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只穿库子2010/1/16 3:12:00
10L，我替木中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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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喝水吗……没有茶……”刚手拿粗瓷白碗等着对面人的回答。
光一扫了眼屋里的陈设，一阵心酸。戏班虽苦，但因着中居的疼爱，刚从小到大日子过得倒也算滋润，像这样四面漏风又发霉发臭的屋子，怎么住的下去？
“总督府的少爷在戏班大屋还不是一住这么多年，我再金贵也比不上你呀。”刚笑着将一碗白水放到光一跟前。
所谓知己，便是这样的人吧……光一抬头对上那双不再锐利的眼睛——可为什么现在我却看不透你了呢？
喜老板是个说一不二之人，决定了的事，自然也没有人会傻到去问他‘为什么’。当从未登过台的堂本二人被他硬要推上三十年庆典这种大场面的时候，光一和刚也只好抓紧这最后一个晚上来对戏。唱好了明天那一出，才能回报喜老板的知遇之恩，另外也算对得起被老板留下补窗纸的长濑。
兜兜转转，还是凑在了一起。凭着从未消失过的默契，两人很快就排好了戏。
天色不早，见对方一脸的疲倦，光一只好蹭着鞋底往门口走。
“不送。”
身后传来不带任何情绪的两个字，满院柔和的月光晒在眼里竟也刺眼起来，光一一手将揭起的门帘甩开，退回了屋里。
盯着那个坐在床上的人，咬着牙根一字一顿的道：“只说最后一遍。告密的人不是我，听明白了吗？”
那个侧坐着的人，被窗外身寸进来的光线剪了影投在地上，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连叠衣服的动作也变得异常梦幻优美起来。
收起衣服铺好了被子，那个人抬头对着光一微微一笑：“别那么大声。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
“什么意思？”光一冲上前夺过他手里的枕头，“说清楚！”
刚看着被他顺手扔在地上的竹枕，摇摇头，叹气道：“你说过怕我去揭发你的身世，所以才先下手为强来陷害我，对吗？”
“这话是我说的，可是当时……”光一在心里感叹，否定自己以前说过的谎话，实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刚摆手截住他，“我怎么可能去报官？你家所犯是连坐的大罪，戏班私藏你七年，难道一句‘不知道身份’就能月兑了干系？我与你同一个师父养育，退一万步，就算我能因检举有功而免罪，那师父呢？试问，谁会做这种损人害己的事？除非你是个傻子，否则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层？或者……”
两人相对的视线里，刚眼内重重叠叠的复杂情绪一如光一现在的心。
“或者……什么……”
刚别开头，低垂了睫毛：“没什么，总之……谢谢你。”
心里掠过一阵失落，光一也没了脾气，挨着床的另一头坐下，低声问：“既知道不是我，为何要做出那副神情？我以为你真的……”
“不是你要我恨你吗？”一转眼，刚又换上笑脸：“这下……扯平了！”
心里忽然就别扭起来，虽然是自己说谎在先，却还是不喜欢刚这样什么都放在心里不说的毛病。光一站起身，“你睡吧，我回去了。”
“光一……”
转身看着从地上拾起枕头的刚。
“留下来吧……我是说……”顿了一顿，终于还是迎上光一的目光：“要做吗？”
“这么说，老板是要抬举他们了？”看着眼皮打架的长濑，虽然听他叙述了的全部过程，中居却还是不明白喜老板此举的意图。
“中居师父……您怎么不去问您徒弟呀？说什么兄弟，哼，兄弟果然是用来出卖的，他闯的祸还不是我收拾？补窗纸……”
的确是要找他们问问！丢下絮絮叨叨的长濑，中居抬腿往刚住着的后院走去。
“师哥！”
这声音太熟了，他这喜家班的台柱不是应该住在城里吗？不用参加排练，开戏之前能赶到就行，戏班总算是待他不薄。中居转过身来，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
稻垣吾郎和草剪刚上前行礼，被中居一把搀起，“有事？”
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稻垣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双手托着交给中居。
看这二人的脸色，中居也纳了闷，什么大事值得他们大半夜巴巴的跑出城来？
接过信打开，只有四个字——明日相见。
熟悉的字迹像是在纸上幻化成了恶龙，张着利齿向中居扑过来。
定了定神才问：“谁收的？送信人呢？”
草剪刚强作镇定，上前道：“没人送信，今儿晚饭以后我回到房间，它就放在枕头上，我打开来看了才知道是……”
嘴角扯出淡淡的冷笑，“既然城都敢进，怎么不干脆送到这里交给本人？偏要你们来做信差……”话说到这，中居才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怕自己躲着不见所以将信送到草剪刚那里，他一向知道自己最疼这两个师弟，用他们做威胁……木村拓哉，果然你现在已彻底变成不人流的海寇了么？
将信收进袖子，拍拍两个师弟的肩，笑着安慰：“他要见我而已，别担心。再者，明天宾客里有一半是吃官饭的，他恐怕还是先顾着自己才好。”
稻垣摇摇头道：“师兄，他的人品我们还不清楚吗？我和刚是不会有麻烦的，要担心的是你呀……”
“既是缘，早晚都要了结……”中居低下头自语道：“谁管他孽缘还是情缘。”
“你……知道怎么做吗？”光一坐在床上，手脚一时不知道往哪里放。
对面的人笑着点头：“‘弦月楼’的长野前辈教过，跟男人跟女人我都会的。”
光一脸一红，虽然屋里没点灯，他还是下意识的用手去捂，“你学这个干吗？”
将对方的手拿下来放到自己的束带上，盯着月光里一脸潮红的人，刚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前辈说，做旦的，早晚要过这一关，早点学会可以少吃些苦头……你看喜家班的台柱们在人前多么的风光，其实背后……”
不想听这些话，更不想看他笑着讲这些话，光一顺手扯开对方束腰的活结，压低了声音道：“少说多做……趁今晚咱们把该做的都做了，就踏实了。”
刚但笑不语，拉他跪起身来。面对着面，两人伸出手摸摸索索为对方褪去了衣衫。
月色很美，只是偏爱躲在云里面时隐时现。小屋的窗子半支着，透过来的月光便也是时明时暗。
相对而跪的两个少年，美丽纤细的身体被清冷的银色镀上层淡淡的白光，仿佛这世上最珍贵的祭品，为着对面之人双手奉上，原本情色的动作，却因为笨拙反而显得单纯。
指尖碰到对方已全部果露在自己眼前的皮肤，虽然身处这样四面透风的屋子里，光一却还是觉得热，像有团火在自己体内，一直都有，却在今天被堂本刚彻底点燃。
曾经的圆脸如今颧骨清晰，眼里盈着的水又将那股少年锐气轻易化去，光一想，这个人始终不曾变过的便是温柔了。托起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擦过微微翘起的唇，凑近了口勿上……
光一的嘴唇有些冷，刚将那双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挪到颈后，令两人贴的更紧，舌头一探敲开对方的唇齿，滑了进去。
由开始的互相试探，继而转为深深索求，本能替代生涩主宰了这个口勿，交缠的舌唤起了最原始的欲望，两个身体彼此相拥着倒在床上。
不知是谁摔疼了，闷哼一声，这才分开来平躺着大口喘气。
光一支起上身，看着那双蒙了雾的眼睛，哑着嗓子道：“你来吧。”
对方眼中精光一闪：“你明白这话的意思吗？”
光一笑道：“不就是谁上谁下吗？我又不傻。”
刚也笑：“不后悔？”
光一在他的颈上印下一口勿，心里想着，你不是怕疼吗？话到了嘴边却变成：“谁让我欠你的呢？”
身下人敛了笑坐起来，瞪着光一半晌，冷笑道：“原来是要还我的情……”
光一心下大悔，如此重要关头偏偏讲这样的话，难怪他要生气，想开口解释却被对方拦住。
“真是委屈你了，”刚披好衣服，恢复了平日神色：“你并不欠我什么，所以，不必用这种方式补偿我……你走吧。”
“我没有……”光一接住对方丢过来的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尴尬着手足无措。
瞥见他的样子，刚勉强翘起嘴角笑道：“别觉得对不起我，说开了吧，我是怕明天过后会落到个糟老头子手里，所以……第一次当然还是希望找个年轻漂亮的，光一，就是这意思而已，你别误会……”
话还没说完，光一已经拿着衣服冲了出去，听到他走远的脚步声，刚抱紧枕头，倒在被子里哭了出来。
院子里的光一一边穿衣服一边侧耳听着，果然……就知道他这人口是心非。转过身对着窗户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保护你，再不让任何人伤害你，也包括我自己。
既已知晓了对方的心意，人便踏实下来。虽如此，迈出门的时候，还是能感到小腹涨得发热，光一苦笑：“怎么摊上个管杀不管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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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只穿库子2010/1/17 22:03:00
这个番外……实在太狗血了就一直没敢贴，可是不贴下章就看不明白，所以大家忍一忍吧。
另外LZ为了下章的大场面已用脑过度，番外逻辑不对的地方谁发现了就提一下，我再改，现在是暂时没那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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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旧欢如梦（下）
1.
