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 - ==2008/5/16 1:28:00
啊,果然凉子还是很在乎哥哥的呢,只是以往心里没有察觉到而已
又,我觉得这个故事的背景还有人物装束,可以直接套用齐藤千惠的《白色圆舞曲》啊~~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那时候狂迷将臣和湖都啊~~
- 210 - 唯雄不黑2008/5/16 15:37:00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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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剧场面前人潮汹涌。
已经有记者拿着相机在拍了,那种弥漫在空气中的烟气让雄子有点不太喜欢。到是薮侯爵,穿在身上的西装是那样的合身挺拔,纵然已经快到不惑之年,却依然留存着年轻时的俊雅与沉稳。时不时会有爱慕的眼光扫向侯爵,大概是已经熟悉了那种目光,侯爵对此并不在意。
挽着他的雄子夫人,身穿一件水蓝色的绸质连衣裙,头发全部向后梳成时下流行的飞鹤发型,两边的头发如同白鹤翅膀一样包住了耳朵。
这是一张才子佳人的好照片,适合放在明日新闻上,当然,这次歌剧的意义并不是侯爵夫妇来观看这么简单。由于拥宪呼声越来越大,相对藩阀的统治受到冲击,作为宪政拥护派的侯爵出席这样一场代表自由民主思想的盛会,其中的政治意图可想而知。更何况,这次歌剧观礼还邀请了Zheng__Fu的少壮派执事,是做为藩阀的代表。
但是在现在这个歌舞升平的年代,更多人在乎的只是出席这次歌剧的众位官卿以及其夫人穿着的豪华与排场了。
雄子并不了解政治,就算是那种人们争先恐后目睹公卿皇室人的劲头,也让她觉得很是无趣。似乎这个人的生命是被一群奇特的东西填满的,比如说帝国剧场内部那一盆又一盆的兰花,生得真是美艳——大概家中只有光子夫人能养出那样美丽的花朵来吧,五颜六色,浓郁得就像能够流出毒汁一般。
进场的时候,又有一阵哄闹声响自场外。雄子回头看了看,侯爵见她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微笑着说,“大概是又有公卿官员来了吧。”
“这次来的人很多吗?”雄子问。
“嗯。”侯爵点头,表情并不开朗,他想起近日来的民主运动日益激涨,Zheng__Fu之中很明显分成两派。
“会有让你不开心的人吗?”雄子见侯爵表情严峻,问。
“是工作上的事情。”侯爵笑着拍了拍雄子的手,“没关系,我们专心看剧就好。”他想到藩阀中新晋的那几个少壮派官员就觉得头疼,大概是年纪相仿的缘故,那种激烈争论起来的时候经常发生。
雄子点了点头,与其说是知趣懂事、不如说是对政事漠不关心。她随着侯爵一同上了二楼。他们的位置是在二阶一排正中央。
那巨大的楼梯与铺在上面的红色地毯让雄子有些晕眩,那种红色太过霸道了,似乎会将人_Tun噬一般。
“要吃那个么?”侯爵忽然问道。
雄子随着侯爵的手看过去,原来几乎是每位夫人手上都拿着一小袋糖果,里面装着近年流行起来的朱古力。雄子很喜欢那种小小的褐色玩意儿,放在嘴里甜甜的,再过不了多久就化了。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心里又觉得让侯爵去买那些小玩意有点屈尊。
薮宏太笑说那你在这里等我好了,雄子站在二层候场大厅,看见薮宏太跑下了楼梯的样子好似还是十几年前那样矫健,大概是一直有做运动的缘故吧。前面有一些夫人们在聊天,她并不擅长,于是就站在个不起眼的地方。
从楼梯处传来的喧哗声让雄子不得不去在意,一会儿就见那群站在她面前的夫人们围了上去,不住议论。是什么呢?雄子想,莫不是歌剧的演员吧,她也跟着人潮上前去,却在眼光触及那个人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呆在原地。只觉得大概是有什么东西把她身中的力量全部抽空,大概过了两三秒后,又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激动逐渐填满了身体。
被人群围住的那人,身穿白色军服,头戴白色软帽,中间的军徽看起来如此耀眼,从制服上衣衣兜处坠下的一条怀表链,在那些红色、金色、白色的光中闪闪发亮。
——竟是如此英俊挺拔的一位男子,仪表堂堂,也许在那些公卿夫人的眼中都是那样想的吧。也难怪在他出现之后,会有此反应。
可是对于雄子来说当务之急是先要离开那里,她觉得自己体内这么多年来一直沉寂着一座不曾走动的钟,可是此刻,那座钟表却发出了暗哑而古旧的声音。就像是被哪一双无心的手镐上了油,然后钟表的指针逐渐动了起来。
“雄子。”
忽然有人叫住她。
是谁在叫我?雄子似乎听见自己丈夫的呼唤声。
“雄子。”
看见了,看见了——雄子匆忙的走向自己的丈夫,抓住了他的手臂,紧紧的。
“怎么了?”侯爵发现雄子夫人的脸色并不好,有些苍白似的。他把手里的小袋糖果放在雄子手上,“是不是最近也受了风寒?我见慧的身体也不太好似的。”
“稍微有点……”雄子夫人轻声说到,她想定然是不能让他知道那些事情的。她已经那样过了十几年……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那个人?他难道不是一个落魄浪人吗?
