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如人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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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2 = =2011/9/23 22:02:00
完了，智商不够跟不上文的节奏了。。。
是说51幻想出长濑存在？那当时24喂谁吃的脏鱼禸呢
还有，51不是受伤失忆了么，为什么又开始坐地下活动？之前的人也不找他麻烦？
医生到底是谁，24为啥走了又回。。。
谁来挽救下我啊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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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3 = =2011/9/23 22:12:00
医生提出的疑点，一个是关于第一部的别墅，一个是关于第二部，长濑是第二部才出现的。所以如果第三部是真的，一和二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如果一跟二是真的，那三就是假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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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4 = =2011/9/23 23:35:00
医生提出的疑点，一个是关于第一部的别墅，一个是关于第二部，长濑是第二部才出现的。所以如果第三部是真的，一和二的真实性就值得怀疑。如果一跟二是真的，那三就是假的。================好绕，LZ高智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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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4 气持三2011/10/29 3:45:00
16
眼皮上感觉到温热的光点，跳跃不止，踌躇不前。身体表面缠绕着巨大的力量，轻柔地摩挲，蛮横地压制，从中传来剧烈的心跳。
堂本光一艰难地睁开双眼，低头去看——原来是他。银色的巨大鱼尾，攀附着自己的身体，鱼鳞折身寸着光，世界变成了碎光的海洋。
他安静地躺了一会，直到时间过了足够久，连绵成片的光芒都尽数褪去。他发现天还没亮，百叶窗漏进微弱的照明，在墙上印出昏黄的光斑。
他抬起手，发现袖口上有大片血迹。
大约又是鼻血——医生警告他，发作是间歇性的，这还远远没完。
“一般人都会走上复吸的不归路，我想你大概不愿意这么做。”医生说，“不过，不靠鱼肝来控制发作，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唷。”
他暂时将医生那张缺乏同情的脸抛去脑后，抬起手有些抱歉地在胸口上揩了揩，这才小心翼翼地去抚摸臂弯里那头漂亮的银发。
——他在呼吸。
脸埋在光一的颈窝里，一只手臂搭在光一的腹部。人鱼蜷缩在狭小的单人床外侧，身上穿着光一的旧T恤和运动库，隔着薄毯和他紧紧挨在一起。
光一将薄毯抽出一角，试着将他盖住。他轻轻抬起他的手臂。
——被他压住了，所以才做了那样的梦。鱼尾，鳞片，和海洋。
——昨天晚上他坐在便利店的门口，反而更像是梦。
光一的手指在人鱼的皮肤上停留了一会，继而穿过宽松的袖口握住他圆润的肩。他扶住他的后颈，侧了侧身，将熟睡的家伙往自己的怀里揽。姿势有些勉强，人鱼顺从地翻了个身，软软地靠了过来。
“……Kochan？”
声音有些闷闷地，人鱼抬起头来睁开了眼睛。
光一僵了一僵，他想回答，却不能回答。
人鱼爬起来，湿润的眼睛自上而下注视着他。
过了好一会，人鱼才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你好像要哭了，Kochan。”
光一抬了抬手，又徒劳地别过脸，“那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去救小准了唷，这还用说。”人鱼有些骄傲地说，“从那之后，他一个人在北海道，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你一个人去了……为什么？”
“因为Kochan不能被卷人事件当中。”
“结果也是一样。”
“有区别唷。”人鱼说，“就像现在，能够见到Kochan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光一还想说什么，人鱼却伏下身来，睫毛_chan动着，亲口勿了光一的锁骨。
“就像现在，能够碰触到Kochan……”他的声音渐渐含糊起来，仿佛又要睡过去了。
光一箍住他的腰，动了动身体想要抱住他。这一动，鼻血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人鱼伸手捂住光一的鼻子，一只手扶着他的下巴向后仰。
“没关系唷……”人鱼的眼睛弯了起来，“会慢慢好起来的。”
光一月兑下染血的衬衫，去冲了个澡回来，发现人鱼正盘腿坐在矮桌前，全神贯注地捣鼓着什么。他默默绕了个圈，倚在冰箱上擦干头发。
银发的家伙把一张便利店收据大小的纸头铺在桌上。他捭开一支卷烟，撕掉烟纸，将里面的烟丝挪出一半摊平在纸头的正中。接下来，拿过来一个小小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截干燥的茎叶，他将茎叶捻碎，均匀地洒在摆好的烟丝之上。做完了这些，骨节分明的食指再压住烟丝，拇指和中指卷起纸头来回捻动。大致成型之后，他低下头，伸出舌头在纸头的边缘由左至右舌忝 了一舌忝 ，再两下卷好，从指缝间落在桌面上，轻轻跺了两跺。
“……你不抽烟。”光一说。
“这是给Kochan准备的。下次发作的时候，可以作为鱼肝的替代品。”人鱼说着又埋下头去，“唔，要多做一些才行呢。”
“为什么你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记得之前吸食鱼肝的事情。”
“我也？”
“唔，岛本介绍我去看一位医生，那家伙说这次是复吸，很久以前，我摄人过更大的剂量。”
“嗯嗯，”人鱼点点头，“他说得没错呢。”
“有意思。”光一笑了笑，“连你也这么说。你并不希望我回想起这些事情，不是吗。”
人鱼将烟递给光一，后者双手抱胸，别扭地皱了皱眉头。人鱼站起来走过去，没费什么力气就将光一的手臂捭开，将小小的卷烟放在他的手心，露出“求你了”的眼神。
“不是Kochan想的那样唷。”他拍了拍光一果露的上身，越过他打开冰箱门，“好啦，我们来吃早餐吧。便利店还要继续开下去唷，Kochan。”
已经错过开店时间的便利店店长“哼”了一声，一把揽住他的腰，“怎么？竟然变得这么神气？”
“唔，只有鸡蛋和可乐呢……”人鱼故作镇定地喃喃到，“神气什么的………呋呋，如果我乖乖听话，Kochan就会让我住在这里吗？”
光一楞了一楞，继而收紧了手臂，“不，我不需要你听话……”
“你知道，岛本桑是很好的人，但是有一个讨厌的客人……我不能在那里待下去了……”
“不，”光一摇了摇头，“解释……我也不需要。”
他扶过那个银发的脑袋，口勿了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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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3 气持三2011/10/30 7:32:00
嗯，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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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两个人吃掉便利店里剩下的三明治，光一准备下去开店，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鱼。
“其他的倒没什么，是不是该告诉岛本一声？他很担心。”
人鱼摇了摇头，“不知道比较好，一定的。”
