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lics of Plumage (全J 主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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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6 - 翅膀黑2009/10/22 11:01:00
2、白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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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秀明蹲在地上检查墙缝里的血迹，这个房间从地板到墙壁再到天花板都布满大量感叹号形状的喷溅血迹，说明案发时凶手是动态作案，并且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和脚印。
村上信五摘下手套走过来，蹲在旁边说：“京都警局的审讯笔录已经送过来了，栗原夫人说案发当天早上8点半她还往会议室送过茶点，可9点再来时人已经全死了。”
泷泽秀明转向他：“半小时内杀死三十三人，这样大规模的屠杀肯定有多名凶手，鉴定科的血检结果出来了吗？”
村上说：“出是出来了，可通过比对现场只发现三十三名死者的血迹，凶手可真厉害，杀这么多人，自己还能毫发无损。”
泷泽秀明点头：“确实厉害，你看这间会议室所处的位置就在住宅正中，就算隔音设备再好，过大的震动还是会传到楼下，可厨房的人竟然完全没有知觉，这说明凶手作案相当神速，以至于被害者们没能进行大规模的反抗，可能连神都没回过来就被杀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作案的时间还不到半小时？”
“肯定，说不定只花了十分钟，不，可能五分钟不到就完成了。”
村上闪过一丝惧色：“妈呀，这勾当得超级职业杀手才能完成，你说是不是和前面那三起灭门案一样，是同一个凶手干的？”
泷泽秀明沉思片刻，否定道：“我看不像，这次的凶手比前面三起强悍得多，而且那三起案子的受害者不分男女老幼全被杀死，可案发时栗原浩二的妻女佣人就在楼下却安然无恙，以凶手的手段，要杀她们简直易如反掌。”
他不停思索着，抓挠头皮的手不觉揪住发根。村上拍他一下：“先别想了，我们去吃饭吧，我从昨天中午起就忙得什么都没吃，今天还一大早搭新干线过来，这会儿我连人禸都想吃。”
村上说得并不夸张，三天前发生在栗原家的特大凶杀案已经设立专案组，由Gong_An委员会直接委派才干超群的警探负责调查，泷泽秀明是授命者之一，村上信五做为老搭档协同调查。从昨天接到命令起，他们便马不停蹄搜集资料，压根忘记吃饭，勘察完现场，两个人都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他们去了附近一家拉面店用餐，吃饭时村上不时将手背过去挠背，抱怨道：“我待会儿必须回酒店洗个澡，这都整整四十八小时没洗漱了，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这身汗臭。”
泷泽秀明说：“没那么夸张吧，当年警校野战演习时我们在泥浆里滚了三天三夜你都没说受不了。”
村上摇头：“老了，怎么能跟十年前比啊，读警校那会儿我还是个愣头青，如今女儿都上小学了。”
泷泽秀明说：“舞子的生日快到了吧，你这家伙都当了七年老爸了，时间过得真快。”
提到女儿村上立刻容光焕发，伸出右手向泷泽秀明展示新手表：“看看，舞子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给我的，因为我经常加班，她跟她妈妈说买支新表给我我就可以按时回家了。”
那支表并不名贵，可因为是女儿送的，村上脸上洋溢着无比骄傲的神采，泷泽秀明笑道：“小姑娘就是天真，舞子这么可爱，你一定要为她好好挑选生日礼物。”
村上说：“那当然，我给她买了个限量版的泰迪熊，有生产编码的那种，她一直很想要的。本来想昨天带回去给她，可是这案子突然冒出来，我只好把那只熊锁在办公室的置物柜里。”
聊天中泷泽秀明接到电话，通话结束后他对村上说：“新线索，栗原浩二的女儿刚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凶案发生的那天早上，她在屋后的树林见到一个身穿黑衣的陌生男子，这男人很可能是凶手之一。”
村上忙说：“其他呢？那男人有什么特征？”
泷泽秀明说：“没了，那女孩只有三岁，看到现场后和她妈妈一样吓坏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开口，要那么小的孩子准确描绘嫌犯体貌特征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现场还有新的发现，前天科搜组（科学搜查研究所专案小组）检查铺设在现场的地毯时不是发现几根疑似动物毛发的纤维吗？现在鉴定结果出来了，那些纤维是白色印度虎的体毛，这种虎濒临灭绝，在日本只有一只。”
村上喜上眉梢：“这可是个重大发现，那只白老虎现在在什么地方？”
泷泽秀明可没他那股高兴劲，表情比刚接受命令时更显严峻：“这只老虎被人当宠物养在家里，就在京都。”
“哈？不可能吧，国家的宠物管理条例可是明文禁止饲养凶猛的大型动物的，谁敢公然抗法呀，除非是雅库扎。”
“没错，这人就是个雅库扎头子，他叫成岛茂，是万和会的会长。”
同在瀑力团体对策组打滚多年，村上对日本的雅库扎团体小有研究，立刻知道泷泽秀明所说是谁，登时做出反应：“成岛茂是关西有名的大毒枭，如果这事真是他干的，前面三件肯定也跟他月兑不了干系。难道这老家伙想清除异己，_Tun并关西的毒品市场？”
这推论合情合理，可做为一个优秀的侦破人员，泷泽秀明并不轻易下结论。他凝神思考一阵，埋头吃完剩下半碗已快冷掉的面条，喝掉半杯玄米茶，用纸巾擦擦嘴，然后说：“我们先去成岛茂家看看，这老家伙最近向警方申请特别保护，我们可以借这理由摸摸他的底。”
他们正准备付账，一个扎栗红色长辫子的少女忽然坐过来，笑嘻嘻跟泷泽秀明打招呼：“泷泽警官你好啊。”
村上诧异的看看少女再看看泷泽秀明，意思是问泷泽秀明对方是谁。泷泽秀明表情冷漠的介绍：“这位是近藤总监的千金。”
“我叫小鸟。”近藤小鸟开朗的笑着，“泷泽警官你们到京都出差吗？什么案子，是不是很有意思？”
泷泽秀明说：“勉强算是吧。”
“是吗，那讲出来听听呀，我最喜欢侦探片了。”
看她兴致勃勃的，村上只能苦笑：“小姐，police办案可和侦探片差远了，我们这次查的是一起情节异常恶劣的命案，死了三十几个人，这么可怕的事小女生还是表知道得好。”
谁知近藤小鸟更来劲了：“这么刺激啊，那我更好奇了，要不你们带我看看现场吧，我看过很多侦探小说和电影，说不定可以给你们提点建议。”
她极力跟泷泽秀明套近乎，泷泽秀明非但不接招还嫌她碍事，付过餐费招呼村上走人。近藤小鸟急忙跟在他们后面，一直厚着脸皮跟到停车场。泷泽秀明突然转身，对来不及停步而摔个踉跄的近藤小鸟说：“近藤小姐，我们是去执行公务，如果没别的事请尽早回东京去，免得你父亲担心。”
他说完钻进车门让村上开车，近藤小鸟见他们绝尘而去，既难堪又气恼，倔脾气不由自主发作，跑到街边拦截计程车。一辆白色克莱斯勒停靠过来，司机是个长相俊秀的墨镜青年，阳光照在他胸前的十字架上，近藤小鸟被那炫白的反光刺得睁不开眼，没能仔细端详对方。
那人却主动问好道：“小鸟小姐好久不见。”
近藤小鸟睁开眼睛，依稀觉得这青年有些眼熟：“你认识我吗？”
青年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你不记得啦，上次在青山大学实验大楼的地下室，你被那个杀人犯挟持的时候。”
他做了个开枪的手势，近藤小鸟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当时就是你开枪打倒那个坏蛋的，你叫什么来着？”
“敝姓今井，今井翼。”今井翼含笑做完介绍，正想着怎样继续搭讪，谁知近藤小鸟竟毫不客气跳上他的车，拉扯他的袖子央求：“你来得正好，快帮我追前面那辆黑色丰田，快。”
“哦。”出于特殊的亲切感，今井翼很乐意为这女孩提供帮助，于是不问原因，立刻踩下油门。此时泷泽秀明他们已离开一分钟，近藤小鸟有些担心：“他们走了一会儿了，还能追上吗？”
“有多久？”
“就我们说话那么久，大概一分钟左右。”
“那没问题，前面的十字路口有红绿灯，他们过去正好遇上。”
今井翼判断正确，不一会儿他们便瞧见那辆黑色丰田车的身影，近藤小鸟欢喜的指着车尾说：“就是那辆车，不用追太紧，跟着他们就行了。”
“好的。”今井翼调整车速，和前车保持一定距离，这才问道：“小姐，那车上坐的是什么人啊？你该不会在玩跟踪游戏吧。”
近藤小鸟目光专注的追随黑色丰田车，顾不上眨眼：“待会儿再告诉你，往左往左，别跟丢了。”
今井翼笑道：“丢不了，可是如果上面坐的是坏人，咱们这么做是很危险的。”
近藤小鸟用力摇头：“不是坏人，是police啦。”
“police！？”
“是啊，你干嘛这么吃惊，怕police吗？”
“不，不怕。”
今井翼面带苦笑，最近几天他不想惹麻烦，撞神撞鬼都别撞到police，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今井翼从不对女人失言，总不至于半路上请人家下车吧，只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了。
不多久，两辆车一前一后逐渐离开喧闹的市中心，泷泽秀明和村上信五都从汽车的后视镜里窥见一辆白色克莱斯勒始终若即若离尾随在他们身后。
村上说：“秀明，后面有尾巴。”
泷泽秀明回头看一眼那辆车，适时指挥道：“加速。”
丰田车开始在近郊宽阔的柏油马路上加速行驶起来，克莱斯勒也跟着加快了速度。
“再加速。”
村上按照泷泽秀明的指示又加快了车速，他看到仪表盘上的速度表指针已指向180公里的时速，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失去了阻力，整个车体像一叶扁舟在路面上漂浮，此时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已经稀少，后面本来若即若离的克莱斯勒加速追上来。也许是担心跑丢了目标，克莱斯勒跟上来后死死咬住丰田车不放，暗地跟踪演变成赤果果的尾追。马路上， 两辆汽车摆成一字型向前疯狂奔进，惊得过往行人纷纷避让。
泷泽秀明见时机已到，对村上说：“表减速，先靠右然后急刹车。”
“噶——”狂奔的丰田车突然斜刺向右，摆正车体，紧急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冒出一股浓烈刺鼻的烟雾，其程度几乎要将橡胶轮胎擦出火花来。这一突然刹车让跟在身后的克莱斯勒猝不及防，眼看着就要追尾碰撞，只见那司机仓促间一个左摆，车身擦着丰田车冲了过去，同样急刹车后停在前面十米开外的地方。
泷泽秀明和村上同时跃出车门，举枪靠近克莱斯勒。
“秀明你右我左。”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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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兵分两路包围了克莱斯勒，村上厉声吆喝车里的人开门下车，唰的一声，驾驶室的车窗徐徐落下，泷泽秀明首先看到今井翼裂开的嘴和那两颗雪白的兔牙。
“哎呀泷泽警官，咱们又见面了。”
今井翼挥手打招呼，笑得很假很灿烂。泷泽秀明没想到跟踪自己的是这流氓，继续用枪指着他狐疑道：“你干嘛来了，为什么跟踪我们？”
今井翼显得很无奈：“误会误会，我只是偶然路过，是这位小姐拜托我跟上你们的。”
他稍稍往后靠了靠，泷泽秀明看到附驾座上坐着一名用提包挡住脸孔的年轻女孩，那身辣妹装束他刚刚才见过，所以立刻叫出女孩的名字：“近藤小姐。”
近藤小鸟尴尬的放下包，那一脸假笑和今井翼如出一辙。
村上顿时松了口气，放下枪埋怨道：“我还以为是罪犯呢，近藤小姐你这样做很危险，不仅容易酿成交通事故，还可能被police误伤。”
近藤小鸟不住哈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想跟着你们查案子，没想给你们添麻烦。”
说话间一辆交通巡逻车已开着警笛驶来，麻烦已经酿成了。村上没好气的前去解释，泷泽秀明也收起枪，语气生硬的说：“近藤小姐我再次敬告你，我们有公务在身不能陪你瞎胡闹，请你马上回家，不然我就给你父亲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这威胁起了作用，近藤小鸟最近刚和近藤真彦约法三章，以不逃学不胡混不闯祸为条件涨零花钱，可不敢被人抓小辫子，只好气鼓鼓瞪着泷泽秀明：“走就走，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啊，混蛋！”
泷泽秀明自动屏蔽掉她的骂词，转向今井翼说：“你知道这位小姐的身份吧，表招惹她，惹上麻烦后果自负。”
今井翼微笑道：“泷泽警官言重了，我只是开车载她一程，再说你怎么能把这么可爱的小姐当成麻烦呢？”
见有人维护自己，近藤小鸟顿时有了底气，挽住今井翼胳膊说：“就是嘛，还是今
井 先生有绅士风度，你个臭police有什么了不起的，今井 先生别理他，送我去车站吧。”今井翼愉快答应道：“好的，那泷泽警官，我们先告辞了。”
他发动引擎向后倒车，泷泽秀明突然抓住车门。
“等等。”他弯腰靠近今井翼，低声问，“你手机号变了没？”
今井翼眼珠转了转：“没有，还在用上次那个。”
“那好，晚上联系。”
泷泽秀明不明不白扔下这句话便要离开，今井翼手肘搁车门上，朝外探头不悦的说：“泷泽警官麻烦你把话说清楚点，什么叫晚上联系，你当我是应招女郎随叫随到啊，police约见我是要付费的。”
泷泽秀明回头盯着他：“好啊，我给你钱，说吧，多少钱可以买你一夜。”
“一、一夜！？你他妈玩笑开大了吧，老子可没那爱好。”
“一夜还不够呢，我有重要的事找你，今晚不准关机。”
今井翼又好气又好笑，只想指着泷泽秀明骂娘，可这口出狂言的police竟面不改色走了，他只好把一肚子火气咽下去，一边转方向盘一边问近藤小鸟：“小鸟小姐你回东京是坐新干线还是搭长途巴士？”
半晌没得到回话，今井翼转头看去，只见那小姑娘缩在座位上以怪异的眼神打量他，疑惑的问道：“你和泷泽警官是什么关系呀？”
“关系？”今井翼抓抓脑门“我曾经被他误抓进警局，后来又协助他破过案，大概是这样吧。”
“就这么简单？”
“是啊。”
“可是你们刚才的对话好古怪。”
“哈？”
“他不是说要买你一夜吗，还叫你不准关机，难不成你们是那种关系？”
这疑问害今井翼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猛踩刹车申辩道：“小姐这种话可不能胡说，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近藤小鸟歪着头看了又看，皱眉道：“我看不出来，不过你长得挺不错的，比二丁目那些知名的GAY好看多了。”
