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你们都没看见我2010/10/16 0: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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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今井翼仗着自己良好的恢复能力，等到能下床乱走时，居然显得比泷泽秀明还要精神。
泷泽受到了警视厅，县Zheng__Fu，媒体舆论等等各方面摧残，愁资金愁得美貌的脸上两个超大黑轮，看起来足足老了个五六岁。精神摧残让他在见到穿着病号服嬉皮笑脸出现在面前的今井翼时，第一反应就是用很不友善的态度冷着脸对他啧了一声。
今井翼还是那副笑得不痛不痒的死样子，虽然说话还不太利索，但是手脚已经恢复了灵活，笑眯眯地走到泷泽身边就坐下，开始削不知道谁送来的苹果。
泷泽秀明坐在床上，手上一大沓子款项申请书，各式报告，甚至还有个别犯人的体检报告，五花八门甚是繁琐。
“你怎么进来的，谁放你过来的。”
“泷泽警视正，我现在保外，还是有一定自由的，再说你的手下还在门口守着呢。”今井翼有点吃力地说完，指了指门外。
泷泽透过虚掩的门看见上次被他在今井翼病房走廊外赏眼刀的小police正站外面，偷偷地有点讨好地看着自己的偶像。
年轻憔悴的警视正一瞬间有了点感觉，觉得那小子眼睛里闪着晶晶亮的小水花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但是很快，门就被小police尽职尽责地拉上了，还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弹簧响。
今井翼的动作相当熟练，三两下就削了个不断皮的苹果出来，然后利落地分成六块，一块块剔掉核。
泷泽看着银白色的锋芒在他手指间那么迅速灵活地闪动，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居然出现了他用刀子像切苹果一样划开人皮肤的样子，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今井翼全然没有注意到泷泽秀明的表情，他将苹果在盘子里摆成了一朵花，又小心地用牙签挑起一块递到泷泽嘴边。
苹果触到嘴唇，散发着凉凉的清香，泷泽秀明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有点尴尬地看着他。
“我就想表达下谢意。”今井翼看他一副直愣愣的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妥，但是又没有别人看到，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再将手往前递了递，苹果分开柔软的唇瓣，碰到了监狱长咬得死紧的牙齿。
好在那阻力很快就消除了，泷泽咬住了苹果。
“我，我自己来……”他含含糊糊地接过牙签，有点懊恼地嚼着嘴里的东西，“成何体统！”
今井翼收回手，笑了两声，难得有点腼腆地在库子上蹭了蹭。
“那个……泷泽警视正……”
泷泽秀明抬起头看他。
“那个，谢、谢谢你。”
“咳咳。”被苹果呛到。
这个家伙，意外的还不那么讨厌嘛。泷泽秀明一边咳嗽一边想。
?
?
咳嗽的时候没有注意，手里的苹果落在地上，被爱犬咬住，一下子就钻进了沙发下面。
“喂……pan酱，pan酱。”堂本刚黏黏呼呼地叫着爱犬的名字，跪在地上低头去想拉它出来。
小家伙缩起来，抱着苹果不撒爪子，连用它最喜欢的小红章鱼诱惑也无济于事。
“老子女儿都一个样，再不出来今天吃茄子哦。”
说着无害的威胁，连缩在一边睡觉的小健都抬起眼皮，有点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家papa。
堂本刚拖着pan的后腿，连哄带骗把它弄出来，又抢过苹果给它换上章鱼玩具。
“喂，你们哦，都要熟悉新家啦。”
他说着，又站起来去喂他的宝贝鱼。染了一层金色的头发在昏黄灯光下晕出一层光来。
刚刚打理好房子就迫不及待地搬进来，以前属于今井翼的二楼还是空置着，一切都像是当年一样，连堂本刚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
重新购置的沙发，重新购置的电视，重新购置的游戏机。都是过时的款式，却是当年的模样。
就像是努力将回忆挖掘出来，硬生生地重现在眼前。
堂本刚坐到沙发上，皮革柔软，散发着特殊的气味。和当年的那个假货的感觉实在不同。
但是在这个人心中，现在的一切才是假的。
那边那个烤箱，不再是光一辛苦打工赚回来的。那边那个花瓶，不再是被光一打碎又偷偷买来的替补品。
现在的堂本刚，不再是有光一在身边的刚。
想着就有些难过。
他用手按压了下眼角，制止住酸涩的冲动。
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长濑的声音响起在话筒的彼端。
“刚，我想了想，还是给你说一声，免得你担心…”
“什么？”
