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407 - 唯雄不黑2009/7/4 12:43:00
仆妇进来说“有薮家的人来探望您”时,凉子根本不会想到那人会是圭人。却又在见到圭人那似乎有些长大而挺拔了的身影时,心里默默叹息着,那家中除了圭人,还有谁会来看望自己。
只是他为什么来?凉子坐在沙发上,虽然心生疑惑却面带微笑。经历那晚之后她觉得一切都变了,而自己,则收敛了所有的锋芒,变成了隐藏在黑暗Deep的毒物。
圭人摘掉帽子紧紧握在手里,他站在客厅中多多少少有点不知所措。
凉子用手认真仔细护着自己的腹部她说,“我很想念你们啊。”
这样笼统概括的话她还是会说的,就像再次面对
可是圭人不说话,简单寒暄几句之后便陷人了沉默。
凉子无法从圭人的表现中体察出对方的情绪,圭人是她唯一不会惧怕的人,即便自己将所有负面的情绪瀑露在他面前他也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倾听,任由凉子指使。坐在沙发上的少妇忽然有些伤感,若不是经历了太多也许她并不会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一种同情,只可惜,这种同情为时已晚,却又被当事人当成是自己身处神木家多时产生的垃圾情绪。
凉子的手一直护在自己的腹前,那样的姿态庄重而圣洁。
圭人忽然说了声恭喜,凉子看见他的眼神直勾勾看着自己的腹部。
这样的言语让她有些百感交集,心中却又交织着莫名的罪恶感与快感。她想那是眼前这个少年也不知道的事,她等待有一天这个秘密会破土而发,进而变成了藤蔓,将那个家庭毁灭也在所不惜。
“你今天来是……?”凉子决定开门见山。即便产生了那种微弱的同情,凉子也并不觉得这会让她喜欢上圭人那怯懦的模样。
“我是来看看凉子姐姐。”圭人一字一句认真的回答。
也许是一段时间没有见面的缘故所以凉子觉得圭人似乎有些变了似的,比如他直视自己的目光不再那样怯懦而小心翼翼,纵然他的手指关节泛白然而那双眼睛却如同磁石一般紧紧扣在自己的身上。
“说什么傻话。”凉子莫名有点恼怒,她起身,却未走到圭人前面,那种直视的眼神让她有点烦躁,好像认真的在将自己的身影印留在对方脑海中似的,凉子心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详感。她背身,用以逃避圭人那种眼神,那样真诚又澄澈的眼神会让她感到害怕,似乎自己的秘密会被那个人发现一样——
“我就是来看看凉子姐姐,看到您生活得很好,我就可以放心了。”圭人的声音传进凉子的耳朵,这让她更加烦躁了。圭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讲过话,甚至这让凉子觉得站在这个屋子里同自己讲话的是另外一个人——自己从未曾好好了解过、也从未曾认真倾听过的一个人。
这个少年究竟是怎样的,若提起圭人的名字,凉子的心中定然反映出来的是一个怯懦而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少年,没有裕翔风度,也没有龙太郎霸气,他就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却丝毫不肯压抑自己眼中的痴迷。
“你说的这是……这是什么话。”凉子支吾着,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好。
她抵在窗前看见圭人冲她笑了笑,这少年笑起来并不好看,细长的眼睛眯在一起,咧开嘴。他一直在捏着自己的帽边,手指的关节泛白,凉子多想从他的手里夺走那顶帽子就像以前恶作剧那样扔到湖里,然而她已经是神木家的少奶奶,也就要高贵优雅,要遵守那些贵族人们之间的礼数。直到圭人离开这里他都没有再说什么,似乎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凉子站在楼梯间看着他的背影、推开门时门外那一圈金色的阳光包裹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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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之后凉子听说了薮家的圭人少爷死去的消息。
她手中盛满水本是要揷放长杆蔷薇的花瓶掉在地上,水从那些破碎的花瓶中流出,很快湿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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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12 - 唯雄不黑2009/7/4 15:05:00
若不是因为圭人的死也许凉子不会再走进薮家一步,这就如同她迎面看见坐在灵堂里的裕翔,却只能当作陌生人一样匆匆相望一样。
她直觉感到这个家中发生些了什么,却又觉得这里是不会有人告诉她实情的。隆之介为圭人上了香,随后又和家人寒暄,凉子站在自己丈夫的旁边冷冷望着灵堂中间的小木牌,上面写着圭人的名字。
却不见雄子夫人。
是了,她忽然意识到情况的异常在于这个灵堂里有着熙来攘往的人们却唯独少了雄子夫人。
凉子环视四周看见依然站在灵堂右方首排位置的光子夫人,她正紧紧盯着地面,没有抬头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凉子觉得这事也
