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 少年老于江湖2011/2/20 20:53:00
折腰收足米五斗,将文倾君尽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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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光一月色下仰头闭起眼睛,深呼吸了好几下,大喊一声【町田!秋山!】
两个人马上出来,看着他好半天睁开眼
【去,把车开出来!我们去清莱!】
长濑手里拎个电话,走门口刚要进去,听了这话停住了
【你这是干嘛!】
堂本光一拍拍长濑的脸,摸到一手胡子茬,直剌手
【你看着leader,叫他少喝点,把这个地址交给他,我在那儿等你们】
说着往长濑库兜里塞个纸片
长濑愣住了,把那纸片儿掏出来,就着月光往上瞅,一溜泰文,他也不认识几个
【堂本光一,你这是干啥!到底啥意思你!】
光一捧着他脑袋,蹦着亲一下,然后开了车门跳上去
【媳妇儿,你放心,我对你那肯定是一心一意,只要你哥答应明天把你送过来,咱俩立刻就洞房!】
长濑气得在原地直瞪眼,他看着堂本光一的车屁股后面冒出的烟,把那纸片儿摔地上
【你跟车轱辘洞房去吧!】
他摔门进了屋,把电话扔桌子上,转头跟城岛茂告状
【堂本光一他自个儿先走了!这小子什么意思!还偷我车!】
城岛茂坐起来,抻个懒腰,【地址呢?】刚才哥俩门外说的话这破木头门可遮不住。
长濑咳一声,又出去把那纸片儿扒拉回来,【操蛋小子有病吧他!】
城岛茂没理他,翻过来调过去看着那几行字儿。
长濑自己叨叨咕咕骂了一通,完了默默看城岛茂
【leader,他这次动真格儿的玩大动作,到底跟你码什么墙?】
城岛茂先是不吱声儿,盘腿皱眉支着脑袋思量,然后他抬头问长濑
【TOMOYA,你说这倒腾军火,还能带自产自销的?这小子净整洋柿子】
【啥?!!!!!】长濑扔了嘴上的烟,蹦起来。
城岛茂也头疼【东山家想搞地缘战略,做军火大头。】
长濑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自己还是没听懂
【他不就是卖个枪炮手榴弹。。。。可这鸟不拉屎的穷地界,卖谁去?】
【不是卖手榴弹,是做手榴弹!】
长濑还是瞪着城岛茂,不可置信的张大嘴。
城岛茂灌一口酒
【东山家既然敢这么玩,那后台没准就是Zheng__Fu,TOMOYA,我看,要出大事儿了】
529 少年老于江湖2011/2/22 22:50:00
冈田准一推开窗户,外面是个不带门的小露台,他翻出去,解了衬衫扣子吹风。
热辣辣的空气扑上脸,酒劲儿也从胃里泛出,弄得他心下瀑躁万分。
隔了一条走廊,喧哗从窗子里穿过,男人的叫,女人的笑,热闹到不堪。
他碰的关上窗,直接坐水泥地上,这酒店装修也不知道走的什么路数,
外面金银红绿全都闪在墙面上,露台的围栏倒是一色碧清石头,稍带凉意。
冈田准一脸上烧红,猛灌了一壶凉水,
里面暂且有松冈顶着,他不想回去跟那群臭烘烘的爷们儿再搅合。
堂本光一临走时候交代他好好哄着这群地方官员,
私人意愿尽量满足,公本资金使劲儿打压,几个城建项目至少要拿下仨。
然后大掌柜他甩手走了,留下自己跟几个关系部门的局长周旋。
这个国家制度都是紧跟着最高指示,一个项目的批复,
关卡一重接着一重,文件书面上至少要三个四个钢笔签名。
于是他公事公办被松冈带着进了这声色犬马之地,做了伏低认小的准备。
酒色历来都是好东西,几个漂亮姑娘出来,比他带着翻译连夜赶出的计划书还带感。
这几场应酬下来,局长们见了他跟见了美元一样亲切,投资目标那是指哪打哪。
他翻出电话,看堂本光一给他发一条MAIL,问【事情如何?】
他拇指动了动回了两字儿【还行】
没一会电话震起来,他听见堂本光一懒洋洋的声音【什么叫还行?木头你顶得住不?】
【。。。。恩。。。。】
【越南人怎么说?】
【资金如能及时到位,下个月开工的高架桥就是你的,投标可以内定】
【。。。。。。】
那边堂本光一停一会儿,【冈田准一,你行啊!闷声不吭的还会谈判,我还以为你就会那几个化学方程呢】
【没事儿我挂了】这会儿他只觉得太阳_Xue爆着疼,实在没精神斗嘴。
堂本光一对于他的冷淡很不以为然
【你怎么总这样儿,多高兴的事儿也被你冷着,就这不讨人喜欢的熊德行,谁跟你啊,一辈子的老处男】
他挂了电话,嘀咕一句,就这样儿的,二四能看上你我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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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田在电话这头愣愣瞅着手里的话机,满脑子就剩一个词,一辈子的老处男,老处男,处男,处。。。。
他晕乎乎拨了个号码,打过去,等电话接通,笑起来
【他说我是老处男】
堂本刚在日本听着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也没吱声儿
冈田接着笑【他还说你看不上我】
堂本刚扶着自己额头【你胡说什么呢】
冈田心里翻来覆去就剩那句话,堂本刚,我胡说了么?你就是看不上我
想到这儿,他突然觉得难受,好像要哭出来似的,但是又没有眼泪。
堂本刚说【小准,不能喝酒就少喝】
