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V=2009/5/23 19:45:00
抱歉我食言而肥了ORZ
——from 为了不让男四号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酱油君而努力奋斗的S
PS:_Xue泽同学的名字出于美观改成坹泽真启,特此说明。
16.
涉谷的夹脚拖在石板道上踩得漫天作响。
还没等他把酒吧老板娘的大腿坐热乎,就被组长召唤去耳提面命了整整一个下午,涉谷现在心情很沮丧很恶劣。所以当他看见门前转来转去的身影时,首先想到的是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饱以老拳。
“哪里来的死小鬼——”
后半句梗在喉咙口,涉谷差点咬了舌头。被他称作“死小鬼”的人回过头来,看见涉谷就讨好般地笑了。
“老大,晚上好。”
“………………你那是什么发型!”
二楼窗户嗖得一下被推开,几个脑袋探出来,对上涉谷狰狞的表情后又争先恐后缩了回去。相叶站在涉谷身边抬头张望。
“啊,是真启君……”
涉谷瞪他一眼,转身上楼。那人哼着小曲也想跟着,他一脚踹上。
“吃撑了染什么黑发,想装高中生?离我远点儿!”
“没事么?……把真启君都调回组里来帮忙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相叶略带担忧的半张脸。视线相交时涉谷啧了一声。
“横山呢?叫他陪我去银座喝酒。”
“从中野回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大概在哪个温柔乡里待着。”相叶堆着笑站在台阶下,新染的黑发修得很短,仰头的时候露出完整的耳廓来。“我陪您去好了。”
“你?你又不喜欢女人。”涉谷说完这句就后悔了,他掩饰地干咳了一嗓子。
相叶却似乎全然没有接收到这份尴尬:“可是我喜欢您呀。我喜欢您就好像那——”
“赶紧打住!”涉谷喊。“……行,就你吧。”
他面有菜色地往楼上走,边走边想着这小子究竟从什么时候起,在自己这里就永远是一副没脸没皮缺心少肺的样子了。
广播里柔和的女音响起之后,人群开始了小小骚动。前方高举的姓名板晃来晃去挡住相叶的视野,他微微踮起了脚尖。不远处陆续有旅客推着行李车出关,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巨大的电子液晶屏正在闪烁个不停。
樱井跟在一对老夫妇身后走了出来。外套月兑了拿在手里,领带依然打得一丝不苟。他的视线扫过人群,却没有发现朝这边挥手的相叶。
“樱……樱井先生!”
忍不住喊他,看他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又很快换上爽朗的笑脸小跑过来。
“怎么——”樱井的鼻尖因为笑容微微皱起,让人心里发痒,“突然染成黑色?”
“嗯……”相叶把外套下摆顺了顺,对方询问的眼神带着轻松的好奇,他也轻轻笑起来,“店长……便利店的店长,说我再顶着那个头发一定会被附近的混混找麻烦,就去染掉了。”
樱井伸出手,掌心从后脑勺顺到他的发尾。
“这样也挺好看的。”
就像被蚂蚁爬过了心脏一样,相叶转过头去,摸了摸鼻子。
他们站在机场外排队等出租车。樱井坚持不肯让相叶来拎行李,他把手提箱搁在脚边,回头问:“吃午饭了没?”
3个小时前那碗杯面其实早已消化得差不多了,但相叶想这时候说没有就是在暗示对方请自己吃饭。他于是点点头。
樱井摸了摸自己的胃。“飞机上吃得太早,我倒是有些饿了。”
相叶一下不知该怎么回应。他想了想,问:“飞机餐好吃么?”
“不好吃。”樱井答得很是干脆。“又冷又硬。”
有些失望的相叶很快又振作起来。
“不管怎么说,总是表钱的……”
樱井被这话逗得忍俊不禁。
“那下次请再来接我吧。我会把飞机餐偷偷带出来给你吃的。”
车上了高速公路后,两旁景色就变得单调了起来。相叶觉得眼皮发沉,昨夜陪涉谷喝酒喝到凌晨,实在有点睡眠不足。
“不舒服吗?”
他感觉樱井的身体挪近了些。
相叶摇摇头。对方的手似乎想伸过来触碰他的脸,最后只是在空中划了道弧,又落了下去。他知道樱井是在顾忌前方的司机。
“就是有点儿困……我以前早上都起不来。”觉察出自己语气里那隐隐约约的撒娇意味,相叶尴尬地移开了视线。然而对方刻意压低的笑声还是传进了耳朵里,紧接着眼前一暗,带着烟草气息的外套盖了下来。
“那就睡会儿?”樱井瞄了眼腕上的表。“接下来我得回医院参加一个会诊……”
相叶微微抬起头仰视对方满是歉意的双眼。
其实根本没有能够睡着。
樱井说了好几次对不起以后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相叶耳根有点热,他闭上眼,只希望司机专心开车没有注意到这边。
掌心传来的触感就像这个人的笑容一样温暖。涌出这个念头的时候胸口热辣辣地疼着,相叶突然希望终点永远都不会到来。
目送樱井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中,相叶示意司机停车。
公园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藤堂医院的综合大楼,他找了张临街的长椅坐下。少了那头嚣张的金发,他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现在的时点还来得及睡个回笼觉,可是相叶怎么都不想回到那间又冷又暗的公寓里去。
午后和煦的日光透过叶片间的缝隙身寸下来,照在他的身上。
“真暖和……”
相叶喃喃地说。
没有人能够抗拒温暖的事物。阳光、温泉、暖炉……或许还包括人心。
只是干坐着看来往穿梭的人流,半小时后相叶终于觉得有些累。乐声适时地响起,是横山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
“呃……外头乱晃呢。”相叶含糊地回应他:“天气还不错。”
“赶紧过来,三缺一,就等你啊。”
横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相叶拒绝的机会。他想要回拨过去,最后还是将手机揣进怀里,自嘲般笑了起来。
“话说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呐……”
又穿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相叶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快走几步钻进最近的巷子里,然后猛地转过身,背后那人猝不及防险些要撞他一个满怀。
……谢天谢地。
看清跟踪者后相叶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家伙西装笔挺人模人样看起来不像跟鹤刀会有什么关系。他脸一黑,伸手搡了对方一把。
“你谁啊?”
