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铃铛【KK主短文/可能有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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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黄沙嗖嗖吹2010/4/29 12:11:00

1、庆生文,某朵大花生日快乐~

2、灵感来自于周董的新歌,故事很白,估计四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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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谚云:一箩穷二箩富三箩四箩开当铺;猪来穷狗来富猫子来了开当铺。

?

1。当铺。

金丝楠木的牌匾,坚质,千年不腐不蠹。
上面是藏虬有力的魏刻。
三个字,念起来很好听的:
桃花榭。


他站在巷口的对面望过来,隔着熙攘的人群。匆忙的身影,掠过,那座古旧的建筑就一隐一现的漏人眼帘。
一个巨大的黑色“当”字,斜挑在门旁。
仿如时光的漏影,支离破碎的片屑。
他的手,随意的按在坑洼的土墙上。一下下无意识的抠着,有细碎的沙沫,簌簌的滑落,污了短圆的指尖。
青衣,粗布,细密而平整的针脚。
掩着腕口的两串挂子。
长的是黑圆的数珠,21 颗,十地、佛果,十波罗蜜。
短的是红线拴着的小铃铛。银色,淡青的锃光。
“叮铃…………”


晕红的天际线,浓浓淡淡的夜色笼在城镇的上空。
挑灯,昏黄色的纸灯笼,摇摇晃晃的荡在野风中。夜傍,行脚僧轻轻的扣着门环,铜扣缠丝的缝隙积满污垢,凹陷的木门深痕,腻黑的叩击痕迹。
夺夺夺夺,夺夺夺夺。
有含着饭粒的小孩子,飞快的跑来开门,轻快而灵的脚步。
他低头,合掌,轻轻道一句佛号。眉宇间一片恬淡平静。
小孩子愣了愣,鼓鼓的双颊,一双眼睛骨碌碌的灵透:
“二掌柜的,外面来了一个化缘的大师傅!”


当铺的外间是横顶着两面墙的黑色长柜台,柜台很高,将将看到里面人毛耸耸的头顶尖。
二掌柜蜷着背,手指下的算盘打的飞快,噼里啪啦的脆响。
听的脚步近了,才抬起头,挑着眼睛看向柜外。
尖而小的下颌,微张着的嘴唇,一双精明的眼睛里却盛满了无辜无害的神色。一个看上去年岁很轻的大男孩,黏黏软软的口音:
“师傅稍等片刻。小光,去后面盛些素斋来。”
开门的孩子笑着“嗯”了一声,露出一排很不整齐的牙齿。
“施主舍饭之恩谢过了,贫僧不是来化缘的。”
他单掌举在胸前谢了一记,“叮铃”的一声脆响。


二掌柜的视线虚虚的落在了他的手腕上。袖口落了下去,一个银色的小铃铛晃在皓白的腕间。
二掌柜微微恍悟的哦了一声,转了转眼廓。
“二十年前,我与此屋的旧主有交识之缘,只是时光亦过,故人不可寻迹。今日故地重游,旧屋仍在,旧人旧事却恍如隔世。”
“贫僧僭越,可否请施主行个方便,让我进内室略看一看,一慰怀念之情。”
二掌柜笑了一笑,露出两颗小小的兔子牙:“这不值什么。师傅稍等,我亲自为你引路。”


正房后面是一个很小的庭院,沿墙的几棵桃树,郁郁葱葱的散了半庭的枝叶。风吹过,阵阵沙响。
二掌柜弓着背,笑道:“这几棵老树,倒是年年的越发茂盛起来。大师来的晚了,九尽春发的时候,满庭院的桃花落瑛,真叫一个好看呢。”
他点了点头,伸出手在皴裂的树皮上摩挲着,微微的勾起唇纹:“我记得。”
回眸,眼神忽闪的明亮,融融的桃花笑颜:“我还记得。”


江上一犁烟雨,九尽桃花开。
石巷弄口,有那样放恣而绚烂的桃红映着澄蓝的天空。淡粉色的落缤,打着旋,慢慢的飘落下来。
散了一肩,散了一身,散了一地的浓酽碎染。
他那时正是年少,爱花,爱色,眼睛里填满了深深浅浅的五光十色。
那个人从殷殷的桃花中探出头,笑的牙不见眼。那一瞬间让繁花失了风情。
他掣出一个大的蝴蝶风筝,举着,居高临下的位置,居高临下的语气:“哎,给我接着。”
风筝掉了下来,砸了他的一头一脸。
不疼,但是很气。


