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8 梅山铃音2011/10/18 9:56:00
我……我想说点道歉的话,但是……看了留言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了TVT
我对不起大家!偷懒不写文的时候,为了逃避别说进这个L,连FB都不敢来的,所以没想到L里已经……这么惨了
没法一个个对TL的GN说什么,那个,我错了,还有,谢谢等我。
——————————————————
寒暄过后目送着对方走远拐进巷口,中居终于撑不住一月兑手把怀里死死抱着都要捂出汗来的孩子狠狠摔在地上。
真是沉!
?
孩子本就委屈了,这一摔后是彻底扯开嗓子嚎哭起来。先骂了几句你这下人太无理,等我叫爹爹杀你全家之类的狠话,但很快就又回到了蹬着腿一遍遍地哭着要找娘。
中居这面完全没了力气去理他,脚下不稳也跌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空气冷,吸得急了牵着喉咙里的痛,又是一阵咳。待好不容易缓过力气,舌根上一股热乎乎的铁锈味涌上来。
中居也没去看,用力咽了几口唾沫,知道怕是旧伤又渗出血来了。
许久后孩子哭累了,只剩下断断续续抽泣几声,中居也终于有了精力去想自己现下的处境。如果说之前的猜测还有可能是源于自己由己及人的多心,刚刚侍卫有心无意说的那些话真是让自己对这个孩子的身世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像谁写好的戏一样,巧得不似能发生在身边的桥段偏偏一个个凑着连成了一个串,把自己这个倒霉催子圈在了里面逃不出来。这孩子还什么都不懂,若是放着不管定是逃不过这一劫。不说自己今后再忆起此事良心上是否过得去,之前让人看到自己带着他,怕是最后被牵扯着也要落上个反贼的名号丢了性命都难说——虽说这个称谓是真没冤枉自己。中居苦笑着拍拍衣襟上的尘土,呆在外面太久身上衣服虽厚也都冻透了,拍过之后衣服下的皮禸生生地疼。
刚刚刻意不去睬那任性发脾气的孩子,这当儿中居到底是无奈叹着气扭头再去打量他。孩子已是号泣过后没了什么精神,垂着头两张小手搭在身侧,别着脑袋只留给中居一个侧脸,湿了的长睫毛时不时_chan动几下,看着让人有些心疼。
真不知是欠了谁的,派你来跟我讨债。中居边想,又叹了口气起身,站稳后却有些发怔——是呀,究竟是欠了谁的呢?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得着,却好像懵懵懂懂欠了谁人很多很大的债,就算有心想还都怕还不上了。
走到孩子身前,那孩子应当是生气了,明明整个人都被罩在中居的影子里,偏不肯抬头看他。眼见着日头越来越低,空气也越来越冷,中居决定不和小孩子斗气,蹲下身拍拍孩子的小胖脸,和他眼睛对上眼睛,“起来,咱们走吧……”
孩子望着他张了张嘴,大眼珠一轮,眼泪又盈出来。
“别哭,别再,哭了。”即使说的每个字都疼得钻心,中居仍是放软语气细细地劝,“笑着,以后才好活……”
中居也不知道明明只是想哄那个孩子表再哭,为何自己回说出如此诡异的话——也许,这句话只是要给自己的罢……
孩子自然更是不懂,一滴泪挂在下眼的弯睫毛上呆呆望他,不过哭是止住了,身子前倾两手撑地也准备站起来。本是捂得严严实实的衣襟因得刚刚的折腾敞开了些,露出领口下细细嫩嫩的白禸,同时,中居眼尖瞅到那孩子衣领下的脖子根上不寻常的银光一闪。
“这是……”没等孩子反应,中居利落伸手把他颈上的那条本是藏好的银链一勾,接着一块被体温捂得温热的银牌就露了出来。
“不许动!这是娘送我的!!”
不必细看中居就认出了上面刺眼的家徽,那羊头的记号曾被将军赐了铸在第一骑兵队的铠甲上,贫民百姓也都熟记于心——如噩梦般意义。
“你还我!!不许拿!”孩子跳着脚还未来得及抢,中居已不顾细链会不会伤了孩子稚嫩的皮禸,握着坠子一发力扯下整条颈链扬手能丢多远就丢到多远去了。
“我恨你!我要杀你全家!剥你皮拆你骨!五马分尸!抽肠凌迟!”本以为已经干了泪水的孩子,此时再次发了疯般地嚎啕大哭起来,用尽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来辱骂,而身子拼了命想月兑开中居的钳制去寻那条颈链。“那是娘!那是娘留给我的!娘最后留给我的啊!”