西装男子被推得踉跄几步,还是盯着他不说话。被看得心里发毛的相叶正想揍人,对方却犹豫着开口喊出了他的名字。
“相叶……雅纪君?”
不祥的预感。
相叶拔腿就跑。狭窄冗长的弄堂里他觉得自己就像只无头苍蝇,仓皇无措。那人的声音仿佛始终在耳边缠绕,被隐藏在记忆Deep的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
雅纪君,你好。
我是负责你案件的警官。
……想起来了。那个家伙,那个叫泷泽秀明的家伙。
为什么要出现呢?明明都已经是要被遗忘的回忆……
相叶朝着暗巷尽头的繁华街口,一口气冲了出去。
17.
“啪!”
后脑勺不轻不重挨了一下。
横山站在相叶身后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手里举着凶器——一叠千元钞票。“想什么呢?挣钱的时候也不专心。”
相叶掂了掂手心的硬币:“没亏就行。”
他的视线绕过一旁眉开眼笑数钱的坹泽,朝着角落里喊。“老大……”
过了半晌那龟缩在沙发中的人形物体翻了个身。“我死了啊,可别跟我说话。”
横山饶有兴致地拉了椅子过来观察。
“老大点香槟塔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今天才输几万块这就心疼死了么。”
涉谷一掀脑门上的毛巾跳起来。
“心疼个屁!我是被你们这些小崽子给气死的!明知老子宿醉头痛还拉老子打什么鬼牌!你们都给老子滚蛋滚蛋!”
相叶瞪横山:“有你这么说话的么!把老大气跑了待会谁管饭?”
横山嚷嚷:“说好输的人管晚饭,老大您还管不管?”
“管饭?谁?谁管饭?”
他的大嗓门给门外几个人听见,鞋都来不及月兑,嘻嘻哈哈一窝蜂冲进屋来。涉谷气得拿烟灰缸直丢他。
“真怀念涉谷君的火爆脾气啊……”
相叶听见这话一愣,扭头却见坹泽叼着根烟,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真启君不是刚升官了么?井之原组长可逢人就说你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坹泽对这冠冕堂皇的称赞不为所动。
“连相叶你都会说这种话了……想当年我们私下可都叫你松本家的小傻子拖油瓶的。”
他把相叶微妙变化的表情看在眼里,话却没有停下。
“我是不知道你们搞什么啦。反正当初他看得人眼的人,除了二宫——”
提起那个仿佛带着禁忌的名字时他们俩共同缄默了一会儿。
“……人都死了那么久,他在松本组的位置却还空着呢。松本君,也是个念旧情的人嘛……”
坹泽发狠吸了口烟,拍拍相叶的肩。“那话怎么说来着?高……高处不胜寒?老子可是把这颗脑袋都栓我们组长库腰带上了,他能不说我的好么。”
涉谷终于注意到这边说着小话的两个人:“喂,偷偷摸摸嘀咕些什么呢?”
坹泽转头就换上了张金刚不坏的笑脸:“我这不正在说服相叶去我那里嘛。”
涉谷呸了一口:“这怂人坹泽小组长你肯收我还没脸给。那边那个又懒又馋只有嘴巴得劲的家伙倒是欢迎你领走,没准他用嘴都可以替你搞来两车军火。”
相叶心里咯噔一下,走神之际坹泽的一只胳膊就搭了上来。对方边拉着他往外走边跟他挤眉弄眼:“你们老大这是想丢个大麻烦给我呢!走,晚饭我来请。”
听见有饭吃的众人立刻群情激昂跟上,瞬间解除财布危机的涉谷被拉在最后,放心之余话里也多了几分酸意。
“现在才来装什么哥俩好,可别忘了当年欺负他最凶的就数你跟大坂两个人。”
相叶心里还惦记着横山,没把这话听进脑子里去。他正想艰难地从坹泽手臂里稍稍挣月兑,对方却更大力地将他拖向自己。
“为什么我们当年总爱欺负你——”
耳边几不可闻的细语让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大概是……看你一付蔫样,却被松本那家伙保护得太好了呀。”
从经验角度看,坹泽这个人说的话是万万不能信的。他在“六道”一路飞黄腾达靠的就是三寸不烂之舌,今天他想跟相叶重叙旧情,别说一个松本,拉老上司国分组长来垫背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点,相叶再清楚不过了。刚人组那会儿坹泽和大坂合起伙来明里暗里不知坑过他多少回。涉谷不是不知道这伙人爱找相叶的麻烦,但既然相叶自己都不去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也就乐得装傻。
“——相叶!”