“你说的客人……”
“嗯，是个没礼貌的家伙。”人鱼说，“一开始性格爽快的地方印象不错，现在，已经到了讨厌的程度了。”
“他做了什么？”
人鱼抿了抿嘴，抬眼看他，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Yada……Kochan在想什么呢？”
但是光一没有笑，他连姿势都没变，杵在房间正中直直地盯着他，简直是逼问的架势。
“没什么，他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人鱼拽了拽T恤的领口，轻轻缩了缩，“本来去会所工作就是暂时的打算，有讨厌的客人出现，就更加厌倦了。如果跟岛本桑说我不想干了，岛本桑一定不会为难我。但这么一来客人那边他就没法交代了。想来想去，不如一声不吭地逃出来好了。”
“昨天晚上……”光一的肩膀松了松，又想了想，“如果我没有回来便利店，或者我还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你要怎么办？”
“不知道呢。”人鱼咬了咬手指，“为什么就是昨天晚上呢？我也不明白。”
“可是，和Kochan有关的事情，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他说，“第一列的信徒有那么多，为什么那个时候和我一起去别墅的，偏偏就是Kochan呢？小准被他们藏起来，我要去救他，那个时候为什么Kochan也在？甚至我随随便便走进一家便利店……”
光一叹了口气，“事实如此而已。”
人鱼瘪了瘪嘴，“Kochan就不想知道吗，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可能是坏事？”光一紧了紧围裙上的蝴蝶结，“我下去了，你乖乖待在楼上。”
“Kochan。”
“嗯？”
“gomen唷，不能帮你看店。”
光一转过头来，刘海垂下，勾了勾嘴角。
“算了吧你。”
看来医生所说的，其中一半是事实无误——光一走下便利店后面的楼梯——和剛一起待在那栋别墅里，是自己成为信徒之后的事，但是围绕这个事实的前因后果，自己所持的记忆版本则是漏洞百出，无法拾掇。
——如果长濑还活着的话……
——慢着——光一苦笑了一下。事到如今连这家伙也……
全盘接受医生的说辞并不容易，这无疑是推翻自己所相信的和所依赖的。但是意外的，光一对此并不担心，他已经开始考虑更加实际的事——重新联络卖家是必须的，无论如何也要将被滥用的鱼肝还回去; 此外，虽然剛没有说什么，作为自己也想跟岛本好好打听打听那个客人的事; 而在这之后，打个电话给护士先生，交流顺利的话，是不是能够谈谈自己退出交易的事？
在光一拉起便利店的卷帘门，对着刺目阳光微微皱眉的时候，他已经抛除杂念，决定了很多事。他打开柜台，表面虽然看不出，自己对自己的镇定自若其实也有些稍稍自满了。
他想起医生说的：表去谈论那个东西。那个促使你来找我的原因。
现在似乎明白了。那确实没有谈论的必要。因为唯有这个部分，过去，现在和未来，永远不会改变。
便利店的门铃“叮”的一响——是岛本。
光头大个子呼哧呼哧地走进店里，墨镜上有些油污。
“岛本桑。”光一走去冷柜，丢给岛本一罐咖啡。
“唔，我过来看看你。”岛本一把接住，“昨天接到电话，你很不对劲，再打过来就不通了。昨天晚上处理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早上才月兑身。”
光一“嗯”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看来你已经没事了。”岛本笑了笑，“你这家伙该不会是接受了什么奇怪的疗程？”
岛本又顺着话开医生的玩笑，几句之后话题终于转到了堂本剛身上。
“会所的股东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岛本说，“剛的失踪和仓库被潜人的时机太凑巧了，没法不让人怀疑。我得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剛，起码落人我的手里，他能有个开口解释的机会，结果不至于太糟糕。”
“怎么样？你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光一摇了摇头，“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些提示，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并不熟，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岛本的嘴角露出一个笑，像是某种看好戏的态度。
“也罢。”岛本摆摆手，“该安揷的地方我都安揷了人手，如果我找不到，我不相信别人能够找到。”
他拉开咖啡罐，一口气喝掉了一半。
“如果你认为，他不是因为这个而逃走的，”光一看着岛本，“那到底有什么非逃走不可的理由？”
岛本晃了晃咖啡罐，“唔，大概是那个吧。”
“那个？”
“最近出现的客人。”
“哦？”
“第一次来就对剛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那个客人的名字在名册上没有记录，是给人带进来的，带他进来的人很厉害，所以流程什么的就显得多余了。后来又来了两次，每次都是现金付账，每次都是指名小剛，两个人去单独的房间。但是事后看小剛的样子，倒并没有受到什么过分的对待。问他，也只是说普通的聊天而已。”
“但是我知道唷。”岛本咧了咧嘴，“那个客人不对小剛的胃口，因为每次他一来，小剛就是一副刺都竖起来了的样子。”
“刺？”
“那家伙平时不是懒懒散散，没有攻击性又娇气的样子嘛，像是刺还软着的刚出生的刺猬。”
光一想象了一下炸毛的刺猬，继而又想起在浴缸里炸毛的人鱼，嘴角不知不觉勾了起来。
岛本嫌弃地“啧”了一声，“好了好了，我该回会所去了，还有一大堆事。”
本想再仔细询问一下那个客人的面貌特征，既然岛本急着回去，再继续留住他似乎也不合适。光一只得挥了挥手，末了又补了一句，“少掉的鱼肝，我会尽快补给岛本桑。”
岛本“哈？”了一声，“说什么呢？那种事情不用放在心上，别麻烦了，昨天我不就说了。”
“不。”光一认真道，“说好的数目，一根也不能少。”
岛本努着嘴看了他一会。接着他拿走一只塑料袋，进超市货架间哗啦扫了一排东西。
他把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在光一面前晃了晃，“这样，就抵消了。明白吗？”
光一还想说什么。
岛本凑近光一，压低声音，“体自研杀死了几个供货人，那些人底下的渔场也被一把火烧了，没烧干净的汽油正漂浮在东京湾呢。这你还不知道吧？”
“我看，暂时还是专心经营你的便利店比较好。”岛本冲光一眨眨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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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2 气持三2011/11/10 8:08:00
18
人鱼坐在床边，含着棒棒糖翘着脚丫，歪头看着面前的便利店店长。
后者穿着黑色的背心，手臂上出了一层薄汗，正专心致志地干着体力活。床脚边的小柜子已经挪开了，撕掉上了漆的墙纸，就露出一个陈旧破损的门框，门框被一块铁皮封死了，钉子钻得又紧又深。此时堂本光一正拿着一把起子，一点一点费力地松螺丝钉。
“呐，真的不用帮忙？”人鱼抬脚蹬住床边，盯住他淌着汗的下巴看。
“唔，地方太小，两个人反而碍事。”
“嗯嗯…..”人鱼点点头，有些无聊地滚到床的另一边。
白天的午饭是微波炉加热的炸禸丸子和浓汤，是中午光一送上来的。晚上虽然也是各种熟食半熟食，沙拉盒子和袋装点心，却被便利店店长满满摆了一桌。
“这个喜欢吃么？”他举起来问人鱼。
放下一个又举起另一个，“这个呢？”
这么问了一圈之后，他再把该加热的加热，摆在正经的盘子里做成两份，在边上摆上餐具。
吃完晚饭，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利店店长又拿来工具箱，月兑下短袖外套，告诉人鱼接下来他要稍微修缮一下床边的那块墙壁。
“这个房子，浴室和卫生间在外面。如果必须从房间里进出的话，对剛来说很不安全。”他说。
“那也没办法呀。”人鱼摸了摸肚子，“我可以伪装成别人唷，戴上假发，穿上Kochan的衣服，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去浴室。”
光一稍微想了想，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不会露馅的！”人鱼大声说。
