是窃 听器。
他捏着许久，连脸色都变得冷了起来。
——能够进人这间房间的人，不是为自己办过多次事情的得力助手，就是被自己视为血缘之亲的人。
“是谁呢……”
他把那个小小的偷听器材往窗外一扔，靠回椅背上，无意识的低语。
=====================
“你说长野君的案卷会有什么线索会让稻垣不怕危险也要去偷取？”光一沉思着发问。
“我不知道。”准一只是黯然地摇了摇头，想起记忆里的那个前辈，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光一看他表情，也不再多说，只是道：“你有没有坂本课长家里的钥匙？”
准一看了他一眼：“你打算去他家里找？”
“嗯，”光一点点头，“会让稻垣审计官不惜冒着危险进来偷取，我认为应该会有值得一看的东西。”
“然后你觉得坂本课长应该会有长野君案件的全套资料。”准一黯然接口，两个人都想起了逝去的人，轻叹一声，光一这才道：“他的习惯是交一份备用钥匙给副手，我以前也拿过，后来交还给他了，我想你也许有。”
“我是有。”准一叹了口气，“下午去吧。”
打开房门，偏冷色系的装潢显得格外肃穆，仿佛也知道这间房子的主人将永远不再回来。
“这个是他新买的书柜，”准一向角落里的一个柜子走过去，打开锁着的柜门，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的全都是案卷档案专用的文件袋。
光一没有再说，蹲下身来开始翻找。
长野博的案卷静静地躺在第一层，装档案的袋子封口处似乎被反复摩挲过太多次，已经陈旧不堪，光一拿出里面的资料看了一眼，点点头：“全套复印件都在这里。”
“他果然自己在研究这个案子……”准一轻叹，公 安委员会的资料原本不准外借，更遑论复印带回家，但是坂本硬是偷偷带了一套回家中。
也许每天，他都看着这一套案卷，发誓要替他报仇……
光一没有多说，只是递了一份笔录给准一：“一起检查一下。”
准一翻开第一页，手就凝固住了。
“怎么了？”感觉到异样的光一抬起头来看他。
“你看。”准一也不多说，直接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对方。光一打开来看，第一页上清楚地写着“长野博受贿案证人口供”。正是根据这一份供词，开展了立案侦查行动。
审讯人：木村拓哉。
记录人：稻垣吾郎。
案件主审官：山口达也。
“只有这个证人……用的是K·T两个字母的缩写代替。”光一敲着纸张。
“保护证人的目的嘛，”准一答道，“我在意的是这位证人坚持指控长野君确实收受城岛钱财，但在之后他所提出的都一一被证明不实。”
“做假口供？”光一抬眼看向他。
“可以这么怀疑。”准一也点点头。
“这么说来，是这几个人联手栽赃长野博，以便让他停职撤回所有卧底行动好对他进行谋杀。”
“我也认为是这样。”准一点头，“那么范围可以缩小一点了？”
Gong_An委员会共有7人，现在可以缩小到这两个人身上。
“嗯，”光一点了点头，“山口那边，看三宅君有没有办法抓到新证据迫他就范才好。”
准一看他表情，随口发问：“你还在想什么？”
“我很在意这个叫K·T的证人，”光一沉思着，又看向手中的资料，“如果能够查出他是什么人就最好了……”
============================
泷泽拿着手中一叠打印出来的表格，走出银行大门，兴冲冲地拨了上级电话。
“稻垣审计官果然有问题。”
“查到什么了？”光一接起的时候正在开车，有些好笑地听着泷泽兴奋的声音。
“他以家人的身份证在几家银行分别开了几个账户，里面均有与本人和开户人收人能力不符的大笔资金，而且人户时间相当有规律，每次数额相等，可以视为定期送来的好处费吧。”
光一点点头道；“把查到的所有资料全部拿回来，我们再一起仔细看看。”
泷泽在那头收了线，光一径直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头痛又猛然袭来，他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坐着等待这一阵的刺痛过去。
——好像越来越习惯了呢。
光一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发作越来越频繁，右手的麻木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有时候连东西都拿不稳，每次都强行把这些问题推到脑后。
……但是，还能够忽视多久呢？
“要快一点……”他无声地自语。
车窗的玻璃被轻轻敲响，光一看到站在外面的人，吃了一惊，立刻摇下玻璃。
刚看了他半天，才轻轻地开口：“这个给你。”
“什么？”光一愣愣地看着他递过来的一卷磁带。
“你听过后就知道了。”刚似乎很疲倦，不想多说，看他脸色发白，还是忍不住又开了口：“身体好些了没？”
光一顿了顿，要出口的回答却变成了一阵剧咳，他偏过头去，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你怎么了？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啊。”刚的表情开始变为担忧。光一苦笑一声，用左手接过对方手中的东西，“小感冒而已，最近太累了。”
“还是注意一下身体吧。”
刚不疑有他，光一却反问：“你今天在这里等我，就是为了给我这磁带？”
刚的背影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一僵，沉默良久，终究没有再开口，只是点点头：“我先回去了。”就转过身走远。
165 黑并求RP2011/4/18 12:25:00
CHA? 22
泷泽拿回来的资料上，稻垣吾郎在国内几家规模较大的银行内全部开设了户头，且每月定期存人大额资金。其中有两个户头每月有一百万人账，但必定在一天之后又被取走。
“所有的资金全部来源于同一家公司，名字叫丸桥土地株式会社，他在国外的账户我交给了外事部去调查，现在尚未出结果。关于这两个账户的资金流动是什么原因，我还弄不明白，稻垣审计官过往并没有动用大笔资金的活动。”泷泽敲了敲桌面。
光一的注意力被拉回来，问道：“是不是为了转交？”
泷泽被问得一愣，随即大力点头：“我还真没想到，这是很有可能的。”
东山纪之的账户并未与这个丸桥公司有所交易，不知城岛以何种方式向他送钱，如今看来，他们的中间环节就是稻垣吾郎了。
“嗯。”光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会尽快去申请逮捕令。”顿了顿又道：“takki，帮我去拿监听磁带的播放器过来吧。”
泷泽不明所以地看他：“你监听了谁的电话？”
“不是我，”光一笑笑，也不想多说，“你先拿来了再说。”
泷泽虽然好奇，还是听话地先去找来了机器。光一把磁带放进，按下播放键。
长长的一段安静，之后是城岛的声音：“请进。”
“这是什么东西？”泷泽大是奇怪，光一的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向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听下去。
——樱田门搜查四课那个叫三宅健的，你觉得要表下手把他除掉？
城岛的声音含着笑意说出这句话时，两个人都变了脸色，对视一眼，继续听下去。森田的回答也被他们全部听得一清二楚，后面的电话更是让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课长，请问这个是谁给你的？”泷泽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光一揉着手心回答：“刚交给我的。”
“刚君？”泷泽一时目瞪口呆，“他不是一直……”
光一打断了他的话头：“不管怎样，磁带的内容很重要。”
“嗯，”泷泽知道他不想谈及那人，暗自叹息，跟着他说下去，“看起来三宅课长面临危险，要表通知他？”
“通知一声是比较好。”光一把椅子滑开站起来，“你去跟他说吧，他反正很喜欢你。”
他看着泷泽露出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想起三宅平日里一见到他就搂着他脖子揉乱头发大叫“秀明你好可爱”，忍不住暗自好笑，活动活动身体：“我要去中居会务官那里汇报调查结果和申请逮捕令，你要告知的话趁早现在就去吧。”
