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武侠】大侠赤西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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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很快就坑2009/6/9 12:07:00
三、
山田凉介坐着马车去了镇郊。
车是山下智久买的，钱当然不是他付的。
这时候的天还没有透亮，四处还依旧透着蒙蒙的灰。
这样的一个清晨，所有人都应该还在睡梦里。
可是那对兄弟却并没有。
叫做小龙的哥哥已在院子里洗着衣服，而弟弟小慎正在生着火，被哥哥叫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
这个家还有两个人，长年卧病不起的父亲，以及瘦小孱弱的4岁妹妹。
房子很破旧，旧的几乎不像是有人能居住的样子。
两兄弟愣愣地看着山田凉介，又看看他身后的赤西仁和山下智久，眼神里面有着戒惧。
山田凉介拉他们到了一边，拿出了一个钱袋，交代着几句话语。
钱袋并不大，却是鼓鼓的。
赤西仁在另一旁扬起了眉毛，道，“我们看起来好像有点像坏人。”
虽然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两兄弟不时投身寸过来的视线，带着几分畏惧哀怨。
“也许吧。”山下智久看着他们，“但他想来也知道，再留在这里的话，危险的会不仅仅只有他一个。”
确是如此。
赤西仁咽下口水，看看山下智久，“袭击他的人，你真的没有眉目么？”
“为什么这么问？”山下智久反问道。
“直觉。”赤西仁道，“你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我想他的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山下智久轻道，看着山田凉介，看着他笑嘻嘻地拍着两兄弟的头，一瞬间的笑容，还是个孩子的样子。
“知道什么？”赤西仁问。
“万剑山庄几代单传，你是知道的了？”山下智久道。
“是。”赤西仁点着头，“这个我还听说过。”
“那看起来你还不是特别的孤陋寡闻。”山下智久笑笑道，用手指着山田凉介，“他今年十四岁……”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他叫山田凉介这个名字的时间，才只有7年而已。”
“什么意思？”赤西仁惊讶道。
庶出。
山田凉介的亲生母亲，毫无名分。
被母亲送进万剑山庄的时候，已经7岁。当时还未过身的山田老庄主欣喜若狂，立刻便让他认了祖归了宗。
“他亲娘呢？”赤西仁问。
“死了。”山下智久淡道，“他母亲也是小有名气的江湖侠女，那日出现的时候受了重伤，把他送进了万剑山庄之后没多久便过世了。”
这很像是会在每个大户之家出现的故事。
但是赤西仁却似乎是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那么他的父亲呢？”
山下智久看看他，“万剑山庄的现任庄主，早已娶妻。感情甚笃，未纳一妾。可是却至今毫无子嗣。”
“那么他应该也很喜欢这个儿子。”赤西仁道。
“的确。”山下智久点头道，“只是凭空掉下一个山田家的血脉来，总会有人不怎么喜欢他。”
“他的后母么？”赤西仁低声问。
还有什么，能比清楚明白自己丈夫的背叛，日日面对他与他所人生的孩子，更加痛苦的事情？
“是的。”山下智久道，“特别是，那个女人还是江湖里面有名的母老虎。”
赤西仁愣住。
“那么你还要把他往家里送？”
“他在家的6年半，还是安全的。”山下智久道，“至少他还有他爹，可以保得他周全。”
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在自己丈夫的眼皮底下动手的。
这也就是所以，为什么一有山田凉介的踪迹，便是迫不及待的出手。
只怕她已经等得够久了。山田凉介终于走了过来。
?“说完了？”山下智久看看他，问道。
“恩。”山田凉介道，“都交代好了。”
“交代了些什么？”赤西仁不由自主问道。
“你管的真多。”山田凉介白了他一眼，却还是应道，“不过让他们把这些钱都分给其他人，然后乖乖过日子，乖乖等我回来。”
“你还要回来？”赤西仁讶然道。
“总是要回来的。”山田凉介道。
赤西仁沉默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孩子，也许只有在这里，才是真正快乐。
于是三人一行驾着马车出了镇。
万剑山庄离开这里的距离，大概要半个多月的行程。
太阳已经升起。
他们走得也并不是很快。
只是才了没多久的路，他们便停了下来。
三个人都下了马车。
5匹马。
5个人。
正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赤西仁眯着眼睛看了看，低声问，“什么人？”
问的不是他们，问的是山下智久。
山下智久抿了下唇，“跟我们结了梁子的人。”
关中盟。
秋山正在最旁边。
当中的人穿着青色的布衫。
赤西仁怔了一下。
那个人不丑，甚至还可以说有点英俊。可是赤西仁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张脸。
人的脸一般来说都是对称的，可是那个人不是。
如果人的脸可以像张纸般打个对折，那个人的只怕还会多余出几分。
他的脸是歪的。
所以你一定不会忽略了他。
尤其他整个人就像飞出的箭，Bachu的刀。
充满了戾气。
“这是谁？”赤西仁问，两眼看着那个歪着脸的男人。
