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618 - 7娘2010/10/20 23:29:00
龟梨赶到现场时,福山雅治的尸体刚从被挤扁的车里移出来。见到福山雅治半条淌着血的手臂无力地垂着,龟梨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死的是警局高层,这里停满了警车,无数police在工地出出人人,无数对讲机都在发送着其实毫无意义的情报。
龟梨跪在那里,却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安静。
安静到只剩下他自己和福山的尸体。
龟梨曾经迷信地认为福山是打不垮的,就像他一直强硬的对待黑社会的态度。
但他忘记了,他也曾经迷信过自己的父亲。父亲是一个传奇,他维系着整个东京的黑社会势力。
但原来只要是生命,都是那么的脆弱。
每次和木村拓哉交锋时,那只搁在自己背后的温暖手,终于也离自己而去了。
就算是在龟梨健司的葬礼上都没有哭出来的龟梨,却因为福山雅治的死,而无助地流下了眼泪。
龟梨依旧跪在地上,看着福山雅治的尸体被运上车,车门合上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沉下眼,站了起来。
刚开车赶到的锦户匆匆下了车,看着龟梨握紧拳头,站在广场上,看着运尸车开走的方向。
他轻轻闭上眼,叹了口气。
“kame!”稳定了一下情绪,锦户跑到龟梨身边,拍拍他的肩,“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龟梨淡淡地说。
这家伙全身硬邦邦的,锦户不觉得他有多冷静。
如果强烈压抑着情感,这个时候的kame会是一头最可怕的野兽。
锦户担心地看着他,“别做傻事。我们得先查出凶手。”
“帮我打份报告交给大老板,现在福山先生出了事,我不可能就这样去英国进修。什么时候抓到凶手,这件事才能提上议程。”龟梨说完,转身就向自己的车走去。
“你去哪里?”锦户对着龟梨的背影问。
龟梨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让他别担心。
锦户开着车来到增田的神社。
“亮?你怎么会过来?”增田意外地对锦户说,“现在可是——”
“横山裕在里面吗?”锦户打断增田。
“啊,在的。喂,别进去——”
增田跟在锦户身后,来到神社里面的和室。锦户粗瀑地推开门,横山正把子弹从他身上取下来。
横山冷淡地看着锦户。
锦户却盯着他的伤口,说,“你受伤了?”
“你以为和龟梨健司一个级别的高级执行官有那么好对付?受伤而已,他可是死了。”
“你不会把血样留在现场了吧?你还留下什么证据在现场?”锦户紧张地坐下来。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又不是你去杀了他?啊,抓到我我也不会供你出来的。”
“你不会明白的。龟梨和也不会放过你。”
“那得等他查得到我再说。”
“横山,别小看police。我本来想说你找几个人帮你顶了罪,可是龟梨和也不会放过你的血样和DNA。”
“啊,那也没什么,那么多悬案,难道都是因为police不认真所以破不了的吗?别杞人忧天了。嘶——好疼。陪我喝一杯吧!加了吗啡的那一种。”
龟梨双手抱胸,坐在枪械鉴实课门口。里面正在对工地收集来的证据进行分析。
这时工作人员从里面出来。
龟梨放下手看着他。
“福山先生曾经在工地仓库和人交火。我们找到的不属于福山先生子弹发出的弹头只属于同一把手枪。德国M式9mm。这一份是弹道测试,我们还原了现场,凶手是右手枪,枪法很准,而且很快。”
“谢谢。”龟梨结果档案就离开了,直接来到了法医课。
“龟梨先生,报告。”工作人员已经等在那里了。
“有一份是福山先生的验尸报告,里面记录详细,你可以自己看。我们在现场找到了三种不同的血液DNA,一份是福山先生的,第二份来自这个人——名字叫做远山忠一郎,不过在两年前就已经登记死亡了,从他的出血量来看,应该是没救了。第三种,根据位置和失血量来看,是用枪支阻击过福山先生的凶手之一,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他的记录。”
“谢谢。”龟梨拿过报告。
