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03 - 坑又来了2009/12/24 22:13:00
樱井翔拉了身边那人起来,蝶舞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一脸阴沉的樱井,不由得垂下眼睫避开了目光,手指死死抠着被衾,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樱井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沉声问,“昨日是你伺寝的?”
“是...”
“可是...行了房事?”
蝶舞身子轻_chan一下,“是...”
樱井眼里闪过一丝狠戾,右手毫不留情地掐上那白嫩脖颈,“说!谁指使你的!居心何在?!”
蝶舞怕得浑身都哆嗦起来,眼泪哗啦啦地往下落,“贱妾不知王爷何意...昨儿太子爷喝醉了...贱妾只是...”才说了几句已是喘不上气来。
樱井放开手,飞快地穿上衣衫到书房去,昨夜那茶还在案上,抓起来凑到鼻端一闻,并无异味,小心抿了口,过了一会也并未觉得有不妥之处...
想到那蝶舞素来寡言少语也不争宠善妒,莫非...真是自己酒醉乱了心性...
满心沉重焦躁让他几乎将手上茶盏捏碎,一想到自己竟与除了相叶之外的人交欢云雨,又是懊恼又是担忧,恨恨地砸了那瓷盅,大步走回房对还在嘤嘤哭泣的蝶舞道,“昨日之事不许再提!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听到没有?”
蝶舞跪在榻上深深磕了个头,豆大的晶莹泪滴止不住地落,浸湿了那捻金银丝线锦被...
这年冬日偌大王宫里格外萧瑟凄冷,传闻平明王已有重疾在身,竹内亲王愈发变本加厉地笼络权贵招兵买马,樱井翔也不得不尽全力应对,从原本私下的势力对抗,演变到朝庭间的针锋相对,随着平明王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两方战火愈演愈烈。
樱井翔送走京畿守备军的几员大将,一直笑着的脸转瞬显得疲惫而阴沉。这几日每每去看望父王都被竹内那个混蛋百般阻挠,月兑下这身龙袍那在病榻之人只是生他养他的父亲,那个会赞他也会骂他的父亲,而自己却无法在榻前尽孝...想到这里樱井半眯了眼,推开幽窗一阵夹杂着鹅毛大雪的呼啸冷风灌人衣襟,刺骨钝痛。
相叶早上醒来的时候只听得院里一片欢笑吵嚷,打了个哈欠裹了大衣走到窗前一看,呈现眼前已是片银色皎洁的世界。茗儿和横山带着下人们捧着雪团互相砸闹,细小的雪屑在金色旭日下轻舞飞扬,看着他们纵情欢笑的样子,相叶觉得心里一暖,也微微笑了。
若是能与翔一同玩耍多好...
相叶叹口气,蹲到火盆边搓了搓冷冰冰的双手。纵使翔有那闲情逸致,自己这畏寒的身子怕是也没法的。
没了小狮鹦鹉,相叶也不愿再养别的,不能出宫去,天气又寒冷,日子过得很是冷清。
相叶捧了茶拿了暖垫坐在檐下台阶上,时不时与他们说笑几句。坐了一会正打算回屋弄药时,忽得一个雪球般的小狗儿跑了进来,狂吠着四处乱跑,吓得一院子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相叶皱了皱眉心,放下茶盅跑到那狗面前用力地拍了下手发出很大的声响,趁着那狗愣神的一瞬间把它抱了起来,抓了那不安分乱动的前爪一瞧,粉色禸垫里嵌了根木刺,不仔细看很难觉察,于是立刻小心翼翼拔了出来。
“球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相叶循声望去,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男子,骨骼清瘦,皮肤白皙,一双狭长凤眼里满是慌张。他见了相叶愣了一下,施了一礼道,“浅野莲见过九王爷。”
相叶微微颔首,“请问阁下...”
浅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莲是成安宫的...”
相叶了然地点点头。成安宫乃是二皇子的寝宫,二皇子的断袖之癖人尽皆知,想来这浅野必是那众多男宠之一,虽无从比较,但心里还是生了些微妙的情绪来。
“这狗儿足下扎了刺,才会到处乱跑的罢...雅纪适才已帮它拔了出来,应当无甚大碍了。”相叶说完抱着狗递给浅野,浅野感激地接了过来,“今儿难得天气晴好,主上令我带它出来走走,结果途中突然就发起癫来,多谢九王爷相助...”
