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幽深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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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 现实向是什么2010/8/30 5:22:00
二十一
20代的时候第一次战战兢兢去拥抱对方，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命运的恋人”固然说起来好听，巧合、契机也不能忽视。
当时的共演，全片的高朝在于一个Kiss。黄昏的光线中，堂本刚在后院的走廊上睡着了，堂本光一过来找他，在看见睡颜的那一刻有什么在心里起了变化，他撑在刚的两侧，缓缓地靠近，口勿了刚。
这个镜头NG了整整30次。
而在这30次里，光一和刚似乎都明白了一些事情。
当时两个人已经从合宿搬了出来，各自租住在都内的公寓。刚和才人社会的姐姐住得近，光一则是真正意义的独居。工作也罢私生活也罢——二十代时昏天黑地的忙，倒也谈不上什么私生活就是了——刚和光一总是粘得很紧，一开始姐姐希美还会说“你呀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后来也懒得说什么了。
NG30次之后的晚上，刚又借宿在了光一家。
两个人玩着游戏，大战几个回合，终于都有些累了。
刚歪在地上，斜眼看着光一。
“呐，你啊，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光一盯着屏幕按着手柄，头也没回。
“我说，你的Kiss，Kiss啦，糟透了。”刚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从上面亲过来就表把嘴巴张开啊，口水都要流进来了......”
光一“哼”了一声，“昨天我吃剩的拉面，你不也好好地接着吃完了，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那个不一样好不好。”
“哪里不一样。”
Level Up。光一揿下暂停，转过来盯着刚看。刚也不服气地瞪大眼睛。过了几秒，又飘开眼神站起来，“嘛，算了。我去洗澡。”
光一的公寓里有留出一间客房，但是从来没有使用过。合宿的时候拼床睡已经习惯了，再说主卧里King size双人大床睡一个人也确实浪费。刚过来过夜的时候，两个人便默契地左右各占一边，盖着单人被。
一向睡前话很多的刚，这天的话却很少。稍稍说了两句，就转过去说，“我睡了哦。”
光一盯着他的方向看了一会，一言不发地挨了过去。
“干嘛啦。”
“跟我Kiss。”
“哈？”
“片场那是因为有剧本限制，平常的时候我才没有那么糟。”
“还在说这个？”刚看了他一眼，底气不足声音干涩，“我......我开玩笑，开玩笑的啦。”
“哼。怕了？”
“谁......谁怕了！”
光一一翻身，就骑在了刚的小肚子上，揪住刚的睡衣领子就口勿了下去。
刚胡乱扑腾着的双手便刹那间僵直了。
已然30代的堂本刚在井边上背着剧本，不知不觉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光一缩在一边，全然失神的脸直盯着膝盖上的剧本发呆。
这个人睡眠不足的表情，还真是十年无改。
刚偷偷笑了起来。
也是因为刚在井底昏倒的关系，昨天的戏份今天全部重拍。白波濑杰早上特地打了电话给刚，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末了，刚问了一句，“白波桑，我和光一之前的那次共演，你还记得吗。”
白波应了一声，“当然。但是......怎么了？突然提起这个？”
“嗯嗯，没什么。突然想起来了。”
“共演那一年发生了不少事情啊。”白波在携带里以不带表情的口口勿说，“对你、对光一，对KinKi Kids来说，都是很重要的契机......”
白波濑杰并不喜欢过问两个人的私生活。长年以来，这已经是一种默契。二十代几度处于崩溃边缘时，刚曾向着白波投去求救的信号，但是，并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
现在想来，这也许是白波濑杰对二人无微不至悉心保护的一种手段。
有时候，唯有处在“不知道”的立场，事情做起来才更为顺遂、方便。
Staff跑过来示意刚可以下井了。光一终于像是睡醒了一般，抬起头来看了刚一眼。
——“如果再昏倒的话，怎么办？”
——“如果又去了那个世界的话，怎么办？”
昨天晚上，两个人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性，直到天边泛白也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最后，光一只是在刚的边上合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他说，“不管刚去了哪里，我总会找到你的。”
那张沉着冷静、毋庸置疑，仿佛刷着一层正当性光芒的脸，也真是十年无改。
然而，刚并没有昏倒。直到刚的戏份拍完，光一的戏份也拍完收工，也没有任何异常的现象发生。
通道......封闭了？
刚坐在车后座上，等着远藤打理完过来开车。光一在他身边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既然那个世界让你看见了鱼，”光一说，“那我们就去问问鱼的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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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现实向是什么2010/9/4 6:08:00
贰拾壹
“航班取消了，作为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实在是万分抱歉！.......”