松本把空了的烟盒扔进废纸篓里,习惯性地拉开纸门吼。见那人正蹲在外头晒太阳,他劈手塞了张钞票过去:“一包烟。”
相叶答应着往外跑,他的左腿不知怎么有点瘸,从背影看像极了一只滑稽的跛脚鸭。松本皱着眉在后头喊:“你腿怎么了?”
相叶刚跑到楼梯口,歪着脑袋:“摔,摔的……”
“靠,傻的啊你!”松本明显不太感兴趣,他甩甩手:“去吧去吧。”
下楼梯的时候相叶松了口气,他有点儿怕这个凶神恶煞的前辈……不,与其说害怕,不如说他不明白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相叶拖着昨天火拼里被打伤的左腿,深深觉得无论是把自己当成眼中钉的坹泽,还是多数时间里都在无视自己的二宫,比起那样未知的松本来都要让他安心得多。
然而他的安心感并没有维持太久。
“你昨晚跟涉谷君去中野区了?”
松本不去接那包香烟,相叶的手只好尴尬地停顿在半空。他避开对方的视线,讨好般地挤出一个笑脸来,不曾想这成了压断松本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妈的这种时候你还笑!昨天那么危险的活新人根本不允许参加,老大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瀑躁地站起来想去找涉谷理论,却是动弹不得。二宫一只手里还攥着掌机,另外一只手扯了他的外套,漠然的神情里此刻多出了几分讥讽。
“是坹泽他们让你去的吧。”
二宫抬头问。见相叶点头,他又去看松本:“既然涉谷君让他去了,那说明老大也是默许这件事的。你现在去找他理论,除了让他自打嘴巴下不来台以外,还能解决什么问题?”
松本哑口,有些烦躁地想甩开对方的手,二宫干脆不耐烦地把掌机朝他身上一扔。
“当初也没少见人坹泽给你下套使绊子啊。怎么如今就怪到别人头上去了?混道上的有谁是善男信女,你不会还指望涉谷君给你主持公理正义吧?”
他一把抢了相叶手上的那包烟,也不管松本在身后脸一阵红一阵白,施施然就出门去了。
只剩两个人的房间里气氛微妙。松本在兜里摸了半天,才想起刚才被二宫浑水摸鱼A走的烟,迁怒般瞪了相叶一眼。
“看你杵着真累心,坐吧——喂,让你坐你就坐呀!”
相叶战战兢兢地坐了。
眼前的松本阴着个脸子,看起来余怒未消。相叶心里正七上八下打小鼓,对方冷不丁冒出一句:“我说——你那腿什么时候能好?”
“现在就挺好,”相叶琢磨这口气怎么也不像是关心自己,于是一咬牙一逞强说:“皮外伤罢了。”
“那行。”松本瞄了眼表,起身走到窗边。“坹泽和大坂过会就该吃饭回来了,你先到制冷厂的仓库里头等着,我让他俩去找你。”
相叶半晌没反应过来。
“干,干什么……?”
松本白了他一眼:“打架!”
见相叶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又问:“为啥他俩就爱整你?”
“……”
“因为知道你怕他们!”似乎不满意相叶的沉默,松本口气有些烦躁起来。“今天好好揍他们一顿,什么问题就都解决了!”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你怕一个人干不过他们两个?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朝相叶的方向走近了两步,松本挑着眉居高临下,以一种近似傲慢的态度问:“难道你怕死吗?”
攥成团的手微微_chan抖着,那仿佛被人深深踩人泥土里的屈辱感让相叶好不甘心。他强迫自己抬起头,直视迎面而来简直要灼伤人的视线。
“——不怕。”
相叶进门的时候二宫泡面正冲到一半。他盯着相叶满脸的青紫淤痕,张张嘴最后只吐一声冷笑来。
“这就是润君你所谓的——完美解决?”
一旁半躺着看漫画的松本嘿嘿直笑。“不是挺好嘛。反正以后坹泽那伙人肯定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
说着他一个翻身坐直:“我靠怎么全打脸上了!算了反正你本来就长得寒碜……喂Nino你外套挂那勾上呢别拿我的——要出去?这泡面你还吃不吃了?”
二宫半个脑袋陷在毛领外套里,嫌恶的目光扫过来:“遇人不淑老子出去自我反省。脸肿得像猪头那位,张嘴——很好,坹泽他们还知道给你留几颗牙齿,不介意的话就替我把面吃了吧。”
小腿肿得简直不能弯曲,相叶只好从暖桌狭窄的空间里挪出来。他动来动去终于引起了松本的注意,对方把漫画搁在桌边:“不好好吃面捣鼓什么呢?”
“我吃过了……”嘴角热辣辣地痛,说话还一阵一阵漏风。
“多浪费啊,”松本爬出暖桌,把漫画推到相叶面前:“你不吃我可端走了啊……那什么,这书挺有趣的,借你看会儿。”
他叼着烟踢着拖鞋,一手外套一手泡面地出了屋。头顶的气窗没有关严实,门外那两个人的对话隐隐约约传了进来。
——这一根接一根地抽你就不饿了?赶紧吃,快泡烂了都。
——……真他妈难吃。
——自找的。
——我说……你没脑子?明天涉谷君看见他那张脸,准又得大发雷霆。
——老大哪天不大发雷霆啊……他这不是我小弟么,我不罩他谁罩他。
——切……你是大哥怎么不干脆替他去打架?你不敢?
