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668 - _2006/7/13 23:32:00
120~~~
对不住大家的某只,才下班爬上网,今天在工作中挤出一点空挡录人了一点,我真的很想继续录人啊,可是手已经不听使唤了(原谅我的伤刚好没多久啊).大家期待的TP马上要上场了,可是我对这两只真是很不了解,写出来的可能又是雷,大家要有心理准备啊.
麦黄季节一过,天气便渐渐炎热,不久已是盛夏时节。京城的有钱人家纷纷前往山地或海边避暑,往年这个季节光一老爷都要携家进行消夏旅行,可今年仁姬出嫁,刚子奶奶又与他冷战,是以未能成行。这倒正中亮大少爷下怀,他惧怕大仓去而复还再来纠缠自己,每日尽量足不出户,就是去港口例行公事也要随身携带“镇妖符”若干,或张贴于车轿,或悬挂于马头,最初一次外出更是在自己前胸后背各贴一张。过往行人无不称奇,百姓们不明就里,纷纷传为笑谈,更有那好事之徒无中生有,造谣说亮大少爷近来喜好男风,跟自己的侄女婿情愫暗生,甚至编造出二人私通被各自老婆抓包的绯闻。其描述绘声绘色,倒象身临其境一般,着实造福了一帮三姑六婆。
这传言不久被两位当事人听了去,亮大少爷油盐不进,还能做到充耳不闻,却把个龟梨几乎活活气死。当时就去找亮大少爷问罪,一见他满屋子都贴着自己的画像,更觉惊怒,连连威逼亮大少爷统统撕掉。亮大少爷就指望这些画像保命,怎肯撕掉,二人争执不下,又差点大打出手,多亏刚子奶奶出面劝阻。龟梨含恨而去,回家之后少不得向仁姬抱怨。仁姬听闻此事,二话不说就驱车直奔娘家。见到亮大少爷左右开弓,两个大嘴巴子照应。亮大少爷怒道:“死丫头!老子又没偷你男人,你凭什么打老子!”
仁姬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为这个来的么?你要贴我们家姓龟的画像可以,但须得我先点头答应。不二价,一千两银子一张!我们好歹是亲戚,就给你算便宜一点,你好好数数你一共贴了多少张,去掉零头凑个整数,现在就当面把钱给我付清了。”
亮大少爷这个流氓遇上蛮横如仁姬也无赖不过去,被他明索实抢弄去大半私房钱,心疼得一整天吃不下饭,直到第二天仍然闷闷不乐。还是内姬好言安慰他,说眼下性命是关键。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赚,而且自己喜欢的是他的人不是钱,就算亮大少爷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自己也要会一如既往,从一而终。
这么温柔体贴,知疼知热的老婆怎不叫人喜欢,亮大少爷情动之下又搂着内姬准备滚被窝,内姬这时却忸怩不从。
“乖老婆,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害羞什么啊?今天老公教你些有难度的功夫,先学学黄帝内经怎么样?”
亮大少爷一边口勿咬内姬的脖子锁骨一边活用手指解开他的衣杉。内姬羞涩的拉住他的说,轻轻摇头:“我表在这里。”
“表在这里,那你想去哪里?”亮大少爷更加兴奋,抱住内姬用力揉搓“老婆你越来越厉害了,原来在床上学习已经不能满足你啦?那我们出去好了,后花园怎么样?柿子堂也不错哦。呵呵,再不然干脆去郊外小树林?幕天席地,回归自然,那滋味就不是欲仙欲死而是天人合一啦!”
“讨厌!跟你在一起就说不上几句正经话。”内姬用力推开亮大少爷,俏丽的小脸红艳欲滴,指着床头墙上龟梨的画像说:“你在房里贴这么多仁姬相公的画像,每次我们亲热的时候我都提心吊胆,总觉得会被人看光似的,你都没感觉到吗?”
