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3 长夜推窗2010/3/25 22:44:00
.
关键时刻，遭受双重煎熬的相叶雅纪，忍不住含泪望天，帮助冲上头顶的血液适当回流。事到如今，还要直面这个基本问题么。之前偷偷查资料“充电”那么久，看来未必用得上啊。
“我以为关于这一点早就达成共识了。Makun你还有新条款要补充么？”
“没……”只不过共识的内容不太一样。相叶蔫头耷脑地补上潜台词。
鉴于之前几次接近本垒的经验，相叶雅纪下意识觉得这又是一次“演习”。而且打量下这个地方，实在是不符合日常想象……野战诶，光是脑内一下鼻腔就在潮湿发烫。每回说要试试，结果都中途半端。就算没有这样那样的事来打搅，在谁主动这个问题上，也会产生不利于历史阶段性发展的理论分歧。可恶，完全不占优势。因为经验几乎相同嘛！呜啊头疼，水下面也……胀疼。
二宫待在一边，看着他一个人演哑剧似的苦恼了一阵，又忽然蹲下去，泡在水里不动弹。“Makun~，又不是要你让着我啊。”扒着他肩膀，故意放软了声音劝诱，“我们公平竞争嘛。”相叶被蹭得有点儿发飘。勉强维持着清醒。“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事吧，我那么喜欢你唉。虽然没有把握能做得多好，至少一次会比一次强。再说已经私下演练很久了……”
听到这句反驳，二宫和也愣了几秒，紧接着噗嗤一声当场乐出来：“练很久，有多久？”
“反正比你想象的久啦！有胆就试试看。”涨红脸的家伙有些羞恼。水花四溅地冒出来，吼完了又扭过头去。继续连下巴一起泡在水里，熟莓色泽的嘴唇紧抿着。这次倒是变聪明了，破解弦外之意比什么时候都快。
“谁问你一次有多久了？”二宫笑得很邪气。他歪头指指自己的脑袋，“因为我也有在练习嘛，用这里。说不定比你还要早哦。”
两人的肩膀隔着一层水流，微微触碰着。相叶雅纪装作无所谓地仰着头，趁对方弯腰去移开脚底鹅卵石的空隙，偷偷瞄他。二宫和也潮湿的发尾翘起来，露出后颈上漂亮的M字。一时心痒得不行，很想伸手去摸摸。
关于“开窍”这件事，真是一言难尽。相叶记得人生中有那么一年，突然觉得跟二宫那么近地呆着很煎熬。夏天冲凉要背对泡澡时间会故意错开。半夜燥热睡不着起来坐着，醒过神儿惊觉自己正张着嘴，盯着旁边那人露在外面的胸口大腿。光是勾肩搭背就心怦怦跳，借游戏之际抱着后腰抓着手腕，被那体温死死吸住了舍不得放开。撞上视线也不敢仔细看，等人转过头眼神又下意识追上去。直到后来二宫和也君实在瞧腻烦了。找了一天月黑风高夜，趁这家伙偷窥时掀开被子翻身骑在他身上，狠狠口勿够了本……要不然，“相叶流”蠢得令人发指的暗恋行径还要延续到今天。
每次想起这段往事，两人都要理论一番。以相叶的论调就是二宫他从来没表示过可以。而对方坚持自己频发过信号。只不过相叶自身散发的荷尔蒙大气层太厚，给他拒之门外了。
“呐~，Makun你第一次想到这些，是什么时候。”
“……诶？也不算很晚吧，那个其实……”
一只白尾翎的夜行雀扑棱着翅膀，飞到石洞的天窗上。红色脚爪沿着石头缝隙连续跳跃，它转动着灵巧的身子向洞里张望，胸口的蓝绿色绒毛一层油亮。听到远处有同伴呼唤，左顾右盼了一阵，十分优雅地飞走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对那两人好奇地嘎了几声。假装对这只鸟感兴趣，相叶雅纪半晌不说话。脑里剪辑短片一样快速过着各种绮思幻想。真实的、梦里的；尝试过的、想模仿的。从无数让人脸红的片段里，找出最初的印象。
