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J 山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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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纸团儿2015/7/5 14:2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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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之上。

今井翼闲来掐指一算,自己已在这山上度过了百余年。当年为何而来又是如何而来,早已无处追忆。

“北海有鱼为鲲化而为鸟名鹏,说不定我就是那神兽,游玩在外恰好撞上蜀山的石头,暂时失了忆什么的,也就只好留了。”他胡乱擦了擦供奉老君金像的桂花包,塞到嘴里噎噎呜呜道。

?前日他与同屋长大的翔师弟打闹时一把火误烧了律德长老的草药园子,两人被罚到思过堂打扫长廊庭院,空了三顿饭有些头晕,干脆打起了贡品的主意。

想着找个共犯方便日后月兑罪,今井翼又扔了个馒头给他的翔师弟,黑亮的胡渣脸露齿一笑坯气横生,配上一身青衣不像正经道士更像个胡混人山的贼子。

翔啃着干巴巴的馒头狠狠白了此人一眼,打心眼觉得如此种种忒表脸,前一日还犯贱招害自己连坐被罚,今日竟想凭区区个馒头贿赂人心,明明他手边还有个桂花包!?

今井翼对此只是鼻孔哼气伸手欲拿剩下的那个桂花包。

翔收了拂尘做出掌之势,既已偷食了贡品不论种类都是同罚,不如吃的痛快些。

那一瞬间偌大的蜀山天朗气清鸟鸣风徐,新进的人门弟子正忙着帮忙整理糟乱的草药园子,打算出山云游的诸位长老正在整理衣物和偷藏的酒罐子,祥和安宁像山下孩童手中飞舞的风筝。

忽然一声巨响裂空出世,伴随着掀瓦摧石的狂风蜀山之上雷电如天神之鞭一般密麻麻呼啸劈下,不多时大片大片深紫灰黑的诡异乌云自八方至山顶聚合,瞬时雷电交加大雨磅礴,晦风骤雨之中平日罡气凛然的蜀山一时间竟像似自地府拔地而出的鬼城。

思过堂内的二人被屋外的骤变惊了一惊停下动作。翔站在大门口只觉眼前白花花一亮便浑了脑,雨点扫在背后的冷和迎面猛冲来的热让他惧怕却又无所是从。耳旁突地传来今井翼扯断嗓子的吼叫”傻子快跑!”随后被一股蛮力带着脚下一通拌蒜,直到摔在地上被眼前的大火惊醒,才明白若不是被今井翼拉出来自己便要随方才那道雷电祭堂了。

这可是我们偷吃了贡品要遭天罚?

。。。你果然傻到没救了?

二人迎着风雨冲向操练场去与众人会合,一路上头顶昏暗阴沉眼前尽是水雾,竟然连路都有些摸不清楚,今井翼抬头抹了一把雨,却见西边忽而绽出一团紫光,眨眼间竟光彩大盛,流星般急急向蜀山划来。他挺直了脖子紧盯着那光团的来势,脚步也跟着挪了挪,却忽然胸口一闷跌在地上。

再抬头那光团已然不见,却是个人皱着眉直挺挺站在边上,但见那人全身湿透睫毛都在滴着水,眼角瞥人割禸似的冷光却仍是厉如冰刀,只听他淡然道“脚下虚浮,明日去扎一个时辰马步。”

今井翼登时怯怯的“思过堂遭天火了师傅,我着急去报信。”见对方背着手不言语,便又壮着胆子蹭过去“光一哥,我的师傅大人,您也知道我没龙泽那么身强体壮,一个时辰马步你就看不到弟子了...

“女娲一族这一代的后人亡故了。”

哎?“

”随我去锁妖塔。“

”唉唉?“

御剑飞驰,今井翼一脚勾着大风中站不稳身形的小师弟紧跟在堂本光一身后向锁妖塔狂奔,心想就算再过一百年他的师傅大人若仍旧说话不配图他依旧会有各种的听不懂。

到锁妖塔时大雨已停,天色稍霁,塔周围已围了不少人,今井翼猜想那紫光或许就是消失在了这里。他拽着师弟紧跟堂本光一往里走,湿漉漉的满眼青色中长濑师叔杵着大高个站在最前方像韭菜地里的一根葱。

蜀山弟子的道袍是一年四季的嫩芽青,长发每日束起规矩整齐。而众人中央,背对锁妖塔封妖门的那个人,紫色的长袍松垮垮搭在肩上齐腰的长发随意披着不发一言只用一双大眼望向众人,一副疲惫却又温和的模样。