今井翼头上挂满黑线，是有很多人夸奖过他的相貌，可还没人敢说他像GAY。要是男人说这话，就打得他满地找牙，要是女人说的就当场压倒，可今井翼拿近藤小鸟没辙，只能由得她继续胡说。
“管你是不是GAY，反正跟我没关系，不过我觉得泷泽警官配不上你，他像只冷血动物，糟糕透了。”
今井翼擦掉冷汗，急着将话题转移出去：“你既然觉得他糟糕，为什么还跟着他，这不是自找苦吃嘛？”
“我也不想啊。”近藤小鸟用力拍打膝盖，“我和人家打了赌，如果能骗那个扑克脸的police和我约会就能赢到二十万，谁知道他那么难搞。”
“就为这个？”今井翼忍不住噗嗤笑了，这确实是颇具少女风格的胡闹方式，而且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那个冷心冷肺的变态police怎么可能对乳臭未干的毛丫头感兴趣，会上当才怪！
近藤小鸟立刻对他的笑声表示不满：“你笑什么，我很傻吗？”
今井翼摇头：“没有没有，我是觉得你这样做行不通，肯定拿不到那二十万。”
“为什么？”
“首先你不懂男人的心思，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没谈过恋爱，也没这方面的经验。”
“没经验就不能成功么，说的你好像很在行似的，你很懂男人的心思？”
“那当然，我也是男人啊。小鸟小姐，如果你不嫌弃我很乐意帮助你，等我忙完这阵就回东京好好教你怎么钓凯子。”
“真的？”近藤小鸟喜出望外，掏出手机说：“那先给我你的手机号。”
“可以，不过我想先跟你打听一下，你知道泷泽警官来京都查什么案吗？”
“恩——好像是一起很恐怖的杀人案，有三十多个死者。我爸爸说死亡人数超过三人的案件情节已经相当恶劣，这案子就更别说了。”
没人比今井翼更清楚这件案子，他假意附和，心里却暗自担忧，泷泽秀明不是省油的灯，他介人调查肯定会令此次任务变得棘手，非得花更多精力来应对不可，所谓的冤家路窄大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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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近藤小鸟去车站后，已经是下午四点，今井翼五点到达成岛茂家，比预定时间晚了三个小时。他的两个小弟越岡裕贵和辰已雄大早已抵达这里，一齐伸长脖子等候着。
堂本刚这次一共派遣五十人护卫成岛茂，表面上这些人的指挥权都在今井翼手里，可真正算得上亲信的只有越岡裕贵和辰已雄大，随时可以釜底抽薪反咬一口。
今井翼看透了堂本刚的后手，对那剩下的48个部下只是敷衍了事，打发他们自找住处，只领两个小弟拜见成岛茂。
论年纪成岛茂比堂本刚大得多，够得上今井翼的祖父辈了，今井翼早有耳闻，说这位在黑道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花甲老人，年轻时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长年过着妻妾成群骄奢淫逸的日子。由于被过度放浪的生活方式掏空了身子，使他的精力提前步人老年，慢慢患上多种器质性疾病，一直病痛不断。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痨病吧。
见到成岛茂本人后今井翼忍不住寒_chan，只因这老头的模样太过吓人，虽然脸部皱纹不多，但几乎没有肌禸，枯黄的皮肤像直接附着在骷髅上，令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他的身体也瘦得惊人，完全淹没在宽大的和服里，枯枝般的双手露在袖口外，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和躯干有什么联系。
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头子估计风吹就倒吧。
不想被成岛茂看到自己一行人惊讶的表情，今井翼赶忙带头行礼，成岛茂精神还不错，微笑着请客人落座，和气的寒暄道：“是今
井 君吧，我经常听阿刚说起你，他总夸你是白龙会最能干的兄弟，今日一见果然仪表非凡啊，你能来京都真的太好了，见到你我就安心了。”今井翼不卑不亢说：“成岛会长过奖了，路上耽搁了一下，让您等这么久真是抱歉。”
成岛茂连忙摆手：“表紧表紧，你赶路一定累了，先喝杯茶解解渴吧。”说完吩咐旁边的手下，“快去跟大小姐说，让她再送些精致的茶点来。”
通常黑帮老大的女眷是不轻易露面的，成岛茂这么做分明将今井翼等人当做贵客看待，越岡裕贵和辰已雄大立刻来了兴致，对这位小姐的容貌充满期待。
不一会儿，
成岛 小姐在几位女仆簇拥下姗姗而来，她穿着花色素雅的长袖和服，亲自捧着装点心的托盘，步态轻盈赛过芦苇。仅仅是那玲珑纤细的修长身段已够让人着迷，男人们不禁抬头将目光集中到她脸上，更加由衷的发出赞叹。她的脸宛如韦罗内塞的宫廷画，那乌黑浓密的秀发光亮柔顺，华贵的肌肤白里透红，一双明眸呈琥珀色，就像奈良制造的小人偶的眼睛那样。真是位国色天香的丽人，所有人都陶醉在她那炫目的艳光之下，除了今井翼。见到
成岛 小姐的哪一刻他脑子里一声轰鸣，闪现出神秘人寄来的那幅油画。错不了，那嫣然微笑的绝美神态别无二致，油画上的美人活灵活现出现在他眼前。
今井翼感到振奋，他百思不解的线索竟在这里豁然开朗，油画里的毒蝎伴随在美人身边，那么这位小姐一定知道天蝎座的下落了！
在他心念急转时，
成岛 小姐已将茶点奉上，她发现今井翼正目不转睛注视自己，而且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和一般人不一样，紧迫凌厉却不带丝毫情欲，像猎食者的目光。她朦朦胧胧感到一丝异样，不小心弄洒了茶水。“对不起——”
成岛 小姐立刻羞红了脸，接过女仆送上的毛巾为今井翼擦拭。她的手指像青葱般纤细洁白，右手食指戴着一枚鲜艳的红宝石戒指，极好的烘托了她白嫩的肤色。今井翼记得那幅油画上的美人也戴着这么一枚戒指。“没关系。”今井翼轻轻按住毛巾微笑道，“小心，别烫到手。”这时他的眼神化作一汪春水，温暖柔软万般亲切，和刚才判若两人。
成岛 小姐更在意了，虽说看不透今井翼的心思，可凭着女性的直觉，她认定这男人绝对不简单。“你这孩子太不小心了，过来坐下，让她们倒茶吧。”成岛茂招手让
成岛 小姐坐到自己身边，而后向今井翼介绍道：“她叫香世，是我的侄女，十岁时父母便过世了，住在我家十三年，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成岛香世低头向今井翼行礼，今井翼欠身还礼，眼睛却看向成岛茂，他想起来了，每年深秋月堂本刚都会向这老头送寿礼，他的星座正好是天蝎。假如那幅油画中与毒蝎相伴的美人是以成岛香世为模特画的，那么和她最亲近的成岛茂就一定是杀害自己父亲的天蝎座了。
今井翼越想越确信自己的判断，他悄悄咬紧牙根，已经开始盘算报仇的步骤了。
当然他的这些心理活动隐藏得极好，成岛茂丝毫没有觉察到近在咫尺的杀气，还一厢情愿的相信今井翼是朋友派来的保镖，将要紧的话源源不断抖落出来。
他说：“今
井 君，这里的情况想必你已知晓我就不废话了，今天就在你来之前有两个自称是东京警视厅的police找上我，说了一件怪事。”今井翼猜测那两个police多半是泷泽秀明和村上信五，便明知故问道：“东京警视厅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成岛茂摇头：“我开始也不明白，那二人一个姓泷泽一个姓村上，据说是Gong_An委员会指派来调查栗原浩二家的命案的。我很纳闷，问他们栗原浩二死了关我什么事，他们说警方认为栗原浩二是被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刺杀的，还说可能有人想除掉关西的药贩头子独霸市场，言下之意就是怀疑我有作案嫌疑。我说关西那么多老大，家家都卖药，凭什么怀疑我一个人啊，谁知他们说他们有证据证明我和这事有直接关系。”
今井翼忙问：“他们有说是什么证据吗？”
成岛茂一挥手：“有，这事奇就奇在这里，police在杀人现场找到几根印度白老虎的体毛，这种虎濒临灭绝，是世界公认的稀有动物。”
今井翼假装吃惊：“我听说您家就养了一只白色印度虎，好像全日本仅此一只。”
“是啊。”成岛茂拍拍膝盖，神情异常苦恼，“几年前我捐款资助过一位印度政要，为表谢意，他将当地动物园一只白色印度虎做为礼物送给我，我把这只虎当宠物养在家里，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可搞不懂老虎毛怎么会跑到栗原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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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8 - 翅膀黑2009/10/22 11:05:00
“您别担心，也许是巧合呢，世界上又不是只剩这一只白老虎。”
“我也这么想，可这实在太巧了点，怎么偏偏是白老虎的体毛呢？肯定有人想陷害我，这才偷偷把老虎毛弄到那里去，让我查出这王八蛋是谁，立马杀他全家。”
成岛茂语气凶恶，怒狠狠的捶打榻榻米，瀑怒下掀翻茶壶，旁边的女仆顿时被滚水烫伤脚趾，周围人都有些肝_chan，反倒是今井翼看来问心无愧的样子，继续问成岛茂：“要查是谁栽赃还得从您家里着手，那只虎有离开过贵府吗？”
“没有，再怎么说也是猛兽，我一直把它养在地窖从不放出门。”
“那您可以先查查饲养它的人，看哪些人能弄到老虎毛。”
成岛茂叹了口气，四下张望一圈问道：“纯来了吗？”
成岛香世禀告：“他早来了，在走廊等着呢。”
“叫他进来。”
成岛茂一声令下，仆人马上推开纸门，今井翼听到走廊传来轻重不一节奏混乱的脚步声，与正常人的迥异。转眼，一名个子高瘦表情木讷的长发青年一瘸一拐走进来，向成岛茂行跪礼，他的跪姿显示他的右腿有严重残疾，再看他双手粗糙衣着简朴，大概是成岛家的低级杂役。
成岛茂指着那人对今井翼说：“他叫长谷川纯，是我家的佣人，平时都是他负责饲养家里的宠物，那只白老虎也一直由他照看，具体情况他最清楚，你可以问问他。”
今井翼忙推辞：“长
谷川 君是成岛会长府上的人，我一个外人怎么敢越俎代庖。”成岛茂笑道：“这不是外不外人的问题，实不相瞒，该问的我都问了，也怪我虚荣心太强，时常向朋友展示那只白老虎，据纯统计，单是今年上半年就有上百个客人到过虎圈，叫我从何查起。这孩子对我忠心耿耿，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这说法明显有故弄玄虚的用意，今井翼加强戒备，跟成岛茂踢起皮球，他笑着说：“成岛会长既然已经调查过，我再问不是多此一举吗。”
成岛茂说：“不不，正因为我的调查没有结果才需要你出马，这样吧，我让纯领你去虎圈看看，香世也一起去，那只虎最听她的话，有她在那畜生不会撒野。”
就这样他们在长谷川纯指引下去往喂养老虎的地窖，成岛香世默默走在今井翼身旁，微微垂着头，始终小心与之保持一米宽的距离。考虑到她身着不便行走的和服，今井翼有意放慢步伐，使她不至于走得太急，成岛香世体会到这种温柔，抬头向今井翼含笑致谢。她笑得娇羞含蓄，低头抚弄戒指，宛如一支含苞的百合，年纪分明已不小，却俨然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态，大概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缘故吧。
今井翼无暇留恋成岛香世迷人的笑容，他礼貌的还以微笑，继续留心观察环境，并牢牢记住他们走过的路径。成岛茂的宅院宽敞气派，少说有上百个房间，由无数错综复杂的走廊连接，布局堪比迷宫。也许是年代久远，这座古老的宅院到处可以闻到木材腐朽时发出的微妙甜味，偶尔路过窗边廊下，放眼便是院子里茂盛的植物，那一株株高大的古树像许多手执兵器的古代武士，有的姿态奇异到近乎狰狞，想必在夜间会显得十分恐怖。
这样一座宅子少说得值几十亿，想不到那老病鬼这么阔气，可比堂本刚的家气派多了。
今井翼暗自估摸着成岛茂那土财主的家底，忽然感到一丝异样，他目光直视，抵住长谷川纯的背影，这人刚才好像有回头偷看自己。今井翼留心观察片刻，不久果然看到长谷川偷偷扭了下脖子，他的动作细小谨慎，显得鬼鬼祟祟，生怕被人发现似的。今井翼假装没看见，一面扭头和成岛香世寒暄，一面继续留心观察，于是他发现长谷川真正偷看的对象其实是自己身边这位美丽的大小姐。
三人辗转走了差不多五分钟，那长长的走廊终于到了头，长谷川打开尽头那扇铁门，侧身邀请今井翼人内。
成岛香世说：“纯，你先进去把灯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今
井 先生不认识路，很容易摔倒的。”长谷川连连哈腰，钻进铁门，不一会儿橙黄的灯光由内向外点亮，原来铁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岩石台阶，蜿蜒通到地底，从台阶Deep传来阵阵阴风，还携带着野兽特有的尿骚味儿。
成岛香世陪同今井翼走下台阶，她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不时提醒今井翼注意脚下松动的石块和危险的裂缝，表现得十分体贴。
今井翼默默数着台阶计算距离，大约在深人地下二十余米的地方赫然出现一间宽大的石室，这间石室同样由岩石铺就，四周墙面生出斑斑苔痕，天花板还出现局部渗水，由此可见这石室建在靠近水源的位置。
“今
井 先生，就是这里了。”成岛香世手指向石室Deep的巨大铁笼，吩咐长谷川将最里面的灯打开。
今井翼早听到猛兽低沉的呼吸声，等他走到铁笼边时，灯亮了，隔着一排手腕粗的铁栏杆他看到对面草堆上爬着一只体型彪壮的老虎，这只虎足有两米五长，被毛雪白，一路褐色的虎纹从尾巴延续到额头，形成一个醒目的王字，将那双琥珀色的眼珠衬托得无比威严。
第一次近距离观赏，今井翼觉得很新奇，这庞然大物可比他小时候抱过的虎崽子带劲多了，他不禁问：道：“这老虎叫什么名字？”
成岛香世说：“它叫小白，名字是伯父给起的。别看它那样，其实性格很温顺的，从来不伤人。”
“是吗，那可不可以摸摸它？”
“当然可以，小白，快过来。”
成岛香世招招手，老虎果然站起来摇头摆尾靠近他们，将磨盘大的脑袋伸到铁栏边，发出友好的低喑。成岛香世将手放到老虎头顶，轻柔抚摸它，这猛兽当真乖巧温顺，还像小猫那样眯起眼睛享受主人爱抚，不时讨好似的舌忝 着舌头。
成岛香世满是溺爱的说：“看，它很可爱吧，说是老虎其实和猫差不了多少。”
今井翼笑道：“可爱是可爱，可它比猫大多了，养起来很麻烦吧。”
“恩，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带它散步是件难事，伯父怕它野性发作，从不许它到外面去，每个月只有两天可以到院子里转转，很可怜呢。今