让侍奉床第之间的人去干这下人干的活儿,怕是已是失了宠罢...相叶看着他干干净净的脸庞上被冻得通红的鼻尖,眉目间还有些孩童的稚气,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当下拉了他的胳膊,“天寒地冻的,既然来了就喝杯茶再走吧。”
浅野一惊,推月兑着道,“这万万不可,莲身份低微,不敢...”
相叶心里一痛,敛了神色义正言辞道,“何谓高贵何谓低微?那些高贵的皮面下指不定里子里都是些污秽脏垢!都是这天地之间的堂堂男儿,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就扯了浅野往里走,没注意到浅野微微一变的眼神和嘴角的一抹道不明的浅笑。
- 713 - 坑不嫌多2009/12/26 21:46:00
憋死我了 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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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凝地闭,这冬天漫长得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一般,冷风掠过枯枝断叶,长长的冰柱短刃般挂在屋檐前,草野中四处都是冻得裂开的口子。
相叶生辰之时樱井也只是过来坐了一小会,令木匠替他把一间书房改成了药房,按照太医院的样子打了一排楠木壁橱,贴上红条写上草药名字,俨然有条。
相叶一边小心打听着平明王的情况,一边潜心钻研着从西蜀带回来的一些百姓家里得来的古籍,其中记载了不少蛊毒之术,这些虽与药理有相通之处,但是阴邪诡异,相叶尝试之时也万分小心,不得已时捉了些老鼠来试药,过个月过去也有些进展。
“茗儿!茗儿!”相叶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唤道。
“茗儿姐出门去了...”门口一个小厮进来答道。
相叶看着窗外被北风刮得东倒西歪的桂花树有些疑惑,“这大冷天的倒是出去地比以前都勤...”
“王爷,浅野在门外求见。”
“快请。”
相叶抖抖身上草药的碎屑,笑着去迎了浅野进来。经过上次的偶遇,浅野趁着遛狗时不时来与相叶叙叙,相叶一个人总归是寂寞,两个人随意聊聊,逗弄着雪球玩玩,倒也很是投缘。
“大老远的就听见这它叫唤了。”相叶伸手抱起来那狗揉揉它的鼻尖,结果被打了一脸的喷嚏。
浅野抚掌大笑,“王爷怕是不知,这狗儿可怕闻药味了!”
相叶抹了把脸,咧开嘴笑了一口白白的牙齿,兴高采烈拉了他去药房,“你看,是不是有模有样的?”
浅野上下打量一番,赞叹一声,“前些日有听主上提起,说是太子殿下在桂花楼大兴土木,原是为搏王爷一笑啊。”
相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也并非如此...”
浅野看着相叶缓缓道,“王爷有此知己,莲当真羡慕得很,莲若也能得主上如此眷顾...”说着似是想到了伤心之事,喉间有了哽咽之意,相叶叹息一声,他与翔经历的种种辛酸是岂是他人能了解的...然人总各有自己的背负,便拍了拍他的背安慰说,“人总是还要好好活着,有什么烦心的来与我说便是了...”
浅野感激地一把抱住了相叶,“若是没有王爷照顾莲真不知如何是好...”
相叶一惊,从未与别的男子如此亲密过,很是不自在,却又不好挣开,只得柔声劝慰着。而门外的樱井翔早已是黑了脸,下了朝想着还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可与相叶见上一面,接着又要去拜访工部尚书,他如此见缝揷针风尘仆仆,居然还没进门就看着这种场景,瞬间妒火中烧眯着眼睛攥紧了拳头。
“翔...”相叶不经意间看见了门口的樱井,慌慌张张推开了浅野。
“太子殿下...”浅野转头看见樱井,立刻跪了下去,“莲同九王爷没有什么的...”
樱井一听更是怒了,“还不快滚!回头再找你家主子算账!!”
浅野赶紧抱着雪球退下了。
“...翔我...”相叶还没说完就被樱井扣着手腕向卧房拽去,一路跌跌撞撞最后被扔在了榻上,手腕火辣辣地疼,心里也微微有些惧怕,“翔你干什麽...”
樱井阴着脸撑在相叶身侧,“你说你刚才在做什麽?你说我想干什麽?”
相叶也有些恼了,皱着眉头嚷嚷,“浅野你不是也见过几次麽?宫里的可怜人而已你在闹什麽!”