——这讽刺谁呢!我揍趴20个坹泽也不成问题呀……不过那有意义么。他再痛也就痛这么一回,以后不会痛了。
——好恶心……我说的是面,是面啦!
声音渐渐小下去了。
相叶把下巴搁在暖桌上,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像散了架——可他就是很想笑。牵动嘴角的痛感让那个不标准的笑脸看起来更接近呲牙咧嘴。
——难道你怕死?
他想他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涵义。
——如果连死都不怕,那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相叶觉得身体内的疼痛和伤口都在积蓄着某种力量,让他慢慢变成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松本十几分钟后回来了,他把拎在手里的东西朝相叶怀中一丢,边说着冷死老子了一边往暖桌底下钻。
……是个标着药店logo的小袋子。
“发什么呆?这是给你的——搽完就赶紧回去吧,再晚一点你这张脸走在路上准能吓死不少人。”
松本搓着手,看相叶傻坐在那里,干脆抓起药盒自顾自地拆了。
“这药还挺贵,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见效——错了错了,再上头一点!往左!左啊!靠你真是笨!”
相叶在松本指挥下手忙脚乱往脸上抹,但对方显然还是不满意,最后干脆把药膏抢过来自己代劳。
“明天见了老大,你得说是摔的。”
药膏味道挺重,相叶熏得迷瞪瞪睁不开眼,他点点头。
“哎你不许动!”松本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相叶就老实了,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屋里很安静,只听见松本衣角扫在暖桌上发出的细碎声响。
“二……二宫君呢?”
打破沉默的相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接了个电话就走了……他哪来那么多电话啊,”松本嘀咕着,他似乎不太专心,手脚没轻没重有几下就碰到了伤口,相叶忍不住低声地倒抽了口凉气。
“那什么……我说,你别看他刚才脸臭,他对你其实挺好。药钱还是他借给我的呢——这鬼药真他妈贵!”
“钱,钱我会还给你的……”
“你当然得还我!”松本嚷嚷。“三分利啊三分利!那家伙简直就是在抢劫!——啊,OK了。”
松本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走到水池边去洗手。相叶从榻榻米上站起来,突然睁开的双眼适应不了刺目的光线,他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松本君——”
被点到名的人歪着头看他。
“谢谢你……还有,二宫君的确对我挺好的——我都知道。”
相叶等着对方说些什么——可是松本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出声。于是他低头鞠了一躬:“那……我就先回去了。”
拉开门的一刻北风裹着湿气迎面扑来。相叶把卫衣领子翻上去正要迈开步子,身后的人却开口叫他。
“相叶——”
他就又合上门,回身对上松本的视线。然而对方只是挠挠头:“也没什么事……就突然觉得你像一个人。”
“什么?”松本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低,相叶听不大真切。他探询地望着对方。
“不……没什么。”松本笑笑:“赶紧回去吧。啊还别说——你这样真挺像猪头的!”
他捂着肚子哈哈直乐,相叶有点发窘,又鞠了个躬转身就跑。
鞋底磕在钢制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远处似乎有电车隆隆驶过。脑海里一波一波涌过的总是松本的脸,相叶忍不住在路灯下奔跑起来。
心跳得飞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正缓缓地漫过胸口。
跑得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很快乐。
为什么这么快乐呢。
我怎么能够这么快乐呢。
相叶在多年后的某一天里重新想到了这个问题。他那时正漫无目的地徘徊在凌晨2点的街头,霓虹灯下他的一张脸被照得如同鬼魅。
为什么这么快乐呢。
……也许是为了拿更多的痛苦去换吧?
相叶喝光了手中最后一点啤酒,轻轻地对自己说。
TBC
masaki于 2009-5-24 12:19:18 编辑过本文
239 请容我KY2009/6/28 20:46:00
昨晚重温,结果今早做了个狗血梦。
梦见子俊受人挑唆,误会爱拔拔背叛了他和二狗,并且还想毒杀他俩,狗子因此而“死”随后“尸体”失踪。
松本组长异常愤怒随手拿过一个类似不锈钢的水瓶要打218,但被人拦下(拦他的人还是酱油SHO君),爱拔焦急的解释无用后,委屈绝望的陷人沉默,最后子俊还是把那一瓶子热水全泼在了他脸上。然后爱拔默默地转身离开,在转身的瞬间,泪水决堤,开始是走最后是跑。子俊还在后面骂了很多伤人的话,具体记不清了。然后还有类似旁白的画外音,说什么被自己最爱的人因误解而怨恨不信任,还有什么比这更伤人更让人崩溃什么什么的。
醒了以后还觉得挺心疼的。
所以LZ姑娘看在我如此日夜纠结到脑补的地步,就在更点儿吧。
240 S2009/6/28 23:07:00
向239L和所有掉坑的姑娘们道歉,这段时间S君和M君两位倒霉催的筒子都疲于应付考试作业论文T T没有办法及时更新。鞠躬。等忙完了我们会加班加点赶工的T T
另 以下送给239L姑娘,我洒狗血的本事跟您的梦一比那就是小菜呀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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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相叶同学文中的形象还是比较激发姨妈姑妈甚至路人的同情心的(亲妈我不好说,现在还有他亲妈在看么orz),但他的苦情遭遇,自身的性格缺陷要负很大责任。
懦弱,盲目,没有原则。不管是感情还是人生,他都没有主见。松本护着他于是他爱上松本,医生温柔对他好于是他又爱上医生……他爱的也许不过全然一个幻象。看起来好像是松本二宫伤了他,实际上伤害他的只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的软弱和被动。
之所以说这些,是担心读者将他定位在一个被害者的角色上。其实文里所有人物都是有性格缺陷的,这些缺陷决定了他们的命运。无论是背叛者,还是被背叛者,没有谁是无辜的小白兔。松本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才会被二宫玩转于股掌间——当然后者也终为此付出了代价。
所有的背叛者都要付出代价。
你骗了别人最重要的东西,那么便要拿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换。自作孽不可活也好,宿命也罢,不过是这么个理。我和M君构思这文的初衷便是如此。
李建国呀李建国于 2009-6-29 1:07:06 编辑过本文
256 =V=2009/7/16 22:39:00
过渡章,遛一遛久未正面出镜的一成同学
对于俩主角至今仍鹊桥两端这点,非常抱歉……都是话痨作者的错(猛虎落地势
18.