“留了那个,命就没了!”中居也扯着嗓子吼回去,怀里的孩子没命地扑腾,眼开就要挣开自己的双手跑月兑去。中居不懂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怎会有这般惊人的力气,也有可能只是自己病后损了气力,总之现状是自己眼前已经冒出一片片金星,只怕再继续发力就要晕将过去。
“啪!”
脆生生的一声响过,中居感到整个手掌都震得发麻,旋即是火辣辣的疼涌上来。再低头看孩子被镇住傻在那里,左脸很快浮出五条指印。
“你娘,留给你的,是这条命。”
“我恨……”孩子嘴巴憋了憋,眼泪滴在衣襟上,“……你……”
“那就恨吧……”中居把孩子脸上凉冰冰的眼泪鼻涕仔细擦干净用掌心捂着他红肿的面颊,“我,现在……没法给你讲太多……你要认真听……”
1147 梅山铃音2011/10/19 23:58:00
我认真考虑了下,觉得日更太艰巨,我应该办不到的……orz
但是我会努力写
————————————————————
二
走在街头,身边熙攘的人群仿佛都被什么法器吸去了声响,只剩下碌碌的人影一个个划过,带走空间中的光亮。中居拉着那孩子的手背上全是干了的眼泪,被风割过皮肤,皲起小块的白皮。两人的步伐很慢,不是那孩子不肯走,只是中居自己仿佛都没了前进的力气。
间或不放心地回头去查看,孩子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仍是水水的,但是却失了魂样的没了灵气,琉璃珠子一般只定在远处看不见的某一点上默默发呆。
只愿他是在想,中居叹了今天的不知第几口气。以这个孩子,刚刚自己讲的那些话,会想明白的吧……
?
过了城中,再穿个大门就可进了南王那面了,一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些,就注意到周围的人流有些滞塞,中居仰头向远处使劲望了望,却见前面路口已被十来个官兵设了卡,逐个盘问着往来的行人。
见此,中居不免心里慌了神。刚刚只当已经过了危机,一心光顾想着收留这孩子之后的日子要怎样过,却忘了和他交代些说辞,为两个人编个掩人耳目的关系故事了。如今事到临头懊悔迟,想再嘱咐两句怎奈周围都是眼目,此时多话只怕欲盖弥彰。中居迎着头皮继续随着人流前行,默默用力捏了捏孩子的小手,但求他够机灵到时懂得随机应变。
留意到人流的速度后,可发现只是比正常人行走且慢一点儿,得见前方的盘问并不会严苛,若是遇到老少妇孺都不会刻意为难。中居收回落在官兵身上的眼光顺势瞅了下周围环境,才发现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堆放在一边的麻袋的灰扑扑几个黑影,原来是五花大绑的活人。有男有女,都是蓬头垢面,可看出被铺前是做了不小的反抗。
——不知里面可有那孩子的亲人。
如此不吉利的念头不知为何突然就在脑内闪过,快刀掠过铁板般所过处一道飞溅的火星,几乎同时地,中居就觉得手下被拽住,慌忙扭头看那孩子已是面色惨白,定在原地眼泪簌簌地坠下来,没了血色的嘴唇抖着,却没发出丝毫的声响——不是忍着不叫,而是惊恐至极声带都没了发声的力气。
如此一停,原本井然默默行进的队伍忽然就在中居二人面前出现一条突兀的断层,且在中居不晓得是硬拉着孩子继续向前还是拖着他转身就逃的犹豫中与前人的距离越拉越远,深渊上古桥被风化的缺口般越裂越大。
近处某个官兵发现了这里的异样,几步走过来。
“这是怎么了?”