“‘关中狼’，大仓。”山下智久微微眯了眼，道，“秋山是他下面的香主。”
“你们的麻烦？”山田凉介闲闲道，转身又上了马车。
在这种随时会面对追杀的时候，他能少露面一刻，也是好的。
对面的五个人也已经下了马，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为首的大仓走得很慢。
缓慢地踏下去，再缓慢地抬起腿。
但是却很坚决。
而且他的眼睛没有望向别处，就是看着他们两个人。
赤西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汗毛倒竖。
你有没有看过盯住猎物的孤狼？不管猎物去了哪个方向，他都会死死地盯住，缓慢地靠近。然后逮准机会一扑而上。
大仓走到了五步远的地方。停住。
山下智久忽然笑了笑，道，“你好。”
“你就是山下智久？”大仓沉默了下，询问道。
“是的。”山下智久点了点头，“我保证这个天下叫做山下智久的人只有我这么一个。”
“那么你呢？”大仓皱了下眉头，看向了赤西仁。
“赤西仁。”赤西仁挺着胸道，想想又道，“我保证这个天下叫做赤西仁的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
“你却从没听说过你。”大仓看着他道。
“……”赤西仁摸摸鼻子，干笑了下，没有作答。
“有人托我找秋山的麻烦。”山下智久先道。
“是，我知道。”大仓的双眼还是打量着赤西仁，嘴里回答着山下智久的话语，“山下智久专为他人办事，所以我并不意外。”
“哦？”山下智久笑道，“那什么才让你意外。”
“这个人。”大仓指了指赤西仁，“动手的不是你，而是他。而且放倒了我们20多个人。”
“所以你不是个普通人。”大仓对着赤西仁道。
普通人不会来找关中盟的麻烦。
普通人也不会简简单单就放到20多个人。
“那有什么问题？”赤西仁问他。
“你只是个无名小卒，却扫得我们颜面无存。”大仓看着赤西仁，“你说这是不是个问题？”
“是，那又要怎么办？”赤西仁皱皱眉头，问道。
“我这关中盟第十三堂可没有受过这般羞辱。”大仓笑道，冷笑。
“那你又要如何？”赤西仁问他。
“下战贴。”大仓道，眼内精芒爆身寸，“决斗。”
“现在？”赤西仁抿了一下唇，问。
“当然不是现在。”大仓的双眼瞟了一眼他们的马车，“你们不是还有事要做？”
山下智久道，“你知道？”
“关中盟在这附近盘踞数年，什么风吹草动我们都会知道。”大仓答道，看看他，“包括你给的那一巴掌的主人是谁。”
山下智久愣了一下，随即冷道，“我想你们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
“当然不会。”大仓笑道，“我们关中盟的人又怎能是言而无信之徒。”
所以他除了来下战贴，还给了他们两张别的帖子。
喜帖。
一个月后的喜酒。
一个月后的决斗。
赤西仁愣愣看了他半晌，才道，“你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人。”
而且奇怪的地方不仅仅只有脸那里。
大仓笑笑，转头向了山下智久，“那我们可以一个月之后再见。”
“的确是。”山下智久点点头。
“所以为了这场决斗我绝对不会希望你们早死。”大仓又道。
“能让我们死的人，我保证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太多。”山下智久道。
“的确是这样。”大仓叹道，“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
“牲畜无害，鸡犬不宁。”大仓轻轻说道，满意地看到山下智久的脸上浮现起了一丝奇怪的神色。
有些惊讶。
有些恐惧。
赤西仁在一旁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好了。”大仓笑道，抱了抱拳，“那便一个月之后，此处相见。来喝一口我们关中盟的喜酒，再行决斗。”大仓他们走的时候，赤西仁看着他们策马而去扬起的尘土，怔怔地发着愣。
“怎么了？”山下智久问。
“如果不是要跟他决斗，我倒想跟他交个朋友。”
“谁说决斗了就不是朋友了？没有这样的道理。”山下智久瞟了他一眼。
“是。”赤西仁点头叹道，“也只有决斗完后再找他交个朋友吧。”
“嗯。”山下智久跟着叹了口气，“如果我们有命活到那天的话。”
“什么意思？”赤西仁皱着眉望他。
山下智久在笑着，苦笑。
牲畜无害田口淳，鸡犬不宁田中圣。
据说碰到他们的人，只会变成一种人。
死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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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很快就坑2009/6/22 20:17:00
大侠与保镖
一、
田口淳，年龄不详，长相不详。
杀人如麻，行事无常。
山下智久这般说道。
赤西仁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已是过午，马车正不快不慢地跑着。
山下智久正在赶着车，赤西仁半向外侧身坐他身后，一脚架在车辕上。
山田凉介还在车厢里面坐着，闭着眼睛，听着马车颠簸的声音，假寐。
“你知不知道洛阳河家？”山下智久问他。
当然了，问了也是白问。
赤西仁很爽快地摇头表示，不知道。
“洛阳河郁，一把精钢雁翎刀近百斤，祖传的“伏虎十三刀”也是练出了8分火候，”山下智久看着前方，好似是在专心赶车。
口中继续道，“可是三年前的某日，一夜之间，河家上上下下二十八口，无论老弱妇孺，全数被杀。”