泷泽应了一声，立即又道：“课长，你今天吃过药了没有？”
“吃过了，”光一无可奈何地笑笑，向他摇摇桌上空了的药瓶，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向他道：“takki，回来之后，帮我再做一件事。”
“什么？”泷泽看着他。
光一弯下腰，从文件柜下方拖出了一个黑色皮箱，“你拿这笔钱，随便找一个什么人，总之要跟警 察和极道都全无关系的，叫他出面去原宿买下刚的画廊。”
泷泽接过皮箱，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你何不给自己留一点……”
光一向他笑笑：“我留着能做什么？”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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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咖啡厅的众多阳伞下，年轻情侣们呢喃低语，气氛甚是甜蜜。森田不自在地在座位上动了动，焦急地瞄了一眼手表，自言自语：“他还要迟到多久……”
三宅在电话里听到他提出见面的要求时，似乎是大为高兴的，但却把见面地点定在这家著名的露天咖啡厅情侣雅座中，森田真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又熬过了十分钟，终于看见一路跑来的人。
三宅一边擦着汗道歉，一边匆匆坐下，森田默不作声，只是把桌上的一份香蕉奶昔向他推了过去，看着他大喝了几口，缓过气来，这才开口：“你怎么这么慢？”
三宅又擦了把汗：“你约这个时间，东京堵车正是最厉害的啊，我又还接到了任务出警，好不容易才赶过来的。”
森田叹了口气，三宅已经闪亮着眼睛凑过来：“GO，有什么事找我？还是想我了？”
…………
森田深呼吸了几口，暗自告诫自己不能跟小学生一般见识。
他压低声音，慢慢开口：“你现在在跟田中一家的案子？”
三宅点头：“是啊，已经找到一点证据了，可惜分量不足，田中树指甲间的皮屑不是山口的，这一点我到现在还没找出合理的解释来。”
森田无心再听，截住他的话头：“你还是放弃吧。”
“诶？”三宅被他说得一愣，森田又急急地开了口：“他们已经盯上你了，听我的话，还是表查了。”
三宅愣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悄悄地在桌面下抓住了森田的手。
“GO，你是在担心我？”他凑近对方，悄声开口。
森田被忽然凑近来的人一惊，往后退了些，这才皱眉发怒，又不敢太大声音，压低了的声线也就没有多少威慑力：“谁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下面的半截话尚未出口，已经被堵了回去。他睁大眼睛，看着三宅放大的脸和微微翘起的唇角，柔软的触感似乎还在嘴唇附近游移。
身旁的人直起身子，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没关系，我会注意的。”
他顿了顿，手用力捏紧了一些。
“GO，我是警 察……决不会因为害怕自己遇到危险就放弃了对凶手的追查，那样我们自身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森田没有答话，三宅看他表情，又笑起来：“我不会死的，GO，”他说，“我还要等你完成任务回来呢。”
森田只觉得什么东西堵在胸口，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地看着三宅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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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垣吾郎被拘捕，成为当天震动警界的头条新闻。
中居好不容易挤开门前满满的媒体和记者，踏上大门口的石阶，走到石阶尽头时，一位年轻的女记者不知怎么冲破了警卫的拦阻，冲上来一口气问道：“中居会务官阁下，听说是您亲自签发了稻垣吾郎审计官的逮捕令，您是在何种证据的基础上批准逮捕的？”
中居停下脚步，看向她。
女记者被那双黑洞洞的冰冷眸子震得一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已经被追上来的警卫人员又半推半劝地带了下去。
中居这才转回头来。
旁边的秘书跟上，低声问道：“您要先去审讯室和堂本课长、冈田课长会合吗？”
“不，”中居摇了摇头，“我们先去看看GORO吧。”
稻垣被羁押在拘留室的特别单人间里，铁门不似普通拘留室一般有镂空格子，而是一扇毫无缝隙的厚重大门，除了门上一个小得连头也伸不出去的窗户，就再也没有其他途径可以隔着门看到房间内情形。
中居站在门前，淡淡地道：“开门吧。”
“阁下！”旁边的秘书和随行的看守都大为紧张，中居却只是摇了摇手，制止住他们的话头，这才慢慢道：“GORO和我是多年同事，他伤害不到我。”
看守没有办法，只得把门打开，中居迈步走进，向他们道：“你们在外面等。”便把铁门缓缓关上了。
他看着本来面对墙睡着的稻垣向他转过脸来。
“会务官大人，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方的端正脸庞一无变化，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这让本以为会看到胡子拉渣落魄形象的中居愣了愣，稻垣又微笑着接上话：“难道是来看我的吗？”
中居收回心神，压低声音：“我只想来问你一句话。”
“什么？”稻垣微笑道，“只要我知道的，都会为你解答，毕竟我们是那么多年的好~同事了。”
中居不去理他有意拖长的音节，只是冷冷道：“木村是不是你们这边的人？”
“什么？”稻垣似乎没料到他是问这句，愣了几秒，中居不耐烦地重复：“我问你，木村是不是你这边的人？”
稻垣沉默了片刻，然后微笑起来。
“会务官阁下，”他抬眼看他，脸上露着一个清楚分明的讽刺微笑，“你连他这个人都看不懂，还怎么谈得上去喜欢他呢？”
中居脸色一变，这时铁门外恰到好处地响起了秘书的声音：“阁下……到时间去审讯室了。”
本次审讯的对象位居高官，上级也十分重视，除了受伤仍在休养的官房长官近藤真彦，其余悉数到场，在监控室内听取审讯过程。
中居走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东山在中间位置上坐下。
对方看到他，微笑道：“本次的审讯由谁进行？”
中居迅速回答：“组织犯罪对策课副课长冈田准一和瀑力团对策课课长堂本光一，因为怀疑稻垣君与城岛茂有钱财来往关系，所以安排他们两人进行。”
东山点了点头，转过脸去专心看屏幕。中居默默地看着他，心中在暗自揣测这位长官的心思，光一已经向他报告过东山与城岛的牵系，他不相信稻垣受审，对方心中会毫不在意。
他能够用什么方式解救GORO吗？中居看着对方镇定自若的表情，暗暗地想。
审讯开始是惯例的确认身份和基本情况等模式化问题，准一却只问了一句“请说出你的名字”便跳了过去，直接问道：“请问你和你的家人一共在几家银行开过几个账户？”
稻垣淡淡一笑：“不算很多，分别在富士、三和、三菱、三井住友四家开过。”
光一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稻垣竟然没有隐瞒自己的所有账户。
准一继续问：“选择开这么多账户的目的何在？”
稻垣微笑道：“我的亲戚开了一家不动产投资中心，我和内子以及父母二人全部都有人股，为了防止各人应分的红利发生账目混乱，才开了几个户头，由会社方面分别打人。”
光一的心一沉，稻垣果然说到了他们预想的回答。泷泽对丸桥土地株式会社调查结果，公司最大股东确实是与稻垣吾郎存在亲戚关系，想来是城岛茂提供现金让他注册成立这家会社，但是已无法证明。
