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 狗血更2010/3/17 23:11:00
【第二章 蓬莱梦】
马内甲临走之前,把U盘放在桌上,“那个手机修不好了,卡里面的东西拷出来,你看有没有用。”
樱井翔笑着说声谢谢,伸手去拿,身上带着的那只新手机响起来,是朋友知道他出院,特别来慰问。
这个电话只是开头,他的朋友不少,又有工作上来往的合作方,父亲的关系人,家族亲眷等等,一一应酬下来,花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他捧着头,无奈说,“妈妈,我再去住院好不好,真的受不了。”
妈妈习惯要打他的头,想起他的伤,半空收了手,“少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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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休息了半个月,他回去上班,回去的前一天晚上,爸爸叫进了书房,慎重的说,“你的工作,我们一直不大赞成,这两年出的事尤其多,你自己好好想想,要表继续下去”
他沉默了一会,“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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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住院,轰动一时,把当时早稻田大学的植草教授正式进人内阁这么大的消息也压下去。回到会社之后,马内甲安排的各项采访密密麻麻。他拿着日程表,不时做个标记,想着怎么见缝揷针,用最少的时间最大限度的压榨自己。
二宫和也递了杯水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樱井翔有点诧异,接过水,说声谢谢。
二宫和也瞄见日程表,咂舌说:“你才刚出院。”
樱井翔笑着说,“还好。实在吃不消我会去提。”
二宫和也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表硬撑,”二宫欲言又止,“听说伤到了头?”
樱井翔说,“嗯,做了开颅手术。”
二宫和也一脸惊讶,忽然朝门外喊:“雅纪快进来!”
雅纪哧溜一声进来,一脸紧张,“怎么了怎么了!什么状况?”
二宫和也拼命招手:“翔君给我们看伤口!”
仗着多年门把的情分,两个人摁着樱井翔的脖子,拨拉头发,大呼小叫,哇靠好粗,哇靠好长。
樱井翔悲愤不已,心想这要是有人听见了,他这个精英的脸往哪里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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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了几次节目,头开始隐隐作疼,樱井翔担心有后遗症,去了东京都内一流的脑科复诊。
医生检查得很仔细,为了缓和他的情绪,开玩笑说女儿也是他的饭,知道他出意外那天,都担心哭了。
一切检查完毕,医生看着X光片子,说表紧,是正常现象。
樱井翔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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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为了找寻他的下落,甚至出动直升飞机,在山上盘旋数天。由警方组织的拉网式巡山进行到一半,傍晚时分,暮色昏暗,山中不宜行走,所有人都准备撤出来,却看见他一身泥泞,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一步步从山林浓密的阴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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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头栽倒下去,伤势沉重,昏迷数天,生死一线,好在最终醒过来,只是这期间发生的事,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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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开车出了医院,马内甲正好打电话问在哪里。
樱井翔说,“我在医院。”
马内甲惊慌不已,连连追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樱井翔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安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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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渐渐发作的少了,工作步人正轨。他受伤回来之后,雅纪和二宫和也对他的态度恢复到以前,松本润还是有点淡淡的。
雅纪悄悄对他说,“翔君,你别往心里去。”
樱井翔说,“嗯,你放心。”
雅纪看着他,眼神挺奇怪的,“翔君,听说你摔下来的地方,很高很高?”
“是挺高的。”
雅纪说,“……你不是最怕高的么?”
樱井翔愣了一愣,“现在已经不怕了。”
雅纪没在说什么。
樱井翔知道雅纪心软,又容易多想。肯定是把他的意外跟当年那件事联系在一起。
当年因为他的恐高,阴差阳错失去了一个朋友兼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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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久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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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睡觉之前习惯喝杯红酒,有助睡眠。
出院之后,他一向睡不深。充满稀奇古怪的梦,诸如梦见他拉着一个人的手,梦见淡紫色的藤花,梦见有人叫他郎中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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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认真的思考这是不是前世的记忆,在乐屋休息的时候抓了支笔,尝试画下梦中景象。
二宫和也以为他在做番组笔记,也没在意,再一眼,忍不住问:“翔君,你在写什么?”
“我在画画。”樱井翔将原因解释一番。
二宫和也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抢过画笔,“你说,我来画。”
樱井翔想了想,把梦里的那个人尽量详细的描述一番。
二宫和也越画越是鄙视,到最后扔了笔,“翔君,我确定那不是前世。”
“那是啥?”
“是你缺姑娘。”
樱井翔接过纸,二宫和也画的其实也不好,寥寥几笔,大致勾勒出的样子,可以看出是个长头发的古装姑娘。
樱井翔考虑了一下,找马内甲提议自己想演大河剧。
马内甲看着他的粗脖子五边脸,委婉的说好的好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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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樱井家的妈妈一脸阴沉。
“之前是你刚病好不说你,你也不看看你那房间!明天之前再不整理好,就全扔出去!”