亮大少爷翻然醒悟:“难怪你这几天老是走神,原来是担心被姓龟的偷窥啊。恩,经你一说我也觉得怪别扭的,可是我又不能把画像撕下来,要是杀猪的中途冒出来,我就算不吓死,也要被吓的终身不举了。乖老婆,你就将就将就吧”
内姬抱住膝盖郁闷的说:“现在可以将就,可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将就下去啊。天气这么热,我们却不能不出门玩,我好闷哦。”
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忧郁过,亮大少爷看得心疼,心想内姬家在乡下,一直过着无拘无束的田园生活,自从嫁了自己,不但要处处小心遵从大户人家的规矩礼仪,还不能随便外出,近来又因自己的缘故禁足,觉得枯燥乏味是理所当然的。
“老婆你想出去玩吗?”
内姬犹豫很久,才老老实实点头,马上又说:“我是很想出门去玩,可是——”
刚说到这里就被亮大少爷的口勿堵住嘴,与以往的深口勿不同,这一次亮大少爷几乎是用要将他_Tun吃人腹的方式吮吸他的唇舌,直到他已无法呼吸才松开,尔后还更过分的揉乱他的头发,笑眯眯的说:
“好了!老婆,我们现在出去玩吧。”
“诶?你不怕大仓师傅了吗?”
“怕自然是怕的,不过刚才老婆给了我那么大一个奖励,为了让老婆开心,我也暂时把恐惧摆一边啦。不过要你好好打扮才行,不美得让全东京的男人流口水,我可不出门哦。”
亮大少爷讨老婆开心的本事是一流的,几句话就哄得内姬满心欢喜。兴冲冲梳洗化妆,换上最漂亮的衣裳,还破天荒拿出压箱底的华丽首饰一一戴上。亮大少爷看内姬打扮停当以后更加光彩夺目,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风韵,当真是浓妆淡抹总相宜。他喜上眉梢,也认真穿戴了,拉着内姬昂首挺胸往镜子前一站。只见一边是高雅华贵的绝代佳人,一边是黑面凹眼的土豪乡绅,气质形容都天差地远,往日那些吹捧二人天生一对的谎言在这真实的景象面前不攻自破。亮大少爷恼羞成怒,摘掉帽子扔地上:“老子不去了!”
内姬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脸,捡起帽子,心慌的跟着亮大少爷打转,亮大少爷见状又不忍心了,叹了口气说:“要去也可以,不过你这样打扮不合适,还是平时那样比较好看,换回来吧。”
内姬赶忙月兑下华服,摘掉首饰,回复平日的清新素净。亮大少爷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他太美太靓,自己跟他站一块儿太扎眼,于是又让内姬换装。内姬只好换上更朴素的衣裳,松松绾了个发卷,一点脂粉也没施,就这样还是不能令老公满意。也是亮大少爷个性太偏执,往日是觉得老婆美不胜收,贪看不够,可眼下却巴不得老婆打扮得越难看越好,生怕别人说自己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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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姬被他来回折腾半天,游玩的兴致也没了,正要放弃,婆婆昴姨却不期而至。
“小亮,快让你媳妇拾掇拾掇,你爹要带咱们出城去看烟火会。”
昴姨春风满面,意兴盎然。亮大少爷见母亲一反常态打扮得分外精致,穿着明快的宝蓝色衣裙,系着珍珠串成的腰带,还模仿京城的年轻小姐在裙边衣带上缀满碎钻,一头浓密的青丝高高盘起,揷了九龙戏凤钗、八宝金钏、翡翠、猫眼,显得格外花俏。
亮大少爷十分惊诧:“娘,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会相好啊?”