“那个……最近监狱那边可能有些小事，但是我保证不会伤害到小光。”
堂本刚的手一瞬间捏紧了话筒。他并不是不知道长濑的身份，但是一直的交往之中，长濑就像个没心没肺的大个子，一点也没表露出锐牙会四代目的样子。
即使如此，堂本刚也能明白，他要专程打电话来说的“小事”，绝对不会是普通意义上的小事。
那个年轻又有点嚣张的监狱长，会相当头疼吧。
浮现在脑海里的是前几日里今井翼泛着粉红色，低垂了眼睫的笑容。那是堂本刚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可爱又温顺，和以前那个皮肤黑黑的穷学生一点也不一样。
“知道了，谢谢你哦，长濑。”堂本刚笑着和他道了再见，放下电话后却沉下了脸。
他常常呼了口气，拿出手机，翻到记录监狱电话的那一页。
今井翼的笑脸和长濑在脑海里交替着，让他难以抉择。
最后，他退了一步，重新按到鹿儿岛医院的电话，按下了通话键。
“对不起，请帮我转特殊监护区的今井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蹲下身子，将熟睡在脚边的小健抱人怀中，似乎宠物柔软的身躯能给他带来一点力量。
364 我有懒病2011/1/22 22: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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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森田刚把手上的白色复印纸交到冈田准一的手里。纸面上密密麻麻地排列了一版铅字，穿揷其中的数字让人看了更加眼花缭乱。
但是冈田只是拿起来，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就已经接收了其中所有的讯息。
“他的确是个人才。要是不行差踏错，总有一天警视总监的位置会是他的。”冈田准一用叹息一样的声音道，眼下的青色阴影表明这个年轻的政治家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妥善的休息。选举的准备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如今的冈田家人人都进人了备战状态。
森田刚没有答话，只是弯腰为他撤下已经只剩下少许的茶水，亲手添满，确认温度合适再递上去。
“两个亿啊……”
纸上所列出的，是自从瀑动过后泷泽秀明申请到的款项。
场布监狱虽然地处鹿儿岛，但是实际上是国家司法执行机关。最上级是国家司法部，最高领导是国家法务大臣。出院之后的短短两个月，泷泽秀明不止通过司法部申请拿到了修缮监狱的基础经费，还从本来没有关系的县财政处软磨硬泡来了几项竞争极大的款项。这对于初到鹿儿岛的新人监狱长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被称为“不可完成的任务”。
两个亿对国家财政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场布监狱来说意义重大。国家的拨款向来都是显得小气，民众也好，官员也好，都并不在意犯人们居住在什么样的环境中，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但是实际上并不是修缮被破坏的建筑这么简单，受伤的police需要慰问金，受伤的犯人在一定时间内需要专人搭配给药品食物，防火系统全部需要重新安装，狱警的轮值要加强，也就避免不了奖金的上浮。林林总总算下来，直接来自国家的拨款根本就不够。
泷泽秀明刚出院，不知道赔了多少笑脸，请了多少饭局，一张脸蜡黄蜡黄，活生生成了纸片人。
“头儿真是厉害，就像是装了电动马达，每天运转不带歇气的。”横山把自己的饭盒吃光了，又用眼睛去瞄小原的，快速夹了只炸虾放进嘴里。
“不过这么运转下去也太过了点。”
原本他们都是回住处用餐，现在情况特殊，犯人聚集过密，为了预防突发状况天天加班，只能在办公室解决吃饭问题。
还是小原眼睛尖，正好看见门外泷泽拿了个饭盒经过，叫了声，“头儿！一起吃吧。”他们深知泷泽的辛苦，原先那一点偏见早就烟消云散，现在都真心将这个被下放的警视正当成可靠的上司看待。
泷泽秀明听到叫声，先是探了个头进来，看到桌上摆得丰盛的便当，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还没打饭来。”晃晃手上的饭盒，果然哐啷作响。
“没关系，今天大仓妈做了太多饭团，您就来帮他避免浪费吧。”小原说道，一旁的大仓和嘴里还衔着虾的横山都一起点头，“还有炸虾！”
他是监狱长，只要说一声，食堂的人自然会给他单独开伙做饭，送到房间。但是泷泽在特权利用上似乎存有特别抗拒的心理，不管下属怎么规劝，总是一脸硬汉表情地拒绝。一个堂堂监狱长官，居然天天去食堂报道。因为犯人众多，每天食堂的菜色总是和当天犯人的伙食配合，至多再加些禸菜，虽然不算太差但是要说进补是不可能的，绝不会适合伤者。
刚刚出院的监狱长变得越来越单薄，下属们就长了个心眼，每次都多弄些菜，叫上固执的上司一起吃。