侯爵眉头微皱,“受了风寒怎么不说,今天出来也没有多添一条围巾。”他并没有在意后面的骚动,和夫人一起走进了场。
雄子没有回答,大概是过了一会儿,忽然问,“刚才那来的人是谁啊?为什么那么多夫人围上去,是这次歌剧的演员么?”
却见侯爵没有立刻回答,他玩味的盯着场上的红色幕布,慢慢道:“怎么会是歌剧演员,那是当今首相面前的红人,海军中将,三浦春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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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发之前,再更一章!
咱周日见~~~~
- 228 - 唯雄不黑2008/5/18 11:11:00
即便雄子再不关心世事,也明白对方是与自己夫家在政治立场上对立的一派。从侯爵的表情上便可以看的出来,他一直怀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看着还未开场的舞台中央;侯爵很少露出这样的笑容,雄子仔细回忆着。自己嫁人这个家已有十五年多,纵然侯爵家妻妾众多,可是自己却一直有幸受得侯爵宠爱,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人心都是禸做的,雄子觉得自己身边这男人也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她本以为与那个叫春马的浪人再也不会见面了。
雄子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袋,还有侯爵为她买的一小包巧克力,不自觉的手心竟出了汗了。她多少有点想知道那名叫三浦春马的男子的事,可是,问丈夫吗?他定然不会答,也许还会心生疑惑。可是如果那人一会儿看见了自己,认出了自己,那又该怎么办……
正当她心绪烦乱的时候,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从旁边的楼道中走了下来。然后走进二阶一列的过道,在离侯爵夫妇两人的座位大概三四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原来是侯爵阁下,幸会。”
那种略带些调侃的清亮声音,响起在雄子耳边。她不由自主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已经能够感觉到额头上微微浮出的汗水了——
“幸会,三浦中将。”
身边的丈夫站起身,于是雄子也不得不起身、只是依然低着头。
“这是内人,雄子。”
雄子被侯爵介绍给三浦时,她觉得自己那天如果真的掉进湖中死去就太好了,不用如此苟延活在世上。
“幸会。”对方月兑下白色小羊皮手套,伸出的右手,虎口处那一小圈儿浅浅的痕迹让雄子触目惊心,却又觉得那双拨动她体内时针的手,又将十几年前那段回忆悄悄解封。她记得的,那是她当年咬出了血、直至骨禸的伤口。凝了血、去了痂,就留下那些浅浅的疤痕,永远不会消去。
雄子慢慢抬起头,与之目光接触的瞬间,仿佛有一世纪之长。她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只手。
“幸会。”
雄子认真而冷漠的说出那几个字,然而对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用毫无惊讶的微笑面对她,“真是个美人啊,侯爵阁下好福气。”
他记不得了……?