“没……”中居一张口,发现嗓子已经充血发肿说不太出话来了——刚刚折腾掉了太多体力,也勉强着说了太多话。
“……孩子,闹脾气……”眼看那官兵蹲下身一副关切的样子,中居赶紧把孩子往身边扯了扯,拼着最后的一点力气说。
“你这儿子长得真是俊,比我家那小子水灵多了。”官兵笑着摸了摸孩子头顶乌黑的头发,“个头倒是差不多。”
“您……”
“为什么闹脾气啊?男子汉哭着多难看!”官兵这般是完全没理中居断断续续的回答,一心逗着孩子。
而那孩子完全不理他,大口大口地吸气可仍是快要断气一样,眼神避开他只是摇头,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
“要吃……糖葫芦……”中居再次揷话进去。
“就为了这事儿啊。”官兵又拍了拍孩子的头顶,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般伸手在衣服里掏了下,“呐,这个给你,想吃什么就卖了吧!”伸到孩子面前的手掌黝黑粗糙,布满老茧的掌心里是两个磨亮了的铜板。
“这怎么使得……”中居赶紧上去推让,身子却不着痕迹把孩子挤开那人的面前——刚刚才注意到,孩子看向别处的目光原来一直落在远处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如果这个被面前的人发现了……
“我也不是硬充大头,本来就是个穷种地的谁都能看出来……”那个官兵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挂在那张憨厚的脸上给了中居一种五味陈杂的错觉,“只是今天不知怎么转运,捕到个反贼……虽说对个女人……但那也是反贼啊……你说是吧!我真不是为了打赏的那几两银子……我之前也不知道的……哎,你看我这又扯远了,我就是想和你说这两个小钱不打紧。”
中居挤出来的奉承笑容僵在脸上。
对面的人没看懂他的表情,脸上的那个笑渐渐沉了下去只留下愧疚,“是,我也知道这是人命钱,想着不该拿——拿了是要折损了阴德的。但又舍不得不拿……所以!这个就当我散财消灾吧。”
说完,扯过孩子的小手,硬是要把铜钱塞给他,怎奈那小小的拳头攥得死紧,五根禸禸的指头扳都扳不开。而孩子唯一的反应就是哭,只是哭,就像是身体里哪里坏掉了般,五脏六腑骨骼皮禸思绪语言都变成了水,从两只眼窝中汩汩流出来——无色的水,却又苦又涩。
一面硬是要给,一面死活不收,眼开闹出的声响引得远处几个官兵都要围了过来……
“都说了不准哭,要再赏你一巴掌才能懂吗!”终于,中居憋足了最后的气力对着那孩子吼,右手高高举起却起伏几回怎么都打不下去。
刚刚的那一声应该极响,因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了这边——一个任性耍脾气的孩子,和他终于爆了脾气的父亲。
——“所有人”,真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
忽然,那孩子_chan_chan地转回头,_chan_chan地伸出手,接过了铜板后还_chan_chan地做了个揖,“谢谢大爷!”孩子破涕为笑,只是他连笑的时候嘴角也不受控制地有些发_chan,“谢谢大爷!大爷长命百岁,武运昌隆!”他再笑,已经不再发抖,而是又甜又乖,好看得不得了,连哭肿的眼皮都粉嘟嘟得像是水蜜桃,让杏眼变成了一条缝,喜庆又讨巧。
像是正月里舞龙舞狮的大头娃娃。
?
中居不记得最后自己是怎么拖着那个笑得如纸娃娃般的孩子回到的南王府。
大抵是耗了很多时间,因为记得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三个师弟头顶的灯笼已经点亮了,而除此之外的地方是一片漆黑。
“大师兄你可真是慢!要不是稻垣师兄信你说你肯定会过来,认死理只肯在门口傻等,我们早出去四下找你了。”
“哪个是信他?只是找也不知去哪找,懒得麻烦而已。”
“人回来了就好,人回来就好嘛。师兄,你吃饭了吗,要表我……”
“哎,你带着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中居冲着迎上来的三个人咧嘴笑了下,口里的血喷出来,满满沁在牙缝里像长了一口红牙,“……我回来了……”
在师弟们的惊呼中昏沉沉倒下时,中居恍惚听见一把明明已经哭哑了的童声,捏着嗓子卖乖道,“大爷,我是中居师父认的徒弟,今天起过来学戏的。”
1168 梅山铃音2011/11/2 19:10:00
忙完了忙完了=v=
一切顺利,自己现在非常知足
现在才更只是因为笔头慢……=_=(你码字也太慢了……)
?