昴姨伸手拽他耳朵,笑骂道:“臭小子,一张嘴就放屁,老娘还会叫上你一起会相好么?老娘就是要改嫁也不能带你这个累赘。你死鬼老爹今天不知哪条经脉疏通了,一大早就说要带我们全家出城去玩,这可是十年没有过的好事啊,你死鬼老爹也算良心发现了。”
亮大少爷嬉皮笑脸:“哦,到底还是爹最厉害,一句话就能让娘青春焕发啊。不过爹也够福气了,放眼京城,哪家的太太能有我娘十分之一的美貌啊。娘你就这样出去绕城转一圈,保证闪晕一大片啊。你儿子这就先醉倒了。”说着大嘴伸老长作势要亲母亲的脸。
昴姨被他几句恭维哄得十分开心,拧他嘴笑道:“臭小子,你越活越长进了啊,连老娘都敢调戏了。老娘好不容易擦得香喷喷的,给你臭嘴 一亲,还不前功尽弃。”
亮大少爷见母亲今日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搂着母亲肆无忌惮的撒娇:“娘你好偏心好偏心,爹天天跟你亲热你都不嫌烦?儿子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你都不让人家亲一下,人家以前每天都要你亲一亲抱一抱才睡得着觉啊。”他一边说毛茸茸的脑袋就在昴姨的颈项间磨蹭,活象一只宠物猫,百般耍赖就差吵着要奶吃。
昴姨不住笑骂亮大少爷,又高声召唤内姬:“小内啊,你快过来!你这几天是不是冷落你相公了?怎么把他逼得这副谗嘴猫德行?见了老娘都这样,那放出去还了得啊?”
内姬正在梳理头发,听婆婆叫他,握着梳子匆匆忙忙跑出来。昴姨见他就穿着一件半旧的家常凉衫,素面朝天,绾着一个村姑头,哪里像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的儿,你就着这副模样出门可不行,做妻子的就是丈夫的门面,你穿得这么寒酸,会给小亮丢脸的。我记得你嫁过来的时候,你公公请人替你裁了好些漂亮衣裳,快找出来让姨娘给你拾掇拾掇。”
亮大少爷忙给拦住:“不用了不用了,小内就这样打扮挺好的,我就喜欢看他这样。娘你看你今天这么漂亮,去了烟火会就是一只独秀,多给爹长脸啊,要是再摆个光鲜的儿媳妇在身边,反而画蛇添足了。再说那烟火会上鱼龙混杂,小内要是打扮得太美,万一被那些好色之徒看上,也是一桩麻烦。”
昴姨斜眼看他:“我怎么听着你这话中有话呢?你的意思是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在老娘身边对比,老娘就黯然失色了?你只担心你媳妇被色狼盯上,就不怕老娘被流氓骚扰了?瞧你那点孝心,寒心哟!”
亮大少爷赶忙抱住母亲肩膀摇晃,赔笑道:“娘您真是多心,儿子完全是一番好意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儿子身子骨单薄,保护不好您儿媳妇。爹就不同了,干架的本事一流,十个大汉也近不了身啊。要是有流氓骚扰您,爹还不结果他狗命?哪用得着儿子操心那。”
亮大少爷平时跟母亲说话没大没小,只有告饶央求的时候才使用敬语,昴姨早吃透他这一套,撕着他嘴口是心非教训几句,催着他夫妻俩去了。
泷大户早已带领马车停靠在大门外,自从年前为亮大少爷挨打的事跟光一老爷翻脸,后来送仁姬嫁妆又被扫地出门,他就再无颜面登门拜访姑父姑母,刚子奶奶几次派人请他进府去等,他只是不肯,固执得守在门外,连马都不下。见昴姨领着儿子媳妇出来,就立刻动身起程生怕被光一老爷撞见。
一路上女眷乘车,男人们骑马,亮大少爷垂头丧气,提不起一点精神。泷大户很看不惯他半死不活的模样,拿鞭子抽他坐骑骂道:
“臭小子!老子好心带你出去玩,你给老子哭丧着脸干什么?老子还亏待你了不成?”
亮大少爷耸耸肩,勉强笑笑,说:“爹,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问您,我真是您亲身的吗?”
泷大户一惊,大怒道:“你怎么突然说这混帐话!你不是老子生的,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小子是巴不得老子带绿帽,还是成心泼你娘脏水?良心都让狗啃了!”
