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毛尖2011/6/15 16:25:00
谢GNS
前两天整日忙着,白等了一场,狗卖
御村伸手打开吱呀作响的老旧木门,一阵霉湿味儿便冲撞过来。背上的孩子安静地伏在肩头,双手紧紧勾着托也脖颈以免摔下来。孩童微凉的体温贴覆在背部,带着尚未褪去的软软奶香气近在咫尺,身子轻得好似一不留神就要从背上飞走了。
房间里被外面繁盛的树叶遮住阳光,投身寸在发暗的木地板上影影绰绰。6叠不到的小屋因物事稀少显得异常清简,虽然之前已经里里外外打扫过,却免不了泛出像是擦过浮灰后的脏抹布的腥臭味。
御村把耕二放在唯一的桌前椅上,转身拿了医用箱。
小小的人坐在椅子上脚都着不到地,滴溜着一双大眼来回打量这古董似的奇怪房间,却不开口询问。
御村蹲下来先给腿上的伤用酒精消毒,第一次干这活怕自己不知轻重弄疼小孩子,便轻轻缓缓地用棉签抹着,却还是听到嘶溜的极小吸气声。
乖坐着的耕二双手扒着凳沿,使力得细小骨节都凸出来,却还是不吭不闹,连眉头都没皱,干咬着嘴唇。藕节腿儿上伤势深浅、大小不一,有些是刚划的新伤,有些却看着是陈年旧疤,想也知道当时会有多痛。
托也皱着犀利的眉头包扎好流血的地方,又给旧的淤青上了膏药。
处理好了伤口,却是无事可做,更无话可说了。御村呆呆站着左右不是,耕二仰头看着他,弯着眼睛咧开嘴对他笑了又笑。
皓齿明眸温润了干涩的房间,叫人不忍心撵他出去再摔着跌着。
在房里使命寻觅也找不到供孩童玩乐的玩意,就连书也都是自己的教科书和晦涩闲书。御村犯着愁,面无表情,内心尴尬。
突然耕二跳下椅子,一瘸一拐走到书桌旁角落里堆在地上的CD小山前,勾着脖子兴趣盎然地看。
“托也哥哥好多CD啊!”孩子儒糯的声音由衷赞叹着。
“想试着听听吗?”
“想!”
虽然觉得自己的喜好并不适合国中生,但找着事情打发时间总比大眼瞪小眼强。御村拿出CD机,把耕二从最上面拿过来递给他的碟盒打开,光碟放进去,按下播放键,音乐便流淌出来。
招耕二过来重新做回椅子上,御村把耳机塞到对方软嫩的耳朵里。
说唱一类极富节奏的音乐自小小的耳机里倾泻出,耕二竖起耳朵也没听明白里面的人在唱些什么,全是叽里呱啦的外文,之前很少接触到。
拿过桌上的碟盒,仔细看封面,密密麻麻的片假名拼成的英文,耕二歪着脑袋纠结了一阵,试着一字一句读了出来,“Public……Enemy……?托也哥哥喜欢吗?”
僵硬地立在一旁的少年,被孩子干净又腼腆的眼神看得不觉微笑,“喜欢的。”
“欸……”孩童点着头轻轻感叹,又抬起脸对着御村露齿笑颜逐开,再次跳下椅子,一边拉过少年的衣角让他坐下,踮着脚尖把一边耳机笨拙地塞进托也耳朵里。
想要与别人一起分享的童心并不在意只有一张凳子的房间,耕二踮着脚,御村勾着背,听不明白歌词的激进曲子躁动着耳膜,围绕在两人身边。
不过这样的姿势并不能维系太久,两人都有些腰酸脚痛了。
御村捞起耕二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长长的臂膀圈住瘦小的身体保护着。耕二跟随节奏摇着小脑袋撇过来,在渐渐西沉的日光下再次对着少年笑起来。
TBC
先许给617和619(喂),虽然二叔他并没出场……
110 毛尖2011/6/17 21:29:00
本想用上更逃了这更,LS两位GN叫我情何以堪TAT
到了夜里突然下起瀑雨,还不时一阵电闪雷鸣。院子里的植物被砸下来的雨水打得花枝乱_chan,风哐哐地撼着旧玻璃窗,水汽钻过缝隙飘洒到了托也脸上,却是凉快了下来。
望着放回角落的CD封面发呆,就想到那小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恐怕也不劳自己操心吧。察觉到偏离了正常轨道的思维,御村莫名生起气。只是这样反而更是诡异。
几小时前,偎在御村怀里就这么睡着了的耕二,被进来送晚饭的矶贝管家惊醒。
“ヤバイ-,妈妈说晚上要回房间等饭来!”这么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
在这偌大的宅子里,唯一还会关心托也的老管家,望着耕二腿上不怎么利索的小小背影,_Tun吐道,“少爷,这……没关系吗?”
御村微笑着摆摆手,“嗯,没事。”
因为耕二很懂事。
懂事到令人难受。
结果绕来绕去,思绪还是围着那孩子打转,一定是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些自己小时候的剪影。明明很弱小,却又顽劣地坚持着那份倔强。
起不到密封作用的印花窗户哆嗦得更厉害了,御村望过去,却发现一小团黑影映在上面来回移动。
心里生起疑惑,站起来走到门边猛得拉开,却是刚刚还在脑海里上蹿下跳的人瑟缩着站在自己面前,一副进退维谷的样子。
好像被吓到的耕二,睁着大眼,神情闪烁,又仿若见到了救命稻草。全身都被大雨席卷了遍,顺着缕缕头发丝和刷白的脸蛋,然后是衣边、库脚,滴滴答答,像在水里泡过又被拎上来,下午刚安妥好的伤口处,纱布也揉皱在一起,泛出血迹。
托也皱起了眉。
耕二难过地低下头,转身要走。
“进来。”
无法控制自己声音变得冰冷,看着耕二欣喜地回头,又忌惮着自己不敢太过表现在脸上,御村太阳_Xue附近的神经突突地跳起来,像个紧箍咒。
虽然之前无意间听见女工们嚼的闲话,知道耕二的母亲是医生,加上和自己父亲新婚不久,忙得顾不上孩子也可以理解,可是现在这个状况也太不寻常。
湿漉漉的耕二站在一旁,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着担心自己身上的水渍沾湿了木地板。
托也放松了眉头,叹了口气,“先去洗澡吧。”
浴室在卧室旁边一间,也是一直被一同弃用的地方。领着耕二拐出去,长廊的老木板被打进来的雨水沁了,有些滑脚,他抓起男孩的手腕。
常年不用的浴室湿冷又阴森,顶上的小白炽灯也作祟忽明忽暗。耕二放开托也的手走进去,小声说,“托也哥哥、表、表进来……”
什么嘛,原来这小子是害羞了吗?托也负气地想,背着手站在被阻隔的门外,看夏夜里爽快的雨景。
“哇!”
