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101 - = =2010/4/9 20:29:00
- 2102 - - -2010/4/9 20:38:00
没想到小k老爹当年的b兵权比丞相和王爷还大啊,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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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都是兵权最大吧,喜帝能交那么大的权利给东山,说明当年对他是真信任啊
- 2103 - --2010/4/9 20:43:00
各位格格各有各的风格
二宫的稳智智久的娇慧和也的俏思刚的深识翼的淡远
为了这些可爱的格格们,每天奋力地刷着GN的文
嗯,最最心水牙撒西的太医!萌地怎地销魂
- 2121 - 澳洲无JP2010/4/10 13:37:00
仁搜刮遍了所有从先生那里学到的词儿,也没半句能够拿来形容
仁很想告诉她,他是摔着屁股了,不是膝盖……
往后无论发生什么,只有智久欺负自己的份,没有自己欺负她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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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句里的太子很可爱
书院那段看完之后又温馨又能会心一笑。不管是太子小时候不好好念书,还是硬拖着丞相的两位千金帮他抄书,都带着少年时期才有的纯真。
567感情的萌芽,是从送饭那里开始的么,还是更早
是说因为郡主的一些话,所以长皇子替太子被黑锅了么 OTL
智久来红时候的仁也是可爱的,好在最后反应过来了 XDD
太子对郡主说完长长久久后,朝政就开始动荡了,也是这个时候郡主开始帮助丞相了吧
再加上后来贤妃的事情,估计是坚定了智久要帮助丞相的心
两小无猜的感情,就这么出现裂痕了
梨格格只有在太子面前才会脸红什么的,看来已经跟别的人不一样了
现在太子只是被梨格格的才华吸引着,想去更了解这个人,估计是还没有动真情呢
故意TX梨格格,也只是想看梨格格窘迫吧。
郡主跟梨格格对太子来说是完全不同的女子吧。太子怕郡主生气,却会主动让梨格格生气
长公主的生日要不简单了
开始8CJ
- 2141 - 瞎掰掰2010/4/11 19:15:00
生日的白天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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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杰尼朝,上无皇后,下无太子妃,这长公主又被封为固伦公主,在这宫里宫外的所有的女眷中,她自当属金枝玉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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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这长公主每年的生辰也是办得格外隆重,实则她本人喜静,自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前些年,已是三番四次与喜帝说了要减免这些个排场,但喜帝哪里肯,在他眼里,这个长女,已不仅仅是个公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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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是三月末,四月初,正逢杰尼朝长公主今年的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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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昭和殿里就不断的有大臣官员前来道贺送礼,朝中各品级不同的,送的礼也颇有一番讲究,下级送的礼,不能高于上级太多,不然叫上一级的失了颜面,也就多得罪个人,这些,都是历来不成文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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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几乎所有大臣都上这儿来跑过一回,长公主已是有些坐累了,刚端起茶盏要喝,便听殿外公公传话,明丞相到。
长公主这茶也暂不喝了,起身,边上的侍女过来扶着,迎上前数步。
只见明丞相衣冠楚楚,风神俊朗的珊珊来迟,见这样子,是下了早朝,又去办了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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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给公主殿下道福。”说话的人稍一俯身。
“丞相客气了,丞相日理万机,还能记着本宫生辰,倒令本宫颇为感动。”长公主极少在人前这般自称。
“长公主哪里的话,你是沾了天地灵气的人,我朝能有你这般淑雅得体,华贵大气的公主,自是我等臣子的一番福气。”明丞相道得诚恳,但又转而想到什么,心底隐隐的有些作痛,不过也就一闪而逝。
“呵呵呵呵,丞相你这话说得本宫都不敢应了。”长公主笑道。
“是长公主自谦了,”言罢,明丞相回过身摆了摆手,就有一名随从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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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从跨进殿堂,向这宫里的主子请了安,又将手上一个墨绿绵绸的锦盒双手递于明丞相,随后便俯身退出。
“区区小礼,不成敬意,还望公主殿下,莫要嫌弃。”
说着,颔首将这盒半臂之长的锦盒呈上。
?
长公主也不亲手去接,示意边上的公公接手。
那公公恭恭敬敬的从丞相手中取过盒子,伸手将那盒子打开,心头一叹,到底是丞相府送出来的东西,就光是这盒子封口处的栓子,竟也是象牙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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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打开,长公主侧首去看,正红的绒布上,是一支主体饱满粗实,须根极其完整的野山人参,不用细看,也知是连宫中御药房都挑不出的极品人参,难能可觅,价值连城。
想起去年太子受封那天,这位明丞相也是送出稀世罕见的悬珠一颗,好大的手气。长公主不禁暗嘲,这皇宫里没的东西,丞相府,倒是应有尽有。
当然了,这些个宝贝自不会是他买来,或是求来的,怕是,各地官员献礼,只要丞相点首肯收,那些官员便愿回去对着佛祖,磕上三天的头。
?