雄子呆呆的看着对面的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与自己丈夫周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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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贵夫人正在牢骚雄子夫人怎么能明白歌剧那种西洋玩意,光子夫人和慧夫人则是默默的吃着饭,忽然慧夫人想起什么似的,和光子夫人说,“前些日子凉子说考虑清楚了,还劳请光子夫人促成与神木殿下家的那门婚事。”
光子夫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挑眉,“已经决定了?”她的视线直接穿越过了慧夫人,定在了凉子的身上。
“是的。”凉子声音虽轻,却格外坚定。
“那好,我尽快安排这件事。”光子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自从那日从帝国大学回来之后,凉子便变得沉默起来。她匆匆决定了与神木家定下那门婚事虽然是利大于弊,不如说是一时冲动的后果。站在校舍宽大的走廊中她看见裕翔与自己的同学站在一起时,忽然觉得有一道高墙横亘在两人中间,是永远无法推倒的那一道墙。就如裕翔无法在别人面前将自己视作成一个女人,自己也没有那种能力,将自己身为他妹妹的事实抛弃。
“实在是太好了。”慧夫人在旁边小声念着,随后是一阵更加激烈的咳嗽。凉子最近觉得母亲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大妙,本来是季节之后就应该停止的咳嗽,却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好。前些天请了医生来,对方在给母亲开了药之后就离开了,母亲却对病情保持缄默。
“那么,就请殿下和公子在赏菊会时与凉子见面吧。”光子夫人说。
“真是可喜可贺啊,”坐在对面的贵子夫人说到,“就算是嫁人,凉子小姐也是出众的新新女性呢。”
旁边的圭人少爷则是一直保持着那种怯怯的笑,“恭喜了,凉子姐姐。”
只是那些个道喜的话在凉子听来根本什么都不算,先要解决的,是如何满足自己那颗在裕翔面前耀武扬威的虚荣心。
如果能够嫁人神木家,那确实是让自己有靠山与裕翔平起平坐的手段,而如若自己一直在这个家里,则只能变成这个饭桌上的妇女们一样,为了丁点细小事情而互相埋怨记恨。
如果不能遇见强大的男人,那便只能让自己变成强大的人。即便身为女性,也是如此。
凉子想,然后她偷偷的握起了手,指甲刺人禸中,却根本没有感觉到痛。
- 236 - 唯雄不黑2008/5/18 13:05:00
一路上雄子恍惚的坐在车里,侯爵还在回味方才歌剧里的经典桥段,雄子没有心思听,也就只能时不时点头应答着。
结婚十五年侯爵怎样待她她心知肚明,而自己也尽心做一个清白无辜的好妻子,既不争事,也不夺宠。十几年前皇后与母亲将家中的情况告诉她时,也便明确的告诉她:嫁,荣华富贵,家族兴旺;不嫁,穷酸潦倒,家破人亡。顶着古老公卿头衔的家族,实际上已经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侯爵是个不错的人选。与你年纪相仿,又是生得仪表堂堂。虽然家中已经是有了妻妾,但是你有你的血统和背景,嫁进薮家定然不会吃亏。”
被这样告之之后,雄子便坐在家里乖乖的等。只是心里那种不满越来越膨胀,快要迸裂似的。
“雄子,你在听吗?”
“啊,对不起,我恍神了。”雄子连忙应答着。
侯爵摇摇头,“你不爱看歌剧吧。”
“稍微有点看不太明白。”雄子实话实说。纵然是在那样一个家庭出生,可是她对这种风雅的玩意儿始终没多大兴趣。
“虽然你是我的妻子,但是好像一直站在很远的地方。”侯爵已经不是第一次对雄子这样说了,雄子以前却并不在意。可是今晚,她总觉得这样的话让自己开始有些无所适从。不能微笑应答,也无法全然置之不理。
她很怅然,以前和母亲谈起这件事的时候,母亲只是说这样好,至少侯爵重视你。可是雄子却又觉得,那不过是侯爵显示其为家族之长的征服欲作祟罢了。
侯爵见她并不回答,便笑笑说,“你别在意。”
怎能不在意?雄子心想,与其说是在意不如说是担心,即便现在三浦君并没有显示出来认出她的迹象,但是十几年前的事情确实是实在发生过的。雄子担心若是侯爵有朝一日真的起了疑,自己连带家族便有不保的可能。
更何况……还有……
“对了,雄子,最近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侯爵又说,“圭人也已经快到十五岁了吧。”
“是,老爷。”雄子又是一惊。
“我想送他去国外念书。”侯爵忽然说,“日本目前吸收着来自国外的先进技术与思想,我曾经在国外游学过几年,是很不错的经历。圭人这孩子很踏实,但是却不似裕翔和龙太郎那样外向,以后这样怎么继承我的家产。”
“什么……”雄子听完之后惊讶的看着侯爵,“您说……继承家产……?”她惊讶的睁大眼睛,看见薮宏太脸上并不像是开玩笑的神情。纵然雄子有皇室靠山,但是从未想过会让自己的儿子继承家产这件事。薮家从上到下似乎全部顺其自然的认为会是裕翔继承,他是长子,也有能力……可是为什么老爷会选择了圭人?