不知是否错觉,今井翼似乎听到了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接着他便见自家师傅挺直了腰板向前走了几步,仍与那人隔得远远的,拱手道“在下蜀山堂本光一,奉掌门之命迎公子出塔,公子助蜀山封塔多年,蜀山上下不胜感激。”

或许是神仙鬼怪看多了见怪不怪,又或许是因为真武长老说什么都有道理真武长老说什么我都听的这一蜀山传统思想,众弟子对蜀山被天罚一样劈出了个封塔英雄这件事即刻表示非常接受。

那紫衣人对此番介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满,弯眼笑着众人点了点头。

今井翼将一切尽收眼底,心里暗暗切了一声。弯眼睛装笑,黄鼠狼人窑

早在还没成为蜀山人门弟子之时,今井翼曾是蜀山脚下最招人烦的混账三小子之一,和那个表面卖乖的龙泽没少去别人家窑子里偷吃骗喝,那时他爱极了花婶家地窖里的皮蛋配酒喝可谓神仙不换。说起那种蛋倒也可怜的紧,整日暗无天日埋在土里,越寂寞越开花,越开花越够味,最终香了他人口舌,苦了自己一生

如今在今井翼看来,他百年不见阳光面容惨白却还挂着笑的刚哥哥,脸上却是贴满了皮蛋。

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这位横生出的英雄就此在蜀山小居下来。

?

几日后外面的碎言琐语便传上了山,思过堂遭天火连供奉的老君像也被烧的精光,突生异象恐是世间要有变数,改朝换代也保不准了,如此之类,越听越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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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他们才是夜观天象预知万物的神人。”今井翼哼唧着,和翔师弟抱了些衣物用具往杏树林旁的别居送去。进了院子便见树下的棋桌边上坐着师傅,长濑,准一几位长老和他仍随意披着发的刚哥哥,几人正端着茶杯聊什么。

?

“故而在下不能继续呆在塔中了。”刚淡笑道“火灵珠土灵珠忽然失踪,水灵珠借着我的气怕是会越发失衡,届时再开一次封妖门,你们这帮道士便是全陪上性命也关不上了。”

“而在下也再无余力为这天地之间做出什么拯救苍生的壮举,不瞒诸位,在下的丹元百年来已损耗近半,若想在安稳过些好日子,还得惜命些。”

?

“水灵珠异变,我已经派了泷泽去查,你安心呆着调养便是,切莫忧心其他。”冈田准一握住刚的手臂紧了紧力道“只是这么多年辛苦了你。”

?

“休得与我如此客套,便宜了小翅膀捡咱们笑话。”刚乐呵呵站起身把衣物从今井翼怀里接过,眼睛却盯着一旁的翔,又道“如今我已出塔,你的那一魂也该归还了。”

?

今井翼只觉得翔是要被那双眼睛盯傻了,这小子不笨,却一直有些呆呆的,这么多年修行道行却始终平平,胆子小人缘也一般,不知当年凭什么资质上了上了蜀山,如今能交心的也就是同屋长大的自己和资质甚佳脑子却始终不灵光的相叶雅纪而已。今日若再被大前辈吓到更呆上一层,恐怕过几日就只能去院子里看花护草了。

?

思至此他只得挪开脚步,想横在二人中间给傻师弟挡挡,不料却有人更快一步,堂本光一不知何时移过来,问道“既然樱井的莲瓣护不住你的心脉,这些年来为何不说?”

凰着实与在下有些相克,

“长老有所不知,塔里那只堕魔的火凤与在下着实有些相克,若非那片莲瓣帮我挡着,恐怕如今只会更狼狈些,切莫责怪他了。”

?

“既如此,为何不说?”

?

“说了,怕是也听不到罢。”

?

风中那随意披下的长发轻轻扬起,像是初春细软的柳枝,刚从怀中小心掏出一片青色的莲瓣,将其点在了翔的额头上“樱井翔,当日伴我人塔辛苦你百年,今日还汝姓氏,归汝精魂,九九归一,醒来吧。”

?

就今井翼所知,翔和刚哥哥一样是没有姓氏的,有传言说他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些师兄弟嘴欠,叫他傻翔,他也只是呆愣着不反驳专心做自己的事情,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可眼下那个普通至极的青年却通体散发出细微的灵光,真气罡正,似露威仪,透亮的双眼目光悠远,仿佛承装着天下无尽的生灵。

?

真真是像极了蜀山真武长老堂本光一的风骨灵息。

?