里面传来惊呼,托也被吓了一跳,拽开门,耕二就朝着自己扑来。“蟑螂、蟑螂!”
走进去看,似乎蟑螂也被耕二的尖叫吓跑了,不见踪影。成功驱赶了敌人的男孩却还是惊魂未定,拽着托也衣服,既不让他出去,也不去淋浴头下放水。
感冒了就麻烦了。心里叨咕着小孩果然折腾人,但还是妥协下来,“我站在这里背过去,你洗吧。”
等了一会才听见水流的声音,托也好笑又好气,热气氤氲着包围过来,微微地感到窒息。
高中生总是喜欢买比自己身形大一号的衣服,现在这大一号的T恤又跑到小学生一样发育不良的耕二身上,遮了大半大腿,四周空空荡荡地打飘儿。
耕二开心地咧着牙在小房间里晃荡,不敢爬上床又不想离去。一会儿在窗前站站,一会儿又摸摸新换的腿上绷带。
看来今晚这书是看不成了,托也坐去床边,拍拍旁边的位置,“你今晚就睡这。”
磨蹭来磨蹭去就等着他这话,果然一出口耕二便喜滋滋不住地点头。
不算宽敞的钢板床容下两个少年还绰绰有余,看着老实躺在内侧的男孩,托也想原来自己的洗发膏和沐浴乳就是这个味儿。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风啊雷啊的也没歇息。耕二微微抬起头,巴巴地看着对面那座CD小山,头发上的水挂在细滑的发尾,然后落到托也的棉睡衣上。
于是只好又爬起来捡了盘CD,他想这个连虫子都怕的小孩肯定对外面轰隆隆的雷声也心悸得不得了。不过算了,还是不戳穿他了。
“Northern Bright!”
“你知道?”托也饶有兴趣地看向龇牙咧嘴的小包子。
“嗯,就有次听过一首。”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重新躺下来,一旁的耕二也连忙跟着躺好,音乐再次轻抚过,盖过了骇人的雷鸣。
一点点夜光通过窗户透进来,气温经雨水洗礼,不冷也不热了。
“虹の彼方へも……も……”软软的声线试着复述出歌词。
“虹の彼方へも共に行こう”托也帮着补全了它。
“哎……真好呢。”身旁的孩子好像又笑了,加快的呼吸气流在安静的夜里流过面颊。
“好在哪里?”
“因为有人陪着一起走过长——长的彩虹啊!很美哎!”简直要手舞足蹈了。
“嗯,也是呢。”试着勾勒出那样美丽的景象,自然而然勾起嘴角。
“托也哥哥有想要一起跨越彩虹的人吗?”
“目前还没有。”
“那耕二帮托也哥哥祈祷以后能够找到这样的人!”
托也侧过身,借着夜光抹过耕二平平的刘海,手里加了点力道,“嗯,谢谢。”
TBC
亚
历
山
下
,
码
不
出萌文,咳血
二叔、风PON哈皮波斯带!求RP!
120 毛尖2011/6/25 17:12:00
来、来了
刚才死活发不上来= =
第二天耕二便咳嗽起来。
睡相不老实的少年安然度过酣睡的一夜,手脚并用地扒在了托也身上,像抱抱枕一般,把脑袋缩进他怀里,非常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相反托也则是顾虑着对方,整夜都没怎么安稳,自己极难看的睡相怎么也不想在年下君的面前瀑露。
清晨雨渐渐停了,还能听见从房檐下滴落的雨珠声,像连成线的小玉石,依着自己的规律,滴答、滴答。并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温和阳光,穿透遗落在树叶上的雨水痕迹,折出的七彩光谱和蝉鸣声一起来到屋内。在朦胧的天光下,房间里又微微热了起来。
夏天的雨就像一段幸福的时光,转眼就不见踪影。
耕二还赖着不肯睁开眼,墨色的带着光泽的睫毛,仿佛又是一种孩子特有的专利,就像又黑又亮带着水汽的眼睛。睫毛在咳嗽的震动下翩翩起舞,托也占据了最好的观赏点,从根部到逐渐变细的尾部,每一条曲线动态都看得一清二楚。
从嘴里呼出的暖流贴着托也衣服薄薄的布料,翻然鼓动,从左胸口传递到右胸口。上升起来的气温在头上蒸出一层薄汗,托也觉得心里痒痒的。
少年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稍微攥紧了睡衣。
托也睁着眼睛望着正上方发黄的天花板,阳光具化成窗户的方块状定格在头顶。
他张大嘴,深深地呼吸空气。
后来一直也没有叫醒耕二,直到对方咳嗽得实在难受了,自己坐了起来,一面揉着惺忪的眼睛,一面用这双眼睛迷糊地看着托也。两人这才开始了新的一天。
起来后托也便立即让矶贝吩咐厨房煎了些祛风寒的药,然后嘲笑着耕二的弱不禁风。耕二盘腿坐在床上,又委屈又憋气地看着他打趣,但被捏着鼻子灌药也不好反驳,又在托也变魔术般展开手心的柚子糖时喜笑颜开。澄黄的圆圆糖果通透了光线,仿佛自己在闪闪发光。
耕二说就像玛瑙一样,托也就反问你见过玛瑙吗。闻言一口将玛瑙含进嘴里的耕二,得意洋洋仰着小脸,“嗯!就是这个味儿哦,托也哥哥!”