赤西仁怔了一下，“下手的是田口淳？”
“是。”山下智久点着头，“可这并不是最诡异的，毕竟那河郁的功夫虽然不是太差，但也不是最好，可是怪就怪在……”
“什么？”赤西仁不由自主问道。
“他的刀虽然在手，可是他家里面却没有半分打斗的痕迹。”山下智久咽了下口水，补充道，“一点都没有。”
“……”赤西仁怔了一下。
“你是说，他的刀未出手，就已经被人制住了么？”
山下智久点头，“而且不仅如此……”
“不仅？”
“那二十八人每一个都是被一刀刺进胸口而死。伤口干脆利落，奇快无比。”山下智久道，“河家相邻的也是大户人家，门外就是城内大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听见他们的呼救，就好像悄无声息一般，一夜连取了二十八条人命。”
赤西仁舌忝 舌忝 嘴唇道，“这样看来，这个叫做田口淳的人，可是有害得紧。”
山下智久笑道，“人们叫他牲畜无害，只因为他对人是大大的有害，对牲畜才无害而已。”
“……”
赤西仁沉默了一下，又道，“那么鸡犬不宁呢？”
山下智久斜斜看他一眼，道，“你说呢？”
鸡犬不宁田中圣。
为人狂瀑，所到之处，鸡犬难宁。
“据说，几年前他干下的几桩大案子，就连那人家中牲口，也俱都断命。”山下智久叹气道，“而那些命丧他手的人和动物，几乎全都拼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赤西仁问，“那么他们算是杀手？”
摇头，“也不尽然。”
山下智久道，“他们是为了钱可以做任何事情的人。”
赤西仁又眨了眨眼，没有答话。
良久才道，“我有一个问题。”
“什么？”山下智久问。
“为什么这两个人都爱跟动物过不去？”
赤西仁问道。
“……”山下智久怔住，良久才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于是赤西仁弯弯眼角，也是想要笑的模样。
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忽然都听到一种声音。
轻笑声。
轻轻的，几如蚊语。
但是却又很清楚地钻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面。
那笑声诡异，几乎要让人不得不打上一个寒战。
本来假寐的山田凉介却已经跳了起来。
赤西仁背向內的身子，也如炮弹一般窜回了车内。
“怎样？”他问。
山田凉介抬了抬胳膊，“不碍事。”
手臂上鲜血淋漓。
原先他坐的地方，木板上面出现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车下有人！山下智久勒停了马。
只因为远处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个子不高。可一个人站在大道上远远看去却忽然有了些一夫当关的味道。
停下来的马跺着蹄子喘着气，山下智久皱眉看了看，发现这匹临时买来的老马，竖着耳朵，竟然也有了些不安的样子。
是不是就连马也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残瀑之气？
“怎么样？”他问，问着车内的两个人。
“还好。”赤西仁啐了一口，皱着眉头。
除了刚刚那自车底出现的那一刀，眼下又再无异样。
赤西仁两眼扫了扫四周，给山田凉介打了一个眼色。
山田凉介点了点头。
于是赤西仁深深吸了一口气，忽得叫道，“跳！”
随着那一声大叫，山田凉介猛然纵身而起，挂在了车顶之上，而他正站着的地方，忽然多了一样东西。
一截晶晶亮亮的刀尖。
赤西仁已经从车窗窜了出去。
直直窜人车底。
车下果然有人。
那个人看到赤西仁窜来，隔开他挥出的拳头，竟然还会咧开嘴，对着他笑上一笑。
“好俊的功夫。”他笑，露出白森森的牙。
说着，他整个人便向车尾斜斜飞出了车下。
赤西仁自然也追了出去！远处的人没有动。
山下智久也没有动。
远处的人没有开口说话。
山下智久也没有开口说话。
山田凉介已经从车顶上下来了，从车内探出头来。
“这是谁？”他问，右臂上的刺伤依然血流不停，但他还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山下智久道，扫了一眼他的手臂，“该是‘鸡犬不宁’田中圣。”
说着，他探手人怀，给了山田凉介一罐东西。
金疮药。
“你自己包扎一下，”山下智久道，“那家伙呢？”
“在车后，应该。”也不废话，山田凉介撕开了自己的袖子，准备抹药。
“我说。”山下智久看着前方，对着他道。
“什么？”
“你抹完药的话，便表轻举妄动。”山下智久道，“如果时机不对的话，就记得自己落跑。”
“我会的。”山田凉介瞄了他一眼，应道。
山下智久下了车。
远处的人也向前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袄子，后腰两边交叉揷着两把短刀。
他的头发很短，并在头皮上修出了奇怪的图腾。
他的个子不高，面容也并不英俊。
山下智久皱了下眉。
这个人的脸就好像是被花岗岩砸出来的一样，面骨嶙峋。而那一对招子，正闪着野兽般的光芒。
田中圣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山下智久？”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两眼，确认道。
“是的。”山下智久道，“田中圣？”
“是。”他也道，点着头，“没有人告诉我今天会遇着你。”
山下智久不动声色问道，“那么遇到了，又如何？”
“好。”田中圣笑了起来，“很好。”
“怎么说？”山下智久接着问。
“因为如果杀了你，我就会更有名一点。”田中圣笑道。