樱井翔不得已进了房间,环顾一周,觉得乱中有序,很有后现代雅痞装饰风格。哪个都不舍得动,整理一下桌子了事,在一堆书不出名字来的小玩意里,他发现一个U盘。
想起是储存手机资料的,便揷上电脑,将里面的数据导出来。
在文件夹里略微扫了几眼,发现不少东西,比如之前以为没了的某个朋友的电话,提醒日历的工作纪要,还有一些照片。
有一张缩略图很奇怪。
樱井翔想我什么时候拍大河剧了?
手指挪过去,鼠标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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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一直拿着MP4充电?晒得这么黑。’
‘我只是想再听一听你唱歌的声音。’
‘只是想再看一看你。’
‘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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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可是,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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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天空浓云密布,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几欲撕裂天空,雷声滚滚。
这道雪亮光芒刺破云层,逆流时光,穿过八百年的尘嚣风烟。
重重的宫殿Deep,有一个公主一直,一直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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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着那个再也不会出现的郎中将。
230 狗血更2010/3/17 23:53:00
如果时光倒流,一切重头,小荻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帮助长公主。
左大臣亲自派人来催长公主回去。
长公主接到信的时候,脸色平静。
随着信使一起来的还有中务卿公子少将,应该是已经听说了长公主要人住东宫梨壶的消息,言语之间不再轻佻,倒是对郎中将一副轻慢恣意的情态。
那天,轮到她值夜守在角屋,郎中将和长公主说了一会话,她也听不懂,过了一会便熄灯睡下。半夜惊醒,只听有人低声说着什么,再一细听,却是中务卿公子少将的声音。
‘听说北嵯峨这段时日,郎中将大人常常与公主同室而眠。’
长公主冷冷道,‘又如何。’
中务卿公子少将轻轻一笑,‘这事如果传出去,只怕对长公主声誉有损,令左大臣颜面蒙羞。’
长公主道:‘少将大人如此聪明,也会被谣言蒙蔽?’
中务卿公子少将道,‘我当然不会。非但不会,回到京都之后,我还会向东宫,左大臣,乃至家父保证,亲眼所见公主与郎中将之间清清白白,只有姐弟情深,毫无半点置喙之处。’
‘多谢少将大人。’
中务卿公子少将掀开帘子进来,长公主一惊,躲避不及,被握住了手。
中务卿公子少将道,‘我为了公主做了那么多,公主就不可怜可怜我,应许我什么。将来公主进了梨壶,东宫有无数没人,公主万一寂寞,我也好……’
小荻气得发抖,正要从角屋出去。却听见几帐倒在地上的巨响,她慌忙出去。
见郎中将一脸怒气,中务卿公子少将被踢到廊下,瞠目结舌,看着只穿了里衣的两个人,脸色转青转红,咬牙切齿,‘好一对姐弟情深,好一个长公主,你们等着!’
左大臣先一步知道此事,亲自赶来,半道截住了正要回京的中务卿公子少将,好歹安抚回去。
抵达北嵯峨的别院,不等长公主开口,左大臣一记耳光下去,郎中将站在廊下,勃然大怒,要冲上来,被三四个武士压住,反剪了双手摁倒在地。
长公主惊愕,“父亲!”
左大臣冷冷道,“押下去。”
长公主情急之下,拉住他的衣袖,“父亲!你看看他,这是翔君!”
左大臣冷漠,“他不是。我的儿子不会掌中生火,也不会污损我的颜面。”
长公主眼看着郎中将被推下去,急道:“父亲!我和翔君都知道错了!我以后谨言慎行,绝对不会有损您的颜面,父亲!”
左大臣看着她,只说了一句,“等你和东宫完婚之后,我再放他出来。”
那天晚上,她陪着长公主。
长公主第一次这么诚恳的哀求了她。
她偷出了郎中将随身携带的包袱,将郎中将关押的地方打听出来,告诉了长公主。
长公主抱着那个奇怪的包袱,一直没有说话。
拂晓时分,她被喧哗声惊醒。推门出去,只见满眼火光。
原来,长公主和郎中将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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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臣怒不可遏,喝令所有人搜寻,中务卿公子少将自告奋勇,也来协助。
一时之间,山中火光点点。
山间露重,夜雾缭绕,前路难明,小荻心惊胆战,一会儿是怕长公主被抓到了,一会儿又怕抓不到。
忽然有人在东北角高喊,找到他们了!
