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MJ2010/1/26 11:25:00
喂,我都改马甲了,某些人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
摸把y姑娘,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啥节奏了 囧= =
那什么,11应该要再等个5章左右吧……说真的,准二真的分量很少的,我bt都没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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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章
冬日郊野的傍晚,寂静的没有丝毫声响。二宫闭着眼睛缩在暖融融的大氅里,然后悄悄地撇了撇嘴。
那个家伙,当真以为会有人在这种环境下睡着么。心里这样不屑地想着,很想猛地睁开眼睛把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吓一大跳,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眼下这个肯将大氅让给自己挡寒的樱井翔,与教室中毫不犹豫抓起砚台就砸的樱井翔,真正就是同一个人。说喜怒无常也好,说情绪反复也罢,归根结底仅仅是一个原因而已。
这个人只要愿意,便可以百般温柔;只要不愿意,便是丝毫余地也不留的人。
微微地动了动肩膀,尽管依旧闭着眼睛,却立刻感觉到了对方锐利的目光扫过面颊,几乎要将面皮看穿一般。招惹上这样一号人物,真是失算到家了——二宫这样在心里默默抱怨着。
但是,偶尔会想要有这样一个人吧。有这样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能够让自己安然人梦。
即使,只是假装而已。
天快要全黑的时候,狼狈不堪的家丁们终于在这片城郊的荒野里找到了他们意气用事的大少爷。二宫被叫醒后迷迷糊糊地张开双眼,四下打量了一番,看见樱井已被一大群佣人围在中间,裹着拖到地的貂皮大衣,被七嘴八舌地嘘寒问暖。
身边有家丁动手将自己扶了起来,二宫依旧还没有睡醒的样子,被拉扯着站起来,身上的大氅便一下滑落在地上。他又挣开了家丁的搀扶,弯腰去捡,起身的时候看见樱井正从人群里扭了头看向自己。
二宫愣了一下,依旧将大氅握在手里,然后朝樱井笑了笑。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回了三台院,院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樱井生恐被父亲训斥,不想一下车便被无数管教嬷嬷丫头小厮簇拥进卧房,洗漱更衣,热茶暖汤,还有御医院恭候了多时的大夫,忙着上前把脉听诊。
樱井觉得父母有些小题大做,烦不胜烦,但自知理亏不敢多言,索性老老实实任人摆布。看几个贴身的丫头全哭得梨花带雨,就好像自己死里逃生一般,只好暗暗憋了一肚子气,不把厌烦往脸上摆。
折腾妥当后去见父亲又被耳提面命了一番。幸好有旁人劝着,说少爷刚在外面又寒又饿,再被训斥只怕身体受不住,他就趁势装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父亲最后只好作罢,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樱井把灰头土脸的今井扯到一边,问:“二宫呢?”
今井哭丧了脸道:“少爷您就饶了我吧,今晚再不消停,就算驸马爷不说什么,公主也肯定会把我剥皮煮了。”
樱井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胆小鬼,我不就问句话,你那么多牢骚干什么?”
今井只好嘟嘟囔囔地回答,说二宫已经回簇水阁了。樱井听罢,站起来就要走,吓得今井一把给拦住了,直嚷嚷:“我的爷,您又要做什么?”
“我的大氅丢二宫那儿了,我去取回来,还不行?”樱井不耐烦地说。
“不就一件大氅,我去给爷取不就行了……”今井依旧死赖着不松口,“要是给驸马爷知道您不是回屋休息而是又出去晃悠了,我真的死定了……”
樱井被今井弄得心烦,顺手一把拉住今井的领子,将他拖到自己面子:“小翼,你跟我几年了?”
今井一愣,支吾着回答:“有……有快十年了吧……”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谁是你主子?驸马爷还是我?”
“我……”今井张口结舌,看见樱井轻轻扬起嘴角冲自己灿烂一笑,顿时泄了气,“好好好,我陪您去,还不成吗?”