“当时你在被炉边睡着了，手举在头上，握着拳，睡得很熟。黄色连帽衫，上面有暗纹。”相叶喃喃自语着，胡乱地描述着，声音越来越低。二宫挨着他坐都快要听不清。
“这件衣服，我怎么记得中三以后就没穿过了？Aiba桑那时也才十五岁嘛，真大胆啊。”二宫嘻嘻笑着，揶揄完了又一本正经地说，“然后你怎么样？想月兑掉它么……”
“才没有、那时还没有——只是、很想口勿一下而已。”相叶慌促地抬头，不小心和二宫对视了一眼，耳根烫透。想逃开又舍不得。只好扭过去，偏着半个身子坐着，“Kazu的睡颜很可爱。”
“那你口勿了么？Aiba桑~”
“嗯。”
“真的假的！那我怎么会不知道。”二宫还以为是他吹牛，边笑边一掌巴上后脑勺。
“是真的，”始终埋头的相叶雅纪，这次从手臂间露出脸来，仔细盯着二宫和也的瞳仁说，“口勿在你那只握着的拳头上……”
噗通，不知是那里的碎石从岩壁上滚落，掉进泉水里。沉闷而又柔和的一声轻响。二宫的睫毛随着动作轻微_chan动，被月色染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虽然天色太暗又雾腾腾的，对面的人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可他确实脸红了。具体为了什么也不清楚，反正是胸口闷痛了一下又狂跳。二宫和也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就比任何时候都羞怯。干脆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相叶雅纪又生龙活虎起来。仿佛一只叫嚣着喷完蒸汽的开水壶，压抑下沸腾的情绪。最羞耻的秘密都说出来，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伸出爪子捅捅旁边的二宫：“Kazu，轮到你了。”二宫本能地要吐槽：这又不是毕业旅行卧谈会！进而察觉这是只有两个人的半密闭空间。奇怪的，没来由的，用第一次让自己动心的事，面对面彼此告白。脸颊上的阵阵热浪还没有过去，轻易不敢抬头。让那笨蛋发现，就太丢人了。
不是记不得，而是搞不清。第一次发觉自己喜欢上对方，是什么时候？每想到一件事，都能由此追溯得更远。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一见钟情么？混蛋！胡乱抓着水底的鹅卵石，二宫和也羞得快要变成一条小鱼，最好能摆摆尾巴，嗖的一下钻到石缝里去。让他找不见。
“要口勿哪里不给你，拳头什么的……干嘛说得那么可怜？我对你有那么小气么……”二宫使劲盯着水面上泛开的涟漪，仿佛它们也是这颗心脏导致的。
“可我每次说要猜拳，你都不肯。”相叶雅纪拿出撒娇的本事。借机转回话题。
那是因为你运气太好！猜拳这种方法根本就等于使老千……刚要反驳的二宫转念一想，冒出了别的主意。笑道：“好，Makun。今天我们就来猜拳。只不过，不能用平常的法子。”
796 食盐棒冰2010/4/15 22:06:00
两人并排坐着。相叶安静地等他那下文。二宫却迟迟不回答。
国王宝座上的水位涨到腰间。半身浴一样的热气蒸得前胸后背汗水淋漓。发丝贴在脸颊有些发痒，二宫有些别扭地皱了皱鼻子，却没有抬手去拨开。很少像这样一动不动地对峙，相叶莫名紧张起来。正纳闷的时候，搭在一旁的手被对方慢_Tun_Tun地扯进温泉里——这是……“水下猜拳”？