最后一个地方时鉴证课。
拿给他报告的是课长。
“足迹分析,第一个是两辆凶车,凶手分别穿着运动鞋和球鞋,尺码型号都在这里。龟梨君,我们在仓库发现了三个人的足迹,其中一个应该是和福山先生交过手的凶手,还有一个,好像是第二死者。身高体重分析都在里面。”
“谢谢。”龟梨点点头,拿过资料。
“你小心点。”课长推了推眼镜,“他们能杀福山,就有胆子杀你。”
“谢谢您,我会小心的。”龟梨拿着那三份资料。
走出警视厅大门,他走到警局角落的电话亭,拨通一个几个电话。
“是我。听好我的命令。找出所有在日本的德国M式9mm手枪的记录,排查一下,把所有可能杀死福山先生的枪支记录给我。”
对方没说话,只是挂了电话。
“有个人叫远山忠一郎,帮我查清他所有的底。”
“有个杀手中弹,所有地下和地上医院,还有药店,全部给我盯好。”
“给我查一个人,杀手,鞋码26.5,176公分,60公斤。右手枪,武器是德国M式9mm手枪。”
合上电话。
龟梨自己走到交通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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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33 - 7娘2更2010/10/21 0:17:00
确定了开车撞人的两个疑凶,但是第三个开枪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线索。
龟梨双手揷兜站着办公室的窗边,低头看着被缩小的东京。
他并不是断了所有的天地线,而是在他认为暗枪更加派得上用场时,就渐渐地掩盖了天地线的存在。
人总要为自己留下底牌。
掀开一张,就得准备另外一张。
看来,又是天地线登场的时候了。
这两个人被认为是无业游民,从档案上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线索。
但是,天地线却给了龟梨一个他不想知道的答案。
他不是怀疑赤西仁有勇气杀福山雅治,而是杀他的动机何在?
那个看不清的动机,让龟梨疑惑而觉得可怕。
锦户敲敲门。龟梨转过头。
“我们要去抓捕那两个人,你来吗?”
龟梨却摇摇头,“小鱼而已。没必要我去。”
锦户想了想,点点头。
锦户抓到第二个嫌疑人时,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把人拉到车边,打开车门,却看到第一个已经死在了车里。
锦户全身一紧张,就把第二个护在身后,Bachu枪。
其他的警员也一起Bachu枪。
锦户对着对讲机说,“有杀手,全部戒严。”
第二个嫌疑犯慌张地缩在锦户身后。
所有的police都向着这边围过来。
锦户把嫌疑犯推进车里。然后打开手枪的保险。
这时突然从街边的楼上掉下一堆钢管。
police围着他,他却在车中被砸死。
锦户扯下耳机,懊恼地踢了踢车门。
如果福山雅治是那样死的,这两人也必须死得难看。
这种典型的复仇式杀人方法。这是kame做的。
如果他动手杀人为福山报仇,事情就向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过去了。
坐在警视厅机房边走廊上的龟梨合上手机,阴沉的脸色忽而放松了些。
这种神情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
那是真正的复仇者才会露出的表情。
然后他收起情绪,站起来。
小山庆一郎对他点点头,领着他走进机房。
“这是福山先生的手机通话记录,我们筛除了所有的记录者和无可疑通话,只发现了这个。是个手机号码,但是没有注册身份。所以我们又查了这个手机号码。打人和打出的号码不多,过滤掉广告和福山先生的一次通话后,只剩下两个。这两个中有一个依旧是未注册,但是还有一个——是用座机打出去的。”
龟梨摸着下巴看着电脑上的数据。
“是青龙会在福冈的分公司。”小山说,然后他回头盯着龟梨的表情。
可是那张脸平静得过分,什么都看不到。
“你查过远山忠一郎吗?”龟梨平静地问。
“远山忠一郎是线人,所有我们才有他的DNA。不然什么资料都没有。他以前……在青龙会卧底。”
龟梨还是面无表情。
“kame?你打算怎么办?要表通知大老板?”
