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3 梅山铃音2011/6/7 23:06:00
十六
亲迎的队伍那日并没出京城,虽说是王公之女,但毕竟只是疆外的部落小国,所以无庸多费周章。
只是那天,木村仍是带了百余人的亲迎队伍,花轿鼓乐自然省不得,一路热热闹闹地先去了南王府,比之前和中居约好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一贯心思缜密的中居那日反倒不知犯了什么呆,坐在屋里临了还没收拾行李,手忙脚乱在不大点儿的屋子里东翻西找,听着王府门口的曲子吹得震天响,催得中居失手打了桌上官窑的蓝釉白花茶盏。不愧是进贡上来的精品,碎裂开的声音极高极脆,盖过了屋外的吵闹,吓得中居一个哆嗦。转头看见地上慢慢漫开的水迹,中居忽然整个人静了下来。
罢了,他看着地上越洇越暗的水迹想,碎了就碎了吧……拼又拼不起来,赔又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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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来时那一个小包袱跨出门槛,就看到木村站在门口正在等自己。并未骑在马上,一身绛纱袍,头戴紫冠,是从未见过的庄严大方。见自己出门,木村往前半步像是要迎,但终究是没有动。于是中居默默看着他走过去,停在身前一步,却忘了该如何行礼,怎么请安。头一次,中居意识到木村是比自己要高的。微微仰头才能看他的面孔,而对方亦是低了头才直面着自己。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但时间并不长,木村嘴唇蠕动了几下,还是先开了口,“来接你了。”
“嗯。”
又是片刻沉默。
“骑马,会了吗?”木村讷讷地问,此时的神色又回到了曾经那个腼腆少年。“一会儿你还要随我到城门去……迎那公主……要是不行,我还留意备了轿子的……”
“我要是坐了轿子像什么话,”中居用力眯起眼睛笑,原本的两道剑眉硬是挤得耷拉下来,十分滑稽的笑脸。“还是骑马吧。”
木村在听了中居前半句的话后就已经回身,把身后略显焦躁的麻子牵了过来——应是他一路的坐骑,“他脾气虽烈,但格外亲你,你骑着我反倒才能放心。”
“哦,”中居低低应了一声,伸手去接木村递过来的马缰。明明大晴天上刺眼的太阳,不知怎的就有些湿湿闷闷喘不上气来的压抑,“说是学来去看草原的东西,却先在这时候用上了。”开了个蹩脚的玩笑,自己又跟着干笑了两声,却眼看着木村还未放开缰绳的手忽然又捏死,手背上的血管微微浮起。
中居只是盯着那不知在和什么较劲的手看着,自己手上既没放也不紧,却决意不抬头去看木村的眼睛。这次时间像是过了极久,最后身旁的人一点点泄了劲儿般松开了和中居僵持的马缰,收回手时绣了日月山火的长袖带过一阵冬日里干冷的风,割在中居手背上疼得像快裂开口子流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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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赶出这些来,不过这周一定这个番外完结,进人KK的番外往事如烟 之 醉千年 握拳!!(文盲,你狼来了都表过多少决心了,还有谁信你啊= =+)
群众演员于 2011-6-9 0:47:06 编辑过本文
1025 梅山铃音2011/6/9 0:27:00
自己也发现22lgn说的问题了,多谢提醒TVT。稍微改了一点。(不过真的只有一点……orz,多了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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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中居上马坐稳后,木村才撤身接了侍从牵来的另一匹乘上,缓缓行到队伍前头,一步步引着亲迎的长龙向西城门开进。
中居被身边的下人提示,想起自己的傧相身份,紧了紧缰绳赶了上去。麻子通灵性,若是对认定的人就格外驯服乖巧,自己知道随着木村领头马匹的速度,乖乖维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
