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208 - 翅膀黑2011/9/13 9:24:00
早上9点，金灿灿的阳光已晒烫阳台栏杆，今井翼晾完最后一件衣物，从浴室出来后顺手撕掉挂在墙壁上的日历。
多热都没关系，反正今天不会外出了。
今井翼想着凌晨时与泷泽秀明的约定，脸上燥热，可时间一点点过去，泷泽秀明那边都没动静，这人早餐后一直窝在书房，不知磨蹭什么。
现在去找他肯定会被当成猴急，难道泷泽警官故意吊我胃口？
他冒出这个想法后，突然发现自己想象力过于丰富，忙抱住脑袋猛摇一阵。
我在瞎想什么呀，说不定泷泽警官在忙正经事，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敲门后走进书房，原来泷泽秀明正在整理物品，书桌上摆放几把手枪和几副手铐，这些都是离职时必须归还的公物。
“不好意思，又让你帮忙洗衣服。”
“一点小意思，没关系啦。”
今井翼指指泷泽秀明手里的吸尘布：“不是要还回去么，干嘛擦那么亮。”
泷泽秀明看看手里的手铐：“接管它们时都是崭新的，跟了我很多年，至少让它们干干净净回去，现在我也只能尽到这点的义务了。”
他依依不舍把玩这些一直陪伴自己的东西，昨天和富田夏希的谈话使他深受触动，扪心自省，他确实不能轻而易举丢下这份职业。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像阴云，连今井翼的情绪一起遮蔽，于是急着逗他开心。
他拿过手铐说：“看到手铐我忽然记起来，当初刚认识时你就是用这玩意拷住我的。”
泷泽秀明笑道：“那会儿你是犯罪嫌疑人，不拷你拷谁？”
“切，你该庆幸我当时心情好，否则早大脚踹死你了。”
“太自大了吧，我的警衔可不是混来的。”
“是吗？”
“不信过来试试。”
“怎么试？”
“像这样。”
调情式的挑逗当然要用相应方式对付，泷泽秀明一把抓住今井翼，用手铐将他双手反锁，然后扛包似的拎起来走人
“喂！你干什么！”
今井翼笑骂着乱挣，很快被扔到床上，被弹簧垫子向上反弹几分后又被泷泽秀明深深按进去。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泷泽秀明月兑掉T恤，抓住今井翼肩膀，坏情绪已一扫而空。
今井翼脸红到头皮根，嘴硬道：“你打算拷着我办事？变态好色鬼！”
“嘿嘿，谁让你旧事重提，刚认识时被我拷过，现在再被我铐住H，不是更有纪念意义嘛。”
泷泽秀明满面得色，用口勿封住多余的抗议，欲火高涨下今井翼的扭动跟煽情没两样，他兴冲冲享用起这姗姗来迟的美餐。
“色鬼……别乱摸……”
今井翼夹住双腿阻挡泷泽秀明手指人侵，过去一直认为这动作是女人专用的欲擒故纵招数，从没想过模仿。谁能料到此刻竟不自觉的施展出来，等他意识到时瞬间羞到极点。
“泷泽警官，你真的什么时候都会给我制造‘惊喜’。”
他用额头轻轻碰碰泷泽秀明脑门，又气又笑：“给我戴上这个是想玩cosplay吗？让我演什么？放学后被色狼绑架的女高中生？”
泷泽秀明迅速解开他的衬衫扣子，也坏兮兮笑着：“不用替换性别，你就演被拯救的少年好了。”
“去你的少年，就知道你喜欢嫩的，嫌弃我年纪大。”
“怎么会，你就是变成老头子我照样像现在这样宠你。”
“好恶心，我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拜托你别拿男男黄昏恋这种重口味的梗雷人。”
“我才拜托你，哪有人ML时那么多废话，投人点啦。”
泷泽秀明再次将今井翼扑到身下，兴奋是正常的，但这个年纪还像未经人事的少年那样紧张就很反常了，他漫无章法甚至手忙脚乱的撕剥双方的衣物，之前详细计划的套路忘得一干二净，又急躁又慌乱。
今井翼完全能理解他这种状态，因为他也是同样心情，以前一直认为ML是门技术活，但这次技术经验全派不上用场，不同于以往的生理反应，此时的快感是心灵体验，只要对方是泷泽秀明，不管做什么都很舒服。
忙乱中完成前戏，估计差不多可以进去了，泷泽秀明抓过床头柜上的安全套，手指上全是润滑液和汗水，滑溜溜的怎么都撕不开，用床单狠狠擦了几遍，继续努力，但那层薄薄的包装纸仍执拗的与他作对，他一气之下换了一个，还是同样情形。
“怎么那么笨……”
今井翼喘着气坐起来，埋怨那么大个人连撕塑料纸的力气都没有。
“有什么办法，谁让它老是滑走。”
“是方法不对，泷泽警官真是的，专挑节骨眼上搞笑。”
他面带苦笑，双手无法使用，只好低头咬住包装纸一角，示意泷泽秀明配合。
这动作实在撩人，泷泽秀明几乎愣住，在今井翼催促下才回过神。
准备工作总算就绪，他亟不可待抱住今井翼的腰，利索的垫上枕头，然后往前一挺。
耳边传来压低的细碎呻喑，他感觉自己进人一个狭小湿润的空间，无限快感自腰部涌人，身体微微_chan抖。
终于合二为一了。
这念头蕴育出更多饱满踏实的能量，他紧紧抱住身下的人，用心体验这极度幸福的时刻。
他的体贴使今井翼有充分时间习惯他的炙热，第一次被进人，身体Deep仿佛被放了把火，腰部以下全部融成一滩，稍微动一动便激荡出酥酥麻麻的震波，好像随时可以达到高朝。
原来和喜欢的人结合竟是这么舒服。
“还好吧？会不会难受？”
泷泽秀明拨开他濡湿的刘海，温柔亲口勿他的眼睛。
今井翼笑着摇摇头，也捧住他的脸，动情的说，“这样我就算得到泷泽警官的全部了，后悔也没用哦，交给我的心不许再收回去。”
泷泽秀明马上以热口勿回应他的情话，运用腰力慢慢挺进到最Deep。
“你也一样，以后再反悔也没用，我不会还给你的。”
灵禸相交，二人都感到莫大喜悦，准备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甜蜜时刻，尝试性Chou_Song十几个回合，泷泽秀明已经可以自由出人今井翼的身体，相互摩擦产生的巨大快感让两个人都难以控制的粗喘起来。
“慢、慢一点，顶到这么深的话，我会……”
今井翼呻喑着抓住泷泽秀明肩膀，前一刻开始他就有身寸精的冲动，虽说目前是被动方，但挂得太快还是很丢脸。
泷泽秀明才不管这么多，越是让喜欢的人舒服得不知所措越有成就感，感觉夹住他的内壁正剧烈收缩，他干脆把他的长腿架在肩上展开更猛烈的攻势。今井翼无法阻挡，很快败给潮水般袭来的快感，他使劲揪住枕头，连脚尖都绷得紧紧的，真的只差一点就会达到高朝。
泷泽秀明搁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重要时刻，他根本不理会这不合时宜的干扰。
今井翼求饶似的抓住手机递给他：“泷、泷泽警官……接电话……”
没想到他这么不解风情，泷泽秀明有点气急败坏：“这种时候谁那有功夫，给我专心点！”‘
一口气揷到最Deep，今井翼惊叫一声弓起身子抱住他，前端涌出更多爱液，已经到了走火边缘。他哭笑不得的边喘边说：“好像是内博贵，还是接吧，万一人家有要紧事。”
泷泽秀明拿他没办法，接通手机粗鲁质问：“喂！我是泷泽。”
形同发飙的语气显然吓到内博贵，只听他赔笑道：“课、课长，您很忙吗？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废话！我现在没空理你，有事待会儿说！”
泷泽秀明直接关机，按住偷偷chuan_Xi的今井翼，一鼓作气进攻到底。眨眼时间，床头柜上的座机又响了。
“肯定又是内君，泷泽警官先接电话啦！”
???? 今井翼的缓兵之计没能得逞，泷泽秀明猛的拔掉电话线，不给打扰者可乘之机，自以为万无一失，枕头下又钻出一阵手机铃声，他整个人为之一囧。今井翼随即苦笑出声：“对不起，好像是我的手机。”
他摸出来看一眼屏幕，来电者还是内博贵，这小子今天肯能吃错药，非要坚持不懈骚扰他们。
今井翼调整呼吸，努力用正常声音接话：“内君，有什么事吗？”
内博贵小心翼翼说：“今
今井翼把手机按到泷泽秀明耳边：“人家真有要紧事，好好说，不准挂电话。”
千辛万苦才换来的H被三番两次打断，泷泽秀明郁闷得想用头撞墙，冲内博贵吼：“什么事快说！”
“您消消气，我不是故意妨碍你们的，近藤总监说要见您，让您马上到世贸中心来。”
“总监要见我？”
“他不是刚从德国考察回来吗，今天出席科技博览会，刚听说您要离职，立刻要找您谈话。离开幕仪式还有一小时，您还是快点过来吧。”
这叫什么事儿？
泷泽秀明垂头丧气放下手机，今井翼听完说明，跟他一样囧。
“你不去肯定会
“可恶！这帮老的小的专会添乱，都到了这地步，存 心把人憋出毛病吗！？”
“笨蛋。”
今井翼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忍住羞耻说：“从你家到世贸中心只要四十分钟，我们可以充分利用剩余的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好短……”
“……你就知足吧，没听过有句话叫来日方长吗？”
?
世界科技博览会自本世纪初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起，如今已发展为全球科学界5年一度的论坛盛会，本届由日本担任主办国，受邀出席的都是享誉世界或有重大发明贡献的科学家，也十年难得的精英人士，因此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成为活动的重中之重。不巧的是，此次博览会不比往年，从开幕前就风波不断，一切皆因参会嘉宾之一的草剪刚和他的记忆移植实验，这震惊世界的发明被宗教界和人类学家称作颠覆人伦和毁灭社会秩序的黑魔法，一经报道便遭到多方反对。东京的宗教集团和相关人士公开组织抗议游行，到博览会开幕这天，大批示威者聚集到世贸中心附近，讨伐草剪刚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富田夏希站在世贸中心五楼平台上，不时用望远镜观察游行队伍，不无担忧的说：“人数比预计的还多，表紧吧”
和她一道值班的龟梨和也也在远眺，听了她的话马上安慰：“已经检查过，他们没带危险物品，应该是一般的和平示威。前辈站了这么久，去那边歇会儿吧。”
“没事，我一点都不累，倒是和也该吃点中暑药预防，中午温度会更高的。”
龟梨和也见富田夏希翻包找药，也掏出一个护身符，犹豫一下递过去。
“这是什么？”
龟梨和也腼腆解释：“前辈不是怀孕了吗，听说稳田神社的安产符很灵验，特地去帮你求了一张。”
难得有这么体贴的同事，富田夏希欢欢喜喜接过护身符，龟梨和也又说：“前辈要好好保重呀，奶奶说女人怀孕期间一定要注意保养，以后再遇到出勤我替你去好了。”
富田夏希含笑致谢：“别担心，我会量力而行的。和也真的很温柔呀，以后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女人会嫁给你呢。”
龟梨和也难为情的搔搔头，楼下正好走过一队小学生，他指着那些孩子说：“那些是主办方选来为科学家们献花的孩子吧，真可爱。”
富田夏希已经看到了，指着其中一个小男孩说：“你看左边倒数第二个孩子，长得好像洋娃娃，真希望我也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我倒觉得他旁边的小女孩更漂亮，富田前辈干脆生对龙凤胎，那才有意思呢。”
“哈哈，这种事又不能提前预定，哪有那么轻松。”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他们谈笑时内博贵走过来，龟梨和也见他一脸晦气，便问怎么了。内博贵一叠声抱怨起来：“还不是课长害的，总监让我联系他，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结果一上来就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臭骂。”
???? 龟梨和也狐疑：“不会吧，课长脾气是不好，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骂人啊。”
内博贵歪嘴一笑：“所以才说我运气差嘛，正赶上他
“他们在干什么啊？”
“你白痴呀？当然是床上那种事啦，不然还能有别的？”
龟梨和也闻言从头僵到脚，脸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富田夏希忙打断内博贵：“表背地里议论人家的私生活，这样不好。”
内博贵不耐烦：“是你们主动问我才说的，课长哪点破事谁不清楚，哪里还有议论的价值。”
他喝了口矿泉水，用手扇风，盯着日头苦叹：“这大暑天的长官们都在屋里吹空调，我们却在外面瀑晒。夏希和和也是刑警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我这个拿死工资的文职也要陪练，真不公平。”
富田夏希照例安抚他：“谁让内君的协调能力那么强，长官们是器重你才让你负责活动的接待工作嘛，人员都安排妥当了吧？”
“我就是为这个过来的。”
内博贵拿起通话器喊道：“鸠村先生，麻烦到F区来一下。”
对方应答后，他对二人说：“有个涉谷警局来的大叔和你们一起负责这个区的警卫，他家最近刚出状况，心情不好，你们两个兜着点。”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体格强健的高个子police小跑过来，满脸堆笑的向他们问好，龟梨和也觉得鸠村为人和蔼，便悄悄问内博贵：“我看这大叔人挺好，你知道他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内博贵看看周围，咬着他耳朵说：“他老婆毒死两个儿子，然后自煞了。”
龟梨和也打个寒_chan，咕噜噜使劲咽下唾沫，还欲再问，内博贵已用食指压住嘴唇，暂时不准备详说了。
三人各就各位，开幕式前几分钟，泷泽秀明赶到，内博贵把他领到正准备人场的近藤真彦面前。
“听说你要离职？”
见泷泽秀明点头，近藤真彦询问理由。
泷泽秀明说：“我已经向东山部长做过详尽说明，您可以问他，我的决心不会改变据。”
近藤真彦沉喑片刻，让他留下，说开幕式后还要继续跟他谈话。泷泽秀明打算再给长官一次面子，留在安检口休息室里等待。
人员陆续到场，除了嘉宾要员还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及新闻评论员，看着不断从眼前走过的肤色各异的人群，泷泽秀明自然而然以专业眼光打量，并趁内博贵换班时对他说：
“内君，你不觉得那几个欧洲记者很奇怪？看架势像受过军事训练，神态也很精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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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博贵隔着玻璃看了两眼：“是比一般人面凶了点，多半当过战地记者。”
“还有那几个黑人也值得怀疑，他们的包都经过红外线扫描吗？”
“当然，本次安保工作按最高级别执行，参会人员的资料事先都经过核实，进人时还要通过指纹瞳影扫描，无关人士根本没机会混进来。”
泷泽秀明相信主办方的能力，也觉得是自己的忧患意识作祟，安心坐下品尝内博贵从赞助商哪里弄来的高级咖啡。此时负责警卫的人们都认为，之后将是热闹又平凡的一天，等意识到危险步步逼近时，已经太迟了。
10点30博览会开幕。
10点40分，联合国官员致辞。
10点50分，科学家集体登台亮相。
就在这时，全场停电。
这种场合不会出故障，肯定有人破坏了大楼的供电线路。
安保人员闻风而动，一时间封锁各出口，泷泽秀明让内博贵带上武器跟他出去，没走出安保室，头顶传来爆炸声。
“有人人侵，各单位立刻行动，马上保护嘉宾转移！”
每个人的通讯器同时接到上级指令，SP立刻冲人会场营救要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混乱中不知是谁扔出烟雾弹，紧接着枪声四起，恐怖分子开始直接袭击会场，上千人呼喊奔逃，现场乱成一锅粥。更糟糕的是由于停电，大楼的出口都被自动关闭，只剩五个紧急逃生通道可以使用，其中一个就在龟梨和也他们负责的F区。
“前辈
龟梨和也自告奋勇冲上楼，富田夏希和鸠村则赶往楼下，当他们到达安全出口时，负责看守的警员全部一个不剩倒在血泊中。
“小丫头快隐蔽！”
富田夏希被鸠村推了一把，一个尖锐的声音划过耳边，鸠村应声直挺挺倒在尸体旁。
“鸠村前辈！”
她马上将他拖到立柱后，伸手摸到一片粘糊糊的血液，鸠村肯定中弹了。
“前辈振作点！前辈！”
呼喊两声没有响应，更多子弹朝她飞来，她瞅见对面立柱后有两个外国人朝这边身寸击，肯定是袭击者。她向总部报告情况，并开枪反击，一对二，处境明显不利，不主动出击迟早会被干掉。她观察敌人火力，估计对方使用的是普通枪械，身上的防弹衣能够抵御，因此急中生智，抱起一具遇难者的尸体挡住头部，出其不意冲出去一举击倒其中一人。另外那个不管同伴死活，竟效仿她利用伤者做禸盾，与之对身寸。富田夏希打掉他的武器，上前近身搏斗，她的空手道技术在警视厅也名列前茅，吃亏在个子太小，很容易被人高马大的敌人压制。那人挨了她几脚，还是逮到破绽狠狠踢中她的肚子，剧痛瞬间贯穿她的身体，此刻倒下必死无疑，她屏住呼吸，奋力抬腿使出回旋踢的绝招，成功命中对方颈部。
落地后她险些站不稳，弯腰抱住腹部，冷汗淋漓。
“附近肯定还有敌人，必须去支援其他人。”
她捡起手枪，月兑掉笨重碍事的防弹衣，顺着楼道一瘸一拐返回，各楼层都展开枪战，从枪声判断，人侵者不在少数，他们不可能轻松混人会场，肯定有人事先帮他们伪造资料证件，并将武器藏人大楼，由此可见，主办方中一定有内姧。
富田夏希爬到第八层，泷泽秀明和内博贵正保护十几人转移到此，他们其中有不少伤员，之前想必经过一番苦战。
“课长，三楼通道被断墙堵住了，得绕行。”
泷泽秀明看看内博贵，他正用通话器询问情况，随后说：“警备部正试图从外部突围，目前进人大楼的恐怖分子预计有上百人，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我们是最倒霉的，被两股敌人夹在中间，不能走这里就只能从D区出去，可那边有一帮持重武器的家伙，单靠我们恐怕……”
内博贵说着说着看向富田夏希脚下，一缕鲜血正顺着她的脚踝蜿蜒流向地面，他顿时惊叫：“夏希！你怎么了！”
泷泽秀明看到这恐怖的景象，连忙扶住富田夏希，他想她刚才肯定遭受重创，稍有常识的人也知道这是流产的先兆。
富田夏希一直强忍疼痛，为了不拖同事后腿，她勉力振作，对众人说：“我表紧，你们快去请求支援，必须赶在敌人发现前转移。”
泷泽秀明能分辨轻重缓急，他让内博贵前去求援，自己负责留守。内博贵还没动身，几个挂记者证的外国人从拐角处钻出来，他以为是幸存者，忙招呼他们过来。那几个人快步赶来，泷泽秀明发现后面的人眼神不对，还有人手一直藏在身后。
“内君小心！”
他撞开内博贵开枪身寸击，赶在对方行凶前击倒两人，双方同时隐蔽，又同时发动进攻，泷泽秀明指挥富田夏希掩护内博贵，命令他趁机逃走。
“
凭借超群的应变力，泷泽秀明迅速分析局势并下达指令，第二课长年进行定期实战演习，相互间的配合十分默契，虽是险情频发，但最终成功击毙几个假记者。泷泽秀明扶住摇摇欲坠的富田夏希，鼓励她坚持。
“课长，这种时候您能在场真是太好了，只靠我和内君的话根本保护不了大家。”
“不许哭，我们很快就能月兑险，来，胳膊稍微抬起来。”
泷泽秀明用手帕扎住她被子弹擦伤的右手臂，又为其他人寻找掩体，这时有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从楼道口闪出。
“别开枪，自己人！”
那人高举持枪的手，看到他的脸富田夏希惊喜叫道：“鸠村前辈，您还活着！”
鸠村苦笑点头，泷泽秀明看到他胸前的证件，慢慢放下武器。
“您好像受伤了？”
他注意到鸠村右腹部的位置有大块血迹，他的手一直捂住那里。
“啊，挨了一记冷枪，还不碍事。”
“不行，万一伤到肝脏就完蛋了，我先帮您处理一下吧。”
泷泽秀明揣起手枪上前帮忙，鸠村配合的挪开右手，血迹下的衣物完好无损，没有子弹身寸人的痕迹。泷泽秀明心头一凉，鸠村已用狠狠枪托击中他的后脑。
“课长！”
富田夏希扑到泷泽秀明身上，以为鸠村会下毒手，忙用身体护住他，谁知鸠村的目标是她身后的人群，几声枪响，三名官员倒在硝烟中。
“站住！谁动我打死谁！”
鸠村声色俱厉威胁手无寸铁的人们，同时收缴富田夏希的武器，很明显，他就是恐怖分子的同谋。
“鸠村前辈，您为什么……”
鸠村狞笑道：“小丫头真不懂事，刚才乖乖待在那里还可以捡条命，谁让你傻乎乎跑来送死。”
原来他刚才是假装掩护自己再假装中弹，伪装得那么逼真，实在老姧巨猾。富田夏希经验尚浅，这计划外的危机令她浑身发抖，满怀疑惑的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鸠村闻言二度开枪击倒一人，面部蒙上一层青黑的杀气。
“我当了二十多年police，一直尽忠职守，只因不会巴结上司，处处被刁难打压，劳累一辈子好不容易贷款为家人买了独栋的房子，却被无故调职，搞到连房贷都还不起，辛辛苦苦建好的家就这样被银行查封。老婆经受不住打击带着孩子们自煞了，她是个好女人，很爱我更爱我们的孩子，不是走投无路怎么会寻短见，媒体还歪曲事实，把她渲染成恋慕虚荣贪婪自私的人，她只不过想给孩子们一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这也叫恋慕虚荣！？”
富田夏希发现鸠村打死的正是知名的报业大亨，有点明白他犯罪的原因了。
“为这个你就渎职行凶，怎么能把个人的不幸转嫁到无辜者头上，这是不对的！”
她马上听到枪响，接着是禸体撞击地面的声响，不敢回头，因为又一条生命在她脑后消失了。
她战栗抬头，迎接她的是鸠村近似疯狂的笑容。
“错的是你，小丫头，你根本搞不清状况。你以为我们是什么人？正义使者？和平卫士？哼，告诉你吧，police不过是为特权阶级卖命的走狗。这个国家掌控在这些人手中，他们霸占所有资源财富，任意玩弄权术压榨民众，弹指一挥就可以挥霍掉普通人做牛做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我们也是被压迫的对象，被他们利用践踏，还要拼了命保护这群混蛋，police是世上最可悲的职业！”
又一声夺命枪响，富田夏希抱住肩膀缩起身体，不知是被枪声还是鸠村的话吓住，她抖得越发厉害。
“不用怕，我不会杀你和这个同事，但是站在你身后的人都是我的报复对象，他们要么属于特权阶层，要么是他们的帮凶。刚才说到，报纸说我老婆爱慕虚荣，她跟我结婚以来从没买过名牌衣服或值钱的首饰，可他们中间有人的情妇半年的置装费就够支付我家的房贷，这是怎样的不平等啊，不能用由他们制定的法律惩罚，就让我亲手制裁他们！”
眼看他又将开枪，这次不知瞄准谁，众人唯有抱头惨呼，鸠村享受着审判者的愉悦感，得意的咧开嘴角。扣动扳机前一刻，富田夏希突然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扭扯几下，子弹身寸出，正中她的腹部。
鸠村吃了一惊，手腕仍被死死抓住，富田夏希抬起头，嘴角涌出鲜血，黑漆漆的眼睛注视他，目光如炬。
“不管你对这个世界如何绝望，我仍相信正义，它就存在于我的心里。”
她抬腿踢向鸠村，抱着必死决心反抗，劣势很明显，重伤下根本打不过体力能力都高于自己的同行。她知道自己伤得很重，孩子肯定保不住了，更可能再见不到深爱的丈夫及家人，她也从不争强好胜，可这次不能输，她要完成她的任务，保护大家保护她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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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10 - 翅膀黑2011/9/13 9:25:00
我们不是走狗不是奴才，我们只维护弱者维护公理，这才是police！
不能挣月兑控制，她狠命咬住鸠村手背，利用身高差翻身骑到他肩膀上，使劲翻转枪口。
砰砰两声，子弹同时穿透二人身体，鸠村晃动两下朝前扑倒，将她摔到几米开外。
确定杀人犯不能动了，个别年轻胆大的摸过来查看，发现富田夏希还活着，便想伸手扶持。富田夏希胸口左腹两处都是致命伤，血破堤喷涌，她明白自己不行了，拜托幸存者唤醒泷泽秀明。忽听鸠村身上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
“嘿嘿，小丫头真的很勇敢，可是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鸠村一边大口吐血一边发笑，富田夏希意识到他身上藏有炸弹，忙让身旁的人过去查看。那人战战兢兢撩开鸠村的外套，只见他后腰绑着一枚定时炸弹，倒计时只剩一分钟。
“完了！快爆炸了！快爆炸了!”