“嗯,我有此意。”
雄子别过头去,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侯爵那样真挚的心意。
“望您三思……”
并非装模作样,也并非欲擒故纵,雄子她明白,自己的儿子圭人在继承家产那方面,也许根本没有那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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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慧夫人觉得有什么东西似的扼住了她的身体,是快要死去了么?她想,却又觉得心情无比的明朗,就连死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前些日子在餐桌上大抵把凉子的婚事订了下来,她也就觉得心里的一块大事被解决了,终于踏实了、安心了。今天傍晚回到小院里,来自肺部的那股子疼痛已经无法忍耐了一般。有一根巨大的刺在自己肺部搅着似的,疼的要命。
那天医生诊断完毕之后说是肺炎,慧夫人起先还是心生畏惧,到后来也就无心医治,过着那种躺着等死的生活了。她早在五年前便想过一死了之一了百了,可是又担心自己的两个女儿还未成人,无法自立。现在凉子有了良好归宿,知念又可以在凉子的庇护下长大成人,她对此世已无所念。
人夜躺在榻榻米垫,窗外树影婆娑,慧夫人忽然来了兴致,推开木窗,遥看窗外。月光温柔的洒在小池中的水面上,那一切竟如同仙境。
嫁人这里十多年,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小院是个多么美好的所在,清新宁静,无世间烦扰。人生在世又何必争抢豪夺呢,她支撑着自己的身子,靠在木窗旁——自己还是个豆蔻少女时嫁了老爷,老爷是个好人,年轻、俊秀、沉稳、聪明,那时候的自己是连做梦的时候都在笑着的吧。然后凉子出生,再然后贵夫人进门,然后雄子夫人进门,然后的事情太多太多,自己也已经变成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
红颜易老,刹那芳华。不知道是谁告诉她这样的话,慧想着也许自己趁容颜还未老去之时死去也是个好事,留给那些爱过她的、她爱过的男人是个美好的记忆。多少年后回忆起来,那时的慧,该是怎样清丽可人,巧笑倩兮。
再然后她便开始人梦了,一阵清爽的秋风吹来,满园的枫叶摇曳奏响出来是如同小夜曲般绮丽美妙的乐声。慧记得当年老爷喜欢听的西洋曲里便有那么几首悠扬缠绵的小夜曲,不似和乐那样哀怨,而是温柔得如同老爷的目光,那样和煦。
——大概,那是自己再也无缘看到的目光了吧。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慧夫人靠着小窗慢慢闭上眼睛,胸口疼痛得好想呻喑。让那月光照耀在自己的脸上吧,慧夫人想。那双美丽的眼中因为痛苦而弥漫起了泪水,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然而她却在微笑,是的,即便如此她也是在微笑。
终于可以解月兑了,她想。那种罪恶的不安已经扼住她的喉咙长达五年,可是她却不恨那个少年,那个总是用同样目光、追逐着她的少年。以至于,她甚至有些开始同情起那个同病相怜的人来了……她明白那种心情,却恶毒的用“不能回应”这样残酷的惩罚、对待着那个少年。
又是一阵剧痛袭击了慧夫人的身体,快要崩朽了,这个身体。
她似乎听见耳边的小夜曲声越来越响亮,又有那看似温柔美丽的人牵住了她的手。容貌、姓名均一无所知,可是慧夫人却可对他美丽微笑。他们一同旋转、一同舞着,慢慢的、慢慢的就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痛苦,那青年身材高佻,眉目应是有力而坚强吧!
他穿着黑色的制服,看起来是那样俊秀而挺拔。
好似第一眼见到时的老爷……那时,便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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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小池上,一片红叶轻轻打在湖面之上,荡起些许涟漪,月影被那涟漪搅乱了,可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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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5 - 松木隼人2008/5/18 15:36:00
春哥应该是当年救了雄子吧,但雄子竟然咬了人家?
最后会是芋头和圭人明着立场上争夺家产,但有心于家产的估计是71?