准一当即取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向他推过去。
“这是丸桥土地株式会社的公司账本，我们已经交给监察课，对该公司涉及的土地交易及赚取利润经过了详细审计和评估，认为分红数目与你们参股资金比例不合。”
稻垣看了眼账本，微微一笑：“光一君，冈田君，你们也知道我是一名警 察高官。”
两人都没有做声，看着稻垣继续说下去：“身在这个高位，有许多时候，即使自己不想做的事也必须要去做。例如你们提到的分红数目问题，我一直都知道不对，但是对方是我的亲戚，他坚持要按这样的标准送过来，我也难以翻脸对待他，你们说是么？”
“那么你每个月把三菱和富士两家银行账户里的钱全部取出来，是用于什么？”
“那是我父母的户头，”稻垣不为所动，“我父母现在在乡下老家，每月分红都是我帮他们取出来再汇款回去。”
两人一时被噎得无话可答，准一忍不住开口：“稻垣君，请你记得你是一名警 察。”
稻垣微笑：“从我穿上制服巡逻的第一天开始起，我从未忘过，参股办公司确实不算正规，但警 察并非不能做，怎么你们认为我忘了吗？”
准一无可奈何，正在心中揣摩下一句该如何发问，却听见稻垣微笑着继续说下去：“但是我却认为，有一位警 察厅中的官员，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警 察。”
他的心神一凛，转脸看过去，光一也略微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你在说谁？”准一犹豫几秒，决定还是发问。
稻垣看向他们两人，脸上还带着微笑：“我要说的正是坐在我面前的这一位，瀑力团对策课课长堂本光一。”
监控室一阵大哗。
中居几乎站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椅子扶手，东山却是面无表情，盯着屏幕又看了一会儿，这才道：“我们到审讯室去看看。”
众人迅速跟上，中居大惊之下，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跟上人群。
泷泽心焦不已，迅速追了上去。
准一愕然地看了光一一眼，对方仍旧面无表情，只是放在桌上的手忽然交握，手背上隐隐浮起了青筋，右手似乎还在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他心急起来，知道不能拖延，稻垣却微笑道：“怎么？冈田君，很惊讶吗？”
准一冷冷道：“你最好掂量一下说话的分量，诬陷也是不轻的罪名。”
稻垣微微一笑：“你要证据吗？我这里有啊。”
准一看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倒出里面的几张照片，向自己推过来。
他看过去，一瞬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那几张照片上正是光一从城岛手中接过装钱皮箱的场景。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准一看去，原本在监控室里的众多高官全都走了进来，稻垣看到他们，更加胸有成竹地微笑道：“这几张照片送到我手里时，我和你一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冈田君。”
东山走过来，拿起照片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稻垣望向他，微微一笑：“我的线人前两天才送来给我的，我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处置这条线索，就已经先被逮捕起来了，”他略微转了一下脸，“光一君，你的动作真是快得出乎我意料之外呢。”
泷泽听得大为愤怒，稻垣此言明显是在暗指光一踪迹败露想将他灭口，忍不住便要开口，才说了一声“次长”便被光一打断，声音清朗地喊着他的名字：“takki，你过来一下。”
泷泽不得已，住了口走上前去，光一仍旧坐在椅子上不起身，淡淡地道：“表再说了。”
“可是……”泷泽想要争辩，已经被光一拉了一下衣袖，满腹狐疑地弯下腰去凑近，却听见自己的上级压低了声音：“我现在看不见了。”
“什……”泷泽差点就要叫出来，想起现在的场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光一继续压低声音：“不能在东山次长面前瀑露，立刻带我离开这里。”
泷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用力握紧了垂在身旁的拳，才回答道：“我知道了。”
光一当即站起，冷笑道：“我曾经是坂本昌行课长的副手，以前和城岛确实有过几次接触，但是我完全没有为他办过事，更不用说收取报酬，各位长官如果不信任我的话，尽管调查，我不会反对，但是现在恕我不奉陪了。”
“慢着，”东山忽然道，“光一君，你现在也涉及到此案，必须要接受调查，在此期间，我希望你能够停止手头一切案件，全部移交给冈田君。”
房间里沉默了一刻。
光一转身，慢慢地取出警 察手册，解下佩枪，又取下领子上的识别徽章，放在桌上，抬眼冷笑道：“案件的移交，请冈田到我办公室去接收材料，次长阁下，这样如何？”
准一只有轻声叹息，他刚才也在旁边听到了光一与泷泽之间交换的对话，但是面对如此情景，连他也是毫无办法，只得看着光一慢慢往前走去。
泷泽紧跟在上级身后，低声道：“1点钟方向，向前走10步停下开门，就可以出去。”
光一按照他的指示，慢慢抬手，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手。
他略微松下一口气，踏出门，按着记忆往楼梯方向走了几步，泷泽的手却突然伸过来，扶着他微微转了一下。
压低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课长，是这一边……”
光一笑起来，随手拍拍他肩膀：“不用这么难过，又不是证据确凿……稻垣审计官撒谎，我也对着他撒谎，不是很好吗。”
泷泽犹豫着道：“那照片，课长……是谁偷拍你？”
“不知道，”光一并不激动，微微一笑，“既然是稻垣拿出来的……大概是东山次长安排的人拍下来的吧。”
“那现在该怎么办？”
“先带我去办公室休息一下，”光一脸色平静，反倒还对他笑了笑，“冈田一会儿大概就要过来接收材料了，你要先帮我把资料拿出来。”
泷泽不敢怠慢，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上级到了办公室里，又把城岛的资料案卷拿出来，放在他手边，这才迟疑着开口：“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他惊讶地看见对面坐着的上级眼睛一弯，露出了一个略带狡猾的笑意：“站到我身边来。”
“诶？”泷泽愕然，一时不知这位上级打的什么主意，只好走了过去，光一往后靠去，轻声道：“从拿到稻垣的账户资料开始，已经有两天没睡觉了，一直睡不着……”他抬头，虽然不知泷泽现在在什么方位，仍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为什么，总觉得takki你在身边的话，我就很容易睡着，上次也是一样……”
泷泽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光一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下角度，重新闭上眼睛，轻声低语：“你说，我能够逮捕到城岛茂吗？”
对方回答“一定能”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准一进来的时候，泷泽正站在光一身旁默默发怔，看到是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拿起手边案卷，放轻脚步，带着他走出了门。这才道：“冈田君没有和其他人一起来？”
“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赶开了。”准一扫了一眼关上的门，又问道：“takki，他怎么样？要表去医院？”