“喔？”光一嘴角翘了起来，“一天里面，要这么做上好几次？”
“…….把头发染黑就好啦。”人鱼不服气地说，“地味的衣服就一直穿在身上好了。”
“慢着，你说谁的衣服地味？”
玩笑开够了，光一才告诉人鱼，“这个房间和浴室是有通道相连的唷，只不过这一侧的门已经封起来了。”
“封起来了？为什么呢？”
“我接手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没觉得不方便。而浴室那边的门是可以打开的，里面的通道用隔板隔出一小块，像是可以用作储藏间的样子。”
“隔板我已经拆掉了，这边封起来的通道也可以再打开。”光一用小刀在墙上划了几道，“唰”地撕下一片墙纸，“所以没关系，不用把头发染黑，也不用穿地味的衣服，什么也不用变。”
最后一颗螺丝钉被卸了下来，光一扒住铁皮的边缘抻了抻，又左右晃动了一下，墙灰和木屑飞散开来，铁皮也应声落地。人鱼跳下床，和光一一起把铁皮放去一边。两个人推开满是灰尘的木门，一起去到通道的另一头。通道又深，又窄，没有照明，房间里的灯光从背后照身寸进来，却像是被源源不断的黑暗_Tun噬，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Kochan?”身后人鱼怯怯地叫了一声，光一的手便被握住了。
和那时候有些相似，不是吗——光一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身后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那个时候，潮湿阴冷的石造阶梯。那底下气味难闻，深不见底，却不得不一直往下，直到阶梯的尽头。那时候，因为自己是走在前面的那一个，所以不能露出害怕的样子，不能转身折回地上。
——什么时候，自己又走了下来？
光一问出了这个问题，嘴唇蠕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下一秒，却是突如其来的橘黄色，洪水一般冲走了那湿嗒嗒粘乎乎甚至带着海潮腥味的一切。光一抬头一看，原来是人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前面去了，他打开了浴室的门，开了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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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7 气持三2011/12/9 18:47:00
年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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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Kochan？”人鱼抬起手，在失神的便利店店长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伸过去把他牵到自己身边。他凑上去嗅了嗅，又拍了拍对方身上的灰，“……脏了呢……唔，来泡个澡好了。”
光一任由对方撩起贴身的黑色背心，心不在焉地抬起手臂，“……到处去看店面的时候……”
“嗯？”
“从岛本那里出来，想要做点实实在在的工作。普通的，规律的，可以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过着平和的每一日……所以，到处留意着可以居住的店铺。”
“嗯。”
“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光一说，“唯独对浴缸相当介意。”
人鱼将月兑下来的背心丢在地上，去松卡在小腹之下的皮带。
“唔，带浴缸的浴室，西式的，尺寸……记得当时和中介的负责人这么说。”
光一朝浴缸看了一眼。那是保养得很好的白色浴缸，水喉在侧面正中的位置，固定在紧贴浴缸的墙壁上，被擦拭过，没有任何水渍。浴室的一侧，是一道拉门，出去便是带淋浴的卫生间。他又看了看面前的人鱼，自己的皮带已经被松开了，人鱼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转身去了浴缸边上，关上了下水位。
“但奇怪的是，住进来之后，我一次也没有用过这个浴缸。夏天不用，冬天也不用。”光一看着人鱼的背影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
人鱼打开了水喉。
水声伴着蒸汽，刹那间充斥了小小的浴室。他拨了一下银色的头发，双手撑住浴缸的边缘坐下，“想明白？Kochan指的是什么呢？”
“在别墅的时候，你总是在浴缸里。”
“是吗。”
光一点了点头，“开始的时候我认为，那家伙，总是想从我身边逃开呢。”
“因为……不能对我说明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要避免和我见面。”
“在那里发生的一切到底算是什么？”光一说，“直到现在，也不能好好回想。但是我明白，那里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送货的时候，我又去了那个别墅唷——那时候我还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别墅已经被海啸毁了，只剩下通往地下室的阶梯——还记得么，那个石头的阶梯，又湿，又冷。”
“我只是去送货而已，这回东西投不出去了，这情况站在别墅外面就一目了然，为什么一定要走进去？”
“我走了进去，找到了地下室的人口，走下了阶梯，”他说，“虽然只走到一半。”
“那下面看不出被海啸摧毁的痕迹，如果一直走下去，大约就能下到地底。”
“如果一直走下去，大约就会看见，”光一顿了顿，“那时候的，你的浴缸吧。”
浴缸里的水位变高了，空气渐渐湿润起来。灯光变得迷蒙，皮肤表面是温暖的水汽。
人鱼没有作声，只是透过袅袅水汽，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你躺在浴缸里的样子……”
光一说。
“你躲起来，就像是在等着被我发现。”
人鱼挽了挽头发，站起来。他在狭小的空间里侧了侧身，又无奈地转了过来。他撩起薄薄的T恤，抬手将它月兑掉，接下来又月兑掉了贴在下身的布料。
表情虽然没有改变，手臂却有些紧张地绷了起来，胸部被汗水和蒸汽弄湿了，随着呼吸加快而起伏着。
“哪…….”人鱼发出了声音，粘稠，发_chan。
“过来吧Kochan，”他说，“这是双人的浴缸唷，不是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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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3 气持三2011/12/20 7:43:00
20
光一靠近了一些，把手探去人鱼的侧腹。覆上水汽的皮肤湿润饱满，那上面，曾经刺目的伤口竟然凭空消失了。光一回想起点缀着鳞片的，这具身体的另一副样子。巨大的鱼尾泛着光，那上面是缝合的伤口和渗出的血迹——仿佛回不去了，而搁浅在了地上的往事。
“是的，去浴缸里吧。”
光一搂了搂闷在自己怀里的人鱼，回答的嗓音又低又沉。他低下头，有些出神地看着他，湿掉的银发底下，过长的睫毛和翕动的鼻尖——仿佛从未如此抱过他，却是从一开始就已经如此笃定。他闭上眼，怀念又爱怜地口勿了口勿那个鼻尖，他口勿着他的耳朵，口勿着他左肩上的痣，口勿他突出的手腕骨节，口勿他_chan抖着的腹股沟。他感觉身体Deep的什么被悄然凿开，柔软地裹住了自己的心跳。他愈往他的身体中沉溺，就愈像是在一片浓雾中预见了从未去过的地方，兴奋而又难耐地，将要到达。
片刻之后，他几乎对自己失去了控制。他带着他的人鱼，跌人了满得将要溢出的浴缸。
“说来，今晚有花火大会。”
在浴缸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便利店店长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噗。”人鱼张开双臂，背靠在宽敞的浴缸边上，“夏天都过去了唷，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海啸之后一直延期来着，到底还是没有取消。前几天贴出来好大的海报。”
“怎么？”人鱼歪了歪脑袋，“很想去吗，Kochan?”