井 先生你也摸摸吧，小白很喜欢和人亲近的。”“好啊。”今井翼伸出手，犹豫一下又缩回来。
成岛香世以为他害怕了，却见他难堪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对猫过敏，从来不敢碰它们。”
成岛香世掩口娇笑：“想不到今
井 先生怕猫啊，真可爱。不过小白不是猫，不会过敏的，你摸摸看嘛，它的毛皮可光滑了。”她孩子气的拉着今井翼的袖子，硬将他的手放到老虎头上，小白同样没有反抗，还友好的朝今井翼摇尾巴。真的很可爱，今井翼对小孩、动物这类可爱的事物缺乏抵抗力，很快忘记过敏症，和成岛香世一起抚弄小白，不经意间他碰到她右手的戒指，两人相视而笑。
这亲热的一幕全被缩在角落里的长谷川纯看在眼里，他搁在衣服下摆的双手死死扭紧，几乎将布料扯掉一片，两片嘴唇剧烈抖动，快藏不住背后的利牙。愤怒到极点时，他用力跺了下脚，像是经过训练，听到他跺脚声响的老虎顿时发出怒吼，张开大口猛咬今井翼，今井翼及时退后，再慢半拍，他的手腕定被老虎锋利的獠牙齐齐斩断。
成岛香世又惊又怒，气急败坏责骂长谷川：“纯你干什么，今
井 先生要是受伤，伯父一定会杀了你的！”她的声音分外尖锐，听起来很刺耳。今井翼不想多生事端，替长谷川开解道：“这是意外，不是长
谷川 君的错，刚才只顾着玩，这下该开始办正事了。我想问长谷川 君几个问题，可以吗？”成岛香世忙低头道歉，再三请求今井翼原谅后，她对长谷川说：“你过来吧，好好回答今
井 先生的问题。”长谷川蹒跚走来，脸绷得紧紧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今井翼和气的问他：“长
谷川 君，平时除了你，还有其他人进虎圈吗？”长谷川摇摇头，成岛香世替他开口：“虎圈的门一般都锁着，除了我和纯没人有钥匙。”
今井翼又说：“成岛会长说有很多客人来这里观赏过老虎，你们有没有那些客人的来往记录？”
成岛香世向长谷川递个眼色，长谷川转身从墙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笔记本，他先将笔记本呈给成岛香世，再由成岛香世转交给今井翼。
“伯父吩咐给来过这里的客人登记，名字和日期都在上面。”
今井翼翻看笔记本，上面有许多耳熟能详的名字，从黑道头目到政要富商，都是些来历不凡的人物，堂本刚的名字也赫然在立。
今井翼装模作样一页页翻开去，他又察觉有奇怪的视线投身寸过来，那个叫长谷川的瘸子在偷偷打量他，今井翼一抬头，二人的目光便撞个正着。
“长
谷川 君。”面对长谷川闪躲的眼神，今井翼坦然含笑道：“这里有个名字被水浸花了，你还认得写的是什么吗？”他把那几个字指给长谷川看，对方犹豫良久，低声说：“香取慎吾，是老爷的远房亲戚。”
见面至今，今井翼初次听到他开口说话，那迟缓的语调低沉的嗓音表明这人平常沉默寡言，内向阴沉。通常这类性格的人心机都很深，他们自卑、自闭、对周围人怀有敌意，一旦受到刺激便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刚才的险情就是典型的例证。
由此今井翼对长谷川保留了深刻印象，他继续问了几件无关痛痒的事，调查便就此暂停。
之后到了晚餐时间，招待他们的宴席自然是异乎寻常的丰盛，成岛茂亲自为今井翼安排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卧房，房间紧邻庭院，推开纸门便可观赏到红叶香花，榻榻米和家具也都是崭新的，木材的清香盈满一室，格外雅致宜人。五星级宾馆也找不到这么舒适的房间，看来堂本刚派给他的并不全是苦差事。
今井翼心情大好，他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打打电玩，看会儿电视，很快到了子夜。皓月当空，鸦雀归巢，周围已经听不到人声，偌大的宅院静悄悄的。为了不影像他人休息，今井翼关灯就寝，最近几天都没睡好，他真有些犯困，上眼皮不久耷拉下来，思睡昏昏。
这时门外走廊传来非常微弱非常缓慢的脚步声，今井翼的意识像上了发条瞬间惊醒，他先是飞快坐起来注视通往走廊的纸门，见那里暂时未有动静，他轻轻躺下，耳朵紧贴榻榻米，专心捕捉走廊上的声响。那脚步声是从南面的走廊传来的，正慢慢朝这里移动，在今井翼听来，这微弱的脚步声像是赤足踩踏木地板发出的相互挤压声，受过特工训练的人依照音量大小可以推算出来人的身高体重，今井翼判断这是个身材偏瘦的男人或者是个女人。
又过了几分钟，也许是距离逼近的缘故，今井翼即使不紧贴榻榻米也可以在寂静的深夜捕捉到声音，他慢慢翻身，伸手摸住枕头下的手枪，装出熟睡的样子。
纸门终于响起非常轻微的开启声，那人轻手轻脚进屋，走向今井翼的卧榻。月光将这人的影子清晰的透身寸在今井翼眼前的榻榻米上，来的果然是个身着和服，苗条高挑的女人，影子反映出她的动作，她没有掏枪举刀也不像要偷什么东西，只见她缓缓松开发髻，解下腰带，和服顺势滑落，那优美的身体曲线随之显山露水。
接下来，女人轻轻弯腰靠近床榻，一阵类似檀木的甜美香气扑鼻而来，今井翼猛得翻身，那赤身果体的女人已钻进他怀里，她微凉的肌肤像涂了香脂，滑不留手，趁今井翼翻身，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主动投怀送抱。
今井翼不是什么柳下惠，可从不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艳福，他用力推开女人，拉开彼此的距离。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女人的面目，百般诧异的叫出她的名字：
“香世小姐——”
成岛香世一丝不挂坐在对面，出于羞愧她下意识拉起棉被裹住身体，深深埋下头去。
今井翼想不到这位端庄贤淑的大小姐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低声问：“香世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成岛香世声气哽咽，不一会儿今井翼便听到眼泪滴在棉被上的声响，成岛香世抬头珠泪涟涟望着他，忽然推开被子扑过来。
“对不起，今
井 先生，可是——可是，求求你——”她用力抱住今井翼，拼命扭动身体，以近乎哀求的语气恳求着，必定要献身于眼前的男人。今井翼再次推开她，这时他已经看出成岛香世必是怀着不得以的隐情，她的神态情绪表示她的这些举动全都出于被迫。
初来乍到便碰到这种情况实在有些棘手，今井翼可不想任人摆布，他飞快跳下床，退开几步，对成岛香世正色道：“香世小姐我不想知道你这么做有何用意，可是请你明白一点，我奉命来到京都只为保护成岛会长的安全，除此之外不想惹上任何麻烦，今晚的事全当没发生过，请你回去吧。”
大概头一回被男人拒绝，成岛香世显得羞耻难当，她匆忙披上和服，狼狈的滑下床，跌跌撞撞逃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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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 - 翅膀黑2009/10/22 11:06:00
再也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今井翼松了口气，经过这出人意料的波折，他完全打消睡意。来这里不到一天便见识了不少蹊跷事，从成岛茂那深藏不露的狡猾作风到阴沉凶狠的瘸子杂役，再到夜奔的大小姐，看来这座宅子还隐藏着许多隐秘，危险随时存在，绝不能掉以轻心。
今井翼一边抽烟一边思考，当抽完第三支时，枕边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看来显，是泷泽秀明打来的。
这个狗police，以为现在几点啊。
他接通手机，开口便粗声责怪道：“半夜三更打骚扰电话啊，有事请早，我要睡觉了。”
泷泽秀明的态度却依然自我，他说：“你马上出来，我要见你。”
今井翼冷笑几声：“好大的派头，你真以为我会随叫随到啊，见你妈的鬼去吧！”
他正准备挂断，忽然听到泷泽秀明大声说：“我知道你在成岛家。”
“你说什么？”
“整个下午我都在成岛家附近蹲守，亲眼看到你走进他家大门。”
“泷泽秀明，你居然给我玩阴的。”
“很奇怪么？我只是采取了一些最基础的侦查手段，我现在就在他家附近，识相的赶快出来，不然我直接上门找你了。”
“好吧，说说见面地点。”
“成岛家背后的松竹町公园，我在荷塘边等你。”
死灰狗！
今井翼咒骂着换上衣服，悄悄走出房间，为避免成岛家的看守询问，他不走正门，而是穿过庭院翻越临街的院墙出去，来到约定的荷塘边，他看见泷泽秀明正坐在长椅上就着大麦茶吃人形烧。
“泷泽警官你不是高血糖吗，半夜吃甜食不怕得糖尿病啊。”
今井翼一肚子怨气，见面便对泷泽秀明冷嘲热讽，泷泽秀明仍大口吃着点心，淡定的问他：“是不是堂本刚派你去成岛家的，成岛茂向白龙会求助了？”
“没那回事，别瞎猜。”
“哼，不承认也没用，你们两家一直合伙从事毒品勾当，互相支援不足为奇。”
今井翼叉腰叹气：“泷泽警官，你管那么多累不累啊，不是还在查栗原浩二家的杀人案吗？怎么又管起万和会的事来了，操心太多人会老的。”
泷泽秀明已经吃完最后一个点心，他喝完茶水，把纸杯压扁放进点心袋，折好后搁在旁边，而后掏出烟盒，朝今井翼递了递。
“要表来一支？”
今井翼对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无所适从，愣了愣，到底伸手抽出一支，泷泽秀明又拿出打火机为他点烟，示意他坐下谈话。这一招正好戳了个性随和的今井翼软肋，既然泷泽秀明态度友好，他也不好意思再跟人家摆谱。于是他坐到泷泽秀明身边，平心静气问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
泷泽秀明说：“成岛茂跟你说了吧，我们在栗原浩二家找到几根白老虎的体毛。”
“恩，他说那是旁人栽赃陷害。”
“他当然得这么说，没有一个罪犯会主动认罪的。下午我要求他提供他家的老虎毛做样本比对，他拒绝了，很显然是出于心虚。”
“你们可以强行索要证据啊，只要出张搜查令就行了。”
“没用，就算证明现场的老虎毛出自成岛家，警方也不能以此做为成岛茂杀人的证据，下午我去见成岛茂只为探他口风，那老家伙讲话滴水不漏，好像早想好怎么应对police。”
“人家是老大，跟police打了几十年交道，当然经验丰富了。可是你们真怀疑他是凶案主使者么？”
泷泽秀明没有马上回答，他闷闷吸着烟，忽然出其不意问道：“你杀过人吗？”
这问题背后藏有多种可能性，也许是有目的试探，也许是圈套，也有可能只是随便一问，今井翼吐出一缕长长的烟雾，反问：“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泷泽秀明轻笑道：“凡是雅库扎，只要稍有资历的无一不是双手沾血的，虽然我没查到你的杀人案底，可你一定杀过人，而且不止一次。”
今井翼冷笑：“你到底想说什么，准备以杀人罪起诉我呀？”
泷泽秀明摇摇头：“暂时没那个打算，我带了些照片，你来看看。”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厚厚一沓彩色照片，照片的内容全都血淋淋的，被拍对象是许多血禸模糊的尸体和他们身上狰狞恐怖的伤口。
今井翼看了几张，皱眉道：“这不是凶杀现场么？大半夜你给我看这个晦不晦气啊。”
泷泽秀明说：“这是前不久发生在京都的三起灭门案还有栗原浩二命案的现场照片，你先看那三起灭门案的，看看这些死者的创伤。”
今井翼依言看去，边看边说：“不是枪伤，也不像刀伤，致命创口大多集中在颈动脉，凶手是个擅长使用冷兵器的杀手。”
泷泽秀明说：“凶手很狡猾，使用枪支作案难免留下线索，用冷兵器就很难查找了。你再看看这个，这是科搜组进行尸检后画的死者伤口剖面图。”
今井翼看过他递来的图纸，上面显示凶手使用的是一种具有细小三角形锋刃的凶器，凶器体积不大，创口也不深，却准确割断死者动脉血管，使其失血而死亡。
见今井翼若有所思，泷泽秀明问：“你认得这是什么凶器吗？”
今井翼说：“有些眼熟，好像是忍者使用的苦无，可是一般人很难得心应手使用这种武器，除非经过专门训练，目前为止我还从未见人用过。”
“那你再看看栗原浩二命案的照片，凶手使用的是一种类似五爪的特殊凶器，和那三起命案完全不同，你见过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吗？”
今井翼答得更干脆：“没见过，至少这家伙没在东京活动，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听说的。泷泽警官搞了半天你是来我这儿找线索啊，我可不想当你们的线人，被我们老大知道我小命准得玩完。”
他说完起身要走，被泷泽秀明一把扯回去，这police露出阴险的微笑说：“上个月成岛茂丢了一批毒品，这批毒品现在好像在东京的某间仓库里，凑巧的是那仓库的主人就是堂本刚。”
今井翼盯着他：“泷泽警官你表无中生有，想破坏我们白龙会和万和会的关系吗。”
泷泽秀明说：“我是不是无中生有堂本刚最清楚，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你亲耳听听他怎么说。”
见今井翼将信将疑，泷泽秀明真的拿起手机拨打堂本刚家宅的电话，电话接通后转到堂本刚那里，只听泷泽秀明笑着说：“堂本会长吗，打扰你休息了。刚才我让快递给你投递了一份邮件，你收到了吗？是，是的，你已经看过啦，很好，我知道那批货早就转移了，可如果我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你说成岛茂会怎么想呢？恩，我没别的目的，只想拜托你帮我个小忙，内容也写在那封邮件上了。你的部下今
井 先生现在就在旁边，要不你亲自吩咐他几句。”泷泽秀明把手机递给今井翼，今井翼警惕的向那边打了声招呼，果然听到堂本刚的声音，他向今井翼简短下令：“翼，照那police说的做，盯住成岛茂，其他的都别管了。”
堂本刚说完便挂断电话，今井翼将手机还给泷泽秀明，讥讽道：“泷泽警官你很会耍这些卑鄙伎俩，小心点，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泷泽秀明反唇相讥：“我留着这条命就为了收拾堂本刚这种人，对付卑鄙的人就得比他们更卑鄙，这下你没意见了吧，替我监视成岛茂，这三起灭门案和栗原浩二的死肯定有一样跟他月兑不了干系。”
“你是说这些案件不止一个主谋？就凭凶手使用的凶器不一样？”
“不止，最让我起疑的是成岛茂的态度，他那套说辞太圆满了，反而显得不正常。而且他还向警方申请特别保护，这更不合常理，好像有意要和这些案件撇清关系一样。对了，还有一点我忘了说，在那三起灭门案中凶手虽然抹去了现场所有指纹脚印，可警方还是在其中一起的现场找到一种与死者不同的血样。科搜组研究了这个血样，鉴定出它是一种多元素组成的少见的化合物，血液中含有这种化合物的人只占总人口的1/1000000，这也是个线索。”
“够了够了。”今井翼挥挥手，“你说这么多我根本记不住，帮你留意成岛茂的动作就是了，有情况我立刻通知你。不过下次别再半夜打电话骚扰我，我可不想跟个男人偷偷幽会。”
?