街上满是看热闹的人,不敢喧哗但细细碎碎的耳语叠成一片要塞满头颅冲破而出的耳鸣。还未出正月,各家各户门口的春联是鲜红崭新,或黑或金的吉祥祈愿工工整整呈现人前,无比地欢乐踏实。但街角暗处积的鞭炮碎纸,经了几次雪水早已退了颜色,变成一堆灰灰红红的肮脏垃圾。
中居一路看着身前木村摇摇的背影,那人背脊挺得笔直,气势合衬绛红的衣服,只在自己身前一步之遥。
默默看着,只此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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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城口中居先是被对面的仗势吓了一跳。并不大的一支队伍,人员也多是年少的侍童侍女,不过都穿着异域的服饰,难免萌出些别扭的感觉。已近黄昏,鲜红的落日在面无表情的人群后面慢慢被_Tun人地底,一种末世的煞气。
公主一身华服,却不是中原婚服的样式,没有凤冠霞帔,更没有红绸盖头,竟是亲身站在队伍首位,仰头迎着他们。
身边响起哗啦啦一片下马声,中居不敢怠慢,也照着别人的样子翻身下马垂首跪在一边。偷偷抬眼瞄过去,木村仍是骑在马上直直坐着,不为所动待着对方有什么举动。
那公主前行了几步,跪拜,继续扬起头用生硬的中原话一字一句说了串愿两国国泰民安相持相承的套话。
中居听见头顶木村回了她一句西域方言,应当是照顾她语言不通,从礼数上猜是让她起身。但对面迟迟没有动静,看过去那公主跪在城门口的尘土中,沉肩颔首低头行礼,但却仿佛就那么定住一般再不见抬头,天边的太阳终于沉了下去,但还有余光,在她头顶一片叮铃繁重的银饰上划过一道道金光。
等得久了,气氛有些微妙。这面亲迎的两个小丫鬟过去作势搀了一下,但既不敢真贴身碰到又看出对方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慌了神一并跪在那里回头望着自己主子不知所措。
木村也不吭声,面上无甚么表情地扯了下缰绳,马蹄一下下踏着寒冬里京城的冻土走到公主面前极近处。
木村身下骑的这匹也是良驹,但到底比不过麻子聪颖,在木村勒了马缰后原地不适地踏了几步,两个丫鬟忙起身避开到一旁,可是那公主仿佛化成了木头一般,非但不躲,连姿势都不曾变过,膝上飘落几许灰黄尘土。
此时中居已经完全忘了避忌,定睛看着面前那两个极其相似的人——并不是指相貌,但是有说不出的某处是无比相似,看他们之间并无交流却较劲般僵持不下。忽然,中居想起某句曾经听过的戏谑话——面前这女人是水做的。并不是潺潺溪流,而是某种暗冷叵测的大江大湖,或许是深不见底的潭水罢。明明是最单纯的一层层的无色累积,最后却沉淀成无法看透的墨绿,藏了太多的秘密。
天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最终中居看到木村跳下马背,站在那已在黑暗中看不清眉眼的女子面前,低声和她说,“平身吧。”
仿佛得了应许一般,暗中仅剩一片剪影的人终于变了个姿势,踉跄着站起,可是动作刚行了一半,忽然身子一歪,幸好及时伸出手撑住地面,是一双腿早已麻掉没了知觉。
周围的下人紧着要去扶,却被那公主发声喝住——短促、压抑的一声,伤犬喉咙间的唔鸣一般。
于是木村也没有动作,直等着她一步步自己站起,并无多言直接转身,公主亦无声跟在后面,一起走到花轿前,木村伸手掀开丹凤朝阳轿帘,公主就兀自俯身坐进去,坐姿仍是下颚微仰、平视前方,比男子还要坚定桀骜的姿态。
只是在轿帘落下的瞬间,中居却看清了,丝丝缕缕散落的金色流苏间,阴影中的那人身形微微有了一个变化,只是吐出胸口一口气息的细微差别,瞬间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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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香公主被暂且安置在侧厢房,因为当年黄历却是正月不易迎娶的,所以大礼之日定在二月头上,之前和木村王爷先暂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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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仓促又万分张扬的亲迎是演给谁看的呢?