凉子如果顺利嫁人神木家,会是何其强大的存在
难道芋头和圭人其中会有人有求于凉子?
让关系来的更复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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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芋头本身就是有心家产的,就算他本身的愿望不够强烈,最后光也会很强势的
太子,个人觉得他会在最后爆发。出国回来以后,整个思维肯定会不一样的
p.s.希望凉子顺利嫁进神木家
新人过门
- 274 - 唯雄不黑2008/5/18 21:14:00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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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翔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走进了灵堂,他看见身穿黑衣的凉子和知念,又看见供奉的名牌上写着的名字,顿时觉得也许自己是在做梦。凉子的脸色如此苍白,那身黑色的和服似乎快把她_Tun噬一般。
“是什么时候的事……”裕翔抓住旁边的仆妇,声音意外的冷静。
“是前天晚上,慧夫人去的——昨天早上去敲夫人的门,可是夫人怎么都不回答,小的斗胆打开门,发现夫人竟然已经……”
裕翔环视四周,发现每个人的脸上竟都是染着一层淡薄的漠不关心,自己的母亲跪坐在凉子和知念旁边,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生气。
“父亲呢……”裕翔问站在旁边的知念。
“父亲在大阪的工厂,说是已经往家里赶了。”知念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家中的三位夫人都站在灵堂里,还有那些孩子以及一些仆妇。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裕翔忽然呵斥到,他把攥在手里的帽子恶狠狠的扔到了仆人脸上,“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瞒着我!”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惊讶的望着侯爵家的大少爷。
“是我。”忽然光子夫人开口说话,她仰头看着裕翔,“你在学校,安心学习就可以了。”她说话的声音格外威严,不容置否。
“为什么……”裕翔呢喃着。
只见光子夫人起身,上前走到裕翔的耳边,“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前那件事吗。”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警告着裕翔,“表忘记你的身份!”
裕翔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母亲也许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也许她的生活根本不似摆弄摆弄花草、开开茶会那样平常。
只见光子夫人回过头,看着祭坛上的牌子,“裕翔你现在应该下去休息,还有凉子、知念,这里留下我们几个就好。”
由于慧夫人并非正室,所以也没有举办什么正式的拜祭活动。只有几位亲戚从老家赶来,在这些夫人面前也不敢哭得惊天动地,裕翔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祭坛上的牌子,上次见面还是浅笑着站在母亲身后的慧夫人竟然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细小的牌子,不再说话不再微笑,不再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小口吃饭——竟然就这样走了!抛下她的孩子,她的丈夫独自一人走了!
裕翔看着凉子和在她旁边的知念,她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哭,毕竟那是她们的母亲。父亲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哀悼,毕竟那是他的妻子——可是自己算什么?用后辈的身份?用一个男人的立场?无论哪个,都名不正言不顺。
更何况,母亲竟然知道那件事!是慧夫人告诉她的吗?不,慧夫人的胆子没有那么大,她只会独自一人将那秘密_Tun人腹中,每天忍受着煎熬。想到那里,裕翔竟觉得有一股子雾气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我去收拾收拾母亲的衣服……”凉子的声音飘进裕翔的耳朵。她古怪的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裕翔,只觉得自己母亲死后,眼前这个人却并未安慰她,难道是在记恨着自己要嫁人的这件事么?
“我也去。”知念在旁边说。
裕翔看了凉子一眼,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如若清晨的二月兰一般的面容上满是需要人呵护的脆弱。他点了点头,“我同你们一起吧。”却又想,如果能够见到她的遗物,也算是送她最后一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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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沿着小道一起来到慧夫人的住所,满园红枫正是浓时,迎面二楼的窗还在开着。裕翔想她是否就坐在那里看着这满园的红枫盛景离开的?那之后她一直躲着自己,明明是那样胆小怯懦的一个人,却犯了与人通姧的罪。
所以就不留丝毫眷恋的离开了吗?
裕翔忽然觉得这是那个人在对他施罚也说不一定。
离院子越近,他就越感受到自己胸腔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悲痛变得越来越巨大,已经快将他那十九岁的、并不强壮有力的身体撑爆。然而包裹在那种悲伤之中的还有另外一种感情,偷偷的迸发着——这个宅子里,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他与她的事?如果有人曾拿那件事威胁她,那自己不如死千遍万遍以来谢罪了!