“我不是……”
“难不成连浴衣都准备好了？”
光一想了想。
“虽然不是特别准备的，底下店里倒是有一两套。”
“喔……是什么颜色？”
“……青色？”
“那不是很棒吗。”人鱼像是兴奋起来了，“呐，我们去穿起来吧。”
“……表随便做主啊。那些可是要卖的。”
“什么嘛，小气。”
两个人都笑了出来，水花乱溅。直到从远处传来几不可闻的爆烈声——浴室高处的小窗里，夜空中果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啊。”人鱼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他稍微抬起身体，“真的呐，出现了。”
便利店店长“哼”了一声，露出“才没有骗人”的表情，在浴缸的一侧舒服地躺下。他不去看花火，只一味看住面前的家伙。
“有点冷呢。”看了一会，人鱼转过来对他说。
光一的手臂在水中滑动了一下，人鱼便乖顺地靠过来，轻轻抵住他的胸口躺下。
“夏天就快要结束了呢。”人鱼说。
“寂寞了？”
“才不是。”
“因为不能去看花火大会吗。”
“都说了不是啦。”
“唔……”光一扶住人鱼，从水里抽身出来，“你在这里表动，马上回来。”
光一套上浴袍，拿上店里的钥匙去了楼下。他打开灯，在不大的店面里找了一圈，虽然有订货的记忆，却不记得放去哪里了，分类呢？风俗特产？还是居家便服？
光一转到门边，突然听见卷帘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法太过激烈而不寻常，光一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普通的客人或是认识的人。
——会是追查剛的下落的家伙吗。
他警觉地站了起来，关掉灯，轻轻拉开玻璃门，从卷帘门的缝隙里往外看。
出乎意料，门外只站着几个大学生模样的闲散年轻人，身上穿着带“祭”字的T恤，像是喝醉了酒而由着性子惹点小麻烦。
——花火大会的人？商店街的代表？
光一放开卷帘门，打算不去搭理，悄悄溜回楼上。没想到一转身，敲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更为大声急促，有股誓不罢休的劲头。
——再敲下去，剛也会听见了。
他皱了皱眉，上前拉开了卷帘门。
“唷！晚上好！”带头的年轻人热情地凑了上来。
便利店店长双手抱在胸前，并不答礼，只是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遍。
“那个，打扰了不好意思唷，”年轻人看上去并不介意，自顾自又说了下去，“其实我们是想告诉您，今晚……””
“你说花火大会？”光一打断了他，“虽然很难得，但是今天很累了，并没有参加的打算。”
年轻人狐疑地看了看他，“您说什么？花火大会？”
身边的人拍了他一下，又七嘴八舌地指了指花火的方向。
“啊哈……”年轻人恍然大悟地笑了笑，“不不不，这是误会了唷。我们可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来打扰您……”
光一不耐烦地打断他，“那是为了什么？”
“事实上…..”对面的人突然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今晚，有体自研的集会唷。”
“呐，活，体，形，态，自，灭，研，究，会，”年轻人一个一个的吐字，间中塞过来一张传单，“您听说过吧，这个名字？这可是比花火大会有趣得多得多喔。”
“有趣是什么意思？”
“听我说可没有什么意思，”年轻人笑了笑，“有些事总得亲眼去见识见识。”
“是吗。”光一心不在焉地收下传单，耳朵留意着楼上的动静，“如果没有别的事……”
年轻人上前一步。
“这个集会里，大家的长濑会出现唷。”
他说。
“你应该过来见见他。很多人在见过他之后都发生了变化。”
光一看着面前的人，沉默了一会。
“你说……要去见谁？”
“长濑！”年轻人大声喊出了这个名字，笑着退后了几步。
不知道谁吹了一声口哨，他们一窝蜂散开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商店街的尽头。
堂本光一杵在便利店门口，有好一会，什么也思考不成。
在这空白之中，他慢慢展开那张传单。
那是一张照片做成的传单，照片是一个男人的半身侧面。单色的印刷，图片被处理过，线条简洁，轮廓更深。然而确实无误的，这是长濑的脸。
——本该死去——不，本不该存在的，长濑。
有什么贴上了光一的皮肤，像尖细的针刺。他抬头去看，原来是墨色的天空飘下了雪，它们漫漫无声，悄然而至，将远方的花火一并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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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前? 不可能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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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2 气持三2011/12/23 8:04:00
21
便利店店长独自待了一会。眼看雪越下越大，便走出店外，在大雪中收好雨蓬，又进来放下卷帘门，落上锁。
——温度也像是变低了。
他看着掉落在浴袍上的雪花融化，上楼前他想把传单藏去哪里，放在高处的货架上时瞥见了那些青色的浴衣。
“慢死了。”
人鱼已经从浴缸里出来了，下身裹着浴巾，正在房间里找替换的衣服。
光一笑了笑，走过去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腰。
当意识到身后的人并非凑过来帮忙，而是在不紧不慢地揭开浴巾，人鱼轻轻“喂”了一声。
浴巾被拿走了，同时另一种织物的柔软覆了上来，带点粗砺的棉麻质地，还有一股淡淡的干草香味。光一提着领子，让他穿好两只袖子，又双手圈住他的腰，在他的肚脐上方捣鼓起那些缎带。
人鱼的银发还没干，松散在青色的浴衣上面。他“嗯”了一声，抓住了光一的手。
“……花火已经结束了。”
“嗯，接下来是赏雪。”
“赏雪？”人鱼扭头看了看紧闭的百叶窗，“Kochan脑子坏掉了？”
“真的唷。”光一的鼻尖碰了碰他的颈窝，舌忝 掉了那里滑下来的一滴水珠，“你不信？”
人鱼轻轻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剛。”他又轻轻唤了一声，“第一次见到剛的时候，也是在冰天雪地里。”
缎带系好了，他又若无其事地单手将系好的浴衣拨开一条缝隙，手就贴着湿润的皮肤，从那条缝隙里探了下去。
“所以好像看到了某种预兆。”光一的手指灵活地动作着，在人鱼的耳边低语道，“这一次跟我走吧，剛？”
话音未落，人鱼便被放倒在了地板上。浴衣扯散了，无济于事地遮掩着因为发热而染上红晕的身体。胸部和下腹之间，只剩下系好的缎带，那之下直到脚尖，都被光一看进眼里。光一的嘴角勾了起来，先是什么也不做地，静静地打量着身下开始呼吸急促的身体，良久，他才抬起人鱼的右脚，在筋腱处，像是回忆往事一般地，狠狠咬了一口。
“……痛！”人鱼叫了一声。
光一满意地放下来，仍是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什么也不做。
“呐，回答呢。”
人鱼弓起身子，去抚被咬的脚踝，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
“变……态……”人鱼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勾住光一的肩膀，将身体猛地贴了上去。