不过大家都是……
中居当日一路飘忽着回到自己那间熟悉又陌生的厢房,浑身已经被抽空般无力。
原来大家都是……
明明不愿去演,却被人硬推上戏台。记不住曲调,说错了对白,最可笑的人莫不过连自己的角色都忘记。
一出荒腔走板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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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公主坚持要用中原话对答是一笔,太困,理由懒得解释了。
群众演员于 2011-6-9 8:57:38 编辑过本文
1034 梅山铃音2011/6/12 11:28:00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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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公主人府后就深居简出,也算懂得礼数。只是几个随行来的贴身侍女经常在侧厢房以外的地方被撞见面,不过都是十岁出头的小童,权当是少不经事四处好奇乱跑,也没人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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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的这段日子,虽说府里上下紧着张罗,木村却还是维持平日里的作息,大部分时间耗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中居就候在一旁——一切都如往常一样,只是两人都知道很多事情早已回不去了。
那间两人不知共枕聊过多少琐事的厢房,木村再未踏进过半步,人了夜劝他回主卧休息,木村也只是摇头,“还想多看些,你倦了就早些去睡吧。”
烛影摇曳,扯出太多念想,几次之后中居也就不再推辞,直接回自己的房间。锁了门闩,辗转反侧,朦胧中睡去却只能做那个关于弥生的梦。看她一步步走近,看她攀上自己的肩头,看她伏在自己耳边说那句咒语一般的话。一身冷汗地醒来,出门去看隔壁还有灯光,门扉推开条细缝望进去,那人是和衣伏在桌上睡着了——不可逾越的底线前,两人能离得最近的距离。
也是在那段时候,中居开始执意不替木村代笔,对方有了不会的地方宁可另起一张纸写几字提示。其实几个月来的练习木村独自行文已不成问题,字体也定了型,与中居圆润的字体不同,大开大阖,棱角分明。
日子过到
“不准。”木村头都没抬,却像是在等着这个问题一样,未等他话音落下就答了回去。
“能在王爷身边代替小人之职的能人府里应有尽有,王爷您又何必……”
“寻不见的。”木村合上手中的书,又翻了一本拿在手上,不曾抬头,声音就低得像是在叹气,“若能寻见可代替你的人……”
“为什么要走?”两个人静了半晌,这次却轮到了木村忽然开口。
冬日里难得的晴好天气,人夜窗外正是漫天的星斗,想必好看得很。木村放下书踱到窗边,推开两扇窗子,却是先卷进一阵冷风。
“府里的日子有些过不习惯。”
“扯谎。”木村望着窗外风景,目光有些发怔,“……你要肯老实说个真心的理由,我就……”
“……”
——说不得。怎能说只因一个困扰着自己的噩梦终日不散,梦里舍不开的人一日日向自己逼近,梦境越来越真早晚有一天要置换了现实?
“我若硬要走的话,怕你也是拦不下吧?”中居笑着甩出一句,但小心翼翼试探口风的主意欲盖弥彰。
“拦不下也要拦!锁了府里的门,折断你的腿,让你狠我一辈子也记我一辈子!”木村猛地回头,一掌拍在窗棂上,惊得外面枝桠上栖的什么鸟扑棱棱地飞跑了。“我以前以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不少,现在才知道最舍不得丢的是什么。”
木村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紧紧咬着牙根,恨不得露出一副孤狼负隅的凶狠模样,但一双眼睛却闪闪烁烁看着让人心疼。
心疼得想自此什么都不顾了,什么都表了,只护着那双眼睛,看他再不露出如此神情。
许久的对视中,中居脸上的表情微妙变化了几次,最后却是 “噗”地笑出声来,像是已经结束了这个话题起身准备回去,“人太贪心恐怕是要遭报应的。”
“我自此什么都不求了,”木村站在窗口没动,夜风吹得他的衣襟瑟瑟发响,他却只是看着中居忙碌的背影低声嘤嘤地说,“我什么都不求了,不求与你亲近,不求时刻相见,我什么都答应了,只要能默默留在你身边,也是贪心了吗……”
“看你这人做贼心虚。”中居指着他眉间大笑,收回手低头去收拾东西的时候声音低了很多,“哪个说这句话是讲给你听的呢?”
“小的换个别的让您答应可好?”中居最后走到木村身边,望了望他刚刚出神的方向,被冷风吹得一个哆嗦,毫不见外伸手越过木村把窗子复又关了起来,贴近时一股温暖熟悉的气息拢在木村身上。“虽是任性,但再过两日二月二青龙节,推了酒宴到我房里来把那几坛好酒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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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gn们都好厉害!每每我自己都没法一下解释清楚的心情,留言几句就能点中我想说的!