“你可怜他用得着这样卿卿我我?!”
“你有什么立场来说我?你宫里那些个侍妾我有和你抱怨过一句吗!!”
樱井原本就因为各种沉重的事情烦心不已,相叶这一句话更是戳中了心底一直隐隐不安之处,看着身下那人怒目圆睁又是恼又是气,脑海里闪过刚才他在别人怀里那温柔神色,不安和妒意如夜幕下黑色巨浪般席卷而来,翕动着嘴唇什么也没说出来,沉默着就欲下床离开。
相叶看着樱井疲惫的脸上一瞬受伤的神色逝过,心里一疼急急拉了他的手,“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和我吵...”
一听那有些撒娇的语气,心里的气顿时就撒了些。樱井无可奈何地坐回他身边,“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就不能安分一点。”
相叶一听又委屈了,扯着嗓子争辩,“我哪里不安分了我每天...呃...”一边说着却打了嗝出来,樱井一直绷着的脸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相叶尴尬地抓了枕头丢他脸上,拍着床大叫,“不许笑了!!”
樱井拿过枕头,拍拍他微红的脸颊,“你让我不笑我就不笑了?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那我岂不是也很没面子...”
樱井挑挑眉毛,捞起他的腰抓着枕头塞到下面,暧昧地一抽那月白腰带,“你有里子就行了...”
相叶也不推拒,伸出小腿踹踹樱井翔,“你这是不讲道理!”
樱井覆了上去,拉了锦被盖住两人,盯着他圆圆的眼睛嘴角含笑,“道理?我就是道理!所以我说什么都是讲道理的。”
“真霸道...唔...”
樱井一边口勿住那聒噪的唇,一边用指尖轻轻在那赤果胸膛之上画着圈,惹得相叶只觉得麻痒难忍,他却偏不碰触那渴望安抚之处,相叶急得咬住口中肆虐的舌,难耐地抓了他的胳膊,樱井吃痛闷哼一声,寻到胸前那点一按,相叶立刻呜咽一声弓起背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再无更多言语,迫不及待地除了衣衫赤果相拥在一起,用急躁的口勿去安抚那争吵时对彼此的伤害,淫靡的水声回响在静寂的房中,相叶修长的双腿暗示地夹着樱井的精瘦结实的腰磨蹭了下,樱井抬起头来看着相叶喟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相叶环着他的背笑了,“抱我就好...”
“如你所愿...”
樱井拔了他的发簪,浓黑乌丝如瀑倾泄,铺满了枕畔。
当那滚烫硬挺之物贯穿了身体的时候,相叶堪堪咬了牙隐忍着比往日要痛的进人,几乎有些被撕裂的错觉,狂风骤雨般的律动中阵阵晕眩,一次比一次进人得深,他却觉得还是不够...怎么都不够...用力抱着身上之人抬起了腰,湿热紧窒的甬道似要将樱井吸人一般,樱井扣了他的手在耳边一边chuan_Xi着一边喃喃道,“你是我的...”
相叶点点头,“我是你的...”
“全部都是我的...”
“全部都是你的...”
窗外一个惊雷落下,照亮了屋内交叠的人影,也把外面的茗儿吓了一大跳,出来得急连伞也忘了带,倾盆大雨中抱着浸湿的娇小身躯躲在了宫墙的红瓦下,冷得直发抖,却还紧紧抱着怀里的纸包生怕淋坏了。
正在焦心着等雨停时,一柄油纸伞出现在头顶上空,惊讶看去,举伞之人竟是泷泽,心里一阵乱跳盈盈拜了下去,“奴婢见过泷泽大人...”
泷泽却紧了紧眉头,月兑了身上紫色云丝披风给茗儿罩上,“会着凉的。”
“这万万不可!若是大人冻坏了身子奴婢担当不起!”茗儿拼命推拒着,泷泽却不由分说按住了她的手替她穿上了披风,“茗儿姑娘不必客气,怜香惜玉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茗儿脸上立刻飞起一片红霞,“这...泷泽大人如何得知奴婢名字...”
泷泽温柔地笑笑,“九王爷的丫头不但人比花娇,又聪明伶俐,泷泽自然是知晓的...”
茗儿一直在桂花楼鲜少出门,哪里听到过这般夸赞,低着头绞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茗儿,怀里是什么?”
“是...是大爷大夫给九王爷的驱寒的药...”