虽然已是第二次来总督府，中居却还是对这里的格局不摸门道，上个茅厕回来就晕了头。
硬是为木村辞了巡演。不敢得罪那身后的人，班主便只好惩罚似的安排中居在总督大人的堂会上垫场，着实是委屈了这杰家班第一台柱。中居倒也不在意，反乐得清闲。
昨晚上还在木村府里厮混，身体仍有些不适——情爱这东西，换到了俩男人这里，恐怕谁陷得深谁就是下面那个。这倒也罢了，最可恶的是有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说是中居把自己给带累了。
那天俩人做过以后，木村叹着气直喊冤枉，说自己原本是用捧戏子泡男人来气老头子，做个势罢了，结果没想到愣是被中居给活活掰弯。
中居大怒，说若不是你先在自家小院后在总督府里连着番的勾引我，老子怎么会……合着吃了这么大亏，反过来还要把脏水扣我脑袋上？！
俩人吵了整个下午也没扯明白到底谁勾引的谁，倒是借着吵架调情，又来了几回。
欢欢喜喜，吵吵闹闹，日子过的飞快。也或许是因为有了中居的陪伴，在秀夫老爷去世后，木村才可以迅速打起精神主持大局。如今已过了头七，家不可一日无主，中居听说，新任家主的继承仪式就在今晚举行。
唱完了堂会他打算去府上看看木村，虽然知道今天是他的大日子，自己本不该让他分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见面。
往前走了一阵，再抬头张望时中居发现自己完全迷了路，天朝的房子院套着院，实在不知如何回到后台。
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中居心里一喜，想着过去打听路便向着声源处凑近了。
好像是总督大人的声音，刚想从月亮门出去，却看到同在的两个人，中居又退了回来。
好巧不巧，那二人正是木村的大哥二哥。以前同木村没有关系的时候，虽然知道他们将自己当做男宠看待，却仍是心怀坦荡，见了面也毫无尴尬。自那日以后，坐实了流言，再见到他二人，中居便总是一阵心虚，能避就避。
“都准备好了吗？”这是总督大人的声音。
“大人您放心，木村府宅因是停灵的地方，他们便选了别院做为仪式的举办地点，就在今晚，恐怕老家伙们都已经等在那里准备了。”木村的二哥今日讲话阴阳怪气，透着份兴奋和凶狠。本来没打算偷听的中居支起了耳朵。
“定要用大炮去轰掉？那宅子怪可惜的，再者，这样做等于断了后路，半分回不得头了。若被他侥幸留得性命再反戈一击，那可不是小麻烦。”总督大人的语气就像在讨论吃饭睡觉一般平常稀松，却把暗处听着的中居惊得头皮发麻，宅子？难道是……
木村家老大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大人，若要将他们这些人一一剿灭需耗费不少功夫，万一有个漏网之鱼，我们才真是惹火上身。今晚这继承仪式，老头子的所有亲信，外加我那个继承人弟弟俱在宅内，大炮齐轰，想要逃出生天除非他是神仙。此计岂非第一安心省事之法？”
总督“嗯”了一声又问：“那本东西找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请大人放心，待大患一除，我们二人定会将那东西找来交给大人。”
似乎还是有所顾虑，总督语气里中透着不快：“话说在前头，这等大事朝廷必然要彻查到底，到时候你们那个内线小子的证词就是定罪的关键。”
“大人不必多虑，森且行是我们两兄弟安揷在他身边的，打小就跟着他。只要木村拓哉一死，朝廷追查下来，大人便可将谋反的罪名往他头上招呼，森自会出来作证。”
总督再无犹豫，沉声道：“事成之后你们坐收钱财人马，我只要那本东西，若是弄不来……”
只听“咚咚”两声，那二人跪在地上：“誓为大人寻回！”
终于挨到那三人离去，中居已是全身冷汗，手脚发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讯！
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出口，最后还是在花园里遇见个孩子给他带路去了后门，临走前，中居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心里琢磨，今日的大恩，有机会一定要回报。
孩子笑容淡淡：“光一。”
狂奔着回到木村府里，中居抓起香取慎吾喘着气问道：“木村拓哉呢？”
被中居的气势吓了一跳，香取赶紧回他：“少爷出海了……”
中居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咬着后槽牙：“晚上就是继承仪式，他出的什么海？”
“昨儿咱家海上的兄弟遇着风瀑，折了一条船，死没死人还不知道。您也晓得少爷的秉性，义气比天高，非要去看看……”香取看中居的脸色越发的青白，赶紧安慰：“您别急，少爷说晚上一定能赶回来，直接去别院来的及。”
中居忽然想起来：“森且行呢？”
香取伸手一指灵堂：“他自己请命留下替少爷守灵，过了今日就要下葬了……”
中居暗暗叫苦，看来他听到的是千真万确的事了，怎么办？总督便是这岛上最大的官，自己一个小小的戏子，又能做什么？更何况，他们定是谋算已久，趁着老家主去世木村拓哉还没有执掌大权的关节动手，又加上内贼里外配合，中居不敢再往下想。
冷静，一定要冷静，现在能扭转乾坤的只有你，要救他，死也要救他！中居就地而坐，努力将脑海里零碎的线索拼凑起来，寻找一线生机。
“大哥……”香取看他坐了半天也不出声，心里一阵纳闷。
中居抬起头，眼中的坚定一闪而逝，拉过香取道：“你去拿少爷的印信，到别院通知各地的主事，说仪式地点有变，改在了老宅，但是一定表早到，只在仪式开始前到达就好。”
“大哥，您这是为什么呀……少爷没发话我不能这么做。”
中居没时间也不打算跟他解释，实话说他现在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若不是无人可用，他绝不会冒这个险。一把按住香取慎吾的双肩：“你信不信大哥？”
香取点头：“大哥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可是……”
“我和木村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我绝不会害他，今天的事你听我的，你送了信儿以后就到港口等少爷，看见木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马上带他到戏班去我房间，让他一定要等我回来，生死攸关，全靠你了。”香取犹豫一会还是重重的点头答应下来。
中居稍稍安心，又千叮万嘱要他不可将计划外泄，这才出门径直向总督府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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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 只穿库子2010/1/17 22:03:00
2.