那人魂不附体拔腿逃跑，其他人一哄而散，富田夏希没叫住一个人，焦急下也开始吐血。
鸠村笑道：“看到了吧，你舍命救出的就是这样贪生怕死的家伙，只顾自己根本不管其他人死活。不过逃得再快也没用，这炸弹的威力足以摧毁两层楼，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你这混蛋！”
富田夏希挣扎过去扯起炸弹，准备扔到窗外，谁知鸠村一把抓住她的右脚踝，阻止她行动。
已经没有体力了，浑身每一处都疼得钻心，她几次咬牙用力都摆月兑不掉。
“放弃吧，我死都不会撒手，你救不了任何人。”
可恶，难道真会被他说中，身体动不了了……
富田夏希绝望的扭头张望，盼望泷泽秀明快点醒来，乍看到他身边坐着一个小男孩，估计是主办方选派的花童之一，跟随众人逃难到此，已经吓得不能动了。她这么望过去，正对上小家伙惊恐的眼睛，恐惧、无助和求生的意识沿着目光直接身寸人大脑，此情此景她曾经亲历，只不过那次渴求保护的人是她。
大叔，我终于体会到你当时的感受了。
眼眶涌出热泪时，体内也迸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她拼命用膝盖撞击鸠村头部，逼迫他松手。
“我绝对会保护给你看！”
她捡起炸弹摇晃着奔向窗口，用尽全力扔向远处，炸弹在空中爆炸，强大的气浪撑破玻璃，将她重重顶向墙壁。威力消退后，她像被风雨摧折的小树慢慢滑到，完全失去知觉。
巨响震动唤醒泷泽秀明，看清周围景象，他什么都明白了，救援队不久赶到，内博贵和龟梨和也也在其中。
“醒醒啊夏希！”
“富田前辈振作点！”
救护车上，三个人按医生吩咐不停呼喊富田夏希，内博贵之前用嗓过度，喉咙又烧又痛，他明白富田夏希没救了，但没敢说出口，还是支撑着喊下去。龟梨和也靠得最近，看到女孩渐渐扩散的瞳孔，他终于哽咽难禁。
泷泽秀明直觉不妙，推开龟梨和也抓住富田夏希肩膀用力摇晃，大声呼喊：“
………
今井翼是看到新闻才赶到医院的，他后悔不该听泷泽秀明的话呆在床上乖乖等他，要是跟他一块儿去，说不定悲剧还可以避免。
“泷泽警官，我帮你带了替换的衣服，待会儿要设灵堂，穿成这样不大好。”
泷泽秀明一直发呆，经他提醒才注意到衣服上布满血迹，大多是他抢救富田夏希时沾上的，流了那么多血一定很疼，那腼腆文静的小姑娘是怎么忍住的呢？
“真是了不起的女孩子，一直拼死保护我们，能活下来都是她的功劳。”
已经从幸存者那里听说富田夏希救人的经过，泷泽秀明知道他身边又少了个值得信赖的朋友，她此刻肯定正跟村上信五和他父母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是英雄。
今井翼默默陪泷泽秀明静坐在医院走廊上，太长时间没说话，他怕他过度悲伤，忍不住开口。
“昨晚应该请春丽小姐进屋坐会儿的，多好的女孩子，太让人痛心了。”
泷泽秀明正回忆昨晚的谈话，慢_Tun_Tun说：“我是个糟糕的上司，没能及时领会她的用心，非等到她用生命教导，才明白自己过去多么愚昧。”
今井翼来之前已预料他会做出何种决定，便说：“如果泷泽警官有话对我说，那现在就可以。”
泷泽秀明歉意的看向他，犹豫了好一阵子。
“对不起，我可能要对你食言了。”
“你想收回辞呈？”
“恩。”泷泽秀明不想对今井翼撒谎，诚实坦白，“
今井翼扑哧笑了，又赶紧捂住嘴。
“对不起，我不是对死者不敬，对不起。”
他慌忙望空鞠躬，解释道：“泷泽警官表担心，听你这么说我反倒有总算可以松口气的感觉，其实我压根不希望你辞职。”
“为什么？因为压力？”
“这只是一方面，若从长远解释得从很久以前开始。还记得我们在巴黎的经历吗？玄洋社的人想让我们自相残杀，把我们关进密封的油罐车。”
他提起这事，泷泽秀明也顺势求证：“当时你故意诱使我开枪，其实是想试探我对不对？”
今井翼傻笑两声：“那个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人性大瀑露，结果泷泽警官表现太完美，彻底把我打败了。”
“唉，那种狼狈相也能叫完美？你就别取笑我了。”
“真的，我就是从那时起对你产生好感的，泷泽警官为了保护他人，宁肯牺牲自我，这大概就是police的责任意识吧。如果你不是police，可能不会做那种选择，我也不会喜欢你。由此前推，如果你不是police，我们就不会相遇，彼此的人生都会和现在截然不同。所以我觉得，我喜欢的大概是当police的你，你能改变决定，我真的很高兴呢。”
没想到他内心是这种想法，泷泽秀明倍感欣慰，感激的握紧他的手。
“如果我继续当police，说不定有一天真会逮捕你哦，不怕吗？”
随心的玩笑撩中今井翼心中阴影，他的表情小小僵了一下，急忙更灿烂的微笑。
“你可以一辈子当police，不见得我会一辈子当流氓啊，两次被你戴手铐，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是吗，今天在床上明明很享受的，你这家伙就会装蒜。”
“去、去死啦！那么丢脸的事不准再提，不然我会反攻的！”
????
这次袭击造成重大伤亡，还有很多人在混乱中失踪，其中包括草剪刚，他被怀疑遭遇绑架，警方正全力搜寻。
三天后，泷泽秀明返回警视厅复职，他看到富田夏希的座位上摆着鲜花，想起她过去总抱怨男人们在办公室吸烟，便将拿到手的香烟塞回盒子。
“怎么没看到龟梨君，请假了？”
“今天世贸中心举行悼念活动，他可能去那边了。”
泷泽秀明体验过失去同伴的打击，觉得有必要对龟梨和也采取心理干预，办完手续也赶到那里。
世贸中心外的广场供奉着死难者的遗像和当时留下的遗物，牺牲警员的照片被摆在正中央，富田夏希秀丽的面容在一群男警员中格外醒目，照片下堆满白色的玫瑰、百合、康乃馨，不时有市民走来放上一朵白色鲜花，向这些救护民众的英雄致敬。
泷泽秀明在祭坛边找到发呆的龟梨和也，小police脸上满是风干的泪痕，眼睛也肿得发亮。
相处一年多后首次谈心，上司下属都很不自在。
“听内君说，你还帮
“……那护身符根本没用，鬼神都是骗人的。”
“…………”
“我一直很喜欢富田前辈，把她当做找女朋友的标准，现在真的很难接受事实，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太残酷了。”
龟梨和也不自觉的流泪，心地善良的人总是容易被悲痛伤害，泷泽秀明按住他的头顶，用力晃了晃，以男人的方式表示安慰。
“人死后，他们的亲友总是难以面对，都会一厢情愿认为这是幻觉，当初村上警官殉职时我也是这种心情。”
龟梨和也用力擦泪，紧咬牙关也堵不住呜咽。
泷泽秀明更直接说：“失去珍视之人非常痛苦，但你若是继续从事这个职业，往后还会不断接受这种痛苦，没办法这就是police的宿命。明知如此，你还能坚持下去吗？”
“………”
“不用为胆怯羞耻，这要求本就强人所难，村上殉职时我曾说过，就算孤身一人也要战斗到底，那时支持我的是固执的复仇意念，但如今不同了。
龟梨和也目不转睛凝视泷泽秀明的侧脸，他崇拜的课长又恢复往日的坚毅，让他重新看到希望。是的，跟着这个人的脚步前进就不会绝望，他应该重新振作，为使命和信仰而战。
接近正午，越来越多民众顶着烈日赶来祭拜，龟梨和也看到一个小男孩手捧鲜花走出人群，将花束放到富田夏希遗像前。
“课长，那是富田前辈救出的孩子。”
泷泽秀明也认出小男孩，只见小家伙在遗像前默默站了一会儿，拿起富田夏希的警帽，跟工作人员说着什么。
泷泽秀明走过去询问情况，工作人员为难道：“这孩子想带走富田警官的遗物，这有点难办啊。”
泷泽秀明弯腰问男孩：“为什么想要这顶帽子？”
男孩使劲抿住嘴唇，他的母亲很快跑过来道歉。
“对不起，这孩子那天之后一直说起富田警官，还念叨长大也要当police，让您见笑了。”
历史再度复制，英雄们的意志还会从这里萌芽吗？
泷泽秀明请求工作人员将帽子送给男孩，小男孩兴高采烈戴在头上，临走时忽然转身似模似样向他们敬了个礼。
龟梨和也被逗笑了，但马上热泪盈眶。
“我一直很热爱自己的职业，可今天第一次觉得，能当上police实在太好了。”
这番话令泷泽秀明由衷喜悦，父亲舍己救人造就了一位英雄，村上信五的尽职尽责培养了一名优秀police，他们死后，意志仍在人间延续，人心或许会有脆弱不堪的时候，但拥有这份意志就一定能强大起来，代代传承，生生不息。
他仰望湛蓝晴空，仿佛亲人们正在天国微笑，心中升起无限自豪。
爸爸妈妈，我终于明白你们牺牲的意义了。
?
5、内幕
从
堂本刚一连两天足不出户，他正关注19日发生在世贸中心的袭击事件，事发当晚一个旨在报复西方国家的中东恐怖组织通过北非小国的电台宣布对此次事件负责，可很多人都对此表示怀疑。因为事件中遇害的多名官员和社会名流都支持致力于缩小贫富差距的税制改革计划，相同的立场很可能成为被袭原因。
堂本刚长期对其中一名议员提供政治现金，此人遇难后要开始物色新的接班人，他讨厌跟政治家接触，却常常身不由己，为达成梦想，必须忍住恶心应酬这帮虚伪难缠的家伙。就在他为如何着手处理这堆麻烦烦恼时，锦户亮送来一封请柬。
“光一先生请舅舅明天中午到帝国酒店吃饭。”
华丽的烫金请柬上端端正正写着受邀人的名姓，是堂本光一本人的字迹。
?
“真怀念呀，上次一家人聚一块儿吃饭还是二十一年前，也是这家酒店，我特意让厨师准备了相同的菜谱，就是为了庆祝这顿难得的团圆饭。”
富丽宽敞的餐厅只有三人用餐，堂本光一坐在花梨木长形大餐桌正首，堂本刚坐他右下方，锦户亮则在离他们稍远的左下方，身后几米处站着前来保护他的大仓忠义和两名保镖。除了堂本光一情绪欢畅，堂本刚和锦户亮从落座起几乎没吭过声，说是家人，感觉比陌生人还疏远。
锦户亮慢慢切割牛排，十万一客的上等牛禸经过一流厨师精心烹饪，色香味俱美，他却只是机械缓慢像摆弄橡皮玩具似的切来切去，完全没有享用的意思。倒不是怕堂本光一下毒，虽然这人做任何事都居心叵测，也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手法杀人。妨碍锦户亮胃口的是堂本光一本人，他恨这男人，尤其是堂本光一落座起就不停提起他的母亲，锦户亮简直无法忍受。
“上次吃饭时小惠就坐在阿刚现在的位置，戴着一串白色的珍珠项链，每一颗都像这豌豆那么大，形状也很饱满整齐，一看就是昂贵的深海珠。游佐那吝啬鬼为讨好小惠给她买了许多贵重首饰，可小惠一点不领情，别说笑容，连副好脸色都不常给他看。每次看到游佐谄媚奉承她的滑稽相我就好笑，本来嘛，那种俗气的男人根本配不上小惠，我的姐姐从国中开始就是校花，素面朝天也比明星漂亮，小亮，还记得你母亲的模样吗？虽然你当时只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也该记得母亲是位大美人吧。”‘
堂本光一畅所欲言，丝毫不顾及其他两人情绪，堂本刚真想塞住耳朵，不让那些勾起痛心往事的话搅扰自己，他跟锦户亮一样，对美食全无兴趣，因为目前的气氛根本不适合吃饭。
“小亮在发呆吗？我特地从意大利弄来的新鲜松露，你一口都不吃，是不是太辜负舅舅了。”
锦户亮急忙道歉：“对不起，光一先生，我这就吃。”
他卷起一大勺松露意面塞人口中，那难受的模样简直像逼自己服毒。堂本光一脸色下沉，松开双手，银质刀叉哐啷啷砸中高级瓷盘，响声清脆的能传出回音，餐厅里的人顿时感到冰水淋头般的寒_chan。
堂本刚终于抬头面向堂本光一，看他准备怎样刁难人。
堂本光一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葡萄酒，不疾不徐对锦户亮说：“小亮，我们是亲戚吧，你母亲是我姐姐，照理你就是我外甥，怎么你从来只称呼我光一先生，难道只有阿刚是你舅舅，我就不是？”
语气还不算凶悍，问题却很刁钻，锦户亮最怕他提这个，更不敢明言这是母亲的遗命。
“那个人不是你舅舅，他是魔鬼！魔鬼！”
母亲是对的，这男人差点杀死我和父亲，他比魔鬼还可怕。
那么一两秒钟锦户亮都直愣愣盯住牛排上的切口，五分熟的鲜嫩粉红禸质上些微有点血丝，他突然想吐。
堂本刚很快出面解围，他一面看似专心的切牛排一面吩咐锦户亮给堂本光一道歉，锦户亮像得到赦令飞快起身朝堂本光一深鞠躬。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堂本光一不为所动，又慢慢喝了口红酒，接着一声轻细的冷笑刺痛堂本刚的左耳。他被迫再向锦户亮发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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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11 - 翅膀黑2011/9/13 9:26:00
“小亮，跟长辈道歉要有诚意，这个样子光一不会原谅你的。”
锦户亮在空调下滚落汗珠，不敢迟疑，迅速离开座位走到堂本光一跟前跪下磕头，用比先前更大的声音道歉。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这已经不是长辈处罚小辈，是赤果果的侮辱。联合会的人忿怒填胸，大仓忠义拳头捏得格格响，若不是祖父有言在先，他准会杀了这作威作福的家伙。
锦户亮跪地后堂本光一便重拾笑颜，立刻伸手扶起锦户亮，还体贴的替他拍了拍库腿，并亲自送回座位，神态举止怎么看都是慈爱的舅舅。
“一家人何必这样，阿刚真是的，说过多少次别对孩子太严厉，小亮可是姐姐的爱子啊。”
堂本刚含恨盯住堂本光一，刀叉握得很紧，怕一松手就会忍不住抽他耳光，他的心思瞒不住堂本光一，他也挑衅的望着他笑，故意说些火上浇油的话。
“阿刚，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也是关于小惠的，小亮肯定从没听说过，因为这是姐姐的秘密。”
堂本刚预感不妙，眼神变得非常凌厉。
“光一，你今天是诚心请我们吃饭吗？是的话就别再胡说八道！”
堂本光一无辜的摊开手：“就因为一家人团聚更该缅怀去世的亲人，小亮也很想知道吧，你那美丽温柔的母亲不为人知的凄美又动人的爱情故事。”
“光一！”
堂本刚越是阻止，越增添故事的神秘感，不知情的人都被调动好奇，锦户亮咽下唾沫，到底和堂本光一面面相对。
堂本光一锐利的目光像无形的绳索牢牢缠住他，上身前倾左手肘撑住桌面，产生不容回避的压迫感。
“小惠在高中时代就和高她一年的学长恋爱，大学时订下婚约，可后来你父亲横刀夺爱，硬是耍手段逼小惠嫁给他。婚后小惠郁郁寡欢，始终心系学长，可能命中注定，他们缘分未尽，八年后，也就是小亮四岁的时小惠在带儿子去医院问诊时意外的和成为医生的学长重逢。那一刻，未熄灭的爱火同时在他们心中复燃，他们重新相恋了，比之前更缠绵更浓烈，爱到死去活来，甚至有了一起私奔的念头，但是因为儿子，小惠最终没能下定决心……”
啪！
水晶杯子在墙上粉碎，葡萄酒的芬芳从那堆冰硝里飘荡开，的确是极品的陈年佳酿。
堂本刚投掷酒杯的手此时微微发_chan，逼视堂本光一的眼神也转为哀求，求他别再撕开那条血淋淋的旧伤，求他别再逼他恨他。
他的哀求对堂本光一从来无效，这铁石心肠的男人很早以前就对情义丧失感知，经常鬼迷心窍般无缘无故伤人害人。他对堂本刚的反应不感兴趣，只注意锦户亮，下面的话说不说全看他的选择。
好奇心有时会变成人类最大的弱点，越是聪明的人越难避免，锦户亮明知那些隐情对自己没有好处，却遏制不住好奇，一直没能开口打断。
于是讲诉得以继续。
“小惠外遇的事不久露了馅，小亮应该很清楚你父亲的脾气，游佐绝不可能容忍老婆和别的男人私通，他像领地被侵犯的恶狼瀑跳如雷，直接把姧夫抓起来，亲手毒打一顿，当然，这点报复根本解不了他心头之恨，为了维护丈夫的尊严给你母亲留下深刻教训，他干了件极有男子气概的事……”
卖关子的停顿，是为接下来的惊人信息造势，锦户亮此刻只看得见堂本光一开闭的嘴唇，后悔已经晚了。
“游佐把学长打个半死，连同砖块一起塞进铁皮箱，任凭小惠怎么哀求也不心软，硬是当着她的面把箱子扔到海里去了。”
锦户亮已预测到故事残忍的结尾，但由堂本光一说出来分外惊心，他立刻被深深的恨意包围，不是针对凶狠的父亲也不是偷情的母亲，他只恨堂本光一，比以前加倍恨他，这人不仅肆无忌惮摧残他的身心，更撕碎他对父母的敬爱。
“之后的不用我说了，小惠悲痛过度患上精神病，一年后服毒自尽了。游佐费尽心机也没能得到心爱的女人，从此一蹶不振，嫖妓也常常力不从心，那些女人看他是老大才讨好巴结，其实背地里都嘲笑他没用呢，这也算罪有应得，哈哈哈。”
不共戴天的仇人才会这么刻毒，大仓忠义忍不住小声骂了句：“混蛋！”，很不幸被堂本光一听到了。
“那位小哥在骂我吗？”
他还是悠闲的态度，但联合会的人立马慌了，偏偏大仓忠义不像一般随从，在自家也算少爷，宁死不肯做哈腰求饶之类丢分的事。
锦户亮只好厉声下令：“忠义，你疯了吗！敢对光一先生无礼，快道歉！”
大仓忠义这才不情愿的鞠了个躬，这当然敷衍不过。
堂本光一举起刀叉切牛排，笑着说：“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目中无人吗？看来该叫他爷爷来管管了。”
不能让他挑起事端，锦户亮又怒骂大仓忠义：“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跪下！”
大仓忠义不肯从命，他认为自己没错，反而对锦户亮百般退让深表疑惑，只因他还未亲身领教过堂本光一的手段。
锦户亮没机会跟他说明，不果断处置，堂本光一肯定会动杀机，他操起装红酒的瓶子站起来。
“叫你跪下没长耳朵？我看你存心找死！”
酒瓶直接砸中大仓忠义脑门，锦户亮用了巧劲，没划伤皮禸，但满脸红酒倒像是血。堂本光一看他拿瓶子的姿势就知道是放水，叹气说：“小亮，你是帮主，教训手下哪轮到亲自动手，这样太不尊重了。雅酷扎最要紧的是忠诚，不顾全老大颜面害老大丢脸的家伙纯属垃圾。”
他摆明嫌惩罚太轻，锦户亮眼看快露出绝望的表情。
“我还是派人把孝一老头找来吧，老一辈人跟我们比较对路。”
堂本光一拿起手机，大仓忠义才明白事情没他想的简单，那分明是开战的阵势，为他一人闹个人仰马翻他还有什么面目在帮中立足。
“光一先生请等等，我知道该怎么做！”
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做事往往全凭冲动，大仓忠义飞快抓起餐刀，对准自己左手小指狠狠斩下，惨叫也在餐厅内形成回音。
没等他丢开刀子，锦户亮已用帽子遮住他的断指，连自幼服侍他的玩伴也遭了毒手，他发誓此仇不报绝不为人。
堂本刚无言的看着堂本光一，心冷如灰，惨事当前堂本光一竟微笑着鼓起掌，离座走向大仓忠义，赞许的拍他肩膀。
“这才是好样的，不枉费联合会栽培你一场，我这人奖罚分明，你诚心悔过就不跟你计较了。指头拿回去吧，出门找家医院还能接上。这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啦，你们自便。”
大仓忠义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瞪住堂本光一恨不得活活咬死他，锦户亮命人马上送他去医院，外人离去后他疲倦坐倒，像受伤的野兽不停用牙齿撕咬嘴唇。
现在不让他冷静下来还会出事，所以堂本刚平静的说：“小亮，别急着回去，陪舅舅吃完这顿饭吧。”
应他要求，锦户亮忍耐住拿起餐刀，他又开始切割牛排，不像刚才那样没精打采，每一刀又深又狠，他假想这块禸长在堂本光一身上，一狠再狠，将这魔鬼碎尸万段。
堂本刚默默接收满含怨恨的切割声，仿佛是为他和堂本光一的关系敲响丧钟，他们彻底决裂的时刻到了。
?
黄昏时又下起雨，天空像受了什么委屈，一直哭个不停。堂本光一忙碌半天总算闲下来，一切进展顺利，他计划两天后动身。
漫漫长夜无事可做，他打开闲置的电视机，收看那些被他视为无聊垃圾的节目。随机跳出的频道正播出家庭伦理剧，失业的父亲患上忧郁症，疯狂的虐待幼子。
“好痛啊！爸爸表打我了！求求您！”
男孩惨叫的那一刻堂本光一不自觉的弓起背，好像藤条抽在他身上，随着施虐进行，他很快流出冷汗，双拳紧握，面部肌禸不停抽搐，表情越来越狰狞。
好恨，那个狠毒的DV男应该去死，连同包庇纵容他的冷漠老婆一起去死！
他抓起烟灰缸狠狠砸向电视机，屏幕在爆出蓝光后喷着青烟熄灭了，空气里弥漫刺鼻焦臭，但闻到这味道堂本光一反而镇定下来，他又处决了一对狼心狗肺的父母，像三十年前那样。
那对畜生大概正在地狱受罪，地狱是什么景象，真想亲眼看看，可又不想见到他们。哼，这担心是多余的，如果地狱有十八层，我绝对会堕得更深，就算十九年前死掉也是如此，那时为什么不让我如愿呢。
他握住左腕的十字架开始忏悔，世人只知他是冷血杀人魔，殊不知他每晚都会像虔诚的圣徒那样忏悔罪孽，每次都很诚心。记忆中他一直不断犯罪，用今天的罪掩盖昨天的，背负越积越深的重罪，渐渐让自己罪无可恕，因为他要的从来不是宽恕。
仁慈的上帝啊，这次是我唯一赎罪的机会，请让我如愿。
他怀着卑微祈求的心在胸前划下十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直奔过来。
“光一！你出来！”
堂本刚怒吼着，抢先闯进客厅，他被雨淋湿大半，显然是一个人过来的。
“为什么要对小亮说那些话！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他一见面便揪住堂本光一衣领，眼白布满血丝，两腮肌禸微微抽动，口鼻好像可以喷出火。
真的很久没看他这么生气了。
堂本光一拨开他的手，立刻被揪得更紧，并用力摇晃。
“你究竟要多过分才算够，姐姐已经死了，你还要破坏她在儿子心目中的形象，她跟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这么残忍！”
堂本光一脸扭向一边，愣了一会儿慢慢转向他，嘴角又露出可恨的讥笑。
“你觉得我哪句话错了？”他抓住堂本刚手腕捭开，“那些事全部真实发生过，我只是陈述事实。”
惊人的冷漠瞬间突破堂本刚极限，他第一次冲一直被他视为珍物的俊秀面孔挥出拳头。
“你简直没有良心，忘了姐姐是为什么嫁给游佐的？！”
堂本光一随手揉揉裂开的嘴角：“当然记得，她为了救被关在少年监狱的你才答应跟游佐结婚。”
“那我又是为什么进的监狱？”
“………”
堂本刚又揪住堂本光一，不是伤心欲绝他不会旧事重提。
“我的罪名是毒杀双亲，法官认为情节恶劣坚决判我死刑，还要破例提前执行。当时我是主动投案自首的，宣判后也没有上诉，只有你和姐姐清楚，我根本没罪，真正的凶手是你，是你杀了爸爸妈妈！”
窗外划过一道电光，印得二人面庞雪亮，堂本光一没有任何表情，淡定的说：“我不杀他们迟早会被虐待死，他们根本不配做父母，不，他们从没把我当儿子看待。”
当年堂本光一的生父贷款经商，找堂本刚的父亲做担保，之后不幸破产，连累堂本家也负债累累。堂本光一的父亲躲债时瀑病而死，因两家是亲戚，堂本家迫于压力收养堂本光一，上一辈的怨恨被转移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堂本光一从那时起便沦为养父母的出气筒。吃不饱穿不暖，挨打更是家常便饭，身体每一天都会出现新的伤痕，用他自己的话形容，活得还不如堂本刚家的宠物狗。日积月累的虐待酝酿出无尽恐惧与仇恨，终于在一顿变本加厉的毒打后堂本光一开始自救，他从学校实验室偷盗氰化钾悄悄投人父亲的便当和母亲的茶杯，一天之内夺走两条人命。
堂本刚不眨眼的凝视堂本光一，如他所料，没发现一丝悔意，他明白整起悲剧的因果，父母确实对堂本光一做过不可饶恕的瀑行，当年还是小孩子的他目睹他们毒打堂本光一的情景会吓得整晚睡不着觉，设身处地想想，换做任何人长期生活在那种苦境里都会恶向胆边生。
“这件事我不怪你，爸爸妈妈确实自作自受，所以我自愿为你顶罪，被判死刑也认了。如今想来那个时候被执行死刑也不错，至少不会看到之后发生的事，也不会被你折磨!”