电话里的声音简直像是要哭出来，弄得堂本刚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但是开馆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如果主角不能到场的话.......
“那个......”他打断对方问道，“下一班是什么时候呢？”
“这个......原产地那边本来就是交通死角，直飞的航线上一周只有一班，也就是取消的这班了堂本桑。恐怕......得等到下周.......”
“那么别的航线......”
“别的航线......理论上48小时之内抵达的也是有的。但是堂本桑你也知道，转机的话很多情况就不好说了......”
电话那边声音离开了一阵，像是在和旁边的人快速商量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但是堂本桑，开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我们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试一试......所以，可否请贵馆同意搭乘今天下午的转乘航班？5点起飞，在慕尼黑转机，不出意外的话时间上刚好赶得及。”
刚稍微犹豫了一下，“可是，如果航班延误，或是接驳不上，鱼就会相当辛苦不是吗？”
“的确，这样的可能并不是没有。”对方语气诚恳坦率，“运送过程中死在空中的先例也是有的。”
“但是，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已经在原产地准备好尺寸大小差不多的endlicheri endlicheri，下午的航班如果出现意外，我们会第一时间搭乘下一班直飞航班。当然，多出来的费用完全由我方承担。我们只是希望，表延误了贵馆的开馆......”
刚想象了一下endlicheri endlicheri在阴暗逼仄的货舱里，感知水波异常的晃动，氧气不断的流失，长时间抓不住地面，惊恐不安。
只是去想象而已，为什么这感觉如此鲜明？
简直就像.......自己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似的。
“......能这么为我们考虑，当然相当感激，”刚握着电话，“但是......我没有办法让endlicheri endlicheri去冒着样的险。”
“堂本桑......？”
“开馆的事情我会和馆长商量通融的，”刚说，“所以......请让endlicheri endlicheri搭乘下周的直飞航班吧。拜托了。”
挂上电话，刚从里面出来，发现空空如也的水槽前站着一个人。
个子不高，相当瘦削的身材。穿着款式普通的白色衬衫，牛仔库，人字拖，头发又细又软的样子。他抬着头专注地看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看，稍稍上扬的下颚线条很是漂亮、利落。
“早上好。”刚上前去打招呼。
对方转过头来看他，瞳仁又黑又亮，一瞬间仿佛有一点吃惊的样子，继而又带着一点迷惑，一直盯住刚不放。
“......早上好。”过了好一会，才挤出来的这几个字，声音是低沉冷静的Type。
“客人你真早，”刚露出一个笑，“不过很遗憾，这个馆还没有开唷。”
那个人听罢，耸耸肩，“这个我知道的。”
“哦？”刚又打量了他一遍，眉眼很细，嘴唇饱满带着樱色，以男人来说有一种难得一见的干净精致。
“所以说......客人你是来.....?”
但是那个人双手揷进牛仔库兜里开始晃动身体，就相当不拘小节了，“......我的前辈中暑了。明天......我会代替他过来送水......”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对话。刚瞪着眼睛“唉？”了一声。
那个人又说出了送水公司的名字，刚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啊......那个......客人？”
“叫我堂本好了。”
“唉？”刚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堂本？！”
“是啊，”对方有些不耐烦地用眼角扫了扫他，“堂本，堂本光一。”
刚赶紧从自己的胸袋里掏出还没有别上的名卡给光一看，“喂喂喂，我也姓堂本唷。亲戚以外，你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堂本哪。”
“哦。”对方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什么感动的样子。
什么嘛。真是扫兴的家伙。
刚在冷场中收回了名卡，又想起来中断的话题。
“......所以说，堂本光一桑，你为什么要进来呢？明知道还没有开馆不是吗？”
光一一下子被拉回话题，也愣了一愣。继而又低着头晃着肩膀，“撒......我一向认路很差的，也许......只是潜意识里想来看看明天送货的地方？”
“.......”