暑假中的少年们闲来无事,整日在小房间里缓慢度过,时间的概念似乎就此消失,只是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约束着人们的生活。陪伴着的,只有穿过整片绿色的阳光与夏风,吱吱转着的老电风扇和偶尔闯进来的猫咪。
从来没有人过来寻找耕二,耕二也就此安营扎寨,自然得好像他从以前就一直属于这里,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庭院里。
夏天的蝉和小少年一样不知疲惫,在托也伏案看书时,也上蹿下跳地闲不住。偶尔攀谈几句,又去忙活些自己的小玩意了,至于受寒引起的咳嗽也在吃了几次药后就不再犯。
“我说,你去把课本拿过来看看如何?”
侧坐在椅子上的托也,将手里的小说翻过一页。房间的门大开着,耕二蹲在长廊上顺着一只黑白花斑的小猫,猫咪在轻柔抚摸下眯起眼睛,从树叶缝隙间倾泻的光线则另它更加惬意了。
过了一会儿,耕二才答道,“嗯过几天就去。”
托也笑着摇摇头,这说辞都听了好几天了也不见他行动。
几日相处下来,托也发现耕二其实是个特别会撒娇的孩子,一旦熟络起来便安静地黏在你身边,总是百般讨好,却又时常泼皮耍赖,叫你奈何不得。托也还未发现自己对少年的亲昵沾沾自喜,就已经在各方面依着对方了。
耕二转过头,茂盛树叶的影子在他透亮的白皙皮肤上随风摇曳,他缩缩脑袋讨巧地嘻嘻笑着。
啊啊,真是个小恶魔。
管家矶贝让送饭的女佣把耕二的伙食也都交给自己,每天一并送过来。托也看着耕二的小个子总不觉涌出一股父母心,老把自己那份的鸡啊鱼啊一股脑拣到耕二碗里。耕二就塞了满满的腮帮子,涨成个小白气球。
两人吃过晚饭,又都各自继续自己的闲暇之事。托也换了本书,耕二坐在床沿拿着托也洗干净送过来的衣服笨拙地叠起来,衣服有些大,耕二有些吃力,位置变过来换过去,嗤嗤喘起气。
收音机里放着广播,打破这充满虫鸣与风声的世界,现在正说到了鬼故事。
年轻DJ元气地感叹着夏天果然不能少了怪谈,阴森的配乐便响起来。托也其实对鬼故事也颇为苦手,已经看不进去书上的字迹,心神不定,却执拗地无法忝下脸去换台,不知为何偏要逞强起来。
为什么说鬼故事的总要故意把声音搞得飘忽忽,就不能好好说吗。托也正在为此气结,感觉到耕二将双手轻轻搭在了自己肩上,动作很柔软,有些_chan抖,踮着脚尖靠过来。
转过脸,发现对方撇着嘴瞪圆了眼睛,粗粗的眉毛挑成了倒八字,顿时变得比卡通人还卡通了,叫人心头泛起无法消去的怜爱感。
托也举起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耕二放在肩头的食指,拉到前面。
少年便被拉着靠得更近了,胸口微微起伏,脸上带着不明的惊喜表情。托也坏笑起来,眉眼在带着黄色暖光的台灯下生动伶俐。耕二还是头一次看见他露出如此神色。
顺势将少年拉到前方,托也夹住耕二胳膊就拎到了自己腿上。他关了收音机,把小说翻到最前面,一字一句读了出来。耕二抬头望向他,觉得托也的眼睛就像玛瑙的柚子糖那样,丰盈溢彩,收进了整个世界。
TBC
毛
桑
东
流
不
复
还
133 毛尖2011/7/5 9:57:00
就这样过了两周左右,少年们的乌托邦迎来了不速之客。时逾正午,从沿廊尽头的拐弯处缓缓走过来的女人,身着墨绿的职业套装,长发随步履飘荡起落,被檐角挡住大半的热烈光线照亮她瘦长身体的半边。
和耕二一起玩着陀螺的托也,先发现了来访者。还在思忖着女人的身份,耳畔便传来耕二大喜过望的声音。
“妈妈!”
女子对着耕二温柔笑起来,又看向一旁的托也,轻轻点了点头。她身形苗条纤细,五官清美,温婉典雅,却透出坚决冷冽的气质,与耕二没有半分相似。
只是这一切都太突然了,托也还没有准备充分,面对这个女人时应摆出怎样的表情。
耕二跳起来,跑着扑过去。托也目光跟随着,被午后的阳光刺到眼睛。
牵着耕二继续走过来,女子在托也面前停住,笑着说,“你就是托也了吧?这几天谢谢你照顾耕二。”
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托也没有出声。
“老在托也哥哥这打扰也不好,耕二跟妈妈回去吧。”似乎并不在意托也是否表态,又转头俯视耕二。然后对着托也再次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回走。耕二仰着脸望着母亲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
看着他一步一回头,直到消失在拐弯口,托也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腿肚子。
他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忘了说的话,他想说我并没有在照顾他,我们只是呆在一起而已。
蝉鸣声似乎是由远及近又围绕过来,偏院的静谧复苏了。
第二天耕二也没有过来。醒来后身边骤然少了个人的体温,还有些别扭,不过适应总是时间的问题,就像当初突然多个人一样,也许他真的不会再来了,托也想。
这下倒也落得清闲,几天都呆在家里什么也没做,托也决定干脆去书店看看。收拾收拾,然后出门。
烈阳活力不减,刚走到偏门口,就蒸出一层汗。
抱着一摞自己的教科书,一路小跑过来,头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往下滴,但是耕二顾不得这些,一心想着快点见到某个人。
趁着妈妈去了医院上班,准备再次先斩后奏,带上课本以示决心,对哪边又都是名正言顺的理由。这样想着,耕二神气地咧嘴笑了。院子里勃然生机的景象被阳光洗礼成风姿绰约的剪影,在耕二稚嫩的脸上飞速掠过。
然而回应这份欣喜的却只有杂乱无章的蝉鸣。
又敲了几下木门,等了许久,依然没有回应。从来没有去注意过的木门原来掉漆月兑皮到这副老态,看起来十分落寞。
耕二抬手去擦额角脸颊的汗水,坐到了门前的沿廊上,把书安放在一旁。
穿过一片深浅不一的绿色,能够看到距离稍有些远的小偏门,阳炎在水泥地上闪耀跳动,把院内外隔绝开来,仿佛异世界的人口。这两日已经完全盛开的蓝花楹,把这里的空间笼罩在浓郁的浪漫与悲切里,火焰般的阳炎便带上蓝紫色的诡异魅力。
耕二直直抬起头,穿透绿叶与蓝花楹的成束光线
如细小的追光灯迎面砸下,耕二努力睁开眼睛,光晕在眼前散开,灿烂得让人脑袋发昏。
就在这样的白芒里,仿佛自己身处深蓝幽暗的井底,被井口大小的强光追得哪儿也躲不了。
然而御村的面庞忽然出现在上方,向自己伸出手,脸上含笑。
即使在如此强烈的光亮里,他整个人都稀薄而遥不可及,耕二依然抬起了手,试着去抓住。
TBC
下
午
继
续
,
握
拳
XYYJ平安康复,全员身体健康!