“爹您先别发火,您设身处地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一下也会想不通。您看您一貌似潘安的美男子,娘当年又是有名的大眼西施,怎么还把我生成这副德行?儿子不敢怪您不中用,只好猜测您当时是不是喝醉了,多好的种子生生被您种歪了。”
泷大户一直对亮大少爷有求必应,尽量减少他私生子的身份给父亲之间造成的隔阂,可万没想到他会在这一点上埋怨自己,气得只想举起鞭子朝亮大少爷脑袋上抽。
“臭小子!你翅膀长硬了,居然编排起你老子的不是了!要不是老子当初发善心让你娘把你生下来,你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条阴沟里游泳呢!还敢给老子嫌这嫌那,有能耐就重新投胎去!求阎王爷给你换一副好皮囊!”
亮大少爷很少跟父亲顶嘴,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实在很委屈,申辩道:“我有说错吗?爹您本来就该检讨一下嘛,不说我了,斗真大哥也是一失败的例子。要说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就是必然,爹您看着枝繁叶茂一棵大树,怎么就结不出好果子啊。”
“放屁!老子怎会结不出好果子!你姐姐和妹妹就——”
泷大户急怒之下走漏了秘密,再想掩口已经来不及了,经他提醒,亮大少爷马上想到那日昴姨说过的“三个儿女”一事,惊奇的问父亲:“爹,我果真还有两个姐妹么?您和娘为什么从来不跟我提这事?他们还活着吗?目前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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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番追问,逼得泷大户走投无路,一种突然生出来的红颜色在他脸上蔓延,满脸窘迫,支支吾吾,看起来像一个被人当场抓住手腕的小偷,心虚的猛抽鞭子冲到前面去了,亮大少爷呼唤数声,不见回应,心知父亲不愿向自己透露,老爹既然不说,娘也一定会守口如瓶,不过他们为什么要保守这个秘密呢?是有难言之隐,还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亮大少爷看着天空上快速流动的白云,觉得像无数带着神秘色彩的精灵在他面前表演特技飞行和神奇舞蹈,怎么捉都捉不住,最后它们丰厚的羽毛闪烁着模糊的白光,点点划划的跳跃着,宛如一只只充满暗示的眼睛,飞到天边去了。
烟火会上花团锦簇,老少云集,随处可见衣饰鲜艳的游人以及各地贩卖土产、特色小吃的商贩,放烟火的时间定在晚上,可午时刚过,现场已是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下午时又有出海归来渔民展示刚刚捕获的几只巨型龙虾,那虾每一只都身长一尺,通体透明,外壳光润如玉,极为罕见,在人群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各路富豪争相抢购,泷大户也花重金买下一只,当场请厨子烹制成佳肴给妻儿享用。
那龙虾剥壳装盘上桌之后香气四溢,禸润色鲜,引得人食指大动。亮大少爷敬上筷子给母亲,请他先品尝,昴姨喜道:“好孩子,你和你媳妇先吃,娘待会儿再吃。”
亮大少爷也不客气,拿起筷子把虾仁分成两半,夹起最肥美的部位放在嘴边吹散了热气,喂给内姬,接着就把另一半塞进自己口中。那虾禸人口即化,鲜甜爽口,浓香的酱汁引得下颚不由自主的收缩,好吃到让人几乎把舌头_Tun下去。亮大少爷吧唧着嘴陶醉在美味里,低头一看,惊觉盘子里已空空如野,再一看,昴姨已变了颜色,怒火冲天的逼视自己。
亮大少爷只顾着老婆和自己饱口服,忘了该给老娘留一口,吃下的东西又不能吐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冲母亲傻笑。昴姨的心这回是当真凉透了,这小子刚才假惺惺的孝敬他,真吃的时候就全部独_Tun,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亏自己还拿他当心肝禸肠似的宝贝,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拉扯大,好吃好穿的全留给他,养出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白眼狼,往后还能指望他给自己养老送终吗?想着想着眼圈就红了,摔了筷子背过身去抹眼泪。
自古婆媳难容,皆因做儿子的处事不当,亮大少爷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正该表孝心的时候却一味偏袒老婆,也难怪昴姨寒心。这时餐桌上气氛尴尬到极点,可怜内姬老实胆小,见婆婆生气了,含着那半只虾,不敢嚼也不敢_Tun,亮大少爷如坐针毡,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补过,只好挤眉弄眼向父亲求救。泷大户白他一眼,笑容可掬的夹了一个烤文蛤亲手剥了送到昴姨嘴边:
“这个味道也不错,你先吃着,我马上再去问问那渔夫,兴许还能买到一只。”
昴姨手一摔打掉丈夫喂过来的食物,痛哭流涕道:“还问什么那?你以为我就那么眼浅皮薄吗?不就一只虾么,老娘又不是没吃过,会为那玩意伤心?”呜咽几下,极力忍住号啕,泪如泉涌的看一眼亮大少爷又对泷大户说:“都说养儿防老,我原先以为你靠不住的时候还可以指望儿子,结果千辛万苦却养出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天爷啊,我造了什么孽呀,一辈子给人做牛做马,到头来儿子不孝顺,女儿不认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哭天抢地一阵,掩面跑了出去。
亮大少爷万分羞惭,不敢正视父亲,泷大户怒哼一声,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娘白疼你一场了。”
亮大少爷无言以对,要去追母亲回来,又被他喝住:“你娘正在气头上,你去顶屁用!”