“是中居老板呀，快开戏了，找本督有事？”
中居一阵好笑，天朝人对戏子的称呼真是讽刺，明明是最低等的人，却非要叫‘老板’，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哪个谁开的头。
见左右侍从退下了才一拱手道：“大人今晚要做的大事，中居想凑个份子。”
总督大人面不改色，笑道：“中居老板戏唱的虽好，讲话却不明不白，你的意思……”
中居知道时间紧迫，索性便挑明了说，“今日大人在园中与两位木村少爷的谈话中居不小心听了去……”
对方眼底杀意渐盛，中居只当看不见，赶紧亮出王牌：“大人要的东西在我手里。”
“你知道我要什么？”
终于还是奏了效，中居在心里轻轻松口气，一派淡定的道：“想必大人也知道我与木村的关系，那东西我不仅见过，他还亲手交由我保管……”
总督一摆手，“木村拓哉虽然荒唐，却还不至于将等同于身家性命的东西交给一个——戏子，更何况……”抬眼看了看中居，笑得暧昧：“你二人之事盛传坊间，却不知是真是假……”
中居似乎早料到他会怀疑，伸手自解了衣带，连着内衫一并扒开，露出遍布上半身的青紫痕迹。
感受到那股轻蔑的目光，中居已经完全不在乎，比起性命，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大人，昨晚我还和木村同床共寝，您总该信了吧。”中居穿好衣服，接着道：“木村拓哉沉迷男色，历来从没人能在他身边长久，除了我……所以老爷死后，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他木村家最值钱的莫过那本记录了整岛官商富绅私行秘事的书，大人可曾看过？”
“那东西在哪？”
看见总督大人满脸的急迫，中居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故意不急不慢的道：“东西可以交给大人，不过，大人要应我一件事。”
对方似乎连架子都懒得端了，“讲！”
“今晚炮轰的目标改为木村本宅。”
总督皱了眉：“这是为何？”原本还以为中居是要自己放弃炮轰的计划。
他却不知，中居只是全凭着猜测——木村秀夫一统全岛黑道，就连海路也揷了一脚，官府竟然不闻不问，所依靠的想必就是传言中那本书，总督大人心心念念要得到的恐怕便是那东西。壮着胆子扯了慌试探，果然……
中居也很想救下全府的人，但若要求将晚上的计划全部取消，大人势必现在就会派人跟自己去取东西，可是他手里根本没有书，甚至那本书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计策一旦被拆穿他便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所以只能利用总督的贪心打个时间差，让他去炮轰老宅，木村也好借假死逃月兑，永绝后患。至于自己如何月兑身，他根本就没去考虑。
“木村如今就在府里，今晚的仪式改在老宅举行，大人不是要将他们一举歼灭吗？另外两位少爷就算是赠品，也省去大人事后再费手脚处理他们。木村家的人死光，大人可以多得一份财产，手中又握着整岛的秘密，还怕谁来追查吗？”这诱惑太大，中居知道他不会拒绝。
“险些上了你的当。”总督笑得深沉，“木村拓哉出海至今未归，我的人还在港上守着呢。中居老板相救情人的勇气真是可歌可叹呀。”
中居脸色一变，稳住了情绪，强撑着笑容：“大人当真以为一统黑道的木村家主那继承仪式会在宣扬得连路边乞丐都知道的地方举行吗？”
事先只猜测总督会在本宅和别院安置人马盯梢，未料到他早已派了人监视木村，险些功亏一篑。幸亏中居反应快——像总督这样多疑的人，在他眼里，木村家主继承仪式如此光明正大的举行恐怕才是反常。果然此话一出，那边就陷人了沉思。
不能让他有太多时间思考，中居接着道：“木村去出海只是个幌子，大人您想，谁会在这样的大日子闲逛？其实他早已暗中回到老宅，就等着晚上的仪式了，我刚从他那里出来，想必您的人也看见了。”
“听闻木村拓哉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置他全家于死地？”看来总督已经完全相信，只剩下这个疑问了。
中居冷笑：“被压在身下也叫待我不薄？我只恨自己没本事亲手杀他，留在他身边也只为等待时机而已，如今仰仗大人，中居终于可以洗刷耻辱，报仇雪恨。”
这总督大人自幼习武，平日又不好男风，让他去想象自己屈居人下，的确是将对方千刀万剐也不能泄愤。“副将。”向着门外一招呼，进来个戎装武将。
总督在他耳边嘱托几句，两人又低声交谈了一阵，那人便领命而去。
大人换上笑脸对中居道：“你说的果然不错，那伙人已经从别院进了老宅，我已命人封住所有出口，只许进不许出，炮已经架好，时辰一到就动手。”
到此刻，中居才算松了口气，两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扶着桌子，他知道自己还有最后一关。
“现在可以将东西交给我了。”
中居定了定神道：“等大人炸平了木村府宅，待我见到了他一家老小的尸首，自然会将那本书双手奉上。”
总督聚拢的眉头隐隐散发着怒气，中居明白此事一了，不管有没有书他必定会杀掉自己灭口。如今也顾不上这许多，若不是要留着命赶回去向木村报讯示警，即使当场就死在这里，中居也觉得踏实，毕竟那个人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大人暂请息怒，中居是个俗人，眼里只有私怨和利益，助大人灭掉木村是为了私怨，那献书自然就是为了钱财，大人的出手总不会比不过木村拓哉吧？”
话说到这里，中居料定总督再无怀疑，自己如果什么条件都不提反而不让人信服。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笑道：“钱的事好说，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现在可以走了，今晚的堂会你也不用唱，去木村府上看好戏吧。明日我派人去戏班送钱拿东西，你是聪明人，表耍花样才好。”
中居听见他说放自己走，恨不得马上冲出门去，却还是摁着腿脚把戏做足：“大人节制整岛，我一个小小的戏子能跑到哪里去。告辞了。”
“等等！”
偷偷抹掉额上的冷汗，中居转身低下头：“大人还有吩咐？”
“我并不信任你。但是我相信我们天朝的一句老话……”总督大人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对站在门口的中居吐出几个字：“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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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只穿库子2010/1/17 22:04:00
3.
出了府便开始往戏班疯跑，半路上中居听见一声巨响。赶紧加快脚步，好容易回到戏班冲进自己住的院子，却突然站定了不敢动，过半晌才强按下心里的恐惧，缓缓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这是最坏的结果——不大的屋子里空空旷旷，一个人都没有。中居慌了，难道是香取那边出了什么纰漏？不过，算算时辰，现在正是举行仪式的时间，木村也有可能是刚回到别院，总之一定不会在府里！
顾不上喘口气，中居抬腿就往外跑，到戏班大门口的时候却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喜多川老板！
“外面正乱着，你跑出去要干什么？”老板淡淡的口口勿却让中居更加紧张，自己做的事弄不好就要牵连戏班，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我……我去看热闹，不知是谁家放炮仗，真响……”
“是木村家出了事，整个府宅都已被炸平，连尸首都找不出全的。但是，这跟你没有关系，跟咱们都没有关系，明白吗？”老板扫一眼面如土色的中居，挥手叫了人来，“将大门上闩，谁也不准出去。”
想尽了各种方法也没找到机会逃出戏班，中居明白喜老板不想让自己——更确切的说是不想整个戏班去趟木村家的浑水，所以才在出事后赶到这里看着自己，可惜他并不知道，这浑水早已没了自家门槛。
眼见天色已晚，中居想着不如先回去装睡，万一防备会松懈下来呢。
推门迈进房间，只觉得胸前一凉，中居下意识的低头，就看见自己左胸上揷着把匕首，却剩了一多半露在外面。
也没觉得疼，伸手抓着刀柄用力一拔，血就跟着溅了出来。扔掉匕首捂着伤口往床上一坐，中居连头都懒得抬：“要是我就整个揷进去，你这样怎么当老大？”
木村看着床上的人，一时想把他碎尸万段，一时又想给他个机会来骗自己……
出海回来天色已经不早，木村原本着急往别院赶，却在一下船就碰到香取慎吾，说中居出了事命在旦夕，让他赶紧去戏班见最后一面。木村半分不敢耽搁，谁知刚赶到戏班就听见外面传来声巨响，推门一看屋里也没人，他担心着中居便上了街查看，这才知道原来出事的是自家。隔着条街看见夷为平地的祖宅，木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在后巷见到香取，从他嘴里得知是中居将大伙从别院引到了府里。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这里会发生的事中居早已知晓？