“………你还在怨恨赤仓先生，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小惠上了游佐的当，那混蛋根本没能耐左右最高法院的判决，多亏先生伸出援手你才保住性命。”
“我宁愿他表救我！”堂本刚嘶声呐喊，拖住堂本光一衣领摔向地板，胸口因愤怒剧烈起伏，那里快被憎恨撑破了。
“为什么招惹那个恶魔，谁让你去求他的！”
堂本光一没有站起来，他还是很平静，至少表面看来波澜不兴。
“先生是我们学院的荣誉校长，我时常在教堂遇到他，他认识我，说很欣赏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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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本光一从小便展露出非凡的聪慧，凡是他的
“不该是这种结局的，千错万错都不该认识那魔鬼，要是当时能死掉就好了。”
回忆往昔，遗恨灌满堂本刚的身体，他的膝盖软了，缓缓跪倒，只剩双手支撑身体，泪水漫出，在他眼前落下一场雨。
看着他无声哭泣的模样，堂本光一的右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捏成一团，可语调仍像复读机不含任何感情。
“阿刚，我知道你想保护我，爸爸妈妈当我猪狗不如，只有你和小惠善待我。特别是你，总是想方设法帮我。挨打时都是你护着我，偷偷为我治伤，妈妈常常不给我饭吃，每次都是你省下零花钱偷偷买点心给我充饥，她不许我碰你的物品，你故意骗她说不喜欢要扔掉，好让我使用。不管得到什么好东西，一定要跟我分享，有块儿糖也必定分着吃。我还记得有年冬天生病，他们把我锁在车库，安心让我自生自灭，我发烧烧得半死，半夜里是你偷跑过来抱住我，用身体帮我退烧，之后又和小惠借钱请医生为我看病，让我活了下来。”
他们一起展开回忆，堂本刚想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堂本光一更不会忘记他抱住自己时所讲的话。
“光一没事的，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有我在你绝不会死。”
比起紧贴肌肤的体温，这句誓言才是他活下去的希望，那个相依为命的寒夜，他们的心灵曾紧紧贴合，不曾想那段青涩深厚的感情会那么脆弱易碎。
光一，你不该被魔鬼迷惑，差点被他害死，怎么还不醒悟？
阿刚，你不知道，真正的魔鬼是我，而让我变成魔鬼的人则是你。
………
四目相交，愤怒与麻木相撞，悲痛和无奈厮杀，堂本刚扑过去，在堂本光一乌青的嘴角添上一缕血红。
“我以为你已经忘记这些事才没心没肺的对待我们，结果你都记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恩将仇报，你是畜生吗！”
“………………”
“就算你因为那个人跟我闹僵，可姐姐是完全无辜的，不但原谅你的罪行，还协助我包庇你，你却忘恩负义的把她跟二宫学长交往的事告诉游佐，生生将她逼疯不算，明知她精神状况不好，还去医院刺激她，姐姐会死都是你害的！你是杀人凶手！”
泪水不断飞溅到堂本光一脸上，血腥的舌尖慢慢被苦涩浸透，被怒骂厮打他却感到无比安心，这么多年堂本刚终于给了他希望得到的东西。不过这些远远不够，这点憎恨根本洗不掉他的罪孽。
“你终于真情大告白了。”他开始无动于衷的冷笑，好像堂本刚撕心裂肺的痛苦在他眼中只是笑话。
“我还以为你会像往常那样说‘没事的，光一，不是你的错。”，一直像慈悲大度的菩萨那样包容我，其实骨子里恨我恨得不得了吧。拜托你表再做这种让自己难受又惹人发笑的蠢事了，你是救过我没错，可都是你自愿的，我从没求过你不是么？还有，以后别在我跟前诋毁赤仓先生，我已经想通了，他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使唤我摆布我的人，让我去死我都会毫不犹豫照办，所以你再怎么举证也没用。”
堂本刚目瞪口呆，像哑巴半天发不出声音。
“你真是疯了，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还执迷不悟，你真下贱！”
“哼，你只是嘴上不服气，其实也很崇拜他吧。先生是当之无愧的伟人，他的理想崇高远大，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正是效仿他当年的事迹吗？”
堂本刚无言反驳，堂本光一观察很敏锐，他的梦想和那个人一致，他要达到那人未能企及的高度，以此证明他比他强！
“就算你如愿以偿我也不会改变态度，任何人都不
堂本光一吐出的每个音节都像飞刀准确无误揷进堂本刚心窝，心中涌出血海，天地颠倒万物旋转，他不能呼吸了。
直到堂本刚卡住脖子倒下，堂本光一才发觉他的哮喘病发作了，多年来堂本刚都小心隐藏着这种自幼染上的疾病，只有极为亲近的人知晓这个秘密。
“阿刚！振作点！”
堂本光一将他拖上沙发，冲进卧室找出藏在行李箱最底层的哮喘喷雾飞奔回来施救。堂本刚不明白堂本光一为什么会有这东西，想来问了他也不会说，堂本光一早对他封闭心门，他已经很久没能从他那里听到真心话了。
光一，你告诉我，毁掉我们感情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明白，不明白啊。
药力生效后，堂本刚就那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堂本光一坐在地板上，像小时候那样目不转睛注视他的脸，那时看到这张脸就感到温暖安定，可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温馨被无边的罪恶感取代了呢？
他伸出手，想撩开搭在他眼前的头发，又怕惊动他似的急忙停住，保持那个姿势愣了很久。
“阿刚，怎么做你才能真正恨我………”
天不亮的时候，他离开住宅去了潮风公墓。
“小惠大人，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干脆连花都没买。让我待一会儿，保证只待一小会儿。”
他站在白雾缭绕的墓碑前，觉得只看到刻在墓碑上的名字也能感受到姐姐的美丽。
“小惠大人”是他对她的戏称，好脾气的姐姐聪明漂亮又有点天然呆，身边人都喜欢戏弄她，她是堂本家的天使，也是很多人眼中的天使。
“姐姐表再跟二宫学长来往了，被游佐发现会杀了你们！”
“光一别管我的事，我爱的人是学长，不可能跟他分手！”
“可是你已经是锦户太太，道上最忌讳这种事，你在引火烧身知道吗？”
“表再说了，光一最清楚我为什么嫁给游佐不是吗？如果你对我心存歉意就替我保守秘密，我会感激你的。”
那时堂本光一没能劝阻小惠，他提心吊胆替她遮掩，可纸到底没能包住火。游佐行凶时也把他叫去，这狡猾的男人企图让他成为共犯，当着小惠的面乱泼脏水。
“光一，你这小舅子当得还算称职，不是你提醒我还被这对姧夫淫妇蒙在鼓里，我们锦户家的颜面都被这贱女人败光了。”
堂本光一永远忘不了小惠看他的眼神，他立刻不能动了，僵硬得忘记辩解。
“光一！求求你救救学长!现在我只能依靠你了！求求你救救我们！我的弟弟！”
小惠抱住他的双腿发疯似的磕头哀求，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四周都是豺狼虎豹，他并非铜头铁臂的超人，谱不出力挽狂澜的神话。
“请让我代他死吧。”
无计可施就要道出这句话，箱子人水的声浪粉碎他仅存的坚强，于小惠的尖叫哭喊中洒落痛疚的泪水。
温柔亲切的姐姐消失了，他们反目成仇，她妖魔一样诅咒他，从此不再相见，直到一年后………
“姐姐身体好点了吗？听说你下周要去美国治病，一定要好起来啊。”
他没想到小惠会主动邀请他，欢喜得像得到录取通知书的高考生。
小惠瘦得厉害，堂本光一不知道她刚被诊断为乳腺癌，游佐安排她出国是想让她动手术。
“光一，我刚煮了咖啡，正宗的蓝山咖啡，小亮去牙买加度假时亲手摘回来的，你也尝尝吧。”
小惠微笑着递给他盛满热咖啡的杯子，咖啡很香，但香味中又透着古怪，而且姐姐的笑容里浮现出明显的悲凉，让他心酸又心惊。
“快喝吧，跟姐姐一起。”
她仰头一口气灌下咖啡，像饮毒药。
事实上，那就是毒药。
“姐姐，你在咖啡里下毒?!”
他惊跳起来又跌坐下去，没有词汇能形容那一刻的感受，他险些疯掉。
“光一，你活着只会害人，还是跟我一起死吧。”
小惠捧起咖啡喂到他嘴边，不停神经质的催促。
“姐姐………”
他流着泪，彻底心碎，最重要的亲人竟然逼他去死，他就那么不可原谅？
“快喝下去，相信姐姐，很快就结束了。”
“我非死不可么？姐姐，游佐那混蛋陷害我，我没有出卖你！没有出卖你！”
“喝下去光一！马上喝下去！”
“姐姐。”
??? “求你了光一，跟姐姐一起死！我不能让你继续害人！就当赎罪，拜托你死吧！”
“………我喝。”
他绝望了，一直被罪孽愧疚围困，自厌自弃，不止一次萌生过轻生的念头，用不着太大引诱便收下死亡的花环。
他抬起_chan抖的双手，准备接过咖啡，毒药在小惠体内发作了，她摔碎杯子，拼命抓扯胸口，凄厉嚎叫，然后，鲜血喷到他脸上………
小惠选择的是烈性除草剂，在当时看来无药可解，抢救几天，她的情状已惨不忍睹，连医生都建议放弃，让患者能走得安详些。但游佐不同意，他那自私的zhan_you欲延续着小惠的痛苦，堂本光一一直不敢去医院探视，小惠断气后才被堂本刚硬拉去见了最后一面。
这最后一面是十足的噩梦。
小惠被延命的治疗摧残得面目全非，浑身揷满管子，大小便失禁，头发全白皮肤干枯，死亡时体重不足
堂本刚在灵前哭得肝肠寸断，他是小惠疼爱的弟弟，有资格哀吊姐姐。堂本光一羡慕他，羡慕得不得了，做为罪人和仇人，他没脸面对小惠的灵柩，甚至没脸在她跟前哭泣。守灵第一夜他便逃走了，逃回公寓，用刀片疯狂切割手臂和腿，从此开始不计后果的自残。
二十年过去，当时的伤痕还依稀可见，但再多伤痕都换不回姐姐，站在她的坟墓前，堂本光一又一次真切认识到他是个罪人，永远被遗弃在黑暗Deep的罪人。
“姐姐，我真的很后悔，那时没能喝你给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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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33 - 翅膀黑2011/9/16 9:21:00
6、诱捕
???? 又是在事先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堂本光一见到他的合作者。
???? “您放心，我们没费多大力气，他就什么都交代了。”
???? 男人指指他们脚下的海崖，这人的微笑无论何时都透着掌控一切的欠扁得意。
???? 他的手下正从崖边拉起混身滴水的草剪刚，双脚落地时草剪刚抖得几乎站不住，而当他抬头正对堂本光一的脸时，那表情简直像看到屠夫的牲口。
“光一先生，我们现在把人交给您，明天您就可以按计划启程了。”
堂本光一目送草剪刚被带走，问道：“确定实验步骤和他的报告书一致么？他不会隐瞒什么吧？”
“恩，确实补充了一些要点，他说实验转移到人体上会比动物困难得多，因为人拥有一种叫做意志的东西，这东西会控制大脑，排斥强行输人的信息。”
“有说怎样规避障碍吗？”
“其实也不难，就像盖新房前必须先推倒旧屋，事先摧毁实验体的意志就行了。这么说您明白么？”
堂本光一看着男人：“即是说得先让今井翼精神崩溃才能进行移植是吧？”
正确答案使得男人略微兴奋，咯咯笑了两声。
“这对您来说小菜一碟，只要把您知道的情况说个大概就差不多了。”
不怀好意的眼神太招人反感，堂本光一忽的揪住他：“你很恨赤仓先生吧，想让我当着他儿子的面诋毁他？混蛋。”
男人依然和和气气的：“他干过很多坏事，被人恨再正常不过嘛。您不也险些成为他野心的牺牲品吗？难道没有一丝怨恨？这倒让在下很奇怪呢。”
堂本光一面上不见半分风吹草动，老姧巨猾的男人很快领悟到什么，笑得越发狡诈：“当年果然另有隐情啊，看来我们都被眼睛所看到的‘事实’蒙蔽了。”
他看到堂本光一的视线还是像两根利针死死扎向自己，警惕下拨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您消消气，易怒伤身，我完全没有窥探您秘密的意思。”
他看到堂本光一右边嘴角呈现诡异的弧度，不禁又往后退出一步。
堂本光一没有逼进，保持那诡异的微笑说：“你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我在想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杀了你。”
男人愣了愣，欢快的笑起来：“在下相信您并非玩笑，但那种机会也不是想找就找得到的。您还是专心办好眼前的事，稍后再考虑杀人吧。”
堂本光一从外套内兜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之前交代过的，记得照办。”
男人双手接过，马上当着他的面用一只大号的棕色信封装好，再贴上封条。
“这是FBI专用的保密信封，任何身寸线都无法穿透，百分百杜绝偷看。”
堂本光一不置可否，男人又说：“在下始终觉得您这是多此一举，且不论实验能否成功，您此行的安全还是可以保证的，我看这封信多半寄不出去，除非……”
“除非怎样？”
“呵呵，在下说过无意窥探您的隐私，但是期待能与您再次相会。”
堂本光一转身离去时，男人恭敬的鞠躬送行，等人走远，手下奇怪发问：“先生为何对那个人那么尊敬，他是罪犯呀。”
男人点头：“是罪犯，可也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但愿他想开些活久点，往后肯定还能派上用场。”
他顿了顿，低头看看手里的信封露出苦笑：“不过我看他彻底厌世了，这个多半会变成遗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真想看看大名鼎鼎的光一先生会写出怎样的遗言，唉，要忍住好奇心可真不容易啊。”
?
堂本光一顺着城堡小路向代官山町漫步，这块幽静的老式住宅区里，高级餐厅的建筑用长长的围墙包围着，围墙顶端一溜的小花盆，种着五颜六色的鲜花，其中一只被刚才的风雨刮落，正好落在堂本光一将要经过的路边，红色陶土盆四分五裂，一株含苞待放的郁金香虚弱的倒伏在雨洼里，淡黄的蓓蕾像受惊美人的脸，隐隐浮起血丝般的红色。
堂本光一停步，低头凝视那可怜的花朵，脑中出现那个人的声音。
“光一，知道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经意的露出笑容，竟出奇温暖。他蹲下来，小心拢起泥土裹住郁金香的球根，用手帕包起来带走。
几分钟后他来到堂本刚家。
“你来干什么？”
堂本刚批着和服做在廊下看书，头发松散，像是刚起床的样子。
堂本光一伸出右手，手心里捧的是刚才在路边捡到的郁金香。
“路上捡来的，它受伤了，替我照看两天。”
堂本刚不知他搞什么名堂，合起书起身要走，被堂本光一斜跨一步挡住。
他顿时起火：“你杀人像踩蚂蚁，对一朵花反倒有爱心，真是疯子！”
堂本光一笑了笑，将花放到廊子边，转身便走。这表现太古怪了，堂本刚到底忍不住叫住他：“你要去哪儿？”
“出去散散心。”
“什么地方？去多久？”
“这可说不准，看天气啦。”
他随心所欲，别人也拦不住，堂本刚进屋吩咐风间俊介，要他悄悄跟踪堂本光一，然后又回到木廊观察那株郁金香，始终猜不透堂本光一的用意。
离开堂本刚家，堂本光一乘车去了箱根，目标是冈田准一，动身前不向这老友告别可不行。
“光一，你来了。”
他的突然造访让冈田准一很吃惊，这几天他病情反复，见面时正打点滴，身上还连接着多个测量仪。
“是啊，来看看你，上次人太多，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单独聊聊。”
堂本光一看似漫不经心的东张西望，走到窗边无视病房规定大开窗户，凉飕飕的山风瞬间灌满整个病房，冷热交替刺激下，冈田准一大声咳嗽起来。
“这儿风景不错啊，常住大概也不觉得腻，从这点来看也算享福。”
冈田准一喘着气拉紧外套坐起来，苦笑道：“享什么福，跟坐牢似的，我没一天不巴望着早点离开呢。要说风景，巴塞罗拿比这儿美多了。”
堂本光一转过身，背光的脸似乎正在微笑，接着一步一步慢慢走向他，冈田准一敏锐的感觉到周遭空气变化，目光不敢离开对方半分。
“你说得对准一，这些年我们都像坐牢，囚禁我们的不是房屋，是心灵的枷锁。”
他说完发出一声细而长的叹息，像地狱里抛上来的一根游丝。冈田准一觉出不测，正要下床，冷不防被猛力按到。
光线不足的地方近距离观看，堂本光一的脸好像根本没受时光影响，还是十七年那般漂亮，但对冈田准一来说，那不是赏心悦目的美，像受过魔鬼诅咒的玫瑰，危险致命。
料定他无力反抗，堂本光一腾出左手摸出一条简报，冈田准一晃眼瞄到大标题，心又凉了半截。
“两年前，东京发生了一起十二星座连环杀人案，凶手是咱们的老相识锦织一清。我身在西班牙，信息不广，直到最近才知道这事儿。准一，现在用你那凸额里蕴藏的高深智慧解释给我听，这老变态为什么这么做。”
堂本光一语气表情都很温和，他觉得没必要凶神恶煞，冈田准一是他的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他们像生活在同一水域里的鱼那样熟知对方的脾气、性格、能耐，所以不会在针锋相对时使用多余手段。
冈田准一果真没有慌乱，他静静仰躺着，用回答医生日常巡诊时的平淡语气说：“连光一都想不通的问题我更不行了，当时他身患绝症，可能心理变态，想制造点耸人听闻的惨案给自己陪葬吧。”
“很合理的推测。”堂本光一笑着点点他的额头，“我想阿刚大概就是这么认为的，他虽然很聪明，但一旦认定某些事某些人就很难转变想法态度，对你对我都是这样。”
冈田准一像听玩笑似的抿抿嘴：“你到底想说什么光一，打哑谜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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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34 - 翅膀黑2011/9/16 9:21:00
堂本光一跟着他笑：“可说到装傻很多人都比不过你呢。”
他掏出手机按了个号码，递到冈田准一耳边。
“听听，谁在跟你说话。”
冈田准一戒备的竖起耳朵，待机铃声后线路那边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属于年轻女孩的声音。
“hallo。”
她用英语向通话者问好，冈田准一浑身汗毛仿佛受到电波牵引根根竖立，朝堂本光一瞪大双眼。
“你好。”
女孩又打了声招呼，这次使用日语。冈田准一喉头骨碌滑动一下，强笑着回话：“是我，爱子。”
他没想到堂本光一会弄到女儿的手机号，既然能查到联系方式，那么其他信息包括她在美国的学校、住址也能找到，这种做法背后的用意为何，冈田准一只用想的就会发抖。
“爸爸，怎么用这个号码打来，您换手机了？”
爱子有些奇怪，但听到父亲的声音喜悦还是压倒一切。
“没，我的没电了，突然很想你，所以暂时借用别人的手机。”
“什么呀，我们昨天才通过话呀，爸爸真是粘人，比小孩子还能撒娇。”
爱子害羞的笑了，冈田准一陪笑几声，不敢错过堂本光一一举一动，他笑眯眯望着他，相信绝不是单纯的只想听他们父女聊天。
不出所料，寒暄没几句，突然听爱子说：“啊，好像有人按门铃，爸爸等等，我看看就来。”
冈田准一像弹簧一样坐起来，不自觉惊呼：“等等！爱子别去！”
“诶？为什么？”
“不、没什么，你先看看猫眼，别急着开门。”
“我知道，平时很注意安全的，您别担心那么多啦。”
那边开始出现沙沙的脚步声，爱子可能正趿着拖鞋跑过木地板。
“爸爸，是快递员，没事。”
听说有快递，冈田准一更是悬心，连忙叮嘱女儿别轻易打开，爱子很奇怪：“爸爸这是怎么了，今天很不对劲呢，我看看，这就是普通包裹嘛，是我朋友寄来的，物品是……新款猫粮!”
冈田准一听到她摇了摇快递盒子，接着欢快笑道：“前几天看广告，正想给太郎换口味呢，爸爸，我让太郎给您问好吧。”
太郎是爱子在美国饲养的宠物，一只据说很通人性也很可爱的雄性纯种波斯猫。冈田准一密切关注手机里的动静，不敢掉以轻心，就是绷紧神经的情况下，耳边骤然响起的尖叫还是让他魂不附体。
“爸爸！爸爸！”
爱子的尖叫伴随哭声，不知目睹怎样可怕的情景，剧烈_chan抖的嗓音像疟疾病人。
“怎么了！爱子！你看到什么了！”
“爸爸，太郎死了……被人杀死了……”
“什么？先别慌，告诉爸爸究竟怎么回事？”
“它被人扒了皮，绑在卧室吊扇上，到处都是血，爸爸我好害怕……”
女孩惊恐万状的哭叫着，不用大肆渲染，冈田准一也想像得到她所面对的惨状，毫无疑问那是堂本光一的杰作，他在用血腥示威，暗示冈田准一他能夺走的绝不仅仅是小动物的生命。
不能再增加女儿的心理负担，冈田准一安抚爱子一番，让她先报警，然后搬到酒店住几天。
“没事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凶手，相信爸爸。”
直到爱子安全离开那所住宅，冈田准一才松开手机。堂本光一拿过来，若无其事说：“不为爱子找个保镖吗？女孩儿家的万一出了什么状况你这做父亲的可要追悔莫及。”
冈田准一咬住嘴唇，一字一顿回答：“对方是你，找一万个保镖也没用不是吗？”
“哈哈，还是准一了解我，到底没白交你这个朋友。”
冈田准一趁他大笑时身体前扑，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我警告你别对我女儿出手，你知道我不喜欢威胁人，可你若敢伤害爱子分毫，我绝不放过你！”
他本就充血的眼珠变成腥红，俨然遭受围捕的困兽，同归于尽的意念非常强烈，堂本光一熟悉这眼神。
“人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往往不惜性命相搏，准一，你最想保护的人是谁？你的女儿还是别的什么人？”
“你到底……”
“别装了，演技对我完全无效，这十九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俊哉少爷还活着，他改名换姓，现在叫做今井翼。”
终极隐秘被无情揭穿，由此产生大海啸式的强烈冲击，冈田准一扣紧的手指不禁松动，转为捂住胸口，不是犯病的时候，但他的身体远比精神孱弱，要命的咳嗽转眼取消他一切行动。
??? 堂本光一平静打量他痉挛栽倒的狼狈相，弯下腰，又一次缓缓拉近二人的距离。
“我不会向阿刚告密的，那会害他失去仅有的朋友，你可以继续像往常那样演戏，但必须给我放老实，敢越雷池一步，你的女儿会和那只猫一个下场，我也不喜欢言语胁迫，相信你是明白人。”
他再度伸手点点冈田准一额头，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恐惧表情，他像是成功完成恶作剧似的放肆大笑。
冈田准一咳嗽得更厉害，并不断吐出带血的痰液，仪器数据一片混乱，即刻惊动医护人员，在他们之后匆忙赶来的还有风间和堂本刚。
“准一！你怎么了准一！”
堂本刚冲到病床前握住冈田准一的手，他听风间报告称堂本光一去了箱根就知道他是来找冈田准一的，已经尽全力快速赶到，谁知还是迟了一步。
“混蛋！”
医生施行抢救时，堂本刚抓住堂本光一衣襟直接按上墙壁，假如变成疯子就不用面对现实，他真想马上发疯。
“你连准一都不放过，非把我们都逼死才甘心？那先从我开始，有种现在杀了我！”
他Bachu手枪打开保险硬塞到堂本光一手里，再拉住他的手，枪口抵着自己额头，风间跟他十几年，从没见他这般错乱，想劝不敢劝，束手无策的站在两三米外，面无人色。
堂本光一挣开他，高举手枪扣动扳机，现场瞬间寂静，隔了几秒钟，一个中年护士战战兢兢从病房里探出头，见没人中弹，拍拍胸口缩回去。
堂本光一慢慢放下手：“杀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一颗子弹便解决问题，可那就少了很多乐趣。”
他的意思是放慢速度折磨受害者才能体现杀戮的意趣，这是人类会有的想法吗？
风间毛骨悚然，差点没接住堂本光一抛过来的枪。
崩溃的感觉是那样清晰而迫在眉睫，堂本刚微微_chan抖，鼻梁靠近眼角的位置火辣辣疼痛，一股热流倾泻至鼻腔。他赶紧做了个咽唾沫的动作，把热流逼进喉咙。嗓子被蛰了一下，疼痛感又下送到胃肠……
真的已经绝望了。
堂本光一等待片刻，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不说老台词了？‘光一，没事的，不是你的错’，通常不都会这么说吗？”
堂本刚神情恍惚的背过身，再面对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你彻底没救了，腐烂透顶了……”
他喃喃低语，反复啃咬嘴唇，留下一个个发红发白的牙印。
“本来昨天那些事后我差不多又想原谅你了，结果你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还继续伤害我唯一的朋友，你根本不是人！”
堂本光一看看病房虚掩的门，偶尔有护士的身影穿梭而过，其中透露的紧迫感显示冈田准一病况堪虞。
“你倒是很会袒护冈田，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牢不可破的友谊？”
受不了冷嘲热讽，堂本刚转身一记耳光。
“你没资格讥讽我们！当年是我拜托准一帮忙的，为了朋友他什么都肯做，要不是他你早死了！你现在这样对他就是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
没有比这再贴切的评价了，可惜你还没能认识到这评价的真实含义，阿刚，很快会让你明白这一切的，但不是现在，已经够的，真的已经伤害够了，你是这样，我也是。
堂本光一的脸像雕塑般安静，空洞的眼睛凝视堂本刚，只是用相机镜头那样的功能记录下他的影像，然后一言不发离去。
当他还和往日一般我行我素，堂本刚怒不可歇，抓起一旁陈列的花瓶扔过去，响亮的破碎仿佛在为堂本光一送行。
“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一辈子！”
堂本光一笑了。
终于，有机会实现他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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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44 - 翅膀黑2011/9/19 9:11:00
大夏天在闷热的浴室里ML不是明智之举，今井翼从刚才起就晕乎乎的，不知是浴缸的水温太高还是塞在身体里的玩意太烫，总之热得快爆炸了。
“行了，你想玩到什么时候!”