相叶好奇地盯着对方瞧，心里一通琢磨。小时候一起洗澡，倒是这么玩儿过。一手出剪刀锤子布，一手拼命打水花，扰乱对方的动作，以便自己耍老千。输掉的人要帮对方刷背。被戳穿耍赖的话，就要躺平在浴池底部，屏息学河童潜泳。到了后来，稍微年长一点的相叶，因为身体快速发育变得敏感起来——河童是学不得了，模仿个“潜水艇”倒是活灵活现。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时，彼此吓了一跳，二宫虽然心有不甘表面上还能揶揄着哈哈大笑。第二次、第三次越发尴尬……靠微妙的羞耻感和距离感，勉强遮掩过去。不知到了第多少回，二宫终于不耐烦了，揪住相叶的“潜望镜”凶巴巴地赌咒：再当着他的面竖起来就要人好看。结果没过多久——人生初次升旗的二宫和也，一大早亢奋地掀开棉被，强行跨骑在相叶胸口，炫耀自己的“茶梗”给人家看……
想起两人曾经办过的蠢事，意外地觉得幸福起来。好像午餐后，满足地用勺子戳着布丁，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自己也变得美味了。相叶其实不是那么憧憬外面的生活。只要两人能一辈子好好呆在一起，哪里都不是问题。一路走了这么远，喜欢这个人的心情，足以俯瞰双方人生的量变质变。从很久以前开始，分享的点滴时间就是独占彼此的“资本”。
二宫和也抿着唇角，低垂着头似笑非笑的样子让人迷惑。那家伙在水下抓着自己的手腕，想在思量什么。相叶见他飞快地一抬眼，瞳中闪烁的光芒里，一瞬间仿佛藏着害羞的神色。相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唔嗯！”
一不留神，恋人探身过来按住自己的腿间。几乎同时，感到自己的手被拖过去，覆上对方的。温度和水流差不多，暧昧难以分别。符合记忆的形状，倒是清晰无比。握住摩挲几下。几乎可以靠竖起来的角度猜中对方兴奋到了哪个阶段。
彼此的脉搏，在掌心里轻微挣扎、跳动。脑海里翻腾着“剪刀、锤子、布”字符的相叶雅纪被这突人的“茶梗程序”搞当机了——这算哪门子的猜拳啊！只能出拳头的“多啦A梦流”对决？
话是这么说……没一会儿，相叶就察觉到自己深层次的羞耻心打了个哈欠就翻身睡了。呼吸节奏乱了几拍，大口呼吸调整回来。趁着腰间水波撩动。偷偷挑眼皮看对方，雾气腾腾，只见二宫额前沾湿的碎发随着动作摇晃，垂着眼帘，咬着一半嘴唇。一样呼着热气面色潮红。既然知道要做什么了，两人都不知觉调整了舒服的姿势。离得不远不近，刚好够利用各自擅长的那条手臂。膝盖抵住了，有点挤。二宫干脆抬起两条腿，自然地搭在相叶膝盖上方。
“先的那个输。”二宫揉着手里开始轻微跳动的部分，相叶受了点刺激，紧闭眼睛微微推拒：“真的？要是你先呢——”对方压抑地轻声笑着，迎上去挨着他的嘴唇说：“随你处置。”
相叶雅纪，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身体里有个二宫和也设计的开关。此时此刻，因为这句话瞬间“ON”了。他飞快地伸出空闲的左手捧住恋人的脸，对好了角度口勿上去。意外的是：嘴唇只擦到一点，对方就仰头闪开了。皱着眉的相叶用眼神疑问。二宫也停下水里的动作，攥住顶端，静止不动。
“结果出来之前，KISS禁止。”
彼此呵出的气息缠绕在颈间。相叶盯着二宫一开一阖的湿润唇瓣，被附加条件弄得有些狂躁：这什么歪理排除一切干扰因素么？……这家伙的叛逆期终于来了，不依不饶地追上去索口勿。水面以下互相握住的部分撞到一起，指间的力道稍微散开来。茎身顺着水流摩擦，无意中蹭出些火花。二宫身不由己地往后蹭着，背脊顶到宝座的扶手才不得不停下来。
“好吧、好吧！”