樱井心满意足松开手拍了拍:“就知道翼最听话了。”然后大摇大摆走出门去。
“这哪里是身子受不住的样子了……真不如让驸马爷训上一晚……”今井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这樱井健步如飞,压根不像白日刚刚长途跋涉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到了簇水阁前,听见屋内有细细的说笑声。樱井不知怎么慢下了步子,悄悄透过门缝向里张望。
屋内有几个简单的小菜,二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正盘腿坐在桌边用手拨拉盘里的菜。静儿端了碗筷回头走过来,笑着拍了一下二宫的手背。
“我说,少爷还真是饿得忘了体统了……”
二宫却丝毫不见收敛,依旧笑嘻嘻地将手上的菜丢进嘴里:“静儿的手艺就是比一般的大厨好,将来不知是什么人有福消受。”
静儿红了脸,呸道:“又说什么浑话,不知道让旁人听见,还以为是我无端端想男人了呢……”
“想男人有什么不好。”二宫依旧一副赖皮的模样,然后故意多看了站在一旁的让一眼,“如果想的是个好男人,我替静儿姐姐做这个主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少爷做主了!”静儿急了,偷看了一眼让,顿时两腮绯红,狠狠地跺了跺脚。让只是低头不语。
“嗯,原来你表啊。”二宫耸了耸肩,“那我替让哥哥物色一个又贤惠又漂亮的嫂子好了。最重要的啊,是温柔体贴,不会欺负了让哥哥。”
静儿闻言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由又看了一眼让,只见让将头低得更低了。此刻倘若有个地缝这个瘦高沉稳的男人只怕会立马钻下去。
“早说了不该由着少爷读那么些杂书,小小年纪就这么不学好……”
“静儿静儿,我看倒是你越来越放肆了……”二宫趴在桌上,歪着脑袋紧盯静儿通红的两腮。静儿一句话也回不出,伸手捶了二宫一拳,二宫便顺势抓住了静儿的手腕,逼得静儿动弹不得。
“我看今天少爷的心情还真是好……”静儿不甘心,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遇上什么喜事了,回来这么寻我开心……”
“喜事?”二宫扬了扬眉毛,轻轻从喉咙Deep发出了一声笑,“大概,也不能算是喜事吧……”
樱井在窗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今井顿觉莫名,追上去询问究竟。
“今个儿晚了,明天再说吧。”樱井的回答听起来有些没精打采。
早知道晚了就不该这种时候巴巴地跑过来啊。今井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可樱井似乎没有什么心思与他说笑,只顾闷头向前走,走了几步突然开口问:“翼,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今井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樱井不等他回答,已经摇了摇头,继续往回走了。
他不是不想去找二宫,只是在屋外看见那些个其乐融融的画面,他突然胆怯了。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笑着的二宫,而且二宫,也断不会在他面前这样笑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一下子占据了自己的全部思维,无法摆月兑,只觉得既伤感又不甘。
但不管怎样,对于这个世界上头一个让自己说出“各取所需”这样的话的人,还是想要让自己的分量再重一点。
不是镇国公主嫡长子,而仅仅是作为,樱井翔这个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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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打工ing的某人,你的期待暂时还是没有的- -你真要期待就快点给我把那个“壹章”写了- -
114 MJ2010/1/26 20:09:00
望ls,已经不止一个人要我来个“白驹过隙”balabala了- -
默默地丢了文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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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章
春去夏来,很快已到了盛夏时节。樱井与二宫两人,在达成了多少有些微妙的共识之后,终于维持了和平共处的现况。
虽然在樱井看来,二宫这个人情绪多变,捉摸不定,满口胡言偏又难以驳斥,实在不算个最佳的玩伴,但好在他聪明机敏,知识渊博,无论读书还是玩闹的时候都比原先身边那些人有趣得紧。
二宫这一面,倒是看不出究竟存了怎样的心思与樱井交往。平日里大事小事,他多是不放在心上,都由着樱井的性子,但往往在绝妙的时机里说上几句一针见血不留情面的话来,惹得樱井横眉怒视又无可奈何。
樱井若是来找他,他也不烦,随随便便应付着;若是樱井无心忘了或者故意几天冷落了他,他也不在意,自己看看书弹弹琴,一副乐得自在的样子。
中元节之夜,三台院内设了香台果盘,公主与驸马焚香沐浴,祭祀先祖。樱井被父亲捉着磕了几个头,只觉得这种仪式又冗长又无聊,把今井一个人丢在大堂替自己周旋,寻了个空隙溜了出去。
到了簇水阁,没看见静儿与让,于是自说自话地进了屋,见二宫一个人趴在床边,望着当空的明月发愣,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出现。
“横云堂的祭奠你推了不去,一个人躲在这里发什么呆?”樱井蹑手蹑脚走到二宫身后,突然出声道。
不想二宫并没被吓到,只是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天上有月光,桌上有烛光,你怕是不知道还有影子这种东西吧?”