“丞相这份‘区区小礼’,贵重了。”长公主笑道。
“哪里,如今六宫无首,长公主时常为这宫里的事操心,千金之躯,理当好好保重。”明丞相道。
“说来,这宫里虽是大小事务繁杂,不过……”心头掠过些什么,道:“不过,丞相也是个忙人,竟能替本宫分担,本宫还未来得及道个谢呢。”
明丞相一顿,也未反应过来,只抬眼来问。
?
“丞相真是贵人多忘事,本宫听说,上回有人假传了本宫的旨意,闯进那藏经阁去……末了,倒还是丞相你,替本宫管教了那个胡言乱语的下人。”
闻者心头一紧,这话中有话,自是意指自己揷手了宫中之事,暗笑一声,又颔首道:
“能偶尔替长公主分担些个小事,自是臣的荣幸。”
长公主勾了抹笑意,也不再说开去。
?
“那么,不打搅长公主了,臣告退。”明丞相拱手,便转身离开。
“丞相,”后者也不留他,“劳烦代本宫,
明丞相并不回身,笑道,“谢过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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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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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亭是宫中的第一大亭,内设一张翡翠玉桌和几把翡翠玉椅,四柱都是由白玉筑成,故而得名。
从亭中瞭望,御花园中大片的万紫千红尽收眼底,尤其是离着亭子最近的两排垂枝碧桃,树态优美,枝干扶疏,花开丰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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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时,那张翡翠玉桌边只坐下二人,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七公主。
午时刚过,宫中的众多女眷就纷纷前来,就连平日不住宫里的格格们也一早便进了宫,今晚,长公主要在昭和殿宴请宾客,这会儿,全是按着礼节先来送礼道福。那些请了安,道了贺的全数立在一边,虽然这亭内还有几把椅子空着,可却无人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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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亭内亭外数十个宫人一字排开,待候差遣,这场面,如今对于宫里的女子而言,唯有长公主了。
?
亭子里的众人说着称着,这会儿,正瞧见不远处,一粉一蓝的两人踏着盈盈小步而来。
亭外的公公见着来人,赶紧报幕。正是丞相府的二位佳人。
?
今日这二人只是简简单单的装束,并未做什么点缀,两人并肩踏进亭子,身后跟着的是圭儿和手儿。
“给长公主道贺,公主千岁。”双双屈膝作揖。
“二位快平身。”长公主抬了抬手。
“今日公主生辰,我姐妹二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区区小礼,还望能人得了公主的眼。”智久说着,让身后的人将礼盒中的东西取出。
?
长公主颔首笑笑,这父女二人,是连送礼道贺的口口勿都是一个模子。
只见圭儿和手儿将一件镶满珠光宝石的宫服缓缓撑开……
这一全件的华服由暗金色的珠片密缝作底,衣襟的整条边儿是极为精湛的手工绣上的,大小不一又妖娆多姿的一轮牡丹,每朵都用银丝细细勾勒,不多不少,两边的宽袖的长度拖至地上,齐齐的裁着一圈粗细恰好的流苏,那衣服背后,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俏凤凰,不是丝线缝绣,而是,用色彩斑斓的的各类上等宝石拼嵌而成,粗略估计,那宝石数已不是一双手,便能数得过来。
亭外的日光斜身寸进来,照在那只凤凰上,那密布均匀的宝石折出万般色彩,那一瞬间的璀璨光泽,已是无法用言语描绘。
?
亭内的众人本都是见惯华贵饰物的,可眼前的这件‘小礼’,难免让人有些晃眼。
长公主头一个收回眸子,含笑着开口:
“二位这般手艺……可是比上御用的那些师傅了。”
手儿略一称,还是立马接口,道:
“回公主,这件袍子是二位主子花费大半个月,一针一线,都亲力亲为,绝不允许小的们揷手,前几日,更是夜夜不眠的赶制,整件衣裳,总共镶有一百七十七颗蓝宝石,二白零八颗珊瑚石,三百颗猫眼,四百四十颗变石,四百八十二颗岫玉,以及其余上千片金色珠片。”
?
长公主听着她道完一整席话,依旧笑颜盈盈。
然而手儿这般灵巧,亦是在智久意料之中,浅笑道:
“我与姐姐前思后量,亦是觉得这么件衣裳,唯有配在长公主身上,才最最合适。”
“我这做个寿,真是叫二位妹妹费了心来又费神,倒是过意不去。”自若的端起面前的香茶,小品一口。
智久正想接话,却被身边的人轻轻一扯。
“长公主哪儿的话,”二宫颔首,弯弯嘴角,道:“长公主家事国事两头操心,我们这微不足道的费神,与公主您一比,可就惭愧万分了……只要公主喜欢,便是我二人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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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闻言又是一抹微笑,淡淡道了句:“我很喜欢。”
随即,摆了手,边上的公公立刻将那衣服小心翼翼的收起,又转身摆置先前众人送来的贺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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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女眷心底纷纷暗称,幸得自个儿的礼送得早,这眼下丞相府献出的礼如此奢华,那紧挨着她们之后送的,真真不是个好事儿。
二宫与智久见那公公收下礼,她们二人也不人座,毕竟这头大伙儿面儿上的品级也无多大差异,自己也没个必要非与两位公主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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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又闻亭外公公一声传报,梨格格到。
?