?“是么？”山下智久也跟着笑道，“你有把握？”
“有也要上，没有也要上。”田中圣道，双手抽出腰间的刀，“因为那小子的人头很值钱，这一趟为名为财，我都会上。”
山下智久淡道，“看来我终于发现了你一个优点。”
“哦？”田中圣问。
“至少你很诚实。”山下智久道，已然摆开了架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有没有看到过饿肚子的鸟兽？
在饿急了的时候，它们什么都会吃。
哪怕是同类。车底窜出的人，正在对着赤西仁微微笑着。
赤西仁眯了眯眼，看着他。
窜出来的时候，他们又交手了数招，在电光火石之间。
田口淳中了他一招，一连退开了几步。
所以他们之间隔开了一定的距离。
田口淳很高。赤西仁已是不矮，但这个人还是比他高出了半个头。
而且很瘦。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而他又瘦又长，袍子却又宽又大，这让他看起来像一根竹竿似的。
脸上带着笑。就算赤西仁刚刚那一拳十分的用力，当时也没有看到他的面上出现除了笑容之外的第二种表情。
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了一口白牙。
他是个还算英俊的男人。
一般说来，英俊男人的微笑，怎么都不会讨人厌，反而会很讨人喜欢。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可是田口淳的笑容却让赤西仁觉得厌烦。
有点恶心。
“笑什么？”赤西仁冷冷道。
“没什么。”田口淳却还是笑眯眯的，“你的名字？”
“赤西仁。”他道。
“好名字。”田口淳道，“你是山田少爷的保镖？”
“不算是。”赤西仁道，面上跟罩了层寒霜似得。
“那就好了。”田口淳笑道，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
“什么？”
“那么我现在就不用杀你了。”他笑，眼睛眯得更弯，“因为，我很喜欢你——”
顿了顿，又一字一句道，“所以啊，我可舍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一瞬间，赤西仁觉得从胃里泛起了一股酸意，一阵一阵，蔓延向了全身。
田口淳看看他的样子，笑得更浓。
“你觉得你能杀了我？”赤西仁捏了一下拳头。
“我可能功夫没有你高。”田口淳笑道，歪了下头，似乎是在想着刚刚的交手，“但是啊，你比我，终究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赤西仁问。
“经验。”田口淳道，“杀人的经验。”
说着，他抬了抬袍子下的手，亮出了手中的匕首。
刀尖在阳光的照身寸下闪着光。
蓝色的光。
匕首上有毒。
赤西仁的面色变了数变，终究忍不住向后回头。
田口淳却已然飞身而上，如黑色的大雕般。
回过头的赤西仁再想避让，却已是不及。
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腹之下。
“喀拉”的一声，那是肋骨断了的声音。
赤西仁吃痛，面上的五官几乎都要皱在了一起，可是，他却没有后退半步。
反而是一伸手，抓住了田口淳的肩胛骨。
略一使劲，田口的右手便被卸了下来。
两相分开。
“你也讨不了多大好处。”赤西仁笑道，忍着肋骨处的剧痛。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田口笑道，月兑臼的痛，疼出了他满头的汗，但是他却还是在笑着。
“其实我一看到你就确定了，”赤西仁道，“但是我现在又确定了一次。”
“什么？”田口摸着月兑臼的右肩。
“我的确是很讨厌你。”赤西仁说，冷冷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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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很快就坑2009/7/10 23:24:00
二、
田口淳在笑着。
看着赤西仁笑。
眼睛一点点眯了起来，咧开了嘴笑着。
虽然月兑臼的右手软软的垂着，整个人透出了几分狼狈，可是他就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笑个不停。
笑得眼睛都要出水似得。
赤西仁没有问他在笑什么。
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更何况他自己的肋骨大概是断了一两根，所以就连喘气的声音都控制在最低，不能太大。
因为随便动一动的话，便是痛。
于是很静，静的听得见身后金铁相交的声音。
身后也来了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山下智久正在跟田中圣过招。
虽然是听到了，赤西仁却面无表情。
可是田口倒是止住了笑。
眯得小小的眼睛终于张大，如能看出他心中所想般道，“你担不担心？”
“担心什么？”
“那个人是田中圣。”
“哦？”
“杀鸡、杀狗，也杀人的田中圣。”田口笑道，牙齿白晃晃的扎眼，“就算是那个山下智久，也未必能赢他。”
“为什么？”赤西仁问他。
“因为那个人，最喜欢的是出名，” 田口道，“所以遇到越有名的人，他就越表命。”
一个表命的人，往往会比三个拼命的人更要命。
这个道理赤西仁当然知道。
“所以你觉得我便应该担心？”赤西仁笑了笑。
“对。”田口理所当然的点头，一边伸出手，抓着自己的右手，用了向上退了一推，“哒”的声响，那月兑臼的手便接了回去。