“课长现在睡着了……”泷泽苦恼地回答，“我想还是等他睡醒后再看看吧。”
准一接过案卷，问道：“你们有备份吗？”
“电脑里存了。”泷泽笑笑。
“还好，”准一松下一口气，又向他道，“takki，转告光一小心一点，我来之前听到稻垣审计官说光一的账户有问题。”
“不可能……”泷泽争辩的话被准一打断，他叹气道：“我当然相信光一绝不会有问题，可是稻垣既然敢当众指证，一定也是做好了什么手脚的，你提醒光一注意，只要账户查不出问题，照片也无法确实指证他跟城岛有勾结，这次动手还是仓促了些，万幸没有立即拘捕监禁，不然我们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泷泽听到“动手仓促”，眼神又黯淡了一下，才轻轻道：“如果不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的话，也不会这么仓促……”
准一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不再多说，拿了案卷走开。
177 黑并求RP2011/4/19 13:28:00
CHA? 23
三宅心急火燎地赶进审讯室，看着面前右眼下方青肿了一大块的人，哭笑不得地摇头：“你想什么要在大马路上袭警？”
二宫悻悻地看他：“我还以为你打算不管我了。”
三宅叹口气，拖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来：“别傻了，现在你是城岛眼中最大的卧底嫌疑人，还干这种自投罗网的事情。”
二宫瞪过去：“我看你跟我一样吧？”三宅愣了片刻，然后笑起来，凑过身去替他点上一支烟：“怎么？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担心我吗？”
二宫斜瞥他一眼：“你活腻了的话拜托选个快捷点的方式自煞，我眼不见心静。”
三宅收了笑意，向他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GO和光一君都来告诉过我。”
二宫几乎跳起来：“堂本光一也知道？”
三宅不明所以地点头：“是啊，怎么了？”
“你真傻了？”二宫恼怒起来，“堂本光一不是好人啊！”
“为什么这么说？”三宅一时愕然，二宫又急急说下去：“亏你还把我转手交给了他，我向他提供的第一条情报就被泄露了，还累得冈田课长受伤，你难道全忘记了？”
“那个不是……”三宅话未说完就被二宫打断，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要信任堂本光一的话，就是自找死路，我告诉你，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就自己去死，别连我也一起牵进去。”
三宅苦笑一下：“你最近脾气真不小。”
二宫恼火地瞪他：“这么容易的事你居然看不出来，还叫我不生气？我倒是有路，做不下去了大不了拍拍手不干去当时钟酒店的总会计，可是你呢？”
三宅也不再多说，拍拍他肩膀：“我会照顾好自己，你放心。”他眼睛一弯，“就算真的失手了也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二宫气结，三宅却又道：“快些走吧，呆长了时间怕被人发现。我给你办好保释手续了。”说着便转身出去。
二宫无可奈何，只得悻悻地把烟扔在地上，发泄似的用脚使劲踩了两下，这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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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光一拿着一叠账户资金流转表在打电话。
他在心里轻叹一声，这位上级当天睡醒过来，视力已经恢复，却又立刻给他派了任务去做事，将“去医院看看”的建议置之脑后。
不过，去查近藤真彦官房长官的账户又是什么意思？
泷泽默默地想着，却实在想不出这位上级脑子里转的什么念头。
光一看到他进来，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挂了机，又转向他，笑着招呼：“过来看看这个。”
“什么？”
泷泽愣了一下。
“近藤长官的账户……”光一的话尚未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泷泽迅速转身，看见的却是稻垣吾郎为首的一行人走进来。
稻垣朗声道：“光一君，我们去调查了你的账户，发现大笔与你薪水收人不相符合的资金，怀疑你与城岛涉及钱财来往，经Gong_An委员会批准决定，你从即刻起停职接受听证调查！”
“审计官阁下！”泷泽控制不住，月兑口而出，“我认为，您在实施逮捕之前理应让我们看到证据。”
稻垣转向他，微微一笑：“你要看吗？”
旁边的人上前一步，呈上一个文件夹。稻垣伸手接过，交给泷泽，微笑道：“我很理解你敬爱上级的心情，泷泽君，但光一君已经背叛了警 察守则，这也是事实。”
泷泽低头看下去，不觉遍体生寒。
光一的账户中近期内转进了大笔资金，转出账户的调查结果，开户人为松冈昌宏。
“哪有人转账行贿会用带着本名的户头？”他把资料塞回去，不客气地发问。
稻垣微微一笑：“当然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这样，但是你也不能断言所有人都有这么谨慎，对不对？”
泷泽被他问得一时竟无话可答，光一却在众人身后淡淡地开口：“不用争执了，我跟你们去接受调查。”
“课长！”泷泽忍不住便要叫他，连听到声音挤在门口的众多下属都吃惊不小。
光一微笑，站起身来：“我立身清白，可是很信任公 安委员会的能力的。”他的眼睛似乎挑衅一般看向稻垣，“审计官阁下，您说是不是呢？”
稻垣点点头，微笑得无懈可击：“既然光一君你有这个觉悟，那就最好不过，泷泽君，请让一下。”
两名Gong_An走上前，开始搜身。
泷泽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却丝毫无法可想，猛地又想起来，数十天前，坂本昌行正是在这样一番程序之后，刚步出警 察厅大门便被杀……
他猛地叫了起来：“课长！”
光一却似了解他要说什么，转过脸来，一个眼神已经制止住了他下面的话头：“不用担心，takki，我不会有事，”他微微一笑，“只是去配合调查而已，很快就会出来，在这期间你要暂时代理本课所有的日常事务了。”
“你倒是自信满满，光一君。”站在一旁看着搜身的稻垣悠然微笑。
“那当然，各人做过什么，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光一淡淡一笑，“您认为我说得对么？”
泷泽虽然焦急，却也知道此刻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只得闭口不言，看着一行人走出去，心中却也奇怪，仔细想着自己的上级何以如此镇定。
町田大为激动地冲进来：“泷泽君！你怎么能让他们把课长带走……”
泷泽脑中一片茫然，下意识地抬手阻止了他的话，想起刚才光一招呼他的话，慢慢地走到光一的桌前，拿起刚才光一手中拿着的一叠表格。
一名留下来搜查资料证据的监察课科员从他手中抽出表格：“抱歉，这是证据，请你们表乱动。”
泷泽脑中一片茫然。
虽然只有几秒钟的时间，他也已经看得清楚，近藤真彦官房长官的户头里，每月准时转进一百万资金。
转出资金的账户号码，却是陌生，泷泽看了一遍，已经记在脑海里。
“要从这里下手……”他自言自语。
“这张照片上，你和城岛接触的内容是什么？”
几人并排坐开，中居坐在正中间，主审是木村，光一看着他推过来的照片，微微一笑：“是我当时的课长坂本昌行委托我去跟他见面，交还城岛前些日子私自转进他账户的大笔资金。”
“具体时间是？”
光一刚要开口，却忽然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般响声。
“光一君？”木村淡淡一笑，“请回答我的问题。”