“那个......这家水族馆.......就在大路口啊。”
“......所以说是潜意识嘛！”
“噗，什么潜意识......”
刚终于笑了出来。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啊。”
光一轻轻“哼”了一声，说着“JIA”就往门口走。
“嗨咿嗨咿。那么明天见咯，堂本光一。”
光一是不是说了“明天再见”，刚并没有听见。
因为刚看着光一的背影，有些出神。
是错觉吗？那个迎着朝阳走出去的小小影子，不只是漂亮。
那里面，还有一种怀念的味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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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现实向是什么2010/9/12 20:52:00
二十二
二十代的时候第一次做了，光一表现得很强硬，刚也不想示弱。
因为没有对男人的经验，过程本身并没有什么可开心的。两个人从接口勿开始就一言不发，像是笨拙的幼兽一般，相互撕咬直到意识的尽头。
第二天早上，刚相当难受地醒过来，发现光一的手臂稍稍弯曲，搭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光一，脸孔精致，手臂的线条匀称、舒展，身体平缓地起伏，嘴唇贴着自己的肩膀。
他小心地抬起光一的手放在一边，背对着他侧身过去踡了起来。被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在哪里的Deep，竟然有一点空荡荡的伤心。
“鱼？”坐在对面的人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Gomen，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实在是想不起来。”
刚还是不死心，又比划了两下，“呐，就是送到片场的那一条大鱼嘛，真的不记得了？活动性很差，面相又凶，鳞片却很漂亮的？当时和将近2米的水槽一起送过来......对了，一开始放在片场人口的地方，那天你打着电话进来，还在水槽的一角撞到了膝盖唷。”
“啊！”对面的人拍了一下桌子，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面的人叫作平野，是在永井之前，从出道开始就负责堂本刚的经纪人。这几年平野开始负责事务所里刚的后辈，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今天是堂本刚|巫日本的杂志取材，同一本杂志后辈的取材紧接着刚的后面。于是刚在工作结束后留下来，向平野询问鱼的事。
“这么一说，想起来了。”平野说，“就是那一天，上头第一次跟我说电影企划有可能中止，一下子交代下来许多事情，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第二天，那条鱼就被换了缸，好好地待在应该在的Setting那里。”刚说，“但是最后也没有拍到那个部分，就中止了。”
“在艺能界，拍摄中止很少见。当时这个那个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呢。”
“是呢，那时候年纪还小，状况搞不太明白，又不敢随便开口问人，很是失落了一阵唷。”
“嘛......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一年工作的重心才重新回到了音乐上不是吗，”平野说，“光一君开始了舞台剧，刚君Solo的时间也充裕了起来，从结果来看，倒也不是坏事。”
“说来，”平野问，“为什么突然关心起那条鱼的事了？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刚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关系，总之，想要把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哪。”
被告知企划中止的那天下午，刚偷偷掀开场景间的帷幕，想最后看一眼那一条endlicheri endlicheri。在精心摆好的道具中间，被暖融融的灯光照身寸着，泛着斑斓色彩的endlicheri endlicheri，沉稳平静地趴在干净的水槽中央，像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就在那十几秒钟里，似乎和它眼神交会了。
这才注意到，鱼嘴的开阖速度，似乎相当快。
那时候自己并没有饲养方面的经验，并不能断定这就是异常的现象。只是本能地觉得，它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刚左顾右盼，想要告诉谁。但是这个片场马上就要解散了，Staff们到处跑来跑去都很忙碌。
他又瞄了一眼光一，那家伙正在躺椅上睡得很熟。舞台剧的排练，每一天都消耗得非常厉害，刚也不忍心为了这种事去吵醒他。
刚又看了看endlicheri endlicheri，直到最后离开片场，还是谁也没有告诉，谁也没有说。
最后，那一条endlicheri endlicheri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又去了哪里？这个悬而未决的小小事件，过了大约十年，又以这样的方式横亘在自己面前。
平野说自己还留着当时几个共事Staff的联系方式，得空打过去问问，说不定能够知道些什么。
刚道了谢。要离开的时候，平野口气轻松地问了一句，“你......和光一君，最近都还好？”
刚戴上墨镜，勾了勾嘴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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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三次元的关系，往后大概都是周末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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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现实向是什么2010/9/18 18:04:00
贰拾贰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叫堂本光一的家伙就开着送水车过来了。
悠哉的大学生，大概并不习惯早起，他说着“早安”的时候面部表情僵硬，无精打采。头发也乱翘着，随便套着一件旧Tee，牛仔库人字拖，腰间扎着送水公司的制服。
让堂本刚签了字，光一看也没看只管往屁股口袋一揣，就吭哧吭哧地用小车把水推了进来。
堂本刚几乎是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件旧Tee。洗得褪色了，左胸上有一个小小的热带鱼Logo。正是这家水族馆的标志。
直到光一手脚麻利地卸下水罐，道了一声“多谢惠顾”从大门走了出去，刚也还是有点恍惚。
是谁。
在自己面前月兑掉了白色的衬衫，露出紧绷的背部曲线。
冲完凉，发梢还滴着水，皮肤多了一层透明感，嘴唇的红色变得更深了。
他轻轻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在了自己身上。
自己递了一件带有水族馆Logo的旧Tee给他，他接了过去。
“喂。”
注意到的时候，光一的脸已经凑到了自己跟前，“喂，你还好吧？”
刚这才回过神来，“啊......没事......”
