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 =2011/4/21 0:43:00
9
“十楼和十一楼的格局是完全一样的，内部也几乎全新——请。”
说着屋主打开门，把光一和刚让了进去。
坦白说，刚起初对于搬家这回事是根本不抱有期待的，因为住处拆迁所以无奈为之，心里也忍不住怀着抱怨。只是走进来才发现，房子里面的情况看起来居然比宣传画册上还要漂亮。
窗户很大又没失了分寸，间隔合理又不显得逼仄。刚在拉开储物间窄门的同时，已经暗自决定好了未来钓竿的安放位置。
“呐，相当不错吧，光一桑？”
刚一边用喜悦的语气寻求着伙伴的认同，一边回过头去，这才吃惊地察觉对方居然就那么紧贴着自己，一直默默跟在身后。
“我说，你在干什么啊？”
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刚稍稍压低了嗓音，结果光一却十分无辜地抓了抓头发，越过刚的肩膀朝前探了探头，“我也在看啊。”
“你去看那边不行吗！”刚不自在地拐了他一下。
“……哦。”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仍然按照刚的指示走开了。
其实并没什么好看的，房子不就是房子吗。本来光一想着要是两个人的时间配合不上，那干脆让刚自己过来就可以了，甚至隐约有种“只要刚说好就好了”的想法。但是呢——光一看着坐在床沿上用手向两边压下软乎乎的垫子并因此而fufu笑出声来的刚，忽然觉得专程跑这一趟，恐怕也是值得的。
喂，表在那样做的时候，还一面前后地摆着脚啊……光一把脸转向旁边，轻轻地笑了出来。
“光一桑？”
“嗯？”
“印章带了？”刚圆圆的眼睛一闪一闪的。
“呃——”光一做出为难的表情。
刚显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拍拍手站起身，“嘛，没关系，明天再来一次吧。”
“唔，”光一从公文包里摸出一个细细的圆柱体，递到刚的鼻子跟前，“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东西，我想我大概是带了。”
“诶——”
刚反应过来，哼哼着白了他一眼。
“那个，”屋主把合约摆上桌面，“上下两层，请问两位要怎么分配呢？”
刚与光一对看了一秒钟，“我倒是都可以。”
不过果然楼层低一点比较好吧，毕竟自己还有恐高的问题。
“那就老样子好了，”光一低头翻了翻那几张纸，“我住楼上。”
正合我意！
“嗯，也好啊，反正我喜欢在下面。”说完，刚和气地笑了笑。
搬家的日子定在4月10日——光一和刚共同的休息日。
在得知光一的行李只有可怜的一点点后，刚果断地只请了一家搬家公司。光一对此没有异议，那个人连纸箱和胶带都替自己准备好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只是当天仍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光一早上九点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叫醒，头晕眼花地跑去开门，途中还被沙发撞到了小腿。
门外的人抱着手臂，一张明明很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太流于痕迹的脸，“光一桑，你怎么还在睡啊？”
“唔，”起得太着急，头都痛起来了，“不是说搬家公司11点才会来吗？”
光一按着太阳_Xue，扑身趴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因为知道叫门的人是刚，所以特地在果体外套上了浴袍。但柔软的面料和皮革相互摩擦，再加上过于奔放的姿势，这时候光一的大半个屁股就光溜溜地露在了外面。
“我说——”刚看不下去了，跪坐在地板上替他拉好浴袍下摆。
“刚啊，”即使脑袋还陷在柔软的靠垫里，光一还是准确地一把抓住了刚的手腕，“让我再睡十分钟行不行呢？昨晚玩游戏真的玩到很晚……”
半天没有收到对方的答复，他努力挣扎着还是一头栽进了梦乡。
堂本光一再度醒来时，周围是一片工人们“打扰了”的招呼声，左手手心里有相当怪异的触感，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正紧紧握着一卷卫生纸，纸头垂下去拖出长长的一截。光一勾起嘴角，一个人迷迷糊糊笑了一会儿。
然后抬头就见到了主人样站在门口指挥流程的堂本刚。
“喂——”
刚一脸“我什么也没听到”。
“呐，刚——”
“干嘛啊？”
刚终于走过来了，却是不留情面地抽走了光一枕着的垫子，塞进最后一个没有封口的纸箱里，很是爱理不理。
“真好。”
“什么真好？”刚奇怪地看了光一一眼。
“醒来发现已经有人帮我做好了一切，这个，真好。”