冈田抹把脸,看着露台外面绿茫茫的一片,也分不清哪里是树哪里是墙,湿漉漉的一片堵着,间或几个玲珑塔尖儿冒出来,反身寸着阳光,竟是梦境一样。
电话那头一直没声音,但是他甚至能想到他脸上会带着什么表情。
他把头埋膝盖上,轻轻对着话筒【二四,我想你】然后轻轻按断了电话
我一直都想你,
不管在你身边还是相隔万里,
不管是这陌生的越南还是熟悉的东京,
我也只能一直想你,
因为你总是停留在只能叫人思念的距离里。
550 少年老于江湖2011/2/27 22:39:00
喜多川在棋盘落下一枚白子,三
【你输了】老爷子摸摸胡子,
中居一看,果然被吃了三个子,他挑起眉毛,把手里的黑子丢棋钵里,【师傅棋艺高明】
【我只是在你中盘提了一个花,怎么就一溃千里了?】
中居笑着收拾棋盘,【不过是一盘棋】
喜多川用扇子点住他的手【当断不断,总有一天要吃亏。】
中居为难地咧咧嘴,拿出小时候耍赖皮的表情
【当初你还老说这孩子养不大呢,结果我不也快四十了。】
老爷子一怔,不禁月兑口而出
【光一他俩才过二十五,你怎么就四十了?】
中居闷着头【人过一年,我当三年】
喜多川抬眼看他,两个人盘腿坐在软垫上,隔着一张桌子,就像万里之遥,
【正广,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是不后悔。。。】
中居正襟【当年是我们不晓事,把老师的脸给丢尽了。】
喜多川叹口气,目光放出去,看到东山纪之丢在中南半岛的那把佩刀被供在屋子里,
乌沉沉的刀身笼一层幽光。
【你师兄当年下手是恶毒点,可是侵_Tun私货还要外逃,这名声落在外面就是个死,更何况又是那么个东西,谁能跟上头犯梗呢?】
中居握住老爷子的手掌心
【师傅,能留吾郎一条命,我知足,你徒弟不是不知深浅的人】
喜多川叹气
【我以为你一直因为木村的事情怨我】
【您把我们兄弟几个拉扯大,没有您的恩情,就没有中居正广的今天,就算木村今天还活着,他也不会怨您】
喜多川苦涩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这孩子,从小就会宽人心】
中居一笑【我不是孩子了,师傅,这几年年纪大起来,腿脚都硬了,比不得年轻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梦里都嚼不动它。】
他给喜多川磕个头【不管您信不信,这事情本就是我的错,我从来没怨过。光一那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放心,东山家有了他,我们就一起看着,这时代如何推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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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抬头,脸上又是笑意【您多保重身体,改天我再来陪您下棋】
【来也不用通报,多过来走动,都是一家人嘛】
喜多川把那揷前襟儿的扇子搁他手里
【这是前儿他们从中国淘回来,说是前宋王孙墓里流出来的,扇子面儿是乌骨接成,难得的是千年未腐,吾郎最爱这种小东西,你拿了回去给他玩吧。】
中居接过来,道了谢,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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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刚候在院门外,一身运动服,头发剔得短短的,圆脸嘟着,
映着满院子青葱松柏,好像个高中生。
他看见中居出来,眼睛顺着头低下去【中居哥,慢走】
中居清清嗓子,握住拳头咳一声,也不好说什么,硬着头皮往前走。
堂本刚跟在他身后,一声不吭。
中居踱到门前,堂本刚下定决心,喊一声
【中居哥,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么。】
前面的男人回身停住,带着点心虚的小心翼翼【怎么?】
【中居哥,今井翼这个人,说小不小,说大他也大不到哪去,心眼实,眼界浅,又不懂规矩,实在没什么出息】
他直视着中居的眼睛【前儿他冲撞了中居哥,请您高抬贵手,别跟他一般见识,放他一马】
中居听了这话讪讪地,将手里的扇子转了转,憋出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
【这叫什么话,他是二四你弟弟,我自然拿他当自己孩子看,喜欢还来不及,见识什么!】
他拍拍堂本刚的肩,【你多想了,小孩儿哪个不淘气呢。】
他走了几步,又回身,【小翼那天还说和我要学武功把式,我看他一身骨架倒是好苗子,就是基础差点,二四你不是专门练过拳击,就教他几招搏击么】
【我不会教他,我只求他一生平安喜乐,永不沾这些染血的勾当】
中居被这句话堵得面子都要挂不住,心里也有点不高兴。
又想起小时候的堂本刚,刚进这院子,看什么都怯,就只见了自己才笑,如今竟是嫌弃起自己来,难受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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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不禁冷下来【学了这些未必就不会平安喜乐,男孩子么,又在这里,虽有你这么个哥哥,身手利索点总没坏处,他迟早要过自己的日子,二四你能给他穿一辈子的开裆库?】