耳畔还在嗡嗡作响，光一勉强镇定自己，开始回忆那件事情是哪一天，却忽然发现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想不起来。
他用力掐住手心，拼命在脑海中搜索，却仍旧是一片空白，越是焦急，就越是想不起来，那些记忆中以为相当清晰的事情都像泡沫一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
“你不愿意回答吗？”
——症状转移时，会逐渐出现头痛、干呕，精神抑郁等不适反应，慢慢会演化成视力乃至于记忆力衰退，甚至有可能发生癫痫，你一定要对此做好心理准备……
“那么对于你账户内近期打人的大笔资金，你作何解释？”
耳鸣得十分厉害，几乎连面前的人说话都要听不清楚。
木村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看你精神似乎不太好，还是下午再问吧。”
陪审的几人都大是惊异地看过来，不知他何以如此轻易地放过了对方，木村却不理睬周边的视线，站起身来淡淡一笑：“也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后面一句却是对身边人说的，“今天我请客吧。”
光一茫然地跟着公 安往拘留室走，准一看众人没有注意，转身出了长廊，迅速追上。
“光一君！”他小声喊着，几人听到都停了下来。
准一加快脚步走上来：“你刚刚怎么了？”
“我记不起来了……”光一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
准一大吃一惊：“什么？”
“明明之前还记得很清楚，但是到了那时，却发现自己忘记了……”光一抬起头来，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医生说过到了后期记忆力会跟着衰退，大概是这个原因，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记得，但是记忆已经开始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吧。”
准一只觉得一股寒意延伸到脊背上。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得了他？
他转身往回走，一路反复思索，却始终得不出答案。
下午的审讯仍旧没有结果，光一采取了闭口不答的态度，让问讯的几人也都无可奈何，只得放弃。
准一沉思着走进地下停车场，樱井今日有事，他自己开着车，不知不觉又往原宿而去。
走进那间小画廊，看到“出售”的牌子已经被摘了下来，刚正在门口收拾画框，看见是他，笑道：“怎么你们今天都过来看我？”
准一勉强笑笑：“还有谁？”
刚转头往里面喊：“baby，小准也过来了。”
长濑高大的身影从里面房间里出来，准一心事重重，也只是向他打了声招呼，随口问道：“画廊卖出去了？”
“卖出去了。”刚似乎很高兴，“昨天晚上成交的，对方给了意外高的价格呢。”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昨天晚上签了合同，我就去订机票……订了29号上午的。”
只有一个星期了？
准一的大脑里掠过这个念头，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开口：“刚，听我说一件事。”
“什么事？”刚还料不到他要说什么，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光一现在被人家栽赃，停职接受Gong_An调查。”
“什么？”凑近来的长濑一听便大叫起来，刚却没有反应，只是脸色变白了些，准一看他表情，虽然不忍，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光一一直都没告诉你们，其实他现在病得相当严重……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他比较好。”
刚总算开了口，却连声音都变得陌生：“他得了什么病？”
准一犹豫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他不肯说，你去问他也许他会告诉你……今天来告诉你这消息，也许你觉得我多事，但是我担心你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刚深吸一口气：“多谢你，现在能带我去看他吗？”
准一点了点头，长濑急着道：“我也要去！”
有脚步声由外往里慢慢走进。
本来在闭目养神的光一睁开眼睛，看到稻垣吾郎一身名牌西装的挺拔身影，他笑了笑，又把眼睛闭上。
稻垣开了铁门走进来，在他面前站住。
光一仍旧不理，却听见对方温和的声音：“光一君，今天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光一愕然地睁眼，难道是准一向他们透露了自己的病情？脑子里刚刚转到这一句话，稻垣已经开口：“不用这么惊讶，光一君，今天你突然脸色发白，我们大家全都看出来了，吃饭的时候讨论话题全都在你身上啊。”
原来如此。
光一放下心来，懒得回答，又闭上眼睛。
稻垣微微笑着看向他：“既然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想你也愿意早点出去，对不对？”
光一终于开了口：“审计官阁下为我做了什么很好的谋划吗？”
稻垣似乎没听出他讽刺的语气，微笑道：“很简单的事，你要证明你一直把城岛视为仇敌而非跟他合作，那么你们课里一定掌握了几个派到他身边的眼线吧？”
光一猛地睁开眼睛。
——稻垣的目的竟然还有这一层，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如何？光一君，”稻垣温和地笑着，“只要你说出安揷了哪个卧底到城岛身边，我们当然就可以信任你是全心全意对付城岛的，也就能撤除对你的怀疑了。”
光一微微一笑：“然后呢？把我放出来，接着去杀死那名卧底，再把罪名又推到我头上？”
稻垣一愣，又笑起来：“你未免把我们公 安委员会的诸人想得太坏了吧。”
光一抬眼看他，神色冰冷：“人性本恶，谨慎一点不是坏事。”
“很好。”稻垣转过身去，“看你的态度，是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了，那么我也只好放弃这个提案吧。”
光一在他身后，看着复又关上的铁门，无声地笑了笑。
将自己推进公 安委员会的调查范围内，原来还有这一点目的，之前是失算了。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看到近藤真彦的账户资料后，脑子里迅速地形成了一个概念，却不知道是否正确，假如正确的话，对方也应该开始采取行动好让自己月兑身了……
又有从外走进的脚步声。
看守在门口喊：“堂本课长，有人要见你。”
光一愕然，还在想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还要来见人，走进会话室的时候，看到面前熟悉眉眼，一时竟然忘记了呼吸。
准一看他表情，叹息一声道：“拘捕期间本来不准外人探视，我用了一点关系，你们抓紧时间。”拉了一把长濑，两个人默默地退出去，留下一个人坐在那边，静静地看着他。
“光一……”刚轻轻地说。
183 黑并求RP2011/4/20 18:27:00
CHA? 24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光一盯住他。
“小准来告诉了我。”刚轻声回答。
光一暗暗地咬牙，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准一多事。
“他说你病得很重……”刚抬眼看向他，眼睛里满满的焦急，“到底是什么病？”
光一沉默，房间里一片死寂。
刚的眼神黯淡下来，轻轻地道：“不能对我说吗？”
看对方半天没有回答，他又低声道：“上次给你的东西……是我在舅舅的会社办公室里安装了一个窃听器，偶然听到的。”
光一心一沉，他原以为那磁带是二宫或者森田偷录之后设法托刚转交，想不到刚竟然会自己去安，本能地马上开口：“你疯了？趁他还没发现赶快收回……”