打发香取回了他自己的家，木村摸到喜家班来，这里平日出人随意，今天却门卫森严，木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件事和中居月兑不了干系！
挨到夜半才潜进中居房间等着，听见院子里的脚步声，想起自己府上那一片焦黑，木村无法冷静下来，还是给了那个人一刀。
感觉木村又往自己这边迈了一步，中居赶紧抬头解释道：“别，我说笑的，这刀已经够我喝一壶了，你别没完没了。”
木村冷着脸看他，一言不发。
见他还活着，中居太过高兴以至于胸前的小伤也就不放在眼里，他想着接下来只要将误会解释清楚便可雨过天晴了。
一直沉默着听完中居的话，木村抬起头来冷冷的瞪着他：“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中居愣住，随后苦笑着自语：“我只知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就是你其中一个床伴吗？千万别跟我说你今日所做的一切就是因为舍不得我死，为了个情人就要赔上我全家的性命？早知道你中居正广是这样的情圣我怎么敢上！”
“对，就是为了你。”中居咬着牙道：“你是我情人，我兄弟，我老大！那些人呢？我不认识！死活不与我相干！”
见木村呆住了不说话，中居放缓语气劝道：“如果港口的暗哨已撤，那就是总督大人认定你已死，现在出城很安全，你赶快走吧。男子汉大丈夫，自有东山再起之日。”
“中居正广，”木村面无表情的伸手摸上中居的脸，“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便是认识了你。”
中居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看着木村往外走却使不出力阻拦，隐隐约约看见他推开门，外面还站着个人，好像是喜老板，刚想看清楚却一头栽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再醒过来的时候天仍是黑着，中居一侧头就看见稻垣吾郎和草剪刚正趴在自己床边。
“师兄你醒了？我去端药来。”
一把没拉住跑出去的稻垣，中居只好对着草剪刚问道：“我睡了多久？那混蛋走了吗？”
“伤口再深一寸，我就可以省下份口粮了……”没等草剪刚开口，喜老板已经跨进门来，看着稻垣端药跟进来，又补了句：“……还有药。”
支开了两个小的，喜老板坐在床边，“你睡了一夜一天，总督大人的属下来过了。”
中居心里一惊，忙问：“说了什么吗？”
“那书我亲自登门交给他了，还向他保证，你绝不会再开口提起此事。”
中居更加不明白：“您……哪来的书？”
“自然是向木村拓哉讨来的，你为他搭上了命，一本书值什么。”老板话说的闲闲的，中居却知道他从不撒谎。
“从木村摸进来我就接到了回报，一直站在外面听着。昨晚你晕了以后我就将他送上了船……他家在海上还有个岛。”
中居点点头，心里一阵愧疚：“老板，连累了你，我……”
喜老板瞥了他一眼，“木村一族虽在岛上称雄，却终究吃亏在天朝无靠山，至于我，倒还有些关系足以自保。”说完从怀中拿出个纸包递给中居，“这是我特地为你寻来的，大人要你不能开口，我向他讨了个恩典只将你毒哑便罢。这药对身体并无害处，你每日喝一包表间断，等伤好了就回杰家班去吧，记着表出头，便可留得性命。”
中居谢过老板，抬头看着窗外：“您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错对与否，多说无益。如今你是木村拓哉的救命恩人，却也是间接杀害他全家的仇人。过去的忘了吧，就只当做了场梦……。”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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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了，拍砖请，遁走。。。
新人过门
239 只穿库子2010/1/19 9:11:00
23L：这文里到21章正是他们演人间的年纪，我没忍住就来了段伪H~
34L：关于更文的长短，可能我这人比较絮叨。我也觉得我挺勤劳的，真希望我蹲的坑里LZ们也能勤更着点~当然只是希望，PS：本章最后一句是应你要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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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佛前灯，做不得洞房花烛。
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
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
草蒲团，做不得芙蓉，芙蓉软褥。
悄然藏身在回廊里，直到听完了这几句哼唱，坂本昌行才缓缓迈进后院。
长野博耳听见脚步声却并未回头，收拾着手里的道具，突然冷不防开口道：“且住！小心脏了我的地方。”
坂本也不生气，反而乖乖停住脚步，满面笑容道：“少爷怎么唱起‘思凡’来了？此处日子不好过？”
长野博将手里的东西一丢，站直了身子冷笑道：“是啊，这地方比不得外面，连个看客都没有，也只好委屈我唱给一只狗听。”
“为这倔脾气吃了多少亏？怎么不长记性？”坂本一阵摇头叹气：“当年老爷出事，我二人同被卖到戏班，为何今日我可以坐上班主之位而你只能在此处当个杂役呢？”
长野博猛的转过身狠狠盯着这个自己儿时的侍从、曾经的师哥、现在的仇人，“坂本昌行，不_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永远没人发现，除非你自此洗手不干，否则我早晚会找到证据。”
“所以你才会教那个小子唱戏，对吧。”在得知喜多川要让堂本二人登台的消息时坂本就已经猜到从未人过旦行的刚只能是从长野这里学的戏。
“你怕了？虽然我已经没机会回去，但我教出来的徒弟一样可以替我找证据扳倒你。从今往后，你最好晚上睡觉也睁着只眼。”
坂本一派悠闲的转身踱着脚步往前厅方向走，甩给身后人一句话：“走着瞧吧。”
没走出几步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堂本刚，坂本皱起眉，这小子的确是要提防一下了。
虽然登台的消息戏班里已经传开，但在没有其他指示的情况下刚还是依照平日习惯干着自己分内的杂活，直到夜场开戏前一个时辰，才被带去了弦月楼。
在后台碰到早就等在这儿的光一，刚不免想起前夜的糗事，红着脸赶紧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光一偷笑着蹭过去，握起刚的手，贴在他耳边轻声道：“该做的一样没做，你这害的什么羞？今晚还来么？”
刚瞪了他一会，突然将脸凑过来。光一下意识的合上眼睛，却没等来想象中温软的嘴唇，只感觉到刚的呼吸在自己耳廓附近稍作停留，再睁开眼就看见对方笑眯眯的站在老远处向自己脖子上一指。
“昨天你落在我床上的，别再弄掉了。”说完刚就往后院跑去。
摸着颈上的佛珠，光一心想，这东西怎么会忘？谁叫你昨儿生了我的气，怕你不理我所以故意留下它好有个由头再去找你……
“快开戏了，这又是去哪儿？”光一冲着那个背影大喊。
“看看长野前辈，就回来。”
眼见着就要开戏，中居想去后台给徒弟鼓鼓劲，刚迈出道具间就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虽过了这许多年，那个人的声音却丝毫未变。一只手按住狂跳的心脏，中居慢慢的抬起头来。
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再次相见的场面，但是这一刻眼前的中居还是让木村吃了一惊。
明明是一样的年纪，待在戏班混日子的中居却比整年里至少有半年都漂在海上的自己还要憔悴。瘦了也黑了，从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遍布血丝，未满三十的人眼角却已经起了皱纹。他过的不好吗？
中居也在打量着对方，海上这些年将当年木村身上那股富家子弟做派彻底的洗刷一净，稍稍晒黑了的脸上已不见旧日的浮躁冲动，取而代之的是与年纪相附的沉稳和跟身份匹配的杀罚果断。木村……长大了呀。
本以为会在重逢中出现的恶言相向，大打出手甚至痛哭流涕，此一刻仿佛都失了踪迹。曾经怀抱着那样强烈的喜怒哀乐，爱恨情愁，如今已被岁月蒙了尘——有感觉却不再清晰。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在心里便都放下了。
“找我有事？”中居将他拉进屋，先开了口。
木村皱眉问道：“他都倒台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喝那个药？还有谁逼你不成？”
中居微笑着摇头，“哪有人逼我。喝习惯了而已，不哑着嗓儿都不会说话了。”说完才意识到，又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喝药的事？”
木村嘴一撇，颇为不屑的道：“还不是你们老板告诉我的。你别以为当初他救咱们是大发善心不求回报，他是派船把我送上了岛，可自那以后的这么多年我为他做了多少事？运了多少私货？这回还不是为了他所谓的那个大人物……”
中居虽然早已猜测到当年老板甘冒风险救下他们二人必然另有所图，但原本就是非亲非故，人家又是地道的商人——付出必要有回报，以喜多川的立场来说，这样做的确是无可厚非的。