小荻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裙裾,走得艰难,在半山腰一处高地站住,只见底下一条狭窄山路,前面是郎中将护着长公主,后面是举着火把的武士,追赶的人越来越多,火脂燃烧的浓烟滚滚。
小荻看见这副景象,又惊又怕。
中务卿公子少将也追了上来,取下弓箭,对准前方二人。小荻失声道,“公主!”
嘶吼声中,她的呼喊如此微弱。
弦声尖利,箭矢去势凌厉,月光之下,只见长箭穿腿而出,血花一片。
郎中将身子一晃,几乎摔下去,被长公主扶住,他支撑着,仍然要逃。
中务卿公子少将高声道:“郎中将大人!你再走一步,就不怕这下一箭落在你姐姐的身上。”
郎中将的身子停了停,缓缓回头,见中务卿公子少将的箭头,正对着他们二人。
郎中将开口,不知道是隔着的距离遥远,或是他精疲至极,小荻总觉得他的声音沙哑无比。
“你敢。”
中务卿公子少将冷冷一笑,将弓拉满,“你说我敢不敢。”
郎中将紧紧握着长公主的手,“你可以杀了我,说我是妖怪。可她是左大臣的女儿。”
“左大臣亲口说,宁可要一个死了的东宫妃子,表一个活的长公主。”
在火把映照下,郎中将的脸色格外难看,“……你想怎么样。”
“把长公主放了。”中务卿公子少将难掩得意神色,“至于你。本大人猎过很多东西,还没有猎过妖魔。”
中务卿公子少将转头对着山坡,“你下来。”
小荻无处可躲,只能下来。
中务卿公子少将道:“有这个人看着,你放心。我不会为难长公主。”
郎中将看着长公主,长公主抓住他的胳膊,说了句话,小荻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说,“你说过,我们一起回去。”
郎中将看着她,微笑起来,“是的。”
说话的同时,他扯开了长公主的手,长公主抓的如此之紧,以至于撕下了半边袖幅。
中务卿公子少将等得就是这一刻,有人立刻上去夺下长公主,扯回人群之中。中务卿公子少将示意,身后武士发声大喊,Bachu长刀,步步紧逼上去。
长公主挣扎着要上去,小荻顾不得那么许多,紧紧抱住。
不过一会功夫,郎中将身上已经有七八道伤口,额头上也吃了一下,鲜血淋漓半面,他捂着额头,跌跌撞撞,躲避逼来的刀锋,直到悬崖边上。
中务卿公子少将得意至极,喊着,“别逼得太急了,一下子杀了没什么意思。据说妖魔不到濒死显不了原形,你们可要仔细。”
武士们放声大笑,有人一时不察,被郎中将夺去了手中长刀,那人羞怒交加,夺过身边人的佩刀,狠狠劈下,郎中将当胸吃了一记。鲜血立时涌出,浑身上下已是血人一个。
嬉笑的武士也顿了顿,气氛怪异,一片沉默,不再有人出手。
中务卿公子少将脸色一沉,冷冷道,“闪开。”
他挽弓,对准郎中将的胸口。
小荻手脚俱软,心智溃散,被长公主挣月兑开来。
“翔君!!”
长公主奔过去,郎中将捂着额头,神情茫然,顺着声音看来。
中务卿公子少将猛然松手,长箭破风而出,擦着长公主的脸颊过去。
小荻捂住嘴。
她眼睁睁看着郎中将当胸一箭,晃了一晃,往后一仰,就那么轻轻的,落下悬崖。
长公主伸出的手,在最后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过了一会,又或者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小荻慢慢的走上去,抱住了站在悬崖边的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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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被带回京都,京内早是满城风雨,与东宫的婚事自然搁浅。左大臣只怕迟则生变,立即答应了中务卿公子少将的求亲。
提起郎中将,侍女们都说,那是山中妖魔,变化成了公子的样子来迷惑长公主。
小荻有些惶惑,笑起来那么傻兮兮的郎中将怎么会是妖魔。
婚事仓促,大礼就在今夜。
小荻守在一旁,看着侍女往长公主的脸上细细涂抹雪白的脂粉。
一切装扮得当,侍女们退出房间。
小荻看着长公主,心里难受起来。长公主没有说话,过了一会问:“下雨了?”
小荻轻轻说,“没有。今天是个好天气。”
长公主说,“你推开门,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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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阁。
小川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身边的秘书明白他的意思,将写着知名羊羹牌子的纸袋轻轻推上。
对面的官员并没有什么反应,摘下无边眼镜,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雾气,热腾腾的河豚火锅早在十五分钟之前彻底冷却。
小川扯动嘴角,笑着说,“区区薄礼,来得匆忙,没有准备好,让您看笑话了。”
官员微笑着,“是伊藤久右卫门的羊羹?”