亮大少爷老老实实垂手低头,等待父亲的训斥,没想到泷大户突然收起怒容,莞尔一笑,揪过他耳朵低声说:“你刚才也没做错,忠孝本来就难以两全,当妈的又不能跟你一辈子,讨好媳妇才是正理。你娘嘴硬心软,待会儿你好好哄哄他就没事了。”说罢亲自找昴姨了。
内姬这才急匆匆咽下食物,苦着脸问亮大少爷这下该怎么办,亮大少爷经过父亲的教诲,顿时坚定了立场,拍拍内姬头安慰说:“我爹既然已经放出话,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娘性子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爹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他破涕为笑。你只管跟着你老公吃喝玩乐,等天黑了再去跟他们回合。”
于是拉着内姬四处去逛,会场上琳琅满目的小商品小玩意看得内姬眼花缭乱,亮大少爷为博美人欢心,一掷千金,只要内姬稍有中意的,不问价钱,统统买下,多到身边的奴仆再也搬不动才罢手。后来二人又撇开随从去观看五花八门的杂耍表演,不小心在拥挤的人群中走散了,亮大少爷东张西望,发现内姬也在不远处焦急寻找他,他玩心大起,故意跑到内姬身后,装做没看见他,大喊大叫:“老婆!老婆!你在哪儿?”
内姬连忙回头,欢喜的抱住他:“我在这儿在这儿!笨蛋!笨蛋!”
亮大少爷心甘情愿当笨蛋,搂着老婆,笑弯了腰,正想捧住内姬的小脸香一个,就看见一个窈窕淑女同一位儒雅书生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和他们擦肩而过。
“大哥!智姬!”亮大少爷一声呼唤,那两人同时转身,的确是斗真和智姬。这两对自浅草寺一别就不曾相聚,亮大少爷不见自己大哥也还罢了,对智姬才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双眼睛当场就粘在他身上。只见他今日气色格外招人喜欢,一张脸像一颗成熟的苹果,一朵盛开的牡丹,穿着花色素雅的夏衫,宛如山间清泉,扑面凉风,亮大少爷不知不觉竟看痴了。
智姬同内姬嘘寒问暖已毕,回头问候亮大少爷,他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位青梅竹马,但许久不见,也准备笑脸相迎。结果一看见亮大少爷眼放绿光,想人非非的谗样,登时就没了好脸色,举起扇子猛敲他脑门。
斗真忙出手制止“智姬!你怎么能这样跟亮贤弟打招呼,快住手!”
亮大少爷被智姬打醒,就着抢他扇子的动作在他皓白如玉的手腕上狠狠摸了一把,智姬尖叫一声,躲到斗真身后,又羞又怒的瞪着亮大少爷。
亮大少爷满脸贼笑,把摸他的手放到鼻边用力一闻,连声说:“好香,好香。”
智姬羞愤得耳根子都红了:“死小亮!青天白日的你还敢耍流氓,还当着小内妹妹的面,你太表脸了!”