几个人来到宅子人口,上了二楼,凉子推开那纸门,屋子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慧夫人生前的模样。裕翔一眼看到了摆在窗旁的和服架上,那熟悉的水蓝友禅染和服,慧夫人生前最爱的一件。他们几个人走进了屋子,趁凉子和知念不注意的时候,裕翔偷偷将那和服拿了下来,塞在一堆衣服之中。
若是有机会就将那衣服带回自己的屋子里吧,那个人从未曾留给过自己什么——便是这一件和服与心底的那个秘密,也就足矣了。
“大少爷。”忽然有人叫他,是一直跟随母亲的仆妇。她说光子夫人在找他,说是有很着急的事情。
裕翔指着那一堆衣服说把这些都先搬到库房里,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随便处置。
凉子和知念望着表情严肃的裕翔,也无法开口反驳什么,只得默默的收拾着母亲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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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子夫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茶,看见裕翔来了便问最近在学校学得怎样了,我有意让老爷送你出外留学几年,回来也好在他的手下学习。
裕翔望着母亲如此平静的脸,丝毫不像这个家里刚刚有人去世一般。他开口,“我还要继续上学。”
“凉子的婚事你已经知道了吧。”光子忽然说,“对方是神木殿下的独子隆之介少爷,这次的菊会我会安排他们见面,可怜凉子和知念没了母亲。”
“你——”裕翔觉得那些话在自己的心里燃了把无名火,母亲的话中完美到没有丝毫暇疵,可是,他却觉得句句刺到让他心疼的地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曾经那件事的。”母亲都知道些什么呢?裕翔望着光子依然平静的面庞,他忽然觉得母亲的心就好像是个湖泊,表面平静连丝波澜都没有,可是却不知湖底有多深。
光子放下茶杯安静的看着裕翔,“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好。”她一向不屑于说这种话的,因为这种事情做永远比说有用。为了自己的后代生活的更舒适一些母亲不惜化为厉鬼的事情自古以来数不胜数。多她一个又能怎样?
“母亲。”裕翔忽然叫到光子,“你是为了我,还是因为父亲?”
光子的手一_chan,眼中转瞬即逝的闪过些什么。她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别了过去,不再看裕翔。
有些事,哪里是他这么年轻便能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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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更文。
眼泪汪汪的跑去看晚会啦。
另:PM收到,那个,故事结局已经都确定好啦。
所以,嘿嘿~不过从某种意义上到是符合PM的内容。
小小BLX
- 293 - 唯雄不黑2008/5/18 23:41:00
与此同时——
“姐姐。”
凉子正坐在母亲死时的窗边,望着外面一片火红的枫叶。忽然听见知念在叫她,用挺可爱挺稚嫩的声音。
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母亲死后,自己竟然就只能和她相依为命了。这个在血缘上与自己最为亲密的妹妹。
她还只有十四岁,比家里年纪最小的龙太郎略大一些,较小可爱。却早早穿上了黑色的丧服,头上别了白色的绢饰——也许她还不明白离开的含义吧,更不知道死亡的恐惧。瞧那双未经世事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神采啊,竟是那样让人羡慕又妒嫉。
凉子想,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也莫名生恶了起来,仿佛全天下都在与她做对似的。还能有些什么眷恋呢?
“我知道一个秘密哦。”
知念忽然说,她四下看了看,凑到了凉子的身边。用软软的小手挡在凉子耳边,那声音天真而可爱。
“裕翔哥哥喜欢母亲呦,我看见过他们做那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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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翔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之后便朝着后院库房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湿气有些大,整个湖边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裕翔走到库房前,一推门却发现里面站着个人,那影影绰绰的模样,看起来好似一个人。
“慧夫人……”一时间他差点遏制不住自己喊出了那人的名字,再定睛一看,那人却是凉子!