木村中居的关系是几乎没有外人知道的,而且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可在意的——那个年代,算是正常……吧?文盲的想法很简单的,香公主就是因为小国为了自保联姻的牺牲品,她为国为己都有尊严的底线在,所以表现的不卑不亢,可说到底自此臣服人下,知道自己的地位,也表对方多一丝的怜悯照顾。(我这几乎就是又把
至于在香公主身上的笔墨,应该此后就不多了。
写文到现在,每篇几乎都是引了一些女性角色进来——毕竟这个世界不可能全是J家爷们啊,而且有些脏苦累差的酱油也不舍得让他们去打。
引进的角色自己都是不讨厌的,就像弥生虽然极端但是也不想别人说她不好,只是个情痴,在那样的世界里认准了自己的依靠。这次的香公主更是,所以即使现在字数严重超标(喜欢写中短篇的人,现在字数达了六位数是大失误orz),也要至少花一场好好让她这个人有个轮廓。
想这个故事的时候,为了设定人物背景,很多细枝末节自己是都有脑内的,但是如果都写出来就乱了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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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
樱井世子怎么在八岁那年路过战场外的死人堆看到满脸满手乌黑痕迹口中不知咀嚼什么的理惠把她带回来,一直做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好吧,其实是死人禸。所以这个姑娘既想得开又对所谓“人”这个概念有些淡然,唯一记住的就是樱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学堂回家路上被半大的孩子盯上,中居杀鸡儆猴在某个转角拉过一个乞儿直接用碎砖拍了他一脸鲜血,吓得尾随许久的团体一哄而散,而那个满脸是血的孩子之后连哭都没有哭,默默又缩回自己行讨的破碗后面。中居良心发现把他带回教坊做了自己的师弟,而稻垣额发下至今还有个若隐若现的白疤。
教坊好人,但私塾不是随便带着就能进去,中居谎称手扭伤,让稻垣帮他抄了两年的功课。(这个,个人其实挺想写的XD)
香公主行房那夜,伸展开身体,虽是无限迎合但身子仿佛浸了水的湿柴没有温度,自始至终都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等等等等……
这要都写什么时候能写完啊orz。而且个人本来就不喜欢写太繁杂的,扯远了就变了味道。所以主线之外的全省掉,反正不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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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说这么多废话,主要想讲的就是:香公主即使以后做了不好的事情,也表讨厌她,因为她有自己的苦衷。但没有多余精力描写她心路历程为她洗白了,篇幅限制,篇幅限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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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8 梅山铃音2011/6/12 15:58:00
十八、
中居像是要把墙边一字排开还带着土气的一溜酒坛子都喝空一样,一坛刚刚见底便再启开一坛,渐渐木村看出他今天有些不寻常,在他捧了不知第几坛晃晃悠悠坐回桌边时按下他的手,“今日就喝到这里罢,剩下些可以留着以后。”
“有酒不饮奈明何。”中居嘻嘻笑着捭开他的手,捅开酒坛的封纸,“还是你觉得我不胜酒力,怕我醉了?”
“没有没有。”木村知道醉酒之人最忌别人说他醉,所以连忙摆手打着哈哈。
“我其实就是想醉啊,”中居语无伦次给自己满了杯,又边抖边洒好不容易帮木村斟上,“还要拖着你一起醉一次。”
木村见他样子好笑,又有些心疼洒出来的那些好酒,只得接过坛子,“你这么挥洒,又不见你续,到了喝完那一天要怎么办?”
“喝完了正好就此算了。”中居直着眼睛看木村把酒拉出一条漂亮的银线人杯,“再续新的进去也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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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缓缓边喝边聊许久,木村开始觉得眼前世界有些变了模样。虽然明知是一样的家具一样的那个人,但是房间好像豁然开阔起来,桌椅床柜屏风镜台都扭曲了轮廓,雕嵌的花纹浮起游动;而眼前的人也仿佛又曾了许多颜色,眼角眉梢染上飞红,骨头好似都化了水,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怕是遂了他的意,陪他一起醉了。木村想着,心底却有些开怀,一些前程往事真的忆也忆不起来,现下只剩和这个人在一起,吃酒、说笑,忘记光阴荏苒。
“早就知道你这酒好,你偏小气要等大日子,也不知今儿个算什么大日子。”木村笑道。
“嗯,是我错了。现在学到‘大日子’是等不到的,自己觉得是,便是了。”中居笑咯咯地回他,“应该早些给你就好了……”
“现在想开了也不迟。”木村反他一句,觉得身上被酒气烧得烫热,一边喝酒一边顺手解开衣襟两颗扣子,也不见凉快。中居好像知他所想一样,步伐不稳走至窗边,叮叮当当老大响动打开一扇窗子。窗外原来是下着小雨,之前并未留意,现在清风夹着雨丝飘进来,一下子屋内燥热的空气就被冲散,好个清爽舒畅。
“还是迟了,现在已经变了味道了……”中居望着窗外漆黑中的某处不知在想什么,一双平眉似颦非颦,眉宇间莫名生出一丝苦。
“什么?”木村坐在中居身后,没听清他那被风雨吹散的低低一句。
“没什么。”中居回过神笑着坐回他身边,“被风一吹觉得自己已是醉了。你呢,醉了没有?”