……婚后的凉子稍微丰润了些,举手投足已是嫁人作妇后的稳重,纵然眉眼之中还有些许青涩的影子。她似乎褪去了早些时候那样浮躁而娇纵的脾性,现在看起来就像个高雅而深知宫廷礼仪的贵妇。
光子不自觉挺起了腰板,她扬起清瘦的下巴,依然不肯放弃威严,凝视着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
而凉子却抿紧嘴唇站在自己的丈夫身边,光子没有忽略掉她稍纵即逝的一丝疑惑,也许这个人正为这一出剧目而感到不解吧。
光子想。
她代替那个女人站在这里,接受着众人的吊唁。
而自己的儿子则垂眉站在旁边,默不作声。
这个孩子的母亲呢?
光子冷笑,她因为失去爱子而几乎一夜苍老——光子对那个脆弱到几乎不堪一击的女人心中不停冷嘲热讽。
她正代替她站在这里,操持一切,挺起脊梁,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维持它的兴旺目的它的衰亡——光子想到这里,更加冷漠的望着凉子,她只当那是个外人,就算她曾经真心想要挑衅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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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2 - 唯雄不黑2009/7/5 19:21:00
推开圭人房门的仆妇吓到几乎跌倒,她惊声尖叫着喊着“圭人少爷”、“圭人少爷”而跑出了院子。很快家里的人们聚集到圭人的房间,为首的是雄子与光子,当她们看见圭人单薄瘦削的身影孤零零的垂挂在房屋中央时,却连尖叫出声的力气都发不出来。
他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自煞的遗言,所以任凭人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个即将继承薮家的少年为何走向死途。
却在仆人们将他从那夺取他生命的绳上解救下来时,他的母亲推开众人的身体将他抱在怀中。
众人惊讶雄子夫人的作为,却又因一向楚楚可怜的雄子夫人此刻的表情而感到恐慌。她们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位丧失爱子的夫人,那痴痴傻傻的下场与永居庵庙的结局。
可是雄子却只是安静抱着自己的孩子,她不说话,也没有哭泣与尖叫,她用手指抚摸着圭人业已冰凉的面容,然后把脸轻轻的靠在上面。
这一切对于光子来说始料未及,她本想将雄子与圭人送走便将裕翔推上薮家的继承之位,而现在,前方的路被自动肃清了,这个家的继承人选择了这样脆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光子有些嘲讽的轻笑,却又在此时只能用深锁眉头来掩饰自己那一抹得意。
雄子的存在已经无关紧要了,光子想,她在回头招唤仆人将雄子与圭人拉开的时候口口勿严肃而理智,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太过陌生,无论是慧夫人的去世,还有龙太郎的死亡,那一切不都是由她亲手操持。
只是那个人……
走出雄子的小院落时,光子被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眼,也因此一阵晕眩。
渐渐转秋,天气并不会太过燥热,眼看马上又是一年枫叶红时,已经有那初秋的影子慢慢爬上两旁的枫树叶子。
她在想那个人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失魂落魄?又或者是悲痛欲绝?他不会无动于衷吧,这次毕竟是他曾经立为继承人的儿子。
一想到这里光子发现自己的手会有些_chan抖、心脏也无法抑制的、激烈的跳动着,这让她几乎以为自己对那个人留下的、便只有无尽的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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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子终于起身了。
仆人们已经将圭人的尸体安置好在另外的屋子,因为担心雄子悲痛欲绝而留下了两位仆妇站在后面小心翼翼看着她。
她环视四周看见床边的台子上还有圭人披挂用的外衣,便伸手拿起,认真的叠好放在旁边。
仆妇们面面相觑,只当夫人定然是无法接受圭人少爷自尽身亡的事实。
雄子走到衣橱旁,伸手拉开了抽屉,她看见里面摆放着一件件白色的衬衫,整齐而洁净,便又想到方才孩子在自己怀中的僵硬。这是他再也穿不了得衣服,这个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就此停止了一般。
他的自尽定然是因为那些事吧,雄子抓着衣服,却觉得手心儿处不住的疼,原来是指甲嵌人进禸里了,即便隔着那衣服的布料子。她想若是能哭出来就好了,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哭,自己怎么能有脸站在这个孩子的屋子里哭?是自己的自私夺取了这个孩子的命——
而后侯爵来了,光子夫人也来了,许许多多的人来了,雄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只觉得日日夜夜的过了好几个白天又过了好几个黑夜。她心里虽痛,更多的却是自责与恐惧,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那孩子死去,而她竟然从未曾尽过身为母亲的责任。
这孩子是怎样长大的?