今井把一叠卷宗扔上桌子,响动惊醒了对面陷人沉思的泷泽,抓了抓头发把外套月兑下来,凑过身看了眼那叠纸。
“哪找出来这么多案子?”
今井低头正挑着名目,闻言抬眼扫过来一记不冷不热的轻笑,“T桑让我找最近五年内关东和锦政会有关的毒品交易,闲着就过来搭把手。”
泷泽答应着捞过半沓卷宗,才想起一个问题,“这次又是他们?”
“还没证据。”今井淡淡地应了一句,仿佛自己并不是此案的相关人员,快速翻阅着卷宗的手指有些苍白过头,脸颊深陷下去,把人中两边刚留起来的一小撇胡子衬得格外醒目。
泷泽当然知道他们上司跟锦政会的不解之缘,四系负责过的一半以上毒品交易都跟这个名字有关,堂本刚会第一时间去调查他们,简直是用膝盖都想得到的事。
样本分析显示了这次毒品交易货物的特殊成分很有可能来自医疗渠道,系里从这条线索人手,开始对各大医学院、制药所和医院进行调查,只是到目前为止收获甚微,那些医疗机构藏着掖着的态度通常不是因为四系想要的东西——政治手段,回扣牟利——用堂本刚的话来说,他们就是在给二课打工。泷泽又抓了抓头发,拿出自己负责的地址名录,用力地把昨天的藤堂综合病院打上一个红叉。
今井在对面抬起头来,顺手抽走了他的名录,猫眼在上面拉开狭长的弧度。
“这么多间都没一点收获?”
泷泽摇摇头,视线落到今井递回来的名录上,看着最后一个名字又陷人了起初的沉思。
安静的泷泽无疑就像西边的日出,让今井感到了不安,“怎么了?”
“前辈,你是从哪里到一课的?”
“药物学毕业进的科警研,后来才被T桑要来四系的。”
“没待过警署吧?”
今井几乎是从鼻子里说了声,没。
泷泽原来隶属千叶县警署,在今井的字典里等同于基层劳动力,对这种人他始终是有些不屑的,并默默地把对方归类在有二两肌禸就能拿枪干活的笨蛋里,至于那场让泷泽立功得到提升的枪击案,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项圆满完成的外勤任务——今井当然不会去想这项外勤任务是如何让泷泽拖了条伤腿在医院待了一个月。
“其实我昨天……碰到了刚当上刑警时第一个案件的受害人。”
今井漫不经心地翻着卷宗。
“是个虐童案,国一的小孩,父母在事故中去世,被收养他的亲戚虐待。没什么特别,全国有那么多遭受虐待的小孩,他不是最严重的那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是……”
“可是他是你经办的第一个案子里的受害者,”今井合上卷宗,原子笔抵着下巴,做好长篇大论的准备,“由统计数字来看,百分之七十六的police都会对他们经办的第一个案子的相关人员产生类初恋情结,或者是对凶手,或者是对受害者——”
“不是不是,”泷泽拼命打断他,“不是的,那孩子不一样。”
“会觉得他们特殊也是类初恋情结的一种体现……”今井试图继续推广该结论,后半句被泷泽不耐烦地一拍桌子再度打断。
“不是那么回事,他想死!”
谈到死,总要有点勇气。
而十三岁的相叶雅纪,胆小懦弱,唯一的勇气就是谋划自己的死亡。
在医院里见到相叶时,对方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是最近一次比较严重的摔伤,左眼由于额头的包扎挤压睁不开,只好偏过脑袋把另一只相对自由的眼睛朝向他。
相叶是那种典型的认生小孩,回答问题时架着厚厚的防线,内向胆小,不善言辞,是最理想的虐待对象。泷泽的视线从手里档案移到对方脸上,因为疼痛而各自扭曲着的五官几乎看不出档案照片上的模样,垂下头默默扳着手指,漂亮的眼里没有光。
知道这孩子有寻死的念头,是在他向医院不辞而别之后。
那天泷泽和同事来到医院,照惯例进行审判结束前由警方负责对受害者的安置,却得到相叶已经离开的消息。新换班的小护士在盘问下紧张地碰翻了值班记录,反复强调那孩子跟她说他只是回家拿点东西。
他哪有家!泷泽把桌子拍得山响,也不管小姑娘在后面吓花了一张脸就跑出医院。
作为一头初生牛犊,泷泽良好地展现了动物的直觉。当他在铁路旁找到蹲了很久的相叶,并把他连拖带抱地弄回警局时,对自己充满了敬佩。
他跟相叶说,想卧轨却等不来火车,你也真是个倒霉的人。
对方终于在一阵错愕后哗地大哭出来,泷泽欣慰地拍着他,哭出来好,哭出来有个人样。
从行尸升级为活人的相叶被领着去吃了趟拉面,泷泽拽着他左躲右闪出了局子,板起脸试图掩饰自己的雀跃说,按规定是不能随便带你出来的,谁让那家店没有外卖……
没有外卖的美味拉面,在审判结束前他们又去吃了几次,然后泷泽就看着那个眼睛里渐渐有光的孩子被送出警署,进人某个少年收容所,变成档案上的一个名字。
相叶到底也没和他熟络起来,只在离开的那天抓着车门朝他说了一句谢谢,用力挤出的笑容像赴死一般壮烈。
泷泽朝汽车背影挥挥手,骄傲地以为自己看见了对方的未来。
“你说小孩都是怎么长大的呢?”