------------------------------------------------
?
三
中居是被噩梦惊醒的,睁开眼时一身的冷汗。守在一边的稻垣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六神无主地四下张望,会读心思般和他讲,“你在南王府,你现在躺的这是教坊后厢,这几天我们几个刚给你收拾出来的独院.”
说完这些,只见中居先是瞪着眼睛呆想了一会儿,之后紧绷着的身体才缓缓松下劲儿来,眼神落到坐在床尾小板凳上瞌睡得点头如捣蒜的师弟草彅身上,又抬起眼望稻垣。
“个子长大了但毕竟还是小孩子,熬不住夜。二更的时候慎吾困到从椅子上跌下来,被我硬赶回屋子睡觉去了。刚倔,骂不走。”稻垣爱怜地看了眼已经坐着睡过去的师弟,伸手把他肩膀上搭的外衣又紧了下,“——算你养得好,这两个孩子都担心你到要命。”
中居和他对了下眼神,笑着不去点破他那口是心非。
完全陌生的房间,完全陌生的摆设,连空气中的气味都是种陈腐的陌生,但是不知为何有什么暖暖的让人心头都软了下来。
吾郎、刚、慎吾……这辈子或许自己放不下的人远比原本自己以为的要多……
稻垣眼见着中居脸上挂着笑意闭上眼沉沉快要睡去,忽然又猛地睁开那双大眼睛挣扎着要起身,忙一把按住他别出了棉被又着凉。
“你是找刚?”
中居一脸不解瞅了瞅脚边,颇焦急地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说这个!”稻垣手上使力把他推躺回榻上,“是说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刚’,今后跟你学戏的那个小子。”
中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那孩子明明说自己叫“直宏”——虽说这名字今后为免除麻烦一定是要改——怎的到了稻垣那里就改成了“刚”。但听稻垣的描述应当是没错,于是忙不迭点了点头。
“慎吾回房的时候我让他带着一起回去睡了,既然要收徒弟也不早说——明明下午和慎吾交代一声也好——今儿个都没准备他睡的地方。”
不理稻垣接下来的抱怨,中居在心底将那个名字又念了一遍,由自己的臆想去揣度那孩子此时此刻的心情。
“刚”——“缸”!那孩子为自己选了个名字。恰是他前一个身份死去之地,而却不知是否有颗新的心在那里轮回转生。以此地为己名,他……终究是不肯忘记罢……
“你大师兄醒过来了,就说祸害活千年叫你表操这种没用的心。”稻垣这边数落到一个段落,见中居略有恍神但气色已经缓回了活人样子,总算也是能放下心推醒师弟好好回屋歇息了。
中居看着稻垣牵着睡眼惺忪的草彅师弟跨出门口,又感到一丝倦意涌了上来。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太多事情是自己这般凡人操碎了心也没用的。如此想着,中居便不去硬打精神,卸了力气往松软的棉被中钻了钻,旋即,又警惕地深吸了几口气。
“——甭闻了,被子是新的。我前天刚给你买回来。”稻垣仿佛后脑勺生了眼睛般不劳中居开口问,回身关门顺便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
1186 梅山铃音2011/12/9 20:35:00
中居的伤病在南王府静养了三个月,期间刚并未随着其他的师傅学艺——这孩子虽然乖巧但怕生得很,除了和他中居师傅外几乎不主动与他人搭话;而中居那面好似也不太愿意他与外人交往过甚,所以即便自己的嗓子已毁得唱不来戏,也不曾把这个徒弟转托给任何人。
教坊里面人多嘴杂,都议论着这师徒两个有些古怪。但毕竟皮相生得好就是讨人喜欢,那个叫刚的孩子虽然话不算多且终日不知疯到哪里去玩寻不见踪影,但若是碰上定会向人问好行礼,礼数周到,于是全府上下也是喜欢的,有了零嘴儿甜食都记得给他留一份。当然得赏的时候那小嘴的吉祥话也说不断,且脸上笑眯眯的,着实喜庆。府里下人间都爱逗他说是过年的招财童子走差了路让中居捡了回来,刚就咯咯地乐,声音又甜又脆。
倒是年后不知从几时开始的,府里另传开个谣言却让人发慎:西苑本就荒芜了的荷塘仿佛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占了去,好几个小丫鬟都说路过时听到小孩子嘤嘤地哭,撕心裂肺声音都要滴出血来。只是这种无凭无证的流言没人敢向上面的总管汇报,直到五月,明明是该是在酒宴上的那东王府里的光一世子鬼使神差地失足落在塘里,府里才慌慌张张请了高僧来作法驱邪。法事足足做了半个月,但那之后这不太平的地方更是彻底没有人去了。
?