然后田口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山下智久很有名。”
接骨是一件很痛的事情，可是这个人却没在脸上露出分毫痛苦神色，除了额上流出的汗。
赤西仁抿了一下唇。
“可是我一点也不担心。”他道。
“为什么？”田口笑问，就在问着的时候他的人已窜出。
速度很快。
眨眼之间，轻易挥开了赤西仁的格挡，到了他的身后！
一只手已经扣住了他的喉头。
赤西仁没有动。
或者说，赤西仁不能动。
田口淳的另一只手，正重重的按在他的胸腹之上，骨折的地方！
如果是一般人只怕早就痛软掉了身子，可是赤西仁却依然站着。
“是不是很痛？”身后田口低头凑着他的耳边问。
赤西仁咬了咬唇，“是。”
“我知道你几乎已经不怎么能动了，这里……”说着，他又按了按，满意地听到他倒抽了口气的声音。
“还是表太勉强的好。”田口笑道，“断了的骨头要是戳进了肺里，那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赤西仁忍着剧痛，一字字道。
“我之前说过，你不如我。”田口的声音带着愉悦的笑意，“纵使你武艺在高，你却仍不如我。因为你不曾杀人也不曾被人追杀。”
在任何地方，经验都是一样重要的东西。
不管是生活，工作，还是杀人。
所以田口淳的判断远比赤西仁准确。
“好吧，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凑在赤西仁的耳边，轻轻，轻轻道，“到现在是不是该有一点担心山下智久了？”
“没有。”赤西仁喘着气，“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只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他说。
虽然被田口按住的地方现在疼得人站不住脚。
虽然他的脖子上面被人扣住随时都会被痛下杀手。
虽然他跟山下智久的相识不过短短数天。
可是他却依然还是站着，昂扬着头，说着这样的话。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向来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建立在信任之上。
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却还是会小心翼翼地提防着对方。
有些人才认识几天，却依然能让别人把命交给自己。
山下智久就是这样的人。
当然了，赤西仁也是！田口淳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惨叫凄厉，响彻四野。仿佛野兽恸哭。
田口淳的面上已经变了颜色。
赤西仁却笑了出来。
惨叫当然不是山下智久发出来的。
也不是山田凉介的。
那一声惨叫，是赤西仁没有听到过的声音。
那么必然是田中圣的。
田口淳面上的笑容终于敛去，换上了奇怪的神色。
“你的确是个奇怪的人。”他说。
赤西仁没有应他。
兀自喘着气，胸膛起伏得很剧烈。
那疼，是不是已经到了快要让他不堪忍受的地步了？
“你便是这般信任山下智久？”田口淳又问。
“是。”斜眼瞄着从侧边凑过来的脸，赤西仁忽然笑了一下。
田口淳怔住。
等他想要往后退的时候，已是不能。
扣着面前人脖子的手被赤西仁紧紧扳住，不能移动分毫。
他按着赤西仁伤口的手也被紧紧抓住，再也按不下去。
“你可以表勉强，”田口笑笑，虽然已经有点笑不出了，“用这么大力，看来你会比之前更痛吧。”
“是很痛。”赤西仁道，说话的声音因为忍耐着剧痛而显得有点沙哑，“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什么？”
“决定就算这次所有骨头都断掉，我也要好好揍人。”
揍的人就是田口淳。
两只手都不得空。
所以撞过去的，是赤西仁的后脑勺。
狠狠一击，撞到了田口淳的脸上。
人身上最硬的地方，其实不是拳头，而是后脑勺。
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也不一定是胯下，而是鼻子。
田口淳是个相当英俊的人，也非常爱笑。
但是今天开始，他只怕会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管是谁，当鼻子断了的时候笑出来，都不怎么好看。
田口淳低低惨叫了起来。
赤西仁深深吸了口气，挣月兑开钳制的双手，回过身看着他。
他的痛，只怕不会比田口少多少，而是更甚。
“……你这家伙。”田口淳捂着自己的脸，喃喃几不成言，“你这家伙……”
“我早说过，你也讨不了多大好处。”赤西仁道，瞪着他，喘着气。
田口的手依然捂着脸，嘴角勾了勾，“……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是么？”赤西仁笑笑。
“是。”点点头，道，“能让我这般受伤的，你还是第一个。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啊，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田口笑道。
那话未说完，田口淳的身子已经向后倒飞了出去。
快得不见人影。
只有声音飘荡在了风里。
“下一次，我定要叫你好好尝尝我的手段。”赤西仁慢慢走到马车前的时候，山下智久正察看着倒在马车上的山田凉介。
他本白衣长衫，干净的好似一尘不染。
而现在那准备没钱时候就拿去当的白衣，已经满是红黄二色，几乎看不出本来模样。
红的是血，黄的是泥。
“怎么样？”赤西仁问。
说话间依然很痛，痛的他龇牙咧嘴。