“我做事不用你教。”龟梨淡淡地说。
小山识趣地闭了嘴。
龟梨很少会用这种口气讲话,但是一旦他这样讲话,就说明他的情绪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先走了。没事别和我联系。”
“知道。”
“告诉所有天地线,别和我联系。”
“放心。”
人总要为自己留下底牌。
掀开一张,就得准备另外一张。
看来,又是天地线登场的时候了。
因为整个形势,开始出现了未预算到的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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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44 - 7娘3更2010/10/21 0:49:00
锦户出现在道场时,赤西正坐在道场中央。
“你有没有叫人去灭口?撞死福山的那两个人。”
赤西睁开眼敲敲锦户,然后摇头。
锦户颓然地坐到赤西对面,说,“那就是kame做的。他既然这么做,说明他想从这两个人嘴巴里挖出来的东西他都知道了。”
“我知道。他知道福山雅治的死是我做的了。然后呢?”赤西淡淡地说。
“他能查出一,就能查出二。仁,他迟早会和你翻脸的。”
“比起这个,”赤西轻轻皱眉,“他找到真相的速度让我有些吃惊。”
锦户吃惊地盯着赤西。
“你跟我说他的天地线断得差不多了,如果是这样,他没有那么快。”赤西站起来,捡起地下的竹刀。
“你早就料到他会查到你头上?你早就知道他会和你翻脸?”锦户站起来看着赤西的背影。
“啊,虽然不太是时机,但是我也不差啊。”赤西将竹刀斜劈下来。
“仁。”
“瞒过这件事,我还是可以和kame维持这样的关系,是吗?亮,你太天真了。”赤西背对着锦户,月光勾出他穿着黑色和服的轮廓。
“我和他始终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他希望我就此收手,但我的目标,还有木村拓哉和东山纪之。翻脸是迟早的。一年后,两年后,总有一天。”
赤西说完,微微低下头。
“你愿意继续帮我吗?”赤西背对着锦户问他。
“仁……”
“我和kame,到最后,你会选谁?”赤西转头对着锦户,但月光突然变得有些刺眼,锦户看不到背着光的赤西的表情。
“我会去英国进修,既然kame不去。”锦户说。
赤西低下头耸动着肩膀,不过多时,他笑出了声。
“哈哈哈……真好笑,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居然还这么天真。真好笑啊哈哈……”
锦户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退出,那我把你放在龟梨身边干什么?”
听到“龟梨”这个称呼,锦户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个人,如果越重感情,对背叛的反应就会越大。龟梨和也不是善类,他为了福山雅治肯去杀人,为了中岛裕翔肯得罪大老板,为了你肯挡子弹啊,如果他知道那颗身寸进他身体里的子弹毫无意义,他会怎么对付你?”
“仁……”锦户痛苦地看着他。
“他会恨死你的。你害死了那么多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赤西干瘪瘪地笑了笑,“你是黑的,就永远白不了。这就是你和龟梨和也的区别。上了我的船,就别想下去。”
说完,他丢下竹刀,头也不回地出了道场。
龟梨依旧24小时没睡觉了。
他趴在办公桌上,却不想再挪动。
山下站着办公室门口,敲敲门。
龟梨抬起身体,山下丢给他一贯奶茶。
龟梨看着他走进来,坐到自己对面的办公椅上。
“知道吗?明天就会有人来搬福山先生的东西了。那个办公室,就成了亮的了。”
山下看着龟梨,没做声。
“究竟为什么赤西仁要杀福山先生?远山究竟知道些什么东西?”
山下摇摇头。
“我没事。老爸死我都能挺下来,我没事。”龟梨对山下说。
“福山雅治什么时候出殡?”山下突然问。
“明天。”
“他是不是有个儿子?”
龟梨盯着山下的脸。
山下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智久!”龟梨叫住山下。
山下回头看他。
过了很久之后,龟梨才开口说,“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有个计划,我做个事故,让你假死吧。除了日本,你去哪里定居都可以。”
山下对龟梨笑笑,隔空摸摸他的脑袋。
“如果想和他摊牌,翻脸,就去做。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但是没了我,你怎么斗得过他?别胡思乱想了。我不需要你保护。记住那个小男孩,名字叫小透。”
我是你哥哥。
我不需要你保护。
而你需要我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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