刚张了张嘴，像是打算狠狠吐槽他，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无可奈何地笑了出来。
“光一桑？”
“嗯？”
“不客气。”
“……嗯。”
把西装和运动服分别挂进衣柜，须刨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拿到浴室，连接电视和游戏手柄，电脑直接放在书桌上。堂本光一对于新家的布置就此宣告完毕。
里外走了一圈，怎么都觉得无比满意。
于是下楼去看看另一户姓堂本的新屋主。
一进门就被满地成堆的纸箱吓了一跳，用脚尖慎重选择落脚点，好不容易才在房间Deep找到了那个团坐在地板上的身影。
从后面看，完全就是一个椭圆形嘛。光一意义不明地“啧”了一声。
“哦，光一桑。”刚回过头来，“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
“我这边倒是差很多呢。”虽然这么说着，刚的动作依然不紧不慢。
“要帮忙吗？”
闻言，刚递给光一一个极度怀疑的眼神，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人生活能力的缺乏信任。
光一无语地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放了一把备用钥匙在你家门框上。”
“哈？”
“我常常忘带钥匙啊，”光一伤脑筋地揉了揉后脑勺，“可是不是说把备用钥匙放在自己家门口是相当危险的举动嘛。”
“所以就放我家？”
“唔，刚也放一把在我那里好了。”
“……才表。”
刚大致整理好客厅，接着又转移到厨房继续，留下在地板上躺成大字型的光一。
很快柜子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画面上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稍长，大概是姐姐，另一个看起来则十分面熟，长过肩膀的头发，左边的一缕还弯曲地打着旋，正含着下巴略显害羞地看向镜头这边。
“刚啊，你还有个妹妹吗？”
“什么？”刚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光一默默凝视了面前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短发堂本刚三秒钟，然后非常镇定地把相框放回原处，微笑着说道：“……没事。”
傍晚的时候，刚的携带先后震动了几次，应该是mail，每次震动的时间都比较短促。刚洗好手出来查收，对着屏幕一行行按下去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什么啊，那种笑眯眯的好像很幸福的表情。
光一托着下巴盯着堂本刚，有点牙疼地问道：“女的？”
“嗯，女的。”没想到刚异常干脆地给出了肯定答案。
“诶？”
“是老家的妈妈和姐姐呀。”刚捂着嘴笑出来。
“……哼！”
堂本刚并没有告诉堂本光一，今天其实是他的生日。
在他三十岁生日这天，他开始拥有了一个很好的新家，以及一个很好的男人。
“刚啊？”
“又怎么了？”
“我把你的鱼线弄成一团了！”
——嘛，或许也并不是那么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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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 =2011/4/22 20:02:00
10
工作告一段落后，长濑在闲聊中问起新房子的事，“住得还习惯吧？”
光一想了想说不如晚上去我那儿吧，顺便认认路。
长濑爽朗地笑起来，“就等你这句话呢。”
于是下班后直接带了长濑回家。停车场里，光一稍稍留意了一下属于堂本刚的车位，见那辆安全性极佳的家用车就停在不远处，便知道那个人大概已经到家了。
长濑跟女友正处在半同居状态，一边参观光一的单身公寓，一边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不错嘛，小光，就算光着身子到处跑也完全没问题。”
“别把我说的好像变态一样。”光一板着脸教训了一句，但马上又变得得意起来，“不过真的是就算光着身子到处跑也完全没问题。”
两个人在半路上买了火锅的食材和一大堆啤酒，长濑把蔬菜拿进厨房去洗，搞得到处都是水迹，光一就蹲在旁边的地板上擦来擦去。
“小光你这样很讨厌知道吗？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闪开点，你个子这么高太占地方才很讨厌。”
“说起来，这里的房子是怎么找到的？”
“唔，”光一停下动作，在水龙头下冲着抹布，“是楼下的邻居介绍给我的。”