医生打着哈欠，半吊在门上看着清晨就来造访的病人。平日在手术台上被此人俯视惯了，今天卸下了白色大褂和其他行头，单穿着洗旧的T恤，在光一看来个头变矮了些，仿佛年龄都小了几岁。
“喔。”医生接过光一递过来的传单，满不在乎地说，“我只是告诉你，长濑这个人并不在第一列的信徒里，可没有说他不存在唷。”
“哼。”光一冷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并不是有意干扰我的。”
“干扰你？”医生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建物Deep走去，“不，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是吗。”光一点点头，他将背后的门大打开，“那么医生，说吧，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唔……？”医生抚了抚嘴唇，“是雪呢……真漂亮啊。昨天夜里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呢？”
光一默不作声地将门关上，“就像这样，这就是你一直都在做的事，不是吗。”
“嗯？”
还未来得及反应，医生已经给搡到脏污的墙壁上。
“长濑的事也好，在别墅发生的事也罢，”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说，“将事实和幻觉混在一起，若无其事地灌输给我。这是什么？控制？目的呢？”
“你说你看到了雪……”光一顿了顿，“别开玩笑了，夏天到昨天才刚刚结束，你根本用不着附和这么离谱的事。”
很长时间医生没有说话，直到光一松开了他。
“那个……”医生说，“我们可以出去堆个雪人，或打个雪仗什么的……”
光一盯着他，既不搭话，也不打算挪开身体。
医生摊了摊手，“还是说……你希望我给你吃点什么，出去的时候那些积雪就不见了？”
“不。”光一说，“医生什么也不用做，只要乖乖跟我走一趟。”
光一往医生的脖子上注身寸了什么，三两下将失去意识的身体反绑，头上套上不透光的厚布袋，揪住他向外移动。查看四下无人，出门到了小货车边，扔进了预先准备好的木箱中。光头岛本从小货车上下来，冲光一点了个头，两个人再一齐将木箱丢到了货车后面。
驾车往港区一带开去，光一朝岛本道了声，“谢了。”
岛本点点头，“不是什么大事。仓库被盯上，刚刚清空，暂时没有人使用。”
“只是接下来，除了关掉便利店，离开东京之外，其他的打算还相当模糊。不知道要麻烦岛本桑多久。”
“剛呢？”岛本问道，“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光一皱了皱眉，虽然对岛本有些过意不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唔唔。”岛本仰躺在副驾上，再没说什么。
小货车驶进港区，穿过集装箱堆成的大山，在一个相对偏僻不起眼的电机房后面，有一个三个停车位大小的青砖平顶建筑，两扇铁门并未锁严，但是再往里看，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就是那里。”岛本说。光一便停下了车。
两个人下车将装着医生的木箱抬下来，岛本上前去打开了青砖仓库的锁，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岛本警戒地转过身来，看清面前的四五个人之后又松了口气，拍了拍光一的肩膀。
“会所的人，”他说，“时机虽然有点尴尬，不过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用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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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9 气持三2012/1/1 4:50:00
22
岛本为取得先机，示意光一将箱子打开。
“咦呀——挑个天气好的日子过来处理一点私事，”光头大汉摸着脑袋笑笑，“怎么说？真是凑巧哪！”
意外的，岛本对面的人对箱子里的东西似乎并不感兴趣。光一刚刚打开木箱上的盖子，为首的人就摆了摆手。
“已经可以了。”他说，“请表误会，我只是来传个口信。”
那些人光一一个也不认识，不管口信说的是什么他都应该回避。他将盖子合上退去一边，自己一个人拖去仓库前面。他注意到对面的人甚至没有往这边看一眼——为什么？岛本说他们是会所的人，也就是搜寻剛的下落的家伙；会所的人和岛本，据光一所知从来就不是互相信赖的关系，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疑心？
木箱在水泥地上的积雪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港区的早晨很安静，细小的噪声也被新雪吸收了，是以光一放下木箱推开仓库门，那个男人所说的口信就一字不漏地传进了便利店店长的耳朵里。
“我们找到他了，T。”那个男人说，“他被关在一个保险的地方。这些，不让岛本桑知道是不公平的。”
——他说什么？
堂本光一站在仓库门前，发现身体不能动弹。
身后岛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停顿过久之后才听到那个一向爽快的声音里透出了少见的犹豫，“……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男人说，“他藏身在一个客人名下的Mansion里，我们拿到了备用钥匙，趁他睡着的时候将他弄了出来，没有费什么功夫。”
——不，他在说谎。
光一皱紧眉头，那个男人后面还说了什么，已经不太关心了。肌禸的紧张并未消退，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只得继续拖动箱子向着仓库Deep走去。
他在说谎，剛昨天晚上和我在一起。便利店长深吸一口气。不只昨天晚上，那个家伙…….失踪之后，一直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抓住了他，只能是在清晨到现在的这短短几个小时——光一想起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人鱼还没有起床，侧身抱住被子挤在墙角——那么，为什么要在细节上撒谎？
光一转了个弯，拖着箱子往仓库里的铁架中间穿了过去，这里虽然清空了，仍然留下不少废旧的箱子，木板，防水布和杂物。他将箱子踢进一个狭小的空间，在可以藏身的地方蹲下——现在仓库的门大开着，透过杂物间的缝隙可以好好观察岛本和那些人的情况。
不，也许他们并非是只在细节上撒了谎。
光一想。
也许捉到了T，这本身就是一个谎言。不出所料的话，剛现在大约起床了，正好好地蹲在矮桌边吃着早餐。从我那里将他掳走，光一冷笑了一声，这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么，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撒谎？
光一看见岛本朝面前的人作着手势，声音也变大了，似乎是争执了起来。会所为首的人对岛本作出息怒的手势，接着，随着引擎声，一辆黑色的防弹汽车开了过来，边上的人将门打开——很显然，岛本要求这些人带他去见剛。
——他们的目的是岛本？
光一的心一沉。岛本并不知道剛是安全的。人鱼对这一点很坚持，于是光一一直将这位恩人蒙在鼓里。但是现在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光一想，这些家伙不惜说出那样的谎言，可见等待岛本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无论如何要阻止岛本。