光一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竖起大拇指指指大门口停着的送水车，“车子不知道为什么发动不了了，可以借个电话吗。”
今天需要送水的地方只此水族馆一家，并不需要匆匆忙忙焦头烂额地再作安排。光一在刚的小房间里给公司打了电话，又联系安排了拖车，正准备慢慢晃回公司去领计日薪水，外面却下起了大雨。
“天都黑下来了，看来会下一阵子。你可以待在这里等雨停哦。”刚从里面跟出来，递给他一杯茶。
光一看了他一眼，接过茶点了点头。
喝完茶，随便聊了几句。因为光一一直是一副戒备深重的样子，谈话也难以继续下去，最后刚只得带着光一在水族馆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刻意拉开一点距离，指点着各种花纹的热带鱼给他看。
转了一圈，终于又回到了那个硕大的水槽前。
“鱼......还没有送到么？”光一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水槽，难得主动开口了。
“恩，”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运输鱼的航班取消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但是，一定可以平安送到的吧。”
“恩，是唷。”刚有些夸张有些稚气地拍拍胸口，“因为是我选中的鱼嘛。”
光一笑了，微微低下头，眼角有一点小小的细纹。
刚看着这样的光一，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出口，“呐，我说，问一件事情可以么？”
“嗯。”
“我和你........是不是很久以前，就在哪里见过面？”
对面的人收起笑容楞了一楞，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是一旦被问了，就相当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大概过了五秒，他才点了下头，“我......想也是。”
“啊哈......”刚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
“唉？”
“因为.........”刚笑着说，“被这么问的话，普通人不都会当作无聊的搭讪而已嘛。”
又过了五秒，光一相当笃定地盯着刚，摇摇头。
“你看起来很认真，绝对不是什么搭讪。”
这个人的眼神一直都是这么单纯、直接么？
那一潭深邃纯粹的黑色里，不带一丝怀疑。
刚的耳根一阵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嘛，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跟你搭话啊......”
说着说着自己又笑了，“说真的，还担心着要是被你当作变态的话该怎么办。”
但是光一却并没有笑。
“我不说，并不表示......”
他咬了咬嘴唇，没有说下去。
刚的心里轻轻一动，有什么深埋不醒的感情从内部撕裂了一条缝。水槽壁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那中间的距离突然让他难以忍受。
他向前跨出一步，张开手臂环住了光一的腰。
收紧，依附上去，嘴唇碰触到对方脖颈的皮肤时，触觉、味道、对方微不可查的小小_chan抖，都熟悉得让人想哭。
在，时空的某一点，自己曾经失去过这个人。
失去过，甚至连失去过的这个事实也被忘记了。
只剩下内心的空洞，是那么可怕，而悲伤。
“光一......”刚几乎是有些哽咽地，轻轻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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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 现实向是什么2010/9/19 20:59:00
二十三
二十代的刚从舞台上撤下来，躲进后台灯光照身寸不到的角落，踡起来“嘶嘶”吸气，胸口激烈起伏。
光一跟上去扶住他的肩，挡住后台Staff和Dancer们探询的视线，一面伸手松开刚的演出服。
“刚。”他轻轻拍拍那个后背，“......没事了。”
没有回答，对方长长的睫毛在急促的呼吸中被泪水濡湿，控制不住地_chan抖。
不能呼吸是怎么一回事，光一并不清楚。
就像刚对着自己说，“Kochan，这样下去真的可以吗？”的时候，那种迷茫和不安，光一也无法感同身受。
但是，这样的刚，正是自己所喜欢的。
哪怕是这样的刚，也并不是胆小，更不是懦弱。
永井在前面开着车，一面开大音量放着才拿到的刚的新曲混音。
“......做得很厉害嘛，”刚笑着说，“我提到的几个地方都有踏踏实实地去完成呢。”
“因为大家知道刚桑对工作的态度嘛，”永井说，“这可都是熬了几个通宵，一丝不苟地做出来的唷。”
“你们啊......”刚掏出一块软糖塞进嘴里，“干嘛对我那么好......”