亭内的人放眼望去,正是那锦和宫的主子,与她贴身的婢女小草。
众人这会儿也是估称到一块儿去了,这梨格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挨着这个时候。
虽说今日这贺礼是送于长公主一人,不过,却是整个皇宫的人,上至喜帝与那些嫔妃娘娘,下至侍卫宫人,皆会耳闻,何况如今宫中新老交替,那么多年轻貌美的主子们都是盯着瞧的,送差了,送亏了,自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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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梨格格走至离含玉亭十来步外便停下了,屈膝向亭中的人道安。
长公主仍是笑喑喑的叫她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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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长公主生辰,和也理当小表心意。”
长公主正欲唤她人亭,却听她这么说着,于是,微斜着头望她。周围众人的目光也齐齐投向不远处,猜着料着她会送出何等贺礼,说来,要华丽过刚才那份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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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和也转身唤来两名下人,一个手头端着幅卷轴,一个则拎着一只木制的大桶。
小草走上前双手接过后者手上的大桶,见模样有些吃力,估计那桶分量不轻,稍一望,只见里头盛满漆黑一片的墨汁,些许已被晃了出来。随后,那两位将卷轴慢慢打开,那幅轴纸很长,横着展开,足足一个成年人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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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蹙眉望着,那是幅再简单不过的白纸,不过说是白纸,在日光的照身寸下,上头似乎有些毫无规则的线条,曲曲折折,淡得看不真切。
她这是唱着哪一出?提着墨,就着白纸,难不成是当场作画为礼?那即便是作画,也用不着那么一大桶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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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姐,梨格格这是要……?”内公主歪着身子往边上人靠了靠。
长公主心头也没个准儿,这番阵仗,是要为何?不由的扬了扬眉梢,悉心观着。
?
不多时,又听亭外的人开口,道:
“长公主,这,便是和也要拿来恭祝您大寿的礼。”
?
言毕,只见她从小草手上提过那只装满黑墨的木桶,二话不说,仅稍稍走远几步,也不知她这看似羸弱的身子是哪儿来的力气,竟提高那只桶来,就这么横着一洒,瞬间,那满满一桶的墨水朝那幅横着的白纸上倾洒而去……
?
众人一惊,下一刻,那白纸已被黑墨横着染上一大片!
“这……”
“这是……”
日光下照,光影明亮,只见被这人横向铺洒开来的墨汁顿时往横幅下方沉去,多余的,全都滴在地上,而横幅偏上的地方,渐渐的晕散开来,却又散不至顶,而刚才那些看不清晰的无规则线条,此刻也与漆黑一片的大块墨色显出色差,在亭外自然光下,折出淡淡浅浅的白色痕迹,将那满纸的晕染之色划分得如此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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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似乎明白了,这……远远望着,就似一副壮气豪迈的群山图,连绵起伏,重峦叠嶂!好一幅……好一幅泼墨山势画!
不过这还未完,和也将手头那只空了的木桶往那泼墨画的正下方一搁,丝毫不在意被墨汁淋上的衣裳,这才转回身子走上前来。
?
“一桶黑墨,一副山画,和也,送长公主,送杰尼皇室,一统江山!”
言罢,她行的并非屈膝礼,而是,跪拜大礼。
?
亭内一时无声,众人顿时了然……好一个‘一桶江山’之意!
“呵呵呵……好,好。”长公主容颜一展,一连两个‘好’字。
话落,起身,微微拎起衣裙前摆,直直的走下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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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跪地的人跟前,弯了腰亲自将她扶起,也不管这人手上沾墨,牢牢握住。
“妹妹这‘一统江山’,我喜欢,很喜欢!”
之后,又笑着携和也回到亭中,并搀她坐于自己身边的位上。
?
长公主此举,难免叫其余众人心头咯噔,除了原本就坐着的七公主,这梨格格,竟是头一个被长公主赐坐的人,那份青睐之态,已无须多言。
智久侧眼望向二宫,后者仍旧颇有兴致的赏望那副还未收起的画卷,见神色,似乎毫无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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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在!”
“将这画拿下去,悬于昭和殿正廊。”
“是,小的遵命!”
“慢,”长公主会心笑笑,指了指那只木桶,又道:“把那个……也一并挂上。”
“呃,”侍卫一愣,“小的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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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刚将横幅收好,一边的公公再次报幕,是那泠月宫的二位良娣,也恰时到了。
长公主听闻,抬起眼,对那缓步而来的二人也是笑脸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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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与雅纪姗姗来迟,身后的知念与小凉也跟着一同上了亭子。
“给长公主请安,公主万福。”二人屈膝。
“二位快快免礼,”对者连忙唤了平生,笑喑喑道:“如今你二人已不同来时,你们与我自是同辈儿,往后……还没个准儿谁给谁道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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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浅浅笑,这长公主着实太会说话,又俯了俯身,“润儿不敢,公主客气了。”
“你们这是来晚了,”内公主笑着道:“刚才的两份大礼可是没眼福咯!”