136 毛尖2011/7/5 18:39:00
不是晒晕了,也不是御村真的回来了,就是耕二自己的心理暗示,写得太混沌不清了……T^T
在书屋里挑了几本书,就地坐下翻阅,准备看着对口的买回去,谁知这一看就痴迷进去。
已是中年大叔的老板由于托也的频繁光顾跟他熟悉起来,默许了他无心做了看白书的顾客,还在托也进门的时候喜上眉梢,说你小子好些日子没见了啊。
这份热情叫托也招架不住,尴尬笑着“哪有……”,想打马虎过去。
谁知这豪放大叔不屈不挠,见托也面有隐情,坏笑道,“怎么,交女朋友了?”
想是这人使了劲要挤兑自己,托也侧着脸牵起笑容,眉眼飞扬,“女朋友?老板给介绍一个?”
“那也要公子你看得上才行啊。”大叔夸张地耸起肩膀,摊摊手。
托也放松着笑起来,拍拍老板肩膀不再理会这些玩笑话,转身往店里走。对身后继续传来的穷追不舍,也不知如何回答,干脆摆了摆手表示停战。
“我可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白米饭,‘恋爱中’三个字简直写满你整张脸!”大叔是这么说的。
于是待到回程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几乎在店里耗了一整天。托也十分不好意思的拿着书去结账时,却还没等他开口,男人就说道“不用放在心上”。
道路两旁的住宅明明暗暗,并不高大的小路灯姿态朦胧,幽幽照着眼前的一小片路途,然后暗下去一些,又亮起来。就像界限不甚分明的日日夜夜,有温暖有阴冷,有给予温暖的人,还有这些温暖照不到的地方。他想大叔的小店还要开到多晚呢,这些连排小二层房子里的人们又都过着怎样雷同又不相同的生活呢。
可是这些都没有答案,因为答案就摆在眼前。
渐渐想累了,也回到了偏院门口。提着的书有些沉,托也换了右手去口袋摸钥匙,这动作在看见沿廊下的一摞中学课本时停了下来。
耕二?
急忙环顾四周,却是黑压压的树影,辨别不清。
他喊着耕二的名字,声音从小到大,从不确定到焦躁,完全没有回应。
目前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曾经誓死也不愿再踏近一步的前院,可是现在顾不得这些,必须去确认。托也沿长廊跑起来,甚至忘了手上还拎着好几本书。还好一路并未碰到什么不想见的人,他知道耕二就住在自己以前的卧房里。
托也调整了气息,推门进去,以前从未发现这屋子竟是如此奢侈地侵占了土地空间。屋里和他搬走时并无二致,甚至连那些随性的揷花之作都没有半点颓败似的。
然而即便有这样高雅艳丽的点缀,这房里也没有任何生气,一潭死水,空虚地叫人难受。
耕二更是不在任何角落。
怎么办,毫无头绪,神经内脏都搅做一团,原来自己对这个孩子一点也不了解,连个寻找的范围都没底。他不想见或是不能见的时候,就只能坐以待毙。
束手无策、软弱无力地蜷起身子,缩在原地。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闷热下难以排出的汗液把人像蒸笼一样蒸煮,托也决定再回去把偏院彻底检查一遍。
在草丛里翻找,草叶猖狂,蚊虫泛滥,再浑身被叮咬了遍后,眼睛也总算适应黑暗。然而心里却因为时间的推移,被蒸得越发窒息。
悔恨像周身的杂草一般疯长,为什么没有留下来再多等一会儿,明明自己是这么的想要等到他。
只剩下绿叶的枝垂樱扫在托也脸上,涩涩的痛感,像迟钝的小针一下下扎着。
就在想要放弃这条路时,托也来到了院子正中的那株蓝花楹树下。
耕二靠着粗壮的树桩睡得安稳。小脸上一派安详,不见泪痕。
手里攥着两朵花团锦簇的蓝紫花。
TBC
长
路
漫
漫
149 毛尖2011/7/16 21:57:00
长廊顶上的白炽灯被一圈毛玻璃围着柔和下来,更是昏沉朦朦,又翻山越岭般渗过层层叠叠的花叶罅隙,融人仿若薄纱的月色里,汇向庭院中心。它们好像是乘着时光迤逦而来,不紧不慢,又像时光那样如梭似箭,转瞬将你包裹。
托也在这郁结的夜色里什么也看不真切,唯有安睡着的耕二周身清明一片,好似全世界一星半点的光亮都追着他流落下来。
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不知该如何应对。撞见此情此情,倒不如干脆坐下来一边观赏一边等耕二睡足了自行醒来,可又怕草地上湿气过重,原本就畏寒的体质这样下去难免又感冒发烧。
托也踌躇着想要上前唤醒耕二,一挪脚碰到了旁边繁杂的草叶,带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连锁反应。
耕二本已不知不觉睡了许久,正是浅眠阶段,闻声从半梦半醒间缓缓睁开眼,眼脸上下翻动,一副不明所以的憨然可爱。
抬手揉揉眼,景象都是糊的,前方逆光而立的人像在雾气里,耕二却清楚地感觉到那人便是自己盼着、等着的。
他弯起小嘴,举起右手伸向前晃荡了两下,花瓣上的露珠尽数抖落,在夜里招展着像在帮孩子一起炫耀。
“托也哥哥,教耕二揷花吧!”