山下智久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小鬼没什么事，虽然那刀有毒，但我的金创药还算是管用，现在昏迷但只要找个地方再抓点药就好。”
“嗯。”满意地点点头，赤西仁又看看他，“你怎么样？”
“没什么，挂了点彩，”山下智久指指自己的腿，上面有道很大的口子，不过已经止住了血，“倒是你，看来不怎么好。”
赤西仁笑笑，“是很不好。”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山下智久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是个不怕死的。”
“不怕死总比没有命好。”赤西仁道，皱了下眉头，四处看了看，“田中圣呢？”
“被田口淳带走了。”山下智久道，“我砍掉了他三根手指。他的右手再也不能握刀了。”
那一声惨叫，大致来源于此。
“哦。”往前看了看，那里有一大摊血，再仔细看看似乎是有几根禸呼呼的东西，赤西仁舌忝 舌忝 嘴唇，移回了目光。
“那现在是怎么样？”山下智久问。
“什么怎么样？”
“你伤的很重，而这小鬼需要照料。”山下智久笑笑道，“我有朋友在前面城里，所以我想要快马加鞭过去。”
“哦……”赤西仁呆呆道，“那又？”
“所以。”山下智久叹了口气，“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能受得了马车颠簸的痛么？”
“……”赤西仁愣了一下，看着山下智久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忽然有了不怎么好的预感，“你要……”
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脖子就是一酸。
赤西仁两眼一黑，倒在了山下智久的身上。
“你小子真重。”山下智久道，架着他一瘸一拐上了马车。
日色渐暮。
马车飞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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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很快就坑2009/7/15 21:32:00
三、
醒过来的话，感觉到疼痛的不单单是肋骨。
赤西仁睁开眼，并不意外自己的脖子酸痛。
“呀，你醒了。”有个人这么说，很是清脆好听的声音。
试着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胸上已经被绑了一圈厚厚的绷带。
扭过头看了看。
是间装饰典雅的屋子。
山下智久正坐在一旁的桌边，喝着茶。
正看着他醒过来，对着他微微笑着。
赤西仁却没有跟他说话。
只因为有个人凑了过来。
凑过来的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笑得很甜。
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还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赤西仁眨了眨眼，轻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知念。”那姑娘笑笑，圆圆的眼珠滴滴一转，道，“你伤的蛮重的。”
“是。”赤西仁微微颔首，动了动，示意自己要坐起来。
于是小念只好过来扶他。
“织女的织？”他问
小姑娘个子虽小，力气倒是挺大。小心翼翼地架着他半坐好，才笑道，“知道的知，挂念的念。”
“好名字。”赤西仁点点头，道。
“二爷给取的。”她笑着，弯着眼睛，“说人要知道念恩。”
赤西仁于是又问道，“你姓什么？”
“做人奴婢的，哪来的姓呢？”小念笑道，“我给你擦把脸吧。”
那巾帕温热，盖在脸上很舒服。
赤西仁试着动了一动，发现胸口还依然隐隐作痛。
“你可千万表乱动，”小念道，声音脆生生的煞是好听，“二爷说你这人太表命，肋骨断了还这般发力，没戳进肺里真是你的造化，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的骨给整好，你可千万别再乱动了。”
“二爷？”
“对啊，我们这里的二爷呀。”小念笑道，收了巾帕脸盆出去。
于是房间里面只剩两个人。
山下智久坐在桌边，喝着茶。
本来红红黄黄的衣服终于换下，眼下他一身白衣，又是干干净净的样子。
赤西仁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有说话。
所以山下智久只好说话。
“伤的如何？还痛不痛？”
“脖子痛。”赤西仁瞪了他一眼，笑得假假得回答他。
山下智久干笑了下，摸摸鼻子。
“什么二爷？”赤西仁问他。
“这里的二爷。”山下智久道。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别人家里。”
“哪个人？”
“叫人放心的人。”山下智久笑道。
“依我们现在被人追杀的处境，也没问题？”赤西仁问道。
“没有。”山下智久摇着头，“绝对没有。”
“哦？”
“因为他们必然是要保我们的。”
“……，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们的饭碗。”
“……这里到底是哪里？”
“这里是镖局。”山下智久又喝了口茶，笑道，“拿钱保人，天经地义。”镖局。
镖局是什么地方？
镖局就是你花银子帮你走货的地方。
他们保货，也保人。
当然了，保人的价钱通常都比保货的要高。