也许是推门时候的响动惊扰了凉子,她回过头,看见来人是裕翔的时候,脸上竟露出了微笑。在那雾蒙蒙的一片之中,变得难以捉摸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裕翔问。走近一看,凉子的身上还穿着慧夫人生前的和服,正是那件水蓝色的和服,却并未系好腰带,只是披在身上罢了。“还穿成这个样子……”裕翔并没有多想,他只觉得此刻眼前的凉子格外需要人去安抚,那张苍白的面容上还显露着昨晚哭过的痕迹——
“我就是想起我的母亲了。”凉子轻声叹道,她摸着那和服,上面的每道花纹,每针针脚,都那样让人觉得讽刺。更讽刺的,也许是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正用那样温柔而怜惜的目光看着自己。
“别太伤心了。”裕翔伸手揽住了凉子,他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抱住那个女子,对于凉子,他也是有着那一份情意的。可是凉子却轻巧的躲开,月兑了那件水蓝和服,扔到了库房的箱子里。“凉子?”裕翔觉得凉子那举动很古怪,可是他觉得无非是因为慧夫人去世的缘故。
昨天知念告诉凉子那件事之后,凉子只觉得那事犹如五雷轰顶般把自己的世界炸得体无完肤。那看似炽热的感情竟然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么?!一时间她只觉得自己的头脑里是空的,连知念又说了些什么也听不进去。
是怒火。有一股子强大的力量将她心底Deep奢望的小小情感也抽离开来了,那时候她本应想哭,开口却是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轻快笑声,知念不知所以的问,“姐姐,你没事吧?”可是凉子又该怎么告诉她,自己此刻痛不欲生?
原来如此。
她一想到自己也许只是成为了母亲的替代就觉得格外的窝囊,可是母亲已经死了,而自己又赌气要嫁给另外一人,该怎么办。原来自己还未太过潇洒,能够看淡感情弹指一挥间烟消云散。
她忽然觉得就连这房子都是那样的可憎,嘲笑着她。凉子忽然起身冲出了母亲的房间,拿起一把剪刀就要往裕翔吩咐人送和服的库房走去。可是刚走了一半她又觉得自己那样做太傻了,该想个高明的法子去报复。
与死人作对是件最无能的事情,所以她要报复,报复还活着的人。
“凉子?”裕翔见凉子不说话,就摇了摇她的肩膀。他开始有些担心眼前的人会因为母亲去世而扛不住打击。果然他看到凉子的眼中又盈出了泪,挂在睫毛上,终于有睫毛经受不住那泪水的重量,眼泪随着她脸颊,滑落到唇旁——
“快别哭了。”裕翔一把把凉子抱在怀里,“没关系,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当然是。凉子把脸埋在裕翔的胸前,那样想。这里当然是我的家。
“别担心,没有人会赶你离开的。你和知念都可以在这里好好过日子。”
当然不会有人让我离开,凉子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兴奋到忍不住的_chan抖了。
“没事的……”裕翔却只当她是哭的,于是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
当然不会有事。因为即将离开这里的是你,裕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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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中一阵风吹过,飘落的红叶铺在地上、红红黄黄的,就好像是厚重的地毯一样。
穿着黑色丧服的知念在玩一个绣球,她踩着木屐不停在那些红叶上踩来踩去,发出沙沙、沙沙的声音。
她把球扔到半空中,又仰着小脸寻找球的踪影。
抛弃,接住;再抛弃,再接住。
不经意时便唱起了童谣,声音清脆人云。
湿气将那些地上的叶子染得满是水汽,下层的叶子,已经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
这一次被抛起的球飞得有些高,知念咯咯笑着跑去接那球,却未能接到,于是球掉在了地上,变脏了。
知念看了那个绣球一会儿,却未捡起,她伸出脚用木屐在上面踩了两踩,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那也是慧夫人的遗物之一,当年凉子还小的时候缝了给她玩的。可是没几天凉子便厌了,也就被慧夫人收到了箱子里。
昨天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这个绣球,是多么精致的手工啊,连同那些包裹在绣球外面的布料,都是上好的绫罗,从中国运输来的。自己小时候一直想要那样的一个球,可是母亲却没有缝给她一个新的。
姐姐大概是从小就不缺那些玩具,所以不喜欢珍惜东西;若是自己,肯定会保护得很好。姐姐实在是太骄傲了,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惩罚她一下——
因为想看见姐姐露出失败者的表情,为什么同为姐妹,姐姐却总比自己得到的多呢?
赞美也是,倾慕也是,就连裕翔哥哥也是选择了姐姐,而非自己——知念知道那些事情的呦,姐姐和哥哥,在房间里,做的那些事情——和裕翔哥哥对妈妈做的一样的那些事情。
是故意的。
一下就好,就惩罚一下。
知念想。
然后她就凑到凉子的身边,告诉了她那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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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那看不清前方的迷雾中,知念露出欢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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