“哦?那是我们的不是了……”润赔着笑颜。
“今儿这好日子,雅纪小小心意,还望长公主收下。”雅纪也不多作寒暄,往边上挪开半步,向身后的人稍一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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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知念极为当心的端着个比首饰盒略大些的墨绿色锦盒,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上前,将那盒子置于那张翡翠桌上,得雅纪点首,才将那盒子顶上一指多宽的绸带解开,带子抽走,锦盒四面连着顶盖儿朝外倾下,所有人拿眼望去,红绒的内衬中央,是一只巴掌大小,通体乳白,说是白,又微微的泛着些绿意,而这模样却很是古怪的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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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麒麟!”
亭子里不知是谁惊唤一声。
“正是,”雅纪这么说,“请长公主……亲自拿起瞧瞧。”
“噢?”
后者伸手触上那只所谓的‘玉麒麟’,只觉指间一阵清凉,这种凉,并非那些上等好玉的温凉,而是真真正正的冰凉透心。
长公主饶有兴趣的将其双手抬起,这尊兽模样并不十分精细,不过刚才听着说是麒麟,再去细观,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于一体,一样不少,真是麒麟无假!不过下一刻,端着麒麟的人显然心头一怔,这尊麒麟兽体明明厚实如拳,却……却能透过它的身体,隐隐约约的看到……看到对侧的……雅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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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手将麒麟搁回桌上,去望送这奇玉的人。
“长公主,民间自古流传玉宝四件,这四件之所以被称作宝,是因为全非能工巧匠雕琢而成,而是,天来造,地来设,通通是自然生成,被民间百姓挖掘出后,只稍稍做了抛光,”雅纪道得不急不缓,一顿,又接着道:“这四宝分别是玉苍龙,玉灵虎,玉辟邪,而长公主刚才所拿的,正是这第四件,玉麒麟。民有传言,得玉麒麟者……得一身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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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人听她娓娓道完,如果说先前二宫与智久的礼胜在华美,和也的礼胜在大气,那么,眼下这雅纪的礼,便胜在吉利。在这信奉神灵的大杰朝,献上这么一尊寓意如此的玉麒麟,真是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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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尼皇室的人本就信神,长公主亦不例外,抬手抚过那只麒麟的背脊,半眯着眼道:
“这礼是再多少金子都换不来,雅纪姑娘……真舍得?”
“若是送于别人,雅纪定不舍得。”雅纪浅浅笑。
“承这玉麒麟之吉意,但愿你我,全好得这一身安康……”后半句,音色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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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公主头一回觉得原来这宫里头送个礼,也能有这番一波三折的看头,今年这宫里,真是有趣极了。随即抬了首来望向润,道:
“呐,这一件件的看着赏心悦目,润姐姐……可不好叫人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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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大伙儿纷纷望向润,这内公主说得有口无心,但这……岂不是给人戴上高帽,居高难下?
这价值连城的有了,寓意非凡的也有了,再是拿出什么雷同相似的,可是不够看了,正替后者暗暗的捏把汗,却听那眉目如画的人笑得悦耳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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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好说,我今儿个这礼,绝对是……真真正正的……大,礼。”润说得字字清脆,眉飞眼笑。
闻此话,众人大为不解,在这么个时候,竟敢毫无顾忌的称自己送的乃是‘大礼’?如此直言不讳……倒是今朝头一个,约莫也是唯一一个,这……又是哪门子的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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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稍稍收了笑,手一抬,身后的小凉将她手头一件用绸布卷裹着的窄长之物呈过,绸布一掀,将里头那卷臂长的轴子递于前者。
这,显然是幅轴卷,不是画的,就是书的。
女眷们盯着她手上这卷还未展开的东西,心下暗道,这不会又是什么山河画?如果是,那,再了得的笔下工夫,光看这轴子尺寸,也已输给先前梨格格当场而作的那副泼墨画了,这色,逊得不是一点儿两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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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低眉勾了勾唇,单手一抖,下轴顺势一铺而下,是幅竖画。
众人的目光齐齐投去,顿时哑然。
画中之娇初一看,乃是粉面含春,点染曲眉,杏眼明仁,丹唇贝齿,绀发浓于沐,再细品,又是为含金柳,为芳兰芷,为雨前茶的意境,浑然天成的贵族气质满满的浮在白纸之上……
?
这画中的人,除了此刻正坐于正位的长公主,还能有谁!
这副并不太大的画像上,细细描,层层染,笔下工夫虽不能比宫廷画师,然,这妙就妙在描绘的细致人微又巧心勾勒,不仅不失真人之态,更将人物的那份内在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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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寿辰之际,献上这么一副画像,哪个能说……还有比这更‘大’的礼?这,已是再好不过!