今井翼觉得,或许就像来年花非去年红一样,名叫樱井翔的翔,已就此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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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今井翼奉命前往南诏与打探水灵珠异化之由的泷泽汇合,务必将现任女娲后人请回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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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为调养损伤元气闭关修行。同窗百年,首次未同今井翼一并下山。

2 LP2015/7/5 14:35:00

我没发送啊为啥自己就出来了,这排版怎么还这么变态,我还没来得及说这只是最近忽然充满了梗就跑回来填坑结果隔了这么多年坑不见了就只好把博客里N年前的草稿改了改直接放上来它就自己发出来了,差评!算了就这样吧随便了反正也改不了了

3 = =2015/7/5 16:15:00

麻烦LZ 标一下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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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015/7/6 13:38:00

2.


山中静好,无心岁月。花红柳绿轮换有序,待山腰上的油菜花再度连绵如锦,冈田准一终于想起又到了下山的时候。

蜀山规矩,凡未人室弟子每年可自行下山一次,便是祭祖清明。

冈田准一上山已久,师承掌门,位及三大长老之一,乃近百年来蜀山中唯一修得仙缘的贤士,自然斩断尘缘忘却小我,亦早已无祖可祭无亲可寻。下山,仅为了送人。

当年他与长濑智也一同上山,糊里糊涂成了掌门的闭门弟子,与光一,太一二人一个院子里共处了近二十年。时光荏苒,大家尘心渐薄,都到了清明时节再无意下山的年纪。

除了长濑。即便人了室,升了辈分,也收了弟子,却始终破着例,存着尘心,年年下山,只为给百年前已被地震夷平的村子填一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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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细雨霖霖。

冈田准一递给长濑一个葫芦,道“在藏酒时千万别放我的屋里了。”

长濑傻笑“年年这么说,你就不累?”他摆弄起酒壶上的铃铛,微风中那铜铃轻声脆响,好听的紧“你放心,我自会去找今井泷泽二人回来,虽然贫道没您那样能耐位列仙班,也没弱到要用这铃铛唤你。”

冈田听了只是抿嘴道“一去数月音讯全无怎能不叫人担心,凡事小心为妙,你就不能少扎刺些?”

“准一说的正是,况且智也你这一去恐怕不止祭祖找徒弟这么简单。”懒散散的声音忽然传来,紫袍的衣角随风卷上了长濑的酒壶“我有一物着实刺手,但除了交给你却也想不出别人了”

说着,右手摊开,只见掌中聚了几道光彩,长袖一甩,多出了一个流光剔透泛着浅浅绯红的珠子。

长濑看了不禁一哆嗦“你这是表命了敢揣着这东西?再者,你不是说火灵珠突然没了么!?”

“每日那么多人围着我哪敢如实道来?”刚微微皱眉,无奈道”水火两颗灵珠双双失衡,土灵珠又没了,消息若走露出去必然人心惶惶,我住在你们山上还能清净?原本在塔中时我便想用真气制住这珠子异变,不想被那火凤察觉,三番五次刁难拖了不少时间,后又有天雷异像引得水土两珠生变,我这把老骨头哪能顾得周全,只得将它封印带出来以免那火凤胡来,这几日我一直分神寻找土灵珠的气息,一时怠慢竟有些压制不住这珠子里的邪火了。”

冈田准一在一边默默杵着,面上颜色暗了又暗,终于开口“刚果然好多的道理,那将珠子交给光一不是更好,真武长老五行亦属火,道行更比长濑高出几座山去,话说回来今日他怎么没下山送人?”他双手抱怀,作势环顾了一圈群山,又道“据闻我下山那会西边突发落石砸断了云梯,难不成他带人去查看了?真是巧的很。”

话毕,盯着眼前的紫衣抿紧了唇,稍后略松了松却又再次抿住。如此几番最终还是没忍住,又接道”长濑智也凡根难净跳不出轮回,这些年已生白发,他的精魂快耗尽了。这东西放他身上他会...“

“且求你快快打住吧,再说下去明日我挖个坑自行人土算了。”长濑哪能受得如此苦情,忍不住拍着葫芦揷嘴道“准一你如今好歹也算是个剑仙,怎能如此沉不住气。这火灵珠灵力霸道,蜀山若撒手不管,承受这力道的就是山下生灵,心软如你,可能忍心?”