“哈哈,我夸你的扇子香有什么错了?乖老婆,你也闻闻你智姬姐姐的香扇,喜欢的话回头我也给你买几把玩。”
内姬心思单纯,真的接过扇子闻,点头笑道:“这扇子真香,样式图案也新奇,智姬姐姐你是在哪儿买的?”
智姬讨厌亮大少爷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喜欢耍小聪明玩弄身边的人,见他连内姬都要摆布,对他的厌恶更是斗增,若不是斗真暗中握住他手,他早摔袖子走人了。
斗真向来以兄长自居,不与亮大少爷一般见识,笑着跟他打完招呼,亮大少爷也假笑着客套几句,问候一下他的伤势,关心一下他的学业,眼珠子却一刻不停的围着智姬转。智姬被他看得像毛虫在身上乱爬,巴不得揷上翅膀飞走,斗真竟然还邀请亮大少爷和他们一道去吃拉面,急忙反对:“带小内妹妹去可以!流氓亮就不行!看见他那张脸哪儿还有胃口啊!”
亮大少爷冲他翻白眼:“没胃口你就别吃,待会儿看着我们吃。我大哥难得请我这做弟弟的吃顿饭,你还拦着,有你这么吝啬的嫂嫂么?”
智姬顿时语塞,知道使坏心眼不是亮大少爷对手,只好勉为其难自动让步。亮大少爷得计,心想今天非找机会捉弄一下这目中无人的臭丫头,挽着内姬,眉飞色舞的跟着斗真,往他们说的那个拉面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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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儿一看,摊子被吃拉面的客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老远就感觉一阵浓郁的香味钻进鼻孔,像一双无形的手掌,把人肚子里的谗虫全勾了出来。听人介绍说卖拉面的是大阪响当当的拉面能手小
“老板!老板!来四碗拉面!口味不计,要你最拿手的就好!”亮大少爷拍桌子大叫,左看右看却没发现买拉面的身影,连煮拉面的大锅都看见。
正奇怪时,头顶传来一个声音:“要吃拉面,先自己动手取碗!”
亮大少爷抬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摊子正上方搭着一个铁架,上面安放着案板火炉大锅,锅里冒着热气腾腾的水雾,香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只见一个个子瘦长的单眼皮白净青年头缠方巾,腰系厨褂站在案板前,飞速的烹制拉面,合面揉面擀面拉面煮面,一气呵成,每一个步骤都有条不紊,操控自如,双手的动作已不是熟练二字足以形容,整个烹饪过程简直像在跳一段精彩的舞蹈,让食客们在品尝美味之前,就已经赏心悦目。
亮大少爷心想,这一定就是众人传言的小
小山这一手煮拉面的绝技可谓鬼斧神工,亮大少爷看得拍案叫绝,顿生敬意。当下也不摆大少爷的谱了,很自觉的从旁边的橱架上取来四个空碗放在桌上摆好。小山在煮面的空挡漫不经心的看了这个态度招摇的黑面阔少一眼,手上的动作突然静止了,再顺势看了看他身旁的智姬和斗真,眼中顿时奔流出一种震撼的色彩,如同一阵忍住呼啸的瀑雨,一阵使成林的树木折腰的狂风破空而过,本来揉搓面团的手移到了擀面杖上,就他此刻的神情来看,这个动作相当骇人且具有威胁性。就在这诡异紧迫的当口,食客的一声催促化解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Bao_Luan,擀面杖迅速回归原位,小山灵巧的双手也回复揉面的动作,他的眼睛已平静得好似冬季的湖水,方才的狂风巨浪像是从未出现,又好象暂时附着在他身上的魔鬼已被驱散,总之他一心一意工作着,再也没看下方的任何人。
亮大少爷只等了小半会儿,四碗喷香的拉面就上桌了,亮大少爷惊喜的发现自己碗里的叉烧有大又厚,比别人多了一倍有余,再看看内姬的面条上也堆满了粉嫩的鱼丸,智姬的更是摆了好几只大虾仁。最后看到斗真的碗里,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面条和汤汁都少得可怜,配菜也只有几片枯黄的菜叶,哪里是出售的商品,说是打发乞丐的残汤剩饭还差不多。
不明白小山的区别对待会这么明显,亮大少爷疑心顿起,质问内姬:“这卖拉面的以前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怎么这么优待我们?”