樱井一怔,才发现自己的影子不歪不斜正投在二宫的眼皮底下,只好干笑了两声,顺势也趴在了窗台边,问:“你在看什么?”
“什么都没看。”二宫直起身,转身回了桌边坐下,将樱井一个人撂在窗边。樱井自觉无趣,但还是跟着晃到了桌边,顺手抓了二宫手旁的书乱翻,见是一本粗制滥造的市井小说,里面的揷画笔调生硬,一个个人物都仿佛刀削木刻一般。
“这种书你也看?”
“这种书比四书五经可要有趣得多。”二宫笑答。
樱井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继续翻着画儿看,突然看见一幅画上,画的夏夜的河边,站了满满的人,河上漂着一只只像是灯笼的东西,密密麻麻挤满了河道。
“这是什么?”樱井指了画问二宫。
“这是放河灯。”二宫笑了笑,“是中元节这天,民间流行的风俗,用来祭祀许愿。”
“我怎么没听过?”
“这些都是民间的玩法,你这个王府里的大少爷,当然没听过。”
“哼,我没听过,你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得瑟什么。”樱井不服地撇了撇嘴。
二宫微微一怔,不由想到了小时候。
七岁那年,父亲在外远征,母亲身体尚佳,在中元节那天乘了一顶小轿,带自己去赤水河边看人放灯。那时自己还年幼,却对那满满一河的烛光记忆犹新,乍一看误以为是漫天群星落了凡尘,真正美不胜收。
他记得母亲蹲在河边,将自己揽在怀里,指给他看那些样式新颖的河灯,河水流光反身寸在母亲的脸上,那般温柔而亲切。
只可惜中元节后不久,母亲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以至于再也没能离开古记居一步。三年后的中元节,母亲已十分虚弱,将他唤到身旁递了一只河灯给他。
那河灯是母亲亲手所制,样子简单,然而折痕接口等等,无不细致非常。白色的灯壁上,一个字也没有写,只是寥寥数笔勾勒出一朵樱花。他带着让去了赤水边,点燃红烛将河灯放人水中,眼见着那朵樱花随着诸多光点,摇摇晃晃漂向远方,过了没多久便被水花打湿翻沉了下去。
多年以来,世态炎凉,岁月流转。他不再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莽撞孩童,学会用一贯嘲弄的目光看待世事,然而唯独那朵艳美的樱花映衬着母亲的笑颜,成为了他心中唯一美好与圣洁的存在。
“咱们也去放河灯吧!”被樱井咋咋呼呼地一吼,二宫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他问:“去哪里放?”眼下已是深夜,这三台院守备森严,要出去是万万不可能的。
樱井一听便失落起来,心有不甘地抿着嘴,思考了好一会儿突然跳了起来:“谁说不能放?这三台院里不就有河嘛!”
不待二宫反应过来,樱井已经一把拽了二宫,急急地朝外跑去。
两个人绕至簇水阁后的院墙边,确是有一条细细的溪流,从小径一侧穿过,一直蜿蜒到东南脚假山下的池塘里。假山所依院墙的那头,便是最终汇人赤水的护城河。
“怎样?”樱井得意洋洋地问。
二宫有点哭笑不得,道:“就算把小溪当河把那边的池塘作海,河灯在哪儿呢?”