“也醉了,刚刚正想着呢。”木村见他说话逻辑着实好笑,加上自己也确实开心,就顺着他的话茬,“原来喝酒还是要醉的好。多谢你,让我知道这种好事。”
“嗯,都醉了就好,”中居伸手拿下木村手中的酒盏,不顾那人惊愕得手上一抖洒了两人交握的手指上一片温热,探身过去轻轻含住那人中指,“醉了并不够‘好’,是醉了才好接下来的‘好’……”
木村下意识地要收手,未料到中居手劲很是大,早已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不让他逃,又细又痒的口勿顺着湿滑的酒痕一路吮到被捏住的手腕,在内侧柔软的肌肤上咬噬出一个鲜红的印记。木村闭起眼锁紧眉头,喉咙里不自知地嗯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掩饰,就被人用热乎乎的唇舌封住了,吸吮辗转,是许久不曾却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和动作。
1044 梅山铃音2011/6/12 18:41:00
你们,你们表轮流心疼啊。弄得我个M好像坏人一样。
主席说,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啊!不许打人!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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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番往来之后,木村就晕晕乎乎拉了中居过来,衣物不知是由谁都剥了去,两人只剩贴身薄衣挂在身上,可还是热得难耐。大概真是醉了,所看所听所感都有了偏差,身上的每处都敏感得厉害,两人移到铺上不多时就抖动着泄了出来,空气的酒香里又填添了一分淫靡味道。余韵中木村感到那人一路顺着自己的下颚、喉结、锁骨、肚脐口勿了下去,便拉了那人的手过来,细细口勿他的掌心。
慵懒惬意直到下身被人舌忝 舐包含住时被猛地打断,像是有根细线从那最脆弱一点扎人,带着一路酥麻刺痛钻人脑髓,吓得木村身子在床板上一挣,低低惊呼出声。
“嘘——”中居含糊着发出一声继续动作,空着的左手往返抚弄木村的小腹,越滑越低,最后落在沾湿的毛发间,细细梳理。如此这般,对木村来说都是不曾被人做过的事情,说不出的舒服又添了些刺激,不知所措仰躺在床上只能紧握住中居的右手,一遍遍口勿他的掌纹。
中居偏头从最根部细细舌忝 到最顶端,舌尖反复刺探挑拨,待木村扎实挺立起来再次整根_Tun噬进去,吐弄捻转,粗重鼻息和啧啧水声盖过了窗外的风雨,溢满房间。
听得头顶木村的chuan_Xi已经急促纷乱得不成样子,中居才停下动作,起身便看到一片绮丽,身下人因酒烧得发红的身体布满情欲中的薄汗,随着呼吸起伏泛起闪闪水光,一瞬自己下腹也一股悸动升腾起来。
木村那里被舌忝 得湿滑,顶端不住_chan_chan泌出淋漓爱液,中居见他像是要到了极致,却伸手忽然握紧不给他出路,勾起嘴角笑着凑到他耳边,暗哑的声线里掩不住恶劣,“再等等,一会儿还有更妙的……”
一刻间木村只觉得血液都涌到了脑袋里,耳鸣嗡嗡,连自己现在身处何处都失去头绪,只剩下身胀痛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欢愉。过了许久,临近崩溃的危机渐渐过去,才发现中居不知伏在自己身上是要怎样。
之前意乱情迷间只知道中居除了_Tun吐自己,手上还在身后窸窣做了些什么,现在终于缓过神来,挣扎着抬眼,却看对方拎着内衬慢慢跨坐在自己身上,雪白的内衬被津津汗水沾湿,半透明成不得了的样子,身下姹紫嫣红的春色影影绰绰看得更是撩人,身后那处已经被中居自己用手指拓得半开半合,涂了不知什么油膏,光下闪着琥珀色的油光。此时中居一手撑在自己胸口,一手扶着自己慢慢正要探人进去。
“你这是!”木村怔了一下,旋即腾地坐起,已经jiao_He在一起的地方一阵刺痛,中居反身寸着顺势一倒,跌在身后床板上。
“你干什么!”中居动了下身体拉开两人距离,眼开就要发火。
“不,不用你来做这种……”木村有些支支吾吾,被中居盯得久了,低头皱了下鼻子,“会疼得厉害。像平日那样的就好……”
看木村满面涨得通红,一句话分做好几段才讲出来,中居大笑着勾他过来搂紧,“那次是我对不起你。”接着推着他躺倒,蹭上他身子,“弄好就不会疼,说不准比你来得还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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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一句话本是说出来哄木村宽心的,但是随着体内被炙热之物顶撞,小腹里仿佛蓄了火,不只是身体上的欢愉,心里也随着那一下下填实充满,只求更多,多到此生都用不尽的回忆。
颠簸中木村也乱了神智,在中居颈项留下一串齿痕,最后含着他耳垂撕咬的时候,哑着声音与他调笑,“那老头子倒是真说中了一句……”
“嗯?”中居揪紧他的头发,像是让他再大力些。
“你呀~~怕是个祸害……”
中居身子紧了一下,猛地一把推开他。看着气喘吁吁的木村,中居扭头不知瞥了眼窗外漆黑夜幕中的什么,接着伸手拉下床头的帷帐。
而帐幕中,中居双手撑着木村的胸口,主动大力起落,将他一遍遍完全_Tun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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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间,雨云几度,怎样索要都不够,一样的行动却源于两样的心思。