“你是关心我的，光一。”
刚不由分说，打断他的话：“可是为什么一直要避开我？和你的病有关吗？还是和你现在正在做的工作有关？”
光一被问得无话可答，只好沉默。
刚轻轻地道：“在我听到你和长濑通电话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舅舅居然会是极道的人。”
光一轻叹一声，下定决心开了口：“他可以说是东京最大的极道社团的领导人，每年东京的罪案至少有一半是出自他的手下。”
“……之前我误解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对我说？”刚忽然问。
光一轻轻叹息一声：“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即使说了，我们之间的结局……也已经无法改变了。
刚却轻声道：“你说出来，也许我可以帮你一些。”
光一几乎跳起来：“你别疯了！”
凭着他对对方的了解，已经可以看出，刚的这句话完全是真心。
刚不为他神情所动，只是定定地凝视他：“小准也是我的朋友，我并不完全是为了你。”
“你以为城岛是很容易对付的人吗？”光一怒视过去。
刚盯住他的脸：“如果发现的话，会杀了我？”
光一被问得一愣，还不知自己如何回答，对方又问道：“你现在还会为我担心吗？”
他垂下眼帘。
刚看他不答，叹了口气，轻轻地问：“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孤儿院里的时候？”
光一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那时候我们还说要永远在一起做好朋友……想不到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刚想起久远的往事，眼神有点茫然，落寞地笑了笑，“小孩子发下的誓言好像就没几个可以实现的……真可笑。”
光一仍旧沉默，只是伸手扶住了桌面。
刚低声道：“我的签证批下来了，订了29号的机票。”
光一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脸上却露出笑意：“也好，”他轻声说，“你去那里是明智的决定……”
明明是自己下决心要保持距离，此刻不舍的心情还真是可笑啊……
他掐着不停发抖的手心，对自己暗暗地说。
刚苦笑一下：“我逃去法国就不用看你们和我舅舅之间争斗？”他慢慢地说：“可是我始终没法逃避，光一，无论从他那边还是你们这边来说，我都没有办法独善其身。”
“我只希望你安全，”光一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嘶哑，“如果能够确认你安全的话，我也可以放心。”
刚愣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
“多谢，”他轻声说，“可是我也有自己认定的事情要做。”
光一愣了愣，又听见他缓缓地说：“我会帮助你们，也会按时去法国。”
光一沉默着，听着对面的人说下去：“到了那里，第一件事先是去找一家比较好的医院……”
一瞬间世界如此安静，心跳剧烈得连呼吸都困难。
刚轻轻地说：“等这件事情有了结果，你会来的吧？”
半晌沉默，光一张开口，却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回答：“好，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来。”
刚似乎松了一口气，微微低头，笑了起来。
光一看着他的表情，身体不受控制，慢慢地凑身过去，越过两人之间隔着的桌子，手扶到对方的肩膀上，低下头去。
小的时候，他最喜欢看刚的笑脸，好像一笑起来，会有春风微微拂面。
对方的嘴唇温热而柔软，一如往昔。
你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无声地笑了笑。
下一刻就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仿佛掉进深渊，不停地往下坠，还依稀可以听见刚焦急的呼喊：“光一？光一？”
醒来的时候，四周的环境是一片刺眼的白。
光一转了一下头，看见身旁的人，默默地望着他，一双眼睛里水雾氤氲。
准一倒是大为高兴地开了口：“你醒了？我去叫医生来看看。”便转身径直出门，长濑本想扑过来，也被他身不由己拖了出去。
光一被他一语提醒，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得难以动弹，记忆却慢慢回来，连陷人黑暗前最后一眼看到刚的脸也浮现在眼前。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刚在一旁轻声开口：“你刚才突然昏过去了……”
“是吗……”光一勉强笑笑，“大概是累……”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刚盯住他，轻声道：“你还打算瞒多久？”
“什么？”光一一愣。
“得了这样的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刚轻声说着，脸上的表情似乎快要哭出来，“要不是小准回答医生你的病史，我可能还不会知道，你打算瞒到死吗？”
光一看着他难得露出来的这副表情，别过头去。
胸口堵得闷痛，不知该如何回答。
刚默默地握住恋人露在被子外面打点滴的一只手，光一体温一直不低，过去住在一起时，冬天睡觉两个小孩常喜欢挤在一起取暖，如此冰凉的手他以前从未感受过。
“我一直没想过……明明看到你的样子不对，也没有想过……”他轻轻地说，努力平静自己快要哽咽的声音，“我会帮你去找最好的医院的……”
光一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摸了摸刚的头发，把声音放到最低最柔。
“没事的，刚。”他轻轻说，带上了一丝笑意。
“这里的事情会一直到4月底……我就可以轻松了，把事情全部做完，然后就陪你去法国。”
“嗯，”刚被他说得也牵动了一丝微笑，“我会记着你这句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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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本课长？”三宅摇了摇头，“他没给过我什么东西，你是他的副手，要收什么秘密资料不都是交给你么。”
准一叹息一声，虽然知道来问三宅多半没有结果，但真正听到这回答，还是心情有些低落：“那你知道GO有没有拿过吗？”
三宅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答案：“有。”
准一迅速接话：“现在还在他手里？”
“没有，”三宅摇了摇头，“是一张盘，他说叫我帮他收着，是坂本课长交给他的关于光一的东西，说是假如他死了要我马上交给你或者中居会务官。”
——或许就是可以救他的证据。
准一立即道：“KEN，现在拿给我。”
三宅愕然：“可是有密码……”
准一笑笑：“像课长这种性格，一般都是用那些啦，不是生日就是车牌号码，再不济还可以去问GO。”
三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是在黑他吧。”
准一轻叹：“他就像我们的父亲一样……古板又正直的类型，密码心理学认为这种人是最好破解密码的。”
三宅笑笑：“你说他古板，也会在城岛身边布置几条眼线呢。”
准一笑而不答，又道：“我们现在去通知光一一声，让他也做好相应准备。”
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光一听了他们的说话，只是摇摇头：“那个还不能开。”
三宅有些恼火：“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吗？”
准一看他表情，迟疑着问道：“光一君，你知道那张盘里有什么内容？”