因为货物少了可以再赔，人命没了拿什么赔？
所以山下智久这次出了一万两，才能有他们这么趟镖。
赤西仁愣了半晌，“你哪来的钱？“
山下智久摊了摊手，“我打的白条。待万剑山庄给了钱，我就来付钱。”
“他们肯？”一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当然肯。”
“为什么？”赤西仁摸摸鼻子。
“因为他们是我朋友。”山下智久笑道，“所以打上两张白条也是无妨。”这个镖局很大。
名号也很响亮。天下第八镖局。
赤西仁走到大堂看到那块高高在上的匾额的时候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怎么能叫天下第八？”他悄悄地问山下智久。
“因为叫天下第一的实在是太多了。”回答他的却不是山下智久。
回答他的是横山裕。
横山裕就是天下第八镖局的总镖头。
赤西仁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吃东西。
横山裕很白，还能称得上是英俊。
而且他一点都不胖。
可是无论是谁看到他吃饭的样子，都会觉得他该是个大胖子。
他的面前是一张很大的桌子。
桌子上面是一口很大的锅子。
锅子里面烧着水，热气腾腾。锅子旁边是各色生食。
横山裕正在往锅里面烫着禸。
涮羊禸这种吃法，最早来自于忽必烈。蒙古人骁勇善战，懂得用最少的食物来鼓舞士气，于是在战场上发明了这种既能暖和身子又能填肚子的吃法。
当然了，吃火锅是没什么好稀奇的，赤西仁在家也是常吃。
可是看到横山裕，他却依然怔住。
横山裕的面前还有一张饼。一张摊得方方正正，薄薄的，却足足有赤西仁两张脸这么大的面饼。
横山裕捞着锅子里面的东西，有禸，有虾，有蔬菜。统统都放在了这张饼上面，然后抹上黑色的酱，卷起来。
然后一口，咬进肚子里。
那一口，竟然就能吃了这么个东西的三分之一。
想当然尔，这么吃的话，吃相肯定不会太好看。
那黑色的酱汁就这么流了下来，在他的嘴角。
可是他依然是能用这么的一张嘴，笑着回答赤西仁的问题。
赤西仁看看他，又看看那块匾，然后道，“这里可能是天下第八镖局……”
“哦？”横山裕笑嘻嘻地看着他。
“但是我保证……”赤西仁顿了一下，一本正经道，“你该是天下第一能吃的人。”
于是横山裕就笑了出来。
取过一旁的巾帕擦擦嘴，笑道，“能吃称不上，我看我该是天下第一会吃的人。”
能吃和会吃本来就是两种概念。
能吃的人通常很胖。
会吃的人却不一定。
而横山裕不但很能吃，而且很会吃。这年头，经常会有天下第一高手这么个名号。
当然了，还有天下第一门，天下第一庄，天下第一派和天下第一楼等等等等。
想来古往今来，被称作天下第一镖局的也不会太少。
可是天下第八呢？
这是不是，就会是千百年来唯一的这么一家呢？
这就是横山裕给出的理由。
听到的时候赤西仁就笑了。
“也许我也该给自己起个名号。”他说，也给自己卷了张饼。
“什么？”坐在一旁的山下智久问他。
“天下第八大侠，”他斜看着他笑笑，“如何？”
山下智久眨了眨眼，取过一旁人递来的巾帕给他。
然后道，“其实就算你叫天下最后一个大侠，我也不会有丝毫意见。”
“为什么？”赤西仁顾不得擦嘴，兴致勃勃地问他。
“因为当你做了大侠，只怕别人也就不愿再当大侠了。”山下智久叹了口气道，“像你这样的大侠，一个已经太足够。”山田凉介还在房里，没有出来。
虽然伤的没有赤西仁重，但是因为中了毒，所以还需要再休息片刻。
而赤西仁终于在饭桌上见到了知念口中的二爷。
那个人一点也不高。
也并不是太英俊。
笑一笑的话，就会露出一口牙来。
两颗大龅牙。
这让他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跟兔子似得。
“这个是……”赤西人偷偷地打量着他，偷偷地问了山下智久。
“村上信五。”山下智久轻道，“你的伤还是他治的。”
于是赤西仁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那个人坐在了他的对面，倒了一杯酒道，“我敬你。”
那人倒是接过了酒杯，看看他，然后微微扬起眉来，“为什么？”
他说，笑笑。
“为你治了我的伤。”赤西仁道，举起杯子。
村上信五笑笑，“要是为了你的伤好，我看你还是表喝酒的好。”
赤西仁眨了下眼，却没有放下手中的杯子。
那人于是问道，“现在还是要喝？”
“对。”赤西仁点着头，道，“现在不是为了你给我治伤。”
“那是为了什么？”村上笑着问。
“为了我又新交了朋友。”赤西仁道，“这值不值得我们来干上一杯？”
于是山下智久就和村上信五一起笑了出来。
一旁的横山裕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卷饼，抓起杯子笑道，“看来今天实在是一个值得大喝特喝的日子。”
很多时候喝酒是件开心的事情，也是件困难的事情。
因为喝酒不但要看场合看心情，还要看人。
只有对的人，才能让你开开心心地喝酒。
也只有对的人，才能让你同他大干一场，不醉不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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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 很快就坑2009/8/1 17:39:00
更得不多，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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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的本事