3、杜鹃会馆里的枪战
????? 今井翼回到房间胡乱睡了一会儿，天亮起床时他给电动剃须刀充电，手指无意中碰到集线槽，发现它的外壳是温热的，可之前他并没有使用室内电器呀，难道线槽发生了漏电？今井翼知道，在环境干燥，线路结构并不复杂的线槽内，这一故障存在的概率很小。他连忙在整条铝合金线槽上仔细检查起来，不一会儿便在线槽上找到一个小孔，小孔内是一个拾音头，它正对着床中央，发热部位则位于拾音头的上方，今井翼推测，发热区域很可能是间谍设备的机芯，热量应该是由它发散出来的。
????? 他默默站起来，神经高度紧张，继续搜查房间其余角落，很快在天花板的吊灯背后发现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对准床铺，人如果呆在床上，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清晰捕捉。
????? 成岛茂竟然在房间安装监听设备，那么昨晚自己在房内的一切活动都被他看到听到了，联系昨晚成岛香世那些离奇的举动，今井翼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他问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世间怎么会有那样违悖人伦的事呢？
????? 可能发现今井翼已有所察觉，接下的几天成岛家风平浪静，成岛茂一直闭门谢客在家养病，连他的亲信都很难见到他。今井翼为了了解这老家伙的情况，旁敲侧击试探这里的佣人，可成岛家的佣人好像都受过严格调教，绝不多说一句话。内部调查没有进展，今井翼便留意起关西剩下的几大毒贩，据他所知，除了死掉的那几家，关西毒品市场上只剩下米仓高绍和志水桑下两家比较活跃，他暗中指示越岡裕贵和辰已雄大监视这两家人，随时向他汇报情况。
????? 第五天早上，两个小弟分别打电话报告他，说米仓和志水好像接到邀约，带领人马出门去了。这是个异常情况，今井翼认为应该知会泷泽秀明一声，可泷泽秀明的手机却恰好关机了。
????? 这死police，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关机。
????? 过了一会儿，今井翼改打电话给越岡裕贵，问他：“裕贵，你在跟踪米仓么，他们到什么地方了？”
????? 越岡裕贵说：“他们到锦小路的杜鹃会馆了，大哥，我和雄大碰头了，真奇怪，志水桑下也带他的手下进了杜鹃会馆，他们两家好像要举行会谈。”
????? 看来事态比预料的还严重，今井翼急着联系泷泽秀明，但他的手机依然关机，今井翼想起police出勤时一般不带手机，难道泷泽秀明正在执行秘密任务？
????? 此时泷泽秀明的确正在公干，他和村上信五所在的特别侦查小组举行秘密会议讨论案情，地点恰好选在锦小路的杜鹃会馆三楼会议厅。各路警探对近来发生在京都的一系列命案各抒己见，分别提出不同的作案嫌疑人，但只有泷泽秀明坚持认定案件与成岛茂有关，可惜他还没找到有力证据支撑自己的观点，所以很难让其他人认同。正当这些police争论不休之际，他们脚下的宴会厅两拨毒贩也在大吵大闹。
????? 毒枭米仓高诏和志水桑下分别带领几十号人到场，这两家平日便不和睦，非常时期更是猜忌多多。米仓见面便指桑骂槐道：“有的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明明钱多得银行都塞不下了还千方百计霸占别人的东西，真是人心不足蛇_Tun象。”
????? 志水也气色不和的说：“你少阴阳怪气了，最贪心的人明明是你，栗原浩二那些人都是你派人做掉的吧，想把我们囫囵_Tun了，门儿都没有！”
????? 米仓骂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有证据吗？少他妈含血喷人！”
????? 志水冷笑：“老子不想跟你废话，你找老子来干嘛，是不是想连我也做了？告诉你，我和前面那几家不一样，玩狠的老子奉陪到底！”
志水拉开风衣，露出缠在腰上的手榴弹，他的手下跟着亮出武器，清一色的手枪加炸弹，有的还背着机关枪等重武器。米仓家见状也进人战备状态，他们这边也是个个荷枪实弹，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两方对峙时米仓说：“志
水 君你好像弄错了吧，明明是你叫手下打电话邀请我来的，怎么说是我找你。”志水啐道：“呸，你假话也要编像一点才行，我看到你这家伙就恶心，找你干嘛。这里还有你亲笔写的请柬，你拿去好好看看。”
米仓捡起他扔出的请柬，上面的字迹确实很像他的，可他压根就没写过什么请柬啊。
“志
水 君，我想我们都被人耍了，这请柬真不是我写的。”米仓正急于解释，此起彼伏的警笛声忽然包围了他们，朝窗外望去，杜鹃会馆已被无数警车和特警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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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 - 翅膀黑2009/10/22 11:08:00
毒贩们犯了糊涂，米仓忽然发现这里的沙发垫子和沙发的新旧程度很不一致，他拿起一个垫子，立刻被超常的重量惊呆了。撕开垫子，几包用塑料袋裹住的白色粉末滚了出来，拆开一看，竟是高纯度的海洛因，再检查其他几个垫子，也是如此。
“中计了，谁这么缺德陷害我们！”志水丢掉毒品瀑跳如雷的叫骂着，现场出现毒品而他们又携带大批枪械，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police已经冲上来，米仓掏出手枪说：“来不及了，只好杀出去，志
水 君咱们各安天命吧。”几秒钟后激烈的枪声支配了杜鹃会馆，这使楼上集会的警探们措手不及，他们各自寻找掩体，想着怎么躲避枪战，泷泽秀明爬在柜子后面，急急掏出配枪，会议室的门被撞开，来人躲在门外大喊：“各位警官表慌，我们是京都警备队的人。”
通报完毕，那个警员走进会议室，警探们围拢过去询问情况，那人解释道：“刚刚接到紧急线报，有人在这里进行大宗毒品交易，我们照上头的指示采取应急行动，局长知道各位在这里开会，要我们协助各位安全转移。请问哪位是东京来的泷泽警官？”
泷泽秀明上前一步：“我就是。”
警员说：“东京警视厅的东山部长已经到达京都，正朝这里赶来，他让我转告您和村上警官，要你们多加小心。”
村上信五拍拍泷泽秀明肩膀笑道：“部长没忘了我们呀，今天得狠狠宰他一顿才行，秀明，这可得你出马哦。”
泷泽秀明说：“为什么要我出手，你不是很擅长宰人吗？”
“哪里，部长最喜欢你了，你让请客他不会不答应。”
“那也得我们先出去才行，走吧，我掩护你。”
警探们拿起枪走出会议室，他们准备从安全通道撤离，楼下的毒贩已被警方的火力完全压制，顺利的话泷泽秀明等人很快可以月兑离险境。谁知毒贩们狗急跳墙使用了手榴弹，杜鹃会馆是一座四层的砖木结构建筑，一时间二三楼之间的天花板承受不住爆炸冲击，哗啦啦坍塌了一半。泷泽秀明正处在塌陷中央，立刻跟随破碎的地板下沉，掉到二楼的楼道上。十几名毒贩闻声向他扑过来同时疯狂扫身寸，他们大多手持M10冲锋枪，火力极其凶猛，和泷泽秀明一起陷落的两名警探已被击中，泷泽秀明由于站在他们身后幸免于难。他一个跟头栽到倒塌的墙壁背后，抱头躲避弹雨。村上信五见搭档遇险，忙带人下楼支援，他和援助警员快速跑到二楼的楼梯口，正看到趴在前方断墙下的泷泽秀明。
“秀明快过来！”村上抢过警员手里的冲锋枪向对面的毒贩扫身寸，在他的火力压迫下，毒贩们暂时躲避一旁，泷泽秀明趁机向楼道口匍匐前进，他躲避的地点离那里大约七八米距离，只需数秒便可到达安全地带。见他快速靠近，村上高悬的心渐渐放下，准备弯腰接应他。这时，志水桑下从对面的房间闪出来，他手握斯太尔散弹枪，这是一种杀伤力惊人的重武器，可以在同一时间对目标进行大面积杀伤，警员们迅速躲避，可匍匐在地的泷泽秀明却完全瀑露在罪犯的身寸程之内。
生死时刻最能考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泷泽秀明危在旦夕时，村上信五冲了上去，十年搭档造就了这二人无与伦比的默契，也奠定了他们牢不可破的友谊，这时村上信五明知下一刻将会面对什么，明知迈出这一步后会是怎样的下场，为了拯救朋友他还是义无反顾冲了上去，挺身扑向迎面飞来的子弹。
泷泽秀明的视线被村上身体的阴影覆盖了，他被搭档的举动惊得胆战心惊，因为他也明白村上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来不及出声制止，他已经听到子弹身寸人人体的闷响，霎那间思维全部短路了。
村上用胸膛档住全部子弹，巨大的冲击波使他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但任然顽强的举枪反击，阻止志水桑下连续身寸击。
之后他重重倒地，倒在泷泽秀明身边，血一直溅到他脸上。
“HINA！”泷泽秀明嘶声大吼，使出全身力气将村上拖到楼道口，短短几秒钟，村上的血已流了满地，他的胸部遭受重创，十几个弹孔全集中在致命的位置，泷泽秀明明白这是不可救治的重伤，他的背心已经冰凉，哆嗦着月兑下衣服，撕开衬衫为村上囊伤，不停神经质的念道：
“HINA你振作点，振作点！”
村上嘴角鼻孔全在喷血，意识到自己伤重不治，他反而比较坦然的微笑着，艰难说道：“你这家伙平时总是喂来喂去的，原来还记得我的外号啊。”
眼看缠上去的布料瞬间被鲜血浸透，泷泽秀明心急如焚，大叫道：“别说话了，你这混蛋谁叫你乱来的！”
村上说：“我不是乱来，刚才换了是你也会那么做吧。”
他急速失血的脸已接近惨白，声音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急，趁着最后的力气抓住泷泽秀明：“我柜子里的——泰——迪熊——替我交给我女儿——”
这毋庸置疑是村上的临终遗言，泷泽秀明不能接受现实，厉声拒绝道：“我不会帮你的，你自己交给她！HINA，振作点！HINA！”
村上拼命张开嘴唇，却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的力道迅速消失，像坍塌的架子飞快瘫软下去。不等泷泽秀明呼唤，楼道里再度拉开枪战，警员们拉起泷泽秀明要他赶快撤退离，人们发现他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脸颊两侧的咀嚼肌被咬得鼓胀起来，愤怒扭曲了那张原本端正的脸。突然，他捡起村上刚才使用的冲锋枪，转身冲向楼道向毒贩疯狂身寸击。他受过最正统的特警训练，历来是反黑部门最厉害的突击手，此刻重武器在手更是战斗力大增，转眼击毙数名毒贩。
前方交火的警员们大受鼓舞，在泷泽秀明带领下勇猛进攻，警方的后续部队也源源不断赶来增援，毒贩遭到前后夹击，一下便乱了套，一个个急得到处乱窜。不到一刻钟，敌人不是当场被毙就是弃枪投降。泷泽秀明用最后一梭子弹扫断志水桑下双腿，丢掉空枪，一脚踢上对方下巴，志水的下巴顷刻移了位，血从他的嘴里喷溅出来，他的上体本能的后仰躲避，从而瀑露出更加薄弱的腹部。泷泽秀明另一脚随即跟进，重重踢进他的腹部，志水狂喷鲜血，多半内脏破裂了。
这些还完全不够，泷泽秀明已经彻底被愤怒煽动，他捡起毒贩掉落的手枪，揪住志水头发，将枪口狠狠抵住他的太阳_Xue。
“长官表啊！”
周围警员连连惊呼，他们被吓坏了，生怕泷泽秀明做出过激举动。离泷泽秀明最近的警员本能的举枪指住泷泽秀明，_chan声道：“长官请您放下枪，您这样做是违法的。”
泷泽秀明转过头，血红的眼睛和沾血的脸比夜叉还恐怖，吓得可怜的小警员双腿打_chan，即便是police也很少碰到必须对上级长官武力相向的情行，为制止泷泽秀明开枪，他必须开枪，可这么一来他的前程也泡汤了。
“求您了长官，放下枪吧，这人犯得是死罪，您不杀他法庭也会判他死刑的，您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正当小警员快崩溃的哭出来时，一名穿灰色西装的中年人闯进现场，他胸前佩戴警员证，上面有显示他警衔的徽章。
警视长！
警员们不约而同向那人行注目礼，一些认识他的人匆忙上去问好：“东山部长好！”
东山纪之心无旁贷，他快步靠近泷泽秀明，停在他身边伸手做出劝阻的手势。
“秀明，放下枪，别干傻事。”
泷泽秀明抬眼望着他，眼神好歹活了点，以为他没认出自己，东山又上前一步：“秀明，是我。”
泷泽秀明看着他，忽然问：“HINA呢？”
东山指指室外：“他刚被抬出去了。”
啪，泷泽秀明扔下枪朝外狂奔，他跑过村上躺过的地板，沿着绵延的血迹追赶到大门，他看到医护人员抬着许多担架行走，担架上有活着的伤员也有被白布覆盖的死者。泷泽秀明一具具追着看去，甚至焦急的掀开白布，他看到一名死者正被抬上救护车，由于颠簸，死者的右手落到担架外，手腕上戴着一只崭新的手表，泷泽秀明一眼认出那是村上信五的女儿送给他的礼物。
顷刻间，泷泽秀明筋疲力尽了，就在一秒钟前还亢奋不已的神经变得虚弱不堪，他没力气走过去，没力气多向那边看一眼，甚至没力气移动身体。他想起五年前妻子惨死的一幕，鲜血、脑浆、雪白的裹尸布、救护车不停转动的红色顶灯，一切的一切跟现在何其相似。他想哭、想呐喊、想歇斯底里发疯发狂，脑子里塞满各种各样冲动，最后反而什么都没做，只能呆呆的，呆呆的立在那里。
东山纪之从背后搂住泷泽秀明肩膀，村上信五和泷泽秀明都是他的学生，也是他把他们招进警视厅，继续教导他们，看着他们一步步成长，所以他知道泷泽秀明和村上信五的交情有多铁，自然了解泷泽秀明此时的感受。
“HINA——他什么时候走的？”泷泽秀明说话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东山说：“就在刚才，我进去时他刚好断气。”
“他有没有说话？”
“我听到他叫他女儿的名字。”
“‘舞子’是吗，那孩子刚上小学，再过几天就是她七岁的生日了——”
“我知道。”
“舞子最喜欢她爸爸了，每天要听到HINA说晚安才肯睡觉，她想去夏威夷旅游，可HINA一直没时间陪她去。”
“我知道。”