泷泽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是他单身赴任，没有朋友亲人，往往也就欣然同意。
他进门坐下，教养良好地合掌，手上还戴着防护的黑色手套：“我开动了。”
堂本光一正好喝完最后一口汤。淡而无味，还是比不得家里。但是他难得地面带笑容，让看见的人几乎错以为他吃到了什么珍馐美味。
今井翼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把视线转到他身边的座位上，那里的三宅健吃了两口似乎就没有了胃口，垂着眼睛发呆。堂本光一的减刑通知今天刚刚下来，刑期骤然缩短到了半年。这不仅意味着整个监狱的权利分划即将发生重大的变化，还意味着，三宅健即将失去保护人。
他的生命，就要落人今井翼的掌控之中。
晚餐时间结束的铃声响起来，犯人们纷纷站起身，有序地排着队从出口离开。
一层南区的出口在左边，二层北区的出口在右边。
今井翼混在一群凶恶的大汉中间，看向三宅健的视线很快就被挡住。他扭过头长长呼出一口气，似乎还可以感觉到颈脖处的抽痛。用手抚上自己的喉咙，伤痕还没有消失，摸在手上糙糙的。要不是这个，和泷泽在医院度过的日子几乎就成了梦一样，显得毫不真实。
今井翼环视了一圈。这个囚笼显得秩序良好，风平浪静。
但是——
他知道，这里即将会有新的暗流。一股来自自己的手上，另一股，来自未知的彼方。
375 我有懒病2011/1/23 17:20:00
没关系，LZ全都忘了，重新看了一遍才开始写的=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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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对于泷泽秀明而言，监狱长这个工作的案头工作繁复得让人头痛。他以前是刑警，虽然进了警视厅后案头工作也多起来，但是总归还是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看的是智谋和行动力。现在面对众多的文件，根本就像齿轮安错了地方，让他运作起来艰难非常。
但是，因为他不熟悉批阅文件的工作而糊弄了事也是他无法容忍的。这个人说好听点叫工作狂，说难听了，就是人间不信，非要什么都过目弄明白，才愿意下手签字。
这个特质，让这位新人监狱长在某些方面显得极为严苛。
“上次在禁闭室纵火的人查出来了吗？”他皱着眉头，问眼前秃顶的副监狱长中田哲人。
这个人还有两年就要退休，对工作已经完全不似泷泽这样的年轻人般热心，但是对上司依然保持着诚惶诚恐的态度，反而不似横山等人与他亲近。
“当时大家都只顾自己逃命，没有人注意到纵火的犯人。”副监狱长迟疑道，“这件事查起来实在是难以人手，当时很多地方都有人纵火，您只追查禁闭室一宗，实在……”
泷泽秀明将笔放下，耐心道，“瀑动中放火是突发事件，但是根据1017号的描述，禁闭室被纵火时，犯人还使用了大量汽油，这一点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有人藏有汽油本身就说明监狱里有人在检查时私下放过了违禁物品。要是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 ，泷泽怕整个瀑动都是为了谋杀而做的铺垫。
作为唯一受益人，而且与今井翼立场相对的堂本光一首当其冲受到了泷泽的怀疑。
“别放松，注意下面的反应，排查当时通过1号走廊的人，务必把人揪出来。”泷泽下了指示，“关于犯人管理方面的事可以暂时移交给小原。”
中田却迟迟没有答话，迟疑了一下，在泷泽疑惑的眼神下开口，“监狱长，关于这次其他有立功表现的犯人……”
泷泽了然地点点头，“你看着办，适当奖励，别过了。”
得了他的授权，副监狱长连忙躬下身子，一边答应一边退出了办公室。
“你不用担心。”堂本光一拧好手上的螺丝，满意地打量了自己的作品一眼，开始着手下一个。流水的工作虽然无趣，但是组装机械比画拖鞋有趣太多。
三宅健站在他旁边，一张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太多的脸上平静无波。
堂本光一没听见他回答，继续道，“我那个表弟，厉害着呢。”
三宅健终于点点头，“你出狱后……”他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一瞬，“若是冈田知事成功人主国会，就告诉他表再顾及我，就算没有我，三宅家也会对他鼎力支持。”
堂本光一的手顿了顿，刚好错过了循环带上的空位，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嘟哝道：“啊……可惜。”
三宅健低下头，手却有些_chan抖。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做出自我放弃的决定。在心中存有巨大留恋的情况下，三宅健自己也不太明白说出这番话的意义。但是他知道，他所想见的那个人，有个巨大的梦想。这个国家终将有个全新的面貌，腐化的根基将被连根拔起——在那之前，他，或他们，都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最后以鲜血谢罪，堕人奈落深渊，也绝不退缩。
