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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回家的路上，堂本刚心不在焉，白天的事情在他脑子里浑浑噩噩打转。
光一脖子上骇人的伤口，让他无法确认自己那个时候还是清醒的。光一的血非常美味，纯净甜滑，质地温润不腻，人口时仿佛还有鲜活的生命力——从舌尖流到喉头，味觉的快感简直让人失神。
然而，也只是“简直”而已。三年前的夏天，第一次用新生的牙齿去碰触那个温热的脖颈、第一次在那里笨拙地留下伤口、第一次尝到对方血的甜味，那一刻起堂本刚就在心里决定，堂本光一这个人，对自己已经是无可替代、必须用生命去珍惜的存在。
瞒着父母，他通过网络和图书馆做了各种调查。潜牙的立场，无论相对于人还是吸血鬼，都是一种可悲的怪物——随着年龄增长，渐渐不能在阳光下过人类的生活，却又没有吸血鬼永恒的生命，更没有把爱人变为同类的能力，甚至连自己会变成什么都无法预测。
文献稀少残缺，记载晦涩、含糊其辞，很多还使用他无法理解的语言——而唯一明确的，就是这样的自己，没有资格希求同伴。
但光一接纳了这样的自己，还对自己有求必应。
所以说，我今天中午到底干了什么啊…堂本刚捏紧拳头，压低棒球帽，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甜美的鲜血流进喉咙的快感，他隐约还记得。今天似乎特别渴——不，从昨晚开始，就觉得渴。人睡前做了那样的事，起来稍微清理了一下，就觉得筋疲力尽了。夜里做了不少梦，一直到今天头疼睡在保健室，那家伙的影子还一直挥之不去…
所以说，那并不是梦啊。
做出那种事的这个身体里，当时真的还是我么？
刚看着自己双手，跟记忆里没什么不同的手掌，手指细长而骨节已经慢慢长出来，手腕还是少年那种不太成比例的细，只有血管的青筋稍微突起来，看起来并没什么大不了的力气。这样的手，把那个人压在下面了…？
…那张脸躺在身下，黝黑的瞳孔紧盯着我，起伏的脖颈里动脉正鲜活地跳动，白衬衫的扣子也被一颗颗解开…
燥热笼罩了堂本刚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几乎又要流鼻血了。
“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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