拿定主意，光一从杂物中起身，撑住前面的横杆轻巧地跃到前面。他大步朝仓库门那里走去，故意制造出一点声音，想装作这边发生了什么问题，将岛本叫过来再说。
然而这时，光一的携带却响了起来。
便利店店长不耐烦地掏出来想要揿掉，却发现是护士先生打过来的。
“现在不太方便，稍候会打过去。”护士先生从来不做没有必要的联络，光一脚下没停，姑且先接起来。
“呐，光一君——”
护士先生的声音清晰地震动着鼓膜。
“这样……真的好吗？”
光一停了下来，他瞄了一眼外面，两边的人似乎仍在僵持。他转过身压低了声音：“什么意思？”
护士先生笑了笑，“所以说，现在不是一目了然的情况吗？”
便利店店长愣了一愣，皱紧眉头环视四周，又看了看他放置箱子的地方——医生和护士原来是这么紧密的关系吗？这边刚刚将医生作为人质，那边就有了动静？不过，现在他还不确定护士先生的意图。
“怎么？连你也跟了过来？”
护士先生“嗯哼”一声否决掉了光一的猜测，“不，我说的可不是这种层面上的事。”
“光一君，”他说，“光一君现在，不是正面临一个重要的选择吗。”
“选择？”
“是唷。”护士先生不紧不慢地说，“是将重要的事实告诉那个大叔，保住他的性命；还是遵守你和某个人的约定，就这么看着你的恩人去送死呢？”
“我劝光一君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比较好。”
关于护士先生到底是谁，掌握着多少关于自己的信息，堂本光一与其合作多次，对此却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自己是活体买卖中的老资格了，只要自身存在的价值被认同，即使信息不对等，和平共处却是可能的——或者作为个体，失却了任何庇护，猜测也不过是种多余的行为。然而现在看来……
——他们甚至知道剛的存在。
那么，一开始去那栋别墅送货，要求自己回到“人鱼生意”的客人，提醒自己“体自研”的存在……也许一切都有一个解释。
便利店店长揿掉了携带，稍待几秒，又重重揿下回拨键。
不出所料，有不大的铃声在仓库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出来见个面吧，护士先生。
光一循着声音快步朝里走，进到铁架里面，又听到一阵骚动的声音。一丝疑惑闪过，他走到刚才放置木箱的地方，发现里面果然有动静——医生像是已经醒过来了。而铃声，也正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光一一脚踢开箱子的盖子。
医生挣掉了绳子，正以可笑的姿势蜷曲在箱子里，拼命去够掉在脚边那支响个不停的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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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けましておめでとうヽ(●^ ? ^●)?卜七边于 2012-1-1 18:13:31 编辑过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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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1 气持三2012/1/1 10:19:00
23
“冈田。”
堂本光一揿掉携带，单脚踩上木箱，不动声色地看着里面药效未过、毫无反抗之力的医生。几分钟里面便利店店长像是换了一个人，焦虑、疑惑在脸上统统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居高临下、立场反转的冷静淡然。
被叫作冈田的男人——一度被称作医生的男人——捂住在木箱里被撞红的鼻梁，额头上也擦破了皮。吃了苦头，又瀑露了自己，他只得叹了一口气，举手露出一个投降的笑容。
“唷，先把我放出来怎么样？”
光一没有表示异议，只是提起冈田的领口将他拽出来，不客气地丢去一边的地上。
“剛说那之后你去了北海道。”
他干脆在冈田面前坐下，点上烟抽了起来。早上开始还没有碰过烟，他又深又重地吸了一口，接下来放松地向后靠在铁架上，刘海下的眼睛眯了起来。
“北海道啊……”冈田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北海道是吗。”
“有什么不对吗。”
“啊……不。”冈田抬起头来，“倒是……自从光一君被送进我的诊所，就总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重新记得我。”
“‘医生’没有冈田的声音，‘护士’没有冈田的容貌，两个人虽然算不上隔绝，要联系在一起却也需要花不少时间。如果不是今天你露出了破绽，我恐怕还是无法发觉。”
“何况是光一君呢，当年的脸盲症在信徒中也是很有名的，倒不是因为记性不好。”
冈田表情轻松地说了这么一句，本意是想缓和气氛，不想对面的男人吐了一口烟，表情似乎更加阴郁不善了。
“说实话……”冈田舌忝 了舌忝 嘴唇，“四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即使是我，也常常有些怀念。但那时候我不清楚光一君的想法，对剛所考虑的事也……最后事情就那么向着无可挽回的地方去了。这该说是遗憾吗？”
这段话来的很突然，虽然所指不明，里面的什么地方却触动了堂本光一。
“无可挽回？遗憾？”他问，“剛现在很安全。如果计划成功，我们会离开这里，现在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解除我们之间的生意联系。”
冈田挺起背朝上挪了挪，“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绑架了‘医生’？”
“‘医生’和‘护士’之间的关系我不感兴趣，只不过‘医生’说了不少谎话，他最好对我有点用。我只是打了个赌。”
“啊啊……看着光一君现在的样子——”冈田说到一半，竟然低下头去，显得很是伤感——这和‘医生’的差距过于巨大了。
然而这时候的光一没有心思去顾及过多的问题，他将烟抽完，找了根绳子将冈田绑在了铁架上。
“我会告诉剛你回来了，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站起来，“现在我要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冈田用尽力气叫住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光一君？时间不能影响你，事件不能影响你，所有的矛盾也不能影响你，只要是和剛有关的事情，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光一转过身来，一瞬间仿佛这样的对话似曾相识。
于是，几乎是自然而然地，他一字一句回答了出来：“因为别的可能性，对我没有意义。”
“即使是救过你性命的人？那个光头岛本？”
“这和你的问题没有关系，我会保护岛本，也会保护剛。”
“不，”冈田斩钉截铁地说，“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冒险打那个电话？这一切只是光一君的自以为是而已。迄今为止在这里的所有事件，都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对，一个就是错，一个是真，一个就是假，一个是现实，一个就不是。”
“这就像今天夜里是下雪还是放晴，就是如此简单。”
光一皱起眉头，简直想塞住他的嘴。