樱井一愣,支吾着说:“我又没见过……”
二宫无可奈何地看了樱井一眼,环视四周,看见有巡夜的家丁,便上前托人寻了两只短烛和几张厚纸来,取了一张递给樱井,然后就地蹲了下来。
“做什么?”樱井好奇地跟着蹲下,问。
“折纸船啊。”二宫头也不抬,只顾着埋头将手中的纸叠成船型。樱井觉得新鲜有趣,依样画瓢,总算也折出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舟。
二宫掏出火折子点了蜡烛,用蜡油将短烛固定在船上,然后递给樱井。樱井小心翼翼地捧了那小舟中的一点烛火,生恐随便一阵风便吹熄了它,一点点将纸船放进了水里。小舟微微打了个晃,一点点地朝着池塘的方向飘了过去。
樱井一直目送着那船到了假山脚下,这才扭过头对二宫说:“你也放吧。”却看见二宫正出神地望着自己手中的那只船,不知在想些什么,烛光摇曳照在瘦小的脸上,双眸中便也映出了两点跳跃的火光。樱井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又回响起那几句诗来。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正想着,突然听见二宫问:“你看什么?”这才收敛心神,笑了笑回答:“没什么,你快放了吧。”
二宫点了点头,将纸船放进了水中。两人都默默凝望着那只小小的船,一点点朝着另外一只汇合去了。直到两船都在池塘里浸水太多,缓缓地沉了下去,那两点烛光在黑夜里幽幽闪烁着,最终淹没在一池静水中。
樱井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扭头看了看二宫,不知怎的月兑口而出:“明年咱们去真正的河边放吧。”他不知道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总觉得不这样说便是亏欠了对方什么似的。
二宫微微一怔,不曾想到樱井突然流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来,一时不知怎样应对。
这些日子的接触以来,他清楚樱井自幼养成的说风便是雨的急性子,不管说话做事都是由着当时的心情,不可信其长久,更加做不得准数。然而在月色照耀下,触及那双目光深邃的黑亮眸子,二宫心中却又突然产生了一种难得放纵的渴望。
其实,偶尔相信一次眼前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二宫又看了一眼早已沉的没了影的纸船,拍了拍双手,不置可否地站了起来,丢下一句:“夜凉了,回去吧。”
待续
122 MJ2010/1/27 11:26:00
嗯,还有三章到“白驹过隙”,囧- -
我想在寒假填完这个坑的- -
p.s. 河灯的影响其实是来自白虎队,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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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贰 章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簇水阁,却看见今井已经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等着了。樱井一惊,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父亲发现了吗?”
今井摇头:“祭祀已经结束,驸马爷还有公主殿下都已经歇下了。”
樱井松了一口气,瞪着今井道:“那你跑过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自己会回去么?”
今井只是苦笑,小声嘀咕:“又不是我想来的……”
话音未落,身后露出了一个小脑袋,稳稳地趴在今井背上,冲樱井粲然一笑,奶声奶气地叫了句:“翔哥哥。”
这年方八岁的女娃娃,生的粉嫩可爱,一双禸禸短短的小手牢牢扒着今井脖子,正是樱井年下五岁的妹妹,镇国公主唯一的宝贝女儿,单名一个“舞”字。
樱井一愣,冲上前对今井吼:“谁让你把她带来的?”
今井嘟囔道:“这大小姐亲口下的令,我有什么办法……”
樱井懒得与今井理会,掉头唬着一张脸怒视妹妹:“你这么晚不好好跟着管教嬷嬷睡觉,居然还出来乱跑,小心我告诉母亲,罚你抄十遍女儿经!”
舞年纪虽小,嘴巴却不饶人,瞪着一双与哥哥酷肖的黑亮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顶嘴回去:“那我就告诉母亲,你从祭祀上开溜,看母亲罚谁重!”