“邻居？”
光一其实并不想对另外的人提起堂本刚的事。不是觉得自己和那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不能堂堂正正拿出来讲，而只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讲，从什么角度讲。
“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最后还是三言两语地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长濑听完顿了顿，蹦出一句：“真是个好人啊，那家伙。”
光一笑了，“是个好人呐。”
长濑开始把洗切好的材料一样样搬去餐桌，等光一揷上锅子的电源时，他突然站在那儿一拍巴掌，差点吓了光一一跳。
“小光，干脆叫那个好人上来一起吃，怎么样？”
“唔——”光一犹豫了一下，不太痛快地摸出携带。
“快点啦，小光放心好了，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介意啊。”光一嘟囔着拨通了堂本刚的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
“是我。”
“你谁啊？”长濑在旁边吐槽道。
光一瞪他一眼，一个人躲到窗前小声说了一些什么，然后转过头来，“他这就过来。”
“哟西！”
光一点了根烟，靠着沙发在地板上坐下。原本对于自己的邀请略微有些迟疑的堂本刚在得知还有一个朋友在场后，居然立刻态度大变，开开心心地答应了下来。搞不懂……
门铃声响起来，光一刚要起身去开门，却被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的长濑一把推开，兴冲冲地抢在了前面。
光一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有没有告诉长濑，这个邻居啊其实是男的。
堂本刚今天穿了一件和上次那个差不多款式但颜色不同的宽松家居服，下摆很长，这样看上去简直就像没穿库子。光一“诶”了一声，伸手就从后面掀起刚的上衣去看。啊，原来库子还是有好好地穿着的。
刚回头看了他一眼，给出的反应相当平淡，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又在干什么啊”，就跟着长濑坐到了餐桌旁。
光一把冰好的啤酒从冰箱里捧出来，正想着有陌生人在的话刚那家伙恐怕会觉得不太自在吧，转眼却发现那两个人早都“小刚”、“长酱”地叫开了。
三个大男人的家庭火锅宴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堂本刚远远比光一想象中要健谈，和长濑一唱一和，竟然有连绵不绝的段子。他说话的语速很慢，大概是因为声线比较黏，说快了就会变成一条被拉长的棉花糖，糊在一起什么都听不清楚。句与句之间也常常有停顿，如同在等拍子一样。
光一盯着咕噜咕噜冒着泡的锅子，耳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捕捉着长濑和刚忽高忽低的嬉笑声，险些就这样睁着眼睛睡过去。
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刚完全没有吃禸，只一个劲儿地夹香菇和白菜。
“那个，”被两位客人放置PLAY的光一终于说话了，“刚为什么都不吃禸呢？”
“诶？”刚怔了怔，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鬓角，“其实这两年我已经不太吃猪牛这些禸类了。”
“……为什么？”
“因为喉咙敏感，很容易不舒服，懂保养的朋友建议我戒掉。”
那上次的生姜烧禸……光一想要这么问的，可到底什么也没有说，默默地从厨房又端了一碟配菜出来。
“小光我还要猪禸啦！”
“谁要管你啊！”
长濑和光一都喝得不少，而刚则只喝了一杯，之后就捂住杯口藏在怀里，说什么都不肯让长濑再倒。光一见他脸都红了，便在桌子底下偷偷踹了长濑一脚。
长濑疼得直龇牙，把空掉的啤酒罐扔到光一身上，“想倒也没有了啊，全都喝光了。”
“我去买好了。”刚急忙站起来，“正好吹吹风，身上很热。”说着他用手背贴了贴脸，温度正烧得厉害。
光一也跟着起身，“还是我去吧。”
“不用了，我去吧。”
“我去吧。”
长濑目瞪口呆地看着光一和刚挤在玄关那小小的一块地方别手别脚地换了鞋，最后两个人一起出门去了。
——我说，把我自己扔在这儿，真的好吗？
四月的东京，天气一天天地温暖了起来，白天阳光充足的情况下甚至有点热。刚穿得很少，但走在夜里并不觉得冷，可能也有酒精在身体里燃烧的缘故。
“下次请你去吃鱼料理吧。”身边的光一突然开口了。
“嗯。”
“不喜欢的话，下次要提前告诉我啊。”
“……嗯。”