“北海道……”冈田笑了一声，“不，我并不喜欢那种寒冷的地方，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但即使我这样说，你也会认为我是在撒谎吧。”
光一根本没想回答，只是透过杂物，看向门口，岛本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似乎已经达成某种协议。
“不，我的事根本无关紧要。”冈田放弃一般大声说道，“但是光一君，如果外面那些人所说的，他们抓住了剛，这里面有哪怕万分之一真实的可能性，那么你什么也不做，这样也无所谓吗！”
便利店店长反手在冈田的脖子上又刺了一针。
“安静点。”他托住冈田的脖子，“剛好好地待在我的地方，你什么也不用操心。”
拥有医生身份的男人竟然被患者做了这样的事——还是两次——一刹那间的表情及其愤怒，丧失知觉前他只来得及吐出几个字。
“那不是……混蛋……”
声音很小，尾音很快消失——但是堂本光一听得很清楚，几乎像是带着力道烙进了他的胸口。
——不是？
——什么不是？
他很想再问问冈田，但是后者俨然已经睡死了。他思考这个“不是”的意思，模模糊糊间一个想法划过脑海，但很快就被他勾起嘴角，用冷笑丢弃了。
然而不断反复的，是他想起刚才会所的人对待这口木箱的态度，他们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如此笃定的态度，简直就像——
——就像他们真的抓到了一个T。
——不是待在便利店二楼上的人鱼，而是另一个他们认为是T的人。
——一个是对，一个就是错，一个是真，一个就是假，一个是现实，一个就不是。
嘴里尝到点腥甜的味道，低头一看，竟然是鼻血流了下来。便利店店长及其不耐地擦了擦，将剩下的强硬地吸了回去。身体开始不适，看来用不了多久发作就会开始。他伸手去掏烟盒，从里面抽出唯一一支手卷烟，将它放在手心。过了一会，才拿起来点上，慢慢吸进肺里。
——这是真的。
仓库外引擎声发动，岛本往仓库这边打量了一眼，弓身上了车。
——这是真的，所以剛也是真的。
然而光一还是抽光了最后一口，默念了一遍人鱼的名字，从仓库里冲了出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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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6 气持三2012/1/2 4:13:00
还是分一分段吧。之前是之三的上，之后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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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 人鱼的果子.下
1
北海道。
堂本光一在飞驰的汽车内一个瞌睡打醒，发现自己已经蜷缩着滑去了副驾座的一角，黑色西装皱了，安全带卡在下巴下面，太阳_Xue枕着黑色的刘海贴住温度不高的车窗。
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雪景。雪已经停了，看不见太阳，但天光很亮。汽车在覆雪的山体中穿梭，光一抬眼去看时间——一个小时前是这样的景色，一个小时之后也没有改变。
“烟呢？”他活动关节坐直，问身边的人。
对方“唔”了一声，一只长手就横过来拉开了车斗，“找找看。”
光一弓身搜索一番，找到烟盒，叼上一根点上，打开一点车窗，又从车斗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双筒望远镜，在同伴眼前晃了晃，“没想到你还有这种东西。”
“观鸟啦，观鸟。”开车的人也扭头要了一支烟，让光一帮他点上，“好不容易来北海道一趟，不找点乐子就太说不过去了。”
“喂，是工作好吗。”
“我们可是去晋升第一列信徒的唷Kochan，之后除了最上边的那十三个，Kochan和我呢就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唷！我说你就不能高兴点嘛！”
“我没有不高兴啊。”
“那笑一个。”
“白痴啊你。”
光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一边抽烟，一边往窗外看。
两侧的山体被甩到了身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无比空旷的地貌。刺眼的反光告诉光一那是一片冻结的湖面，广大，无垠，与浅灰色的天空相接处甚至没有明显的界限，是罕见纯净的景色。
从光一的地方看过去，只看见湖面上有不少移动的小点，三三两两聚集，在冰上进行有条不紊的作业。
“算是进人‘海边’的地盘啦，”同伴在车载烟灰缸里掐灭抽了一半的烟，将车窗关严实，“再往前就是岗哨。”
“这个湖是？”
“‘渔场’。”同伴说，“饲养幼苗的地方。”
光一“唔”了一声，举起望远镜来看。
稍微扫过去并不会留意到，但仔细看，就会发觉按照一定规律和间距，镜面一般的湖面上凿开了许多半米来宽的圆洞。统一着装的作业人员或向着圆洞撒下食料，或运输着笨重的仪器滑过冰面，人数虽多，却少见交谈。
堂本光一调试镜头四下查看，视界所及，无一不是白色和灰色——和开车上路以来无甚分别——他松了松肩膀，已经觉得无聊了。
于是乎，当堂本光一扫到远处那抹桃红色的时候，不只吃惊，连带情绪也有些振奋了起来。
那是一件桃红色的外衣。但外衣的主人却是个年轻的男人，他背对着光一，握着钓竿，和他面前的作业人员起了争执。桃红色外衣之上，一头银发蓬松卷曲，随着那人夸张的肢体动作，显出相当可爱的弹性。
——他也是信徒？
堂本光一心下狐疑，烟灰囤积在了烟卷前端。他将焦距调近，透过一点点刚好的角度，甚至看见了那个圆润的侧颜。
争执似乎升级了，男人被对方搡了一把，几乎跌倒在了冰面上，钓竿扫过冰面，身边的小桶也被打翻了。他忿忿不平地爬起来，四周却聚上来更多的人——显然，都不可能站在他这一边。男人灵活地捡起钓竿和小桶，和人群形成了对峙的状态。过了好一会，才无计可施地转过身来。嘴唇紧抿，可以看见咬啮的青筋，银发下面，怒气冲冲的眼睛睁得很大，一下子穿过镜片，对上了堂本光一的视线。
光一几乎是猝不及防地缩了回来。转头的动静不小，望远镜扔在膝盖上，一截烟灰砸在了上面。
“怎么啦？”同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没什么。”
——怎么可能看得见，到底在心虚什么啊？
他在心里吐槽完毕，碾吸烟蒂拍掉烟灰，关上了车窗。
“虽然不太可能，”光一轻描淡写地说，“好像看见了不是信徒的人也在‘渔场’上面。”
“喔。”同伴点点头，“这种事偶尔也是有的。这一片不是禁区，没有完全封闭。时不时也是有少数猎奇系的钓客就这么误闯进来了。”
光一想起刚才看见的钓竿和小桶。
“钓鱼？这种天气？”
“趣味啊趣味Kochan。”同伴笑了笑，“哪，就像观鸟。”
光一心说话题为什么又转回来了，“哼”了一声又抬起望远镜，透过车窗装作不经意地晃去刚才的视点。
然而这一次，那个银发的家伙已经不见了。
汽车开至一个上坡，翻过至高点，就能看见前方一栋不高的塔式建筑——即刚才所说的岗哨。岗哨往后是一片平地，平地中心倨着一栋巨大的方形建物。建物本身不见出口，红砖外墙上，是两三百米高的巨幅涂鸦——人首鱼身的生物飘浮在半空之中，嘴角豁开，咬住了自己的尾鳍，它的身后是斑驳的云雾，影影绰绰之间白色的羽翼张开，像是光芒，又像是利剑。
汽车在岗哨的拦车挡杆前停稳，有穿着和冰面上作业人员一模一样的人朝车子走过来，光一便将一边车窗放下。
“信徒堂本。”来人朝光一点头示意，又看了看他的同伴，“信徒长濑。”
他露出一个微笑。