他愤怒的将风筝拽了下来,那人已经“砰”的跳下围墙,拦住他正要摔出去的手。
叮叮当当的一阵嘈杂的铃铛乱响。
“干嘛摔我的风筝?”理直气壮的口气。
他气结:“那你干嘛砸我的头!”
他耸耸肩,晃着风筝的手腕带响了一阵银铃叮当。
巷里的角门突然涌出了几个家仆:“小少爷!!你又跳墙跑出来混玩!”
他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拽了他一个趑趄:“快跑!”
他被唬了一跳,惊惶而莫名的被拖着一路狂奔而出。
手指被紧紧的握住,生疼,有跳动的小铃铛,叮叮当当的弹撞在交叠的手腕间。


二掌柜问:“敢问师傅的法号是?”
他低头,摩挲着腕间的念珠。又抬头,笑容是淡极的美好:“我俗名为刚,堂本刚。”
手指落了下去,划出一道圆滑的弧线。
“叮铃……”

…………呃,笔误TAT。


天舞宝轮就是一外挂于 2010-4-29 12:45:16 编辑过本文

2 =v=2010/4/29 12:16:00

缺KK的日子,感谢lz= =

3 = =2010/4/29 12:39:00

三...三十年前...

4 = =2010/4/29 13:30:00

等LZ接着赏饭

5 黄沙嗖嗖吹2010/4/30 11:00:00

2。灯笼。
?
沿着石街巷往南走,出了石牌门洞就是一片低矮的土房子。小镇里手艺人的作坊都扎堆在这一片横拐竖拐的小弄堂里。
左边的染坊,右边的丝铺,前街上一排的酱醋坛子,后巷里一流的酒酿大缸。裱画铺子边上是匾联行当,这边请来的写字先生泼墨完毕,有小伙计托着就送去了那边描了刻联。
扎冠骨、褙布、刷胶矾、绘画、上色……
尖利的篾刀深一下浅一下的劈着竹子,岌岌可危的在指尖滑过。
他有点不安的凑了凑头:“你放那吧,小心别劈着。一会我自己来。”
他的笑里有一种笃定的安稳:“小意思,给你帮个忙而已。”
身边是一堆劈好的细长竹篾儿,更远处散着的,是刚扎出雏形的彩灯篓子。
他看着他匐在地上,埋着头,用小号的羊毫勾出生动的线条:八仙过海、三星高照、鹊桥相会、梁祝化蝶。
洇了水的色碟三三两两的散在周围,丹朱砂,烟柳绿,靛青蓝,一得阁的烟墨淡淡添香。


上好了色的走马灯挂在院子的中央,迎着风,微微的_chan着垂下的丝络。
他沿着彩灯转了个圈:“想不到这玩意做起来这么麻烦。”
他揉着酸痛的肩膀,白了一眼:“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哪知道底下人的难处。”
他不反驳,只是看着他笑,秀长的眼睛弯弯成上弦月。
“十五上元节,我们去看花灯吧。”
“不去,我要看家。”他涨红了脸,被握住的掌心,潮湿而软,有温暖而契合的的温度漫了全身。
银铃沾了胭红的朱砂,摁在手心里,一个红色的不成形状的纹印。他捏着铃铛笑的得意:“盖章,就这么说定了!”
“作死,染了色洗不掉的!”气急败坏的声音,少年气的清脆。
他哈哈一笑,将铃铛反摁在自己掌心,很炫耀的的晃了晃手。
两颗银铃碰在一起,一声清脆的“叮铃……”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上元夜的街头,人生鼎沸。有缤纷闪烁的花灯,映亮了半天的幽暗。
他拉着他的手,穿梭在人群的缝隙中,像两梭灵动的游鱼。
宫灯,纱灯,字姓灯。跑马转圈的走马灯,攒珠琉璃的八角吉祥灯。一串串油红的纸灯笼从高高的竹竿上吊下,扭出波浪的曲形。
他看灯。
他看他。
有晕胭的灯光映照在脸上,圆圆的眼睛里一片欢喜的水色。那样盈盈的亮,那样幽幽的黑,那样淡淡的美好。
他低头窃笑,伸出手握住他的指尖。微凉的柔软。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花灯,仿似无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指节。


小小的红色油纸灯笼,朦胧而微弱的光,晃悠悠的照亮近前的石板路。
虚微的灯光尽头,拉长了两道淡墨色的影子。
他握着他的手,他握着他的手。
右手腕上挂着的小铃铛,随着摇摆的频率规律的晃荡。
一声叠过一声的银铃声,单调而轻快。