下一刻,亭内妙叹一片,个个赞着这画中之人,好言好语霎时充满整个含玉亭。
长公主眉梢染笑,浅声道:
“润姑娘这心巧的……既是所有东西都好弃了,唯这自个儿的像,真真是舍不得的。”
“公主喜欢,自是比什么都好。”润颔首。
试问,这画中人是自己,谁人能说不喜欢?众人暗称,这份礼,送得太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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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将画转交给小凉,小凉会意的接过,又颇为仔细的收起,递于一旁的公公。
长公主再次起身,一边的丫鬟连忙扶着。
“我这身子骨,坐这么许久,也是坐累了,妹妹们也暂且回去小歇,今儿夜里,还要大伙儿赏个薄面才是。”
言者道得婉转有礼,亭中众人恭送她出了亭子,之后,便也各自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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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这些个戏,久儿看着,可还人眼?”二宫淡淡一问。
后者掩口浅笑,“人不人眼,自要待晚上人都到齐了,再好评析,姐姐说……可对?”
开始8CJ
- 2178 - 瞎掰掰2010/4/12 22:49:00
来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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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一刻,昭和殿中已是宾客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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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殿有两个厅堂,一个是平日进出或是待客的,另一个,设在的最南侧,这里很大,平日几乎是用不到,今晚,更是在宽敞的大堂前方搭了戏台,供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前来献上几曲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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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堂内又被装点一新,两侧齐齐的摆着花匠们精心挑选的上好盆栽,一片绿意盎然。
宫人们也早早的摆下五张圆形大桌,正中一桌,周围四桌,正中的那张自然视为主桌。每张台上都覆盖着一袭厚实的暗红色软布,上头都以今晨刚摘下的鲜花加以点缀,在宾客们还未到来之前,那些含苞绽放的花瓣儿上又被喷洒上一层薄薄的水汽,这会儿,依旧保持着刚采下时的娇嫩欲滴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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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五桌的人,今晚能来此的,通通都是朝中、宫中、府中,不是拥有最大的权势,便是享有最高荣华的人,没有一个是能叫人小觑了去,男子们着朝服,女子们着宫服,个个装束体面,仪表堂堂。
不过今晚喜帝与众嫔妃娘娘并未前来,原因是长公主言及惶恐,她一个人的寿宴,万万不敢劳驾长辈们,于是白天前去乾清宫道了安,又收了众长辈的贺辞,便作心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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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央主桌上的人不多,现时长公主还未到席,顺着她坐北朝南的位子,这会儿依次坐下七公主,雅纪,梨格格,郡主,二宫格格,润,总共六名女眷,这些人,非权则福,非福则贵,因儿这位子也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不过明眼人皆知,能坐这席位的,日子过得亦不会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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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与主桌的宽宽落落,周围四桌可就人多了不少。
主桌西北侧的一张,坐着宫内皇亲国戚居多,席间也有王爷们的亲子亲侄,表叔表兄。
西南侧的是朝中各部臣子,分御林军,六部,枢密院,太医院,而那当朝仁太子,也是不坐皇亲国戚那桌,偏偏挤在这张原本就摩擦声四起的西南桌,显然是不肯叫人忽略了去,如此小伎俩小盘算,幼稚得让人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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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对侧东面的两桌,分别坐着的是朝中一二品大臣府上的夫人,及其掌上各位千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那朝上最最叱咤风云的明丞相与光亲王,也还未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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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辰,该到的也都到得差不多了,那戏班子从边门进了大殿,正在后房换着戏服,候时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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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宴席未开,数十个宫女依次走过,替西侧两桌斟上宫中醇酿,另三桌呈上胎菊香茶,又端上一盘盘色泽剔透,小巧讨喜的宴前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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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桌上,内公主见皇姐姐还未出来,便有聊无聊的与一旁的雅纪说话。后者也是无意间这么一瞧,正见着对方浅色的宫服衣襟处,斜斜的一排扣子,这扣子倒是独特得很,灰底白纹的石子质地,也不光润,看着反倒有些毛糙,不过模样小巧玲珑,点缀在严谨的宫服上也别有一番天然不造作的味道。
?
“公主的衣襟扣子,倒是别致。”
“啊?”内闻言低了头看看,“哦……皇兄拿来的,上回裁衣裳的师傅来,正巧见着桌上这些,师傅手巧,挑了些来做扣,倒也正合适。”
“呀,公主这还说殿下偏心,这些个稀奇东西,可不全想着妹妹了?”润见了,便笑笑称道。
“润姐姐误会了,我是说亮哥哥呢,他说西北那头这种矿石不少,虽不如宫里这些玉石精细,不过这些……天然。”内下意识的抚过衣襟,嫣然笑答。
?
她这说得无心,席上却是有人上心。雅纪自是外人里头一个猜出倪端的人,不过现时她也不想做什么文章,只浅声一句:
“果然,很衬公主。”
?
“长皇子倒是有心,”智久拈了块软糕放进嘴里,嚼了片刻,又道:“他这疼爱妹妹的心意若是放在带兵打仗上,这仗……定是打得更出色了。”
在座的人也是听出她话虽说得圆润,却也带着少许不快。内只当她是上回年关时候与亮的矛盾未消,想想那回怎么说也是亮的不是,于是正想开口劝说些什么,却已有人先一步启口。
?