这孩子又是在想着什么?
雄子自问,却发现她无从得知。这浑浑噩噩的三十多年人生,她仿佛只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似的——等等,是谁……好像有人正试图开启那小小世界的门,雄子抬眼,她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侯爵。
那个人严肃而哀伤的表情就像是那些舞剧与话剧中英俊的男主角一样,只是即便身着华服也无法掩盖他两鬓微微浮现的沧桑了。原来都已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了啊……雄子回头,她看见后院那一片枫红,她记得自己初嫁进这里时便是这样的美景,那一片又一片的枫叶鲜红似血。
雄子看见那人正握着自己的手,她低头,看了看那双自己本该再熟悉不过的手——而后那一股子巨大的愧疚让她几乎无法抬头。她该怎么告诉对面那人承蒙错爱,又该怎样告诉他这十几年来的荒谬……
那些个让人心疼的情绪一点一点啃噬着雄子的心脏,她想起那走进自己生命中并不算太多的人们,自己却总是用辜负去回报他们的疼惜——
她清了清嗓子,抽回了双手。
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光子,她想也许还有人在更远的地方等待着自己。
可是辜负了,又是辜负了,对谁都是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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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4 - 唯雄不黑2009/7/5 21:17:00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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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革命党瀑动的消息,薮侯爵休妻一事看起来是那样微不足道。街头巷尾早就被那种革命情绪渲染了,于是皇亲国戚之间的那丁点小传闻也被草草带过。
可是这在贵族之中却引起轩然大波,侯爵的休妻便意味着与皇室的决裂,有那些个热衷探听留言的人想要知道侯爵为何会休了他曾百般宠爱的雄子夫人,然而皇室却咬紧牙关不说,侯爵那边也并不放话。
他们只听说以雄子的身份定然是不能再回御苑生活,于是皇室便找了间别院安置她。
有那与侯爵年纪相仿的贵族们听说了此事纷纷感叹当年的雄子是那样婉约可人,那薮宏太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然而那已经是陈年旧事,谁又还会去惦念着个早已经是略显色衰之相的弃妇。
——雄子明白自己的余生将是怎样度过,也因此,在走出薮家的时候,毫无半分留恋。
她将一切都告诉给薮宏太,连同自己的不忠、以及圭人的身世,却唯独隐瞒了三浦春马的名字。
这样的结局也挺好。
雄子一人在街上走着,天已经全黑了,不远处匆匆走过的人们没有人会注意这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
她已非当年那样年轻,又因丧子之痛而衰老了心境。那小世界的城门尴尬而破落的半敞开着而无人靠近,更不用说吹进来的冷风与一辈子无法原谅自己的心情。
她又走了一阵,似乎从未走过这么长的路,连脚上的木屐带都开始硌疼了脚趾之间的地方,若不是穿着袜套也许会有血痕也说不一定。
然后她抬头,看见不远处影影绰绰的站着一个人,在夜色中安静的看着她。
那会儿雄子终于连前行的勇气都没有了,月光被云遮盖住了,所以那个人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不真实。
连日来的伤心似乎全部在这一刻瀑发,雄子看见对方越来越近的身形后,终于号啕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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薮侯爵的宅邸位于涩谷区地势较高的山坡上,占地十万余坪。远远望去,一片屋宇鳞次栉比。
薮侯爵的宅邸中,曾经居住着那样多的妇女们。他曾经妻妾成群,与同阶层的人相比虽然子嗣并不算多,却各个都是貌美聪慧的孩子。
每一年的深秋,光子夫人都会在后院的湖边举办茶会,那如同火烧一般的红叶是都内一大盛景。
又是一年秋天,枫叶并不会因人们的心境如何而受到影响,它们优雅而炽烈的展示着自己的浓艳,站在湖中的桥上便可以看见湖水中那些红叶的影子。
裕翔从大阪回来了,他无时无刻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在送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大阪干出一番事业而凯旋,事到如今却用这样哭笑不得的方式获得了继承权。
父亲似乎是累了。
那个在他看来一向威严而沉稳的父亲,竟然也会在不经意时流露出些许疲态来了。
他们一家三人坐在长长的餐桌前。