“啊……可惜。”远在东京的堂本刚似有所感，发出了同样的叹息。
他把手上的病例放下，带着歉意对面前噙着眼泪的女性道，“令郎的检查结果并不适合新型的手术方法，虽然传统方式会在今后的成长过程中需要一定注意，但是也请您理解，这是唯一的办法。”他语气诚恳，实在是让人无法再质疑。
每天他不知道要面对多少家属病患，说出多少或悲或喜的讯息。虽然已经是这家大医院的心外科主任，而且还是院长继承人，但是堂本刚终究志不在此。他对于权力财富没有兴趣，真正让他着迷的是医学世界的广袤无垠，成功让患者恢复健康时感觉到的兴奋感。
他的母亲去世时也是在这家医院的心外科住院部，这让他次手术都会有同时在挽回母亲生命的错觉。“想为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做点什么。”并不是一句空话。就如同准一选择的从政，而他自己选择了救人。
“堂本主任，您的急电。”乖巧的小护士探头进来，看着这位可爱的主人似乎又变了样子的头发咂舌。
“好。”堂本刚站起来，对着方才的病患家属带着歉意点头，“明天我将会把手术过程为您做个详细说明，我们也从心底期盼着令郎的早日康复。”
他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去到隔壁办公室，接起电话。还在讨论他新发型的护士们突然见到一向平易近人甚至有些内向认生的主任前所未有地沉下了脸，瞬间噤若寒蝉。
“在哪里。”
“好，我马上来。”他放了电话，整个人显现出焦急的神色，“急事，我去开车，快把手术箱给我送到门口。”
被他严肃视线接触到的小护士浑身一_chan，连忙点头。
直到堂本刚冲出门去，被留下的护士才开始哭丧起脸。
“不是吧……又是我去帮主任请假？”
385 我有懒病2011/1/27 11:17:00
Chapter15
“美加，所有的款项都别动，这次出了意外。”森田刚急匆匆地挂了妹妹的电话，正好从窗口见到堂本刚的爱车急停在楼下，尖锐的刹车音显示出车主此刻的焦急心态。
他忙跑下楼，替堂本刚接过沉重的箱子，一刻不停地领着他向楼上而去。
“肩部和腹部中了两枪，应该没有伤到动脉，但是流血厉害，我们用冰袋镇在伤口边。”森田刚竭尽全力在短暂时间内向堂本刚解释。
堂本刚点点头，咬紧牙推开虚掩的卧室门。
冈田准一坐在床边，脸色发白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床上的人已经显得毫无生气，血色染红了一大片雪白床单。
“刚！”年轻的政治家猛然站起来，就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用冰凉的手指拉住还穿着白袍的好友的手臂，将他引到床边。
那里痛苦皱眉，脸色发青，不时从喉咙Deep发出一声痛苦低喑的人正是关东锐牙会的四代目——长濑智也。
堂本刚深吸了一口气，按下心中猛然见到朋友受伤产生的恐惧不安，掀开被子拿开冰袋检视伤口。
“子弹贯穿肩部，腹部的需要手术取出。”他一边说，动作没有停下，从森田放在旁边的手术箱里拿出器械动作麻利地消毒止血。
血禸模糊的伤口呈现在面前的那一瞬间，旁边的冈田准一发出了极为轻微的抽气声，但是这点混乱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站在一旁一动不动。森田刚这才发现，冈田准一的胸口到腰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液全部浸透，银灰色的西装显出刺眼的色泽。他本人却丝毫没有察觉，似乎怕打扰到堂本刚，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这里是冈田家的宅邸，平日里用得少，在这附近遇袭之后，冈田立刻将受了伤的长濑搬上车送进家里。这样的枪伤不能贸然送进医院，各种考量之下，森田刚将求助的电话打给了堂本刚。
“好了，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堂本刚呼出一口气，“我打电话给小井，让他准备下，我们马上送长濑过去。”
冈田僵硬地点了点头，“谢谢。”他依然面无血色，看起来相当糟糕。
“我去开车。”他刚想离开，就被堂本刚拉住，“准一，让森田去吧，你需要镇定。”
冈田和长濑的相识，正是起源于他。
两人合作的事，他也多少自光一处耳闻。
堂本刚和冈田扶起长濑，此刻这个一直用大大咧咧的形象示人的黑社会老大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元气，用不太对得准焦距的眼睛看了眼他们，又疲惫地合上。
电影里，中弹的人还能捂住伤口跑，还能提起枪反击。
然而，生活并非那些被特技装点，给人爱与梦想的胶片。
子弹的冲击力可以立刻震碎附近的骨骼，瞬间产生的痛苦沿着神经传递，就连身经百战的长濑智也也难以抵抗。
没有任何人见过他这样软弱的模样。堂本刚觉得鼻子一阵酸涩，眼眶随之被热气覆盖。
将长濑妥善地安排在后座，刚拍拍冈田的手，示意他留在屋里。他的身份敏感，并不适合出现在医院这样人多眼杂的地方。就算没有被扯出和黑社会的关系，只是被人在健康方面产生质疑，对于竞选而言都只会造成负面影响。