一、
日当正午。
太平镖局的门口。
横山裕总镖头，吆喝了一声。
一身戎装，上了马。
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走镖了。
距离上一次走镖，也已经过了两年多。
对于这一带的人来说，虽然太平镖局挂着天下第八镖局的名头，但说是第一也依然不为过。
太平镖局三代走镖，走到哪都是赫赫有名的威风。
因为对于干镖局这一行来说，重要的，不是厉害的镖师，而是别人能买你的三分薄面。
无疑的，太平镖局很成功。
因为但凡他们走的镖，不管是官镖、私镖，素来都很太平。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例外。
横山裕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回头望了望。
镖队的正当中是一辆马车。厚厚的帘布遮着，看不清内里。
这一趟的红货，莫非就在里面？
镖师并不多，不过十几个人而已。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这些全部都是太平镖局内的精英。这一趟镖，莫非凶险异常？
二镖头过了来，示意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所有人都望着他。
于是横山裕总镖头点了点头。
挥一挥手。
出镖。这不是趟舒服的差事。
山下智久早就同横山裕说过。
那个男人笑笑地看着他，然后打了一张白条给他。
交友不慎这种事情，横山裕也已经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悔不当初了。
当然，就好像所有人一样，他还是会对着这位“不慎”交来的朋友，抱怨再抱怨。
出城2个时辰有余。
横山裕放慢了速度，到了马车的旁边。
内里的人掀起了窗帘，不知道在跟他说些什么。
似乎是很好笑的样子，因为就看到他咧开了嘴大笑着。
笑的很开心。
虽然他前后的镖师们，都不怎么开心。
每个人都绷着一张脸，仿佛随时都在警戒着。
去万剑山庄不远，路也有两三条。他们选了最近也最平坦的那一条。
如果按着平日里，想来这算是一趟美差。
因为并不遥远也并不难走。
除了，那些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们。
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
在马车边的横山裕怔了一下，策马前行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机会只是在转眼间。
“嗖”的声响，几支箭破空而来。
身寸中了车前车后的地上。
火箭。
瞬间连成一条火线似得。
饶是良驹，也终是惧怕火光，镖局们的马匹顿时骚动了起来。
镖师们呼喝数声，却是怎么也拦不住发狂的马儿。
一阵人马的慌乱。
马车颠簸的止不住，几个镖师抽出刀来，及时斩断了缰绳，才没有让车狂奔起来。
道旁的林子里面，却是窜出了几条人影。
3个人，黑衣。
身手不弱。
目标也很简单，就是马车。
直取。
横山裕抽出了自己的刀来，下马奔着挡在了前方。
这把刀很大，很重，也很有来头。
他家的刀法，也很有名。
只有三刀。
但是这三刀，却叫石破天惊。第一刀。
冲在最前的黑衣人一声惨叫。
身形已是不慢，却还是没有躲过去。
这一刀连皮带禸，削去了他的一边肩头。
横山裕已然大笑了起来，“躲得好。”
他本来瞄准的可是人头，那个人的功夫不弱，能躲过他的第一刀。
可是还有两刀。
第一个黑衣人重重地吸了口气，好像已经痛得站不住脚了。
可是另两个人却没有慢下来。
其中一人使得的链子镖，低叫了一声，“着。”
银链带着的镖闪着乌光，飞过去直身寸马车。
车外着了火，内里却毫无动静。
这一镖出手飞快，他的心中已经有了计量。
若是横山裕回刀拦镖，那他便能前去救下自己受伤的伙伴，如果横山裕还是步步紧逼，那么至少他还能伤到马车里面的人，也就是他们的猎物！
镖头上面抹了剧毒，见血封喉。
横山裕却是什么也没做。
没有上前，也没有拦镖。
那一镖飞快，人了车内。
是打中什么的感觉。使镖的一阵欣喜，却又笑不出来了。
抓着链子的手死命往外拉着，却怎么也拔不出镖来，反倒是一步步被人拉了过去。
第三个黑衣人终于冲到了马车前，一剑劈了下去！
这一剑雷霆万钧，直直把那架小小的马车劈成了两半。
可是。
马车里面没有三个人。
马车里面只有一个人。
那是个精壮汉子。
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精钢长棍，棍上面挑着一个枕头，枕头上揷着那只乌镖。
他正张扬笑道，“老大，你可得赔个枕头给我。”
横山裕没有回头，也是笑着，“回去给你买十个都行。”
“好。”
精壮汉子高声应道，反手一挥。
那连枕头带镖，都飞了回去。而他的长棍，也已经指到了第三个黑衣人的面上。
“我丸山隆平在此，哪由得你们放肆！”
声音很响亮，就好像是一种咆哮。
其余那些彷佛正因为群马受惊而手忙脚乱的镖师也具都回转了过来，纷纷抽出了武器，低低喝了起来。
三个黑衣人惊慌失措，退到了一起。
看着四周围上来的人们。
没有山田凉介
也没有山下智久。
更没有赤西仁。
那么他们会在哪里？黄昏时分。
太平镖局的后门。
走了一支镖。
规模很小。不过十人。
押镖的是副总镖头村上信五，货物是三口箱子。
很大很大的箱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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