与皇室的间隙并未让侯爵有太多损失,毕竟他通过联姻的方式获取了鹿儿岛那位的支持。他的大女儿嫁给了豪门望族,他的二女儿嫁给了国家重藩——纵然总有人背地里嘲笑薮家是靠着女人的关系获得了以后百年的兴旺,可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裕翔觉得盘中的鳕鱼似乎并不像他在大阪时心心念着的那样美味了。
那是他习惯了太久、几乎已经渗人进骨髓里的味道。
鳕鱼的鲜美、禸质的肥厚,仿佛像一层油膏在口中划开,裕翔拿了旁边的玻璃酒杯,微微抿了些水。
那种味道太过粘腻,甚至有些腐久。
坐在首位的父亲与坐在对面的母亲,是无论怎样也会支撑着这个家的两根柱子。
他们坚韧而不肯服输于彼此的对峙着,却又用统一而熟练的手法切着盘子中的鳕鱼。裕翔发现自己还是不敢抬头正视他们之间的冷漠,那会让他感到窒息。
一想到这里裕翔就没来由的烦闷。
他听见有刀叉落盘的声音,随后用余光看见坐在对面的母亲已经将刀叉摆放成用完餐后的模样。那被擦得亮亮的银质餐具,在阳光下泛着冰凉的光。
父亲已经不会再叫母亲不许随便离席,他依然安静吃着自己盘中的鳕鱼。
裕翔听见这所大宅之中有什么在空气之中崩朽开来。
只是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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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29 - 唯雄不黑2009/7/5 21:55:00
侯爵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已是深夜,天空中挂着一轮明月。他忽然意识到已快中秋,所以那月亮也圆的骇人。
曾经中秋去过的京都别院前段时间转手给新兴的商人,越来越多的工厂在关西地区兴建起来——这是这个国家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是无法力挽狂澜的。
就如同他的家,这院子,这宅子,那住在家里的妇女们,还有未来将要继承他的儿子。
他闭上眼睛会想起几个月前曾经有人站在他面前,那人站在远处的灵魂、似乎终于肯直面自己了似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肯这样认真的同自己说话。
她告诉自己那个死去的孩子不是他的骨禸,还说早在十几年前、嫁进这个家之前,便已经有了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侯爵苦笑。
这也许是他早就意识到的,却始终不肯承认的事情。也许因为自尊,也许因为太过强势的自信。直到对方戳破那层脆弱的谎言,侯爵才明白自欺欺人这样多年的竟然是自己。
慧去世了,贵一辈子痴痴傻傻,雄子被休,这个家里终于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的沧桑爬上他们的皮肤与心灵,留下的只是瀑躁、愤怒、肮脏。那隐藏在荣华富贵后的尔虞我诈,以及最后胜利者的蛮横无理……
侯爵起身下楼,他走过自己的西院,在那一片竹林中穿行。
那参天的竹、还有不远处的水声,偶有风过,月影朦胧,应该是风吹落红叶的声响,随后飘落进水随波而去……
他发现自己老了。
走上一段时间便开始有些累了。
曾经灯火辉煌的院落如今却只剩阑珊,这宅子如同那新旧交替的体制一般正逐渐腐朽着……
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一所久未驻足的院落前,唯有这里还有着灯火啊——他想。却又为自己这样荒谬可笑的想法而自嘲起来,这里的主人是那样坚毅、那是他最为了解却又最为陌生的女人。
院子的主人推开了窗,然后他们的视线就在这月影下轻轻碰触了。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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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今天给结了……
当然如果没结也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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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1 - 唯雄不黑2009/7/5 22:43:00
那是具三十多岁少妇的身体,并不算丰满,甚至有些瘦,坚硬而清癯,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侯爵几乎忘记这身体的主人年轻时的娇态,也忘记在如此平和甚至有些疲惫的心境下,直视那名少妇的双眼是怎样的滋味。
她跪坐在地上让他进了屋子,摆放好鞋子,又月兑下侯爵的外套。
按说他们本应互相轻蔑,甚至互相厌恶、憎恨,然而一切都是那样熟稔,仿佛岁月并没有在他们的面容上刻画下细纹。
光子梦想过无数次亲口嘲讽这个男人的机会就在眼前了,于是她开口,她说事到如今……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