“什么样的大人物？还要你亲自护送？”
木村压低了声音道：“这人是天朝王府里出来的。虽无一官半职，却顶的上半朝的文武百官。恐怕就是你们老板在海那边的靠山！”
中居一愣，“你们总提到王府，到底是哪个王府？什么来头？”
木村起身向外探了探头，坐回来接着说道：“这一朝只有一个王爷，是死了的老皇帝的亲弟兄，只不过早已过世。他家老王妃倒还健在，当年因为没有继承人便将她的儿子接进宫做了皇帝，所以现如今这老太婆虽然没个名分，却是权倾朝野。我怀疑，你家老板让我护送的大人物就是这老太妃的姘头，没准儿还是从你们戏班里出去的。”
中居点了点头，无心再往下打听，转了话题问：“你要待多久？官府那边没事吗？”
木村露出了少年时的一脸不耐烦，“谁知道那人要留多久……你们老板也怪，说什么官府的人靠不住，非要我带人跟着……不行，开戏了，我得到戏台守着去。”
“木村，”中居喊住他，皱着眉最后问道：“这些年人情也该还够了，这么危险的事你干嘛要来？老板手里抓着你的短处？”
木村背对他低着头吐出一个字：“你。”
拜过了祖师爷，隔着幕布光一和刚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吵杂声。
按顺序要先出去亮相的刚死死攥紧光一的手，胸前剧烈起伏着。他唯一的一次登台经历并不圆满美好，心里难免有些阴影。又想起后院里长野前辈的告诫：这是最后的机会，否则再无出头之日。最后想到喜老板，中居师父还有长濑小井国分等人的鼓励和期盼，刚只觉得喘口气都累。
“刚，”光一的双手贴上刚的脸颊，“做你自己就好。”说完以后还坏坏的在他脸上掐了两掐，笑道：“把你瞎折腾的本事都拿出来！”
锣鼓点响起，光一末尾那句话似乎让刚记起了什么有趣的回忆，低头一笑，转身直奔台上去了。
冈田准一此番被派给长濑智也搭戏，日场唱完了便跟着大伙留下来瞧热闹。
看见刚和光一在台上配合默契，准一不禁回忆起往事，心里霎时飞了灰，只觉得活着也不过如此，永远和自己想要的擦身而过。
悄然离开，不知不觉就走到后院——院儿里唯一的屋子点了盏昏暗的油灯，照着不知是谁的侧影映在窗纸上。准一坐在石凳上听着前台的叫好声，又看看窗户里的影子，心道：虽然是两个人，却还是各孤独各的，就像他和那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其实远隔天涯。
“前辈！成了！台下的声音您……”下了戏妆还未卸的人突然出现在后院里。
准一猛的站起身，左右张望着不知往哪里躲，一时间狼狈不堪。
“小准，准一，冈田！”连着叫了三声才把正要溜出院子的人喊住，刚绕到他的身前站定，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
“刚……我还有事……先……”准一不敢抬头，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不对我说声恭喜吗？小准，还是你要我叫你冈田？”
“恭喜……”也许是想要从无止境的愧疚中解月兑出来，准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很想对刚说出实情。“刚，其实你逃跑的事……”
“你还在做木工吗？”刚突然打断他问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呃……那个叫木雕……”不知不觉就顺着对方解释上了。
“别管叫它什么了。你看看，我这人记性不好，以前的事情没你记得清楚。”刚眨着眼故意慢_Tun_Tun的道：“如果你能帮我做样东西，那我忘得就更快了。”
准一眼睛一亮，急忙问：“要做什么？”
刚看了眼窗上的人影，语气里带着叹息：“做一根最结实好用的拐杖……”
准一点了点头，也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两人都默了声。
“刚……冈田也在呀，正好，”光一突然冒了出来将看得呆住的两个人拉上往外走，“老板叫咱们去见人。”
“见谁？”另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
光一挠挠头，想了半天，“名字没记住，说是重要的人。快，叫的急呢。”说完抬腿便往外走。
刚紧跟在后，不妨着前面的人又突然转过身来，和自己撞了个满怀。
“又怎么了？”刚揉着被光一撞疼的胳膊，一阵无奈。
“……你们谁来带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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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场面一章写不完，下章继续。。
新人过门
251 只穿库子2010/1/20 5:43:00
三十年庆典这章还是写不完。。。果然我太罗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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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弦月楼”最好的座位设在左右楼上靠近戏台的区域，每座之间用屏风互相隔开，便是俗称的“官坐”。
刚跟着带路的人，越走越奇怪，看这方向并不是往楼上去，可既是贵宾为何不坐最好的位子呢？回头瞥见自己身后的小井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刚自然就想起了方才那一幕。
从小院去后台路过回廊的时候，刚看见小井和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躲在楼梯后面说话。灯光很暗瞧不见那孩子的整张脸，却可以清楚看到他穿着华丽，绝不是戏班的学徒。正纳闷着，迎面长濑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一见到他们便嚷嚷：“怎么这么慢呀，那边都催好几遍了，走走走，先去卸妆。”
光一低下头，支支吾吾回话，“我没找见后院，绕了路……不怪他们。”
长濑一扭头看见小井也在，冲过去拉住他，“没事的时候总见你在跟前晃，特地找你没一回找的着，你就憋着坏气我吧……赶紧走！”说完伸手扯过小井的胳膊用力一拽。
不成想小井正与对面的男孩牵着手，长濑人高马大，气劲又足，猛一发力扯得没有防备的两个人一个趔趄，那大眼睛男孩更是直接摔在了地上。
小井见状，赶紧甩开长濑奔过去扶起那孩子，柔声细语的问：“摔疼了没？”
长准刚光四人听了小井的语气均是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满了地——哪有对个男孩子这样讲话的？
四人不禁对着那个陌生面孔仔细打量起来。此刻那两人站立的位置光线充沛，可以看到那孩子秀丽的五官，细致的皮肤，还有……
刚倒抽了一口凉气，赶紧伸手拉上另外三个还傻愣在那儿盯着人家看的傻小子，一边使力拖走，一边对小井道：“老板等着呢，你快跟上来啊。”
蹲在地上的人老大不情愿放开了那双细嫩的手，“来了。”这才起身追赶大家。
被引领着停在一座独立的小楼下面。虽在“弦月楼”待了一年多，刚却从未到过这里，大概是上面另派了专人打扫。
在楼下等着传唤，少年们按生旦行分了两排。刚的左右是准一和小井，光一长濑列在了对面。
“方才的人……”刚凑到小井的耳朵边将声音压到最低：“是哪里来的女孩子？”
小井诧异的看着刚，眼里满是疑问。
“我看见她的耳洞了……女子是不能进戏院的，所以才打扮成男孩吗？”
看这四个人的反应，小井猜测恐怕只有刚察觉出那孩子是个女人。“还记得我初次登台的那场堂会吗？他们家姓濑户，是当地的首富，这女孩就是濑户家大小姐。她父亲受到邀请，她便也求着跟了来。只为……见我。”
虽不清楚濑户的家势，刚寻思着能被老板看上眼的人应该不会是等闲之辈。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打算？”
小井头向下一垂，“且别说还有契约在身，即便是约满恢复了自由，除去唱戏我啥也不会，拿什么配人家？”
刚正要回他话，身边的准一扯扯他的袖子，“来人了，噤声吧。”
原本热闹非常的二楼，却因着鱼贯而人的少年渐渐安静下来。
刚偷偷抬头扫了一眼：这楼建的精致，四围的墙都开了窗，斜对着戏台——行里的规矩，戏台正对面要安置神楼，供奉戏神，是以戏院从不在正楼设桌。此楼虽非正对，从这里的窗子望过去，台上的一切却看得最为真切。挨着窗摆了桌椅座位，满屋子的男人皆是一身华服，贵气逼人，正高坐着打量眼前的一众少年戏子。
坂本班主也在，看见他们进来便招呼道：“今晚上搭戏的都站在一块儿，给老爷大人们清唱一段，轮着来。”
刚低着头溜到光一身边拉拉他胳膊，对方心领神会的和刚一起躲到了队伍最后面。
做戏子需要有人捧，有了人捧戏才会更红。所以刚很明白今天特地将大伙叫到这小楼给听了一天戏的大人们又来上这么段清唱，其真正的目的就是为这些孩子找靠山。
刚偷偷的握上光一的手，轻声问：“还记得以前说戏时师父为了什么原因老是打你手心吗？”
光一月兑口而出道：“嘴张得太大，表情过火，不美。”
刚忍着笑点头：“待会轮到咱们，你记着一定要照以前那样唱，知道吗？”
光一会意，紧跟着却又拒绝，“不行，一对搭档里，十之有九都会捧旦，如今我再这样做……”
刚耐着性子哄他，“放心，我自有月兑身之法，你信我。”
又来了，又是这句话。“我每次听你说这三个字反而更不踏实。”