两个人的下巴互相抵着，口勿不到又跑不了，勉强算是个暂停。强迫人的一方反倒嘟着嘴气呼呼的。相叶圆溜溜的眼珠直视着二宫，聚光的墨色瞳孔里，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那、那就在正式开始前口勿一次吧。”有人被迫退让一步还不忘了强调，“只有一次……”话音未落，句尾被迫转成一句婉转的呻喑，顺着两人呼吸卷人相叶的唇瓣舌尖，消失不见。二宫很没辙地应和着恋人的过度索取，保留着最后一点清醒想东想西。当初两个人半藏半掖着互相试探心意的时候，这家伙要是有现在一半大胆，自己大概这点主控权都没有了——唔！舌根附近被狠狠舌忝 了下，麻酥酥的知觉顺着尾椎神经急速窜上来，在脑海里炸开了一片烟花。相叶在喉咙里咕哝了两声，像在责怪不专心。二宫微微睁开眼，对方_chan动的睫毛近在咫尺，水汽凝聚在眉毛末梢，像是叶芒上的夜露。微凉的脸颊，被相叶的拇指摩挲了，自顾自叹息。不用想也知道，此刻自己脸上蒸腾的情欲之色，都映在了那个人的瞳孔里。无处可藏，毫微毕现。
嫣红的嘴唇，互相吮吸又分开。银丝垂下来，隐人下颌上的水渍。结束时，恢复自由的唇发出“啵”的一声轻响。这声音，莫名地纯情。像孩子收到礼物时讨喜的感谢Kiss一样。二宫想：如果是平时的话，大概会哑然失笑吧。可是，对面的家伙一脸大人般的沉着冷静，猜不透的表情有些让他有些没底气。相叶遵守诺言，结束了这个口勿。感到失落的反而是自己。
“热，过来。”——
不等二宫回答，相叶一手圈住腰一手揽住膝盖窝，把他从国王宝座上抱到稍远些的水里。温度没有那么高，彼此接触的体温反倒觉得烫。头顶有清凉的月华照亮了这一片波光。脚底是银白色的细砂，圆滑的鹅卵石或大或小，间或点缀在其间。散落四处的石英银芒闪闪烁烁。
两人面对面坐下，相叶像是在心里确认着什么。咬着下唇，暗自啧了一声。索性向后耙乱了湿润的头发。成簇的黑色发尾贴在他颈间，热成艳粉的耳廓边缘衬着一缕墨色。发丝随着他手上激烈的套弄动作，微微摇晃不止。二宫的手明明已经抢先他一步了，却被这股不依不饶的气势搅得心神大乱。左手腕撸动的节奏渐渐慢下来。自己愈发硬挺的茎身被相叶握在手心，时轻时重地调弄。就算主动改成小口呼吸，也有点儿跟不上缺氧的速度。
“Makun、Makun……”不知是舒服得叹息，还是在拐着弯儿告饶。心下并非不喜欢，只是……再这样下去他几乎要投降了。二宫努力稳住自己，把手按在对方肩膀上，试着推拒。相叶像打定了主意要他输在自己的计划里。即便用牙尖狠狠咬这家伙的肩膀、喉结，在后背毫无章法地抓挠、拍打。他也无动于衷。
明知道对方要自己放松一些，相叶却不肯收住攻击的势头。肌禸绷紧，皮肤一阵又一阵潮热。看着恋人意乱情迷的表情，手里更加肆无忌惮地加快了动作。头脑却意外的冷静。
两人早就过了可以撒娇的年纪，只有面对彼此时才有幼稚一回的冲动。想要依赖，更想被依赖。相叶曾经被问过，这是喜欢还是爱？他下意识回答：喜欢和爱是一样的！那时的二宫听了只是愣愣地回望，什么都没有说。事后他辗转反侧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没把意思表达清楚。如果是以人类的范围，喜欢和爱的涵义当然不同。可当时，两个人的眼前只有彼此。对于相叶雅纪来说，对二宫和也的“喜欢”，是一种活的有生命的东西。它有心有脑子，会兴奋会苦恼，跟孩子一样会成长。“喜欢”长大了自然就变成“爱”。这是毋庸置疑、理所应当的事。所以，才想要拥抱亲口勿，想时刻在一起，想用尽一切温柔手段让对方看到自己心中，有这等奇妙生物的存在。
然而，此时的恋人却是不允许亲口勿的。
输赢真的那么重要么？想到这里，相叶雅纪有点儿难过。
——如果Kazu想要，那自己也不是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