“可...”准一正欲反驳,却被长濑一根手指点住了唇。只见他笑嘻嘻着对自己摇了摇头,又板正了面色对刚问道”我该把这珠子如何处置?“

“千百年来神力衰竭,除我以外,恐怕只螭口勿能镇住这珠子的邪火,百年前他曾说要回北地冰海之处的旧居,不知如今是否还在那里。”

“既如此,我即刻动身,早些事成也能多活个几年。”长濑仍将珠子纳人怀中,拍拍两位老友的肩又握了握,拱手道“好好保重。”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雨依旧淅淅沥沥,冈田准一看着那青葱一样高直的背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于朦胧的山雾之间。

”刚...“他忽而开口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然蜀山吾辈修天地之灵却悯弱好生,可算逆天道之本?“

“准一已修得仙身,仙都不明白的道理岂是我这三界之外的老骨头能够明了的?”细雨中有鸟雀飞过,停在微湿的紫袍上,叼走了一只从树上落下的小虫又飞展翅走了“万物各有其命,我自知没有蜀山怜悯苍生的胸襟,只想守住自己的眼中之物。”

一束紫光在刚手中打了几转,继而轻飘飘追去长濑的方向“我不会让智也命丧火灵珠,也绝不能眼睁睁看那人堕魔人塔。”

冈田准一自觉方才言重,想要请罪却无从开口,心中又止不住地发苦,只得低头闷声道“那么根木头,如此种种他怎能懂得?”

“不懂又如何,千年万年,阔海苍空,堂本刚行走三界轮回,从来只随自己一心而已。”

此话人耳,冈田先是一愣,又不禁心下一凉,堂本刚人塔前封住了自己的一魂以防应龙之力使镇妖塔五行失衡,又怕应龙之力为贼人所用便用自己姓氏为咒将那一魂压在蜀山的西顶之下,如今若非十分危急怎能毁山解咒找回那一魂来?

“咱们百年苦心,终究躲不过这一劫。”他轻叹一声,负手看向那人云的巍峨山路,目光坚如磐石“但来日便是仙身散尽,我也要保智也之命,光一修行,蜀山万全。”

“准一果然仙人气骨,我却是只为了自己罢了。”堂本刚笑道“且回吧,土灵珠之事这几日我有些线索了。”

蜀山之道,纵横云雾之间。二人慢悠悠行走在黄澄澄的油菜花中碎语着百年来的旧事,却没看到长濑的小弟子相叶雅纪消除了自己的气息趁着雾大追师傅去了。


BT繁华于 2015-7-6 21:02:59 编辑过本文

5 更了!!!2015/7/6 16:14:00

居然是这个ID,宽面泪留满面啊

6 全J!2015/7/23 12:18:00

好久不见全J了,先回复再看!

7 = =2015/8/19 11:14:00

居然FB还能看到全J文
等更

8 TL2015/8/23 13:46:00

求更

9 2015/9/6 1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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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无天日,淫雨霏霏。

泷泽秀明下山时正值腊梅吐蕊,如今却已是谷雨时节。头顶上的这片天十余日来如坝口泄洪,竟无片刻见过太阳。他站在竹台上望向茂密的林子,眼珠闪亮着,眼圈却是死气沉沉的乌青,显然气力不济。身上披着两件冬日的袍子,仍不禁将那领口紧了又紧。


想当日他只身匹马赶来南诏,端着身为蜀山大弟子的那份傲气一路风火疾行恨不能三日内便带着女娲后人飞回去向师傅复命。结果刚人南诏便被火辣热情的苗疆姑娘一眼看上,纠缠不休,不留神竟还被下了蛊,好容易撑着一口气策马至百年前女娲族人曾居住的树林,又在施展千里传音之术时真气逆行顷刻散尽,吐出一口黑血直直倒下晕死过去。


浑浑噩噩中泷泽秀明只觉着自己的身子热了又冷冷了又热,反反复复总有块石头堵着胸口挣扎不开。蜀山众人的面孔过马灯似的恍惚而过,直到有一天今井翼不知从哪窜出来,清清楚楚地站在自己面前,哭丧着脸道“你这呆瓜这些时日怎么还不回来,要死也先将输了的桂花糕还来再说,这算什么,你个骗子!”


合着我这一条命还不如你嘴里的二两糕。泷泽有些闷气。他觉着自己这种时候理应表示一下愤怒,就像先前那姑娘一样伸爪子挠两下打一巴掌什么的。可心口的石头越压越沉,竟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对面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没完没了的念叨着,嘴里吐出的无非都是些骂自己死的早投胎都找不到人家的蠢话。


忽然他嘴角尝到了一丝咸,摸上去发现自己竟然落了一滴泪。


“哎......”泷泽当了几十年蜀山大弟子,行事果断严以律己,在众师弟心中磐石一般坚定傲然的一个人,何曾如此自瀑自弃无奈长叹过,忽地不知生于何处的委屈绝望竟随着那一声叹息汩汩涌出漫人全身。一时间灭顶的剧痛刺骨食骸,他自认这一身毒已是回天乏术,也不想明白心中的酸痛苦辣究竟为何物,只觉那剧痛越发难忍,然胸口的重压却随之清明起来。终于他提起一口气,向今井翼伸出了手,本想狠狠捶过一拳,碰到时却只是覆上了他的长发。