说完也没等堂本刚说话,甩手背后面悠悠然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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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刚在原地气得牙齿都打了_chan,深吸几口气,还是跟上去,
弯腰帮中居开了车门。
他领着一群小弟在车外面鞠躬,高声恭送【中居前辈慢走。】
中居坐进车,嫌那扇子碍手,嘀咕一句【真晦气】顺手就撇去车后座。
而堂本刚把头压得低低的,两只手勒紧掌心,
等车队走远,才慢慢抬起身,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冲后面摆摆手【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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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脸上却没任何表情,抬腿迈进门槛里。
后面小弟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就听门里传来咔嚓一声,然后有什么噼里啪啦摔下来。
【怎么回事儿?你去看看!】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支使着
那小弟跑门口张望下,目瞪口呆,回来拉耸着表情
【屋良大哥。。二当家他。他抡门闩子把影壁后面那颗松树的枝杈打断了!】
580 少年老于江湖2011/3/16 21:59:00
清莱最高的酒店就矗立在湄公河边,
堂本光一靠在顶楼观景台的栏杆上,将墨镜对准一个角度,
等那太阳从河面月兑出,第一道阳光就在镜面上跳跃而过,
在对面的玻璃幕墙上打出一个光斑,合着河面的波光刺痛了他的眼。
这里最终从一个培育坚韧的游击队男人的战场,沦为了一个猎奇者的旅游胜地。
人们从世界各地涌来,探究这个罪恶之花的摇篮,
他们兴高采烈的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怀着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和好奇,
打量远处群山中至今不为人知的罂粟之海,
幻想着顺着山路蜿蜒,在谷底豁然开朗之处,出现一片火红烧灼的颜色。
堂本光一把两只胳膊支起来,垫住下巴,眺望城区,
心中充满了自信和愉悦,真是一个好地方,他默念。
然后他抬手挡住那刺人的光线,嘴边慢慢浮现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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町田走上来,被顶楼的风卷了一下,看到大当家在那里摆弄着玻璃眼镜,脸上阴测测的。
他担心自家少爷那小身板,离着老远就开始喊【大当家,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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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一头发都被风吹到一边儿,转过身来表情已经藏好。
町田身后一个男人,穿着当地的纱笼,对着他双手合十行了一个礼,
那男人白白禸禸,眼睛弯弯嘴巴翘,天生一脸笑,【堂本当家,我家主人等候多时了】
他操着一口地道的日语,一看不像是当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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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光一迅速的打量了他一下【这位是?】
【我是YO,这次的随行翻译,】
那男人眼睛低垂,姿态恭顺【我的母亲是日本人,我家主人认为相同民族的人会让您感到亲切】
堂本光一点点头【随便吧,我又不是大姑娘,哪儿还带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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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随着那翻译坐电梯进了一间VIP套房,
房间四周落地玻璃墙,却围着一圈实枪荷弹的保镖,沙发中间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
堂本光一进去和他握手寒暄,并没对屋子里的墨镜们表示太多关注。
反倒是那男人,见堂本光一带了两个助理只身前来前来,轻松自在一身花衬衫沙滩库,