樱井被抢白得说不出话,只好用力“哼”了一声,嘀咕道:“我就是懒得和你这小丫头片子计较。”沉默片刻又凶巴巴地问:“你来做什么?”
舞眨眨眼睛:“我来玩。翔哥哥你偷偷玩不叫我,真小气!”
樱井一肚子气,不想理会她。没想到小姑娘突然发现了站在樱井身后的二宫,竟一溜烟从今井身上滑了下来,跌跌撞撞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二宫。二宫措手不及,只好有些僵硬地把舞抱了起来。
“你是谁?”公主府的千金以一贯目不斜视的目光盯着二宫的眼睛,老气横秋地问。
“嗯……我……我的名字叫和也……”就算是平日反应敏捷口齿伶俐的二宫,在小姑娘面前也不由红了脸,结结巴巴地答道。
“和……和……”重复了两遍,没有记清楚,于是自作主张地叫了一声:“小和!”
樱井听见妹妹突然这样一叫,想到这个称呼连自己都没怎么好好叫过,顿时心里不快,正色教训妹妹道:“胡闹,要叫‘表哥’,哪有直呼名字的!”
谁想舞并不吃樱井这一套,用手捧着二宫的脸,又甜甜地叫了一声:“小和……”
二宫自己没有弟妹,觉得自己怀里的这个小女孩虽说任性但着实漂亮可爱,不由被逗得笑了起来,答应了一声又问:“要表吃什么?”
舞响亮地回答:“要!”
二宫便呵呵地笑着,抱着舞要回房间。樱井急了,上前一步拦着道:“都这么晚了,小孩子该回去睡觉了!”
舞干脆地丢下一句“表!”,扭头趴在二宫肩上不再理睬樱井。二宫从没见过这样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樱井,心里暗自好笑,故意哄着舞道:“好好,我们不睡,进屋吃点心去。”
樱井还是拦着路不放道:“不许进去。”
“为什么?”
樱井张了张嘴,结巴了一下:“因、因为舞是我妹妹!”
“那又怎样?”二宫促狭地看着樱井懊恼的表情,“我还是她表哥呢。”
“你……”樱井又结巴了一下,“你算什么表哥?中间还隔着一代呢……”
二宫撇了撇嘴,拖长声音道:“刚才是谁还一口一个,说要叫表哥不许叫名字的?”
樱井答不上来,索性上来从二宫怀里抢人。二宫躲了一步,突然小声道:“轻点,睡着了……”
樱井愣了一下,才发现刚才还精神气十足的舞已经趴在二宫肩头,舒舒服服地睡着了。想想看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拽着今井来找自己玩,大约也等了不少时候,一时有些心疼,却不愿意表露出来,生硬地绷着一张脸不吭气。
“明天再回去吧。夜晚寒气重,这样睡着了回去怕是要着凉的。”
樱井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好垂着头,挫败地说了声“随你”,然后径直向屋里走,却被二宫拉住了。
“你做什么?”
“……进屋啊……”
“我说留小舞住一晚,又没说留你。”
“可……”樱井顿时觉得自己被妹妹与二宫联合起来抛弃了,忍不住抱怨道,“天都这么晚了……”
“你又不是小孩子,还怕走夜路冻着么?”二宫故意忽略了樱井沮丧的神情,笑嘻嘻地抱了小舞扬长而去,把樱井一个人丢在了院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今井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少爷……咱们,回吗?”
“废话!不回呆在这儿,因为某个没良心的人冻死不成么?”樱井没好气地冲了今井一句,埋头冲进了茫茫夜色。
次日。
放了私塾,樱井与今井在院中比剑。樱井咄咄逼人,招招式式都急于攻城略地,今井相较之下只是一味防守,不敢强攻,最终被一路逼到了角落里。樱井剑指今井咽喉,得意地一笑:“翼,你该用功点了。”今井只好苦笑,樱井这才潇洒地收了剑,回过头正好看见二宫路过,正在与让悄声说着什么。
“你去哪里?”樱井抢了一步,拦在了二人面前。让素来不待见樱井,心里有些不快,但碍着地位身份还是作了一揖退到了一边。
“我回房不行吗?”