泷泽盯着对面的卷宗,又自顾自地陷人了沉思,昨天在路上见到的人留着高中生一样的黑发,侧脸和眼睛的弧度足够和回忆契合,行为却像另外一个人,搡开他时甚至有几分力道,让人无法想象当年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
如果不是在听见自己喊出那个名字后转身就跑,泷泽大概也会认为这不过是一次错认。
逃跑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重叠起那时车上的少年,而自己却和当时一样原地不动,目送他走出自己的世界。
啪。
今井把整理好的卷宗又往桌上剁了一下,顺道把同事从忘我的沉思里惊醒,“鬼知道他们怎么长大。”
口气里带着几分刻薄,不禁让泷泽腹诽这家伙以前十有八九是个不可爱的小孩,对方抱起卷宗离开时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转过身笑出一口白牙。
“你知道么,据说百分之八十的小孩都会长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二宫摘掉围裙,连走带爬地上了二楼,从桌上摸了烟坐到窗台边,视线里出现几个带安全帽的工人师傅,伸着懒腰抬起头,看见他后挥了挥手。
二宫悻悻地挥回去,手里的烟在目送他们离开后才点上。楼下是一家小饭馆,热闹的午饭点刚过,客人们陆续散去,他也得以从厨房出来偷个闲。远处的早樱已经渐显花蕾,初春的风带来属于奈良的潮湿气息。
从研究所请辞的行为几乎可以称为逃亡,堂本刚像当初把他塞进研究所一样,迅速地跟所长打好招呼,由二宫递上辞呈,结束了这一段短暂的研究员生活。
然而开始的也不过是另外一段逃亡而已。二宫提着简单的行李,在新干线站台上跟始作俑者道别的时候,小心地问及他现在的身份,是否还在police编制里。
“当然。”堂本刚咧牙笑起来的时候,说出的话就很难有说服力。
二宫觉得本来就没什么光彩的前途又黯淡了些。他颓丧地挠挠头,踢着站台上的柱子,半开玩笑地说:“老这么躲来躲去也不是办法,什么时候我的工资凑够了,去整个容吧。”
“啊,那得早点让你留下DNA样本才行,不然回归编制会很麻烦。”堂本刚的担忧丝毫不提及重点,让二宫微笑着咬紧了牙,心里狠狠地问候起对方的祖宗上下。
当初他只是警视厅鉴识课里不起眼的一员,领着微薄工资,经手各类物证,偶尔查阅案件卷宗,满足自己在安逸中寻求微小刺激的愿望。
一切本该如此简单乏味地进行下去,直到有一次来取鉴定结果的陌生警视静静地听完了他对案子异想天开的分析,由衷地称赞他从几样物证就能看出那么多细节,真是惊人的观察力。
二宫太久没被夸过了这一下心气变得老高,撇撇嘴假意推托说,在这里有观察力管什么用,拿到物证都不知道是案发多久后的事了,要是一课的人在现场能做到这样才算得上本领。
他本意只是想指桑骂槐地损两下平时那帮办事不牢靠,到鉴识课催结果却比谁都大声的一课成员,没想到过两天来上班突然接到通知,自己调往一课四系,速去系长堂本刚处报道。
推门看见系长位置上那张一面之缘的圆脸时,二宫深切地领会到了什么叫祸从口出,又或者说,自作孽,不可活。
堂本刚并没有在四系里给他安排位置,自己忐忑地上前报道时,对方很干脆地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用意。
“我需要一个卧底。”
现在想起来,那似乎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二宫叫一口烟呛回了神,楼下响动不知不觉静了下去,微风里只有远处的几声狗吠,唤得人睡意渐起。他揉揉脸滑下窗台,就势靠在边上眯起眼睛。难怪堂本系长要说,你就先去我退休后的胜地避一阵吧——这地方确实适合养老。
把烟摁灭在废纸篓里时看见左手绑着的布条,这是刚刚劈柴时为了抓紧柴刀缠上的,七拐八绕地勒进了禸里。二宫后知后觉地想到该把它解开,布条一圈圈掉下来后,露出左手背上细长的淡色疤痕。
在研究所被问起,他说是小时候的事故,在小饭馆被提及,他说是学厨时的刀伤,那些借口编得如此真切,连他自己都快忘了真正的原因,忘了自己曾经怎样置身于那些刀棒之中,然后一次又一次捡回小命。
二宫的手脚算不上厉害,从鉴识课调出来后,堂本刚只让他接受了一个月的枪击训练和基本防卫的学习,充其量也就能治一治街头那些小混混。其他的你就实地学习去吧,系长微笑着仿佛只是送他去FBI研修。