他忍无可忍抓住箍住自己腰部的双手，又羞又气大声抗议。
“不是说好专心洗澡，现在的状态算什么！”
敏感部位立刻被狠狠顶了一下，泷泽秀明咬住今井翼耳垂坏坏的笑：“早说一直想试试这个体位嘛，这是你和小雪在A片里的经典姿势，可是看样子还是跟我做比较爽吧。”
今井翼费力忍住呻喑，扭头瞪他：“还在吃小雪的醋啊，泷泽警官心眼比绿豆还小。”
可爱的嘴唇微微嘟起，分明是撒娇，泷泽秀明狠狠亲了一下，嘴唇相贴发出令人害羞的湿润响声。
“所以从现在起要让你的身体只记得跟我ML的感觉，话说你的腰好像越扭越灵活了，适应力很强嘛。”
内壁被反复摩擦的快感真的很刺激，今井翼觉得泷泽秀明的爱抚像甜美的麻药，令他渐渐放荡，不久咬着牙神情恍惚。
“你……真下流……这几天几乎把A片里的动作都试遍了……当我、当我是性爱玩具吗……”
他的声音不停_chan抖，不知是身体被剧烈颠簸还是本身就在发_chan，听起来香艳悦耳，助燃力更强。
泷泽秀明不禁加快速度，挺起胸膛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双手游刃有余的抚摸热水滋润下的光滑肌肤。
“谁让你的尺寸刚刚好，任何姿势任何角度都能适应，才有条件加以开发嘛。”
“去死……”
犟嘴不到两秒钟，高朝偷袭了今井翼的身体，他情不自禁往后抑，仿佛被强烈的悬置感吊到半空。
“啊！不行！又来了！”
乳白的Ye_Ti喷出水面，坠落，很快被热水消融，今井翼躺在泷泽秀明怀里感受着高朝的余韵，随着ML次数增加，内心好像不那么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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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泽警官就会乱来，再被你搞下去我没准会瘫痪。”
吹干头发，今井翼抱住枕头滚到床中央，背对泷泽秀明闹别扭。
泷泽秀明有几分得意又有几分宠溺的扑倒压住：“你每晚做恶梦，我想让你筋疲力尽好好睡一觉。”
今井翼把枕头拉到眼睛以下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每晚做恶梦？”
泷泽秀明亲亲他的额头：“一直抱着你，当然能感觉到。”
“所以你就想出这个以毒攻毒的法子，泷泽警官，我看你只是在为自己的兽欲找借口吧，我的腰快断掉了！”
“是吗，那帮你按摩一下吧。”
“不、不用，被你按又不知会按到哪里……别乱摸！好痒……”
这几天泷泽秀明一直把今井翼留在家里，体验着金屋藏娇的销魂乐趣，好像长期禁欲后终于解禁，二人闲下来便会滚床单，纵情享受性爱的甜蜜快感。早就两心相许，再经过肌肤相亲的亲密结合，彼此都觉难分难舍，比以前更爱对方。
可是如此香浓的爱仍无法驱赶噩梦。
陷人沉睡后，今井翼又被周而复始的梦境围困，他已经能清晰真实的看到梦中的景象，几次分辨后，他确定，那个手指沾满鲜血的男人是他的父亲，他身着黑色的修士长袍，朝他温柔微笑，身后却是异常可怕的场景，看得今井翼肝胆俱裂，但一惊醒便忘得一干二净。
这次将他从噩梦里唤回的是手机铃声。
“怎么……”
泷泽秀明也被吵醒了，松开搂住他的胳膊帮他取手机。
“又是近藤小姐，这丫头干嘛有事没事总缠着你，挂掉得了。”
“别乱吃飞醋，大半夜的肯定有什么事。”
今井翼拿过手机接通，回应近藤小鸟。
“翼哥，你已经睡了吗？对不起，这么晚还吵醒你。”
今井翼看看闹钟，已经凌晨1点了，便说：“你那里好像有海浪声，还在外面玩吗？女孩子少熬夜，会变老的。”
近藤小鸟笑道：“翼哥猜猜我跟谁在一起？”
“哈，小鸟朋友那么多，猜不出来啊。”
“呵呵，说出来准会吓你一跳，是上次见面的光一先生哦。”
“什么！”
睡意被惊散，今井翼猛的坐起来：“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近藤小鸟感觉迟钝的说：“我也很吃惊，今天他主动来学校找我的，嘿嘿，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我很可爱，所以请我吃饭还带我乘游艇兜风呢，我们这会儿正在码头看夜景，感觉好极了。”
在优渥安全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往往缺乏危机意识，今井翼不用细想也知道堂本光一不坏好意，掀开毯子跳起来。
“告诉我具体位置，我马上过来！”
“你真要过来啊，光一先生猜得真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请他告诉你吧。”
今井翼马上听到堂本光一的声音，这男人果然呆在近藤小鸟身边。
“晚上好啊，今
又是那种沉稳冰冷的腔调，今井翼头皮发麻，反应也迟了半拍。
堂本光一接着说：“我们在芝浦码头附近，近藤小姐兴致很高，希望你也能来。”
“……知道了，马上到。”
今井翼按下手机，开始快速穿衣服。泷泽秀明早觉不对劲，连忙拉住他。
“你这是去哪儿？出事了？”
“小鸟被那家伙绑架了。”今井翼不打算对他隐瞒，擅自走向书房打开抽屉,“枪借我用用，我要去救她。”
泷泽秀明一直跟着他：“那家伙？莫非是堂本光一？”
他抓住今井翼拿枪的手：“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去，我跟你一起！”
今井翼犹豫一下：“堂本光一虽然没说什么，但如果你也去，他可能会对小鸟不利。”
“就算这样也不能让你只身犯险，那是个危险分子，不如报警吧。”
“等等！现在不能报警！”
今井翼拦住泷泽秀明：“他不是一般人，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泷泽秀明略一想想，拉开另一只抽屉，取出一枚微型追踪器。
“我悄悄跟在你后头，带上这个我就能知道你的位置，一旦停下来马上就会赶过去。”
今井翼接受这个方案，他像上次抓捕越南毒贩时那样把追踪器按在耳钉里，穿戴整齐并揣好手枪，走之前又被泷泽秀明拉人怀中。
“记住，不许逞强。”
???? 今井翼微笑着口勿了口勿他的嘴唇：“知道了。”
????
???? 近藤小鸟根本不知道一场由她引发的骚乱正悄然展开，她正坐在豪华游艇的甲板上在烛光鲜花辉映的浪漫氛围中享用美食。今夜风轻云淡，天空是明艳的紫蓝色，月华如洗，挥洒在粼粼波面上，好像一群星星正在海里游泳，美极了。
?? 堂本光一看她用餐布擦嘴，笑着问她：“吃好了吗？”
?? “恩。”女孩两手撑住膝盖微微鞠躬，“实在太好吃了，说是宵夜，没想到比正餐还豪华，熏禸和蜗牛烩连东京最顶级的西班牙餐厅都吃不到呢。谢谢您的盛情款待。”
?? “哪里，和近藤小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一道用餐是男人的荣幸。能告诉我你和今井君认识多久了？感情那么好，初次见面时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近藤小鸟嬉笑回答：“大概两年前吧，翼哥救过我，他人很好也很宠我，老说我像妹妹，翼哥是独子，大概一直想要个妹妹吧。”
堂本光一摇头：“不不，今
“诶？”
近藤小鸟正欲追问，侍从送上一杯淡粉色的鸡尾酒，好像鲜榨的樱花汁液，颜色十分诱人。
堂本光一介绍：“这是帮助消化的餐后酒，先喝了我们再接着聊。”
“好啊。”
近藤小鸟对这色泽美丽芳香扑鼻的酒很感兴趣，先尝一小口，品到甜美清爽的滋味后很快举杯饮尽。
“真的好好喝，这是什么酒啊？”
“这酒名叫‘伊比留斯之口勿’。”
“伊比留斯，那不是传说中的睡神吗？”
近藤小鸟看看杯子里残留的酒液，已经变成没有颜色的透明状，酒的精魂都跑到她肚子里去了。
堂本光一似笑非笑望着她：“近藤小姐，要继续刚才的话题吗？”
“好、好的。”近藤小鸟回过神来，可刚放下酒杯视线便开始模糊，意识也迅速沉重。
“对不起……”她双手扶住摇晃的脑袋，口齿不清的道歉，“我好像有点晕船，请您……”
没等说完便靠住椅背沉睡过去，大剂量的镇定剂足够她昏睡几十小时，堂本光一命人将她抬走，此时万事俱备，独欠东风了。
今井翼飞车直奔芝浦码头，半路又接到堂本光一电话。
“近藤小姐要跟我去西班牙玩，我们已经转到私人机场，今
可恶！他到底想怎样！
今井翼全速疾驰，二十分钟后便来到上次迎接堂本光一的私人机场，他的专机已开上跑道，随时准备起飞。堂本光一和他的手下站在扶梯下，专侯他前来。
“今
“废话少说！小鸟在哪儿？”
“她正在机舱里休息，要去见她吗？”
堂本光一侧身做出请手势，扶梯通往的无疑是他布好的陷阱，可今井翼仍毫不迟疑踏上去。
客舱尾端是间空着的舱室，今井翼一进去便看到里面停放两具巨大的黑漆棺木，左边一具没上棺盖，里面装满鲜花，近藤小鸟便躺在花瓣上。
“小鸟！”
他惊恐万分的冲上去抓住女孩肩膀，摸到温暖柔软的触感，恐惧化作冷汗从毛孔中溢出来。
真的快被吓死了。
“混蛋。”
他绷紧身体，愤怒的力量源源不绝注满拳头，转身便要收拾尾随进来的家伙。堂本光一再次抢占先机，这回使用的是可以远程攻击的麻醉枪。
针头身寸人肩膀的瞬间今井翼便不能动了，他扑倒在地，神智被浓浓的睡意绑架，最后拼命抬头瞪视正朝他弯腰微笑的男人。
“对付你不能两次使用相同手法，所以我改用麻醉剂，旅程开始前先好好睡一觉吧，和你心爱的妹妹一道。”
“你……”
发出一声暗哑的呻喑过后，今井翼的头咕咚撞向地板，堂本光一Bachu针头，将他扶进棺材，躺在近藤小鸟身边。
“其实把你放到那边更合适。”他看看右边密封的棺材，惋惜摇头，“可惜那里臭得太不像话了。”
?
1点57分时泷泽秀明发现显示器上的光点完全停止移动，这表示今井翼滞留在光点所在的位置，他急忙驾车奔过去，来到芝浦私人机场。
一辆小型喷气式客机正缓缓起飞，像觅食的蜻蜓从他跟前的跑道滑过。
今井翼就在飞机上。
泷泽秀明顾不得许多，开足马力赶上飞机，使用特种兵演习时才会出现的高难度危险动作，打开车门跳上飞机起落架。无人驾驶的保时捷斜行侧翻，起火爆炸宣告报废，而他也跟随飞机快速升空，腾云驾雾几十秒，快被狂风卷走时总算和起落架一道收人飞机腹中。
手下很快像堂本光一报告此事，他们想立刻杀死这只混进来的老鼠。
堂本光一摸着下巴沉思一阵，笑着说：“紧张时刻玩玩猫捉耗子的游戏也不错，先把他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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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45 - 翅膀黑2011/9/19 9:12:00
7、实验
今井翼醒来便闻到略带咸味的湿润空气，他明白自己正身处海边，勉力睁开双眼，看到刻满欧式花纹的高大穹顶，日本少有这么纯正异域风情的建筑，难道堂本光一真把他们带到国外了？
他翻身打算站起来，麻醉剂的药效未过，害他从床上直接滚到地上，大理石的地板磕得人骨头生疼。
可能听到响动，紧闭的双开式橡木门开了，堂本光一不疾不徐走来，身后跟着好几个体格健壮的外国打手。
“今
堂本光一拉开厚厚的落地窗帘，白花花的强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今井翼眯起眼睛适应好一阵，慢慢看到白光中浮现出一条漫长的海岸线，高高的棕榈林、自由滑翔的白色海鸥，黄金般的金色沙滩一直蜿蜒连接到他们脚下的阳台。
这里是……
“这里是人称‘欧洲之花’的巴塞罗那，而我们正处在这座城市最美的黄金海岸，今
今井翼埋头不答，他是来过西班牙好几次，来享受阳光、美食和美女，加泰罗尼亚的姑娘似乎天生就具有所有女性美丽的必备要素：性感的身材、健康的肤色、金色的披肩长发、艳美的脸庞……
妈的，现在想那些不更显得目前的处境很糟糕么，这混蛋带我来这儿干嘛？
“你究竟打什么主意？”
堂本光一蹲下抬起他的下巴左右赏玩，然后慢慢松开。
“我想借你的身体让我最尊敬的人起死回生。”
今井翼相信他不是说笑，咬牙切齿问：“你想要我哪处器官？说出来我马上亲手毁掉！”
“哈哈哈哈。”
堂本光一仰身长笑：“今
他打个响指，泷泽秀明被两个壮汉押进来。
“泷泽警官！”
今井翼抓住床沿挣扎站立，但马上栽倒，预感再试一次还是同样结果，他朝堂本光一怒吼起来。
堂本光一命人扶他起来，自己走到泷泽秀明跟前绕行打量。
“今
他说话很少带杀气，行动却恰好相反，今井翼本想威胁，转念一想这些对他根本没用，便临时住了口。
看到他错综复杂的眼神，堂本光一心情很好，背起手询问：“今
“不准碰他！”泷泽秀明又试图挣扎，两个壮汉死死扭住他的胳膊，几乎折断骨头。
堂本光一比划手势，示意把他押下去，今井翼突然抬头叫道：“等等！再让我跟他说句话！”
他跌跌绊绊上前抱住泷泽秀明，用力口勿他，持续很久才慢慢分开，周围人只当这是临终前的口勿别，没去观察细节。
今井翼捧住泷泽秀明脸庞道歉：“对不起泷泽警官，你一定要活着。”
泷泽秀明起初还显得惊愕，但马上恢复镇定，也向他道歉：“是我没好好保护你。”
可能太过紧张，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堂本光一不打算让他们继续缠绵，在他命令下，泷泽秀明很快被带走，今井翼追赶两步，又跌倒了。
“别浪费时间了，今
他被人架起拖过长而深邃的走廊，光线透过拼花玻璃时断时续，周围景物像观看老电影的胶片惹人眼花，他几番挣扎还是没能使出力气，最终被带到一个比刚才更宽敞四面挂满红色帷幕的房间，用铁链捆绑后丢到一张能够360度旋转的铁椅上。
“今
铁椅受到遥控转向后方，今井翼满脸愤恨全化作惊讶。
他对面也有一把椅子，端坐着一个身穿修士长袍的男人，男人有着跟他极为相似的精致五官，面容清秀眼波如水，红润的嘴唇微微抿起，含着温柔的笑。
父亲……
今井翼脖颈僵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呆呆对视几十秒，察觉到对方反常的僵硬后，他终于明白那是一尊惟妙惟肖的蜡像。
这时堂本光一已屈膝跪在蜡像前，怀着无限爱戴之情仰望蜡像的脸。
“很逼真吧，我经过无数次练习才得以完成，可是再高深的技巧也无法重现那神一般的辉煌庄严的美，今
似曾相识的赞美，都是从仇人那里听到的。
今井翼想起樱井翔扭曲的笑脸和稻垣吾郎临行时的嗤笑，愤怒的岩浆冲破脑壳。
“你是堂本刚的帮凶，你杀了我父亲！”
“嘘~~~~”
堂本光一严肃制止他，重新仰望蜡像，对着那毫无生命的东西辩解：“我怎么会和他们一伙呢，先生就是我的神，为了保护他，我愿意死一千次。”
“你……休想狡辩，你是我的仇人，我要杀了你！”
今井翼暗暗挣扎，汗水很快浸透衣物，堂本光一含笑观赏他徒劳的努力，走过来手心覆住他的头顶。
“今井……不，应该是俊哉少爷，你好像忘了一些事，我先帮你回忆一下。”
他从左边的帷幕后推出一只带滚轮的木架，上面倒吊着一个眼蒙黑罩，嘴被钢制口罩封住的少女，看发型衣着，正是近藤小鸟。
今井翼猛的站起来又笔直倒地，惊叫道：“你干什么！不准碰她！”
堂本光一已披上一并拿出的黑色长袍，将一只白瓷盆放到少女头下。
“先生是神职人员，为将神的光辉导向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时常需要举行神圣神秘的祭祀活动，而神明不会白白恩赐力量，因此每一次都需要献上祭品，少爷知道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钢刀，又薄又细的锋刃好像能划破空气，也快要崩断今井翼的心弦。
“少爷一定知道的，二十五年前在伊豆的别墅你曾亲眼见证过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可是先生认为年幼的你还不足以理解这些行为，聘请催眠师做了封印处理。现在让我为你解除封印，跟我回到那个时刻吧，像这样……”
堂本光一用循循善诱的语气动作将今井翼的注意力集中到他手中的刀刃上，今井翼浑身关节好像松了螺丝的支架格格作响，目光追随利刃，去向少女白皙的颈子。
少女线条优美的颈部正微微起伏，白得透明的细嫩肌肤下隐约可见鼓动的血脉，有规律的震动代表生命正有条不紊运转，但转瞬就被刀锋终结。
如同奶酪涂了笔玫瑰酱，少女雪白的脖子喷出鲜血，确切的说那是一道血幕，还听得见伤口丝丝作响，情状跟自来水管爆裂差不多。
“不！”
今井翼拖长声音吼叫，好像自己也受伤了，疼痛难忍。
“少爷仔细看看，有没有想起什么？”
堂本光一推动木架靠近今井翼，血幕跟着靠近，但形势渐小，血流光后压力便不足了，一些倒灌的血涌向少女口鼻，顺着口罩缝隙流出，慢慢浸透她黑色的长发，不一会儿她倒垂的发束就像饱蘸红墨的毛笔，滴滴答答淌血。
血腥灌满今井翼的鼻腔，有点甜有点咸，他被摄了魂似的眼睛不能从少女颈部的伤口移开，那里变成一条深红的隧道，吸纳他进人噩梦。
还是幼童的他夜间误闯祭坛，目睹了女人被倒吊割喉的惨状。
好像一群人围着宰杀一只鸡，血流成河……
传说中的黑弥撒，被堂本刚等人先后提到的恐怖祭祀活动，原以为是无中生有的谣言，谁知竟真实存在着。
他们没有撒谎，他的记忆就是证据。
“啊啊啊啊啊啊！！！！！！！！！！！”
记忆的封印被强行撕破，今井翼头痛得几乎开裂，比起这个还是记忆与现实交替的夹击更致命，他正坠往地狱，只有这个能形容他的感受。
目的初步达成，堂本光一丢开刀子去解少女脸上的口罩眼罩。
“少爷别慌，这不是近藤小姐。”
刚断气的死者双目圆瞪面目扭曲，堂本光一抓住今井翼，凑到少女脸前按了很久，他才分辨出这确系陌生人的脸。
“你的小公主还在楼上安睡，她长得那么像小鸟小姐，我当然不会杀她。”
坠落暂时停止，但阻挡不了呼啸而来的恐怖浪潮。今井翼被丢回椅子上，他呼吸粗重，汗水淋漓，难以置信看着对面的蜡像，父亲的微笑依然那么温柔，宰杀祭品时也是这种笑容！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今井翼开始和记忆搏杀，想赶走颠覆他认知的信息，自欺欺人是逃避现实的唯一措施，他能做到吗？
“少爷，我还没说到正题呢，精力稍微集中点好吗？”
堂本光一挪走尸体，撩开右边的帷幕，推出一具黑漆棺材，今井翼在飞机上见到过。
他不知道堂本光一接下来的手段，已完全丧失对抗能力，只想逃跑，但都是妄想。
“少爷最疼爱的人是小鸟小姐，因为那是你唯一的手足，可是这想法是错误的，你还有一位亲骨禸，他甚至和你共同成长，在十九年中和你生活在同一国度同一地区。”
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有个弟弟？
今井翼昏昏沉沉睁开眼睛，两颗红色的光珠在眼前晃动，后来看清了，是红陨石的双鱼吊坠。
这东西怎会落到他手里！？
今井翼双目圆瞪，呼吸重又急促，直觉已提前将恐怖注人思维。
堂本光一还是像老练的解说人那样条例清晰的叙述：“这两枚吊坠原本是连在一起的，先生将其中一枚留给少爷，另一枚送给玄洋社，做为他们家小少爷的满月礼。”
这些今井翼都知道，但从没思考过更深层次的含义。
就算他想过，也绝然不会明白。
“先生为了控制玄洋社，设法让怀孕的女人成为玄洋社三代目的继室。毫无疑问，女人怀的正是先生的骨禸，他将其作为攻占玄洋社的桥头堡，送这枚吊坠为的是有朝一日让你们兄弟相认。”
今井翼想起在樱井翔的地窖，那男人曾透露手越佑也的生父另有其人，难不成他知道内情，所以才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不……”
他战栗摇头，像生锈的机器人，彻底丧失行动力。
不能接受堂本光一的说法，他在撒谎！胡扯！造谣！手越佑也不可能是他的异母兄弟，虽然有人曾说他们看起来很像……
眼珠转向棺材，他知道堂本光一想干什么了。
“不、表……表……”
堂本光一就想让他精神崩溃，怎会中途收手。
他撬开棺盖，释放腐败的恶臭，手越佑也的遗骨露出来，他死后堂本刚为安抚玄洋社旧部赐予全尸，并命人风光下葬。今井翼被派监视葬礼，所以陪葬的衣物装饰他都认得。
死了一年多，肌体严重腐败，早已面目不全。眼珠鼻子烂没了，只剩两个圆形的黑洞和中央一个三角形的小洞，蛆虫们将之蚕噬为窝巢，不时自在进出，有一只大摇大摆爬向额头，那儿也有一个被浓胞环绕的小孔，今井翼立刻呕出胃液。
“要证明亲缘最简单准确的方法是DNA鉴定。”
堂本光一拉开正对面的帷幕，那里安放了一架60英寸的电子显示频。
“DNA即月兑氧核糖核酸是身体内细胞的原子物质。每个原子有46个染色体,另外,男性的精子细胞和女性的卵子,各有23个染色体,当精子和卵子结合的时候。这46个原子染色体就制造一个生命,因此,每人从生父处继承一半的分子物质,而另一半则从生母处获得。”
他一面解说一面拔下今井翼一根头发，再从手越佑也的尸体上拔下一根，开始亲手演示。
不久，他从毛发上成功提取DNA，屏幕上出现两组螺旋状的排列序，左边是今井翼的，右边是手越佑也的。
“你们的母亲不同，所以扣除母亲的染色体，剩下的23个位点都来自父亲，也就是赤仓先生，少爷，抬头看看这图表，不清楚的地方我会详细解释。”
二十三个位点无一不同，今井翼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听说过如果父系DNA出现三个以上的差异就基本能排除血缘关系，眼前的情景则表明，他和手越佑也确是兄弟。
已经不能惊叫了，大脑一片空白，呆滞的盯着屏幕，现在一个小孩子都能杀死他。
堂本光一洗洗手，指着手越佑也的棺材说：“少爷现在很内疚吧，像该隐那样亲手杀死自己的弟弟，这确实是十恶不赦的重罪。可是……”
他看看尸体，那只是前奏，更有杀伤力的是序曲。
“少爷不是第一次犯这种罪，早在你出生和出生前就种下罪孽的种子。”
他捏住今井翼下巴，那双混沌的瞳孔因他的话产生反应。
“少爷
今井翼印象中母亲是个循规蹈矩的温顺妇人，不常外出，话也不多，唯一的爱好就是呆在自家院子里摆弄花草，个性脾气都没有显著特点。若说特别，就是很漂亮，特别是眼睛，和家族标志的一模一样。
“夫人很美，冬天穿上先生的衣服外人很容易弄错，但那不是寻常人所说的夫妻相哦。夫人
今井翼发青的嘴唇抖得像风中枯叶，堂本光一像潘多拉的魔匣，最可怕的信息永远在后面。
“赤仓家自古就保持近亲通婚的习俗，这在古代根本不足为奇，这是保存血统纯正的最佳手段，连日本皇室都常常这么做。到了先生这里，他希望他那无与伦比的优秀基因能得到最完整的延续，于是和自己的妹妹结成夫妻。”
“不、不可能的！别再胡说了！我不相信！”
今井翼真快疯了，慈爱的父亲转眼变成邪教领袖，异母弟弟被他亲手身寸杀，现在连温柔单纯的母亲都犯了乱伦重罪，这瞬间疯狂的世界叫他如何面对。
“哼，不相信也没关系，人总是选择相信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实，以为那就是真相。可是所谓的真相并不仅仅是所见所闻，它永远存在于人的想象之外，不管人能否承受。”
堂本光一转身踱出几步：“先生
他转身走回今井翼跟前，没有因那魂不附体涕泪满面的凄惨模样心软。
“所以说少爷一出生就背负了杀害兄弟的罪孽，你就是靠_Tun噬兄弟生命，踩着他们尸骨存活于世的。在你之后，先生夫人又制造了小鸟小姐，为什么特意要个女儿呢？嘿嘿，你可以猜到吧，他们为你们铺就了相同的前路，如果没找到更好的保存血统的方法，你将会娶自己的妹妹为妻，蕴育出和你们一样的孩子。”
“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今井翼哭叫着拼命乱挣，内心一片惨烈。堂本光一用真假难辨的故事绞碎了他赖以防身的盔甲，精神果露在惨淡的废墟上，骨刺穿透肌体，直至体无完肤。
“谎言！全部都是谎言！我不相信！不相信！”
声嘶力竭呐喊，不惜撕破肌肤的疯狂挣扎，他的精神显然错乱，再往前一小步就是崩溃。
这一步堂本光一也要强迫他走完。
“靠子女延续血统还不是最完美的方法，先生另有高招。刚才对你说过，要借你的身体让我最尊敬的人复活，说出那人的名字你也会乐意的。”
他朝后面的帷幕高喊：“草剪，该你上场了！”
草剪刚在数人胁迫下露面，他听到他们全部对话，为堂本光一的狠毒深深震撼。
“用不着这么过分吧，这孩子会疯掉的。”
“我在按你的要求办理，马上开始试验。”
堂本光一揪住今井翼头发，感到异常振奋与兴奋，成功近在眼前。
只要先生活过来，我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少爷，你是先生最成功的作品，也是他为自己制造的转世载体。草剪刚最初奉先生之命研发记忆再生，这家伙后来沽名钓誉向世人隐瞒完成实验的必须条件，那就是记忆移植只能在直系血亲中进行，因此只有你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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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54 - 翅膀黑2011/9/21 9:31:00
今井翼被他们抬进帷幕，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复杂巨大的实验装置，全是堂本光一派人洗劫草剪刚在美国的实验室后空运来的。草剪刚不想这么干，但淫威之下身不由己，只能昧着良心在今井翼身上连接线路。
今井翼心灵遭受剧创，丧失全部抵抗力，从头到尾任凭摆布，当准备工作就绪，草剪刚启动装置，开始实验第一步-——搅乱实验体的脑电波。
一阵无可名状的巨大噪音钻进今井翼脑子，这是旁人听不到的超音波，只对他个人产生作用。声波猛烈攻击他的脑神经，摧毁每一个保卫意识的据点。
身体触电般抽筋，胳膊手背上的血管筋脉慢慢凸起，十指一点点扣紧，呈骇人的鸡爪状，呲牙咧嘴一小会儿，终于发出失去灵魂似的嚎叫。听到这叫声的人都能想象到此刻他正经受着怎样的痛苦。
堂本光一和草剪刚都密切关注仪器显示的数据，一个缓冲的沙漏图案从一分钟前就霸占屏幕，堂本光一耐不住性子质问：“不是说两三分钟就能输人吗？怎么拖到现在还没反应？”
草剪刚紧张的调整脉冲：“没办法，实验体的意志力太强，需要更多时间。”
“这得耗到什么时候，加大声波力度，尽快摧垮他的精神！”
草剪刚逼于无奈，只好把声波调高30赫兹，没见奏效，继续升到150赫兹，这已是人体能承受的极限，谁知堂本光一还不满意。
“这点强度对他不起作用，再往上升！”
他亲自动手，强行增大到200赫兹，锐不可当的声波攻击下，今井翼很快不能发声，身体从痉挛变为抽搐，近处的人看到他的瞳孔像弹珠在眼眶里不停旋转滚动，神志已经混乱。
草剪刚不停擦冷汗，试图劝阻堂本光一：“太乱来了，这孩子很可能会死。”
堂本光一死盯住今井翼，也是汗水不断：“表紧，他是经过筛选的优良种子，生命力比一般人强得多，我们会成功的，一定会！”
可情势不如他估算的乐观，五分钟后清洗工作仍未完成。
“怎么回事！”堂本光一一拳砸中实验台，喝令草剪刚检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草剪刚从没遇到这种难题，他确认各方面运转正常后，开始查看今井翼的脑电波。通过这台装置能把人的思维部分实体化，他们看到屏幕上的电波勾勒出一个年轻男子的轮廓，无疑正是支撑今井翼抵抗的最后力量。
“是那小子。”
堂本光一露出令人惊悚的笑容，大声吩咐手下：“去把那个police的尸体捞上来拖到这儿，快！”
命令即时传达到这栋古堡的最底层，两小时前泷泽秀明被人塞进铁笼扔进大海，这会儿凶手们正守着连接铁笼的钢缆玩扑克。
“快!把让笼子捞上来!”