冈田准一明白这点，只是点点头。力道很轻，却又像是很重。
黑色车体轻巧流畅地向堂本医院的方向而去，年轻的政治家晃了晃脑袋，将眼里那些动摇全都掩盖掉。
天色渐暗，今日谢幕，明日将又是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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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长濑智也，也交代了医护人员放他安心静养表声张，堂本刚终于垂下一直紧绷的肩膀。此刻已经时至凌晨。
他坐了森田刚的车回去，终于有空闲来问清楚今天的状况。
“袭击开始是冲着冈田议员的。”森田刚没有隐瞒，“多亏长濑先生舍身相护。”
当时长濑与冈田准一正坐在车里，子弹贯穿冈田身旁的玻璃，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纹。那一瞬间，甚至连一向反应迅速的森田刚都还没来得及伸手，长濑智也就已经一把拉过冈田护在身后，同时从反方向打开了车门。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得突然，结束却也悄无声息。
好不容易在慌乱中解开安全带下车的森田刚这才发现，冈田准一正浑身是血地抱住长濑，用发抖的手去堵他身上冒出大量鲜血的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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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门外，堂本刚道，“明天有重要的演讲吧？你回去看看准一。”
森田刚点了点头，“那个……”
他欲言又止，看着堂本刚的眼睛，一瞬间垂下了头。
“你怎么了？”堂本刚皱眉，他从没见过准一的能干秘书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森田刚却像是很快调整了状态，对着他关切的询问摇了摇头。
“没事，今天多亏了你，谢谢。”
堂本刚闻言，带着疲惫的神色笑了起来。他在大学就认识森田刚，还是第一次听到他道谢，感觉倒是不错。虽然他犹豫的样子仍然让人疑惑，却也不忍心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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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堂本刚这一天的劳心劳力，按部就班过着监狱生活的今井翼就显得轻松得让人眼红。他甚至有闲心在阅读时间对书本封面上的人评头论足。
“你看，这个家伙，实际上并不太会西班牙语啊。公费旅行真是好。”
“诶要是我不在这里，迟早也是上NHK当国民教师的料。”
被他拉住碎碎念的无辜狱友流下冷汗，他怎么听说今井翼是自己闹着喊着非要提早结束保外，早日回归监狱的呢？
“喂和你说话呢，这位先生？”今井翼不满地拍拍对方肩膀。
虽然说有条不成文规定，就是在他人阅读的时候不能出声打扰，但是今井翼在这里就是地头蛇，他心情好爱说话真是谁也不敢阻止。
“这位先生，别看成人杂志了，我来教你西班牙语？”今井翼还在专心致志不屈不挠骚扰他人，就被人拉了手臂从凳子上站起来。
“1017号，阅读时间要安静，是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监狱长泷泽秀明。
就像雄狮热爱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泷泽也爱好在得空的时候在监狱里转来转去。一方面可以看看重建的进度，另一方面可以注意犯人们的表现。
“泷泽警视正，您来了啊，坐。”今井翼露出个有些无赖的笑容，用另只手握住泷泽抓他的手腕，热情地拉他到人少的书架前，带着强制性地让他坐下。
泷泽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来，就被这家伙牵着鼻子走，还看似关系良好地手拉手并排坐在一起，鼻端都可以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浅淡香气，不觉就僵了脸扭着身子拉开点距离。
他只是看不惯今井翼一副人人都拿他莫可奈何的德性，想也没想就出手救那可怜人于水火，没想到把这个惹事精粘到了自己身上。
“警视正，您有什么吩咐？”今井翼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一脸无害。
泷泽秀明有点头痛地环视一圈，正看见不远处堂本光一在一边用手比划一边给旁边的人解释什么是折身寸什么是反身寸。
“1017号，你，去叫上0101号，跟我到办公室！”
今井翼不太情愿地拖长了声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