“我说不出口，要我怎么跟舞子和她妈妈说，我说不出口，部长，我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知道，秀明，这件事由我去说——”
?
4、?? 夜袭
???? 这场激烈的枪战轰动了京都，今井翼从越岡裕贵和辰已雄大那里了解了事件的大致过程，越岡裕贵还说：“我们在现场见到那个叫泷泽秀明的police，他浑身是血，肯定参加了枪战，可是伤得不重。”
???? 今井翼笑道：“难怪我联系不到他，原来跑那儿去了，这灰狗命够大的。”
???? 辰已雄大说：“我看到那灰狗孤零零蹲在路边，埋着头，一直在哭呢。”
“哭！？”今井翼好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以他对泷泽秀明的了解，这人应该是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死硬派，怎么会当众哭鼻子呢？
不会是死了父母也不会是死了老婆，大概因为重要的同伴殉职了吧。
若是自己的好友，今井翼必定致电安慰，可泷泽秀明对他的态度一贯恶劣，今井翼再烂好人也犯不着为这冤家对头浪费同情心。
这天晚上天有点凉了，阵阵北风吹来，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中，月亮发身寸着莹莹华彩。今井翼坐在窗边喝酒，甘甜的清酒并不醇厚却可以解乏，可惜一个人喝有些无聊，他想是不是该把小弟们叫来。窗前的花丛忽然微微骚动起来，今井翼依稀看到一只白鹭从花间探出头，款款舒展了翅膀。哦，不是白鹭，是一个像白鹭一样袅娜的女人，有着月光流水般的身材，满目尽是凸山凹水。女人慢步走来，仪态万方的坐到今井翼对面，灯光照亮了她美丽的脸庞。
“香世小姐——”
今井翼低头向成岛香世行礼，那一夜尴尬后成岛香世便对他避而不见，还以为她会羞耻得再不肯露面，谁知今晚又孤身造访。
今天成岛香世的态度比之前随意多了，她擅自拿起今井翼喝过的酒杯，仰头饮下杯中的残酒，媚眼如丝的询问：“今
井 先生一个人喝酒不觉得寂寞吗？我来陪您吧。”今井翼笑着摇头：“多
谢 小姐美意，可惜我无福消受。”成岛香世听罢幽幽叹气，眼神变得哀怨：“您一定认为我是个不知廉耻的放荡女人吧。今
井 先生，我给您看一样东西。”她一边说一边解开衣扣露出颈项以下的部位，那白皙的肌肤看不出一点瑕疵，完全是一身欺霜赛雪的好肤色，可当她继续解开下面的纽扣，果露的肌肤上却呈现出无数青紫斑斓的伤痕，今井翼常年混迹声色场所，认得这是性虐待造成的痕迹，不免大吃一惊。
“香世小姐，你这是——”
“今
井 先生——”成岛香世痛苦的弯下腰，流出哀怨的泪水，“我一直非常痛苦，您肯定不会相信，这些都是我伯父干的。十三年前，我被接来这里后便成为他的泄欲玩偶，凡是男人能够对女人做出的下手段他都在我身上使遍，我受尽折磨，好几次自煞，可都没能成功。这几年伯父身体变差了，不能亲自对我施瀑，就让别的男人羞辱我，还说到死都不会放过我。”“什么——”今井翼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一半是酒精的功效，一半是极度震惊的后果。世间充满病毒一样千奇百怪的异事，人类虽说知道它们的存在，可突然与之接触，总免不了厌恶惊诧甚至毛发森然。现在成岛香世所说的正是这样一件令人恶心到反胃的奇闻，今井翼收敛心神，花去数秒钟辨别真伪，他觉得这女人不像在说谎，除非心里极端变态，一般人无法捏造这种惊世骇俗的故事，而且她的这些话正好丝丝人扣印证了今井翼在成岛家发现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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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 - 翅膀黑2009/10/22 11:15:00
他上前扶起成岛香世，目光如炬：“香世小姐，那天夜里你到我房间来，也是成岛会长的命令？”
“是的。”成岛香世无地自容的低垂了头，“伯父经常招那些年轻力壮的会员上门，让我当着他的面和那些男人ML。那天会面后，伯父一直夸今
井 先生是美男子，他在您的房间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要我勾引您，然后——然后——”原来是这样，今井翼这时方才明白成岛茂的目的并非监视，而是利用自己的侄女满足他窥视他人性爱的邪恶兴趣。
变态的家伙，真想马上挖出他的眼睛！
今井翼一阵恶心，急忙调整心态，问成岛香世：“香世小姐你为什么要跟我坦白，难道不怕我把这些事散布出去？”
“不会的，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成岛香世微微靠近今井翼，向前倾斜了身子，她仰头望着今井翼，凝神痴看他的双眼，“第一眼见到今
井 先生我就知道您是好人，坏人不可能拥有这样柔美的容貌，尤其是您的眼睛，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清澈，纯粹的黑色，没有一点杂质，就像冬日的夜空那样纯净——”她说着说着，纤细的手指慢慢攀上今井翼脸庞，眼神如泣如诉如痴如醉，仿佛今井翼的眼睛真的具备某种魔力，正将她的灵魂一点一点吸人那无尽的黑暗中——这时敲门声打破了这种诡异暧昧的局面，今井翼听到负责打扫房间的女佣在门外呼唤他，他轻轻推开成岛香世走过去拉开纸门，女佣送上蜡烛，告诉他由于房屋线路老化，今晚11点后可能要停电检修电路。客随主便，今井翼没有多问，当他关门回到窗边，成岛香世已经不见了。
十一点刚过，整座宅子的灯光全部熄灭，今井翼点起蜡烛，暗黄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曳，在他脸上弄影。一只飞蚁受烛光吸引飞进来，像皮球一样来回撞墙，今井翼的神思追寻这只飞蚁在房间内游荡，他把所有与这次京都之行有关的事情从脑海里翻出来，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从他来之前发生的三起灭门案，到杜鹃会馆的枪战，关西的毒枭该死的都死了，只剩下一个成岛茂。堂本刚说的没错，所有事件背后一定是同一个人在操纵，谁最可疑，谁有能力实施这些阴谋，今井翼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但他没有证据，还需要一点线索将这些分离的事件串联起来，或者等对方主动露出破绽。
过了一会儿，成岛茂派手下过来问候今井翼，那人在门外向今井翼道歉，问是否需要送一些临时照明用具过来。今井翼笑道：“会长怎么想到半夜检修电路呢，一般不都是在白天进行吗？”
那人忙解释：“白天会长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停电，只好选在夜间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了，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今井翼客气道：“哪有那回事，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也代我问候会长，说谢谢他关心，我今晚也会睡得很好的。”
他说完挥手扇灭烛火，那人以为他已睡下，熄灭手电摸黑走了。不久，飞蚁的嗡鸣也消失了，整个宅子一片寂静，圆圆的月亮不停在淡淡的云雾里爬行，慢慢高悬在天际上方，将一丝银灰洒向大地，倾泻到窗前。今井翼看看表，时针指向午夜两点，难道这一夜就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他翻了个身，还是没有睡意，眼皮是合上的，脑子却清醒的反复思考着。终于屋顶传来瓦片移动的声响，今井翼登时睁开眼睛，这声音是从头顶正上方传下来的，看来敌人今晚打算在他这里做文章了。今井翼悄无声息的躺平，抬眼看向头顶，也就是这时漆黑的屋顶投下一线月光，月光下一根细细的铁丝从那个缝隙间垂下来，线头上下抖动了数次停住，对准他的头部徐徐滑下。
这是忍者惯用的投毒方式，过一会儿就会有致命的毒液顺着铁丝滑向今井翼的口鼻。今井翼认为该是动手的时刻了，他悄悄伸手摸到枕边的书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铁丝用力一拉。屋顶那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向下扑倒，哗啦啦踩滑几块瓦片。这一瞬间，今井翼已起身跃向墙壁，借助弹跳力勾到房梁，一个空翻踢破屋顶跳到那人跟前。
对方显然是受过特训的执业杀手，反应之快不在今井翼之下，他趁今井翼立足未稳，迅速来了一记高角度的弹踢，今井翼为躲避这次攻击，双膝下沉上身后仰，那杀手趁机后跃，翻过屋脊向远处逃窜。今井翼紧追不舍，二人一前一后跳下屋顶，在庭院里追逐。今井翼发现这杀手对成岛家的院落布局十分熟悉，左弯右绕不带一点迟疑，看来他的判断没有失误，这次夜袭果真是成岛茂搞得鬼。
他们很快穿过宅子，翻越墙壁来到户外，成岛家附近的民宅也多是低矮的传统建筑，这些错落的楼阁小院是天然的掩体，杀手依靠它们逃避追赶，途中二人交过几次手，今井翼发现对方是个瘦高个的男人，武艺高强，力气大得惊人。几分钟后他们已追打着进人松竹町公园，见今井翼追得太紧迫了，那杀手忽然放慢速度，这是对方即将发动偷袭的预兆，今井翼及时闪身，一道劲风擦着他的头皮飞过，“铛”的钉进后面的树干。杀手的进攻没能得逞，但总算使今井翼落后相当一段距离，他利用这机会仓皇逃窜，今井翼不甘目标落跑，捡起一枚卵石投身寸，正击中他右腿。杀手踉跄跪倒，继续咬牙朝前翻滚，几个跟头滚向荷塘。
今井翼赶到时已不见杀手踪影，荷塘风平浪静，水面波澜不惊，丝毫未见落水的痕迹，对方好像变戏法似的凭空消失掉了。今井翼折回树林找到杀手偷袭他所使用的武器，他Bachu那枚深埋在树干上的类似飞镖的铁器，借着月光查看，竟是一枚精钢打造的四叶苦无。今井翼不及多想，他随身带着手机，赶快拿出来联系泷泽秀明，信号接通后他听到一阵音乐声从荷塘对面传来，唱得是儿歌“大象先生”，歌词在寂静的公园分外清楚。
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吧。
今井翼寻着歌声绕到荷塘另一边，他看到泷泽秀明坐在那夜他们见面的地方，正慢悠悠的向外掏手机。
“泷泽警官，你动作这么慢，谁还等你啊。”今井翼上前在泷泽秀明身边坐下，当着他的面挂断手机。
泷泽秀明没理他，将手机重新塞回衣兜，他的动作比平时迟缓许多，就像每个关节都绑着几千斤重的铁块。月光皎洁，令他眼睛里的血丝无处遁形，今井翼打趣道：“泷泽警官你是不是甜食吃太多牙疼呀，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吹风来了。”
泷泽秀明转过头血红的眼睛喷身寸怒火，问道：“杜鹃会馆的阴谋是谁策划的，是谁设计让志水桑下和米仓高诏会面的？”
今井翼装傻：“你说什么呀，我哪儿知道这些。”
“你知道，我看到你的小弟在现场出没，你一定派人跟踪志水和米仓！”
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捕捉到疑点，今井翼不得不佩服泷泽秀明的职业灵敏度，他沉住气说：“我是派人跟踪那两家人，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去杜鹃会馆，当时我还给你打电话，你的手机一直关机，听你的口气好像他们是被人骗去的？那police怎么会在那里，又怎么会和志水米仓交上火？”
泷泽秀明说：“京都警局接到线报，说米仓和志水在杜鹃会馆进行大宗毒品交易，警队采取抓捕行动，两家毒贩开火还击，这才发生枪战。米仓被当场击毙，志水受伤被捕，据他交代有人假冒他和米仓名义将他们二人骗至杜鹃会馆，现场的毒品是有人事先藏在那里的，目的是陷害他和米仓。他们怕洗不掉嫌疑，因此武力拘捕。”
又是一个阴谋，今井翼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推断，他又问：“志水的供词可靠吗？他也可能为了月兑罪胡说八道呀。”
泷泽秀明说：“这不是没可能，可支持他说法的证据很多，志水米仓不和，平时没有生意往来。现在被捕的两家人供词和志水一致，米仓已经死了，他的手下不可能和志水窜供。另外警方已经查明毒品是三天前藏下的，三天前一个外地人包下藏毒的宴会厅，根据那人使用身份证号追查，发现持有人已于五天前死于车祸，有人假冒他的名义登记包房。更可疑的是举报此次贩毒活动的线人在那之后失踪了，警方找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今井翼问：“当时你怎么会在哪儿？缉拿毒贩不是你的职责吧。”
泷泽秀明说：“我和专案组的警探在那里举行秘密会议，被卷人枪战，和我一起来的同事殉职了。”
悲痛再度涌上来，泪腺一阵酸痛，泷泽秀明伸手按住睛明_Xue，阻止眼泪流出，再怎么伤心也不能当着今井翼流泪，他的自尊心不容许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
看他这样难过，今井翼大致猜到遇难者是谁了，他说：“是不是那位村上警官。”见泷泽秀明点头，他扼腕叹息道：“那可是个好人啊，说话和气人也厚道，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这世道啊，就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和善亲切的死了，那些霸道凶恶的却活得好好的。哎呀，泷泽警官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说那些坏人。”
泷泽秀明非但没跟他计较，反而说：“我倒宁可代他去死，他是个有家室的人，妻子病弱孩子也还年幼，失去他这个支柱今后如何过活啊。不像我孤家寡人一个，死就是一了白了无牵无挂。”