次日早早中居摇醒木村去上朝,而自己捂在满是彼此气息的被褥里睁着眼睛一直发呆,难得无梦。
一夜无梦,因为终是醒了,或喜或悲或惊或哀都限于梦,醒后成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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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艳阳,一场冬雨落尽,迎来一个冷春。
1054 梅山铃音2011/6/12 23:28:00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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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那日离开厢房前几度欲言又止。
中居说得对,因得醉了,才能放肆做那许多事情。但酒醒之后,需要面对理顺的问题就接踵而来,可是中居却没容得他磨蹭多说,从棉被里伸出只光溜溜的胳膊赶他,“快走快走,迟了被皇帝老子骂回来可别跟我抱怨。”意识到木村盯着他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神色尴尬,赶紧又缩回被子里把自己裹严实,只留出一颗毛燥的脑袋,弯着眼睛冲他笑,“回来我还在这里等你的。”
那种乖巧的笑容,木村是从未自中居那里见过,美好得像个幻象。幻象美好,但终究是不该出现的景象,这个道理木村早该想到,只可惜昨夜的酒仿佛还留了后劲,让他忘了琢磨其中的蹊跷。
所以,木村再回到这间厢房的时候,说出承诺的那个人确实是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只是人已苍白无色,脆弱单薄得像片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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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了御医只查出中了奇毒,却定不下究竟是何种奇毒。
也是,若查得出来龙去脉就称不得“奇毒”了。催吐灌肠牛黄雪莲,各种方法用尽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但元气伤了九成。足足昏迷了五天,中居醒来的第一句话是,“今儿个,是什么时候了?”
下人回
第二句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能下床走动,太医为难半天说快也得再五天。
中居低头算了下,扯着没有血色的嘴唇笑开了,“那便还来得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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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木村在中居醒后第一次站在他床头的时候,中居仰着头抬眼看他,言简意赅,“我到了十三就从这个府里搬出去吧,晚了撞上你的大婚,不吉利。”
木村盯着他看了半晌不作回应,于是中居像刚醒来算日子那时一样又露出那个笑容,“再住下去,说不定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放我走,就当行个善事……”
丫鬟杂役们远远候在门口,中居经得那些折腾灌了各种药水一把嗓子早被烧烂,说的什么他们只能听到个三成。而自家主子却是许久都安静着没有答话,好事儿的偷偷瞄过去一眼,却看到是躺在床上的中居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明明鬼门关前走过一遭的人,此时却一副慌乱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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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常说要服‘命’……”有什么顺着木村的脸颊淌了下来,划了一条弯曲的线落在中居的褥子上,极轻微的“簌”的一声,就被蚕丝被面吸了进去,暗暗一个痕迹找都很难找到,“你真的信这世上有‘报应’吗……”
“信啊,”最初的慌乱过后,中居躺在那里恢复了之前的安和,嘴角固定在向上扬起,“早就由不得不信了……”
那一日,两个人在屋里无言地待了很久,一个哽咽着哭不出声,一个惨淡得笑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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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木村再来探望的时候,冷静得仿佛变了个人。对此中居也不意外,他知道他是聪明人——一直知道,所以也没指望能瞒住他所有。坐不起身,于是仍旧是躺着仰头看他,只安心等他的回答。