“领兵打仗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长皇子男儿气概,英勇善战,眼下,已是万里挑一,能担千金之重……”说话的是和也,她,是整个席上唯一一个不知兄妹情愫的人。
?
智久原先也未有挑话的意思,只那么随口一说,但边上人竟这般不惜言辞的夸赞,倒是提了她兴致,侧首望一眼内公主,那脸色已在听完这番夸赞后起了变化,女孩儿家心思,她的心上人,怎么好叫别的女子如此来夸,这梨格格,已是无意中让内公主多了个心。
随即了然一笑,顺水推舟道:
“我自是不了解带兵的事儿了,这点,是不好与妹妹比的,原来……我朝长皇子在妹妹这双慧眼里……还真是个了不得的。”
?
和也同样也是个心细的主,这话,似乎多说无益,于是搪塞道:
“姐姐笑话我了,哪是什么慧眼,和也只不过是觉得,堂堂正正,国字当先,刚正不阿,此乃真英雄……”忽然又想到什么,半含笑意的清眸一扫,低了声,“只可惜了……这样的人,每朝每代,都不多呢……”
?
她这后半句,说得整桌人心底都起涟漪,这话中有话,又是暗指甚么?
“格格这话可就说满了些,”润搁下香茶,掖了掖嘴角,不露神色道:“大杰朝能人辈出,其中自是不乏顶天立地的正义之士,远的暂不论了……只说我朝的那些王爷、贝勒,就是当属一二。”
雅纪半颔着首,刚才梨格格的话就像是一盆水,泼洒出去,溅着的,无疑是当朝掌权的那些个‘黑势’,不过润儿已经说话了,她便无需多言。
?
润这番说辞,明里是捧着全数的王爷贝勒,不过,王爷贝勒又是谁?这皇朝里,头一个想到的无非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光亲王了,这是显而易见又堂而皇之的替光亲王撇开脏水,置身事外?
二宫缓缓的搅着绸帕,正义之士?哼,正义之士便是去做那些个灭人全家的‘大事’?真真是光明磊落,器宇轩昂……
这会儿,是长皇子英勇善战,光王爷顶天立地……如此,眼下是把所有的脏水通通往丞相府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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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口头上的便宜占不占无妨,不过在一桌几乎皆有利益之冲的人里,这亏哪一个都不想暗_Tun了去,智久刚要开口,却听闻边上二宫很轻的一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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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众人循声望去,长公主终于缓步出来。
此刻,她一换上一身正装,银丝勾勒的一袭绯色宫服,略宽的下摆稍稍拖在地上,一条云纹的长绸搭在臂间,往上看,清冽的锁骨上一串水晶,依着传统,在双眉之间点了很淡很浅的朱砂,愈发衬得面若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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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主桌上六人起身。
紧接着,公公报幕,其余四桌的人也纷纷站起,恭贺作揖。
“众位免礼,”长公主似乎心情好极了,抬了抬手,“今日劳驾众位爱卿,众位夫人,那些个礼数,能免则免,大伙儿尽兴而归才好。”
随后,长公主人席,整个殿内的人才纷纷坐下,主桌上的人也收了心思,刚才的事儿,暂不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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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人座,殿前方的戏台上,也恰时开锣,穿着红红绿绿的戏子纷纷登台,献上祝寿必备的开场戏,不过是将那些敲锣打鼓全省去了,因为那长公主不喜欢太过吵杂。
之后,那些身着一色粉装的宫女们轮着替每桌上菜,盘盘色美味香,碟碟精致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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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桌上,仁太子的位子正挨着礼部尚书横山裕。
“诶,你说,这传统曲目都不够看的了。”仁侧首向横山。
“殿下说的是。”横山应着。
“上回你邀我去赏鉴的那几出,倒是不错,”仁笑笑,道:“波斯请来的那班子,改明儿也招进宫得了。”
横山这才想起他口中惦记的那班波斯美人,自己是早快忘了,这下,也是知道为何仁太子要选坐在自己边上,敢情是与自己聊这些风花雪月?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殿下倘若看得喜欢,那下回……下回有机会……”
“对了,”仁起了劲儿,又想到别的,压了压声,道:“过些天可是玉儿姑娘生辰?可要去捧个场?”
“啊?”横山这是没反应过来,哪个玉儿?捧什么场?
“你这记性!”仁一蹙眉,不自觉的提了声,“京城还能有几家醉云楼?”
“噗——”横山一口醇酿喷出口,这头什么场合,这太子竟提这些?自己是险些被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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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殿下。”
沉沉稳稳的一声,是桌台对侧再也看不下去的枢密使大野智。
仁这才抬起头来扫眼整桌,大臣们一个个的都无作声,唯独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眼中钉,大野智!这朝堂上还未尽兴,眼下吃个宴席,都一板一眼,这会儿是什么好兴致都给他搅和了!
“啧。”仁不削的瞟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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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众人闲眼瞧着,真真有趣,是说那横山裕虽是个怜香惜玉的主,不过既能为光亲王所重用,自然不光是个浮夸子弟,不过是男人那些个贪酒贪色的本性罢了,比如,在眼前这么个正经时候,他亦是正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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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太子……处处留情也就罢了,可是,将那些不登大雅之堂的话拿到长公主寿辰上说,还是当着一桌大臣的面儿上说得来劲……真是……真是不予评论!