路的尽头是石牌门洞。向南,是他学生意的作坊。向北,是他家的深宅大院。
他勾起一个笑容:“灯笼你拿去照亮,回家丢不了路。”
他拧起眉头就要发作。
他不由分说的将提竿摁进他的手里,板着脸,有冷冽的阴影伏在鼻翼一侧。
——他不笑的时候,总有一种不合年纪的冷峻寡淡。
他不由得咽下了月兑口而出的推辞。
他揉了揉他的头发,突然低下头,在他的颊边飞快的蹭过。
……一瞬间悸动的温暖。
一溜烟跑出去的背影,成为睁圆的眼睛里最后的记忆。
啄过的地方迅速的烧了起来,他抬手摁了摁脸颊。
也许是上火了……他想,“恩,上火了……”
有小铃铛清脆的铃声,在看不见的尽头黑暗Deep一声声的递了过来,渐行渐远。
“叮铃……叮铃……叮铃……”


二掌柜探过头,瞄了一眼他手上的油纸灯笼:“上元节上闹花灯,小孩子们买回来玩的。”
手指摩挲过灯笼的骨架,旧的脏的,一条清晰的擦痕。
二掌柜接过灯笼,顺手挂在檐下。
“您还别说,屋里有这么个灯笼,出门人户还真是方便了很多。”
他点点头。
“点亮了灯笼,回家就丢不了路。”

6 = =2010/4/30 11:55:00

写的真不错。。。。。。。。

51他后来怎么了。。。。。。

7 黄沙嗖嗖吹2010/4/30 15:31:00

3。铃铛。

二掌柜把他让进屋里坐下。亲自泡了一壶茶来
他饮尽了茶,将小茶杯在手中转了一转。茶盏是哥窑的百圾碎青釉瓷杯,画了烟柳江南的一叶孤舟。
“施主用如此名贵的东西来招待,折杀贫僧了。”
二掌柜“咦”了一声,很惊奇的。
“江南一相叶,画尽人间色。若我没有猜错,这套茶具上的画,是出自号称一画难求的画师名家,相叶雅纪之手吧。”
二掌柜接过茶盏,微有得色的笑了笑:“大师好眼力。”
“不才俗家时以雕画为生,也曾见识过一二。”他合掌道了一声叨扰,袖子落了下去,露出一个银色的铃铛。
二掌柜眼睛亮了一亮,踟蹰了一阵,说道:“大师的这颗小铃铛,我看着倒像是件精致的好物。”
他低头抚住铃铛,叹了口气,声音里带了些涩涩的抑郁:“这是故人赠送的小物了。”
二掌柜转转眼珠,抿着嘴唇笑了一下。


那一年再次见到光一的时候已经是四年以后的事了。
他长高了一些,脸上褪去少年的稚气,呈现出明晰而凛冽的线条。秀长的眼睛,有着似热而冷的温度。
重逢的那一刻心里却是出奇的平静。他只是直起腰,将手里的刻刀和石料慢慢的收拢起来:“光一,好久不见。”
那人浮起一个很好看的笑容,有一点陌生的:“刚,没想到真的是你。”
他心里有一点不是滋味,捉不着的难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桌子的冷羹残酒。
他脸上醺醺然的,像秋霜过后润红的苹果。抱着酒坛子吃吃的笑着。
“光一呐,你可没怎么长个啊。亏你还是武将世家呢。”
他晃着酒杯,眼睛里流动着琉璃的色泽:“我现在已经是武将了。”他从腰里卸下虎符,扔到他面前。
黑沉沉的青铜令牌,镌着几行刚健有力的篆书。
他眯着眼使劲瞅了一会,揉揉眼睛:“嗯,这老虎刻的挺好看的。”
他被笑呛了酒,扶着桌子弯下了腰。右腕上的小铃铛,也随着晃了两晃, “叮铃”一声脆响。


“那时候,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就走?”
“……师傅要走,我又拗不过。”
“你知道吗,那天我去码头找过你了……”
“那天我从老家一回来就去南巷子找你,可你们的作坊都空了……”
“他们跟我说你们要去外地了,一早上才搬走的东西……”
“我就跑去码头,想给你送送行。可是什么人都没看到…”
“我知道。”他截住话,手肘叠顶着下巴:“我看到了……我在船上看到你了……开的太远了,我喊你也没听见。”


他还记得那天上午,小镇上笼着细细的烟雨。他提着箱子,磨蹭着不肯上船,几次几次的回头,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船开了,那个少年却也来了。
他看着他穿梭在人群中,焦急而忙碌的跳进一艘艘船里又失望的钻了出来。
他的眼睛跟着他,使劲的挥手,喊着光一在这里,在这里……可是他什么都没听见,只是无望的翻找着一艘又一艘的客船。
他的手慢慢落了下来,紧紧的抠着船艄的木头。有雨丝打进眼睛里,涩涩的难受。
再见,光一。再见。