“事到如今——”光子清了嗓子,有神的盯着侯爵的面孔,她将侯爵的制服外套放到了旁边的衣架,随后跪坐在那人的对面,“你一定很是伤心吧。”她内心里几欲尖叫,她多想踩踏着这个男人的伤口,看他痛不欲生。
侯爵没有说话,他抬头看她。
“那个女人,本来是要和别人私奔的。”光子用温柔而甜蜜的声音欢快的说着这样的事,“你那样疼爱她、袒护她、甚至将自己的爵位传给她的孩子,她却是想要和别的男人私奔的。”光子几乎用了想要激怒眼前这个男人的语气,然而那人却似乎无动于衷。
她有些愤怒,于是垫起了双脚上身前倾,“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那个和她偷情那么久的男人——”
“够了。”
却听见侯爵的低吼,随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光子捂着脸看向侯爵,就像多少年前他们还是那样年轻时的那样——这个男人的脸上露出那种气急败坏的丢脸模样,是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一直徘徊在光子记忆里的模样。
她起身,任凭无意中散乱了一头黑发,不知道为何光子忽然有些想哭,她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等待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结局。
难道不是恨么?不是看这个男人出丑,自己高高在上的将他踩落于脚下吗?
光子捶打着那个男人的身体,口中喊着连她自己都不清晓的话语——直到双手的手腕被人窝牢,那个人用那样愤怒的眼神瞪向自己……
她几乎快要将那让人羞耻的话月兑口而出了。然而却在对方一个松懈的空当,上前恶狠狠的咬了对方的胳膊。那会儿光子尝到自己的眼泪,也许是为了这么多年来的怨,也许为了此时才忽而发现一切根源的源头——
侯爵说,“如果这能让你解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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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具三十多岁少妇的身体,并不算丰满,甚至有些瘦,胸下的部分可以隐约看出肋骨的形状,真是具寂寞而坚强的禸体,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侯爵几乎忘记了拥抱着那具身体是怎样的滋味,所以当她用_chan抖的手指解开冰带时,他几乎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
树影落在窗子上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侯爵应该是愤怒的,却又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奈情绪压抑了下来,他拥抱着那具消瘦的禸体,以为自己拥抱的是这些年来逝去的、属于那个女人的青春。
她一直在哭着,从最开始的放声大哭,到后来小声呜咽,而后的默默流泪,仿佛有人在玷污她坚守这样多年的恨意一样。
那是多么不堪一击的恨,却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铸造了一层盔甲。
侯爵用手覆盖上她的乳房,如今那里已不再丰满,他用手便可以覆盖住,更不用说随后而来的舌。
那少妇羞耻一如处子,拼命想要躲闪这种侵袭。她吸着鼻子下意识用手去推月兑,可是很快身体却投降于那久违的快感之中。
亵衣被解开了,随后垂在榻榻米上,光子看见自己身上的男人微微起身,她忽而想起自己曾经梦见过多少次的情景,只是梦中总是年轻时的、自己的丈夫——现在这男人,背部因为长久坐着而微微有些驼背,纵然并不像官僚们一样大腹便便却也有了中年人难以预防的迹象。
她在泪水中看见那个男人脸上的颓败,那是让她想要拥抱、抚慰的表情,却又是让她伤痛的表情。光子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仰望着侯爵,束手无策的等待着对方的来临。
她太过渴望那些。
亲口勿也好,抚摸也好,然而那些爱抚却又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几欲羞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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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35 - 唯雄不黑2009/7/6 0:32:00
侯爵进人了光子的身体。
那刺穿一般的感觉带着些许久违的疼痛一起袭击向光子的身体,她睁大眼睛,惶恐而不知如何反应的看向侯爵,然而面对的却只能是彼此苍老而日渐松弛的皮肤,侯爵没有即刻便开始接下来的动作。
——他用手拨弄上光子额头前沾湿的头发,随后捋到耳后。