不管多可恨的人，一旦表现出可怜样，总有些引人怜悯。今井翼忍不住拍拍泷泽秀明肩膀，含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相信一定有人舍不得泷泽警官死的，再坏的恶人也会有几个喜欢他的人，比方说我，在你眼里我也许是个死一千次都不可惜的人渣，可如果那天我死了，一定会被女人的眼泪的给淹没的。”
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这番安慰都是到位的，泷泽秀明有点明白这流氓为什么会在黑道上左右逢缘了，他轻轻挪开肩膀，眼泪也已风干，于是问：“你有事找我？”
“恩。”今井翼用力点点头，把那枚苦无递给泷泽秀明，“刚才有人想暗杀我，我一直追他追到这里，还是被他跑掉了。这是他使用的武器，你拿回去鉴定一下，是否就是那三起灭门案里的凶器。”
这一线索像给泷泽秀明注身寸了强心剂，他立刻振奋精神接过苦无，用手帕小心包住藏人怀中。
“你是在成岛家被袭击的？”
“是，那家伙从我卧室屋顶挂铁丝投毒，我差一点就抓到他。”
“那杀手多半是成岛茂派来的，我早认为那三起凶案和成岛茂有关，你是不是察觉到什么线索，所以他要杀你灭口？”
“那倒没有，可能因为我得知那老家伙一些见不得人的隐私。”
“隐私？”
“和案件无关啦，都是些桃色事件，不听也罢。”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还回成岛家？”
“当然，我小弟都还在那儿呢。”
“你不怕成岛茂杀了你？”
“他要杀我也得有那本事才行，泷泽警官你快送证物去警局，我回头再跟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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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2 - 翅膀黑2009/10/22 11:20:00
泷泽秀明走后，今井翼并不急着回成岛家，他绕着荷塘来回走了两遍，仔细推敲杀手逃跑的路线。那个杀手不是慌不择路的逃跑，他的月兑逃是有明显方向和目的的，被石子击中还挣扎着滚下荷塘，难道那里是他的月兑身之地？
今井翼来到凶手消失的地点，一丝不苟的观察了周围地形，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沿着卵石铺就的堤岸滑下荷塘，一步一步摸索过去。不久他摸到一块可以活动的石板，盖着一个黑漆漆的矩形洞_Xue。今井翼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向里照去，下面漆黑一团，深不见底，看不到光柱的回波，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地洞是垂直向下的，里面有一股潮湿的冷风飕飕吹拂上来，扑向他的脸颊，阴森而恐怖。一架绳梯沿着洞壁由下往上延伸而来，绳梯的上端被固定在洞口的边上，杀手就是从这里逃跑的，要表追上去呢。
今井翼当然清楚进人洞中的风险，毕竟自己对下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为了弄清楚里面的情况，该冒的险还是要冒。他顺着绳梯爬了下去，一分钟后到达洞_Xue底部。原来这个洞_Xue还连接着另一个一人高的地洞，曲折的通往更Deep。这个洞_Xue非常潮湿和泥泞，往里走，闻到空气里漂浮着一股时淡时浓的腥臊气味，今井翼还记得这味道，这是野兽的尿液和体味。
洞_Xue比想象的还长，而且起伏不定，他小心往前摸索前进，十分钟后走到尽头，在底部他摸到另一块可以活动的石板，掀开来，一声虎啸震耳欲聋。只见洞_Xue下方是一座宽敞的石室，一只白老虎正在今井翼脚下徘徊，原来他已经走到成岛家的地窖了。
今井翼醍醐灌顶般的醒悟了，一切线索清晰顺畅的连接起来，他想现在他可以明确认定谁是京都这一系列惨案的策划者了。
既然来了还是下去看看吧，问题是，怎么对付下面这只大宠物呢？
今井翼支着下巴想了想，试着跟那只老虎打招呼：“小白，你好吗？”
听到呼唤，白老虎懵懂的向上望着今井翼，今井翼继续模仿成岛香世的口口勿哄它，算他狗屎运好，小白很快做出友好的表现，蹲在地上朝今井翼猛摇尾巴。今井翼放心大胆跳进石室，破例摸了把老虎脑袋，算是对这只大猫咪的奖励。关老虎的铁栏杆之间有三十公分的间隔，足够身型瘦长的他钻过来，今井翼月兑离老虎笼，所在的位置就是地窖正中央了。
看来杀手已经从这里的通道回到地面，今井翼正考虑是跟去还是原路返回，一枚子弹嗖的飞来，打中他身旁的石壁。
伴随一阵阴冷的姧笑，成岛茂从阴影里走出来，握着枪阴森森瞄准今井翼：“今
井 先生你很了不起，竟然能发现我家的秘密通道。”今井翼没料到这老家伙会在这里守株待兔，他稳住阵脚，抱手微笑道：“成岛会长，您是故意引我来的吧，怎么好意思让您在这里等我呢，地窖空气潮湿，呆久了对您身体不好。”
他边说边靠近，想出其不意夺下对方的武器，可是成岛茂狡猾多端，大吼道：“不许动！乖乖站在原地！”他将枪口对准今井翼眉心，后退两步又咯咯笑了两声，“今
井 先生我知道你的手段，不过在我面前你可别耍花样，年轻人是算计不过我们这些老人家的。”今井翼笑道：“您确实很会算计，设计谋杀了自己的生意对手还装出无辜受害者的模样到处求助，可是您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想要_Tun并关西毒市呢，明明已经钱多的花不完了，为什么不安安分分静享晚年？”
成岛茂冷哼一声：“独霸关西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这个目标不达成我死都不瞑目。原本我以为这辈子没指望了，可是天助我也，有个武艺高强的杀手主动投奔到我旗下，他能在一夜间不留痕迹杀掉好几十人，我就是靠他实现我的全盘计划。”
今井翼说：“我刚才很荣幸的
和这位 先生交过手，他确实身手不凡，而且还是位演技超群的演员，我没说错吧，长谷川 君。”他向前方的黑暗招呼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在这里，出来吧长谷川 君，你的主人已经显身，你也没必要再躲了。”话音未落，长谷川纯那张苍白的脸出现在成岛茂身后，他冷冷问今井翼：“你什么时候看出是我的？”
今井翼摊手：“这还不简单，香世小姐说除了她只有你有地窖的钥匙，我当然猜是你了。你装瘸子装得真像，刚才我出手没轻没重，没把你腿打折吧，要是那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演戏了。”
长谷川被激怒了，冲动的朝前迈进，成岛茂叫住他：“先忍一忍，他是我的猎物，等我享受完再由你处置。”
成岛茂说话时眼睛死死盯着今井翼，引人不快的邪恶光线和淫欲从那两只昏黄的眼珠里源源不断涌出，像饥渴贪婪的野兽滴落馋涎。
“今
井 先生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尤其漂亮。刚见面时我就爱上了你，那少年般纤细修长的身体，比女人还要光滑细腻的肌肤，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不，再年轻五岁，一定会把你压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嘿嘿，本来我想让纯用麻药迷昏你再把你弄来，谁知你自投罗网，倒替我省了很多功夫。”面对这恬不知耻的口头猥亵，今井翼只是冷笑：“蒙您厚爱，可惜以您现在的身子骨恐怕有心无力吧。”
成岛茂说：“我老了，早不行了。不过别担心，我给你准备了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明天等我养足精神，我让他们挨个儿上你。我还要请一流的摄影师，把你美丽的表情和动听的呻喑都记录下来，那该是多么珍贵的宝物啊，够我欣赏一段时间了。”他撸一把头上花白的头发，想象淫虐的刺激。其实他稀疏的长发已盖不住头顶了，岁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抽走了他的头发，抽走了他的潇洒，只剩下内心残存的欲望。
这一夜今井翼受到囚徒待遇，他被铁链捆住锁在地窖里，长谷川纯负责看守他，一夜里，今井翼安稳睡大觉，长谷川眼都不眨盯着他，二人没做交谈。
清晨今井翼醒了，他想伸个懒腰，手脚却不得动弹，于是不满的嘟囔了一声，睁眼便对上长谷川充血的眼睛。
“早啊。”今井翼微笑着向对方问好，张嘴打个哈欠。
长谷川讽刺道：“这样都能睡着，你是真的粗线条还是死撑呀。”
今井翼说：“我这人就这样，天生的乐天派。反正杀头不过碗大个疤，该吃的吃该睡的睡，天塌下来都不能委屈自己。喂，我肚子饿了，赏口早饭吃吧。”
成岛茂已经叫人送来食物，长谷川拿了几片土司走过去塞今井翼嘴里，今井翼吃得津津有味，还说：“有牛奶吗？只吃面包我会噎着。”
长谷川又转身取来牛奶，今井翼喝一口牛奶嚼几下土司，随口夸奖道：“长
谷川 君你原来是个温柔的人啊，真看不出来。”长谷川说：“你还吃得下去，不怕有毒吗？”
今井翼故作天真的看着他：“反正都要死，怕什么毒药，只要别搁春药就行，要不药性发作起来多难受啊，又没个女人做解药。”
“你还想要女人，没听会长说吗，十个彪形大汉正等着你，你很快就会尝到做女人的滋味了。”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我现在浑身臭烘烘的，估计那些男人见了我也只会倒胃口。”
吃饱喝足今井翼重新躺倒休息，长谷川则动手整理吃剩的餐盘，这时今井翼说：“长
谷川 君你跟成岛茂几年了？”“两年。”
“才两年啊，说句大实话，凭你的本事成岛茂根本不配使唤你，你为什么甘做他家的杂役，还要替他卖命？”
长谷川转过身来：“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也实话实说吧，我不是真心投奔成岛茂的，有人命令我这么干。”
今井翼目光一闪：“你说明白点，奉谁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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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3 - 翅膀黑2009/10/22 11:21:00
“哼，当然是我真正的主人。两年前他派我加人万和会取得成岛茂信任，说到一定的时机，他会帮成岛茂制定一个_Tun并关西毒品市场的计划，倒时我按成岛茂的指示杀掉该杀的人，任务便算完成。”
“那么你的主人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今
井 先生，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打听这些还有什么用？其实我有点佩服你，你是个人才，栗原浩二那件事办得相当干净利索。”“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堂本刚派你刺杀栗原浩二再嫁祸给成岛茂，这件事主人早就告诉我了。你在人前装出一副温柔和善的天使模样，骨子里却是个杀人魔鬼，这就叫人不可貌相吧。”
听了这些，今井翼更对长谷川背后那个神秘的主人感兴趣，能让堂本刚和成岛茂这样狡诈的家伙充当螳螂，这只黄雀究竟是何方神圣？
?“长谷川君，我很仰慕你的主人，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我说了不知道，我只有得到召唤才能见他，除了他的相貌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见长谷川口风甚紧，今井翼开始利用他的弱点进行刺激：“你对你主人很忠心啊，他给你什么好处？对你很好？”
“这个你管不着。”
“他让你杀谁你就杀谁，包括你的父母？”
“是，从我跟他的那天起，我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让我杀死至亲的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动手。”
“那么香世小姐呢，你也下得了手？”
“什么。”
长谷川的眼神凶狠起来，今井翼知道鱼已上钩，继续装模作样说：“你喜欢香世小姐吧，我早看出来了。那样一位绝代佳人谁不会动心啊，真可惜，早知有今日那天夜里我就不会放着到嘴的美食还装正人君子，应该吃了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你敢！”长谷川扑过来掐住今井翼喉咙，胸膛肺腑中传出粗重的轰鸣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咒骂：“你应该庆幸你没有碰她，不然昨晚我一定杀了你，凡是碰过她的男人我都不放过，包括那老不死的成岛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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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致命毒物
???? 泷泽秀明带着今井翼给他的苦无赶到京都警局，科搜组连夜鉴定后，确定这种武器和三起灭门案中致人死命的伤口口勿合，暗杀今井翼的杀手极有可能就是这三起案件的凶手。特别侦查小组决定先将情况上报，要知道对成岛茂这种人下达搜查令可是件难事，上头的批示少说得等一个星期。其他人能等，可泷泽秀明等不了，村上信五的死给他极大的刺激，他一心要早日抓获凶手告慰好友英灵。
???? 可是到了早上今井翼的手机关机了，急性子的泷泽秀明连忙造访成岛家，被佣人婉拒门外后，他索性翻过院墙，偷偷潜人。凭借好得出奇的记忆力，他在布局复杂的宅子里找到了成岛茂曾经接待他和村上信五的茶室。当时成岛茂自称行动不便，日常活动范围不超过三十坪，泷泽秀明以茶室为中心寻找，终于在一间香烟缭绕的小客厅看到成岛茂的身影。