泷泽点点头,“九王爷出身名将之门,为人亲善,只可惜身体有恙...也多亏茗儿你悉心照料了。”
“大人谬赞了...”茗儿听他这般亲昵地称自己,又听他赞王爷,更是好感剧增。
“这伞你拿着吧,别淋湿了药。”说着泷泽硬将手中的伞塞给了茗儿,“愿有缘再会。”说着便冲人了雨帘之中,一袭纯白在晦涩天地间格外耀眼夺目。
茗儿抓着身上的披风,满心的感动几乎要溢出来。她自从上次遇见泷泽之后,便经常来走这条小径,没想到真的再次遇到了...更没有想到他会这般温柔体贴...茗儿把自己紧紧裹在那披风中,感受着那残留着温度,全身都暖了起来。
“这么快...就要走...?”相叶迷迷糊糊地抓了樱井的手。
樱井安抚地把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小心翼翼地退了出来。适才情事过于激烈,以至于两个人太疲乏,就这么搂在一起睡了一会,因还有事要办,樱井也没怎么睡安稳,只是抱着他贪恋那处温热。
“...唔。”相叶蹙了眉呻喑了一声,樱井这才发觉两人连结之处带了些血丝,心里一阵抽痛,抱歉地口勿口勿他的额角,“对不起...弄伤你了...”
因为摩擦的疼痛相叶清醒了些,刚睡醒的眼眸里还有些蒙蒙水雾,摇了摇头哑哑地说,“表紧的...”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樱井赶紧下了床榻把他裹裹好,又去雕花大橱里抱了床云蚕丝被来盖在他身上,抿了抿唇道,“怕是有些着凉了...”
“不碍事的。”相叶睁着圆亮的杏眼巴巴地看着樱井。
“怎么了?”
“浅野的事情...”
樱井思忖了一下,看着他认真地说,“你可知这人是竹内亲王送给二皇子的?”
相叶愣了一下,摇摇头。
“你也知道现在局势震荡...”
相叶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二皇子一直沉迷男色,无心朝政之事,也不是很要紧的对吧...”
樱井知道相叶倔强,也不愿多争执,便俯身在他额头上口勿了一下,“你知道分寸就好。”
平明六十二年一月二十四日。
“太子爷在哪儿?”
“在...在主子卧房里...二宫大人...!”
茗儿来不及止住二宫和也,他已经转着纸扇大力推开门走了进去。
相叶吓了一跳,一口酒喷在了樱井脸上。樱井在相叶胡乱的擦拭中干咳一声,故作镇静对二宫道,“和也,你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麽?”
二宫眉毛一挑,鼻子里哼一声,伸手就欲夺樱井手中的白玉酒壶。
“还来!”
樱井似笑非笑地眨眨眼睛,“这明明是湖州御史送给太子爷我的,为什么要给你呢?”
“屁!明明是那个老头子孝敬尚书我的!谁晓得你突然中途到我府上!”
“但是送了就是送了啊。”
“你就要和我过不去是吧!”
相叶半倚在榻上饶有兴趣地看两个人唇枪舌剑,时不时轻咳几声。
“这样吧,莫为了这上好的桑落酒失了风雅。”
二宫知他心里算盘,虽然喑诗作对他不精通,但也未必会输,再看看榻上的相叶,便勾了嘴角翘腿坐在椅上一摇黑金折扇,“说!”
“苔痕绿满。”
“野径红稀。”
“一夜春风暖。”
“三更旧月寒。”
“绿树风吹浪。”
“红莲雨打平。”
樱井摇摇头,二宫就是这个死都不服输的性子,若是在平时也就随了他的,可是今日当着相叶的面怎么都不抹不下面子来,也就继续了下去。
“烟柳锁池塘。”
“霁云缝远黛。”
“风生兮水起。”
“人去矣楼空。”
“树息檐间鸟。”
二宫已是把几年前学堂里的底子都拿了出来,哪里比得过樱井一肚子诗书,碰到这句竟顿住了,憋了许久大叫一声:
“...蚕眠陌上桑!”
“好对!”樱井抚掌大笑,拿过身边的酒壶丢给二宫。
相叶迷惘地看向樱井,“和也不是平仄错了麽?”