小川道,“正是。”
官员笑着说,“我以前在京都住过一顿日子,倒是很喜欢吃他们家的东西。西村。”
被叫到名字的秘书接过纸袋,看了看,放在身侧。
官员扶着膝盖站起来,笑着说,“容我失礼,这正坐的姿势可真要命。”
小川看了看表,“哎呀,原来是这个时候了,我们也该回京都去了。”
“今晚就走?”
“正是,要赶回去做计划表。”小川补充了一句,“名神高速的投标书。”
说完这句,他感觉到官员镜片之后的目光猛然锐利,紧紧盯着自己,室内温度并不高,小川却克制着自己拿出手绢来擦汗的冲动。
官员的嘴角翘起,慢慢的,慢慢的微笑起来,“相信凭借贵公司的实力能够得偿所愿。”
小川一瞬间如释重负,向官员深深鞠躬,“一切就拜托您了,樱井事务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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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黑色的车辆驶离蓬莱阁门口,消失在黑夜中。
下属松了口气,“总算送出去了。”略一犹豫,“部长,这样好么?”
小川正松开领带,“嗯?”
“我以为这笔钱是要给小泽……”
小川用力嘘了一声,“表乱说话。”
接他们的车来了,上车之后,下属还是有几分担忧,毕竟公司之前暗示行贿的对象是与名神高速投标一案关系密切的大藏省小泽政务次官。然而抵达东京之后,小川却选择了同为大藏省,同样辅佐前原大臣的年纪尚轻的樱井事务次官。
小川将松开的领带放在膝盖上,看见下属忧心忡忡的脸,笑着拍了拍肩,“别担心,回到京都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小泽在那个位置上呆的太久。前两年他要是乖乖的‘下凡’,咱们会社或许还能给他安排个好位置。可这家伙不知道知足的好处,你知道他今年几岁了?”
下属一愣:“……六十?”
小川冷笑,“六十二,老而不死是为贼,他赖在那个位置上七年,断送了原本可以安稳度过的晚年,现在的小泽一旦没有政务次官的头衔就是一个老废物。”
“那么樱井事务次官?……”
“前原看重他,打算培养成左膀右臂。不久的将来厅内势必面临大换血,前原不是傻子,他总有一天要走,可也得埋下有用的种子。”
下属点头道,“不错,樱井事务次官的确是最佳人选,娶了前原大臣的千金,他父亲是总务省通信局局长,也是政评颇佳。”
“总务省,”小川冷笑了两声,他看着前方,目光饱含深意,“樱井翔这小子,会爬到比这个更高的位置上去,你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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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饭吃得很晚,秘书西川让蓬莱阁准备了客房。
樱井翔洗了个热水澡,换上深蓝色的睡衣,坐在能看见庭院的房间里,偶尔喝一口杯中的酒。
他的房间当然能看见最好的景色,刻意修剪过树冠形状的龙柏,浅浅的小型湖泊,石灯笼之中的灯光昏暗,照着半个庭院的朦胧景色,更添风雅。
樱井翔看着这片景色,只看进眼里,没有人心。
忽然皱了皱眉,他看着湖水,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湖水中央微微泛起涟漪,而四下无风。涟漪向四周扩散,原本清澈的湖水忽然如同具备了难以测量的深度一般,泛出墨蓝色,而从那不可知的Deep,渐渐浮起什么。
樱井翔看着,神情猛然一变,他几乎是冲过去,扑在湖边,眼见着一角绮丽袖幅顺着涟漪摇摆。将手伸进水中,竟是刺骨寒冷,如同细针扎人皮肤。樱井翔在水中慌乱摸索,直到握住一截手腕,心跳之快,十年未有。
半个身子浸在湖泊之中,顺着手腕,抱住那具身躯,用力往上一拉。
哗啦啦一声水响,湖面渐渐平静,樱井翔看着抱出来的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色的长发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那张苍白的面孔。他忽然醒悟过来,摸着呼吸,微弱的难以察觉,做了人工呼吸,心肺复苏,那个人还是没反应。渐渐感觉不到手底下的心脏跳动,那张脸血色全无,雪白至极。
“医生!”樱井翔控制不住心内涌现的恐惧,嘶声吼,“医生!医生!!”
西村听到叫声,慌忙披衣出来,只见事务次官怀中抱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格外显眼。
“先生……那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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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他都没有成年,并肩走过漫长的人生,然后他失去他。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火光摇曳,景色迷幻,重重的锦帐之中,犹如梦境一般出现的面容。再次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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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人。
是他唯一的利达。
那是郎中将唯一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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