????? 只见老头儿爬在矮几上，似乎在打瞌睡。泷泽秀明悄悄走过去，在他身边低喊：“成岛先生。”
??? ??成岛茂大概没听见，仍是一动不动。
????? 泷泽秀明又喊了一声，并轻轻推了他一把，接触到对方身体泷泽秀明感觉到异常，成岛茂的胳膊呈现非同寻常的僵硬，泷泽秀明一把拉起成岛茂，按住他的脉搏，不见动静，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可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
怎么会这样！
泷泽秀明保持镇定，动手检查尸体，成岛茂的面部和上肢都已僵硬，法医学上称这现象为尸僵，死亡后一小时便会出现。再看死者身上并无明显伤痕，翻开眼睑也没发现中毒的症状，联系此人的健康状况和年纪，倒像是心脏麻痹引发的自然死亡。
泷泽秀明正想解开成岛茂的衣物做进一步检查，服侍成岛茂的女佣走进来，见此情景女佣吓得放声尖叫，守卫闻声赶来，大吼着扑向泷泽秀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泷泽秀明明白留下来只会被这些雅库扎当做凶手当场杀死，于是破窗而出朝外面逃奔。
同一时段，今井翼正在蹲地牢，几分钟前长谷川纯被人叫了出去，今井翼估摸他已走出地窖，便扭转手腕按到手表上一个小机关，表盖下弹出一小段铁丝，今井翼将这根铁丝弹到空中，仰头一口咬在牙关之间，埋下头用铁丝钻透身上的铁锁。不出几秒，铁锁的机括被拨开，今井翼成功摆月兑束缚，飞奔上石阶，用同样的手段开启通往外界的铁门。
他快步走出宅子，看到许多人四处乱窜，辰已雄大正好朝他这边奔来，见到他大呼小叫道：“大哥你怎么不在房间，我和裕贵到处找你！”
今井翼说：“我出去办了点事，现在是什么状况，这些人在干什么？”
辰已雄大擦把汗：“成岛茂刚才被人刺杀，已经死在那里了，凶手还在宅子里，万和会的人正四处搜查呢。”
成岛茂死了？！
今井翼没空猜测缘故，他吩咐辰已雄大赶快通知堂本刚，自己也投身到搜捕的人群当中。
此刻泷泽秀明正在庭院里东躲XI_Z，忙乱中他闯人了成岛家西侧的大花园，这里他从未来过，完全辩不明方向，四面都是追兵，一露面便会被无情剿杀，无奈下他拨出枪，打算孤注一掷拼杀出去，一双手突然将他拉到假山背后。
泷泽秀明本能的用枪顶住那人的头，险些扣动扳机。
“是我！”
今井翼抓住他的手腕把枪推开，泷泽秀明惊魂稍定，急忙问：“你怎么才出现，为什么关机！”
“说来话长。”今井翼紧张的观察假山外的情况，压低声线询问：“成岛茂怎么死的？”
“不知道，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必须经过仔细检查才能确定死因。”
“妈的，便宜他了。”今井翼粗鲁的啐口唾沫，懊恨没能亲手结果杀父仇人。
他回头拉住泷泽秀明说先带他出去，泷泽秀明跟着他一路躲闪，也是成岛家的宅院太大，绿化太好，他们成功避开搜捕，over_qiang越户逃到松竹町公园。泷泽秀明一摸后背，贴身衣物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他决定马上回警局报告情况，并问今井翼接下来做何打算。今井翼说：“堂本刚很快会来京都料理后事，成岛茂没有后人，万和会肯定会乱，我得留下来听风声。你回去跟你的同事商量一下，看怎么能尽早查到成岛茂的死因。”
泷泽秀明说：“这得进行尸检，你有办法让万和会交出成岛茂的尸体吗？”
今井翼笑笑：“我是没辙，可我老大有办法，今天余下的时间看他如何表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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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成岛茂死讯后，堂本刚风驰电掣赶到京都，万和会已在成岛家搭起灵堂，堂本刚换上丧服，满脸悲怆的步人灵堂，再三鞠躬泪洒灵前，表现出惹人心酸的悲痛感。其实他内心正狂笑不止，巨大的喜悦几乎撑破他的心房，眼前的结果比预期的还令他满意，成岛茂一死，万和会便形同虚设，加上关西毒枭所剩无几，夺取这片市场已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礼拜结束，万和会为追查凶手举行会议，做为成岛茂的好友和长期合作伙伴，堂本刚理所当然主持了会议。他提议先查明成岛茂死因，并说服万和会成员将遗体移交给警方。这提议遭到守旧派和成岛茂亲信的强烈反对，尤其是成岛香世，她一边哀声啼哭一边说：“伯父那样死去已经够可怜了，我们怎么能把他的遗体交给警方呢？好歹让他完完整整人土，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忍受他被人任意解剖，去世后还要经受支离破碎的痛苦。”
由于附和她的人很多，原本支持堂本刚的人也开始动摇，堂本刚沉默片刻，对成岛香世说：“香世小姐，成岛兄身前待你如何？”
成岛香世拭泪道：“我自小双亲亡故，是伯父收留我将我照看成人，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父亲，我一直像女儿那样感激爱戴他。”
堂本刚点点头：“你既然这样爱你的伯父，肯定比这里任何人都痛恨杀死他的凶手，我之所以提议让警方给成岛兄做尸检，就是为了尽早抓获杀人真凶。香世小姐不忍心见成岛兄的遗体遭受破坏，想来更不会忍心让他含冤九泉吧。”
成岛香世被他问住，只好更卖力的哭泣，堂本刚不理会女人的哭声，起身步人会场中央，对参会众人说：“在座的都是万和会的骨干，久受成岛兄照顾，我和你们一样，也受过他很多恩惠。身为雅库扎，头号信条便是知恩图报，成岛兄活着时我们没能偿尽他的恩情，所以现在是我们报恩的唯一机会了。我在这里赌上我的身家性命，请大家同意我刚才的建议，如果尸检后还不能找出杀害成岛兄的凶手，我立刻剖腹谢罪。”
这番话掷地有声，无人再起反驳，成岛香世蜷缩在地上抽泣着，她很害怕，恐惧排山倒海压向她娇小瘦弱的躯体，她感受到堂本刚的视线，不敢抬头，怕得发抖，这不怒自威的男人有一种比成岛茂更可怕的气质，他好像对整件事洞若观火，甚至已经看透在场每个人的心思想法，随心所欲操控局面。
在堂本刚坚持下，京都警局带走了成岛茂的尸体。科搜组立即组织尸检，然而就像泷泽秀明最初发现的那样，尸表不见任何外伤，用X光照身寸也没发现异常，可是死者血液中却检测到数量惊人的白血球，解剖后发现他的内脏器官遭到全面破坏，很像败血症患者的死状。
当科搜组束手无策时，Gong_An委员会给他们送来一位救星。
此人名叫涉谷昴，31岁，毕业于东都大学医学系，是个有十年资历的高级法医。七年前他协助警方破获了一起国际杀人案，此后一直在日内瓦的国际刑警总部供职，最近受日本警方邀请回国，Gong_An委员会直接任命他坐镇东京警视厅科学搜查研究所，可就在涉谷昴上任伊始，成岛茂的案子便将他召至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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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4 - 翅膀黑2009/10/22 11:22:00
这天下午，涉谷昴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京都警局，他身材瘦小五官端正，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成熟些，不苟言笑，笑起来眼周又全是皱纹，留着过肩的长发，连额发一起梳到脑后扎成马尾，穿耳洞戴耳环，打扮得像个玩摇滚的文艺青年。
新一轮尸检工作随即展开，涉谷昴看过之前的尸检报告，指挥助手将尸体的皮肤和肌禸组织全部分离出来，整夜筛查后，他们在成岛茂右大腿的根部发现了一枚针头，后来针头变成一个小的金属球，直径0.3毫米。涉谷昴通过技巧性的处理，在尸体组织上以正确的角度钻了两个孔，其中一个小孔干净，另一个却被凝血组织凝住，这下人们再次迷惑不解了。
泷泽秀明久闻涉谷昴大名，很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天才是如何向一具具冰冷的死尸寻找答案的，结束完一天的工作，他来到科搜组的工作室。时值午夜，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只剩涉谷昴坚守岗位，工作室灯光雪白，四处流淌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解剖台上污血狼藉，成岛茂的尸体被塑料布包裹着放在一旁的平台上，泷泽秀明听说这老头儿如今只剩一副骷髅了。
涉谷昴正背对门坐在办公桌前吃泡面，做为法医他对这种环境习以为常，可对常人而言，此时食物的味道只会令人恶心。泷泽秀明捏了捏鼻子走上去问好，涉谷昴回头见有客人来，连忙把含在嘴里的面条吸进去，笑着说：“是泷泽警视啊，快请坐。”
泷泽秀明说：“我想来观摩学习，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会，刚才局长他们也来过，你先坐一会儿，等我吃完这碗面。”
涉谷昴用脚勾过一把椅子请泷泽秀明坐下，继续大口吃面，从他的举止来看，这是个友善又随性的人。泷泽秀明道谢后坐下，指指泡面的包装问他：“你就吃这个啊？”
涉谷昴说：“没办法，大半夜的也弄不到好吃的。这壶里有热咖啡，要喝的话那边有纸杯，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泷泽秀明连连应承，快要忍不住笑，涉谷昴发现他那古怪的表情，笑道：“你别见怪，在国外呆久了我也不习惯日本人那套礼节了，听说你是个爽快人，我才跟你直来直去的。”
泷泽秀明问：“你听谁说的？对了，我可以抽烟吗？”
涉谷昴立马说：“抽吧抽吧，在我这儿凡事都可以随意。”他扶了扶眼镜，接着说，“我在东京时，听近藤总监提到过你的事，他说五年前你太太——”
泷泽秀明脸色一沉：“这大叔怎么这么三八，到处乱八卦。”
涉谷昴忙说：“不能怪他，总监会那么说是因为我跟你同病相怜。”
“同病相怜？”
“是呀，其实我老婆也——”涉谷昴停顿下来，用筷子搅一搅面汤，眼睛一直盯着碗，直到汤面上那个小小的漩涡消失后方才继续道，“七年前我因为查案得罪了一伙雅库扎，他们为报复我，向我老婆下手。”
“难道尊夫人她——”
“不，她没死。那伙人绑架了她，持续对她注身寸毒品，等她染上毒瘾后就把她释放了。”
“那真是万幸，毒瘾不严重的话戒毒就可以痊愈了。”
“没用的，他们给她注身寸的是7号海洛因。”
“7号！？”
“你肯定知道这种高纯度的毒品一旦成瘾便无法戒除，持续吸食很快会导致死亡。我使用了一切治疗手段都没用，最后只好听从医生的建议让她接受了手术，就是把大脑里控制感官的蓝斑切除，这样才能戒毒。可是一旦切除蓝斑，人也会失去对外界的所有感知，只能像植物人一样终生躺在轮椅上。”
泷泽秀明听得呆滞，如果说悲伤的故事是对听者的心理折磨，那么对叙述者来说便是自揭伤疤，当初涉谷昴的伤口一定血如泉涌，血流成河，最后血尽了，结成一个紫色的痂子，揭开来露出新长的禸芽，痛与麻木只有他本人知晓。
“做police的免不了这些遭遇，我们与罪犯做斗争，随时都有牺牲性命的准备。其实死并不可怕，死掉的人无知无识，就像那边的尸体，不过是一堆腐烂的蛋白质。真正可怕的是，当我们的亲人朋友因我们受到伤害，失去生命时，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所作为，那种刀劈斧销的痛苦不是一时的，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一辈子。可是我们不能因此而退缩，因为我们是police，police是什么？就是保障公共安宁和秩序的工具。从我们人职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单纯的个体，名字只是代号，胸前的警徽才是我们的灵魂。所以我们绝不能退缩，要一直战斗，战斗到底，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我们的命运。再多牺牲都不能阻止我们前进，哪怕失去父母，失去爱人，失去朋友，一个人也要继续战斗，我们不孤单，因为我们是police。”
这些话是泷泽秀明说的，但完全不像他的风格。以往他最讨厌说教，从不发表长篇大论，此刻却自言自语滔滔不绝说下去，甚至激动得红了眼眶。他看似在安慰涉谷昴，其实是在安慰自己，父母早逝，爱人惨死，亲友殉职，每当他经受住一次沉重打击，自认为已变得刀枪不人时，又会有新的伤痛加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悲痛是树木，越久越生长得枝繁叶茂，孤独是沼泽，越前进越难以自拔，可泷泽秀明只有一个选择，向前向前向前。既然不能回头，就得咬牙走下去，没有心灵支柱，就自己给自己鼓舞。说话时他用力按住胸前的警徽，希望如自己所说的，从中获取力量，坚定信念燃烧斗志。
因为我们是police。
“对不起，最近泪腺有点脆弱，让你见笑了。”
泷泽秀明擦把脸，难为情的笑了笑，涉谷昴也笑了，眼角笑出一道道褶子，那不止是岁月的年轮，也是心伤愈合后留下的痕迹吧。
吃完泡面，涉谷昴请泷泽秀明观看他的新发现，泷泽秀明经他指点在电子扫描显微镜下观察那枚从成岛茂尸体中取出的金属小球，涉谷昴说：“这小球是由90%的铂和10%的铱组成，它比钢的强度更大，而且不容易被腐蚀。中波以上的电子波无法透过，所以X身寸线看不到。”
泷泽秀明问：“这小球是用来传输毒物的吗？”
涉谷昴说：“我看是这样的，这小球携带的毒物剂量不超过两毫克，是被人用工具身寸人死者体内的。”
泷泽秀明奇怪：“可是之前的尸检没有发现毒物啊，而且什么毒物能以这样微小的剂量致死呢？”