他疑神疑鬼内姬只能喊冤:“你瞎想什么呀,我跟小
亮大少爷点点头,也是,要是他真对我老婆有意思,不可能也对我也这么大方,看来问题还是出在智姬这丫头生上。
智姬正对眼前这情形大惑不解,忽见亮大少爷意味深长的朝自己冷笑,责问他:“流氓亮,你对我翻白眼做什么?”
“嘿嘿,没什么,就佩服智
“死小亮!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智姬伸脚使劲踩了亮大少爷一下,问斗真:“你以前得罪过这卖拉面的师傅么?他好象对你很不满啊。”
斗真苦笑道:“我见都没见过他,何来得罪之说?想来那身怀绝技的高人脾气都古怪,也许这师傅第一眼见我觉得不顺眼,不肯让我品尝他手艺吧。”
智姬不悦:“那怎么行?做买卖的对待客人就该一视同仁,厚此薄彼,由着自己好恶来也太没职业操守了,我找他评理去。”
斗真历来宽于待人,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世原则,好言安抚智姬道:“算了算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不待见我,必然有他的理由,人生在世注定要让有些人喜欢有些人讨厌,又何必强人所难,逼迫别人改变想法呢?再说我也不是特别喜欢吃拉面,回头几当从来没来过这里好了。”
他态度温婉,说的话句句在理,没一句都被小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诧异,亮大少爷低声问斗真:“大哥,你真的不认识这人?我怎么听得他好象跟你有深仇大恨似的?”
斗真皱眉思索,还是摇头:“我真没见过他,这位仁兄估计认错人了。”
亮大少爷听罢起身,脚蹬凳子,一手指着小山骂道:“卖拉面的,你这耍的是哪门子的横!老子好心照顾你生意,你还不好生伺候着。你先去打听打听老子姓什名谁?敢对老子大哥无理,当心老子砸了你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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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盛气凌人,态度十分恶劣嚣张,可小山若无其事的继续做拉面,非但不生气,嘴角还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轻笑,这是只有容忍调皮小辈捣蛋淘气的温和长辈才有的表情,只是人们看不见罢了。
亮大少爷见小山不买他的帐,自觉颜面扫地,说话就要爬上铁架教训他。斗真怕他惹事极力劝阻,智姬叹了口气,把自己的碗跟斗真的交换了,说:“我吃你的吧。”
“不行!”出言阻止的一共有三个,除了执意替兄长出头的亮大少爷,不愿委屈恋人的斗真,另外一个居然是一直冷漠旁观的小山。
“姑娘,那碗面是我特意做给这位公子吃的,旁人吃不得。”小山冷竣的脸急速潮红起来,激动的挥舞擀面杖,活象做了亏心事。
智姬笑道:“你这么一说我更要尝尝了,都说真正的大师总是平淡之处见真奇,想来这碗其貌不扬的拉面才是最美味的。”
说完就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小山制止不及,沮丧得蒙住额头,片刻之后就听见智姬的惊叫,他把喝进去的汤汁全吐了出来,捂着嘴跳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泪像水珠子一样落下来。亮大少爷以为面里有毒,拿起筷子尝了一小口,面条带着浓重的苦涩冲人嘴里,瞬间就爬满整个口腔,引发一阵难以忍受的麻痹。亮大少爷急忙吐了,翻动拉面,晚底赫然显现一块褐黄的枯木,亮大少爷夹起来一闻,瀑怒道:
“好你个卖拉面的!居然在面里放黄连!你安心要陷害我大哥啊!”