再说这枢密使大人又正巧是这么个不懂阿谀奉承的死板之人,何苦非与一个有身份无权势的庸人较真,不过话说回来,这倒也符合他一贯不讨好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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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戏唱了过半,外头有人求见。
长公主眼一抬,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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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殿堂的是个侍卫,不过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好似不是宫里的下人。那人头一低,道:
“恭贺我朝固伦公主生辰,长皇子特命属下快马回宫,代为献上贺礼,愿公主寿比南山!”
边关回来的人到底是中气十足,这简单的一句话也是道的字字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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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大殿内的众人,一听是那长皇子送回的礼,皆是心头半愣,上回在朝上亦说是大礼,结果却是西淮王人头一颗,这今日喜庆时光,他该不是……又要出什么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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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悠心底一称,今日这礼,定是谢她和亲一事帮了皇妹出宫,举手之劳,倒是亏他记着。
“哦?那就呈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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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这句说得轻巧,但一旁候着的四名小太监全都吓得哆嗦,他们也是早有耳闻,当日早朝卞公公掀开的可是血淋淋的人头……如卞公公那样久居深宫的长者都惊得跌在地上,他们这……一听是长皇子的礼,哪还敢上前去接手!
一时间,大殿内除了台上咿呀而唱的花旦,已无他声,这会儿连那花旦也恰时的收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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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也不是个办法,那四人里一个胆子稍大些的挺身而出,他就是信着,长皇子再嚣张,也不至于砸长公主的场。于是走过去,从那侍卫手上将礼盒接过,后者见他抖成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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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屏息去看那缓缓打开的礼盒,顿时松了口气——虚惊一场。那普普通通的盒子里,装的只是一只看上去也颇不起眼的瓷瓶,比巴掌略微大些。
千里路程送个瓷瓶做贺礼,难免大题小做,众人只当是那长皇子亲手从边关塞外的黑土里挖掘出的,就算它是个古董吧。
待那送礼的侍卫退下,也不再注意那只瓶子,纷纷正了身,继续看戏喝酒,谈天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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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悠走出几步取出小太监手中端着的瓶子,不由的扯了扯嘴角,她自然是见多好物的人,而眼前这哪是什么古董,分明就是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瓷瓶,既不新,亦不美,即使搁在百姓家中,也不过是个拿来揷花用的。
不过想来也是不由的笑叹,他那个边荒野领的,若真是挖到什么宝贝,倒是怪了,那这个……算是拿来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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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将瓶子搁回,却闻到些说不清的味道,往那细小的瓶颈中一探,把那瓶子倾倒,竟有一颗形似药丸的东西滚人掌心。
这是什么?仙丹妙药?慈悠半是好笑,世上的妙药可都在宫里了,他这倒是去打仗,还是去炼药?不过今日太医院的两位大人都在席上,可是要去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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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的往那装瓶子的盒中一瞥,有截白色信函从盒子内衬露出边儿来,顿时收了心神,背过身去将之抽出,又让那小太监退了。
那纸条很小,上头也才两行字,展开迅速一扫,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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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似水流光,来年又一,无它不可,能以大用。
上回承情,皇弟还了,不必言谢,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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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与什么?虽然知道他是还情,不过什么东西大用?这一看,是更糊涂了。
无奈的笑笑,此时也无人注意她,于是将信纸裹着药丸,草草的收进袖子。末了,若无其事的重返坐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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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台上贺寿的固定曲目是快演完了,领班的也不敢去主桌打搅长公主,便揣着戏本走到礼部尚书背后,半低着身子,道:
“大人,这接下来的戏,可由您来选?”