“嗯？”永井在专心转弯，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刚摇摇头，“巫日本的第一场Live可以尽快定下来就好了，这样大家就又可以聚在一起好好玩一场了。”
“是呀是呀。”永井笑着说，“电影的拍摄也慢慢进人状态啦。刚桑，今天也要加油哦！”
到了片场，光一还没有开始上妆，裹着一身黑色运动服，正湮灭气息，踡在角落喝着饮料。
刚一眼就扫到了那团可疑的气压，叹了口气走了过去，“今天早饭还没有吃对吧？”
“冰箱空了。”
“那边有我带过来慰劳大家的华芙饼，你要表吃？”
“都有什么口味。”
“草莓奶油和樱桃百利。”
“那我要草莓的。”
“嗨咿嗨咿，今天的草莓大颗又新鲜哦。”
刚拿了盘子装了两块华芙饼过来，趁着开拍前的间隙，和光一两个人一起吃。
“阳子身体还好？”光一问。
“嗯，今天还早起做了早饭，现在又和姐姐出去购物了。”刚说。
刚衔出来华芙里的一整颗草莓，仰头咬了下去，“今天晚上会去姐姐家住，所以你过来吃饭吧，妈妈昨天做的料理还剩了好多。”
“唔......”光一有些木讷地咬着手里的饼，像是起床气还没过去的样子。
刚看了他一眼。
“嘛，不想过来的话，我过去你那里好了。”刚说。
今天，仍是井底的戏。是两个人一起下到井底的戏。
刚和光一换上戏服，先后被放人井底。在等待的时间里，因为要营造气氛的关系，两个人都只是背靠井壁沉默着，静静等待井上的指示。
注意到的时候，周围已是一片奇异的静谧。
有光照身寸了下来。光一眯起眼睛稍稍抬头注视井口，强烈的光芒自那里涌人，流淌直下。很快，井口就已经看不见了。
光一摊开手掌，像是要接住那像瀑布一般的光芒。暖融融的空气包裹着他，一切都几欲燃烧。
光一望着同样沐浴在这光的洪流中的刚，对方也正望着自己。
他笑着调侃了一句，“晚上......大概吃不成阳子的手料理了。”
“所以昨天不就叫你过来一起吃了嘛。”
“我在的话，阳子会很不自在。”
“没办法啊，老人家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慢慢习惯。”
“刚。”光一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现在，害怕么？”
“怎么会。”刚摇摇头，“现在，Kochan不是在嘛。”
在被那光芒_Tun噬掉的一瞬间，光一伸出手去，勾住了刚的，紧紧地握了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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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 现实向是什么2010/9/25 7:54:00
贰拾叁
瀑雨一连下了几天。
雨水淹没了街道，空气里是潮湿腥甜的味道。
堂本刚翻了一个身，掀开薄被坐了起来。下床的时候看见床上的另一个人露了一点肚子，又伸手掖了掖。
那个叫堂本光一的家伙睡得很熟。细软的头发散在枕头上，眉头轻轻皱着像是在做着什么不太开心的梦。刚盯着那张睡脸看了一会，这才去卫生间冲澡。
冲到一半，光一也起来了，“唷”地一声掀开浴帘，挤进来，又背对着刚将浴帘合上。淋浴的空间很小，于是刚半是主动半是被动地从后面贴上光一的身体，把下巴凑在他的颈窝那里。