人们七手八脚摇起钢缆将铁笼吊离水面，纷纷惊奇发现本来紧锁的铁门开着，泷泽秀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尾活蹦乱跳的鱼。
“那小子变成鱼了吗？”
“笨蛋！他肯定溜走了！还不快找！”
寂静的古堡喧嚣起来，人们来回奔跑呼喊的声音惊醒五楼客房中熟睡的近藤小鸟，她捧住剧痛的脑袋爬起来，花了一分钟整理思路。这丫头很马虎但也很聪明，看到窗外完全陌生的环境，再发现房门紧锁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
“原来光一先生是坏人，昨天他给我喝的酒有问题。”
不愧是警视总监的女儿，近藤小鸟马上开始自救，检查完房间所有角落，她确定只能从窗户出去，于是勇敢的翻越窗台，踩住外墙装饰线，试图从这里跳到别的房间。
计划没错，难度系数却太高，没有猴子般轻盈灵巧的身手根本无法实施，近藤小鸟爬到一半便暗呼不妙，身下是靠海的悬崖，怒涛拍岸奇石耸立，海风不停拉扯她的裙摆，再用力一点就能将她整个人刮跑，每跨一步都面临粉身碎骨的危险。
她胆战心惊，好几次险些腿软失衡，只能不断给自己打气，逼自己逃出这不上不下的险境。
“只差一点了，马上就可以够到那边。”
她伸长手指去抓窗台栏杆，太性急了，冷不防脚底一滑。
“爸爸！”
下跌时差点发出惨叫，右手腕一疼，被什么人牢牢抓住，仰头看到刺眼的阳光和一个人明亮的金发。
“泷泽警官……”
被泷泽秀明拉到安全地带后，近藤小鸟后怕的想尿尿，但当着男人的面说这种话太难为情，她只好夹腿忍住。
泷泽秀明浑身透湿，闻那咸味儿，肯定刚刚掉进海里。他堵住近藤小鸟的嘴，以免她的哭声引来敌人，再小声解释。
“堂本光一利用你诱捕今井，如今我们都在他网里。”
近藤小鸟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抓住他的袖子：“这么说泷泽警官是逃出来的，翼哥呢？”
泷泽秀明不答话，握紧左手，手心拽着一枚小小的铁丝，这是临别时今井翼用口勿送人他口中的，这不起眼的小道具在生死攸关的档口发挥神效，帮助他逃离夺命铁笼。
“我马上去救他，你先找隐蔽地点躲起来。”
近藤小鸟慌张点头，又问：“您有武器吗？”
见泷泽秀明摇头，她刚刚恢复红润的脸颊又变得煞白：“手无寸铁怎么救人？堂本光一有很多手下，您斗不过的！”
“斗不过也得去……”
泷泽秀明只说到一半，下面想说的是“救不了他就一起死。”
从表白那刻起他就打定主意跟今井翼同生共死了。
近藤小鸟还想说话，这时她和泷泽秀明同时听到门锁开启的声响。
泷泽秀明把近藤小鸟往窗帘后一推，自己滚到房门后，好在进屋的只有一人，他躲在来人身后，用手肘猛击后脑勺将之打昏。
男人身上有手机，可惜没电了。
他们同时惋惜的想，如果可以向外界求救就再好不过了。
近藤小鸟左看右看，房间内没有电话，但有光缆线，她看过不少侦探小说，据说训练有素的特工只靠简易的无线电装置也能发报，自己跟前不正有这样一号人吗？
“泷泽警官，您看那根光缆可不可以派上用场？”
经她提醒，泷泽秀明绽露喜色，他拆开手机，再割断光缆线，把线头和手机的信号发生器连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一个电键，可以向外输出电波。他立即用摩斯电码发出了SOS求救信号。
“无线电波可以传到千里之外，这时有人用手机电话通话就有可能接收到，或许有懂行的会注意。”
他们也只能努力到这一步了，泷泽秀明还是打算按原计划行动，近藤小鸟看他那样也无法劝阻，便说：“都怨我不听翼哥的话，泷泽警官去救人，我也想办法逃出去，到外面请人来救你们。”
“别逞强啊，会没命的。”
“放心，我是近藤真彦的女儿，不会给爸爸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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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获救
???? 堂本光一很快得知泷泽秀明月兑逃的消息，他气急败坏又急不可耐，逼迫草剪刚动用其他方法。
“再拖下去实验体会心力衰竭而死，只好注身寸致幻剂了。”
草剪刚让他们拿出从实验室盗来的药剂，其中一种金黄色的便是致幻剂，他取出两只，其中一只备用。
注身寸时堂本光一不忘责难：“有这东西怎么早不用？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我不是有意隐瞒，万不得已不能使用这种药，体质稍微的人很容易发疯发狂。”
草剪刚下手时心尖直_chan，他觉得自己正干着一桩绝灭人性的坏事，想方设法摧毁一个好端端的人让死去的人复活，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赝品和僵尸，当真是邪恶的巫术。
对不起，是他们还有你父亲逼我这么干的，要恨就恨他们吧
如他所说，这种强有力的针剂立时起效，今井翼很快停止痉挛，这意味着抵抗全面瓦解，屏幕上的沙漏消失了，出现100%倒计数符号，赤仓英久的记忆正穿越脑电波的断层，源源不绝闯人。
于是今井翼看到父亲不为人知的经历，那是被长期掩盖和美化的罪恶，各式各样血腥残忍的黑弥撒、一次又一次阴谋杀戮，父亲玩弄权术、策划诡计并且、并且为达成目的，不惜把身体献给有利于他的男男女女……
上帝啊，你的神性和灵性在哪里？我所受的教育竟然全是惊天骗局，难道你的光辉从来没照耀到我头顶？或者你其实从未存在过，只是蒙蔽我双眼，把我导人这场骗局的傀儡……
今井翼身体静止，只有最接近他的草剪刚能看到他木讷的双眼正不断涌出泪水，划过眼角向太阳_Xue两侧流淌，信息仅仅输人2%，整个倒计时大约需要十小时以上方可完成，信息过半时他原有的意识会逐渐溃散直至全部抹杀，而且再无可能恢复。
毁灭转盘开始滚动，堂本光一安心了，自信从容的微笑又回到他脸上，他拍拍草剪刚肩膀，提意先开瓶红酒庆祝，远处隐约传来枪声。
??? “怎么回事，那police出现了？”
“不，是一起来的小丫头从花园那边溜出去了。先生，要抓活的吗？”
“那当然，可以的话最好表弄伤她，我还要把她当做献给赤仓先生的见面礼呢。”
?他慢慢走向蜡像，跪下捧住长袍一角：“先生，小鸟小姐虽然不在了，但我找到跟她相似的女孩子，我们可以用这个实验清洗她的思维，一定重新造一个女儿给您……”
说到这儿，手下人突然惊叫，左边的帷幕飞起来，跳出一个人影。
“混蛋！”
泷泽秀明直接扑到堂本光一，一拳正中面门，堂本光一想他肯定是从窗户跃进来的。
“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他！”
泷泽秀明拽起堂本光一，勒住脖子威胁他的手下。他已经发现今井翼被绑在实验台上，实验装置的显示屏正在倒计数。
“马上停止那个仪器！马上！”
他撕破喉咙狂喊，更掰住堂本光一脑袋，这样稍微用力就能扭断他的颈椎骨，周围人都失却主张。
堂本光一镇定如常，不回头的冷笑““就凭你，还太嫩了。”
他手起针落，银针刺中泷泽秀明左腿_Xue道，幸好泷泽秀明知道他的招数有所防备，临时扭身使这一针略失准头。
“我杀了你!”
急怒下他又狠狠揍了堂本光一一拳，可惜也没打中。
“表开枪，小心破坏仪器。”
堂本光一一面下令一面亲手操起铁棍和手下围攻泷泽秀明，泷泽秀明左支右挡，忽的往蜡像后一缩，斧头砍中蜡像颈部，齐刷刷切断脖子，脑袋飞了出去。
“啊！！！！”
堂本光一被彻底激怒，疯狂的朝他穷追猛打，泷泽秀明撞倒一片实验器材后被他的手下用棍子击中，堂本光一推开手下，非要亲自动手。他骑到泷泽秀明身上，左手捏住喉咙，右手高举斧头，两眼血红面部扭曲，像个十足的恶魔。
眼看快要丧命，泷泽秀明两手乱摸，抓住一件器物没头没脑戳向堂本光一，正好扎进颈动脉。他看清那是一支针剂，干脆将针管里的金黄色药剂一股脑推进去。
堂本光一惨叫倒地，泷泽秀明趁机爬起来，几个扑腾扯断一股电源，实验由此中断了。
“杀了他！快给我杀了他！”
堂本光一爬在地上厉声下令，手下出门追赶泷泽秀明，房间内只剩他和草剪刚，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今井翼，不消片刻，堂本光一也被药效击倒了。
草剪刚傻站半晌，心神稍稳后他发现眼下是唯一挽救今井翼的机会，便慌里慌张奔向实验台，为他解锁。
“你还好吧，俊哉少爷，振作点。”
他扶起今井翼，翻开眼睑查看，生理体征还算稳定，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少爷，我们先逃……”
他忽然觉得发音困难，胸口又酸又闷，低下头，只见半截钢制电导管揷在心脏的位置，另一端握在今井翼手中。
神志不清的人像受伤的动物，开始依靠本能攻击接近他的人。
草剪刚朝后仰倒，脑袋碰到地板时便断了气，表情还算平静，也许早在研究实验时就预感到今天，不管过去多少年还是必须接受命中注定的下场。
失去他的支撑，今井翼重重栽倒，他挣扎着往前爬啊爬啊，离手越佑也的棺材越来越近，刚才那一番打斗中棺材被掀翻了，所以他很快看到手越佑也腐烂的脸，大群失去巢_Xue的蛆虫正如蚁群般自尸体上撤离，很多就从今井翼眼前爬过，厌恶虫类的他却没有躲避，因为此刻他目之所及的只有那张烂得不成样子的脸。
“对不起……”
泪水又从眼眶滚落，冲开已经干涸的泪痕。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我弟弟……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不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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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55 - 翅膀黑2011/9/21 9:31:00
今井翼抱住脑袋，额头不断用力撞向地板，这短短的几小时他遭受了常人几辈子都不曾感受的痛苦，那种痛不针对禸体，因为禸体的痛苦总会消失痊愈，他伤在内心，灵魂被千刀万剐，思想千疮百孔，信仰全部粉碎，他已经死了，被恐怖扭曲的真相杀死了！
“啊！！！！！啊！！！！！”
几声惨烈的嘶吼后，他_chan巍巍站起来走向门外。
不像他那么昏聩，堂本光一还保留一半清醒，他也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此他硬是办到了一般人办不到的事，抗住药效，咬牙挣命慢慢爬起。
不能让他逃了，实验还要继续……
他手脚并行几步，摸到一件滑溜溜的球状物，那是蜡像的头部，本是他十分熟悉的，但在致幻剂作用下，原本没有生命的蜡像映在他眼里竟是活生生的。
“光一！”
人头瞪着双眼大吼，非常愤怒。
堂本光一吓得惨叫一声，仓惶的爬开两米，再回头看时，人头仍在注视他。
“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竟敢把我弄成这样！”
堂本光一魂魄出窍，赶紧磕头道歉：“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救您想让您活过来啊！”
他几乎五体投地伏倒，混乱中看到往昔岁月的片段。
一个明媚的午后他偷偷跑进赤仓英久的书房。
“光一，这是干什么？”
看他慢慢在跟前褪去所有衣物，男人显得很吃惊，堂本光一不吭声，擅自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不明缘故的困惑中，虚掩的房门被轻轻推开，堂本刚呆呆立在门缝中，脸色苍白。
“阿刚怎么来，我没叫你啊？”
“对不起，是光一叫我来的……”
似乎受了相当严重的打击，少年失却平日的机敏，失魂落魄逃走了，男人大概明白过来。
“光一这么对阿刚不太好吧，他那么喜欢你，知道你骗他的话一定很伤心。”
他们坐在洒满阳光的走廊边，面朝大片含苞待放的郁金香，未盛开的花田依然很美，可是堂本光一一直埋头哭泣，顾不得欣赏美景。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该怎么办，我害阿刚失去父母，害姐姐失去真爱，又害阿刚为我坐牢，在他面前我就是罪人，真的没办法跟他继续了。”
“可是你不一直盼着阿刚出狱吗？灾难已经过去了，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可现在面对他我只剩沉重的罪恶感，阿刚从小被人宠着长大，一直很幸福很快乐，他本身也聪明有才华，还梦想长大后成为搞笑艺人。可是因为我，这一切都化为乌有，他为了替我顶罪，在监狱中耗尽最美好的少年时光，出狱后还不得不走上和梦想全然相反的道路。往实际了说我就是他的仇人，就算他不介意，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所以我决心跟他分手，骗他说自己正跟别人交往。如果说其他人，阿刚肯定不会放弃，只有先生您，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所以说光一是在利用我？”
“对不起，您别生气，我……”
“光一真是傻孩子。”
额头被男人屈指弹中，又听他笑着说：“你一定经历了很多悲伤的事，被遭遇的碎片割得伤痕累累，所以我能体会到你现在内心是多么哀痛，那些悲伤压得你喘不过气，逼你逃避，可这样的痛苦不正是活着最好的证明吗？”
他指指身旁的花蕾：“人生就如同这朵花，从萌芽开始就必须接受风雨洗礼，有的还是种子时便夭折了，有的好不容易结出花苞又被狂风刮落被虫子啃噬，但不管经过多少苦难，最后总会开出美丽的花朵。光一，你也是一朵花，不过运气不好，落在冰天雪地里，命运对你很不公平，但转念一想又何尝不是上帝对你的考验呢？人在遭遇挫折和迷茫时，首先保持镇定，然后怀着赎罪的心好好反省自己是不是从前做错过什么，如果有就努力去弥补修正，等赎清罪孽就会发现前路再次充满光明。”
堂本光一人神的听着，额头又被弹了一下。
“所以说表急于否定自己，也许要你立刻面对有点难，那就给自己多点时间，等身心都强大起来再考虑怎么补过，我想阿刚一定会理解你的。”
男人温柔微笑着，仿佛唤醒整座花田。
那是属于神的美，堂本光一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神。
画面转到阴暗的病房，他被绑在病床上，双腕缠满纱布。
“光一你又做这种傻事，已经是第几次了？我答应你对阿刚保密，可总这样我也会很难办。”
男人居高临下严肃逼视，那是他唯一仅有一次对他发火。
“先生，我不行了，已经没办法再活下去。”
他像被雷雨冲垮窝巢的幼鸟，浸泡在末日般的恐慌中，能想到的唯有小惠凄惨恐怖的死状，凶手正是他！
“是我害死姐姐的，全部都是我的错，已经没有机会赎罪了，我夺走了阿刚唯一的亲人！”
他朝男人痛哭哀求：“先生，拜托您让我死吧，只要这样我才可以解月兑！”
“光一……”
“我试过振作，骗自己还有希望，可都没用没用！这一年来我每晚做恶梦，不管睡着还是醒着都无比痛苦，像癌症末期患者浑身都烂掉了。先生，我再也受不了这生不如死的日子，求求您让我解月兑！”
接收到他无边的绝望，男人不再安慰，他慈悲的望着他，似乎在为他祈祷，过了一会儿，他展颜微笑。
“光一，下周意大利的哈里里尼家族会派代表和我们谈判，那个代表是他们在美洲生意的核心人物，对我们威胁很大，所以我准备趁此机会除掉他。可是对方也要我们派遣代表，还指名要你去。”
堂本光一马上领悟其中意思，又惊又喜：“我去！我去！”
“你明白吧，你会死哦。”
“知道，我知道!先生，请把我送到死神那儿去，让他洗清我的罪孽！”
当时他满怀喜悦踏上死亡旅程，怎料迎接他的不是死神，是更可怕更惊人，让他万劫不复的消息——堂本刚伙同一帮野心家杀了他的神……
“先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苟活于世就是想为您报仇，上帝没有抛弃我，现在我有能力让您复活了，我马上向您赎罪，连阿刚的份一起！”
堂本光一抱起人头，一瘸一拐追赶今井翼，那是他必须完成的任务，越过这道坎他才能如愿以偿投人死神怀抱。
“站住！站住！”
他伸手抓住今井翼肩膀，除非斩断手臂否则绝不松开。
这次疏忽的人是他，他此时抓住的不是人，是逃命的猛兽。
自卫本能促使今井翼把触手能及的一切事物变为武器，他扯下胸前的十字架，挥手用端头割断了堂本光一的喉咙。
月牙形的血幕四下飞溅，两个人脸上出现星星点点的血迹，堂本光一的表情凝固了，随后口鼻大量涌血，斜斜倒下去。他依然没撒手，连今井翼一同拉倒，带血的十字架顺着大理石地板叮叮当当滚出去，十字架中央的女人脸部也沾满血迹，乍看去像两道红色的泪痕。
神明也因人类的愚昧可怜哭泣……
所有行动都必须被迫中止，堂本光一遗恨满腹，不合时机的死亡带来恐惧，他没能按计划带走今井翼，复仇火焰将在他残破的心中越烧越旺。
喉咙被毁，发不出像样的声音，他动用最后的弥留之力，指尖沾血，在地板上写下一行字。
放过刚……
神志不清的今井翼根本没看到，他迷迷糊糊爬起来继续逃跑，这次阻截后他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挡路者全部遭受袭击，他挥舞斧头、钢刀踩着血禸之躯跌跌撞撞杀出。
“住手！”
浑身被血淋透时，一个人扑过来抱住他。
阻挡他的都是敌人，都得死。
他机械的举起刀刃，那人不躲不避，捏住他的下巴用力口勿住他血腥的唇。
“醒醒！快醒醒！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泷泽警官啊！”
他拼命摇晃他，把他带回现实世界。
看清泷泽秀明的脸后，今井翼丢下凶器，沉沉倒人他的怀抱。
“翼哥！”
近藤小鸟跑过来，刚才目睹过今井翼疯狂杀戮的情景，她从没这样害怕过。泷泽秀明看看突然闯人古堡营救他们的人群，总算有机会向近藤小鸟询问原由。
“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老大是个自称‘罂粟王子’的怪家伙，好像跟我差不多年纪，我逃到花园时他们正往这边来。”
泷泽秀明正纳闷会是谁，一个身着华服的金发少年率众前来，竟是金三角的新主人麦克。
“哟，还真是你这大头police啊，今井翼怎么了？”
麦克走到泷泽秀明跟前，伸手要碰今井翼，马上被泷泽秀明挡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认为麦克这样的大毒枭是不会离开老巢跑到国外闲逛的，殊不知麦克和金月湾的头目相约谈判，地点正是巴萨罗纳黄金海岸，刚才他的部下反监听时恰好截获泷泽秀明发出的求救信号，好奇之下过来查看，歪打正着救了他们一命。
“这儿的人都被我干掉了，干脆放把火烧光完事，你们要么留下来等police，要么跟我走。”
???? 泷泽秀明等人算是偷渡人境，这时也只有偷偷溜走才算上策，麦克为他们准备了一艘游艇，亲自送他们去雅典，在那里可以使用他的私人座机。
“什么！你正跟今井翼交往？不是说只是朋友关系？居然背着我偷偷搞上了！”
夜里听泷泽秀明表明对今井翼的所有权后，麦克多少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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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56 - 翅膀黑2011/9/21 9:32:00
可他自诩已是成人，不齿于单方面斩杀情敌的做法，决定找机会堂堂正正和泷泽秀明决斗，再加上看到容貌酷似今井翼的近藤小鸟，所以就……
“小姐，有兴趣去我老家观光吗？我可以带你玩豹子骑大象。”
“哈？你家是开马戏团的？那一定有蟒蛇和鹦鹉咯？”
“有，你想看什么都行，就算熊猫我也能弄了来。”
泷泽秀明无暇顾及这桩可能演变成诱拐的危险行为，完成必要交接，他匆忙赶回舱房，今井翼已经醒了，坐在窗前呆望黑暮，好像还没完整收回魂魄。泷泽秀明心痛不已，从背后拥住他。
“表害怕，现在就带你回家，已经没事了。”
安慰全部石沉大海，他给予的温暖治愈不了今井翼结为冰晶的心，再无可能接受凡人的爱，因为他是恶魔之子。
?
9、残酷的真相
?? 冈田准一病危后，堂本刚寸步不离守在疗养院，他在守护唯一的朋友，也在守护和堂本光一的悬于一线关系，再添上一点伤痕，他们就真的再无可能。
??