“海へようこ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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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3 气持三2012/1/9 5:49:00
2
长濑将车开去建物的一侧，毫不起眼的，那里已经开放了一个窄窄的豁口。豁口内侧是一个停车位的狭小空间，照明很暗，内侧有简单易懂的标识图。按照标识，长濑将车身全部开人，下一秒，身后的自动门便迅速关闭，和外界彻底隔绝了。灯光熄灭，微弱的信号灯亮起，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突人其来的坠落感。
光一伸手打开车内照明，看了长濑一眼，“地上部分是那样的高度，倒是不容易想到重要的部分在地下。”
“是哪。”长濑点点头，“我听说地上的部分是展览大厅和画廊，顶上是个露天泳池，乘直升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露天泳池？为什么是泳池？”
“谁知道。”长濑努了努嘴，“得啦，我们要是能知道老家伙们在想什么——”
话音未落，是失重感突然消失了。
面前的门打开来，黑暗被光明驱散，有个男人正站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到来。
“对‘海边’的印象如何？”带路的人领着光一和长濑走在曲折的通道里，沉默良久，转过头来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唔，怎么说……”长濑看光一没有回答的意思，不得不上前跟紧了几步，“果然还是有些紧张哪！”
“紧张？”前面的人身量偏小，转头看长濑的时候不免要稍微抬眉瞪眼。
“呃，那个，就是说……”长濑被看得有些语塞，求救似地瞥了眼光一。然而双手揷兜的同伴只是眼带嘲弄地看着好戏，什么也没说。
“就是说，”长濑想了想，“感觉上总算是接近了？就快要见到真正的……”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前面的人打断了他，“就算是到了‘海边’，你们也不会见到的。”
听见这话长濑愣了愣，和光一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是什么意思？就连第一列的信徒也不成？”
“据我所知，第一列的信徒里，还从未有人见过它的样子。”
“……这算什么？”长濑追问道，“晋升为第一列的信徒，难道不该得到奖励？”
“为什么要禁锢于形式？信徒长濑？”前面的人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转过身来质问他。
他抬手指了指长濑的脑门正中，“‘真正的人鱼，是以看不见的形式，存在于这里的’，这句话可是在你进人组织的时候就背诵过了。事到如今为什么又动摇了呢？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
面前的人比长濑矮了一个头不止，气势却相当足，“还是说，你对这一切心存怀疑？”
长濑张开嘴，却发现无从反驳。但对方的无礼惹恼了他，不客气地抬手捭开那人的手指。
面前的男人仿佛对此并不介意，表情也没变，转身继续向通道Deep走去。
“即使是好奇也不可以？”堂本光一开口道，“这里头并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
带路的人并不回头，“信仰坚定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好奇心。”
沉默又持续了十几分钟，直至男人在通道尽头的门前站定，递给他们两把钥匙。
“好了，这是你们过夜的地方。”他说，“里面的设施用品都很齐全。仪式开始前请避免外出走动。这里一路过来你们也看见了，结构复杂，岔路很多，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并且……”他轻轻顿了一下，“这里和外围不同，到处都是信仰坚定的家伙。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身寸杀之前，他们不会犹豫。”
“那么……”男人那双棕色的眼珠淡淡地扫过二人，“我说的都清楚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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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5 气持三2012/1/9 16:47:00
3
长濑气鼓鼓地仰躺在床上，将烟圈吐向过低的天花板——进人这里之后禁烟标识不止一个，但此刻他似乎无心理会。
光一四处查看了一圈，将通风管道堵起来，也摸出一根烟，在长濑对面的床上坐下。
“这么说，你认识那个人？”
“不算认识，只知道他叫冈田。”长濑道，“工作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关西出身，个性却阴沉得要命，完全不知搞笑为何物。”
“关西出身的也不一定都会那一套嘛。”光一吐了一口烟。
“不不不，”长濑露出一副“you大错特错”的表情，“Kochan的搞笑，就算别人欣赏不来，我可是很明白的。”
“喂！”
“不过……”长濑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作罢似地叹了一口气。
光一踹了他一脚，让他说下去。
“我也不明白啊，那家伙……”长濑咬了咬烧到尽头的烟蒂。“你看，就像刚才那样，那家伙老是一口正当言论，开不起玩笑，但另一方面，我总觉得他在暗示些什么。”
“暗示？”
“看不出这里头有什么针对性，只是觉得危险。”
长濑翻身坐起来，“上回见到他，是在港区仓库那里处置私藏三头鱼的几个小混混。哪，处刑之前不都得好好将祷文诵读完毕？那些小孩子连信徒都不是，汉字说不定也好些不认识，吓得库子都湿透啦，浑身哆嗦，根本坚持不到最后一句。冈田也没和周围人商量，没等祷文念完，就突然提手开枪，各个正中要害，干净利索得很。”
“唔。”光一点点头，“祷文什么的只是浪费时间罢了。他这么做，倒是很有效率……”
“那家伙放下枪之后自言自语来着。”长濑道，“当时我离他最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这是做了坏事，非得付出代价不可。至少不是为了什么人鱼去白白送命’。”
堂本光一弓身弹掉烟灰，又吸了一大口。
“……他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唔。”
堂本光一就长濑的话思考了一会，他将烟蒂丢在脚下，用鞋跟碾熄。两个人眼神对上，默契地注视了一阵。
“好啦，闲谈到此结束。”长濑站起身来，从袖口里掏出一张折叠得十分小巧的东西。他在床上展开来，那是一张简明扼要的路线图。单一路线周围，有各种意义不明的符号，但不见标注。
“乖乖卖命工作，为了成为第一列的信徒而挤破头，等着有朝一日被人鱼大人召见什么的，冈田君，你认为所有人都是这么无聊的家伙吗。”长濑一边研究那张路线图一边口气轻佻地说，“事实上呢，我们已经决定先走一步啦，真是对不住。”
“这种话等下次见到他再说怎么样。”光一拍了拍同伴的肩，“如果我们能从人鱼那里活着出来的话。”
“这还用说。”长濑又从贴身的地方抽出泛着冷光的武器。他检查好子弹，活动手腕，对着空气绷直手臂。
“那不过就是一条作恶的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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