“因为我知道……”光一笑了笑，“所以要你们表去动。”
三宅还没反应过来，准一已经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缓缓地道，“但是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
光一微微一笑：“没关系，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你们不用担心。”
“你到底有什么办法？”三宅盯住他。
光一沉喑一刻：“再过一天，大概就会有结果了。”
三宅看他表情，撇了撇嘴：“那你就在这里慢慢等着吧。”他转过身，“我可是要去做事了。”
准一叫住他：“还是去跟踪山口？”
“是，”三宅点头，“他既然是城岛的人，就一定会有接触。”
“小心点，山口是个厉害角色。”
“我明白。”三宅向他们笑笑，挥手远去。
准一刚关上门，便看见大门外走进来的一行人，正是公 安委员会的几名成员。
他停下脚步，中居已经看见了他，点一点头：“开门吧。”
准一本能地服从命令开了门，却不知对方要说些什么，站在门外看向他们。
木村向前走了几步，微笑道：“光一君，你可以出去了。”
准一听得一愣。
中居淡淡地开口：“木村君找到了新的证据，GORO提供的证物照片被证明系伪造，因此现在可以解除对你的调查。”
准一愣在原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光一却似心中早已有数，略微弯了下嘴角算是个笑容：“那么多谢各位长官，尤其是多谢~木村次官阁下。”
木村淡淡一笑：“不用谢，我们也不希望任何一个清白的police受到冤枉。”
光一笑笑，不再答话，径直出门而去。
与此同时，泷泽正站在富士银行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对着手上的单子出神，愕然地自言自语。
“木村拓哉次官？”
想不到匆忙间记下来的那个账户号码，指向的是这样一个结果……
191 黑并求RP2011/4/21 19:43:00
LZ终于又可以发便当了好高兴啊好高兴（喂！！）
CHA? 25（上）
相叶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代表山口达也车辆的亮点正在千代田区不停闪烁。
“他还在检 察厅……”他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三宅正在喝水，听到他的声音，笑嘻嘻地开口：“再坚持一下，我就过来接手。”
相叶揉揉眼睛，答应一声。桌上的电话恰好在此时响起。
三宅正站在桌边，顺手摁了接听。
“有来自检 察厅的外线。”转线员的声音很甜美，两人却都吃了一惊，对视一眼，三宅便道：“接进来吧。”
“嘀”的一声，转接完毕。
熟悉的男声响起：“三宅课长，今天也在加班吗？”
山口达也的声音。
三宅按下心中惊异，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山口微笑道，“只是想告诉你一声，那个把我的车牌泄露给你们的人，已经被我发现了。”
“……什么……”三宅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地扶住了桌面。
“那个混小子居然敢背叛我和城岛先生，我已经把他关了起来，你如果想救他的话，待会儿来见我吧。”
山口的声音在话筒里传出淡淡笑意。三宅却听得遍体生寒。
——GO已经被抓住了？
“你在哪里？”他立刻追问。
山口淡淡地笑了起来：“课长大人的电话，怎么可能没有录音监听系统呢。”
三宅心急之下，已经想不出如何回答，山口却微笑道：“你现在马上开车出来，表带别人，除了我之外，表和任何人通电话，30分钟后，我要在明治神宫面前看到你，假如没有人跟随，然后我再告诉你到哪里。”
他的声音放轻，显得客气而温和：“记住，只要你多带了一个人来，我就不会再和你联系。”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手机突然一响，三宅抓过来看，一条附着照片发过来的mail，照片上是一个瘦小的人影，背对着镜头，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蜷成一团。
他看了一眼，不敢再耽误时间，当即拿过椅背上的西装甩开披上。
相叶在一旁急急道：“课长，你真的要去？”
“GO可能有危险，”三宅摇摇头，“我不能不去。”
“那我……”相叶的话被打断，三宅向他笑道：“你就帮我去报告准一和光一好了。”说着疾步出门，一边拨了二宫的电话。
“GO今天在哪里，你知道吗？”
对方被他突然的问话弄得一愣：“不是在自己家里？”
三宅烦心地摇头：“我打了他房间电话，没人接。”
“那我就不知道了……”二宫犹豫着道，“要不我帮你找找？”
三宅笑笑：“多谢，但是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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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田走进社长办公室，看见松冈也在，惊讶地问了一句：“BOSS，这么晚了还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紧急事情？”
城岛微微一笑：“今天有人请客，到秋叶原去玩拳击赌博，我想带着你们一起去。”
森田满腹狐疑，不知道城岛卖的什么关子。都内几大瀑力社团相互来往不是第一次，去秋叶原赌地下拳击更是家常便饭，何以突然想起要把他们一起带去？然而城岛已经发话，自己当然不能反对，于是便露出兴奋表情道：“太好了，我一直想试试这个。”
城岛看向他，淡淡一笑：“带够了钱没有？”
森田一愣，城岛又笑道：“你别小看了地下拳击的赌局，我们参与的至少是十万一局，你带了那么多钱没有？”
森田只好摇头。
城岛笑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没关系，等会我帮你出资。”
森田赶忙道：“谢谢。”
一行人走进秋叶原规模最大的地下黑拳会所，连建筑都是半地下室的，露出地面的半截被用作电单车充电处。
森田跟着城岛走下楼梯，推开门，里面缭绕的气味顿时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GO，不习惯吗？”城岛转过脸，向他微笑，“没关系，多来几趟就好了。”
森田一边咳嗽，一边向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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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小光顺利月兑逃干杯！”
长濑大声说着，酒吧里的几人都笑起来，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真的，光一，”长濑放下杯子凑近他，“你之前那么镇定，原来是知道那照片是假的？”
光一放下杯子，瞄了他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那照片是真的。”
“……诶？”
剩下的三个人都是一愣。
刚愣愣地道：“可是我听说你们的长官发现了那是伪造的……”
光一轻轻颔首：“是他说自己发现了系伪造，”又笑了起来，“但是这是句假话。”
“等等，”长濑目瞪口呆，“你的长官不惜做假证据要救你出来？”
“不是那么单纯的。”光一微笑，拍拍长濑肩膀，“你们不在警 察厅里，不会懂我的意思。”
两人的目光立刻投向剩下的准一。
准一在几人注视下迟疑了片刻，才慢慢道：“光一君，木村次官用假证据救你出来，是有别的目的？”
“不错，”光一点点头，“恰好我也有我想做的事，所以干脆借他的力。”
准一沉思片刻，突然目光闪动，光一知道他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当即微笑道：“不用说出来了，自己心里明白就好。”