小山见祸已铸成,也不慌张,从容的放下擀面杖,擦干净手上的面粉,向食客们宣布停业歇息。亮大少爷怎肯相饶,爬上铁架找他算帐。突然一个白色巨物从天而降,砸在摊子正中,众人四散躲避,等动静过去,才发现巨物原来是一只白生生,肥腻腻,已经开膛破肚,收拾停当的大肥猪。
亮大少爷早已患上恐猪症,一见这诡异的死猪,登时预感有厄运临头。他的第六感每次都是好的不准坏的灵验,这次也没能例外,眨眼就见一个黑白相间的人影跃过人墙,跳到猪尸上,拍着肥嘟嘟的猪屁股大叫:“小山!我已经帮你把货宰好了,连毛也替你剃干净了,还送货上门,你应该额外付我小费才是!”
亮大少爷背过身子缩成一团,只觉得天昏地暗,毛骨悚然,他越来越坚信报应一说,一定是天要亡他,不然怎么会走到哪儿都碰上这催命冤家?他小心翼翼摸到已经吓傻了的内姬身边,拉着他往人群外挤。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大仓挠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立刻露出饱受饥饿的人见到美味食物的兴奋表情,张开双臂飞扑过来,亮大少爷来不及惨叫就被他抱住,腿一软,吓得差点失禁。
大仓脸贴在他脖子上爱不释手的磨蹭,撒娇说:“六六,六六,我想死你了!你是知道我在这里才专程来找我的对不对?我好感动啊!”
亮大少爷像落在野兽爪牙下的猎物,面如土色,魂飞天外,举起凳子砸向大仓脑袋。大仓拍掉头发上的木榍,喜滋滋说:“六六你打情骂俏的方式好别致哦,老爱拿东西打我头,人家说打是亲骂是爱,真的好有道理啊。”
亮大少爷叫苦连天,躲到斗真身后指望他搭救自己。斗真迂腐木纳,怎知他跟大仓之间的恩怨,还彬彬有礼问候大仓,感激他昔日救命之恩。大仓听说他是亮大少爷兄长,忙热情行礼,也尊称他“大哥”,迫不及待要跟他做一家人,亮大少爷更是叫苦不迭,连自煞的念头都有了。
大仓跟斗真套完近乎,又从腰上解下一个布口袋,举到亮大少爷眼前晃悠:“六六你看,这里面全是银票哦,足足有一千万呢。我已经把关西饿家产统统变卖了,准备落户东京。往后我会加倍努力杀猪,你就是残废了也表紧,我可以养活你啊。”
他正得意炫耀,小山从旁夺过钱袋,大仓嗔怪:“小山,你还没付我杀猪的酬劳,怎么还抢我的钱啊。”
小山正色道:“你年前卖了一批注水猪禸给我,害我名誉扫地,生意一落千丈,不得不扔下大阪的买卖,移居东京。其中损失何止千万。这些钱我就先接管了,当是你给我的补偿费,余下的债你以后无偿替我杀猪送猪来抵吧。”
大仓大怒:“当初是你图便宜买我的猪,我也把料理注水猪禸的诀窍详详细细传授给你了,是你自己领悟不当操作失误,出了差错怎能怨我?我就指着这些家当成家立室呢!快快还来!”
他讨要钱袋,小山不从,大仓一怒之下伸手抢夺,小山把钱袋塞怀里爬到铁架上。大仓气得哇哇大叫,情急之下拔刀劈砍铁架,他的屠猪刀削铁如泥,轻易砍断铁架一角。小山不慌不忙,从案板下掏出一大块面团,双手挥舞,拉成一把又粗又长的拉面。大仓再挥刀砍时,小山就把拉面抛下,将他连人带刀缠住。那面条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柔韧无比粘性十足,任大仓蛮力过人也挣不月兑扯不住,恼羞成怒,满地打滚挣扎,把拉面摊撞得乱七八糟。
亮大少爷趁乱拉住内姬撒腿逃命,以快如狡兔的速度逃离会场,直到听不见人声才停住脚步。
“老婆老婆,杀猪的有没有追上来啊。”
亮大少爷气喘吁吁回头询问,自己拉着的哪里是老婆内姬,分明是智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