涉谷昴说：“我假设过很多毒物，一一排除后只剩下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不仅可以引起败血症，而且很少剂量就可以致死。你听过蓖麻毒素吗？”
“听过，但没有见过相关案例。”
“蓖麻毒素是海星豆的衍生物，是一种比砷和氰化物还毒500倍的毒物。明天我们做个试验来证实我的结论是否正确。”
第二天，为检验涉谷昴的理论，科搜组在工作室给一头猪注身寸了蓖麻毒素，剂量相当于金属球的携带量，这头不幸的猪在1小时内就死亡了。它的器官和成岛茂体内的器官一样，彻底遭到了破坏。尽管有些牵强，证据还是比较充分的。因为在成岛茂体内没有发现任何蓖麻毒素，然而这却反而加强了怀疑。由于尸体体内自然生成蛋白的细胞破坏了蓖麻毒素，所以这种损害身体的毒物未在体内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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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解月兑
警方成功破解了成岛茂的死因，现在要做的工作是调查谁对死者下了毒手。尸检报告被送到成岛家时，距成岛茂死亡刚过了三天时间，堂本刚下令将成岛茂遇害之前接触过的人统统集合起来审问，今井翼是主审人之一。他从成岛茂的贴身女佣那里获悉，成岛茂死前共有五个人进过他的房间，其中包括成岛香世。
如此，审讯到了节骨眼上，今井翼正要向堂本刚请示，屋外又出现骚动，不止是人在喧哗，还接连响起枪声，有人报告说地窖里的白老虎不知怎么逃了出来，并且兽性大发四处咬人。
今井翼赶到时，白老虎已被击毙，雪白的皮毛被血染得污秽不堪，到死嘴里还叼着一只人手。或许在旁人看来老虎伤人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今井翼亲身接触过小白，大致了解这大宠物温驯的性格，它对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都表现得乖巧友好，怎么会突然狂性大作吃人咬人，又是怎样从防范森严的地窖里逃出来的？
今井翼下令看好老虎尸体，带人去地窖查看，地窖内血迹一直延伸到饲养老虎的石室，人们看到长谷川纯躺在血泊中，脖子几乎被咬断，皮开禸绽一直露出白森森的颈椎骨，已是气若游丝。
这惨状看得人人头皮发麻，正不知如何是好，成岛香世跌跌撞撞奔来，乍见眼前血淋淋的场面，她一声尖叫瘫倒在今井翼怀里，晕厥过去。
过了好些时候，她幽幽醒转，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内，只见强烈的光线把床铺染成血红色，上了霜的玻璃窗也红彤彤的，就好像整个天边在熊熊燃烧。
已经是黄昏了，她在被中辗转着，目光偶然落在她的戒指上，光线折身寸下宝石殷红的纹理如同血液缓缓流动。望着这艳丽欲滴的，陪伴她多年如同她的血染成首饰，成岛香世心里一阵冲动，眼睛漾出了泪水。
这时今井翼进人房间，他跪坐在床前，轻声问候：“香世小姐，你感觉好点了吗？”
“今
井 先生。”成岛香世连忙起身，急切询问长谷川纯的情况。“他死了。”今井翼说，“脖子断了哪里还能活啊，我已经让小弟送他去殡殓了。还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我们在长
谷川 君的卧室发现装蓖麻毒素的玻璃瓶，成岛会长应该就是他杀的。”成岛香世泪眼圆睁，双唇不住_chan抖，似乎绝难相信这一实事。慢慢的她流下两行清泪，掩面低泣道：“不可能不可能的，纯不是凶手，他那么腼腆内向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今井翼只好安慰她：“我想长
谷川 君一定是不想你再被会长虐待，所以铸成大错，他一直很喜欢你，你应该感觉得到。”“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从没想过他会为我杀人，太可怕了。”
像是承受不了悲痛，成岛香世支持不住倒向今井翼，这次今井翼没有拒绝，他主动敞开怀抱，拥住她，温柔抚摸她的头发。感受到温暖，成岛香世拼命贴上去，像孩子那样小声呜咽着：“今
井 先生别离开我，就这样抱着我好吗？”“放心，我会在这里保护你的，现在你是安全的，别害怕。”
得到今井翼温柔的回应，成岛香世依偎在他胸口，显得异乎寻常的柔情脉脉，心怦怦直跳，腰身挺起来，眼睛水汪汪的，慵懒无力。
“今
井 先生——我喜欢你——”她悄悄说着，双手搂住今井翼脖子，主动献上娇艳的红唇。今井翼却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打断这场风流旖旎的好戏。成岛香世只觉得手腕剧痛，男人那铁钳般的力道几乎将她的右手生生折断，今井翼箍住那只纤美的手，取下她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戒身上藏有机关，叩开机关，戒面的宝石便自动弹开，露出一枚小小的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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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5 - 翅膀黑2009/10/22 11:24:00
“成岛会长大概就是死在这毒针下吧，香世小姐，相同的手法你准备对我使用吗？”
他将成岛香世推回床上，笑容中包含深切的讽刺。成岛香世花容失色，_chan声道：“今
井 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今井翼摇摇头：“没用的，香世小姐，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你杀了成岛会长，怕事情败露，企图将罪名嫁祸给长谷川，于是偷偷在小白的食物里下了兴奋剂，因此今天长谷川给小白洗澡时被发狂的小白咬成重伤。可是你知道成岛茂死的时候长谷川正在地窖看押我，我可以证明他不在现场，所以你想连我一并除掉，好险啊，如果刚才我接受了你的香口勿，现在恐怕已经见你伯父去了。啊，其实我刚才骗了你，长谷川并没有死，你假装晕倒后我派人送他去医院，那小子命硬，好歹被抢救回来了。”
“他没死——”
“是的，不仅没死他还向我们提供了一份笔记，上面详细记载了两年来他为成岛茂做过的事，他是个职业杀手，平时假扮瘸子掩人耳目。成岛会长为_Tun并关西毒品市场制造了一连串凶案，都是长谷川独自执行的。此外，他还在笔记里记录了你和他之间的每一次对话，你说你痛恨成岛会长，要长谷川和你一起做掉他。为了爱情，长谷川义无反顾答应了你的要求，他为你弄到蓖麻毒素，替你改造戒指，可是事成后你竟然想杀他灭口，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今井翼凑近成岛香世，低声说：“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杀掉深爱你的男人，你真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成岛香世僵直的坐在那里，表情呆滞，她知道自己完了。
所以她一动不动坐着，看今井翼打开房门，看堂本刚和万和会的干部们走进，只是呆呆的看着，等待她应有的结局。
今井翼将戒指交给堂本刚：“老大，凶器在这里，一切都办妥了。”
堂本刚走到床前，依然保持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他和蔼的问成岛香世：“香世小姐，你还有话说吗？”
成岛香世闭口不答，完全灰心丧气了。
于是堂本刚问万和会的干部准备怎么处置成岛香世，她犯得是谋杀会长的重罪，那些人自然巴不得将其凌迟处死碎尸万段。标榜仁义的堂本刚当场劝说道：“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赏她个痛快吧。香世小姐，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选择方式解月兑，你认为哪种方法比较舒服？”
成岛香世向堂本刚鞠躬致谢：“请您把戒指交给今
井 先生，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堂本刚爽快的照办，很快房间里又只剩下这一男一女。今井翼并非铁石心肠，他同情成岛香世的身世，人心如同种子，自幼生活在凌虐恐惧下，就如同植物生长于污染的泥土，最终都会结出畸形的果实。
“香世小姐。”在这最后时刻，今井翼重新展露出温柔多情的一面，他坐到成岛香世身边，握住她的手指，轻柔摩挲着，“对不起，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只能说很遗憾。”
成岛香世微笑起来：“为什么要道歉，我想要杀你呀，难道今
井 先生不恨我？”今井翼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换了我也会那么做的。”
不止理解，在某种程度上今井翼和成岛香世是同一类人，他们都被黑色经历扭曲了身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们像受伤的野兽孤身流浪在荒野，背负一身罪孽，忍受孤独、痛苦。为了不绝望，只好埋葬了良心，狠毒是为了坚强，不断犯罪才能在这弱禸强食的世界里活下去，
成岛香世回握住今井翼的手指“今
井 先生，还愿意听我说话吗？”“你说吧，我不止会听，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我在这之前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我痛恨伯父，他毁了我的人生，将我蹂躏得不成人形，所以我一点不后悔，杀他不等于犯罪，就算下地狱我也不会忏悔。至于纯，我也不后悔对他做过的事，对我来说男人都一样，只会给我带来灾难和痛苦，他们可以玩弄我，我就可以利用他们，只不过是禸体交易，我没有放一丝感情在里面。可是今
井 先生，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虽然我并不了解你，可是我明白对你的感情是喜欢，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情缘吧。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幻想你能带我逃出这个牢笼一样的地方，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今井 先生，带我走吧，握住你的手我一定可以到达天堂。”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轮冰轮从东方的天际缓缓升起，清辉照耀下，地板上的红宝石寂寞闪烁着。成岛香世躺在今井翼怀里，毒素已麻痹她的神经，腐蚀她的脏器，一点一点剥夺她的生命。
“今
井 先生——让我再看看你的眼睛——”她急促chuan_Xi着，迅速消退的视力令她看不清今井翼的面孔。今井翼握住她虚晃的手贴住自己脸颊，柔声说：“再忍耐一下，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成岛香世还想弄清一件事：“纯说——杀死栗原浩二的人是今
井 先生——这是真的吗？”今井翼坦然承认：“是真的，不光是栗原浩二，我还杀过很多人，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很抱歉，我这双沾满污血的手无法送你去天堂。”
成岛香世虚弱的摇头：“原来——天使和魔鬼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啊——今
井 先生我一直——一直试图拯救自己——可是到最后才明白——人最终还是无法战胜命运——”她的声音渐低，如同沉人水底的石子销声匿迹，呼吸中断了，心跳也停止了，成岛香世安详的合着双目，就此香消玉殒。
今井翼以指为梳细心整理好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喃喃低语：“你说得没错，可是正因为无法战胜命运，所以才能朝着目标坚定的走下去呀。”
他低头口勿了口勿女人娇艳的嘴唇：“晚安了，我的蝎子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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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谷川纯自首后，警方对他进行血检，确定他的血液样本和之前发现的疑凶血样一致，到此困扰警方多时的京都凶杀案初步告破。成岛茂做为罪魁，被追查出其他多项罪名，他名下的产业被冻结查封，万和会也被勒令即时解散。由于还有部分案情未明，需要进一步审讯长谷川，这时他的伤情依然严重，喉咙受损后很难开口说话，警方决定将他转到police医院隔离治疗。
长谷川转院那天泷泽秀明也去了，在警方严密监视下，医务人员用担架将伤者抬到住院大楼外，就在准备送长谷川上救护车时，一颗子弹从高处无声无息降落，一下子身寸穿长谷川的头颅。在场人立刻卧倒，泷泽秀明抬头看见一个黑衣人站在住院大楼顶端，手握长枪长身而立。强光下，看不清他背光的脸，大风拉扯他长长的风衣，像地狱使者鼓起的黑帆。
泷泽秀明狂奔冲向楼顶，他在手枪里压满子弹，预备和罪犯决一死战。可当他到达楼顶，杀手已经无影无踪，一群乌鸦从他身边振翅飞过，黑羽漫天飘飞，盘旋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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