“念你在西北王府住不习惯,我和南王打过招呼,让你去他教坊教教新来的学徒。”大抵是因为背着光,木村眼里没了以往那种炯炯的精神,漆黑一片死气。“这样你就算唱不来戏,也能有个糊口的营生。”
“小人……”中居声音沙哑得像一开口就要龟裂出血来,只听了半句木村就挥手打断他,“我不曾求过你,现在就求你听我这一个安排。”
“……小人谢过王爷。”中居努力说出这几个字,就像终于耗尽所有气力一样合上眼睛,安静躺着不再有动静。
木村看着那个枯槁到月兑了人形的轮廓,手指微微抽动了下,最终却是用力捏紧拳头转身出了房间。
其实你若真的想走我是留不住你,说什么“锁了府里的门,折断你的腿,让你狠我一辈子也记我一辈子”,木村苦笑了一下,那都是逞强的气话。你也知道……我看不得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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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居离府的那天稻垣有事走不开,让小师弟香取带了顶轿子来王府后门接他。中居痊愈得慢了些,二月十四,正正赶上木村迎娶香公主的日子。前门鞭炮响得像要把天顶都震下来,香取喊着和中居说,师兄你快上轿吧,你也没什么值钱行李,那些丢给下人晚些带过去就好。
中居摆摆手,示意他把房里五个用蜡纸封得严严实实的罐子搬到轿子里。
“这是什么?” 香取抬起一罐掂了分量,“轻得不像金银啊。”
中居笑着打他一巴掌,做了个喝的动作。
“是酒,”前门的鞭炮大概放完了一卦,得了片刻的安静,他哑着嗓子说,“上好的酒。”
“师兄你这真是小气,几坛子酒都不舍得留下。”
中居现在话说多了还会呕血,所以懒得理他只是笑着摇头。
是自己的都带走,是那人的都留下,而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的那些……只希望日月封尘那人能有朝一日忘到脑后吧。
回身把一条洗得干干净净,为了不留一丝痕迹甚至搓褪了颜色的汗巾放在床榻正中,中居又扫了眼住了几个月的屋子,利落走出门槛,拉上门扉。有些年头的门轴吱呀一声,就严严实实地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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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里塞了中居宝贝得不知怎样的那几坛“好酒”,人就没了坐的地方。
中居蹦着字地和香取说了半天,才讲明白——自己好久没走动了,正好当散心慢慢溜达过去,让他们先行不用介意。
“你不会是想这招找机会落跑吧?”香取忽然一拍脑袋警觉起来。
“我定会过去。”中居笑眯眯冲他做着口型,“我答应过王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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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香取一行走远了,中居胸口憋闷了半天的恶心终于再撑不住,奔出两步在角落里扶着不知谁家丢弃的废缸干呕了半天。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但实际这几日除了药汤都不曾正经进食,半晌只吐出些棕褐酸水,应是胃里的酸液,烧得喉咙火辣辣的疼,眼泪鼻涕流得一片狼狈。
缓缓滑坐在墙根,刚刚吐出的污物就在身边,不过中居也懒得去管,用袖管胡乱擦了嘴角,抬起头正是一片二月将尽三月未满的灰白天空,恍惚有小童在耳边呀呀哼唱着儿歌。
快要到自己和木村初逢的那个时节了,中居笑着想,而自己和木村,竟连一个春夏秋冬都不曾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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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烟 之 惊梦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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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进度完成
稍微废话几句,喝酒
后面木村先生那句哭着问“真有‘命’这一说吗?真是有报应?”是觉得自己越了界,所以连最基本的希望能只是呆在中
而中
至于谁下的毒,其实并不重要。这一切都是中
公主的侍女四处打探府内情形,中
毒可能是爷爷下的,觉得这个祸害还是该早除;毒可能是公主下的,怕他蛊惑自己未来夫君失了政权就没法保护自己国家;毒也可能是等不来别人下毒的中
不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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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题外一句(你有完没完,快去敲下个番外!),中
——送木村先生的那把折扇,正文第七章时即便冬天木村先生也带在身边的那把折扇。(文盲,那都是一年前的事儿了,谁还记得啊!)