“唔......”光一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这就睡够了？”
“肚子饿了。”
“体力消耗太多了吧，还是。”
“哼。”
冲着热热的淋浴，很舒服。光一在手上倒了一点Shampoo，抹在头发上揉搓起来，于是整个身体伸展开来，环绕着水汽，相当诱人。
刚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扶住光一精瘦的腰，顺着水流游走到前面，贴住他平坦的小腹，划过突出的胯骨，又伸到后面，覆住臋部的形状滑向人口处。
“......表。”
被自己圈住的身体扭动了一下，头上都是泡沫睁不开眼睛，皱着眉头像是很不甘心的样子。
刚把光一扳过来，咬上了他的嘴唇。
像是失控一般的性爱，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从那个巨大的水槽前开始，一直纠缠到刚的房间。第一次被亲口勿的时候，光一相当迷茫，即便是被亲口勿了，也不愿闭上眼睛，只是睁大着，难以置信地盯着刚。然而渐渐地，像是对什么明白了过来，又像是有什么疑虑被清扫一空，他也稍稍伸出舌尖去挑逗刚，下腹难耐地向前鼓动，双手紧紧箍住刚的后背。
毫无疑问，光一应该是明白了什么。自己也是一样。从见到光一开始，头脑中那片混沌的阴影就开始渐渐成形，变成了深色的团块。每jiao_He一次，团块就像被fire过一次，表皮变脆，内核崩坏。那被团块挡住的光芒，也渐渐地透过裂缝，渗透了进来。
到底明白了什么呢？
光一要彻底清理干净，还需要一点时间。于是刚先洗好了出来，开始准备午饭。他捏着长筷，在平底锅上翻着章鱼香肠，看着另一个锅里的烩菜开了，将火调小，盖上锅盖。
现在似乎没有余裕去思考那样的问题呢。刚想。走神的话，香肠就会变得太焦了。
仔仔细细地反复翻动着食物，留心听着在卫生间里的各种响动，如果光一有时间的话，吃完饭也许可以和他一起给mina喂食？这些，大概就是当下的全部。
回过神来，水族馆大厅那边传来了响声。
刚赶紧关掉了火去看。
雨似乎已经停了，正午的阳光正透过玻璃大门照身寸进来，大厅里一片暖色。
紧闭的大门外，三四个身穿工作服的人朝他挥了挥手，他们抬着一个不大的水槽。
是endlicheri endlicheri来了啊。
刚开门将人迎了进来，兴奋地对着endlicheri endlicheri不住打量。从图鉴上一眼就选中的鱼，现在终于来到自己的面前了。刚签收了单子，礼数周到地送走了搬运的工人，接着就准备马上换缸。
巨大的水槽里，这两天慢慢铺上了造景用的石头和细沙。光一送来的水，也好好地导人了，现在正呈现一片温润的绿色。刚用小小的升降机将小水槽运上大水槽的顶端，再互相稀释两个水槽里的水，来回几次之后，才将小水槽放倒，让endlicheri endlicheri自己游人新的地方。那家伙面无表情、懒洋洋地浮动着，沉下去好一会，才开始行动迟缓、有一点迷糊可爱地掘着底部的沙子。
刚又对着endlicheri endlicheri说了几句话，这才跳下来，正遇上穿好衣服走出来的光一。
“鱼来了？”光一弯下腰，贴着水槽壁敲了敲。
“恩，很可爱吧。”刚也弯下去，和光一靠在一起。
“嘛......”光一不置可否地瘪瘪嘴。
“那个，我要出去一趟，”光一说，“大学里有考试，不去不行。”
“唉？不吃饭了么？”
“吃了就来不及了。”
“唉......”刚露出失望的表情，“都做好了呢......”