刚抬起头看着光一，“你只说信不信我，听不听我？”
终究还是那一方败下阵来，眼见光一抿着嘴点头，带了些孩子气的委屈，刚只好伸手往他头上摸摸，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其实哪有什么月兑身之计，前一天晚上还是个杂役来着。可经过了昨夜，他已无法接受将光一拱手让人，必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代价是搭上自己……
未等收回笑容便感受到一束目光投过来正盯着自己，刚赶紧低下头收了声。
最后才轮到他俩，还未及请安就听见正中间坐着的一位大人开了口：“这是给小刚垫场的那俩孩子吧？”
坂本笑着答话：“就是他们，唱旦的这个孩子名字也叫‘刚’呢。抬头让大人瞧瞧。”
刚微微皱眉，这班主跟自己有仇还是有怨？没奈何还是听话的请了安抬起头来。
“多大了？”问话的人长的倒也干净，笑得还算和蔼，只是那眼神很让人讨厌。
刚低了头，声音不带起伏的道：“回大人，快十六了。”
“坂本班主，这孩子倒是不错，干干净净的。”
“大人，”坂本凑上前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对着那个人耳语道：“我们老板对这孩子很是器重……您看……”
“原来是喜老板的人。君子不夺人所好，戏也就不用唱了罢。”那人脸色丝毫未变，依然是笑容满面，看的刚长长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这才明白晚宴那天爷爷为何要在临走前撂下那句话。当时还以为他喝多了，原来是故意在大家面前给自己个假身份。弄清了个中缘由，刚觉得心里暖暖的，对爷爷给予自己的照顾和保护越发感激起来。
拼命忍着笑才“欣赏”完光一的表演，刚扫了眼大人们的脸色后赶紧用手捂上嘴，憋笑憋到眼睛里盈出泪水。这些高官富豪挑剔的很，照情形看光一也算是“过关了”。
坂本班主手一挥，光一赶紧转身往刚的方向走。
“这孩子真有意思。”角落里突然传出个声音，班主像得了圣旨，赶紧叫住了光一。
刚感到胃里一阵抽痛，顾不得许多，抬头迎上说话人的视线。是他！刚刚盯着自己看的那个人！
“这孩子很是与众不同，表情也丰富，我头回看人这么唱戏，有趣。”说完了以后，却直直的向着刚看过去，眼里笑意闪动。
刚也打量着他，此人与在座的权贵们完全是两种气质，带着些傲慢冷漠，还有点心不在焉。刚觉得他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人，望着自己的眼神里不带任何欲望杂念，反而含着淡淡的哀伤。
坂本显然很重视这个人的话，赶紧回他：“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
直到少年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屋里又重新热闹起来。
独自站起身走到窗边向下看去，果然对上双回首仰望的大眼睛，虽然对方很快的收回了视线，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叹，“世上怎会有和你如此相像的眼睛……”
侍从自身后贴上来，小声说道：“先生，坂本班主说晚上会将那孩子送到您房间。”
愣了一愣，“什么孩子？哪个孩子？”
侍从无奈的道：“您夸他很有趣的那个呀，堂本光一。”
摇着头苦笑：“胡闹，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他把那孩子送来？”
侍从张着口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道：“到刚才为止，您整晚就说了两句话，都是夸那孩子的，换了谁也会这样理解。”
“我只是想让那孩子抬起眼睛看我，你瞧不出他很在意堂本光一吗？”想到那灿烂的笑容，他又开始自言自语：“眼睛像，笑起来也像。”
侍从小心翼翼的探问：“又有人长得像咱家夫人了？”
无意识的点点头，“不是长相，是眼睛和笑容，松岗，他有夫人的灵魂。”
被唤作松岗的人翻了个白眼，他自小就跟在老爷身边，除去王府以外，他家老爷在外面看见个人就说像他死去的夫人，无论男女。刚开始还会为老爷的痴情感慨一番，后来次数太多，松岗便生生被他给念麻木了。
“那还要表叫堂本光一来？”及时打断老爷的冥想也是松岗的主要工作之一。
“来吧，听他给我讲讲杰家班的事也好……”嘴角露出了笑容，“说不定，那孩子会找过来呢，我也想再看看那眼睛。”
新人过门
254 = =2010/1/20 9:50:00
本还想TL等LZ更文，没想到竟然清晨就更了！！！> <
大红花+劳动奖章献上~~~LZ完全不罗嗦，每次的更新分量和质量都让人感动的内牛啊！
掩面，堂本光一果然是要迷路的！！不迷路的光一桑是不完整的！（哪泥？！
多谢LZ特地满足我这么个愿望 =v=
坂爸博妈的过去更让人好奇了，目前看上去坂爸算是危险人物……
木中再见面之后云淡风轻的感觉不禁让人有点寂寞，果然是心里都放下了么
不知爷爷的靠山是不是就是老头的师傅？
KK没有留下心结真是太好了，还以为2人的别扭要继续闹下去~~
Mabo给当侍从的新人物登场阿，是哪位大前辈么~~
同喷“嘴张得太大，表情过火，不美。”，不用多想影像就浮现在眼前了XDDD
263 只穿库子2010/1/21 3:43:00
关于火柴桑，民那猜的太准了~~
54L：谢谢你的红花和奖章，更感谢你那么仔细的看文
61L：终于有人看出来我对小井浓浓的爱了~~~这文里他是一帆风顺的~~~
62L：应该挺长的，这是LZ第一次写文，所以很来劲，质量不保，但绝对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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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跟你进屋就是了，别拉我！”一把甩开袖子上的那只手，光一火气大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这个骗子，不会再信你了。”
看着光一少见的气急败坏的模样，刚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装傻，“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从头到尾！”光一伸出手指头数着，“小时候是鸡蛋，树林子，鸡汤。长大以后是跳楼，还有假装相信我的谎话……那些个陈年旧事过去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这两天！”
不容刚揷话，光一提高了声量：“昨天明明是你先问我要表做，好，我配合了，结果到关键的时候你又表做了，你这个……”
被刚的手紧紧捂住了嘴巴，光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声点！做不做的，你非要挂在嘴边我也管不了，可是咱别嚷嚷行吗？本来什么事都没干，要是让人听见误会了去，那可真冤枉死了。”
尽管很轻松就摆月兑开刚的手，光一却还是没有再往下说，只恨恨的夹了对方一眼，“骗子！骗子！”
那副表情真是可爱的要命！刚一边笑一边在心里感叹，光一小时候明明像个大人似的，几次斗法都没能赢过他。怎么现在反而逆回去了？天然的像个不晓事的孩子。
不过再仔细的回想一遍，就发现这人的个性其实原本就简单，只是小时候防备之心过剩罢了。能很好的自保却偏又不懂得算计别人，这样的光一只有自己了解，也只对自己毫无防备。刚心里清楚，对他，自己是再也没办法放手了……
“想什么呢？”光一见那人又在神游太虚，伸手去他眼前晃了两晃。
“别以为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今天的事，若不是班主把老板抬了出来，你就……”轻轻的将那个人拉进自己怀里，惟恐会失去他似的，光一收紧了双臂，喃喃道：“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虽然被那两只细瘦的胳膊箍的生疼，刚却还是乖乖的一动不动，小声安慰着对方：“嘴里说出来的话，风一吹就散。好，那你就别信了……你只要记着一件：不管遇到什么事，不管变成什么样，我还是堂本刚，你永远都不能嫌弃我，知道吗？”
光一没有回话，刚以为他不愿答应，只好自己找台阶下，“或者你可以在心里嫌弃我，但是不_要说出来，你看这样行吗？”
话音未落，光一突然伸手把刚往床上一推，接着就开始扯他的衣服。
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死死按住对方的手，“你这是要干嘛？”
“看不出来吗？”光一一边拉开刚的手一边继续月兑他的衣服，“为了证明我没有嫌弃你呀。”
看他一脸的认真，刚慌了神，这屋子是班主分给他和冈田同住的，万一待会冲进个人来，他俩真是不用活着了。
另一方，手脚并用的那个人嘴里也没闲着，“我呀，没有你那么会说话，用行动表示也是一样的对吧？等完事儿以后咱们再慢慢商量，看是要每天都证明一次还是……”
“我错了！”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刚只好服软，“全是我的不对，你，你赶紧起来，要是让准一看见，咱俩就真得一块抹脖子了。”