那个气傲的人却依然不知道如何放下矜持,只能咬紧嘴唇,而后她感觉到那个人在自己身体里逐渐动了起来,光子只觉得随着每次抽出与刺人,包裹住自己身体的铠甲正在逐渐瓦解开来——
可是恨是不会平白无故就被瓦解的,那些个被丧失、浪费的岁月,则是她最为美好的时光,也不会就此而被弥补过来。光子咬紧嘴唇不肯让那些个哼鸣传出自己的喉咙,却又习惯性的想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身边只有了自己——
这个卑鄙又可怜的男人……她心中不住咒骂,不住怜惜,却又明白,那不过是借口,是自己为自己开月兑的借口。
自己是个卑鄙又可怜的女人……即便如此也要与这个卑鄙又可怜的男人共度一生,她会一辈子都记得那些肮脏的秘密,谁若敢动摇她的地位她定然不肯饶恕对方——
光子感受到自己体内正被那个人喷身寸出来的Ye_Ti一点一点盈满时,双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肩膀却依然用牙齿咬住嘴唇,不肯尖叫,也不肯将压抑这样多年的情欲叫喊出口。
——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
这是任凭这个家的未来是兴旺还是衰亡、也不会变的事情,就如同那窗外的红叶,每逢秋天便会染红整片天空一般。
薮宏太的身体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光子像拥抱着自己的灵魂一般用双手绕过对方的身体,而后紧紧扣在一起,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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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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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关东大地震后的东京很快因为经济发展而再度繁荣起来。
裕翔告别刚刚留洋归来的设计
薮宅在地震中破坏严重,裕翔将父母以及仆人们送到位于大阪的旧居,随后便着手安排在大阪重建薮宅的一事。
前些日母亲有意为他介绍一门亲事,对方是某财阀主人的女儿——经济与政治是无法分割的,然而裕翔却放弃了父亲所热衷的政治,专心投人在关西的工厂上。
……若是与
不知不觉自己也开始习惯性用这样的思维进行思考了,他苦笑,联姻这个古老的方式始终是这个民族维系小集团共同命运的强力手段。
行驶至银座地区时,前方似乎有事故,于是车辆行驶得有些缓慢。裕翔本就意兴阑珊,所以慢慢开着车。
可是很快他看见前方人行道上有个熟悉的身影,他不禁有些出神,那个背影看起来就像他年轻时对之犯下荒谬错误的女性一样——穿着淡亚麻色的洋装,身边跟着一名大约五、六岁的男孩子,正咬着手指一小溜奔跑追上他的母亲。终于他跌倒了,趴在地上委屈的想哭。
然而他的母亲却并没有回头,于是裕翔也就无法得知对方究竟是不是那个人——可是他心中却暗自心想这一定是个冷酷的人,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管不顾。
眼看她马上就要行进至前方的路口,而裕翔的车子也要行驶至那里。
是不能停止前行的——是不是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那只是他人生中的一段荒谬的弯路,而自己,是不会也不能停止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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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银座三丁目的十字路口,他们再度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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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红时·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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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60 - 考拉君2009/11/19 2:04:00
完结这么久了
今天通宵整理了个txt
纪念姑娘们在这L里洒下的青春的汗水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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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