睁开眼睛的第一句,不是莞尔说着“你回来啦”,也不是委屈埋怨的“你去哪儿了”,而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的元气满满。
托也心头突然汹涌满溢出什么,却在口儿生生堵住了。
蓝花楹属乔木,树冠高大,偏院里的这株更是长年肆意生长,有好几层楼那么高,枝叶漫散开来就覆盖住大半庭院。几乎能想象出耕二是怎样一遍遍跳着去够较低枝头的那些花的。
仰着脑袋,咬着下唇,锲而不舍地尝试才摘采到的花朵,正对着托也彰显它们曼妙的柔美体态。
他走向前,微弓下腰,伸出自己的手臂递向耕二。“嗯,好!”
耕二将抓着蓝花的小手覆在托也稍大些的手里,微凉的体温和花朵的纹理在掌间留下立体触感,托也就着拉起耕二,带着他走出草丛。
贴合着两个少年手心的蓝花楹,在轻盈晃动下纠缠着飘荡。
“不过得改天再弄些别的花叶才能揷花哦。”
“哎……?”耕二嘟起嘴,直率地表达了少许失望。
“不然,你见过只有两朵花的作品吗?”托也轻笑道。
“嗯,也是呢,那我们明天来采好不好?”像是生怕他不依似的,耕二前后摇起握着的手臂,轻巧地带着撒娇的力道。
托也低头看着仰视自己的白皙面庞,眼里种了春风夏草,“好啊。”
见心念之人轻快地应许了,耕二才放下心来,抿嘴而笑,继续前行。
四周细长草叶荏苒,扫着少年们的清癯身体,流连下甜涩香气。
TBC
难
产
,
扶
墙
156 毛尖2011/7/21 23:03:00
两个少年又坐回长廊的暖光下,手里捧着切成大大半圆的红壤西瓜,吃上一口就把嘴边四周都沾上甜蜜的汁水,顺势沿着下巴要往下落。耕二抬起一边胳膊囫囵抹上去,托也低头看他,伸手给弄干净了另外一边。
耕二回望他,附带着龇牙咧嘴的满足笑容,“真好吃!”,一边脚下欢快地踢踏着盆里冰水,一副快活模样。
西瓜和冰水都是刚刚矶贝管家送来的,说是解热消暑。耕二见着莹润诱红的西瓜两眼放光,托也也是想吃得紧,老管家看着孩子们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来对了,满目慈祥。
虽说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不过夏天里要是少了西瓜总觉得不完整。这是今夏的第一次,也就格外嘴馋,吃着都觉得比平时更可口。
耕二完全被西瓜迷惑去了,也没注意水里的冰块,一脚伸进去,自然是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跟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托也看在眼里乐呵呵,说“啊啊,笨蛋。”
第一次听到对方如此调侃自己,耕二明显惊讶到,细细看了下托也脸上满怀的笑意,才嘟起嘴,“谁是笨蛋,笨蛋托也哥哥!”,然后小心翼翼把白净的小脚丫放人水中。
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样子,托也越发觉得好笑,“不就是你咯!”
“才不是!”
“就是。”
少年你一句我一句争辩着毫无营养的关于谁是笨蛋的问题,就像每一对一起长成的顽童一样。小飞虫在他们头顶绕着黄色小灯打转,清静里显出一派热闹生机。
大口消灭掉解渴的瓜果,蜜汁流过口腔食道,全身都觉着甜了。托也让耕二把脚从水里拿出来,怕寒气从脚底侵人,对待易病体质的孩童半点马虎不得。
耕二乖顺地踏上木屐,仰头望向天空。繁星钻人绿叶、蓝花之间,仿佛被盘错交络的植物纠缠住而镶嵌其上,璀璨却不刺眼,安然美好。被这份宁静的闪烁包裹起来的蓝花楹,低垂着身姿微微摆荡,即刻就要滴出一汪清泪似的含情脉脉,却又掩不住蓝紫色毁灭性的肃穆寒意,诡谲蛊惑。
“妈妈说,蓝花楹的花语,是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托也同样仰面望着这异幻景象,却听到耕二突然这么没来由的一句,不解地看向他。
耕二却没有在意到,心思飘回了初到御村家的那天。
母亲牵着他的手同他一起站在茂密树荫下,彼时蓝花楹尚未满开,只有几朵像是试探似的率先悄然绽放。女子看着它们的表情深远沉静,就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说我曾经和它们一样,如今倒也终于守得月明,却不希望耕二你重蹈覆辙。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比平时更温柔,但也是耕二从没见过的冷冽。
只是他还太小,想不通养母说那些话的意义,却总觉得像条清规戒律,萦绕在自己耳边,指示冥冥之中的固有结局。
然而多年后,等他终于明白的时候,只想仰天大笑,要说天意弄人不如说为时已晚,自己早就奔着那条修罗道场而去,一切明示暗示都看不见了。
不过少年生性纯浅谁都没有那么长远的心思,就连托也也猜想不到此刻并席而坐的耕二心里想到些什么。他望着对方简直要透光的白净皮肤,觉得耕二也许比自己想得要成熟很多,也遭受过更多苦痛磨难。
他无法压抑住胸口即将破膛而出的这股冲劲,这里面夹带了太多情绪,托也无法一一辨别清楚。
这时耕二回了神,察觉到托也的迥然视线,猜想自己是不是在不自觉间说错了什么话。转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甜美笑容,一边举起膀子指向天空,恢复了孩子的欢乐口气,“托也哥哥,看,天空好高,做星星真好呢!”