然而凭着天性里对偷懒的追求,在摸进大本营之前,混迹于锦政会辖区的日子里,二宫还是有谋无勇的时候多。尽管如此,借着系里情报,在顺利完成几个月街区里的药物传递后,他还是被“上面”找到了。
被叫做国分组长的人长了张弥勒脸,却有一双精干的眼睛,打量自己的时候莫名会想起堂本系长,二宫自嘲地想,自己就像一件产品,被警视厅挑出来,又交给锦政会检验。
“你,怕死么?”弥勒脸组长最后这样问他。
“不怕。”二宫不知道自己已经撒过多少次这样的谎了。
——然后他被盖上了合格章。
堂本刚派给的任务是摸清锦政会的毒品渠道,当时关东的毒品交易经过警方几次有力打击,出现大范围停滞现象,负责毒品侦察的四系系长觉得这是个潜人的好机会,毕竟他们抓获的人赃无论怎么审都是冰山一角,只要关东毒品龙头锦政会不倒,后患就像老鼠一样会不断从各个角落蹿出来。
没有什么情报比亲自参与锦政会的交易更加有力,为了尽快接近任务目的,二宫一开始瞄准的就是锦政会里负责东京都毒品交易的冈田组,不想最后找上他的,却是更高一阶的国分组长,品川区头儿。
后来才知道,冈田组当时正经历着重编的风波——警方的打击对锦政会并不是没有一点影响,冈田组不久后的溃散就是其中之一。而暂时接手的国分组对关东毒品交易似乎没有振兴的打算,锦政会的重心渐渐转向军火和政治交易。
二宫不知道自己该算是走运还是不幸,没有任务需要,他就可以不用冒险传递情报,安稳地做他的国分组组员,偶尔不小心受个伤,避开大事件的厮杀,继续有谋无勇的极道生涯。
然后一点点地接近权利核心。
本该是如此进行的,但在二宫勇者的冒险之路上,老天总是不会让他走得太顺利。认识堂本刚已经是他自认人生中最大的麻烦了,但在遇到松本润之后,二宫才发现,之前那些甚至不能称为麻烦。
松本是一片荆棘,布满他每一个路口。离远了,走不出去;挨近了,满身伤痕。
也就是在遇到松本后,他才明白国分的用意,锦政会并不是不打算重振毒品领域,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和人选。
年轻的头领,全新的组织,警方没有任何数据的力量。
二宫知道这位置只能是松本,不是自己,就只能是松本。
少年彼时留着及肩的长发,右鬓旁挑银了几缕,看起来像只高傲的狮子,热爱瀑力到有些过分的地步,经常被二宫叫着“笨蛋”拦下。
真是笨蛋,二宫想,你一个将来要做头领的人,怎么能随便脏了自己的手。
现在想起来,几乎可以说是自己教会他如何处事,怎么用人,传授程度无异于分给他半个大脑。
这种为敌方培养人才的行为自然是十分危险的,如果不是赌准了松本以后的位置,以及自己一定会紧随其后的胜算,二宫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做。
那个时候,二宫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了自己对对方的掌控力,等他意识到松本为什么会甘于被他读懂,受他掌握,天平已经失衡了。
被对方洪水猛兽般的感情压垮,倾去他不能控制的方向。
“……哥!小和哥哥!”
没完没了的回忆被楼下传来的稚嫩童音打断,二宫慌乱地大声应着站起来,拍掉身上烟味,捡起布条往手上胡乱一绕就往楼下走。拐角处一个五岁小女孩扒住扶手巴巴地望着楼梯方向,看见他后像朵花儿笑出声来,“小和哥哥,吃点心了!”
抱起传唤者来到厨房里,老板娘正把几盘糯米团子和烤米果摆上桌,看着他怀里的孩子忍不住哎呀呀地笑起来,小春就知道黏你。
叫做坂下的小饭馆开在町里一处安静的拐角,经营者据说是系长的某个远亲,自己仗着小时候厨师双亲教的一点皮毛,被介绍来帮忙时倒也看不出纰漏。老板高龄得子,宠得恨不得把宝贝融化,爱屋及乌地对总被孩子黏着的二宫也就格外好,多少有点看待家人的意思。
二宫道了声谢,抓个团子咬在嘴里,看着旁边小春摊好了画纸,在上面涂开颜色。
“画的什么?”他凑过去趴在桌上。
小女孩笑起来有两颗虎牙,声音糯糯软软:“老师说,要我们画出以后想做什么。”
二宫看着那些稚嫩的线条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喝了口茶,伸出手去揉揉小脑袋上的辫子,“那小春要做什么?”
“我想嫁给小和哥哥!”
伴随二宫喷出的茶水响起的,是老板娘夸张的大笑,年迈的老板正好端了酒进来,闻言笑得宠溺又有些寂寞,“怎么不说嫁给爸爸呢?”