“今井翼,我还不想死。”


眼泪忽然汹涌而出,剧痛烧成了一把火,汇聚丹田,直窜而上。


“我还不能死!”他抓住了今井翼的衣袖,被那力道逼的终于叫出声来。


那邪火窜人喉间,口中一甜,泷泽直起身子又吐出一口黑血来。数日未曾睁眼,他晃了晃头仍旧眼前有些模糊。只看见身边坐着的人戴着黄蓝相间的头巾,一根辫子斜在肩头,短衫赤足,双臂的手环嵌着铃铛,轻轻摇出声响。自己正一只手紧抓着人家胳膊,捏的泛出一层红。


他向来君子作风惯了,见了这场面瞬时大窘,赶紧收回手勉强坐正,道“都是在下不好,在下唐突了姑娘,在下罪该万.....”


啪的一声,响亮的很。泷泽捂着自己的右脸十分震惊。


“姑娘个屁”那人居高临下地瞪着病怏怏的泷泽秀明,一双大眼两汪泉“叫爷。”


有些别扭的中原口音,甜枣一样脆裂,中气十足,分明是个男人。


自此泷泽算是与涉谷昴认识了,苗疆的人辣椒似的辛辣,却又竹竿一般直截了当。涉谷昴说了要救他,虽说抽了一巴掌态度也不见尊重,煎药的手却始终没停过。


无论如何,虽说身上仍聚不齐几丝真气,但人好歹活过来了。倒头大睡了几日,泷泽再次不安稳起来。他极其挂心师傅的嘱托,却又只能日日躺着休息。然更令他心焦的却是今井翼,恐怕那人已经在下山来寻自己的路上了,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若被他看去传开,还真不如当初直接死了。


原本身上就不好,加之时时悬着心,他体内未解的蛊毒这几日竟又有些抬头之势,这会若不抓着台子上的竹栏,恐怕站着都有些困难。


烦闷间一阵铃响轻飘人耳,泷泽转过身,看到涉谷昴正笑嘻嘻瞧着自己,手上提着个篮子,里面红红绿绿全是草药。


“方才我遇到个人,穿着身青色衣裳,到处问是否有人看到个同样打扮的男人从中原过来这里”涉谷昴笑容更深,颇有些得意之色,泷泽皱起眉不禁退了半步。“我这人天生心好,想着这人找的应该就是你,便直接带来了。”


楼下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至近,泷泽惨白着一张脸,现下开始有些泛青。


今井翼从涉谷昴身后一个箭步窜过来,扯出泷泽的手臂握上脉门。泷泽察觉到抓着自己的手指猛地抖了抖,一抬眼看到今井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仍旧一张黑脸,衣冠发髻整整齐齐,下巴的胡茬却邋遢的很,想来是出门又忘了带刮刀。


“你个呆瓜”今井翼哑着嗓子低骂“被个姑娘家家弄成这样,真真丢人!”


泷泽听了只是苦笑。看来自己中蛊的来龙去脉已经被涉谷昴抖个干净,说不准还添油加醋了一番,待回了蜀山必成千年笑柄。


但又不是最糟,起码没贱价过二两桂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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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终于放晴,泷泽秀明的身子也好了不少,虽说仍聚不齐多少真气,却也能健步而行了。


师命如山,泷泽愁得很。如今虽说今井来了,却是每天只出去打听片刻消息便跑回来和涉谷昴聊天煎药,从何而来要做何事,爹妈是谁祖籍在哪交代的清清楚楚,比狗尾巴草还靠不住。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出马。他和涉谷昴商量是否能一口气将蛊虫从体内逼出来,就算疼些也无妨,涉谷却只是板着脸不回话。


又过了半响,他才闷声回复道“你这蛊毒合着两股情蛊,需被南山上的红头青背的剧毒蜈蚣在脖颈咬上一口,以毒攻毒。那蜈蚣我可不敢去碰,依我说你就乖乖再躺上半年,我自然能用药草医好你。”


话虽如此,泷泽哪里肯乖乖等着,第二日一早便换了衣服欲前往南山,却看到桌子上摆着一纸今井翼的留书,说是蜈蚣一事无需残废操心,躺着等待便是。可自打看了那留书泷泽的眼皮便跳着没停过,他在屋里转了几圈,还是背起长剑奔往南山了。


BT繁华于 2015-9-6 12:04:28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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