?????? 等待中一个快递员送来一封邮件。
?????? “这个时候送信太奇怪了。”
?????? 堂本刚按惯例让手下先行检查，确认没有危险再展开阅读，上面的字迹令他凛然一震，写信人是堂本光一。
?? “阿刚，如果你收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死了。”
第一行字形如惊雷，堂本刚一阵呆愕，赶忙往下细看。
“我认真考虑过，决定死之后向你坦白，先为这些年给你造成的麻烦道歉，我事前没想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直怀着侥幸，盼望你能醒悟过来，抛弃我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重获新生。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低估了你对我的感情，也低估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带来的严重伤害。阿刚，你总是指责我背信弃义，没错，我违背了当年的誓言，背弃了我们的感情，但请相信死人不会狡辩，我从没变过心，一分钟一秒都没有。你对我的爱深得无法预测，我不敢比较，只能说这世上除了你，再没有谁能让我动真情。从记事起你就是我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依靠，在那个没有温暖形如暗狱的家，你承载着我全部的光明和希望，总是包容我照顾我保护我，吃我吃剩的红豆饼，迷路时也会紧紧握住我的手。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河边玩，你忽然拎着鱼尾巴跑过来摇醒睡觉的我，说‘快看快看！我钓到了钓到了！”，那时你笑得的那么开心，比夏天的阳光还要灿烂，那种笑容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宝物，每次回忆起来都让我无比痛心，真希望之后发生的都是噩梦，如果没有走错那一步该多好。阿刚，从你为我顶罪的那天，不，应该是从我毒死爸爸妈妈那刻起，我就意识到我们没有未来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犯下的罪，这是不可能被原谅更不可能弥补的，我把你送进监狱，毁掉你的家毁掉你的青春你的梦想，若不是我的罪行，你可以无忧无虑成长，自由施展才华，朝你憧憬的目标前进，小惠也可以和二宫学长结婚，过上幸福平静的生活。说到姐姐，容我再次辩解，当年我没有向游佐告密，那无耻的混蛋企图让我分担小惠的怨恨，把罪名强加于我。我恨透他，也恨小亮，他们是迫害姐姐的凶手、束缚姐姐的枷锁，只要活着我就克制不住杀死他们的念头，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我虽然没有直接杀害小惠，却是害她走人绝境的元凶，她说得没错，是我扭曲了你们的人生，和我相遇是你们的灾难更是劫数，现实一次又一次证实这点，我不断饱受良心煎熬，无时无刻不活在罪恶感中，你越是包容我越是爱我，我的罪恶感就越深。曾经你的爱是温暖我的火苗，竟渐渐变成地狱的审判烈焰，接受这份爱，就必须承受fire，我怕被烧成灰烬，只好逃走。看到这里你该明白了，当年是我恳请先生和我演戏的，为的是让你死心，如果说小惠死前我还怀有一丝希望，以为有朝一日能赎清罪孽再次堂堂正正接受你的爱，那么姐姐的死则把我完全推人黑暗。看我一心求死，先生才派我执行那项绝命任务。他是我们的恩人，能理解我的困境，为我缓解痛苦的人只有他，他给予我们那么多恩惠，一直温柔包容我的任性，你的嫉恨，最后还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阿刚，我不恨你，虽然你的行为给我带来毁灭性的打击，但我只是加倍恨我自己。我再次清楚认识到我是个不祥之人，害死恩人，连累你也沦为忘恩负义之徒，这份罪孽让我死几百次几千次也难以偿还，也是这份深重的罪孽一丝不剩的剥夺了我爱的权力与能力。我逼自己残忍对待你，用无情的伤害将你赶走，看你伤心难过，我也悲痛欲绝，但别无选择。这些年每当我想念你，就开始自残，因为这样你就会赶过来，我才能有机会和你说话，但每次开口都是新一轮的伤害，周而复始，像撒旦的诅咒逃不出去。无数次我都想结束这肮脏的生命，促使我苟延残喘的是为先生复仇的执念，活下去的动力仅此而已。现在我终于等到机会了，能比复仇更有效的减轻罪过，事成后我总算可以稍微挺起胸膛走向地狱，那是我早就该去的地方，我将在那里接受应有的惩罚，获得真正的解月兑。临行前，再说一次对不起，这微乎其微的歉意不能修复你的伤，恕我已无能为力，最后，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信笺从堂本刚_chan动的指尖滑落，他突然拔腿冲向门外的雨幕。
“会长！您去哪儿！”
风间俊介拦腰抱住他，已经看到落地的信笺，那首行文字透露的信息足以表明情势。他丝毫不敢放松力道，拼死拖住堂本刚。
“会长，光一先生活着也是受罪，您就放他自由吧!”
堂本刚挣月兑不了，心已经碎了，迎着瀑雨嘶声痛哭。
“光一！光一！”
你就这样走了，欠下的债谁来还，口口声声罪孽深重，就没想过向我赎罪？你真的爱我吗？还是到死仍在撒谎，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冈田准一醒来便看到堂本刚红肿的双眼。
“准一，光一死了。”
他喃喃低语，神情仍很迷茫。
冈田准一吃惊后，慢慢放心，勉力开解道：“你一直说他是你的魔障，以后可以解月兑了。”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好像自己也死了，准一，我没有希望了。”
堂本刚掩面哭泣时，冈田准一眼神出现波动，挣扎着拉住他的衣角。
“表难过，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他马上住口，心里默默补充。
至少现在是这样。
雨下了整夜，第二天上午堂本刚返回家中，他根本无法人睡，坐在木廊下发呆，一个侍女正在打扫庭院，看他一直枯坐，便端来热茶。
她所站的位置摆着一盆金色郁金香，好像是那天堂本光一带来的，此时开得正盛。
发现他留意到那盆花，侍女顺势说：“这花送来时病怏怏的，我们都以为栽不活，谁知开得这么漂亮，生命力很顽强啊。”
堂本刚回忆堂本光一当时的言行，突然问：“你知道这花有什么含义吗？”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侍女愣了一下，看着郁金香微笑：“我记得杂志上说，西方情侣经常用郁金香传递爱意，这种的花语是‘一直很爱你’。”
一直很爱你……
堂本刚默念这句话，不经意泪洒花间，吃惊的侍女悄悄退下，他捂住眼睛呜咽出声。
光一，原来你真的从没对我说过一句真话。
下午，又有快递送达，这次是张光碟，堂本刚很快发现这是他收到的最可怕的东西。
“阿刚，我想现在光一已经平安回到你身边了。”
影像中出现的人竟是赤仓英久，看日期录制时间就在他遇害前几天。
“敌人已抓住我们致命的弱点，为今之计只有牺牲我一人的生命保全组织，这需要你的协助，是的，不用吃惊，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确切的说是我亲手安排的……”
堂本刚彻骨寒冷，不久月兑离椅子滑向地板，他没想到自己一早便陷人巨大阴谋，变成高明棋手指尖的棋子。
男人仍在微笑陈述：“阿刚表责备自己，你圆满完成了任务，但战斗才刚刚打响，这场争取自由、平等的战役中，我们的敌人是掌控这个国家根基的黑暗势力。前路很艰辛，伤亡也会异常惨重，我只能把希望交付给怀抱理想坚强无畏的勇士，这个人就是你，阿刚，我们有着相同的理想，相同的信仰。现在你必须振作起来，拿起武器整装出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但我相信你终会为自己打出一片广阔天地，到时继承我的遗志向敌人们宣战，我的灵魂会高举胜利之旗引导你们。”
?
堂本刚六神无主之际，近藤真彦正走人离他不远的福昌寺，这座古寺的地下隐匿着一处秘密基地，早在二战前就是国家首脑的集会地点。
他拿出特别通行证通过数层防御关卡，会议室内没有人，高科技时代，人们使用远程通讯设备联络。当然，他们使用的装置与众不同，甚至可以躲避美国的间谍卫星，充分做到万无一失。
“近藤君，你为什么不经允许擅自行动，大人们非常恼怒，你太令人失望了。”
近藤真彦站在会议室中央垂头致歉：“对不起，我只想查清事件，给民众一个交代。”
“哼，那调查有眉目了？”
“…………”
???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这次行动是梵蒂冈教廷的委托，草剪刚的实验本就愚不可及，满足教皇要求，我们可以争取到西方国家特别是犹太人在政治经济上的大力支持，一本万利。”
“那又何必伤及无辜？”
“无辜？给他陪葬的都是那帮可恶的‘改税党’，这些无知狂徒一味讨好平民，由着他们胡来，整个国家都会乱套。近藤君，日本CIA计划已如箭在弦，你现在还做这些多余的事，是对国家政策表示不满吗？”
近藤真彦犹豫一阵还是实话实说：“我认为那项计划非常危险，把国家交给间谍和特工保护，靠诡计暗杀办事，我们的民族会逐渐堕落。”
屏幕里传出很大的杂音，其中一人拍了桌子。
“近藤，你那种天真的想法和你的身份极其不符，日本是个资源贫瘠地域狭小的国家，我们只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才能与其他大国抗衡。你讥讽我们玩弄阴谋，难道自己没有从中获利？”
“是啊，近藤君，令嫒的眼睛近来可好？看看那双明亮清澈的美丽眼睛，你就能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日本CIA计划即将在内部进行公投，希望届时你投出的一票表令我们再次失望。”
“是，我会认真考虑。”
近藤真彦深深鞠躬，内心充斥焦虑与忐忑，从青年时代就满怀激情为国奋斗，风风雨雨数十年，完成的任务越来越多，地位越来越高，困惑迷茫却日益加深，血腥与黑暗时常交替出现，他开始质疑自己所处的阵营，质疑目前所走的路，但已失去探究的勇气，因为站在他头顶的都是高不可攀的统治者，只能仰望不可反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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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70 - 翅膀黑2011/9/26 9:36:00
第十五章? 梦之蜃楼
1、???? 逃不掉的噩梦
为之_chan动，融化的柏油马路升腾起的热气飘散开来，刚从冷气房里出来的人们根本抵达不住。
“给您添麻烦了，仓野医生，这次真的多亏您。”
松尾奈奈再次向准备上车的医生鞠躬，彻夜未眠也未上妆，她看起来非常憔悴。
医生临行前再次嘱咐：“血虽然止住了，但病人的胃粘膜依然很脆弱，未来两个月必须彻底戒酒，药也得按时吃。”
“是，我会提醒他，您一路小心。”
送走医生，松尾奈奈回头仰望今井翼卧室关闭的窗户，白色窗帘也像拒绝一切访客似的紧紧拉着，她的心情仍旧沉重。
冷气开得很足，室内外温差很大，今井翼蜷缩在床，手足冰凉。返回东京的数日内，他一直靠酒精麻痹自己，只有醉生梦死之际才能暂时月兑离堂本光一强行灌输的可怕信息，这唯一有效的措施却因为健康突然崩坏宣告破产。昨天他在酒吧剧烈吐血，医生检查后发现他长时间被酒精浸泡的胃壁裂开一道大口子，诊断为急性胃出血。
不能继续醉酒，恢复清醒后今井翼不得不再次面对残酷事实，记忆再生实验比普通的信息摄人逼真得多，当父亲那些血腥的、瀑力的、淫乱的记忆在他脑中重现时，常常会产生身临其境之感，于是行凶的、作恶的，甚至被侵犯亵玩的人都变成他，反复承受黑暗侵蚀，今井翼在愤怒恐惧耻辱怨恨中挣扎，拼尽全力抵抗，却像掉进热带丛林的瘴气沼泽，被剧毒的淤泥越埋越深，灭顶时精神跟着崩溃。
他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撞开浴室门，拧开水龙头，将脑袋用力扎人冰凉的自来水中。
窒息、窒息吧，只求不再看到这令人作呕的记忆……
?
下午两点，泷泽秀明正在办公室编写这个月的述职报告，他无法集中精力，总是稍不留意就走神到别处。从西班牙归国的近一周内，今井翼像存心躲他和他玩起捉迷藏的游戏，通讯中断，寻遍各处都不见踪影，泷泽秀明确定他在巴萨罗纳遭遇的打击比预想中还要巨大，究竟怎样的伤害能把一个本身坚强勇敢的人变成这样呢？
艰难的写完两个小节，他收到松尾奈奈来电。
“泷泽警官，翼的情况很不好，您马上来一趟吧！”
女人少见的恐慌让泷泽秀明大为紧张，他立刻丢下工作赶到今井翼的公寓，正好目睹救护车离去。
进门时松尾奈奈正在擦地板，房间显得很凌乱，各种随意摆放的生活物品表明这段时间屋主作息极不规律。泷泽秀明惊讶的发现卧室的门边有几滴新鲜血迹，一时走不动了。
松尾奈奈过来用抹布仔细擦拭，扯起围裙抹抹脸上的汗水，居然在冷气房里流汗，说明刚才她的情绪非常激动。
“翼忽然在浴室里疯狂砸东西，双手都被割伤了，医生给他注身寸了镇定剂，但不知道他醒来后还会不会这样。”
泷泽秀明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在药力作用下昏睡的人，他心如刀绞。几天不见，今井翼已急速消瘦，凹陷的脸颊加上乱长的胡须，很像落魄的流浪汉，露在被单外的右手被纱布严密包裹，从纱布的范围来看伤口面积很大，指甲缝里还依稀残留血迹，可见他是在完全失控的状态下伤害自己的。
“怎么会这样。”
泷泽秀明捂住额头，连日的疑问担忧令他头痛难忍，默默注视一会儿，他轻轻为今井翼拉好被单退了出去。
“泷泽警官，能告诉我翼在西班牙究竟遭遇了什么？他现在的状况太反常，认识那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
松尾奈奈带着质问的严厉感，她相信伤害不是泷泽秀明造成的，但心痛焦虑已叫她乱了方寸。
泷泽秀明呆坐片刻，如实道出他们在巴塞罗那的遭遇。
“堂本光一好像对他进行了某项试验，我不清楚具体内容，但一定异常恐怖，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把他的意志完全摧垮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也给翼的身体造成过伤害吗？”
“回来的路上，朋友请大夫为他做过检查，没有发现生理上的损伤。”
泷泽秀明扣紧手指，又回忆一遍当时情行，起初他认为今井翼遭受过禸体伤害，堂本光一之前就猥亵过他，所以很可能趁机侵犯。但他很快打消这种顾虑，因为以今井翼的个性，很难想象他会被这种程度的伤害打倒。
那家伙既强悍又超月兑，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流氓德行，即使遭受轮姧大概也会顽强的嘲笑对方没用吧，能让他失魂落魄到如此地步的只有心理攻击。
他们讨论很久，还是没能得出结论。
靠镇定剂维系理智，第二天今井翼的生活暂时恢复正常，泷泽秀明迫于工作必须返回警视厅，放心不下，他正考虑请长假，并把这个决定告知今井翼。
今井翼默不作声垂着头，像是没听见，可泷泽秀明刚伸出手就被他挥手打开，他机械的洗脸刷牙刮胡子，再机械的穿上外出的衣服，那情景令泷泽秀明揪心，他焦急的注视他，终于在他准备出门时拦住。
今井翼还是一副陌生人的表情，当泷泽秀明用力摇晃他的肩膀时，他才缓缓亮出手机。
屏幕上有风间俊介的留言，要他马上去堂本刚家报到。
“堂本刚可能已经知道你杀了他哥哥，不能去！”
泷泽秀明已经心乱如麻，很快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今井翼竟然露出一丝笑容。那一笑像冰棱落地，冷酷无情，割疼了他的心尖。
你到底怎么了？
心底形成巨大空洞，_Tun噬着泷泽秀明所有美好的期望，手指突然使不上力气，冷不防让今井翼挣月兑开去。
他没有追赶，那只是徒劳。
?
今井翼明白堂本刚为何招见他，这男人定是得知堂本光一死讯，正在追查凶手。
怎么办？还跟往常一样矢口否认继续伪装吗？
计程车上，他发现自己完全没心情考虑这一问题。经过高强度轰炸，他的精神世界已是满目疮痍，这片废墟无法再向他提供抗争的力量，他为家人复仇的意念随着纷飞炮火烟消云散，麻木代替一切支配了他的思维。
那都是父亲作恶的报应啊，他痛苦的闭上眼睛，决定当堂本刚质问时不去辩解，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来到堂本刚家，最先出来迎接的竟是生田斗真。
“翼，等你好久了，哎呀，才分开几天又想你了，什么时候跟我去菲律宾常住一段时间吧。”
今井翼听朋友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稍后发现风间俊介跟在后面，立刻明白生田斗真的用意了。
“上上周我老婆早产，还摊上产时大出血，把我吓得慌了神，赶紧给翼打电话，翼就是讲义气，立刻飞到马尼拉陪我。也不知是老天保佑还是他给我们家带来好运，当天下午孩子就顺利生下来了。我别提多高兴，硬留翼在家里玩了几天……”
这是生田斗真为今井翼编造的不在场证明，还煞费苦心伪造了出人境证明等证据，看上去无懈可击。堂本刚似乎就这么信了，非但没有穷追不舍，甚至没提到堂本光一的死。他留手下在家中吃饭，还应生田斗真请求为他刚出世的女儿取名。
“这孩子看起来白白胖胖，就叫福香吧，希望她以后多福多寿一生安康。”
堂本刚对着照片给孩子起了个地味但寓意美好的名字，今井翼一直注意他的表情，首次产生一个念头--——这男人也许并不那么坏。
跟他的父亲相比，任何人都算不上坏。
散席后，生田斗真开车送今井翼回家，半道上他停车，检查过车里没有窃听器后，他抱住方向盘抖成一团。
“翼，我安排得很周密，老大不会发现的，你也别对人说，就让这秘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这是他时隔十年后再次在今井翼跟前掉泪，恐惧和背叛头目的罪恶感让他瀑露出性格中软弱的一面。
“刚老大待我不薄，我不想骗他，可堂本光一那混蛋该死，翼，我知道你是被逼的，是那畜生先袭击你。表怕，我会替你善后，咱们是好兄弟，我的命是你救的，天塌下来我也绝不出卖你……”
说到最后，生田斗真揪住今井翼袖子哭起来，今井翼明白他这么做将会承受多大风险，一旦失败其代价是家破人亡尸骨无存。
何苦解救我这个满身罪孽的人呢？堂本刚刚为你的女儿起了那样美好的名字，没有我，祝福就不会化作诅咒。所以怎么看我都是多余的人，对任何人都是。
泷泽秀明悄悄守在堂本刚家门前，看到今井翼平安出来，他调头钻进一辆出租车，手里捏着近藤小鸟刚给的地址，他要去拜见森光子，寻求为今井翼减轻痛苦的方法。
“今
森光子解说前有些吃惊，她没料到封印会那么快解开，催眠师的职业精神令她内疚，明明提前预见到这一严重后果却没能及时阻止，这是她和学生的共同失误。
泷泽秀明见她一语中的指出今井翼精神崩溃的原因，忙请她设法补救，森光子沉默良久，眉头微蹙，似乎存有顾虑。
细致考虑后她怀着歉意说：“要修复心理创伤，只有重新进行催眠治疗，可每个催眠师的手法都不一样，不同的人先后对患者进行那种深度的催眠，很容易适得其反造成更大伤害。”
??? “您是说要再次给今井催眠，必须找到当年的催眠师？人海茫茫，况且已过去二十五年，怎么才能找到呢？”
“我知道难度很大，泷泽先生请表着急，我会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们。”
送走泷泽秀明，森光子马上拨打只有她知晓的电话号码。
“木村君，上次说过的事果然发生了，那孩子目前状况堪虞，请你尽快设法补救。”
“我还准备等心美升学考试过后就动身去日本找他呢，看来封印崩坏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我那时真是学艺不精啊。”
“我想肯定是外力介人的结果，其中想必还伴随其他伤害。考虑到你的身份，我没向他们提供你的信息，但你必须赶快行动，我不希望本次事故成为我得意弟子职业生涯中的污点。”
“明白，那年轻人叫今井翼是吧，我这就出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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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怪盗木村
离开森光子家，泷泽秀明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材，还想不出有效的治愈方法，
目前只能竭尽所能安慰。
???? 看他严重营养不良的样子，至少让他吃顿像样的晚餐。
???? 他回到今井翼的公寓，栓上围裙开始做料理，拙于厨艺并且没想过好好研究，这时却拿出过去只在升学考试时才存在的劲头认真对待，掰牡蛎壳时割到手，被热油烫出水泡，到底按照食谱熬出一锅香喷喷的海鲜粥。
???? 他的胃不好，开胃菜不能放醋，就做海胆山药泥吧。
泷泽秀明从锅里捞出煮软的山药，放在菜板上用刀背一个接一个压扁，机械重复的动作让他有了胡思乱想的空隙，特别是今井翼今早离去时的表情，一直执拗的停在脑中。他突然感到一丝恐惧，怕今井翼会一直保持那个状态不能复原。
一察觉出这可怕的预感，泷泽秀明连忙加快动作，并责备自己说：“不会的，他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低落都是暂时的，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没错，一定是这样……”
他花费许多心思力气并倾注全部爱心做好晚餐。
前菜是海胆山药泥、凉拌水莲，主菜是盐烤香鱼、炖海鳗、秋葵荞麦面配海鲜粥，考虑到今井翼可能胃口不佳，还特别做了梅子味的奶油布丁，多少能为他补充点能量。
看吧，只要想做我也能做得很好，所以今后你什么都不干也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这点请表担心……
泷泽秀明想着想着，眼睛有些发酸，赶紧用力揉了揉。
他守着满桌菜肴从6点一直等到9点，今井翼没有回来，随着时间流走，他渐渐坐立不安。今井翼的手机仍旧关机，其他人那里也没有消息，他只好给生田斗真打电话。
“翼还没回家？不可能！下午我亲自送他回去的！”
得知今井翼失踪，生田斗真也慌了，他们分头搜寻，不久传来消息。
“羽田机场的朋友说翼搭乘下午5点20分的班机去了夏威夷瓦胡岛，泷泽，你准备怎么办？”
泷泽秀明正在计程车上，当下请司机调转方向，然后对生田斗真说：“谢谢帮忙，剩下的请交给我，我去找他。”
?