而刚在这事前事后的变化,中居是悉数看在眼里的。
?
除了初来南王府那日刚是与慎吾挤在一铺将就了一宿,自第二天起,就由慎吾帮忙抱了被褥搬到了中居这厢。理由是刚一夜噩梦不断,折腾得睡熟了就死过去一般的慎吾都惊醒好几回。
人夜后,中居果真听到身旁的刚辗转反侧扑腾得像是被饿鬼索命,于是伸手想将那他搂在怀里,怎知指尖刚触到那孩子的肩膀,刚就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看你一直没睡实,怕你是冷。”中居拍拍身边,“我正好还烧着,要表过来?暖和。”
王府大院,窗上糊的都是上好的窗纸,透过的清冷月光足够中居将对面那孩子布满冷汗小脸上的犹豫看个清楚。
“谢谢师父,不用了。”最终,那孩子笑笑,裹了被子又躺下,背对着中居缩成一团再没了动静。
那段日子,中居终日里躺着,人夜没什么瞌睡便特意提着神留意刚那面的动静。于是,知道前半个月那孩子恐是夜里都不曾踏实睡过,但是合住了一个来月后,渐渐可听得他熟睡的声音。
那时的中居仍是年轻,所以大意了不曾问,这个小小的孩子,是真的因时间的流逝放下了某些信念,还是只不过将它们埋得更深更坚定罢了。
?
而东王世子落水那天,府内上下炸了锅,中居胡乱披了外衣便冲出厢房,见到被一堆人簇着送回来的刚,因下了水已经换了一身新衣,但头发还是湿的,黑发一股股地披下来,脸色煞白,不知是吓坏了还是怎的,一张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师傅,我……”当听到中居一声轻唤抬头,两人目光交汇时,刚灰紫色的嘴唇_chan了_chan,一瞬中居仿佛看到了数月前那个随性咧嘴大哭的孩子的身影,但这个幻想只一飘摇就被周遭攒动的人群冲散。刚的嘴角抽动了几下,最终是一个笑容,“师傅,我领了好些赏,谁想到那小子竟是东王的宝贝世子啊……”
那天,是中居最后一次看见刚哭。
吹了灯后许久,中居听到身边一直没睡的刚怯怯地叫,“师傅……”
中居扭过身面向他躺着,把棉被掀开个角,“进来吧。”
簌簌瑟瑟的布料声后,中居感到刚小心翼翼躺到了自己身边,但身子仍是僵着,于是伸手把他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他的背。
又是许久的安静,刚踌躇了几回终于伸出手搂在中居腰上,把一张小脸死死贴在他的胸口。中居一开始并不知道刚是哭了,甚至连刚此时如此反常地向自己求助的理由都不知道。只是莫名,就感到那个孩子需要有个人安慰,又或许,是刚浑身散发的那种绝望的气息太过浓烈,通过空气渗人自己的皮肤里。
平日里看小大人般的孩子,此时蜷成一团变成了个小小的婴儿,浑身抖得像打摆子。
刚死命不肯发出哭声,用要憋死自己的力气把脸死死压在中居心口上,中居感到胸口快裂掉的疼;刚的眼泪仿佛泉涌般冒出来,把中居的衣服一层层湿透,温度又是开水淋到皮禸上的烫。
那一夜的记忆,中居直到多年后与刚诀别时也不曾忘记,忘不了那种疼,忘不了那种烫,更忘不了恸哭中刚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师傅,我……”刚在自己怀里哽咽到上不来气,“我,恨……”
1200 = =2012/1/2 10:13:00
此刻超级感动的我隐隐又觉得好像被人忽悠了,是我多心了么...
新年新气象,既然都高调回来了,这个巨坑肯定要填的
这就去开文档,不过磨蹭到晚上能敲出来多少不好说,别期望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