“有告别,”他直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有说再见,在心里。”
他没有说话。只是探过手来,轻轻握住他的指节。
有小铃铛的悠响,很轻微的一声“叮铃……”


“我明天就要跟着队伍去塞外平乱了。”
他挑眉,有点惊慌的。
他就安慰性的拍拍他,勾起一个笃信的笑容,宛如从前:“放心放心,不是什么大仗。只是一小绺子马贼而已。”
银色的小铃铛,两颗,缠丝的红线索扣。
他拆了一颗下来,把另一颗系在他的右腕上。红色的缠线,映着白色的皮肤。
他抬头:“这是做什么。”
他捏着手里的另一颗铃铛晃了两下,笑:“盖章~”


“等我赢了,就带你回家。”
等我赢了,就带你回家。

8 = =2010/4/30 23:53:00

LZ请够昂

这次可不可以表再杯具了TAT

9 = =2010/5/1 1:04:00

LZ写的很好看啊

10 = =2010/5/1 2:52:00

nino是不是知道啥啊。。。。希望是HE。

11 黄沙嗖嗖吹2010/5/5 15:44:00

于是在这个RP的日子里我终于把END憋出来了。
时间改了一下,编辑无能,请进来的各位把一章的20年前自动改成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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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家。

宝相庄严的般若寺。古佛,青灯,将落未落的袅袅檀香,单调的木鱼,低喑的佛号,一声声的敲进他的心底。
他穿着略显肥大的僧衣,散着头发,有些踟蹰的走了进来,跪倒在慈悲的佛前。
微黄的发梢有着些分叉,茸茸的缠绕在一起,一绺绺的搭在肩上。


指宽的剃刀,薄刃,光柄,映着光微微的发亮。
有枯硬的手指在头皮上摸索,带着微热的不容反抗的触感。
老方丈低声念了一句佛号,将青光的剃刀侧斜着横在他的额发上。
剃刀贴着头皮一下一下的刮过,发出单调的沙沙声。一段段的断发,飘落,蜷曲,截断了人生的喜怒欢苦。
他低着眉眼,有发丝粘在颊边,痒痒的难受。小心的摘下,齐刷的一缕,在指尖里慢慢的捻着。
三千青丝为谁留,愁易解,情难结。


他随军离开的时候全城轰动,有威严的号角,吹响塞外的征声。
他穿着一身皂衣,挤在看热闹的人群里。仰着脖子,在纵列的马队里找着熟悉的身影。
他在他前方停下马步。一身的戎装,英武神气。
马上,马下,对视交着的视线。他突然很嚣张的笑了一下,使劲挥了挥手。
人群里一阵欢呼的骚动,湮没了小铃铛的淡淡脆响。
熙攘的人群,隔断了随行的视线,那个桀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门的尽头。


——喜朝十九年,六月,堂本老帅塞北平疆,独子堂本光一随行出征,授印先锋官。

七月的时候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穿着敞襟的褂子,在狭小的作坊了埋了一身的汗。
老师傅走进来,神神秘秘的塞给他一块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滚了花边的鹅黄缎子上,是一块鲜艳欲滴的上等鸡血石,淋漓鲜如血,凝厚浮云深,温润滑腻的石冻子,映在灯下仿佛有浓殷的血液缓缓流动。
随着石料摆在一起的是一卷字幅:“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抬头看向师傅,有些疑惑的。
老师傅拍拍肩膀:“一字一两金,这颗印章刻出来,我们作坊一年的嚼口就全出来了。刚,你刀工最好,可别辜负了这块难得的鸡血。”


那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回到了小时候那座灼灼桃华的小镇。飘飞的落花旋转着落下,撒了满身的粉屑。
有光一,坐在缤纷的桃花Deep,右手撑着花枝,笑的牙不见眼。
他向他伸出手,小铃铛在阳光里闪着银光。
突然之间飘落的桃花变成了漫天的血雨,拍在脸上是一道道殷红的血线……他用手挡着脸,努力的睁开眼睛去寻找光一的身影。
……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铺天盖地的腥红血雨,染红了整个世界。