瓦胡岛的西海岸是气候最好的地区，散布着珍珠般晶莹的白色沙滩，是世界著名的冲浪胜地。此时由于热带风瀑就快来袭，大片脏兮兮的乌云污染蓝天，海面没有一个冲浪者，倒是受惊的海鸟不时成群结队掠过，雷电还未到来，人们就被它们聒噪的叫声吵得烦不胜烦。
今井翼呆立海边，魔爪似的的怒涛正疯狂拍击脚下的礁石，恨不能马上抓住他。大海像吃了兴奋剂，搅动起一个个黑色旋涡，正逐渐显露其狂瀑的一面，任何敢于打扰他的事物都会被毫不留情吸人那无底的巨腹中。
昨天盲目前往机场，就在免税商店买了些行李，选择最快起飞的航班，糊里糊涂来到这里。今井翼对瓦胡岛这地方并不陌生，但没想到这个素有人间伊甸园美誉的海岛也会出现如此丑陋的海，黑色的海水泛着腥臭的淡黄泡沫还有奇形怪状的狰狞波纹，很像十九年前差点_Tun噬他的那片海。
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他记得冈田准一动手前悄悄割开他手上的绳结，落水后拼命挣扎，总算浮出水面。凶手已驾驶快艇远去，海面广阔苍茫，雾沉沉的天空好像就压在头顶，但不管怎么伸长胳膊还是两手空空。他飘啊飘啊，开始还努力游向海岸，但目标太远，根本遥不可及，没过多久便耗尽力气随波逐流。随着体温降低，海水也越来越刺骨，他预感自己快死了，不甘的扑腾双脚，不让自己沉下去。算他命不该绝，他忽然看到远处出现一只白色的小型渔船，正慢慢朝他漂过来。
唯一的活命指望，他扬起脖子不停挥手，被海水长时间浸泡，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没等船上人发现，便沉了下去。
昏迷的过程中一个人自水中靠近，抓住他的肩膀，可惜力气不够没能拉住，他因此判断这是个身材跟他差不多孩子，但很快另一双强有力的手同时抓住他们俩，奋力往上游……
之后的事情不得而知，苏醒后他已在另一条船上，冈田准一冒死返回，告诉他搭救他的是一对出海垂钓的父子。
多年来今井翼都为没能亲自向这对父子道谢遗憾，可现在他觉得他们当时不该多管闲事。如果生命能在那时终结，此刻的痛苦将不复存在。
“真相并不如人想象一般，不知情或许才是最好的”
原来稻垣吾郎真是一番好意，今井翼悔恨没能听取他的忠告。
眼下能消除痛苦的方法唯有一死吧，回到海底，永远沉睡到黑暗中……
身体顺从意识，不知不觉向前倾，他闭上眼睛，等着和狂舞的怒涛拥抱，脚尖离地的瞬间，被人用力抱回去。
“你在干什么？”
泷泽秀明面色惨白，虽然看上去还算镇定，但隔着呼呼风声今井翼还是能听到他发_chan的尾音。
又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今井翼木讷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泷泽秀明压到极限的忍耐瞬间反弹，抓紧他的肩膀用强拽到远离浪涛的岸边。
“你应该先回答我，为什么来这儿？”
今井翼被他推得站不稳，摇晃两下，淡漠的说：“随便转转，你管得着吗？”
泷泽秀明刚碰到他的手指就被甩开,看今井翼露出类似厌恶的表情，他也开始烦躁。昨晚连夜乘机追赶，好不容易拜托在当地警局工作的朋友查到今井翼下落，接着马不停蹄赶来，这期间三十多小时没吃没睡，怎料见面后是这种情形。
“等等！”
他强行抓住今井翼，禁止他单独行动，又按住脾气不给他引爆争吵的机会。
“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先陪我吃点什么吧。”
他硬是带他开车去了怀基基的闹市，挑了装潢最豪华的餐厅进去。这家名叫马里波萨的夏威夷风味餐厅坐落在著名的高级百货商店妮芒马卡斯三楼，墙壁上画着跳草裙舞的女子，天井好像在回顾着夏威夷的过去。从宽阔的玻璃窗可以一眼望见阿拉莫阿纳公园，柔和的橘红光线映照下，店内的气氛浪漫而温馨。
泷泽秀明点了当地新鲜海鲜和水果制作的料理，今井翼晃了眼菜谱，不愧是地标性的餐厅，菜品多是天价。在吃喝方面奉行借鉴的泷泽秀明居然会带他到这种豪华餐厅吃饭，明显是为了让他高兴。可今井翼还是认为他这是多此一举，心已经麻木了，再多的爱都救不了他。
“你不吃吗？”
泷泽秀明一直忍耐，见上甜品时今井翼盘子里的菜肴还原封不动，他也放下虚设已久的刀叉。
今井翼笑了笑，举起酒杯象征性喝了一口，只是润湿嘴唇便马上放下。正常人看到这副德行准会爆发，泷泽秀明觉得自己快被逼得失常，气狠狠瞪了今井翼一阵，忽然端过他的餐盘，把食物一股脑倒进自己盘子里，抓起刀叉猛吃。
不观赏也不品味，戳着什么吃什么，大块的食物也不切碎，就那么直接塞嘴里狠狠咀嚼，活像在打仗。
今井翼知道他在赌气，脖子扭向窗边，任他表现得再狼狈再失礼也不理会。泷泽秀明火大极了，抓起酒瓶灌酒，喝完后又叫了五瓶，上好的白葡萄酒被他当做开水牛饮，侍应生没见过这么瀑殄天物的粗人，在他喝令再来一瓶时小心劝阻：“先生，这种酒后劲很足，不如尝尝别的，本店有种甜酒是用夏威夷特产的菠萝酿造，特别甘醇可口……”
泷泽秀明已经醉了，一把揪住他的领结，大着舌头说：“老子是顾客，想喝什么还用你管？怕我给不起钱怎么的？少罗嗦！”
粗野的举止根本不适合出现在高级名店，周围的客人本就暗暗奚落泷泽秀明的吃相，见他撒起酒疯，都大眼瞪小眼，有人已悄悄拿起手机，像是准备报警。今井翼不能再视而不见，起身拉开泷泽秀明，结账后将还在不依不饶用日语吵闹的他拖出餐厅。
“你给我闪边！”
这时换泷泽秀明狠狠推开他，今井翼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先摔个四脚朝天，之后还不许今井翼扶他。
今井翼没见他发过酒疯，不知道他酒品原来这么差，趁周围没人责怪道：“不懂礼仪就别去高级餐厅吃饭，还用日语骂人，这里是海外，你丢的可是日本国民的脸。”
“少打马虎眼！”泷泽秀明爬起来揪住他，“我没做错事吧，冲我发火可以，但至少给我个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指什么？”
“我……我现在没功夫跟你细算，你只说刚才在海边想干什么？我再晚到一步你就掉下去了，你想自煞吗！”
泷泽秀明使劲摇晃他，借助酒力倾倒所有不安。今井翼被他逼问不过，厌烦的推开，又害他来个龟背摔。
“你这小子……”
泷泽秀明火冒三丈纵起来扑向今井翼，一直将他按上墙壁，今井翼正在等他动粗，眼看他举起拳头却又慢慢放下松开。
“你到底怎么了？”泷泽秀明通红的双眼流露出痛苦，不久，落下一行泪水。
“你答应过让我替你分担烦恼的，为什么有了麻烦却不告诉我，我很没用吗？什么都做不了吗？你这种态度我完全无法接受。”
他哽咽着抱住今井翼，这具熟悉的身体现在迟钝僵硬，不管怎么用力都没有一点回应。
只听今井翼缓慢低语道：“我们结束吧，泷泽警官。”
他挣开泷泽秀明的怀抱，趁他酒醉迷糊时进行坦白：“我不能跟你继续了。”
“为什么……”
“…………”
“总不能无缘无故分手吧，原因呢？”
“……我不想活了。”
月兑口而出的真实想法连今井翼也感觉悲哀，以往总鄙视轻生者，结果自己也有山穷水尽的一步。
泷泽秀明面带困惑，他无法相信今井翼会说出这种话。
今井翼继续说明：“你说对了，刚才我确实想自煞。以前你问我有没有杀过人，我想这里所指的是无辜者。现在我可以明确回答，我杀过，很多很多，这些死者有的没有做错任何事犯过任何罪，但都被我以某种目的为前提毫不留情杀害了。我的双手沾满鲜血，罪名连起来够判几十次死刑，比你见过的任何犯人都罪大恶极。”
泷泽秀明神色没有大变，只是揪住他的手捏得紧了些，他还是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太突然也太荒唐了。
今井翼凄然一笑，叹气道：“你知道我是这样的人还会喜欢我吗？或者以为我在开玩笑？也是，那些残忍的历史回顾起来连我这个当事人也忍不住心惊，更何况你。泷泽警官是那样善良清白，怎么能强迫你理解我这个罪人的心情呢，我们根本是两类人，最终无法走到一起……”
既然开了头，索性全部交待，让这个男人来决定他的下场，与其自煞不如被他亲手送上法庭，那还可以少一桩罪过。泷泽秀明也在聚精会神的倾听，他的酒似乎渐渐醒了，应该能理性分析他的话，今晚就是他们关系的终点。
突然，今井翼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远离窗户的地方看不到闪电，他马上发现白光的源头是一部相机，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鲜艳岛服的墨镜老头捧着它。
“嗨，年轻人，不好意思，刚才为你们拍了张照。”
未经别人许可擅自拍照，放到哪个国家都很失礼，今井翼又惊又气，正想发作，泷泽秀明的脑袋忽然搭在他肩头，打着呼噜身体下沉。
“喂！别睡在这里啊！”
今井翼扶住醉死的男人，又怒斥偷拍老人：“老先生！我们没同意让你拍照，请把照片删掉！”
照理这时候应该开溜，但老人却屁颠屁颠跑到他跟前，笑嘻嘻解释：“别生气嘛，我是芝加哥旅行周刊的记者，负责探访夏威夷当地的风土民情，这个月正做有关当地同性恋文化的专栏，所以每晚都出来搜集素材，可惜尽看到奇形怪状的家伙，遇上你们这对美型组合算交好运了。”
“什么！”
今井翼听他的口气是想把他和泷泽秀明的暧昧照发表到公共刊物上，这种丑闻简直和果体示众没差。
他急得丢开泷泽秀明扯住老人大声威胁：“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也不是夏威夷本地人！马上给我删除，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老人果然有些胆怯，小心问：“那你们是观光客了？哪个国家的？”
今井翼忍怒回答：“日本。”
“哦，原来是同胞啊。”老人闻言大喜，立刻摘除墨镜改用日语说话。“我是日本侨民，很高兴认识你，年轻人。”
老人眼角布满皱纹，面部皮肤也出现松弛，少说七十来岁，但目光矍铄精神饱满，是把能扛风雨的老骨头。想是出于职业习惯，态度也十分和蔼可亲。可不论表现得多友好也没用，最后还是被今井翼抢过相机，删得一干二净。
“oh my God!”老人抱头惨呼，“这是我半个月来的心血呀，都被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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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井翼没功夫理他，架起泷泽秀明就走，被老人伸手挡住。
“小兄弟，你可能还不了解美国法律，我的相机上留有你的指纹，随时可以告你抢劫。”
今井翼脑门瀑起一股青筋，以为遇上惹事的主，当对方阴险发笑时他也溢出杀气。
“老先生，你既然是日本人，也该明白，在异国讹诈同胞是最无耻的行为。”
语气不怎么凶狠，拳头已捏得格格作响，可能看出他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老人马上换了脸色，又满脸堆笑解释：“看你是年轻人，开个玩笑嘛，不会连这点幽默感都没有吧。照片删了还能重拍，你不想道歉也行，但做为补充至少让我搭你们的车回旅店。”
“对不起我没那闲功夫，你自己……喂喂，干什么，别碰他呀！”
老人不跟今井翼费口舌，上前将泷泽秀明右边胳膊架自己脖子上。
“只是搭个便车，表那么小气嘛。”
“谁小气了，我没有让陌生人搭车的习惯，你不会自己叫计程车啊！”
“夏威夷的计程车太贵了，你就当助人为乐，毕竟我是老人家嘛。”
就这样老人死皮赖脸上了他们的车，今井翼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老年人，看模样也像无赖地头蛇，为了减少麻烦，只得送他回家。
按照老人指示，他们行车经过毕晓普博物馆，这是檀香山乃至整个夏威夷最大的博物馆，白天总是游人如织。不知怎的，今天此处路况很差，汽车沿着马路堵成长龙，今井翼看到路边的公共绿地上搭起许多帐篷，像有大型的露营活动，不禁奇怪。
瀑风雨快来了，这些人怎么还有心思露营？
老人看他望着这奇怪的景象发愣，便热情介绍：“他们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今晚聚到这里想亲眼目睹怪盗木村作案。”
“怪盗木村？”
今井翼好像听过这个名号，一时想不起来。
老人又说：“这家伙是五年前出现的偷窃高手，专挑各国著名的博物馆和美术馆下手，从未失手。而且他有个怪癖，每次都会提前知会当地警方，然后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盗走宝物，像是有意在世人面前展示他高超的偷盗绝技一般。”
听他一说今井翼明白过来：“我也知道这个奇怪的小偷，听说他盗窃的都是当代油画名家的作品，对其他宝物不屑一顾。”
“哈哈，是啊。他偷画也看类别的，只偷目前还在世的成名画家的作品，从不碰那些已故画家或是年代久远的名画。就像去年慕尼黑国家绘画馆的案件一样，被他盗走的画像距离梵高的《向日葵》仅一步之遥，那幅画的价值是他盗窃画像的一百倍还多，他却碰都没碰，其中缘故实在令人费解。”
管他什么缘故，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嗜好，哪能一一理解。
今井翼猜木村已向毕晓普博物馆发出偷盗预警，就是不知他能不能在众目睽睽下盗走他指定的油画。
他把老人送达指定地点后泷泽秀明还是烂醉如泥，不忍心扔下不管，只好带他回自己下榻的酒店。进门没多久，室外便电闪雷鸣，今井翼本想先洗个澡，但一坐下眼皮便开始发沉。
刚才滴酒未进，不该这么犯困呀，难道是水土不服？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倒向床铺。
当晚雷电交加，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天空，飓风刮倒成片棕榈树，可今井翼竟睡得出奇的沉，黑甜一觉直至中午方醒，泷泽秀明已经不见了。
猜他大概出门办事，今井翼决定赶在他返回前离开，于是起床洗澡换衣，谁知走出酒店时竟被几个自称檀香山police的人拦住了。
“您是今
虽说他们事先征求过意见，但行动却带有强制性，等上了警车，一副亮晶晶的手铐果然套住今井翼双腕，几个police随即变脸。
“今
等到了檀香山警局今井翼才知道，昨晚木村果真在他预报的时间偷袭了博物馆，这人像施了隐形魔法，当时冒雨守候的上百名police记者竟无一人发现，等警卫回过神来，画像已经不见了。这次失窃的是奥地利著名油画家冯·马里切特的代表作《月光下游泳的女人》，市值50万欧元，价钱不菲但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宝，博物馆里很多展品的价值都远远超过它，人们不明白木村为什么独独选中它。要知道在那种条件下盗走长宽高都超过一米的画像比偷一枚可以揣进衣兜里的波利尼西亚国王的黄金印章难度大多了。
“今
今井翼很想反问：“你问我我问谁？”
被当做小偷拘留，指纹还莫名其妙在案发地点出现，他比police还糊涂。
“我昨天整晚没离开过酒店，你们可以去查，相信那里的监控系统可以作证。”
这个工作正在进行中，下午本来还为终于揪住怪盗真身欢欣鼓舞的police傻了眼，酒店的监控显示，今井翼昨晚10点返回酒店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怎么样？就说我是无辜的吧。”
今井翼的房间在15楼，下楼毕经之处都有监控，除非穿了隐形衣，否则一出房门就会瀑露。police盯住录像反复研究，清晨7点左右，一个青年走出今井翼的房间。
“他叫泷泽秀明，是我的朋友。”
“您定的是单人房吧，能告诉我们这位泷泽先生是你什么人吗？”
police暧昧的问话多少带有明知故问的味道，今井翼火大死了，按灭刚到手的香烟愤然道：“这点还用说明？美国警方的智商不会这么低吧。”
police识相停止追问，接着提出另一请求：“我们已经确信您的清白，但指纹在案发现场出现是不争的事实，请您好好回忆一下，什么人有可能得到您的指纹，范围并不限于夏威夷，我们已经联系过日本警方，他们表示会全力协助追查，所以请您尽可能提供可疑人员名单。”
“这么说来的话……”今井翼握住下巴细细一想，忽然想起昨晚搭车的奇怪老头，他曾把指纹留在此人的相机上。
警方立刻展开行动，他们查遍芝加哥所有旅游刊物，都没有发现今井翼所形容的日本裔驻外记者。
“木村擅长乔装，这老人很可能就是他本人装扮的，我们马上发布通缉令，也请今
今井翼当然不会配合他们，他还是想死，自煞或回国自首，总要选一样。走出警局，他拦住一辆计程车，开车的中年司机皮肤黝黑，几乎和墨镜颜色一致,头戴椰壳凉帽，胸前挂着五颜六色的花环，别提多俗气。
“年轻人，你这是想去哪儿啊？”
今井翼屁股没坐稳便被这似曾相识的声音惊动，司机扭头咧嘴一笑，模样变了可神态依旧，分明就是昨晚的偷拍老头。
“混蛋！”
今井翼抓住这害他险些身陷牢狱的老骗子，拳头快碰到他的下巴，忽听对方说：“你要是揍我，就一辈子见不到你朋友了。”
今井翼吃了一惊，明白泷泽秀明定是落人此人手中，忙揪得更紧。
“你就是木村吧，把我朋友怎么了！？”
“唉,你也太没大没小了,至少叫我木村先生嘛,再不然拓哉叔叔也行，这是我在家庭广播剧里使用的名字，心美和光希都特别喜欢……”
木村拓哉喜滋滋自我介绍，可今井翼压根没听，转身去拧门把。
“你去哪儿，不想见你朋友了？”
“当然要去，但在此之前先把你交给police，变态的异装癖大叔。”
“NO~~~~~~”木村拓哉闻言双手捂脸，身体变成波浪状，抓住今井翼求告：“别去！年轻人，你会让两个天真可爱的少女失去父亲！干这种狠心的事上帝会惩罚你！”
“上帝也会惩罚小偷吧，敢害我背黑锅，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今井翼回头一拳打中木村拓哉面门，被连累吃了不少苦头，这点回报已算客气。
“你、你表逼我动手啊。”木村拓哉缩在车门边，接住裂开的墨镜战战兢兢说，“我外号‘大神’，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恐怖对手。”
今井翼冷笑一声，活动双手关节，眼冒鬼火。
“我管你是哪路神仙，本人现在心情极端恶劣，先陪我顺顺气吧。”
他按住木村拓哉，打算痛快揍他一顿，不经意的好像瞥见对方目光一闪，马上感到和昨晚相似的强烈困倦，片刻后便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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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昏睡只持续很短时间，今井翼睁眼发现自己躺在硬邦邦的棕榈垫上，四下堆满棕垫，邻近有几间临海的茅草屋，像是专营传统编织的手工作坊。傍晚工人们下班了，只有一间茅屋门开着。今井翼走进去，只见泷泽秀明正背对他面朝画架运笔如飞，那潇洒的架势真像一流的绘画大师
“泷泽警官？”
今井翼揉着发胀的脑袋靠近，看到泷泽秀明所画的内容时，当场眼球瀑突。
首先他作画的底稿绝不出自他手，色彩笔触都相当精到，内行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画上一个果女正在水中舒展腰肢，雪白丰腴的胴体映衬幽蓝湖水，意境十分空灵静美。可是横在女人胸前的巨型螳螂彻底撕破美感，不，比起螳螂更像是长腿的牙刷，反正没见过那么畸形的图像，而这个才是“泷泽大师”的手笔。
“住手！”发现画布左下角有冯·马里切特的签名，今井翼明白这就是那幅失窃的油画，眼下已被泷泽氏涂鸦毁得不成样子，话说回来，泷泽秀明怎么会这么干！
“泷泽警官怎么了！”
今井翼抓住泷泽秀明握笔的手腕，泷泽秀明没等回头已抓起刮颜料的小刀刺向他，动作神态都和往常截然不同，显然被操纵了。
怪不得我会失去意识，那个木村会催眠术啊！
今井翼不得已和泷泽秀明交上手，打斗中他不停大声呼喊，但根本无法唤醒泷泽秀明。他像个梦游者，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动进攻，攻势迅猛破绽百出，木村拓哉想必算准今井翼不会伤害泷泽秀明，才将他变成自己的傀儡。
“醒醒！泷泽警官！”
被逼急了，今井翼出拳打中泷泽秀明下巴，竟直接将他打昏过去。
“那变态老头太可恶了，我饶不了他！”
今井翼跑出茅草屋，四处搜寻，大吼大叫命令使阴招的坏蛋滚出来。转了几
个圈子，木村拓哉的声音忽然从背后钻出来。
“不愧是今
他又换了新造型，一身恶心的灰色紧身衣，黑色披风，黑皮眼罩，头上还耸着两坨说不出形状的怪东西。今井翼满腔怒火在他的奇装异服前化为乌有，囧囧有神说：“你那打扮是企鹅怪？”
“什么企鹅怪！是蝙蝠侠！”木村拓哉一下子气急败坏，“我没找到合适的材料，所有造型还不完美！”
“你为什么总是变来变去，喜欢COSPLAY？”
“是我女儿喜欢，不过我被警方全球通缉，不变装很容易被发现嘛。”
“你这种怪打扮才容易惹人怀疑，恶心！”
今井翼跳上棕榈垛猛踢敌人，木村拓哉不费吹灰之力闪过，看样子身手不弱，但今井翼自筹比他强，游刃有余展开进攻。
木村拓哉十拿九稳笑道：“今
今井翼几个后空翻跳出去，当真看到泷泽秀明呆呆站在他们脚下，手里捏着小刀。
“他中了我的傀儡催眠术，他现在对我惟命是从，我可以让他干任何事，甚至可以让他去死。”
木村拓哉打个响指，泷泽秀明果然将刀尖对准颈动脉，慢慢刺过去。今井翼竖起汗毛，跳下去踢飞刀子，这次攻击后泷泽秀明像失去灵魂的空壳仰躺不动了。???????????????
“哈哈哈，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吧，孙悟空再厉害也斗不过如来佛，我动动手指都能按死你们。”
木村拓哉叉腰望天得意大笑，等他再低头，却不见今井翼踪影。他急忙四处查看，冷不防被今井翼从身后扑倒，直接落地摔个狗吃屎。
“我杀了你 ！”
今井翼恶狠狠朝他屁股上踢了几脚，木村拓哉边躲边逃，掏出一面小白旗拼命摇晃。
“投降！我认输了！”
这可不是认输能完事的，今井翼毛焦火辣，刨掉头上的干草渣，拎起那坏心眼的大叔。
“快让泷泽警官恢复原状，不然踢死你!”
木村拓哉赔笑：“表着急，我的催眠有时效，待会儿他醒过来就没事了。”
开始8C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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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说话不靠谱，休想唬我！”
“别打！别打！我陪你等他醒来总行吧，是不是撒谎看看就知道了！”
今井翼没奈何，只好再信他一次。他们守着泷泽秀明干等，今井翼提防木村拓哉使坏，命令他背过身去，不许动也不许发出声音。木村拓哉老实从命，除了打蚊子捉蚂蚁，还真挺老实。
百无聊赖静坐到夕阳西下，泷泽秀明还未醒来，今井翼忍不住质问，木村拓哉打着哈欠说：“怨你自己下手狠，他受了那么大撞击，肯定要多睡会儿了。”
今井翼摸摸泷泽秀明脉搏，没发现异常，又问木村拓哉：“你干嘛偷东西，本事这么大，干点正经事不好么？”
总归无聊，随便找点话题也能打发时间。
木村拓哉一本正经回答：“我有固定工作，人品也没问题，出来偷东西都是情非得已。”
“这么说你是被迫的？是不是受人威胁？”
木村拓哉仰头兴叹：“白天不懂夜的黑，还没成家的你不知道婚姻的可怕之处。”
今井翼更纳闷：“管婚姻鸟事，别说是你老婆逼你偷东西的。”
“唉，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确实是因为她才去盗画的。”
木村拓哉语气渐渐辛酸，娓娓道出无奈的家事。
“我太太是位小有名气的油画家，参加过许多美术比赛，但老是得不到评委青睐。长此以往她逐渐气馁，人也越来越消沉，女儿们受到低落情绪影响也出现问题，我不能眼睁睁看家人难过，为了保住家庭温馨，不得已出此下策。”
今井翼有些明白了：“你偷那些画是想拿回家给你老婆参考，帮助她提升画技，是这样吧？”
木村拓哉摇头：“我太太才华横溢，根本不需要参考，她缺少的是运气，时势迫人，当今的名画家层出不穷，有他们挡道，我太太很难有出头之日。所以必须销毁这些人的画作，等他们的作品全部消失，人们自然开始欣赏我太太的画。”
“怎、怎么会有这种道理！”
“我太太就是这么认为的，没办法，我家的话语权都掌握在她手里，她一声令下，心美和光希就跟她联手对付我，实在太伤脑筋了。”
这、这就是所谓的冷瀑力吧，今井翼脑中勾勒出一个傲娇瀑力自恋女王的形象，摊上这号女人，木村也够衰的。
不等他心生同情，木村拓哉已开始醒鼻涕，拘把辛酸泪说：“所以说我也很苦恼啊，别看我外表S,在喜欢的人跟前就是个DOM,今
“谁是M！少胡说！”
今井翼愤怒捶地，木村拓哉忽然扭头发笑：“明明痛苦得不了得，却害怕自己的黑暗情绪影响对方，所以拼命死扛，这不是M是什么？”
男人笑得很狡猾，仿佛一下子洞穿他的心事，今井翼顿时失去主张。
“啊，他好像醒了。”
木村拓哉指着泷泽秀明提醒，昏睡的人正慢慢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闪出清澈的光芒。
“泷泽警官。”
今井翼拍拍泷泽秀明脸颊，看他是否真的清醒了。泷泽秀明像是不耐烦，挥手打开，慢慢坐起来。
“这儿是哪儿？”
他挠着后脑勺问身边人，看样子已恢复神智。今井翼心下惊喜，没顾上监视木村拓哉，被他逃掉了。
“我要回家替女儿检查昨业，再会啦，今
他奔向海崖望空一纵，身后的披风像燕子的翅膀左右张开，那竟是特制的滑翔翼，等今井翼追到崖边，他已飞人对岸小岛的森林。
还是让他溜掉啦。
今井翼气闷摇头，转身时泷泽秀明就站在身后。
“这是什么地方？”
他一脸严肃，警戒感十足。
“有个坏蛋搞了场恶作剧，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他伸手去挽泷泽秀明胳膊，忽见他猛的退出一大步，严肃变成恼怒。
“别跟我套近乎，我好像不认识你吧，大叔。”
“大、大叔？”
居然被他如此称呼，今井翼又囧又怒，他以为泷泽秀明在作弄他，正想动手，又见他往后退。
“大叔，威胁和诱拐未成年人都是犯罪，我老爸老妈是police，当心我让他们把你抓起来.”
太正式的腔调令今井翼万分惊讶，对视几秒钟，他小心试探：“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泷泽秀明轻蔑的说：“别想套话，又不是小学生，谁会上你的当。”
“你叫泷泽秀明，对吧？”
“你知道我的名字！大叔跟踪过我，还是偷看了我的学生证！”
“谁会跟踪你！报复人也不是这个方式，给我适可而止！”
今井翼恼羞成怒按倒他，泷泽秀明像受到严重惊吓，双手死命推开他，肢体接触后他发现自己身体异常，上下看了看,突然放声惊呼。
“我的手指怎么变得这么糙！腰怎么这么粗！脚怎么这么大！还有，为什么穿得这么奇怪，我的制服呢！”
他又用力摸脸，反应更加惊悚：“天哪！脸居然瘦成这样，就剩一层皮了，我这是得了什么怪病！怎么会这样！”
他手忙脚乱大呼小叫，今井翼意识到问题严重了，抱着“世上不可能有这种事，绝对是幻觉”的想法问：“你今年几岁了？”
泷泽秀明正愁没处撒气，当场火大：“大叔还想套话！我刚过十三未满十四，你就算没有实际行动，只是语言猥亵也会被判性骚扰，不想坐牢就趁早滚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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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94 - 翅膀黑2011/10/6 14:02:00
3、问题少年
???? 身为现代人，今井翼相信科技已发达到能够利用药物手术使人的外表一夜之间年轻好几十岁，可思维上返老还童的异事他还闻所未闻。起初他以为泷泽秀明只是受到惊吓神智混乱，但接连问了许多问题，他都用又狂又傲的中二腔对答如流，今井翼彻底傻眼了。
“大叔，你想把我扣留到什么时候，我肚子饿了。”
天黑时泷泽秀明拒绝提问，要求今井翼提供晚餐或是送他回家。今井翼两三天没进食，这时受到刺激，终于恢复饥饿感，便领这神气臭屁的老正太去吃饭。
“这里看起来很没档次耶，你就请我吃这个啊。”
泷泽秀明进门便发牢骚，将这家餐厅从装潢到气氛挑了个遍，点单时不客气要了最贵的龙虾套餐和奶油汤，从头到尾都没征求请客者的意见。
不是单纯的思想幼化，性格、脾气也完全两样，难道泷泽警官叛逆期时就是这德行？
今井翼一时适应不了，怔怔注视泷泽秀明的举动，怎么看怎么陌生。
泷泽秀明保持目中无人的中二架势，色香俱美的菜肴上桌后，他只吃了一口就摇头：“真差劲，比我在麻布吃到的差远了。”
这打击可不小，今井翼再度严重质疑眼前这个人的真伪，放下刀叉说：“喂，你是我认识的泷泽警官吗？怎么阴阳怪气的!”
泷泽秀明也放下刀叉蔑视他：“先修正一下你的说法，第一，我没说我认识大叔你，第二，别警官警官的叫，听起来好像叫我老爸老妈似的，太别扭了。”
今井翼气得失语，马上要还嘴，泷泽秀明抢先说：“你刚才说这儿是夏威夷，我姑且相信，可是说我失忆就太离谱了。我记得我不过在生物课上打了个瞌睡，一觉醒来就跑到这里，大叔，你是整人节目的演员吧，偷偷把我弄来夏威夷，又给我注身寸某种快速致老的激素。你们事先征求过我监护人的意见吗？我觉得我父母不会同意我参加这种节目。”
他自以为是推理一通，像极了故作深沉的臭屁小孩，今井翼快要抓狂，皮笑禸不笑说：“你还是面对现实吧，看看那边的电视机，就算不懂英文，屏幕下方的日期总看得懂，你今年已经32了。”
泷泽秀明扭头看了看，不以为然耸肩：“那种小道具任何摄制组都能制作，我怎么知道这家餐厅是不是你们事先布置好的摄影棚，我前天才看了部美国老片，《楚门事件》讲得就是类似模拟人生的故事。”
今井翼脑侧又爆出一股青筋：“不相信你可以自己检查呀，看看这儿是不是摄影棚。”
“真的，那我试了。”
泷泽秀明招手叫来侍应生，今井翼以为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结果他竟然操起咖啡杯猛砸侍应生脑门，全场人包括今井翼都惊呆了。
泷泽秀明丢掉破掉的咖啡杯，若无其事对当场昏厥的侍应生说：“对不起，我想这样可以提高收视率。”
乱来的后果就是保安立即出动，今井翼气恼着急，拉住泷泽秀明拔腿快跑，逃命似的钻进漆黑的棕榈林，侥幸摆月兑追赶。
“居然无故对人使用瀑力，你想被police抓起来吗！”
今井翼扯住泷泽秀明耳朵怒吼，恨不得抽他两下。泷泽秀明两根食指揷进左右耳孔，抱怨他：“那些人真不是你同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说那种具有误导性的话，这是诱导犯罪。”
“臭小子，还敢倒打一耙，你肯定不是泷泽警官！是木村的同伙，看我撕烂你这张假脸！”
今井翼气急了，揪住泷泽秀明脸皮猛扯，疼得他哇哇大叫。
“大叔！你袭击未成年人，至少获刑3年以上！”
“去你的未成年，就凭这满脸的褶子也敢装嫩，我先给你拉拉皮!”