他转向另外两人：“来，继续喝吧。”
长濑和刚虽然不明所以，也只好和他碰杯，光一喝了一口，忽然道：“你这里的通讯信号到底好不好啊？”
“我也不知道，”长濑摇头，“怎么了？”
“我担心有人找。”光一看了眼一直安静的手机。
长濑拍拍他：“你才摆月兑了牢狱之灾，别这么顾着工作啦，偶尔也给自己放松一下吧，看看准一可没担心。”
光一笑笑，也不再多说，又倒了一杯酒。
相叶听着电话里的提示音，心焦如焚。
“怎么还是打不通……”
他自言自语，开始转拨自己的上级出门时叮嘱的另一个人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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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宅把车停在明治神宫正门前，熄了火，把手机掏出来又看看。
“怎么还没有消息……”他心急地嘀咕了一声。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是山口的号码。
他咬了咬嘴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对方在话筒那头温和的笑道：“三宅课长，你果然很有诚意。”
“少废话，”三宅冷冷地道，“你人在哪里？”
山口微笑起来：“我当然不会在这里，也不会告诉你具体地址。”
“你……”三宅一时气结，却也知道山口为安全计，肯定不会轻易告诉他自己身处何方。
山口的声音里染上了丝丝笑意：“你果然很关心这家伙呢。”
三宅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节省时间，快些给我指路。”
山口微微一笑：“你先笔直往前开，到第三个路口左转。”
三宅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把手机放到一边，转动了钥匙。
相叶面前屏幕上的红色亮点再度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继续开始打电话，焦急万分。
按着对方在电话里的指示，七拐八弯，车子开到了一条小巷子面前。
“停车吧。”山口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直接走进来，最里面的那间平房就是，我在里面等你。”
三宅挂了电话，把佩枪解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往前走去。
眼前所见，是一幢低矮的平房，看起来更像是普通的民居。
窗户中看去是一片漆黑。
他握紧佩枪，小心地推开门，月光照进来，玄关处果然蜷缩着一个人影，双手被捆在身后，棒球帽拉下来盖住了脸。
三宅倒吸一口冷气，确认了四周无人，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伸出手去，想揭开那顶帽子。
他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风声。
三宅没有回头，就地一滚，返回身来，立即就要举枪。山口打了个空，然而他也是搏斗经验丰富，毫不迟疑便扑了上去，压在对方身上，一手抓住他开保险掣的手把枪口往上抬，另一拳狠狠打下去，三宅勉力偏头躲开。
两人同时倒下，争夺那把手枪，然而这种纯粹比拼力气的场面，最终还是山口胜出，手枪被他抢到，当即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三宅只觉得膝盖处钻心痛楚，几乎要站不稳。山口趁机在他小腹上补上一拳，他吃痛地呻喑一声，终究还是扛不住，弓起身子，跪了下去。手上一凉，已经被反铐在了身后。
山口似乎也累得不轻，大口大口地喘气，过了片刻，才坐开一些，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三宅吃力地挣扎，却始终无法挣月兑，痛楚一阵一阵，带来的是强烈的晕眩感。
他控制不住，身不由己地跌进一片黑暗，在闭上眼睛前又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个人影。
——仍旧蜷缩在地上，丝毫没有动弹。
GO，千万表是你……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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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从神宫门前走过时，看到了熟悉的车身。
“他在这里干什么？”他惊讶地嘀咕了一句，车子却在此时又开动了起来。
二宫犹豫半晌，还是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跟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尾随三宅到了那幢房子前，却不敢贸然进去，绕了个弯，找到侧边窗户，好不容易爬进去，却刚刚听到一声枪响，随即眼见三宅倒了下去。
——不行了……
二宫的冷汗大颗大颗滑下来。
——自己没办法救他，还是快些去通知police来比较好。
他迅速爬出窗户，使尽全身力气狂奔，到街上拦了出租车，坐进后排，大口喘气。
司机问道：“要去哪里？”
二宫心中迅速权衡了一下：堂本光一并不可靠，还是去找冈田比较可信，假如看到其他的警 察高官，应该也可以求助。想到此处便回答：“去警 察厅，用你最快的速度。”
“这个时段很难啦，先生……”司机抱怨着，还是踩下了油门。
警 察厅门口的警卫将他拦住，二宫心急如焚，却始终说不通，那两名警卫死死地拦住他，他心中烦躁起来，忍不住大叫：“人命关天的事，你必须要让我进去！”
“对不起……”两位警卫还是坚持不放，二宫挫败地放弃，转而往地下停车场出口处跑，刚刚到了栏杆边上，便看到一辆车开出来，险险地在他面前停下。
车里的人走出来，声线温和：“什么事？”
二宫看到对方西装领子上的识别章，心中一喜。
——他的运气总算还不太坏，碰到了公 安委员会的高官。
他立刻转向对方：“搜查四课课长现在被黑道势力挟持了，情况十分危险，请您一定要帮忙！”
那人惊讶地挑起眉，二宫急忙又补充：“我说的都是真的，请一定要相信我！”
对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是相信了他，点点头道：“我无法直接调动警力，刑事局现在又都下了班，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组织犯罪对策课的人。”
二宫松了一口气，不再多想，当即跟着对方走下石阶，上了他的车。
车子一路缓缓开去。
二宫看着窗外景色，忽然疑惑地皱了眉头：“请问这是……？”
对方微笑道：“去浅草，今天冈田副课长带领人去扫城岛的点了。”
二宫哦了一声，不疑有他。
车子拐进那幢熟悉的十层楼建筑后门小巷，慢慢停了下来。
对方开门，踏出去，二宫也跟着出来，走到他身边：“他们是在上面吗？怎么没看到几个人？”
对方忽然转过身，向他微微一笑：“你发现了，这是我骗你来的。”
“可……”二宫尚未出口的话被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全部堵回到了肚子里。
对方笑得十分温和：“你想找我们BOSS的麻烦，可不行呐，二宫君。”
下一秒钟，“砰”的一声轻响，他就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
刚才杀了一个人的人只是不紧不慢地收拾起装了消音器的枪，向着后门里闻声跑出来的两人吩咐了一声：“把他挪个地方，现场打扫一下。”
两名打手领命而去，那人坐回车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掉转车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