——喜朝十九年,八月,西华王欲谋反被抓,王府中搜出私制的传国玉玺和龙袍。九族连坐绞杀,门客流放无数,连带缝龙袍的绣女,刻龙章的雕师也被全部送进了寺院削发赎罪。

般若寺的生活是清苦的也是安静的。
晨钟暮鼓,上香礼佛。做了早课后就要去后山背下一天的吃水。一条长长的扁担压在肩头,按出瘀红的印子。
担了几天也就习惯了,曲折而上的一条山路,有小铃铛的“叮铃”声随着节奏轻快的跳响。莫名的,有些欢喜的感觉。


剃度后一月内就会发下度牒,有了度牒,挂单化缘都有着许多方便。
这一天夜里,老方正叫了他来授牒。
方方正正的佛堂里是两张旧了的蒲团。老方丈跪在佛前,低声敲着木鱼。
他走过去上了香,规规矩矩的跪在佛前叩了头。有银色的光芒在袖口处一闪即没。
幽幽一炷香毕,老方丈慢慢走了过来,拉起他的袖口,露出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
“叮铃……”


他的手指用力的撑着地,有细细的冷汗,在耳后慢慢的湿了一片。
老方丈用手指挑起拴着铃铛的红线,绷紧的,微微的_chan着,一拽即断的样子。
“是你的?”
他低头,怯怯的回道:“旧日里朋友赠的纪念。”
“既人了佛门,俗世便是身外之物。”
他缩了一下身子,继而飞快的抬起头,眼睛里盛满了乞求,哀哀的看着老方丈。
老方丈看了他一刻,道了一声佛号,放开了手指。
小铃铛“叮——”的落回腕间,凉的。


老方丈背对着他站起身来:“你走吧。”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老人逆光的背影。
“三千烦恼易度,一缕情劫难了。你六根未尽,不是佛门中人。从今以后,你还俗了。”
老方丈将案上的度牒拿了起来,掸了一掸,低声念了一句佛号。
他心绪复杂的低下头,低低的喊了一声“师傅……”
老方丈伸手拉他起来,微微含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佛,不夺有情人之初心。”


回到小镇的时候已经是初秋了,回到小镇已经是人秋了,一地铺黄的枯叶在脚下噼啪脆响。
那座曾经开满桃花的大宅门上,挑着破旧的白色挽联,摇摇的,在风中晃成破碎的痴梦。
他的目光,虚虚的落在桃树枯干的枝条上。
看的久了,累了,慢慢的、近乎绝望的合上双眼。
——“你不知道吗?西华王勾结塞外的鞑子一同谋反,堂本老将军父子独守嘉墉关,血战了两个月到底没能守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风雨,血色,冲天的号角声声。
他的刀砍在对方的身上,有红色的血溅了出来,喷到脸上又马上被雨水冲的一干二净。
像野兽一样翻滚撕咬的人群,在泥泞的血污中挣扎着脆弱的生命。
有疯狂的雨,挡了视线,也挡住了那道一闪而过的刀锋。
先是透骨的凉,接下来才是一潮一潮的剧痛。他踉跄的跌倒在地,有透心的凉意污了脸颊。
眼前是晕晃而熟悉人影:圆脸,亮眼,浓酽的桃花笑涡。
他的右腕抬起又落下,小铃铛重重砸在浑浊的泥水里:“刚……回家……”

他向二掌柜告了辞,最后一次环顾这个曾经的堂本家老宅。
二掌柜拦住他:“大师等一下,我这里有一个小东西,也许与你有些缘分。”
他的手里是一个很小的木雕盒子,打开看,红色的绒布上躺着一颗小小的银色铃铛。
他愣住了。
二掌柜笑的狡诈而喜庆:“刚师傅既然来了,何不见一见我们桃花榭的少东家?”
廊下拐角的尽头,有一个人撑着单拐走了出来。额前散发,秀长的眉眼,笑容放恣而好看。
手里的小铃铛落了下去,摔起一声欢乐的脆响。
“叮铃……”


我赢了,就带你回家。

你赢了,所以我回家了。

12 世间万物2010/5/5 16:06:00

你!指!玩弄我的BLX!!!!!!

虽然结尾有点ES,但是好歹是活着回来了。撒花!今天295生日,不跟你计较。

叉腰。

13 世间万物2010/5/5 16:06:00

FS

FS

FS

14 = =2010/5/5 16:56:00

竟然HE了

5.5果然有福利

15 = =2010/5/5 23:21:00

5.5果然有福利

--

+1

有情人初心什么的。。。。

16 = =2010/5/6 0:19:00

喜欢,LZ的文风有点熟悉啊

不过这样的短篇真不错

17 = =2010/5/6 0:50:00

果然很适合周董那首新歌啊

抱着会BE的心来看,最后居然圆满了,难得惊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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