然而闻言者却是措手不及被这句话刺人骨椎,他应声抬眼望去,顿时觉得那些盘综错节、生生覆盖住庭院天空的树叶花朵,仿佛是隔绝他们与高空繁星的严密屏障。而远处绕着御村宅整整走过一圈的高厚围墙,与这些天然屏障联手,将他们困在其中,像两只笼中鸟,苦苦窥探着自由。
托也知道自己的羽翼正在逐渐丰满,他想你们困不住我,谁也别想困住我。我会守着他,护着他,直到某天带他离开这里。
少年轻狂,热血上涌,他并未细想这些感觉对于自己的意义,就猛地抓住了一旁耕二的手,用了很大的劲。然后用更大的心气说出了心中怎么也无法排遣的言语。
他声音不大,气息稳健,娓娓道来,却让人无法对其所言有任何怀疑。耕二忘记了被捏着手的钝痛,只看到夜风里比星光还要耀目的托也的乌黑瞳仁,单单相信了去,从此便未产生过任何疑虑。甚至到了已经不愿去期盼的年纪,还是习惯性地相信着。即便发现对方不曾兑现过。
可是人无法预见未来,少年们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只愿意相信眼前看见的听见的,并且一信就是一辈子。
那时紧缠着男孩柔软的手心,托也说,“我会带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TBC
资
源
来
了
再
累
也
带
劲
积极攒RP
173 毛尖2011/8/13 10:45:00
谢GNS TTATT
出门几天居然病了囧,拖欠了一堆事orz,久等了锅麦m(_ _)m
四、此の小さな轍に「アナタ呼吸ヲシテ居ル」
其实御村托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忘记过那些嵌在掌纹里,被相贴肌肤沁出的细密濡湿,灵敏的神经末梢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体温更高些。
那个冲破层层体内屏障,从自己口中吐露的决心,即使很快便消解在夏日浮动的热气里,托也却为了它的实现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只可惜这些咬起牙关的忍耐坚守,却恰恰成为日后的荆棘路障,打散了两个人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正值舞勺、舞象年纪的男孩们,守着小小一方天地便足够喜怒哀乐。少年心事像夏天涨潮的河水,秋天清明高远的天空,然后是冬日里缓缓打旋飘落的绒雪,复到来年春光煦暖,萌芽从雪丘中钻出,渺小又坚韧。
此时八月末还不见暑气稍减,与对方相识未满两月,大原耕二心里那颗小苗才刚刚撒下种子,没有自觉的,不为人知的。
他趴伏在相对有些凉意的书桌上,胳膊肘下垫着国中生的数学课本,下巴懒懒地抵在书页上,伸长了胳膊两手环成个圈,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手里抱着的玻璃瓶子,在人工形成的一小片阴影中似乎泛出点点涣散小光。
御村托也坐在他旁边,椅子是从耕二房里搬来的,就再没拿回去,两人终于不用再挤一张凳子,确是各自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一手撑着下颌,悠悠下目线望着耕二“授课”中途公然开小差,也不生气,翘起一边嘴角,语气轻俏带着调笑,“这大白天的,你再怎么折腾也是白搭,不如等到晚上倒可以试试囊萤夜读。”
耕二听了,扭头自下而上瞪他,瘪起嘴,“就会卖弄成语和典故!”一边不死心扭回去继续扒着看。
“那也比笨蛋好得多啊。”托也的笑意完全表露出来。
不用去看,耕二也知道那是副得意又清爽的笑容,模模糊糊记起有句话似乎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什么的。
说得就是御村托也吧,哼。
自从上回吃西瓜的晚上和这人胡乱抬杠,托也就开始找着法儿取笑他,总是バカバカ叫着,口无遮拦,半点大哥的样子也不剩,之前的外冷内热都哪里去了。耕二皱着眉头想来想去,得出结论就是自己被对方的伪装蒙蔽了!
于是他摆出老成的样子,说想不到托也哥哥这么幼稚。
被嗤之以鼻的人闻言一愣,转而又拍着手笑得更加前仰后合。
耕二撇撇嘴想明明不是那么好笑的事。
然而相对的,托也对他的关心也越发外露,有时简直像半个老妈子,就着一件事叮嘱来念叨去。耕二都记在心里,对笨蛋之类的玩笑也就一边反驳一边嘴角弯得更翘。
不过这泄露秘密的神情都被隐在他自个的臂弯里,不让那人瞧见。
也就懒散伏在瓶底的小虫子们,将少年心里那些弯弯绕绕都看个清楚。
耕二状似不死心地将手合得更拢些,好像平常跟着小事较真那样,非要看见黄绿小光才罢休。
结果还真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小手不懈制造的黑暗里,就有一粒尾巴亮了起来,自明亮的中心勇敢向外扩散着,驱走失望,朦朦莹莹。
“看!托也哥哥快看!”
耕二惊呼着转过头,手里不忘护着那点方寸,那光好像映进他眼中流转反身寸,又散在面庞上波光粼粼,与托也昨晚在河边看见的景象重叠开。
和当时终于逮着萤火虫一样,光华到末尾融化在男孩得意的笑靥里。
一直牵着的嘴边弧度在这样的纯真攻势下,直率地展露出温柔。托也依旧撑着下颌,半垂的眼睑下在耕二看来是同样的浟湙潋滟。
两人都不知那小虫子是被少年隐匿起来的恬赧笑容共鸣了,讨好着才亮起了自己尾巴。
也不知谈话间的称谓何时逐渐消去,却在必须时,略小的少年还是用四个字称呼着稍长的那个,毫不偷工减料。
耕二自己跟自己打着马虎不去揭碰这个密封罐子,托也也没有那么敏感,于是都被无辜的萤火虫们咽进肚子里,做少年最好的保密者。
TBC
180 毛尖2011/8/14 22:30:00
小更一段(好少!T T),思考明日番外=w=
昨晚是盂兰盆节点燃送魂火的日子,人们在两条街外的神社附近办起了庙会,邻里的老老小小都出来凑个热闹,捞金鱼看烟花吃苹果糖,举家出动,灯火辉明。
耕二不知在哪儿看到了前两日贴出来的海报,一直心思活络着,对托也旁敲侧击,又不明说。
“啊…浴衣不知道被妈妈放哪儿了啊,怎么都找不到……”
光在两人看书时这么嘀嘀咕咕,锁着眉头,状似自言自语。
托也被他弄得忍俊不禁,实际自己早决定要一起去庙会,却看耕二耍着这些小心思,突然就想趁机欺负一把,那副焦急样子可是异常有趣。
于是不冷不淡地搭着话,又故意撩拨,“我这应该还有一套小时候穿的吧……”
然后移开书,盯过去,“话说,你要浴衣干嘛?”