“长公主寿辰,自然是要亲自问她。”横山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淡淡道。
“是,是……”领班应着要走。
“诶,慢着,”仁太子转过身来将其唤住,笑道:“皇姐不在意这些,就由我来代她选吧。”
“呃……也好,也好,太子殿下请。”领班将手头的本子递了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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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大臣都不由的暗暗皱眉,这太子,真是完全不懂主宾之分,丝毫没个礼数。
大野智更是看不下去,索性搁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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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完全无视大野智的神色,饶有兴致的挑挑拣拣,勾了几出有趣儿的戏,才将本子还于后者。
“就这些个,快去准备。”
“这就去,这就去……”领班又俯了俯身,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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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戏很快便上演了,是出《金印记》。
此时又有宫女们陆续添菜添酒,东侧两桌的女眷也时不时的有人到主桌与长公主说话,乍一看,整个大殿气氛融洽,笑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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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又闻殿外有人传报,可这回报幕的公公只说是贵客礼道,却也未道是哪位贵客。
长公主也未问,只示意准了。
众人只见一个颇大的箱子被一块漆黑的粗布覆盖着,由两边四个下人缓缓推进殿堂,目光稍往下移,黑布下露出的却又不是箱子,而是数根铁栏,下面装着几个简易的轮子,这是……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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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铁笼子推到南侧两张大桌中间,离主桌七八步的地方,停了,从边上走出个约莫五六十岁,精神抖擞的老者,见那身简单却又得体的装束,像是个管家,他双手一拱,开口道:
“参见长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说罢俯下身去。
“平身。”
那人直了身子,神色淡然得扫眼整个大殿,随即又稍颔了首,道:
“今日乃是长公主寿辰,因而,夫人……特此献上这份从西域而来的奇物,望公主……喜欢……”道得字字沉稳,字字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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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眼下
这么大的口气,殿内有些个大臣已是想到什么。
不过既然敢在这么多贵人面前自称献上的乃是‘奇物’,倒是口气不小,众人未曾一见的奇物?那,倒是真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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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悠不经意的扫过南侧那个从一开始便空着的席位,手一抬,戏台上的人也恰时停了唱词。
她已猜着这位老者口中的夫人是谁,可是那个人,既然不肯露面,又为何如此醒目的送来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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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时,众人听闻有隐隐的几声怪异之声从笼子里传来,声音很阴很沉,好似是从什么野兽口中发出,这让原本笑着的人敛了笑,说话的人收了声,发愣的人回了神,端起酒来的人搁下酒,目光齐齐投向那个依旧被黑布覆着的笼子,竖耳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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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那个沉默片刻的人又再次开口,“这奇物的名字,叫做……鬼,獒……”
音亮不响,却恰好让整个殿堂内的所有人,都正好听得清楚。他在说,鬼,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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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只听长公主手头的那双象牙筷清脆一声,落在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只觉时间定格,面色煞白,他们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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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獒,何为鬼獒?
那个就如天方夜谭一般并无多少人信以为真的物种……那个只在史书中略有记载的巨型犬类……那个据说面似魔鬼的怪物,至高无上的獒犬之王,无任何一只西域物种敢与之对吼……在它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之前,所有的凶残猛兽都必须低首恭听,那个书中描述就连几个英勇的当地人都无法驾驭,即使有足够力量,亦不定能在有生之年遇到的……那个绝对至高至神的、不可言信的存在……鬼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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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白天的极品野山参与宝石璀璨的华服后,慈悠自然知道丞相府不怕湛露光芒,然,那个人,那个与自己本是同根生的人……献上的是,眼前这个就在黑布之下的活物?!这个几乎所有人都不曾见过,也不觉得此生能得一见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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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向自己,向整个皇室诉说什么?
诉说她那个野心大过天的夫君已悄然无声的杀出一条血路——那条隐藏在黑暗之下,通往西域的捷径?
不,不是的。
她是在向整个杰尼皇室说,无论是不是天下最难的事,即使是面对魔王,即使是所有人都探不见,摸不到,即使是此生可遇而不可求!然,只要她想要,上天人地,神魔?命运?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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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样的傲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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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管家正欲伸手去掀那块黑布,却见长公主立即起身止住,这种东西……可怕得不想去看。
“公主,这畜生已被荆条捆了嘴,您大可放心。”
又是半晌过去。
“管家,请,吧。”慈悠声音很平,平得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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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声,黑布撤去。
还未等众人看清那笼里的畜生,只听‘哐’的一声响彻整个大殿,那鬼獒在暗处待了太久,这会儿突然见光,狠狠的往前方铁栏撞去……笼子被它的大力冲撞生生往前移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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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顿时殿堂内乱成一片,女眷们花容失色、惊叫出声全数站起,离着笼子近的那排大臣也纷纷立起,手边的碗碟‘哐哐’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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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畜生身子比一般藏獒大上一倍之多,浑身上下长满短而齐的黑毛,四只粗实的腿扎实的踏着底下垫着的板子,一双乌黑发亮、满是凶色的目光东扫西望,嘴被荆条缠着,叫不出声,却又发出一声声让人汗毛倒竖的裂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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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在想着同一件可怕的事,若是此时此地,那头鬼獒撞开铁栏一冲而出……那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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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的惨剧并未发生,只听那管家大吼一声,下一刻,却见那只让人恐惧的畜生‘呜呜’的低鸣几声,竟又乖乖的趴下身子……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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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心已被吊到嗓子眼,此刻,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
“回去告诉夫人,她这份礼,本宫很喜欢……本宫,收下了。”慈悠整个过程都直直的立着,一动不动,面色自那黑布掀开后,就再无变过,她知道,那个丞相府的老管家,正不做声色的观察她脸上的每一分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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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应了话,命几位同来的下人将黑布重新遮上,又再次道了福,才推着那个笼子,缓缓退下。
待他一走出殿堂,慈悠合了合眼,重新坐于席上的时候,已是冷汗全出,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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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宫人们也缓过神来,将那些碰落的碗筷收了,又再添上新的。
众人虽是心有余悸,但也慢慢的恢复常态。戏台上的戏子见着寿席还是继续,纷纷替自己压惊,不多时,唱了一半的戏又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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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任何人都不曾留意的,西南桌上的仁太子与大野智,侧首望了望殿外,天色已是黑了。
时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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