度假也似,暗暗称奇。
堂本光一和那男人一人一支雪茄,借着那翻译,谈笑风生好一阵,
将军火价钱录目货源都交涉了一遍。
然后那胖子搓着烟,
???告诉光一【我们
光一没抬头,细细闻那烟草的香气
【好阳光才养的出好烟草,做军工也一样,技术到位就成,请你
那男人又凑过来低低笑【钱都好说,但是
光一抬眼睛看他笑【你们
胖子愣住,光一对刚才那个翻译说【麻烦告诉这位爷,你们要的那玩意儿,被拆了。
废料就埋在中南半岛上,这么些年过去,总不会不知道吧】
白脸翻译听了又转过去和胖子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光一不耐烦起来,把那雪茄剪得一段一段,铺了一桌子。
过了会儿,翻译接过来【堂本桑,我主人说,那废料埋在哪里他确实不清楚,
而且那北面深山这几年又换了一批毒枭震着,Zheng__Fu军也没打探过,
不过,
光一心说,废话,你们要芯片,我们还要芯片呢,芯片这么容易就有了,还合作个屁。
那胖子转圜了一下,又笑起来,问【既然货源都能定下来,那么堂本先生,运输方面,你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军方出面总是太张扬,您看。。。】
光一摆手【不用急,押送您不用操心,海上保全帮我打个招呼就成】
那胖子疑惑【怎么?】
光一领着胖子站到那露台窗户前,教他向下看,
一队吉普车呼啦啦停下来,光一在阳台上冲车上跳下来的人挥挥手,
又转身对身后笑【我们用自己的雇佣兵】
他越过那胖子对后面的白脸翻译一挑眉毛
【这样更稳妥些,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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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翻译先是愣住,然后伸出舌头舌忝 舌忝 嘴,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对着堂本光一伸出手【您怎么看出来的?】
堂本光一随随便便和他握一下,又倚在阳台上
【贵国洪氏,世家政治,洪老爷如今虽然甘退二线,大公子却升任内中将,军权大掌,
台面之外,洪家还有一位不曾露面的二公子,据说有着外国血统。
现在看来这二公子是被埋在了暗线里。洪家对我东山家不太放心呢,我没猜错吧?洪二少?】
白脸翻译听到这儿,脸上阴一阵,又放晴,笑嘻嘻咧嘴【我并不是有意试探,只是好奇,如此年轻的堂本当家如何拿下这一整条生产线】
堂本光一也笑【巴别塔并不是巴比伦人自己造的,】
他拍拍对方的肩膀,凑过去把声音压低了
【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到时候,军工交给我,而您,将拥有整个柬埔寨】
他们对上彼此的眼睛,堂本光一看着他
【您应该信任我,至少应该信任东山家,比我还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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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季风区从此时进人一年最为干旱的时间,大雨过后将是无尽的枯涸,
此时时近中午,太阳更是一片毒辣,比平时还要大上一圈。
长濑智也跟着城岛茂下了车,看到一间金光闪闪发亮刺眼的玻璃大楼,
他咂咂嘴巴,更加的不高兴,深觉这一切都是胡闹。
而城岛茂面无表情,只是磨着牙,倚在车门上。
然后两个人抬起头,看着那大门里走出了堂本光一,
远远笑着向他们张开双臂,
他抱住长濑智也,几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我知道你们会来的】然后他从那肩膀看过去对着城岛茂一字一句
【leader,欢迎加人,我的王国】
八千里路云和月于 2011-3-16 22:30:31 编辑过本文
591 少年老于江湖2011/3/18 11:38:00
五
有人享受成功必定有人承受失意。
今井翼把下巴拄在扫帚上,愁眉苦脸地看着不远处的山下,幽幽叹了口气。
山下一身白衣襦袢,也拿着扫帚在庭院里打扫,远远看着乖巧地像个神社里的女巫,
当然他肯定不是在烤死普雷,同样的衣服套在今井翼身上,就跟夏日祭奠里扛神龛的一个样。
自从那日山下误会今井翼攻击泷泽以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客气而冰冷,
每次来道场上课,但凡今井翼出现在泷泽方圆 十米 之内,山下的眼睛和耳朵都能一起支起天线。
今井翼又叹口气,为什么我要处处和人冷战呢,
堂本刚也已经不搭理他整三天,明显等着他主动去自首坦白,
今井翼抓抓头发,觉得哥哥正在把自己往绝路上迫,
他总不能跑过去直接说,哥,我和你的中居前辈已经滚过床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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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转身往内院子里扫叶子,正在发愁,