兴趣缺缺乱划着少年JUMP的耕二,闻言立马直起腰板,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的四四方方的小纸片,哗啦啦展开,正是灯笼节的宣传单。
印着美丽纸灯和花火绽放的传单后,是比之更为灿烂的,少年的笑脸。
托也愣了愣,抓起膝盖上的书盖到脸上,嘴里小声嘟囔,“直球かよ…”
笑眯眯赢得胜利的耕二,手中的那张单子,其实是矶贝悄悄放在院子里小石子路上的。
13号那天老管家搬来两座魂龛放在回廊上,点起迎魂火。这家里虽然逢年过节也没什么团圆气氛,礼数却总是要的。或者说正因为如此,才更应该把物件置办起来。
否则也太寂寞了。
尤其是孩子们。
在院子里与托也玩闹的耕二眼尖地跑过来,围着神龛绕了两圈,看火光映在绣花的透明锦罩上,滤成斑斓色调,照出木骨上细致的雕花,欢喜赞叹着“キレイー!”
托也从后方跟过来,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神色温柔的看着眼前魂龛、老者、与少年。
轻风里微_chan烛光远远映照着他,半成熟的眉目让老人想起京都八月鸭川的江水,一盏盏纸灯漂浮其上,一星灯火便是一个祝福、一个希望。
TBC
祝
中
元
节
(盂兰盆节)
187 毛尖2011/8/15 23:05:00
卖身日+相遇日,15周年哦卖带拖!
名字还是女王歌名
番外
茜さす 帰路照らされど…
(佐佐仓溜 X 山田太郎)
一、また约束も无く今日が海の彼方に沈む
暖冬十二月半,昼短夜长。夕阳余韵绵薄温婉,落在浅浅泛白的小路上。昨天夜里下了第一场小雪,气温缠绕着最后一点温度,不愿降下来。
信步走在稍有湿滑的无人小道,皮鞋下发出融雪的水渍声。山田太郎的心情,如同这冬日傍晚的洋洋懒懒,嘴边那点浅笑不曾放下。
放长线钓大鱼,终于可以着手收网,多么令人愉悦。
抄出近路,四周高楼显现,人站在巷口,仿若误闯了巨人国。山田抬眼看了看左边的综合大厦,从口袋里伸出手,确认了时间,然后掸两下大衣。
“いらっしゃいませ!”
吧台后的佐佐仓溜,标准的露齿微笑,与对待每一位推门而人的客人一样。
不同的是,山田这次是掐准了他的当值时间。
男人含笑回应年轻酒保的礼仪,便不再移开视线,直接走不过,面对面坐下。
不似往常从角落观望,今天的设定是,“碰巧又随意”的、想要边喝酒边说话的上班族而已。
山田听见佐佐仓笑盈盈地对他说,“先生您想要喝点什么呢?”
却没听到对方心里补得那一句。
好久不见,山田桑。
显然这不是山田太郎第一次见他。回想起来,第一次单方面的相遇是在四年前,在佐佐仓溜还是高中生的时候。
所谓拿人钱财为人消灾,既然御村这么早就为自己解决了就业问题,山田也要适度敬业才对。要是丰厚薪水只是无的放矢,那么御村迟早也会把自己解雇了,放走这么个大钱袋,不符合山田太郎的一贯原则。
BOSS的业务问题要负责分担,BOSS的感情问题要帮忙排遣。
八月正中的火辣真真将人晒褪一层皮,在学校研究室干点杂活以“勤工俭学”的大好青年,下了兼职便马不停蹄骑着他那辆破自行车,赶去城市另一边的某高中。
湿透的T恤粘扒在背上,呼啦啦吹过来的热风仅能在衣服下摆做做样子,额上的汗珠有一粒滑到眼角,山田就手抹过去。他想什么XXX助理这种职务,分明就是半个保姆。
骑到大原耕二就读的学校时,整个人就跟待洗的衣服过了趟水,他把车子停好,拿出从妹妹那借来的相机,走到校门对面的杉树后守株待兔。
这一偷窥癖跟踪狂的架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热天的非要跑来偷拍老板的小相好,还是从前的相好。山田在心底感叹生活艰辛存款不易,以及自己为了朋友是多么两肋揷刀、肝胆相照、天地动容。
其实只是忘了带NDS,只能OS来打发时间。
正腹诽现在的高中生精力旺盛,暑假不好好歇着跑来学校集训棒球,害他跟着受累。
就看见头发越留越长的大原耕二,一步一个弯地走出来。
旁边还有个稍高些的少年,同大原一般年纪,热络地勾着他,嘴巴上上下下动个不停,每每到最后翻飞成颊边的细褶子,清爽得让人忘了炎热。
金色霞光在男孩同样金栗的直发上镀过饱满的一层,沿落到制服的白衬衫上,随着走路的动作在褶皱间划过。
最上面敞开的纽扣,从街对面将阳光投身寸过来,在山田手中的相机里留下过度曝光的痕迹。
于是名牌大学的精英代表,坏心地预备回去告诉顶头上司。有人能像你从、前、那、样,让大原耕二笑得如此天真烂漫了,你看,有图有真相。
不过这句话和这张照片后来都没能传到御村那里,它们安好的锁在山田的小书柜中。
再次看了眼对面二人,收起相机,精英转身往私家侦探那里走去。他是来监工的。
身后不到二十米的距离,金发男孩偏了偏脑袋,目光瞥向渐渐走远的有些驼背的身影,杏仁模样的眼睛活络地眨了眨。
距离上回「Lapin」的“邂逅”已经过去两天。山田太郎翘着二郎腿仰躺在皮椅上,从几十层高的办公室俯视窗外,目光精准地停在公司大门人口处。
那家伙不会这么笨吧?
果然应该留钱包的?
可是万一被谁捡走了岂不亏大,啊高估了那人智商啊……
山田在内心对某人的大笑脸翻了个白眼,思考着要是真找不来,该采取什么进一步的行动。然后电话响了,是内线。
“你是不是想提早下班?”
这种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口气
,切——。
“当然不是,我一向恪尽职守,大家有目共睹的,BOSS。”
“那就表每隔半分钟就对楼下大门行一次注目礼。”
“はい、はい……”
到底我是为了谁的家务事操心操力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山田切了电话,心里气结,为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老子还赔进去四年青春呢,凭什么啊!