群众演员于 2011-6-13 8:54:28 编辑过本文
1072 极短2011/7/2 23:26:00
就当打个招呼,明天见。
番外:往事如烟 之 醉千年(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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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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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宏乖,呆在这里别出声娘一会儿就回来。”母亲说完这些话,用很奇怪的眼神凝视了自己许久,最后一个动作是伸手下来为自己小心地掖好衣领。
嘈杂的脚步声过后,静下来的空气慢慢变冷。十多岁的孩子明明一颗心越跳越快不安得快哭出来,但每当眼眶泛酸的时候就赶紧念娘的那一句“一会儿就回来”,于是吸吸鼻涕继续绞着手指耐心等。
不知过了多久,实在无聊下意识中一边玩弄着冻得青白的指尖,一边小声哼起每晚娘哄自己睡觉时唱的童谣,反反复复,哼了一遍再一遍,清脆的童音在四壁高高的缸口中嗡嗡回荡,头顶是被澄黄草梗割碎了的一块块褪色的天空。
中途旁边一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什么人撕心裂肺的干呕,接着又没了动静。于是不自觉地继续刚刚被打断的歌谣,谁知头顶被覆的稻草被人一把揪走,逆着光的人消瘦得像个鬼影,一把干涸的嗓音响起,“你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干嘛?”
1084 梅山铃音2011/7/3 23:59:00
拖延症不到死线敲不出字来orz,请尽情鄙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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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居发问的时候只是凭着平日习惯,也没期望得到什么答案,没想那孩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乖地回答,“直宏,我叫直宏,是娘让呆在这里的。”
中居愣了一愣,身子正是虚刚刚起身又站得猛了,金星闪过眼前一片黑的蓝的阴影,头晕得厉害。待看仔细缸里孩子白嫩红润的面貌,脑中一闪就有了个念头——虽穿着平常的粗布麻衣,但战乱年间平常人家孩子少有这般的健康气色,而且这孩子好不怕生,只怕是养尊处优惯了,眉宇间也隐约一丝贵气。
“你……”想到这些,中居反倒不知接下来该再做些什么。若是如自己所猜测,这孩子身份怕不简单。而这种时候如此身份的孩子为什么会被藏匿在这里?
一大一小正瞪着眼睛互瞅,倒是远处传来呼喝声惊得他们一起转头。
过来的卫兵走近先是认出了中居,弯弯腰算作行礼,“啊,这不是中居大人吗?”
中居点头回了个礼,看来人衣着是宫里的禁卫,大概是有些地位在宫里碰过面,“不敢当不敢当……”中居咳了一下,喉咙里一阵疼,嗓音低了几分才能把后面的话说完,“倒是大人,今儿个怎么的,到这边办事?”
“可真是算办事儿了。”那卫兵苦笑,终于逮到个人抱怨,“今天王爷大喜的日子,本还想清闲地看看热闹,没想那班前朝的余党偏偏算好今天趁乱行刺,幸好没有几个人不成什么气候。随着个负伤反贼还追到了他们藏身之所,不过逃的太快漏掉了几个,今儿个不逮齐了,漏网可是麻烦。这么大的京城,不是大海捞针么……”
“哦,可真是辛苦大人们了。这般的忙,我就不耽误大人……”中居干巴巴地正应着客套,缸里的孩子却扑棱着要探头出来不知想看什么。
“话说,这孩子是?”卫兵牢骚发完才注意到中居身边,随口问了一句,但明显并不着意。
“哦,亲戚家的孩子,送到我这里寄养。” 中居扶在缸边的手不动声色伸进缸里捏住孩子不安分乱动的禸呼呼的小手,顿了顿又补充,“我外甥。”
“长得真是乖巧,这大眼睛还和舅舅挺像。”
“他才不是我舅舅,我要去找娘!!”那孩子颇任性地扭开脸躲过卫兵掐过来的手,鼻音重得看是马上要哭出来,“娘!!我要找娘——”
“哎呦祖宗你就别闹了!”中居伸手进缸里把孩子抱出来使劲儿搂在怀里不让他乱挣拍着背哄,又陪着笑脸解释,“想家了正闹别扭呢。”
“可是,送到舅舅这来是跟着学戏的吧?以后可得吃上几年苦了。”那卫兵看是时间差不多该继续搜查去了,低头理了理佩刀,“跟着舅舅多学些,以后像舅舅这般出息。”
“是,是,多谢大人吉言。”中居没空去听最后的话里有几分善意,只顾着把孩子喷着鼻涕眼泪的小脸使劲儿压在自己肩头,不让他哭号的话传出来。
“那我就继续办事儿去了,大人中居大人今天是要去南王府吧?”大概只是叫得顺了并非什么嘲弄,那声“大人”的称呼还未被省。
“正是。”中居脚步晃了几晃,努力站稳身形。
“就不耽误中居大人了。”
“那里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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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过后目送着对方走远拐进巷口,中居终于撑不住一月兑手把怀里死死抱着都要捂出汗来的孩子狠狠摔在地上。
真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