光一这才停了手，笑眯眯欣赏着那个人的一身狼狈，“下回你能不能先想好我爱听什么再开口说话？”
推开一副大爷模样的光一，刚整理着衣服，无奈的摇头叹气。
“光一？原来你在这儿。”像掐好时间似的，冈田一推门进了屋，“我师父正找你呢，快去吧。”
床上的两个人红了脸，心想还好及时分开了。光一背对冈田冲着刚做口型：永远不会嫌弃你。同时举起右手伸出了中间的三个手指……
虽然光一已经离开好一会了，刚却还是忍不住回想他方才对着自己起誓的那个动作，嘴角也不自知的挂着笑。
“你不睡觉坐在这傻乐什么呀？”已经躺下的准一拍了拍坐在床头发呆的人。
刚这才磨磨蹭蹭的月兑衣服，随口问道，“这么晚了，班主找光一有什么事？”
“不是师父找他，”准一翻个身，懒懒的答道：“是那个叫什么先生的要找他，对了，就是今晚咱们在戏楼见过的那个人……”
“你还要坐多久？”中居正广又打了个哈欠，眼皮也越发沉了。
对面的人却仍然精神奕奕，对中居的问话也仿佛没听见，继续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小帆船大战巨浪”。
看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中居摆摆手道：“那你自便，我先睡了。”
一把拉住要翻身上床的人，木村露出讨好的笑容，“其实，我是想……今晚我能睡在你这吗？”
中居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你别误会，我绝没有其他意思。兄弟俩也可以睡一张床的是吧？”木村被那眼神瞪的有些难为情，一个劲儿解释：“别院内内外外全是官兵护卫，我要是住在那里，一旦被人发现，你们的人精老板一准儿弃车保帅——断然不会理我的死活。但是走远了进城住着又未免有负人之所托。所以最好的留宿地点就是这里，你说呢？”
“木村拓哉！”情绪一激动就喊了起来，嚷嚷完了又开始反省自己的冒失，中居长叹一声，终于还是无奈的伸手指指地面，“你睡那儿。”
木村刚要为自己抱不平就听见“哐当”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
“刚？”中居见是徒弟站在门口，悬着的心才放下，“找我有事？”
刚直直的盯着师父身边的那个人问道：“你真是木村拓哉？”
中居心里暗暗叫苦，怎么被这个小祖宗给撞见？正要扯谎蒙混过去，就听到旁边的人气定神闲的“嗯”了一声。
刚站在门口并不进屋，见对方认了，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方才听完冈田的话马上就意识到班主把光一找去的真正用意。那个什么先生一定住在别院里，算时间光一应该是已经被带过去了。回想起那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刚有把握用自己可以换回光一。这时辰所有门都已上锁，院墙太高又翻不过，要出去看来只能去中居房里偷钥匙了。摸到这却发现还有个陌生人在，不敢贸然进去这才站在门口听着……
“求你帮我去救个人，可以吗？”有了这个人，刚想着也许他和光一都可以全身而退。
木村一挑眉毛，“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刚点了点头，“不管你假死前还是假死后，都挺有名的……可以帮我吗？”
木村看了中居一眼，话却是问着刚的：“帮你做什么？”
“我师弟光一，也是中居师父的徒弟，被那个什么先生给叫到房里去了，你能不能把他给带出来？”
那些个权贵里面，自称先生的只有一位，木村和中居自然知道是谁。
“太危险了，我帮不了也不想帮。看着你也是个聪明孩子，戏班里的事应该是明白的，早晚都要过这一关，那位先生除了爱走神儿以外还算不错，跟着他……”
“你不帮忙我马上大叫，街对面那些官兵肯定非常愿意立这个大功。”说话的人面不改色，声音平稳，吐字清楚。连中居都险些认不出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徒弟。
木村觉得有趣，故意逗他，“既然我这么有名，那你应该知道不等你大叫我就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刚扫了中居一眼，微笑道：“只要你动手，我师父一定会阻拦，你看着办吧。”
木村朝着中居一撇嘴，“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徒弟，人才呀……”说完，转身冲门口的人嚷了一句：“走吧！”
按照吩咐换上戏服却没有化妆，觉得莫名其妙的光一直到被带来别院才隐隐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光一认得这个先生，晚上在戏楼就是他夸奖自己来着，不得不说，他的品味很怪异。
事到临头反而镇静下来，光一只担心刚，希望他已经睡下了，否则，真是不敢想象。另一方，那先生看见少年身上的旧戏服，不自禁的回想起当年自己穿着它的样子。一时间，屋子里静的不像话，两个人分别想着心事，倒也相安。
“把这衣服月兑下来给我看看好吗？”先生终于开了口。
光一心里涌上一阵反感，直接说‘把衣服月兑了’多干脆，干嘛绕这么大的弯？虚伪！
班主只让穿了这一件，所以三两下就扒了下来，将戏服往那人怀里一扔，光一斜眼瞥着，看他还要怎么装。
注意力全放在衣服上，便没有留心光一的态度，抚摸着那些刺绣珠花，湿了眼眶，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光一看着那人的表情，越发觉得奇怪，不自禁的唤了声：“先生？”
少年的声音将自己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想要抬头问问他杰家班的事情，扫过那孩子光果的前胸时，眼睛却再也无法移开。
这个人的神情变化实在太快，方才还悲悲戚戚的，一转眼就激动万分了。光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落在自己胸前的佛珠上，这又是怎么了？
“这珠子……”
看见他那眼神，光一赶紧护住胸口，“这佛珠是我的，可不能给你。是谁也不能给！”
“你今年多大？”问话的声音隐隐有些_chan抖。
“快十六了。”光一已经在心里认定了这个人不太正常，回答便也懒懒散散的。
“你父母呢？叫什么名字？”
听见问到身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被他看出了什么端倪？光一赶紧打起精神戒备着，“我是孤儿，一生下来就被杰家班的中居师父捡回戏班收养，没有父母。”
“中居？中居正广？是了，她认得他的……”紧紧抓住光一的肩，上上下下的盯着这个少年看了良久，一把将他按进自己怀里，两手_chan抖着抚摸少年的头发，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先生，给我个面子，换个人成吗？”
抒发了一半的情绪被突然打断，他抬起头，看到喜老板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木村不知何时进了门，正倚着墙冲自己笑。
“师父？”门外又冲进个人，呆呆的看着自己，“近藤师父，我是您徒弟中居啊！”
缓缓放开了怀中的少年，微笑着望向多年未见的中居：“怎么会忘呢，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
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指着光一问道：“他是你徒弟？”中居点头。
“他是你自小收养的？”一听这话，看看师父严厉的表情，又想到他现如今的身份，中居暗自心惊，小心翼翼的挑着词儿回答：“那时候每天去唱野台子戏，回戏班路上捡到他的，刚出生的孩子呢……”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静一静。”最后又深深的看了眼光一，近藤先生下了逐客令。
新人过门
286 只穿库子2010/1/23 20:30:00
民那对不起，昨天我实在坚持不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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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出来吧。”跨出别院的后门光一对着空地喊了一句。
贴着院墙的阴影里缓缓蹭出个人，正偷偷打量着光一，半晌才讪讪的道：“你没事吧？”
看那人一脸的担心却不敢表露，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光一霎时消了气，向对方招招手，“过来啊。”
刚这才颠颠的跑过去，瞄见光一身上的衣服，眉头一皱。
“不是你想的那样。”光一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道：“来时穿的戏服那先生留下了，这件是跟师父一起的那个人给我披上的，对了他是谁呀？”
刚月兑掉自己的外衣给光一穿上，拿起换下来的衣服走到才并着肩出来的木村中居面前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木村伸手接了，本欲转身就走，却终于还是气不过回头对着光一道：“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摊上这么一位，苦日子还在后头呐，自求多福吧。”说完还故意瞪了刚一眼。