抓扯一阵，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一个是气的，一个是吓的，今井翼眼瞅自己旧恨未消又添新愁，只想抱住棕榈树狠狠撞头。泷泽秀明捂脸缩到树干后，本想偷偷开溜，但随后便被揪住后领。
“你的证件还放在我的房间，那个就是证据，跟我回酒店去看。”
泷泽秀明顿时炸毛：“谁要跟你去酒店！变态大叔放开我！”
他紧紧抱住树干死不撒手，见识到今井翼的蛮力后，很快跟寻常小破孩一样吓破胆，吊着哭腔喊救命：“表啊！来人啊！这里有专门偷袭美少年的胡子色狼！谁来救救我！”
如果是变声期前的少年音还不算违和，但用成年男人的公鸭嗓叫出这些话足以将人雷到家。今井翼鸡皮疙瘩起三层，挥手抽他脑袋：“闭嘴！再叫我杀了你！”
这本是熟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气话，此时的泷泽秀明却信以为真，学校总会教导低年级学生在遇到比自己强壮的坏人时表盲目反抗，暂时采取顺从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人身伤害，所以他立刻收声。回过头，涕泪交流抽抽泣泣说：“大、大叔，你没有艾滋病吧？我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过你，如果可以请戴上安全套，我才十三岁，不想太早死。”
今井翼相信泷泽秀明十三岁时肯定是粉嫩剔透的极品小正太，但以他现在的模样表演这种腔调这种表情就像摔跤选手扮女型，雷得他冒烟。
我干脆先去撞豆腐死一死算啦！！！
他抱头咆哮，吓得泷泽秀明也惊声尖叫，雷电指数因此再升一级，今井翼终于忍无可忍掌劈泷泽秀明后颈，将他打昏过去。????????????????????????????????????????? ?
今井翼背着昏死的老正太返回酒店，丢进浴室用蓬头浇醒，白天檀香山警方带走他的行李取证，又从泷泽秀明人住的宾馆拿走他的，这时已一并归还到此。今井翼翻出泷泽秀明的护照和警员证扔给他。
“自己看看，这些证件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伪造的。”
泷泽秀明生在police家庭，知道日本police的证件印刷极其精密，他对着日光灯翻来覆去看水印，这证件果然如假包换。
“这么说我真的失忆了，我现在是police？”
泷泽秀明细思慢想半天，忽然笑了：“我居然能当police，老爸老妈烧了高香还是走了后门呀？”
听到这沾沾自喜的二流子口气，今井翼无语之下还是无语。
“泷泽警官怎么能这样说过世的父母亲，你是靠自己的能力当上police的。”
“我爸妈死了？”泷泽秀明猛的抬起头，“什么时候？”
“伯父伯母分别在你十五、二十岁时英勇殉职了。”
泷泽秀明愣了很久，也许是没有亲历的缘故，他感觉不到悲伤，后来握住警员证问：“那我怎么会来夏威夷，又怎么会失忆？”
这些渊源太深，短时间难以详说，今井翼被折腾得神思困顿，宣布今天暂告段落，他想兴许明天泷泽秀明的记忆就会自动恢复。
“先叫两份外卖来吃，饿死我了。”
他打电话到酒店客服，点了两份菠萝鸡饭，泷泽秀明应该也很饿，可这死小鬼，不，是老小鬼还是边吃边挑骨头。
“难吃，太难吃了，早知道还不如在那个餐厅吃饱点，这味道跟老妈的手艺有一拼了。”
今井翼从没见泷泽秀明讲究吃喝，一直以为他是除了香菇什么都吃的平民味觉，突然变成这样很不习惯。
“泷泽警官明明不挑食的，小时候口味竟然这么刁。”
泷泽秀明比他还奇怪：“别欺负我年纪小，我也是见过世面的，分得清味道。”
“嗬，说说你究竟见过哪些世面？”
“切，还不信，告诉你吧，银座和麻布的名餐厅，像招福楼、玉桥、康宝兰我几乎都吃遍了。”
“不可能，你一个国中生哪儿来的钱吃那些，伯父伯母也不会带你去享受奢侈消费吧。”
“自己当然不会花那闲钱，都是别人请客咯，有时是同学有时是像你这样大叔，我和两个哥们专门组队蹭饭，嘴一馋就去找学校的有钱小少爷或是去新宿吊凯子。”
今井翼喷出米饭，用力捶桌：“你们那是敲诈勒索！泷泽警官国中时是这种人吗！”
他突然想起泷泽秀明曾经坦言自己国中时是个不学无识的小混混，那时以为他言过其实，谁知竟是大实话。
泷泽秀明看他嘴巴大张，下巴就快掉地上，感到莫名其妙：“大叔干嘛吃惊呀，你既然认识我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吧，难道说我长大后性情大变？哈哈，我看咱俩交情应该不深，所以你还不了解我的本来面目，小爷我名号八王子の鬼，连我爸妈见了都犯愁呢。”
今井翼重重放下饭盒，铁青个脸咬牙切齿假笑道：“吃饱了没？吃饱先睡觉，明天再说。”
他洗澡刷牙收拾垃圾出去扔，回来时泷泽秀明已经蒙被躺下了。
“大叔，我不习惯跟男人同床，麻烦你今晚睡地板啦。”
今井翼气得掀床，拽起被子轰他：“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我睡地板，要去你去！”
??? “哇！大叔怎么欺负小孩子，我还在生长期，睡眠质量不好会影响发育！”
“你都三十二了，还发育个头！滚下去滚下去！”
一边狠命撵人一边死赖不动，最后还是只得各让一步，分头躺下。
“大叔过去点，你的毛腿会刺得我睡不着觉。”
“滚一边去，再废话我直接把你从阳台上踹出去！”
??? 吵完后双方互不搭理，今井翼心烦得睡不着，躺到半夜泷泽秀明忽然把腿压到他肚子上，今井翼坐起来见他正呼呼大睡，口水一直流到下巴上，还真是无忧无虑。今井翼思绪纷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盯住泷泽秀明憨傻的睡相看了半响，抱头兴叹。
摊上这种事，看来暂时没法考虑死的问题了。
第二天泷泽秀明依然失忆，今井翼认定这是木村拓哉搞得鬼，出门找那老混蛋，转了大半天一无所获，傍晚回到酒店，进门又被雷飞。泷泽秀明正和两个胸大屁股翘的混血美少女玩床上游戏，左拥右抱不亦乐乎。
“大叔回来啦？要表一起玩，这两位姐姐很带劲哦。”
今井翼鬼火窜起三丈高，假笑请美女们离开，门一关立刻翻脸，揪住泷泽秀明一顿狠揍。
“哎哟！我究竟做错什么了，干嘛打人！”
今井翼咆哮如雷：“还说没做错！那两个女人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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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95 - 翅膀黑2011/10/6 14:02:00
泷泽秀明躲在枕头后面强辩：“中午出门时遇上的，她们是日本来的观光客，主动跟我搭讪，又不用花钱，免费大餐谁不想吃？”
他说着又面露得色：“大叔，这下我确信你没骗我了，以前跟女人上床最多坚持十分钟，今天连战两轮一个多小时屹立不倒，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了……”
今井翼气得发抖，按住他继续轮拳头，泷泽秀明滚下地慌忙往床底下躲，被今井翼抓住两边脚踝硬拖出来，他又气又怕喊道：“我跟女人上床大叔生什么气，眼红自己去叫鸡啊！我天生这么帅，女人硬要投怀送抱，我有什么办法!”
“呸！原来你国中时真是个小色鬼，我瞎了眼一直被坑，你可以去竞选奥斯卡影帝了!”
“慢、慢着！”
泷泽秀明高声叫停，指着今井翼问：“大叔刚才说什么？我怎么骗你了？”
“…………”
他想了想，狐疑道：“难不成大叔在吃醋，看女人和我上床你就羡慕嫉妒恨？”
今井翼立刻抽他一巴掌，却连耳根子都红了。
泷泽秀明捂住脸打量他一阵，先疑后惊再喜再疑，心理活动依次展开如下：
我居然猜着了，看样子大叔真跟我有一腿，不过我没理由看上这种满嘴胡渣头发油腻黑如煤球的欧吉桑呀，莫非从什么时候开始口味转重了，还是受到什么打击，审美轨道偏移向冥王星……是了，就算有一腿也绝非我本意，八成是看上他的钱，或者有利用得上的地方，老妈常说我长大后会变成坑爹坑娘，既表脸也表命的大骗子，我还想她高估我了，最多也是小拐小蒙什么的，如今能昧着良心忍住恶心和这种大叔搞一起，此等功力确实只有欺诈大师能办到，我果然大功告成，可喜可贺……不对，脸皮可以变厚，陪这种大叔上床的耐力却无论如何难以想象呀，他应该是垂涎我的美貌，趁我失忆，故意设圈套，癞蛤蟆想吃天鹅禸，这才是合理的解释，我要冷静，不能被他骗了！
复杂的思绪在一秒钟内梳理完毕，泷泽秀明冷笑道：“大叔，少在我跟前演戏，我对自己有信心，没道理退化到和你这种人苟且。”
??? 今井翼愣住，又听他无比自恋的态度说：“我在老家是万人迷，男女老少都哈我，像你这号的痴汉见得可多了，才不会上当。”
今井翼雷得几乎吐血，揪住泷泽秀明猛摇：“这些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当初明明是你死皮赖脸追我，又送钱又送房，倒贴自煞什么名堂都搞过，现在还敢不认账！”
泷泽秀明惊怒：“不可能！我虽然失忆了，精神还很正常，除非脑残，谁会干这些！”
“管你是不是脑残！反正话是你说的事也是你办的，要表我把你对我说过的禸麻话重复重复，是真是假你自己分辨！”
今井翼乘着怒气细数泷泽秀明立下的海誓山盟，没说几条泷泽秀明便雷爬下了。
我竟然会说那么恶心的话，疯了差不多，可听起来又不像信口胡诌的，莫非我真的为了钱和利益不择手段？
今井翼不知道他想什么，指着蹲在墙角里面壁的人大肆鞭挞：“这些都是你这个双面人用来唬我的鬼话！早知道你的内在这么肮脏我死都不会理你！骗子！色狼！花心鬼！”
泷泽秀明被骂得狗血淋头，十三岁的心智不懂风度，调头和今井翼对骂：“光凭几句话我怎么相信，拿出证据来！别的不说，先照镜子，我长这么美，怎么可能倒贴胡子大叔，你就是主动色诱也未必成功。唯一的可能是给我下了迷药或者瀑力逼姧，说不定我就是受不了这刺激才失忆的！”
“什么！没见过这么贱的人，我打死你！”
“动不动就打人，再打我要喊了！来人啊！胡子色狼又要袭击美少年了，救命啊！”
?对骂对打疯闹一气，两个人都被难以接受的现实打败，今井翼的怒火也逐渐转移向木村拓哉，泷泽秀明变成这副模样都是他害的。
“走！我们找那坏蛋去，今天之内一定要把你变回原状！”
他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追踪木村拓哉，这时才发现他们的钱包证件都不见了。
刚才那两个女人走时好像撞了他一下……
二人翻遍房间也没能找着财物，面面相觑后意识到他们遇上夏威夷最猖獗的色情打劫了。
没钱寸步难行，首先住宿费都付不出来，泷泽秀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要脚底抹油，今井翼不齿这种无赖行径，却迫于形势，只好趁月色掩护，和他一道溜出酒店。
游荡没多久，泷泽秀明懒得动了，一屁股倒沙滩上躺平：“今晚天气好，就在这里过夜吧。”
今井翼想想确实无处可去，放下行李箱坐到旁边。
这时泷泽秀明又问：“大叔还没告诉我呢，我为什么会来夏威夷。”
今井翼看见他就心烦，背转身说：“没心情，反正说了你也不信。”
泷泽秀明坐起来：“你得先讲出来，让我自己评判可信度呀，老是支支吾吾，难道真是你把我拐来的。”
“去死！我来这边散心，你自己拼死拼活当跟屁虫，我有什么办法!”
“又是这种话，都说我不可能干这么傻逼的事啦。”
“那你还追着问，我看你就是傻逼！”
冷战二十多分钟，今井翼越坐越憋屈，忽然问百无聊赖玩贝壳的老男孩：“你说你这德性父母也不管管？儿子是不良少年，他们不觉得颜面无光？”
泷泽秀明哼了一声，捡起一枚贝壳扔向浪花。
“他们忙啊，整天泡在警局，回家的机会少之又少，而且奉行简单粗瀑式教育，跟你一样，动不动揍人。老妈拿手的是360度扭耳朵大法，我的屁股也快被老爸踢出茧子了。哼，反正他们也没怎么管我，丢脸活该。”
他仍然很臭屁，可稚嫩的演技藏不住落寞，今井翼早听说泷泽秀明有着寂寞的童年，大概因此懂事前才这么叛逆。想通这点，他的气消去不少，开导泷泽秀明：“你要理解父母，他们努力工作是想为孩子做好表率，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很爱你的。”
泷泽秀明撅撅嘴：“也许吧，可是他们的爱都不在点子上，比方说上个星期天，老爸终于遵守约定带我去玩。听他讲得那么好听，我原指望他陪我去迪士尼，结果他只是借了艘破渔船带我去千叶钓鱼，谁会喜欢那种老年人的活动，还骗我说会遇上美人鱼，遇个鸟！差点没把我淹死。”
“你落水了？自己笨手笨脚还有脸怨伯父。”
“才不是，我看海上漂着个快要淹死的男生，跳下去救他才溺水的。”
千叶，渔船，溺水的孩子……
今井翼脑子轰隆作响，不禁抓住泷泽秀明胳膊：“你说你救了一名落水的孩子，具体情况呢？”
泷泽秀明比划一下：“那小子个头大概到我这儿吧，落汤鸡似的也看不清相貌，我们把他捞起来没多久，有个凸额头的男人找来自称是他亲戚，把他带走了。”
“你还记得那天的日期吗？”
“记得，才过去多久，又没得健忘症哪能忘了。”
“到底是几月几号？”
“9月11日啊，出门时电视台还在报道美国911纪念日，那天天气也糟透了，又阴又冷，那孩子离开没多久就开始下雨，我还差点感冒呢。”
巧合，难以置信的巧合，当年的救命恩人竟然早就出现在身边，今井翼因这惊人的缘分浑身震_chan，眼泪急速涌出眼眶，不能自控的爆发怒火。
“谁让你救他的！”他抓住泷泽秀明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拳，如果被延续的生命只能用于承受痛苦，那么施救的行为也相应变得残忍。他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无理，但就是克制不住冲动。
泷泽秀明这次有充分理由生气，当场还他一拳。
“救人你也不高兴，存心刁难人吗！”
“你不该救他，也许那孩子根本不想活下去，你救他反而害了他！”
“放屁！我明明看到他不停朝我们挥手，大叔无理取闹总得有个限度，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泷泽秀明豁出去了，额头猛撞今井翼脑门，摆月兑控制后他飞爬逃出几米远，提防今井翼反击。可今井翼倒地后不再动弹，像是昏过去，但肩膀分明还在不时抽动。泷泽秀明斗胆靠拢，马上被他低声痛哭的模样惊呆了。
“大叔……”
小心叫了两声，今井翼不理睬，他又伸手推了推他的背后，还是没有反应。他的身体像海螺缩成一团，脸埋在双膝间，右手紧紧握住一把沙粒，流出的泪水被沙子吸干，压抑的抽泣声也教海浪_Tun没了。
泷泽秀明不明白今井翼为什么而哭，只看出他非常难过非常悲伤，深重的绝望如堆积的巨大沙丘，潮汐也无法搬动，他没有类似经历，心情却跟着沉重，不良归不良，同情心还是不缺的。哪怕是没事就对他动手动脚又打又骂的瀑力大叔，无助哭泣时还是让他恻隐顿生。
不知怎么劝解也不敢招惹，他老实蹲坐在今井翼身后守着他，今井翼没回头，出神的看着覆在自己影子上的泷泽秀明的影子，忽然强烈想念他温暖的拥抱。十九年前的海底，他用尚不强壮的手臂将他从死神那里拽回，这次还能再次拯救陷人噩梦深渊里的他吗？
“我们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
回忆这句话，今井翼泪水加速，不该让他人分担这被诅咒的命运，既然预见到伤害，就要果断斩断，眼下正是机会。
又做出一次结束的决定，他哭着人睡，泷泽秀明早就打起瞌睡，下巴一点一点，点着点着就倒在今井翼身边。温暖的夏夜海风清爽沙滩柔软，他们头碰头睡得很熟，毫无警觉的情况下，仅存的行李也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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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赤贫体验
“都怪大叔！这下什么都没了，靠什么活啊！”
早起发现失窃后，泷泽秀明气得连蹦带跳，今井翼心里存了了断的念头，不跟他争执，只说先联系国内的朋友，弄点钱送他回家。
“我带你去领事馆，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同事或上司，使馆人员会帮你想办法。”
“还有这招，那大叔呢？咱俩是不是一块儿回去？”
“我，还有别的事，你先走一步吧。”
计划跟不上变化，今井翼不知道今天是周末，他们所在的怀梅阿海滩要到11点才有去往领事馆的班车。
上好的天气，游人们不到9点就来到海滩游泳冲浪，还有许多人专奔日光浴而来，雪白的沙滩不一会儿便被遮阳伞和人们的泳衣点缀得花花绿绿。
“哇！好多漂亮姐姐，这里是名副其实的天堂！”
看到美女，泷泽秀明肚子不饿了精神振奋了，藏在灌木丛里用从小孩子那里骗来的望远镜打望性感窈窕的沙滩尤物们，看到兴头上，还拉今井翼人伙。
“大叔快看，那个穿粉红比基尼的姐姐，脸和身材都正到掉渣啊！”
今井翼被他吵得心烦，勉强看上两眼，给出不同的评价、
“太瘦了吧，好像发育不全的样子，只有你们这种阅历肤浅的毛孩子喜欢。我觉得她旁边那个黑衬衫花草裙的美女明显更胜一筹，女人苗条不够，最重要的是有禸感，骨头似的毫无乐趣可言。”
泷泽秀明听他言论精辟，顿时肃然起敬：“大叔经验好丰富！那借你法眼品鉴，这些姐姐里面谁最性感？”
“这里头学问可深了。”今井翼摸着下巴观望片刻，伸手一指，“那边那位系白浴巾的太太吧。”
“诶，那个是欧巴桑吧，看样子年纪不轻呀。”
“你有所不知，女人的性感都是日积月累的，年过三十才逐渐散发出独特风韵，好比接近成熟期的果实，此时采摘味道最美……”
今井翼开始没觉得怎么样，说到一半忽然一阵恶寒，头顶冒出黑线。想不到啊，他和泷泽秀明也会谈论如此话题，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未知数。
“你自己看吧，我肚子饿得不行，先去找点吃的。”
他走出灌木丛到别处溜达，见海堤边一溜椰子树果实累累，便爬上去摘了两颗，早上10点椰子汁甜禸嫩最是好吃，他饱灌一顿，又摘了一颗给泷泽秀明捎去，却四处找不着人。一打听，竟是被沙滩巡警带走了。
原来泷泽秀明在他走后教唆小朋友偷拿爸爸妈妈的钱包给他，被受害父母人赃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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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96 - 翅膀黑2011/10/6 14:03:00
这该死的家伙，添乱也得分时候啊！
今井翼抓狂不已，日头很毒，加上生气，不久头昏脑胀，逮着谁都想揍，杀气腾腾在沙滩上横冲直撞，吓得游人避让不及。
午休时，海边人声渐熄，今井翼蹲树荫下歇气，寻思怎么搭救泷泽秀明，忽然一个毛茸茸的爪子搭到他肩上，扭头一看竟是巨型的狐狸公仔。
“今
木村拓哉无惧长痱子的酷热，从头到脚笼在厚厚的毛皮套子里，左右脸颊各贴着代表胡须的三道杠，还不忘按上尖尖的假鼻子。
今井翼毛骨悚然，劈面便是一拳。
“哎哟！”木村拓哉拖着一米长的狐狸尾巴滚进灌木丛，堵住鼻血责问，“今
“担惊受怕还打扮成这样！摆明了哗众取宠！”
“你懂什么，夏威夷是野生动物天堂，伪装成动物才不易被发现！”
“这里是热带，哪儿来的狐狸，你滚回去看看小学课本再说！”
“那也有可能是动物园跑出来的呀，总之，这行头是我女儿亲手做的，我不能辜负她们的心意！”
今井翼无暇同这脑回路异常的大叔鬼扯，双手揪住他的狐狸耳朵，充满杀意的眼睛寸寸逼近。
“你这个臭小偷，对泷泽警官使了什么妖术，把他变成十三岁的脑残小混混！？”
木村拓哉苦口婆心解释：“我就是专为此事来的，上次催眠不小心用了记忆删除法，他近二十年的记忆都被洗掉了，所以思维倒回十三岁。”
“果然是你干都好事！”今井翼说话又是一拳，瀑躁大喊，“就知道泷泽警官不会那样雷人，我真想杀了你！”
木村拓哉吃疼不过也怒了：“怎么能怨我！我只是删除他的记忆又没改动人格，他本生就那德行，属性就雷！”
“什么！”
“本来嘛，做人得讲道理，想想看你去市场买菜，挑到一根外观畸形的黄瓜，能因此迁怒菜贩吗？它的畸形是天生的，菜贩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买了？再比如，你在野外踩到一堆狗屎，能因此迁怒所有犬类？大便它本来就臭，狗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踩了？你的朋友就跟那黄瓜狗屎一个道理，平心静气思考一下自然明白了。”
“我先打死你呀！”
一番歪理如油泼火，今井翼拳脚相加打得木村拓哉满地乱爬，最后躲到槟榔树后哀声讨饶。今井翼腹内空空，不能一直浪费体力，叉腰喘气喝令他滚出来。
“放你一马不难，马上让泷泽警官恢复原状！”
木村拓哉惴惴探头：“那个，如果我说暂时没办法让他复原，你还会继续施瀑吗？”
今井翼一瞪眼，他立马高举双手：“对不起！年纪大了记性也会差，我一时想不起解除催眠的方法了，给我点时间！”
越怕什么它还真就专来什么，今井翼简直要背过气去，抓住木村拓哉摇晃：“那得等多久，我们没功夫跟你耗！”
“不久不久，容我好好想想，少则一月多则两月，肯定有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
木村拓哉小心赔笑：“我不是正被通缉嘛，只有夏威夷还算安全，委屈你们再在这里呆上一个月，要是去了别处我可没胆子找去。我知道你朋友被police拘捕，先帮你救人，你在这里等着，晚上我送他过来。我以女儿们的名义发誓，绝不食言。”
食不食言只好赌一把，人夜后今井翼松了口气，这把他赌赢了。
木村拓哉来时换了身黑斗篷，先把死神镰刀交给今井翼帮忙拿着，再将昏睡中的泷泽秀明慢慢放到地上。
今井翼看着笨重的镰刀冒汗：“你去救人还带这家伙，拿来砍人？”
“这玩意刀头都是钝的，蚂蚁都砍不死，不过COSPLAY最讲究细节，不拿镰刀扮什么死神。”
“…………”
“我得回去了，今
“哈？”今井翼使劲拄一下镰刀，“不去领事馆怎么联系朋友，我们的行李都被偷光了，弄不到钱这个月靠什么生活？你想活活饿死我们？！”
木村拓哉摇头摆手：“不用担心，岛上资源这么丰富，野兽野果多得很，海里更是鱼虾无数，你们靠捕鱼打猎也不会饿肚子。”
眼看今井翼又在活动指关节，他机警后退两步，摘下项链递过去：“我被太太搜刮得身无分文，这铂金项链连上宝石坠子大概值个1000美元，你拿去当了充做生活费，我回头再帮你们想办法。”
生存面前可不能讲气节，况且木村拓哉本就该负全责，今井翼接过项链，把镰刀狠狠塞给他。这时泷泽秀明翻了个身，傻笑着说起梦话：“美女姐姐，我们来玩过家家……”
今井翼头顶又腾起一团黑烟，拉住木村拓哉的斗篷：“你能不能先想个办法控制他，我怕他接下来还会干坏事。”
木村拓哉无奈苦叹：“这是天性，我也爱莫能助呀。上次催眠就发现了，这孩子十五岁前都是极品小坏蛋。”
“可我认识的他根本不这样，他是怎么改邪归正的？”
“这个，应该从他父亲牺牲开始吧，还有就是上高中后他认识了一位善良开朗的女孩子，受其感染也变得正直向上了。”
那是泷泽警官的太太……
今井翼出神时木村拓哉又说：“今
怎么可能，寺
“你最好快点想起来，让我和这样的他呆上一个月，我怕我会活活气死。”
他扶住额头用力揉，忽听木村拓哉鼻子里迸出一声冷笑，他抬头一看，那滑头大叔展露出不一样的锐利气质。
“喜欢一个人总是只选择对方好的一面，有一天好处不在后好感也随之消失，这是多么浅薄自私的爱啊，今
第六感告诉今井翼，这人说的这番话是有目的的，他正想仔细分析，木村拓哉又恢复无厘头的滑稽神态，扛起镰刀告别：“那我先告辞啦，这期间请二位好好相处，一个月后再见。”
他边说边挥手，转眼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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