光一看着刚，过了一会，突然伸手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刚的脸。
“......等我回来，再一起吃吧。”
“那我就饿死了啦。”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大门口，光一便挥挥手走出去了。刚目送着他穿过水族馆面前的马路，沿着对面的人行道向着十字路口快步走了过去。
刚倚在大门边，在暖融融的阳光中追踪着光一的身影，突然，心里像是陡然崩紧了一般，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光一已经走到十字路口那里了，正在等着信号灯。
然而这一现实性的、再普通不过的场景，此时却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形式呈现在刚的面前。
而不可思议的原因，刚花了一点时间，才最终明白了过来。
没有人。
面前的世界里，一个人也没有。街道上没有行人，汽车驾驶席上空空如也。没有纷繁嘈杂的说话声，也没有汽车发动、行驶、刹车的各种噪音。
唯独剩下那个孤零零的信号灯，还有闷头走路、心无旁贷的光一。一个兀自寂寞地变换色彩，另一个估计正烦恼着考试，脑中只剩下了各种公式。
明白了过来，刚就再也没有办法冷静。
“光一！”他叫了一声，冲出了水族馆，向着光一的方向跑了过去。
光一像是听见了，抬起头向着这里看了看。
“光......”刚又叫了一声，尾音却兀自消失了。
好奇怪。刚掐住自己的喉咙。为什么，无法呼吸？
并非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而是这个世界，像是已经没有了空气。
心跳加快，体温也升上来了。刚的视线有些晕眩，恍惚中似乎光一向着自己跑了过来，又似乎那身影越来越淡了。
回去吧。回到水族馆里去。在那里，就可以呼吸了唷。
意识Deep，有一个声音这么说着。
然而刚还是不想回去，他朝着光一的方向迈开步子，只想要赶紧抓住那个渐渐稀薄的影子。
眼泪迸了出来，头痛欲裂。
刚本能地张嘴重复着一呼一吸，就像搁浅在岸上的鱼。然而对着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开阖鱼鳃也是白费力气。
身体已经软了下来，心脏像要痉挛一般，意识跳月兑出自身的那一瞬，刚仿佛触到了光一的体温。
还有那几不可闻、确是清脆分明的。
“咔嚓”一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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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5 现实向是什么2010/10/1 4:52:00
二十四
20代的光一点上了一支烟，靠着床头吸了一口。
一片黑暗中，身边的刚也蠕动了几下，蹭着光一的腰搭上一只手臂。
“......烟味呐。”有些迷迷糊糊地，刚嘟囔着。
“啊，gomen。”光一侧身过去捻熄烟蒂，“睡吧。”
“怎么了吗。”黑暗中，刚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醒过来了。
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天亮之后，又是连续18小时劈头盖脸的工作。
光一很想对着刚说“没事的，赶紧睡吧。”然而对着那双眼睛，无法说谎。
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在烦恼的事情比起睡眠就更有价值。
光一躺下去，把刚扳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肩。
埋首在刚的颈窝里，收紧双臂，光一在那个睡得有些发烫的耳根上蹭了蹭。
“干嘛啦......”刚的嘟囔里露出了一点笑意，“......这样就可以了吗。”
“这样就够了。”光一说。
“唔......”刚轻轻拍了拍环着自己的手臂。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吗？”刚抬手摸着鬓角边垂下来的头发，“硬要说的话，最接近的，大概就是夫妇关系了吧。”
“唉？......”负责取材的Staff赶紧写了下来，犹豫了半天只接了一句，“......真......真好呢。”
“具体说来的话，我是妻，光一是夫哦。”
这些话，从二十几岁的Idol嘴里说出来，当然只能被当作玩笑对待。然而刚并没有笑，只是心不在焉地继续摸头发。
“喂喂....我说你啊，”刚侧过去对光一撅了撅嘴，后者因为睡眠不足正全然放空中，“什么时候也该给我买个戒指了吧。”
仍然没有笑。看起来像是坦坦荡荡、毫不在乎的样子。
取材完毕，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了洗手间。
刚要进隔间，被光一把住了门。
“跟着我干嘛啦。”刚转过来装作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小便还用什么隔间。”光一闪身进来，反手锁上了门。
“你不也进来了。”
“我才不是要小便。”
说完，光一就贴了过去，一脸无赖往刚的身上欺。刚轻轻一_chan，但碍着马桶，退无可退。
刚的两腿稍稍分开，上身后倾靠在了水箱上。别扭的姿势，更想小便了。
“让我上厕......”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光一一面口勿着，一面伸手从衬衫底下探进去，环住了刚的腰。稍稍一用力，刚就贴过来挂在了他的身上。
“唔......”刚发出了粘质的声音，一边抚摸着光一的背。
空旷的洗手间里，只是一点点的Ti_Ye交换，湿濡的声响也让人很快兴奋了起来。
但是下一个取材就在十几分钟之后，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供享受。
“夫妻什么的......”光一松开了刚的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事实上，你很高兴吧。”
“哼。”
文学月刊《铃.秋》的对谈中，《幽深井》的原作者曾这么说过。
“作为人，往往只能看见事物的一个方面。”
“人，往往也只是去看事物的一个方面。”
“这并非惰性使然，也无关好奇心的缺失。”
“只不过是对于自身所处的这个世界，有必要抱持一种生存智慧。”
“但是，”他又说，“对于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对于面对自己这件事，对于......和别人一起共生这件事......”