刚迎着风抓了抓头发，发丝里的细汗立刻就干透了。
他说：“光一桑？”
“嗯？”
“虽然光一桑之前就说过了，想要和我成为朋友，但真正产生‘和光一桑果然是朋友了’的感觉，今天还是第一次。”
光一一边在心里暗自反驳：那种话我才没有说过，一边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也许是长濑的关系吧。”
“诶？”
“长濑是光一的好朋友不是吗？认识了朋友的朋友，才算是真的和这个人成为了朋友……总之我是这么想的。”
不是很理解对方的逻辑，但光一认为那并不重要，此时在脑海里转动的却是另外一个念头：因为并不想吃火锅，所以才犹豫着要表过来吃饭；因为想和自己的朋友认识，所以很快又兴高采烈地同意了……
堂本刚这个男人的小心思固然是很有趣，可如果可能的话，光一还是想要听到那个人亲口对自己说。
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提了两打啤酒，付账的时候刚抢先掏出钱包，“我来付好了。”
“……当然是你来付啊。”
“诶？”刚惊讶地看过来，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光一一脸不甘心地转开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根本就忘带了钱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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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 =2011/4/24 11:12:00
11
两个人慢慢悠悠地回到家，结果长濑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光一连拖带扛地把他搬去沙发，而刚则开始主动收拾起狼藉的桌面来。
“放着我来弄吧。”
“没关系，两个人做能快一点，”刚探头看了一眼挂钟，“都已经十一点了。”
“平常这个时间你应该睡觉了吧？”
“是啊，明天上班肯定困得要死。”
不过刚说这些话时语气里丝毫没有抱怨。
想着要赶快弄完才行，光一挽起袖子，把手揷进浮着厚厚一层泡沫的水槽，和刚一起洗起碟子来。
堂本刚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道：“……你干嘛总抓我手指啊？”
光一却很委屈，“我并没有啊。”只是水槽也不大，四只手在里面搅啊搅的难免要碰到而已！
刚哼了哼，用屁股撞了光一的大腿一下，“你去那边的龙头给碗筷冲水好了。”
“……哦。”
走之前刚又去查看了一番长濑的情况，不但替他解开衬衫和皮带，还叫光一拿来毯子替他盖上。
光一想，就连长濑都说堂本刚是个好人，大概这个人就是本性善良温柔吧，而有时候这温柔并不针对特别的对象……光一有些意义不明地皱了皱眉头。
道过晚安后，他又把整个人都显得迷迷糊糊的刚叫住了。“这个周末会正常休息吗？”
“应该是吧。”
“有其他安排吗？”
“唔，没有。”
“那把周日空出来给我行不行？”
“诶？”刚努力睁大发涩的眼皮，但还是清醒不过来，“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光一桑想干嘛呢？”
光一突然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样子，“我们来一起做一点朋友之间会做的事。”
下到10楼，刚连澡都没有洗就倒在床上睡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并不像仅仅是酒精作祟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痛得快要裂开，刚抱着被子哼唧着打了个滚，然后连人带被掉到了地板上。鼻子下面痒痒的，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了鼻涕。
糟了，果然还是感冒了。
胡乱找了些药吃，_Tun下去又想起来是空腹，只好弥补性地嚼了几块巧克力。
从电梯到停车场的几分钟路程里，堂本刚始终处在一会儿打喷嚏一会儿打哈气的状态中，身体的严重不适直接导致心情的彻底郁卒，他甚至想干脆请假不去上班好了，反正全勤奖就从来没有拿到过……
正犹豫着要表给上司打电话时，一抬头却见到自己的车子前盖上被什么人放了一罐即饮咖啡。
堂本刚无法向自己形容此时体内不停涌动的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像是心脏的部分微微融化了，变成一种液态的质地随着呼吸沉着起伏，毫不惊心动魄，但在胸腔内流淌过的每一丝痕迹都很鲜明。这感觉相当陌生，对于三十岁的他来说是太久没有过的体验。