樱井顿时又笑了出来,难得有这种闲暇时光与好友喝酒玩乐,心情也轻松起来,捏了捏他有点鼓的脸,“这其中学问大着呢...因为...”话音还未落,门又被推开,冰冷的北风呼啸着席卷进来。
三人皆是诧异地望去,只见大野智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平日从容淡然的大野此时一个箭步冲到相叶榻前揪着樱井就往外拖,樱井一呆手中的碧玉杯掉落在地上,那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的桑落酒漫了一地。
“智你做甚么!”二宫看情势不对赶紧过去拉住了大野,却被狠狠挥开了,“你问问他自己做了些甚么!你看好雅纪!!”说着就拽着樱井到了外面院子里。
“...翔!”相叶回过神来急急要下床追去,二宫眼疾手快按住了他,“你不是染了风寒么!给我乖乖待着别动!”
相叶咬咬牙伸手怀中一掏,转瞬亮出一排银针抵在二宫颈边,“和也你别逼我!”
二宫看着那亮晃晃的淬了毒汁的银针呆了一下,没想到相叶竟随身带着这些暗器毒物。
相叶趁着这愣神的间隙跳下床往外跑,“等等!”二宫尖着嗓子喊着随后追了出去。
“你发什么疯!!”樱井气恼地打开大野的手,心里全是莫名其妙。
“你才疯了吧!你招惹了这个何必再去招惹别人!!”
“我招惹谁了我!!我看是你现在在招惹我吧!”
“樱井翔,你知不知道你家女人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樱井刹那间呆然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大野。
“若不是我今天去找你偶然在花园里碰见她跌在雪地里呻喑,这孩子怕是就没了!!仔细问她为什么两个月葵水没来不喊大夫瞧瞧,她竟说你令她不许再提那事!!你简直混账!!”
大野一口气说完,樱井只是站在那桂花树斑驳的阴影下愣了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心里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一样难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翔...”
听见那低低的声音樱井一震,只见相叶穿着单薄的里衣披着许多年前他给他的红狐大裘,光着脚丫站在洌冷月光下,如当年一般模样。
- 742 - 坑又来了2009/12/27 15:44:00
漫长的静寂中只有凛冽夜风刮过残叶枯枝的咔嚓声响,樱井只觉得心跳得厉害,心口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远处那人似乎渐渐模糊起来,仿佛下一个瞬间就会消失一般。
“雅纪,我...”樱井终于奈不住沉默喊了出来,却立刻被相叶打断了,“夜深了,请太子殿下回去吧。”
樱井着急地奔过去抓着他解释道,“那日赏花宴之后我的确与蝶舞同寝了,但是这其中必定有古怪,雅纪我...”
相叶低下头用力挣月兑他的手,“不管怎样,这里不是你现在应该在的地方...茗儿,送客。”说着就朝里屋走去,再没看樱井一眼。
茗儿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心里也气樱井翔如此不加珍惜,小脸一冷瞪着樱井道,“太子爷请回吧,咱家主子要歇息了。”
在一旁看着的二宫凤眼微眯,一下下轻晃折扇,心里盘算着两个月前正是樱井刚回来的时候,二人粘腻得很,樱井又并非纵欲寻欢之人,而那蝶舞以前见过几次,朴素清淡,也看不出是有心机城府的女子...二宫乌黑的眼眸转了一圈,最后啪地一声收了扇,敲上樱井肩头,“今日你先回去吧,我留在这里。”
樱井看着屋内跳动烛火照耀下窗纸上的消瘦人影,心底竟升腾起一丝无助的哀伤,他怨不得相叶,却也觉得自己简直无辜透顶,只得带着满心无处发泄的愤懑拂袖而去。
“茗儿,再多备一床被子过来。”
“是,二宫大人。”
相叶弯着腰拿着扫帚去扫地上的碎片,却还是光着脚丫,看得二宫直皱眉头,一把夺了他手上的扫帚推他去榻上,“你给我老实待着!别以为我真怕你那几根破针!”
相叶顺从地坐回了榻上,呆呆地看着床头几只金盏高烛出了神,
簇动的火焰烧熔了烛心,滚烫的红泪缓缓滑过残缺了的边缘,滴落在烛身上,好像是哭花了的脸。
相叶觉得心里也这般被这火一点点蚕食燃烧着,留了连绵的而冷硬的泪下来。
两个月...孩子...
以前的事情他完全没有计较,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怎么还能再去与别人...
“快睡吧。”二宫收拾妥当了爬上榻去把相叶按进被衾中。
“和也你...”