就听有人柔声问他【干嘛一直叹气?】
泷泽秀明抱着一只巨大的拉布拉多,坐在屋廊下,对他微微笑,
今井翼见了他,第一反应是四周打量一圈,看那山下是不是又在角落里发出探视波,
他又看泷泽抱着那大狗摸着柔软的皮毛,木屐放在身边,一派悠游,
心想,我如今过的还不如一个瞎子自在呢,更加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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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声不响扫了一会儿地,泷泽秀明也不吭声,
等今井翼扔了扫帚自己坐到门廊的另一边,他摸摸那狗的下巴,小声说【Heidind,今井 先生看来有烦恼】
今井翼拄着下巴,瞥他一眼,嗤笑一声【我的烦恼不会比用自己名字叫宠物的人还要多】
【我用自己的名字叫他,并没有错,】他的脸转向今井翼,神色柔和,目光宁静,
【出了这个道场,他就是我的眼睛,Heidind,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呢】
今井翼看着那张英俊温柔的脸,心里顿时内疚,
觉得自己不该把怨气撒到不相干的人身上,还是这么个目力不自由的不相干的人。
他语气放缓,没话找话【这导盲犬挺难训练吧】
泷泽笑笑没接茬,
今井翼也觉得自己净说废话,就把两只脚收到门廊木阶上,
笼着膝盖垫住下巴,像个小孩儿似的在阳光下揪树叶玩。
闷了半天,突然自言自语似的【为什么这人越是亲近越是容易吵架呢】
说完猛然一惊,觉得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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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自小并没什么朋友,心事历来习惯_Tun在肚子里,
此时在泷泽面前松了戒备,心里话贸贸然月兑出,简直有点羞愤。
他把头转过去假装咳嗽几声,然后跳下门廊,冲着泷泽微微鞠躬
【打搅了,我还得打扫别处去】
泷泽对着他点点头,【今 井 先生,心关才乱,你肯为他着急,必定是真心珍惜,而这世上能有人为你心乱,其实,也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今井翼听他劝慰自己,心中真心感激他,说了一句【谢谢你】
这个泷泽秀明,年纪轻轻,温和沉静之下却隐隐透着沧桑忧郁,
虽然性格悠远和善,叫人放松,
但每次和他说话,总是会被他周身的惆怅气息淹没,
经常是说着说着就陷人一片沉默寂静。
泷泽看今井翼又没了声息,觉得自己也许是真的不太可亲,对着他越发温柔。
【这个,今 井 先生,其实我有事相问】
今井翼看着他眼睛明亮闪烁,一颗泪痣点缀,简直眉目含情,
可是这人却是看不见的,
想这么一个美人,不知受过什么样的苦楚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心里如何也对他硬不起来,拿出最柔软的态度【泷泽桑,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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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秀明问他【我因许久不曾出门,也不知道,如今的孩子,都喜欢什么呢】
今井翼被他一问,没头没脑,愣住了
泷泽等了半天不见回答,不好意思的笑笑
【再过几天就是YAMAP的生日,我想着送他些什么,这些年,他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今井翼听了,感动于这份兄弟柔情,又忍不住叹口气,
心说你还真是呆,那山下对你如何我可是看在眼里,
你如此对他,当断不断的,日后必然扯出一番麻烦。
那山下更是可怜,全部的世界只有这个哥哥,
再透明不过的孩子,心事都在脸上,也不知道这一场守望,有没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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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慨万分,想了又想【如今也没什么好的,左右不过游戏掌机音乐CD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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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点点头【可这些东西都在新宿竹下通那里才有卖。。。。。。】
他停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一个决心,轻声对今井翼说【恕我冒昧,如果方便的话,今 井 先生能否陪我走一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