走过去，把那罐咖啡轻轻地握在手心，接触到的温度居然是带着暖意的。
刚坐进车里，拉开拉环，双手捧着罐子小口小口地喝到一滴不剩，跟着掏出携带给某个不知名人士发送了一封mail：下次要加糖的。
三分钟后收到对方回复：是是，知道了。
之后的几天没有再联系，刚的感冒也没有好。
周六的晚上，正想着那个人是不是根本忘了之前曾约过自己的事，对方的mail就适时地赶到了。
——明天12点，我去找你。
刚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最后只干巴巴地回了个“好”字。
躺在床上，人睡前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是，那个叫做堂本光一的男人，穿着白色的西装衬衫，领口和袖口以十分随意的方式敞开着，隐约露出细瘦的锁骨和结实的小臂，歪着身子斜靠在门旁，深褐色的刘海垂下来稍稍遮住了半眯起来的眼睛，坏坏地勾着嘴角，脸上净是一点狡猾的笑意。他说要和自己一起做一点好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
周日，堂本光一准时敲开10楼的堂本宅，前来应门的刚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脖子上缠着绕了好多好多圈的围巾，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
“嗯？”刚莫名有些紧张，努力地用手拉着垂到额前的一缕头发，试图把它更加妥善地别到耳朵后面去，“啊，就、就有点小感冒。”
“没关系吧？”
“没事的，我常常这样。”相比之下，刚在意的反而是另一件事，“光一桑打算带我去哪里呢？”
“看车。”
“诶——”
两个人只开了光一的车子出去。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刚后悔没有戴了口罩出来，如果传染给别人就不好了。于是偷偷把窗子打开一条细缝，保持车厢内空气的流通。
光一发现后立刻关上了，还锁定了控制键不许他再开。
“感冒了表吹风。”
“可是——”
“不用担心我，”光一似乎明白他在顾虑什么，“我就算是感冒都不用吃药的，精神力会战胜病魔。”
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完全是小孩子一样。刚忍不住笑了出来，光一自己也意识到了，马上恢复成一张呆脸。
“光一桑要买新车？”
“嗯。”
“有心仪的车型了吗？”
“法拉利，红色的法拉利。”
“……”
抵达店里，堂本刚只跟着光一试了一辆车，就脸色发白地谢绝了后续的全部。光一相当遗憾地“啧”了一声，却也没有再勉强。
很快确定了要购买的型号，店员对于这么少见的干脆型顾客给予了最大程度的热情服务。法拉利的价格堂本刚大致是了解的，但亲眼看到光一在写着那么多个零的支票上签字感受又是一番不同，以至于在光一准备递出支票的瞬间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
“刚？”
“光一桑，”刚不安地眨着眼睛，“这样真的好吗？冲动消费什么的表啊。”
光一不知道该怎么说。按照他的性格，原本是不需要说的，别人理解或者不理解并不是他会在意的事。但惟独对堂本刚，他迟疑了片刻，试着做出一点笨拙的解释：“我这个人没有太多喜欢的东西，所以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无论如何都希望能紧紧抓住。”
“唔……”
“其他的事情怎么都无所谓，但作为男人多少还有是有一些难免执着的地方。”
刚像是懂了，默默地点了点头，不过没多一会儿又纠结起来“可是真的好贵……”怎么都无法对刚刚支票上那个过于夸张的数字释怀。
光一笑了一下，替刚拉好下巴上的围巾，“你在担心什么啊，请你吃饭的事不会因此而作废的。”
“才不是呢！”刚把手揷进大衣口袋里，转身呆呆地看着前面，“我的钱都是交给妈妈存起来的，妈妈说要留着以后用。”
“以后用？”
“比如结婚什么的……”
“……唔。”
“光一桑呢，”刚故意换了揶揄的语气，“买了法拉利，结婚怎么办？”
光一怔了怔，“……那种事暂时没想过。”
“诶？”
“如果遇到了什么人，想要在一起，那么我就和那个人好好在一起。而在那之前，并不想过多地去考虑。”
“光一桑，”刚慢慢地笑了，“真是非常帅气的性格。”
光一却有点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说了句：“也并不总是这么帅气的……”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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