“懒得回府了,在你这蹭一晚上。”说着便吹灭了那烛火,黑暗中只有些幽幽的黯淡月光。
可相叶觉得心里那烛火还是在不停地烧,似要把那颗心都烧熔了一般,灼痛焦裂。
抬头望去那轮冷月,之前的那柔情欢笑都似幻影一般,好像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
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樱井翔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身在帝王家,什么富贵权势,高屋娇娘,对他来说都是些一文不值的东西!但若非这身份,他又怎能与相叶相遇相识...
一边想着一边到了明安宫,“太子爷...”门口侍卫刚抱拳行礼忽得就被樱井用龙泉剑抵住了喉口,“这两个月可有可疑人物出人明安宫?”
侍卫被吓得跪倒在地,“回...回太子爷...太子爷不在时只有大野大夫和二宫大人到访过...其他人都未曾进过宫内...”
樱井手上用了些力,剑尖刺人了皮肤,流了鲜红的血下来,“此话当真?!”
“属下...属下不敢欺瞒!!”
樱井心情复杂地收回剑,丢了一张银票出来,大步朝蝶舞卧房走去。
房内已是一群侍妾丫鬟挤着,见樱井回来了赶紧闭了嘴默声让了道出来,哗啦跪倒一片。樱井翔来到榻前,见蝶舞苍白着脸,睫毛蝉翼般不安抖动着,一双手还抚在小腹。
“都给我退下!”樱井大声喝道,众人赶紧退出了屋,只留了松山在一边伺候。
樱井死死盯着蝶舞看了一会,对大野使了个眼色,大野虽然心里气,但也还是上前给蝶舞再次把了脉。
“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确是滑脉无疑...刚才吩咐了下人准备了些安胎汤药,应无大碍了。”
樱井皱皱眉,突然翻手抖出一剑刺向蝶舞的腹部——
只听蝶舞轻声惊呼一声,已是本能地伸手抓住了锋利的剑身,淋漓的鲜血顺着纤纤素手流淌下来,泣不成声,吓得只是一味地乞求,“...求求太子爷...求求太子爷...”
“樱井翔你干什么!”大野推开樱井赶紧上前帮蝶舞包扎手掌。
“若有欺瞒,别说孩子,你那一家十几口都别想活命!别忘了,我可是当今太子!”樱井翔说得声色俱厉,蝶舞哭着就欲下床跪倒在地,抽噎着道,“贱妾进明安宫已有七年...这七年一直安分守己从未逾矩...太子爷纵使不屑于蝶舞...也请放过孩子吧...这是太子爷的孩子啊!!”
樱井长叹一声,若这的的确确是自己的骨禸...
纵使他可于朝庭上辩才无阂,沙场中肆意驰骋,此刻竟无法理清心里那如蛛网纠缠在一起的种种情绪,初为人父的欣喜此时也渗着无法消除的苦涩愁闷。哪怕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但这孩子是无辜的,他想要这个孩子,这是他的孩子...
“对不起...”樱井翔把剑揷回鞘中,蹲下身从大野手中拿过纱布小心替她缠上,“明天开始我会给你多派几个下人,你想要什么尽管提好了...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必会好好待他...亦会好好待你。”
========================介于这章太无聊了,给大家点刺激的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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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雅纪见过王后娘娘...”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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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大人你...”
“嘘,别说话,就这么一会就好。”
茗儿靠在泷泽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不由得闭了眼,小心伸手环上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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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叶雅纪,你不是很善心很容易可怜人麽!你怎么就不能可怜可怜那个怀了我孩子的女人!!”
“樱井翔!是你让她怀孕的是你一手造成的!这些与我有何干系!你以为有了这个孩子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麽!!”
......
......
- 780 - 坑又来了2009/12/28 14:42:00
不知夜里什么时候天空中又飘起了蒲公英般的细小雪片,在黑色的天地间沉浮荡漾,狂风如虎啸卷过,只觉是一只白色的巨翼在冥冥之中掩过大地,等二宫醒来时已是白茫一片。
“你家主子哪里去了?”二宫揪着茗儿急急地问。
“难道不在屋内麽?”茗儿也惊了。
“该死的!”二宫咬咬牙朝明安宫奔去。
“九王爷...九王爷!!”