对了,那照片上的日期是8月15,这么说来——
是四年半啊!
从大楼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常下班时间,魔鬼上司在到点前五分钟,拿了一沓数据过来让山田核对。
他从勇者斗恶龙的世界中抬起童颜,笑得人畜无害,对桌子那头的御村说,“冤冤相报何时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御村也笑回来,“嗯,我听见你咬牙的声音了。”
对着门卫大叔摆摆手,山田顺去肩膀给自己揉了揉,勾着背在暮色中缓缓往外走。
“山田桑,辛苦了。”
从侧边的楼房阴影中,钻出来一个高瘦青年。
青白的路灯光从他身上斜着扫过,笑得透亮,像冬日里哈出的暖气。
方才隐在昏沉天光也照不见的地方,凭着山田那副近视眼硬是没发现。有那么一瞬惊吓到,再看一眼,对方温暖的笑容里果然还有些贼兮兮的成分,这点小伎俩哪逃得过他的眼。
佐佐仓穿了件卡其色的棉夹克,面料还带着些米色杂点,毛茸茸的帽子边,看着就想让人上去摸一把。里面是鸡心领白色套头衫,中间的图案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下看不清楚。下身泼漆牛仔库,加与夹克同色的短靴。
这人私服原来是麻豆系的喂。
对于山田来说,只见过对方穿学生制服和bartender的工作服。虽然四年间断断续续会去“监工”那么七八九十次,不过他也没变态到专门尾随别人,无非看一眼就走了罢。
细长眼睛上上下下把好像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人打量了遍,才抿起嘴,缓缓说道,“おつかれさま。”
那人并不理他这副礼貌生疏的样子,走过来,直接扒上肩膀,在库子口袋掏了半天,才抖着串钥匙晃到山田眼前。
正是两天前遗落在酒吧里的那串。
他拍下小酒保的手,接过钥匙,也没有任何感激意思地淡淡口气,“Thank you.”
那人的手有些凉,又全是骨头的样子。山田把手放回大衣口袋取暖,猜想不知等了多久。
这边佐佐仓将搭在男人窄肩上的手放下,两人距离却没变。他垂着眼,俯视小个子的山田,刘海好像能戳到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
轻声说,“其实你可以留名片。”
山田抬眼望他,对方直直的目光倒没有半分游离,只是这下一点眼白都看不见了。
“害我一顿好找。”
山田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年轻男人讲话的气息全喷在右边面颊上,一时竟不知怎么答话,不自觉低下头,看水泥地上两人一高一矮的影子。
身高差真讨厌。
气氛陷人沉默,佐佐仓讲双手揷回口袋,四处望了望,然后问,“下班了?”
“嗯。”
“……一緒に帰らない?”
稍高的影子率先动了起来,迈着长步向前走,头顶的碎发一起一落,看似划在手中会很痒。
随后瘦小些的影子,快走了两步,跟上去。
TBC
居
然
连
禸
末
都
没
写
到
,我这龟速啥时能治好TAT
182GN,谢谢,你要相信我在努力。。。(毫无说服力
185GN,很高兴能治愈你睡个好觉XD
195 毛尖2011/8/18 0:17:00
189、190GN,乃们好萌>◇<
几乎把整个衣柜掏空,才翻出压箱底的两套浴衣。托也把自己前几年穿得那件递给耕二,白底藏青云纹,配同色腰带。后来因身高渐长买了新的,顺便换了沉稳些的款式,纯钴蓝的布料没有花式,仅带些细细的褶皱,腰带也是黑白条纹,却再没怎么穿过。
似乎完全不在意衣服上沾染到的潮气,托也自顾换起来。
纯白T恤轻而易举从上方被主人扒掉。
耕二看了看对方精瘦的胸膛,和清晰可见的肋骨,觉得这会儿要是跑去隔壁浴室换,实在显得矫情。
于是背过身,正好面对了镜子,从右边袖子开始自内侧一点点月兑掉。穿浴衣的时候有些迷糊,感到身后人大约已经拾当好,耕二想着随意吧,胡乱裹了下就准备绑腰带。
“反了。”
一只手从后面越过肩膀伸到胸前,食指带着中指划拉过领口。
托也本意只是提个醒,没想什么就伸出手去。
可没系带子的浴衣挂在耕二身上,松松垮垮,被他这么一撩,便从领子一路敞到脚边下摆。
感到自己的皮肤自那手指点触的地方,沿着敞开的衣襟,直直烧下去。若不是拼命抑制,简直全身都要痉挛起来。
耕二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却更加糟糕的似乎贴到了身后的人,完全处在臂弯里了。耳根腾地红起来,想动手捂住它们,却没有空间动弹。
托也似乎也发现无心之举引发的尴尬,他收回手,转去摸摸鼻子,同时稍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最后补了句,“共衿……”
“共衿反了。”
前面的耕二还愣着没反应过来,却也不回头询问,机械地应了声,“哦”。
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托也干脆跨到前方,有些粗鲁地动手去拉耕二微开的衣领,一手抓一边。
本能地想挣月兑,却被夹在中间,只能看着托也动作。
对面的人低着脖颈,用手互换了左右两边共衿的叠加位置。然后从耕二手中抽出腰带,贴着腰骨比划着,饶两圈,再将接头部分塞好。
麻利地做好这些,双手便撤离出去。
低头看看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的浴衣,耕二慢_Tun_Tun说了句,“谢谢。”
托也没应声,看着男孩面朝脚背的脸躲在一片刘海阴影下,眼神凉凉的。他再次抬起手,拂乱对着自己的乌黑头顶。
这动作很久没有做过。耕二的睫毛自发抖动了两下,垂得更低些,几乎闭上眼睛。
他感到发丝间穿梭的温暖又拨正了自己的锅盖发型,手指离开前,重新划顺了刘海,恢复到齐整的样子。
然后托也转过身,他说,“走吧。”
耕二这才抬起眼,看见镜子里显得窘迫的自己。
歪头想了想,似乎穿这件还挺好看的。
TBC
今
天
毫
无
语
感
,改了很多次还是渣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