然后被老板娘笑着用盘子轻捶。
二宫抹了抹喷出的一嘴茶,彻底领教到关西人民的奔放,哈哈笑着掩去自己的尴尬,他看向那双眼睛,换上自己一贯半开玩笑的口气。
“那就快点长大吧,哥哥可等不了你太久哟。”
小春点了点头,转过头继续涂鸦,一笔一画极为认真,使的力道好象在跟自己的人生较劲。二宫微笑地享受着这种下目线的崇拜,又有点悲哀地想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这个愿望抛弃。
就像自己抛弃过一个又一个人生。
“小和哥哥,”抓着画笔的手伸过来揪住了他的衣服下摆,“小时候想做什么呢?”
二宫在追溯回忆里感到了一丝绝望。
“哥哥小时候……”他看着五彩斑斓的画纸,眼前却一片模糊。
“……想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269 S2009/7/17 2:51:00
赠M君。写完一看……酸得TM牙都倒了囧
——还是想聊聊一成同学。
他就如今井所说,长成了他曾经最讨厌的那一种大人。爱耍小聪明自以为是不懂得藏拙。然后命运借堂本系长的手将他推了一把,推向那个波澜万丈的舞台。
可舞台虽大,他也不过是其中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一颗小小的卒子——直至他遇见松本。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自己也是可以下棋的。他可以不再做任人摆布的小卒,而是去把别人当做棋子下,去掌控别人的人生。
那颗棋子就是松本。
松本是个天才,在上头相中这支潜力股以前,一成早已牢牢将他攥在了自己手中。
起初他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只付出了一点廉价的感情,便换来对方全身心的信任,还有爱。今日我对你珍之如璧,他日也可以弃之如履。只因为一切都是假的,名字,年龄,生日——那么你还要我如何付出真的感情?这难道不是个笑话么?
真心假意?有情无情?
那话怎么说来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想空手套白狼,天底下并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假死,蛰居,逃亡,等等。究竟要还给对方多少呢……这话也许不完全对,应该说,究竟要还给命数多少呢。
对方要的东西,他再也给不了了。过去之爱恨已非今日之爱恨,他便是死——也无法弥补和赎回。
时间若能停驻在游轮灰飞烟灭的那个夜晚就好了。
在那之后,他的痛苦绝望他的怅然若失午夜梦回,都只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事情罢了。
285 TAT2009/7/19 0:07:00
断网半个多月终于爬上来了,我是做了狗血梦的239L,感谢S君M君给了那梦一个回复
说实话,我还真是后知后觉爱上这文的,当时看的时候只是稍感兴趣,对这设定挺有爱,之后有段时间没更文也觉得“可能就这样坑了吧”,但也没有太多的感觉。真正喜欢上真的是重温的时候,突然就觉得有些没有正面描绘出的哀伤与无奈,透过显示屏蔓延泛滥开来,把我淹没了(请原谅我大半夜的酸了)。然后就变得十分挂心,看不到更新就难受得不行。
所谓宿命,残酷的命运,无法掌控的人生本身就带了点矫情,狗血的意味,可是设置在一个有背景的故事里,却变成了一部很精彩的作品。有某些场景,画面感强的几乎让我回想起来都觉得是好像看过的电影。
诚如S君所说,这故事里没有什么小白兔,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没有完全的受害者,也许每个人在成为受害者之前,他都是一个自觉或不自觉的加害者。看到这里,基本已经不抱什么HE的希望了,而我想这个故事的初衷本来也不会是什么HE的设定。我只是想看他们继续在黑夜里奋力挣扎想改变什么,最后却被命运的洪流全部_Tun噬的惨烈。所以请SM君在结局到来之前,让狗血洒的更猛烈些吧
我头脑不是很灵,所以直到新更的这章才知道NINO的卧底设定。人们大多数做的事,基本都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奈,总之最后,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NINO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人感慨心酸又无力,但却是已经无法改变的命运。
请原谅我大半夜的废话。
最后,作为姨妈,想说一句:请给那个让人有欺负欲的小孩一点幸福的回忆吧,就让医生给他那该死的温柔直到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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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9 S2009/7/21 11:45:00
to 285做了狗血梦的姑娘XD:
本质很M的M君坚持要求本质其实也很M的S君在她前头回帖= =
其实是俩废柴作者看了姑娘您的回帖都感动得不知该说些好了Orz 我俩都特别喜欢您的那句“我只是想看他们继续在黑夜里奋力挣扎想改变什么,最后却被命运的洪流全部_Tun噬的惨烈。”在这个光明镜面的边缘,在这个见不得光的黑暗世界里,他们其实也早已经跳月兑作者的笔触,成为一个个有血有禸爱恨分明的个体。
命运并不是什么今生只为你一人虚席以待。鉴识课小科员的二宫和街头不良少年的松本,他们也许曾经无数次的在东京车水马龙的街口擦肩而过。
他们本来可以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路人。
只有于那样的一个时刻,以那样的一个身份走进彼此人生里,不早也不晚,这才是命运。残酷神秘但却让人着迷。
无论结局如何,他们的故事还会继续。也总还会有别的什么人,在这个边缘世界里戴着面具,怀揣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相爱相杀,又或是在欺骗后,干脆地将彼此遗忘。
佛经里说: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每一个人曾经做过什么,终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从这一点来说,我和M君也只是两个旁观者。我们无法改变什么。
最后感谢您如此认真的评论,携小媳妇M君(M:……)向您鞠躬。也感谢所有曾为这篇文付出过时间的姑娘们。谢谢你们。咱俩会继续努力凿坑……不,是填坑的。Orz
PS:M君我希望我没有剧透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