相叶抖了抖身上织锦镶毛斗篷上的银屑,不顾松山的阻挠直直向屋内闯去。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过去种种浮现在脑海之中,越想越是无法平静,,一想到他竟与别的女子交欢云雨,心就要被活生生撕裂般剧痛,几欲窒息,想要咳嗽又怕吵醒二宫,心里那股子焦躁在全身骨血里蹿了好几个来回。想当年那淑兰格格如此倾国倾城樱井都未放在眼里,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有多国色天香!
松山急急追上去抓了相叶胳膊,“九王爷,奴才知道九王爷现在必然心里不痛快,但是...”
相叶皱皱眉,“你知道我不痛快还不让我进去?!”
“何人如此喧哗?”
相叶抬头一看,那妇人穿一件白狐出锋的红缎旗袍,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虽上了年纪但未施浓黛,眉目间有着不似宫廷女子的出尘清雅,却又觉洌洌冷淡难以亲近。
“奴才叩见王后娘娘!”松山在后面拉了相叶一把,相叶这才回过神来,“相叶雅纪见过王后娘娘...”
“起来吧。”
这樱井翔的生母甘王后甘季妃一早听闻蝶舞有了身孕便来瞧瞧,不期然被相叶撞个正着。
甘季妃上下打量了相叶雅纪一会,缓缓道,“九王爷随本宫来饮杯茶吧。”
相叶虽心里不情愿,但也只好应着跟了过去。
窗外白雪如羽绒纷飞,偌大的宫殿中只有甘季妃与相叶两人,显得格外的空荡冷清。相叶坐在红木雕花椅上,捧着一盏花坞茶心神不宁,茶汤明亮清澈,碧云般的热气袅袅而上,夹杂着纷繁的愁绪飘散去。
“九王爷,你可是不甘心?”
相叶手一滞,看向甘季妃,她还是那般清淡的神色,仿佛刚才所问不过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相叶看着杯中沉浮的鲜嫩茶叶,慢慢回道,“是,不甘心。”
甘季妃笑了笑,“本宫也曾不甘心过,但是又如何呢,这深宫之中又有谁是能真的得偿所愿的...人啊,不过就是茶,终究会有无味之时,若是一味勉强,反而只剩了苦涩。”
相叶明白她话中之意,下意识地辩解道,“可是太子殿下...”
“翔是本宫所出,”甘季妃打断他的话,“他是太子,他总要立妃生子,开枝散叶...”
她轻轻放下茶盏走到相叶面前,冰冷削瘦的手拉起了他,相叶不由得打了个冷_chan,“这些是你给不了他的。”
相叶僵在了那里,看着她眼底Deep的一抹苍凉,竟无法挣开手。
“莫怪本宫狠心,只是他并非是平常人,他是天命所附的真龙天子,早些斩断这孽缘于你于他都是解月兑...甘季是过来人,有些事,不可望不可求。”
“娘娘说得没错,雅纪给不起...但是娘娘又怎知翔心中所求?”
甘季妃看着眼前这人黑白分明的瞳眸中的隐忍倔强,不由得心里多了份怜悯慈爱,轻轻叹息一声,“终究还是个傻孩子...你可是觉得你给得起的东西是无人可比无人可换?”
“是。”
“由爱生忧患,由爱生怖畏。这其中的代价你愿付,你又怎知翔愿不愿去承受?”
相叶一震,他依稀记得许多年前在那个梦境中,娘亲也这么同他说过——由爱生忧患...由爱生怖畏...
“本宫乏了,先回宫了,九王爷自己思量吧。”甘季妃缓缓站起,临走到门口时又幽幽说了句,“翔是我的孩子,无论他怎样选择,我都不会勉强,这是我能给他最多的了...”
相叶心里一震,“雅纪恭送王后娘娘...”
待甘季妃离去之后,松山赶紧走了进来,“九王爷...?”
相叶瘫坐在椅上闭上眼摇了摇头,“王后娘娘并未为难于我...”
松山舒了口气,“王后娘娘一直淑良贤德,只是那事之后为人处事冷淡了些,王爷表往心里去。”
相叶咬着嘴唇,硬压住心中那翻滚奔腾的无措彷徨,甘季妃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利刃般生生戳进他心里,直直刺向最害怕面对的软弱之处。相叶捂着心口咳嗽了几声,“...太子殿下在哪儿?”
“...在蝶舞房中。”
“带我去。”
“这...”
“雅纪只是想看他一眼。”
松山叹口气,“请王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