光一脸色一变，口气不善：“别以为帮了我就可以对着我们指手画脚，他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
“光一！”刚截住他，语气里带着责备：“怎么跟师娘这样讲话？规矩都忘了么。”
繁星朗月清风还有……中居，衬着木村拓哉更显英俊飘逸。光一的目光扫在师父和师娘身上几个来回以后，才终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瞥了眼袖手旁观的中居，木村对上刚带笑的双眸，突然间来了兴致：“你倒是挺对我的胃口，怎么样，跟我走给我做小弟如何？也强过在这里见天儿的扮女人。”
刚上前深深一揖，正色道：“前辈今日的大恩我们记下了，若有机缘一定会报答的。”说完这话拉起光一便走，两步以后又站定了回头笑道：“再者说，男人女人，恐怕也不是扮出来的，您说呢？”
松岗一边揉着被木村敲晕时留下的颈伤，一边探究着眼前自家老爷吩咐不许声张此事的用意。
“先生，您是说，那个一开始等在门外的人是您徒弟？”那也不该随随便便打伤侍从硬闯老爷的房间呀，要知道他家老爷可不是普通人！
近藤点了头却没有答话，继续在脑中拼凑着当年的线索。他从未想到过，到喜家班只短短的两个月竟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命运。被老太妃看上接进了王府，早已断了联系的心上人突然有一天现身京城，将万里来寻的女人安置在郊外，后来两人便悄悄成了婚。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被府里发现，正得宠的自己倒是没有受到任何惩罚，怀了身孕的妻子却下落不明，直到很久以后才被喜老板冒着天大的风险将她的尸首寻了回来。
太妃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所以早已断了孩子仍然活着的念想。这两年比从前自由许多，随处走走，看到与妻子容貌相似的男孩女孩，虽然仍是不免在脑中幻想一番，却无一例外的还是以失望告终。所以方才看到佛珠的瞬间他险些以为又是自己的幻像在作祟。
那佛珠实非寻常之物，是用从天降落的星星打磨而成，色如黑玉却可在夜里发光。当年就是为防着有后日之灾，所以便将皇帝赏赐的这串世间仅有的宝物涂了层药封住夜光，当做寻常佛珠给了妻子。也因此唯有自己才可以一眼认出那少年胸前挂的正是妻子的遗物。
问清了家世背景，对这少年的身份他便再无怀疑。设想无亲无故的妻子在逃过追杀生下孩子后，可以交托的人，就只剩下自己唯一的徒弟中居正广了。许是怕中居不愿担这干系，所以才偷偷的将孩子扔在他必经的路上让他去捡，如此一来整件事便合情合理了。原来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先生……”松岗看着老爷那副悲喜交加的模样，不免担心起来。除了皇帝，太妃最听的就是老爷的话，一说要给喜老板创班三十年捧场，那么远的路程，凭着太妃一句指令，走过哪里州府们都是倾力接待，当钦差似的供着。人都说七情伤身，可像老爷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呢？
近藤起身走到窗前，眼见天已大亮，他也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松岗，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恩重如山。”听老爷拿出了戏里面经常出现的念白，松岗也只好照着台本说话——当然这句也确是出自他真心。
近藤点点头，向侍从露出了笑容：“昨晚的孩子，就是叫堂本光一的那个，我要你留下来照顾他保护他，就像你对我一样。”
“先生您表我了？”让他去保护戏子？好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的松岗一万个不愿，更何况那人还是个卖身讨宠的戏子！经过昨晚，看来自家先生是被他给迷晕了头了。
“嫌他是个唱戏的下等人？”近藤的眼光里闪过丝锐利，“你别忘了，从前我也只是低贱的戏子来着。”
松岗慌忙跪下去解释：“先生，我没有这个意思，您别气，一切按您吩咐便是了。”
顺手搀起还在小声嘟囔着的侍从，近藤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快十八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我是想着你也不小了，总跟着我没个前程不是长久之计，你原是这岛上出去的，如今先安心留下，回头我吩咐府台在城防给你找个差事，等过两年出息了再接你回王府派大用场，好不好？”
几句话说的松岗热血沸腾，他本是武官之后，建功立业是第一想做的，现在能够出府谋事便等于向着目标迈了第一步。
见侍从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近藤稍稍松了口气，妻子的前车之鉴随时提醒着他，光一与自己的真实关系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老太妃年事已高，时日有限，只好暂时委屈光一，等到太妃过身以后父子再行相认。他原本淡薄名利，如今既已知道自己的孩子尚在人间，便起了念头要为儿子的未来打算一番，松岗自然是第一步棋。
“班主看你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刚站在队伍里一边听着班主训话一边小声的嘀咕。
光一抬头偷偷瞄了眼坂本，也觉得不对劲，随即释然，“昨晚的事他当真了呗。除去那位先生、你我还有师父师娘以外，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冤死了。”
刚看他一脸怨忿，笑道：“你可别去解释，这样更好，我看那先生像是个大人物，没准儿你从此便解月兑了呢。”话没说完就觉得门帘后一道冷冷的视线身寸过来，仿佛要将自己盯出个洞似的。心里一_chan，赶紧敛了笑不敢再多话。
近藤也不明白，怎么短短的一夜之间，那双眼睛那个笑容竟变得如此碍眼起来。他出身戏班，知道不少人在学徒期间因为身边朝夕相处的都是男孩子，再加上生旦行长久唱下来雌雄莫辩，于是自然而然改了性向，和师兄弟们厮混起来。眼前两个少年的亲密说笑，让他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也一时糊涂人了歧路。
只是眼下却顾不上这许多，近藤收回目光，吩咐松岗叫了坂本进屋。
“明日我就要启程回去了，光一就托给班主照料……”将桌上的银票箱子往坂本身前一推：“我的侍从松岗会留下，有什么难处可以找他帮忙。不出一年快则半载，我也会回来。”
坂本怎么都想不到堂本光一的魅力居然如此之大，不过倒是要感谢那孩子自己才能得来这笔意外之财，俯身一揖笑着答道：“先生放心，万事有我。”
“好，我们这就回别院，你也去忙吧……记着我交代的话表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就走？庆典不是还没完吗？”师父只看了头天的戏，今晚却没有再出现，中居心里已有预感，散戏回到住的地方一看，果然木村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明早启程。”木村恨恨的道：“就算是你师父我也要说，折腾了一路的州府才来到这儿，只看了一天戏又火烧屁股似的往回赶，他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中居也是一头雾水，“喜老板怎么说？”
如同火上浇油，木村干脆嚷嚷起来，“那个死老头子就说了句‘嗯，知道了’。我可是整岛通缉的要犯，再这样下去老子迟早被他折腾死。”
中居叹口气道：“你也要寻条生路走才好，年年招安，若是你能收敛了脾气……”
木村皱起眉，“你要我向他们低头？狗总督虽死了这么多年，朝廷却始终不肯为我家平反昭雪。在他们眼里，不守规矩就是造反，做贼还是做官又有什么分别？”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中居低声问道：“你实话告诉我，那总督是如何获的罪？怎么又从贪污转眼变为了谋反？是不是你……”
木村冷笑：“便是我又怎样？只不过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况且那贪污的罪名可并非是平白冤枉他。”
中居一时也没了话，想起这中间曲折，不禁感叹世事。当年若不是光一带路，自己恐怕也来不及相救木村，万没想到此举却间接害了光一全家。后来为报答当年的恩情，总督府出事以后中居经多方打探得到了光一的下落，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原来就是邻居姐姐的儿子。将他赎出牢狱带回戏班冒风险收留下来已过去多年，时至今日，种种的恩怨怕是早已算不清楚了。
一门之隔，原本偷偷溜进院子打算听师父师娘墙根儿的两个人僵直了身子，再也笑不出来。
刚握住光一攥得指节泛白的拳头，慢慢摊开，手掌贴了上去，将自己手心的热度一点点的传递给对方。
不留神手背接住一滴温凉的泪水，刚知道那不是自己的……
新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