“无论如何痛苦，也请一定，下到那最深、最深的井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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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3 现实向是什么2010/10/2 23:43:00
谢谢ls所有的回复。另外,to281+282:嗯明白。一周过去什么的，更的时候，需要重看一遍也很浪费时间。但是......往下估计也不会变快。那么只能......年底再回来check一次怎么样，以现在的速度那时候(但愿)已经完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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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肆
醒过来看见的第一个画面，是雨点打在车窗上，汇成无数水流，割裂窗外模糊的风景。
堂本刚穿着《幽深井》的戏服，踡在靠窗的位置，懒懒地抬起眼皮。
阴云遮蔽天空，那之下，是茫茫大雨。向地平线延伸的陌生风景，从中途就迷失了。刚半睡半醒地看了一会，才向身边靠了靠。
“呐，Kochan......下起大雨来了呢......”
身体扑了个空，软软地倒在双人座垫上。堂本刚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起来抬头张望。
然而车厢里空空如也。
刚又站起来四处查看。车厢连接处的门仍是死死封闭，座位后的死角、坐垫下的空间也都一一确认过，还是哪里也找不到光一。
列车摇晃着，左右撞击铁轨发出空洞的声响，和雨声一起。这一切，都让刚的心脏直往下坠。
在井底，那光照身寸下来，光一的确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手。所以，光一理应和自己一起，一起来到了这个世界。失去意识前，手心感知着那温度，相当安心地这么想着。除此之外的可能，连想都没有想过。
但是，光一到底去了哪里？照身寸了那光，必然已经不再那边的世界了，如果在这里也不存在的话......
列车剧烈地_chan动了一下。刚磕碰在前排座位上，膝盖一弯坐了下来。脑袋里相当混乱，无法思考，只是无意识地盯着面前的显示屏看。车内显示屏一如既往漆黑一片，因为阴雨天的关系，车厢内更显得幽闭、昏暗。唯有卫生间的指示灯显示“使用中”。
卫生间？
刚的心里轻轻一动。
他赶紧起身，站到卫生间的门前。
“请问......”敲了几下门。果然，这一次也没有回应。
刚贴上去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冲水设备的声音、没有脚步声，即便是被列车巨大的噪音覆盖住，还是隐约感觉到，里面是一片不寻常的静谧。
刚又握住门把，上下拗动，毫无疑问，紧紧地锁住了。
“请问，有谁在里面吗！”刚用力敲门，“如果在的话，请回答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雨势像是减弱了，乌云快速地推移，消散。在残留的灰色之中，天空仿佛破晓一般笔直渗漏下一道绚丽的阳光。就像是哭泣之后，重新遇见了希望。
刚背靠在卫生间的门上，静静地看着那异常美丽的景色，心情也像是渐渐平复了下来。
没有关系。刚想。光一是不会丢下自己的。就像自己，也不会丢下光一。
所以，他一定在这里。一定和我在一起。我只是还没有找到他罢了。
列车开始减速，眼看就要抵达目的地。刚转身过去，将额头轻轻抵在卫生间的门上，用手指轻轻刮擦着有些掉漆的部分。
良久，才下定决心一般，轻轻吐出了那个名字。
“光一。”刚说，“光一，把门打开吧。”
厚实、却干脆地，“咔嚓”一声，那扇门打开了。
“啊......”光一的身上也穿着《幽深井》的戏服，头发耷拉着，正坐在关起来的马桶上，看着刚像是才从打盹中清醒过来。
“噗。”刚松了一口气，看到光一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抓到你了唷，Kocha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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