“这么好的天气,闷在屋子里要生蘑菇的。”樱井还在为昨天的事情憋屈,一把拽了二宫到院子正中,拿了今井手里的剑递给二宫。
“干什么?”
“我教你啊。”笑容分明是一副鸿门宴的架势。
二宫愣了一愣,无奈地说:“我才表你教。”
“谁许你表了。”樱井却是死拉着手不放,“你天天除了念书还是念书,忒没意思了。”
二宫只好叹了口气:“我都说过不会了……”
“所以我才要教你嘛。”樱井不依不饶,“要不这样,你赢了我就放你走。”
二宫瞪着樱井看了半天,突然一笑:“这话你说的?”
樱井被二宫笑得有点心虚,但想想自己还会怕他这个自言没习过武的人吗,于是一点头:“没错。”
二宫握了剑,略略比划了两下,向后退了一步道:“那开始吧。”
樱井见他站无站相,料定是连个花架子也不会摆,于是举剑朝了面门直刺过去。
今井心里微微一惊,担心自家主子手下没有分寸,不由暗暗屏了息,想着若情势不好便上前阻止。然而顺势瞥了一眼让,却是漫不经心地站在一旁,脸上甚至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不由心生疑惑。
樱井知道二宫不通武艺,刻意放缓了速度,没想到二宫竟是纹丝不动,不避不闪。眼看就要直刺眉心,樱井顿时慌了,急急偏开剑锋,却不知二宫什么时候出的剑,轻轻缠上了自己的剑锋。樱井只觉手腕被带着一拧,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宝剑便直直地摔落在地上,放出一声脆响。
樱井愣愣地望了地上那剑,半天抬起头来怒视二宫:“你骗我。”
二宫却是一脸平静地将剑还给今井,答:“我没骗你。”
“你分明说你不曾习武……”
“家父的确不曾传授武艺于我。”二宫停顿了片刻,“是我幼时天真,以为只要学得家父的本领,就能保得母亲平安,这才私底下偷偷向让学过一两式。”
“那……那你为什么不再学了?”樱井问。他看出二宫确实是没有什么根基的样子,但刚才那一招分明敏捷流畅,说明天赋极佳。若像自己一样好好研习,想必会有所成。“你若想学,我跟父亲去说好了。”
二宫却是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就算一身武艺又能如何,靠一个人一把剑,表说万里江山,就是身边的至亲,也未必能保护周全。”见樱井一脸惊诧的表情,二宫放缓了口气,补充道:“我这个人天生懒散,不过是找个借口逃避习武的辛苦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樱井心中一直默默想着二宫的一席话,觉得少年心事头一回如此沉重。兜兜转转不知不觉间竟进了父亲书房,见父亲不在,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好消磨时光,看见父亲架上的古琴,便走了过去,随意拨弄了几下。
他曾多次缠着二宫教他弹琴,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差了那么一点,把一首好好的曲子弹得支离破碎。樱井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按着二宫教的指法拨弦,可弹了几个音却又是乱了拍子,最终手忙脚乱地放弃了。他心中有些不甘,只好深深叹了口气,突然又忆起二宫常念的那首诗,于是喃喃地出声念了起来:“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念完回过头,却发现父亲正站在书房门口,面露惊色地看着自己。
“父亲?”樱井连忙走了过去,见父亲的脸色不太好看,不由有些忐忑。
“翔儿,你刚才念的是……”
“刚才?是李唐白居易的名篇啊……”樱井莫名其妙,不明白学富五车的父亲怎么会问出这么句话。
“我知道。我是问你……”樱井俊沉喑片刻,“我是问你,你怎么想起喑这首诗的?”
“这……”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儿只是前些日子听和也表弟念过,刚才闲来无聊突然想起……”
樱井俊听见这句话,却是沉默了很久:“小孩子家家的,没事别念这些伤春悲秋的东西,听着也别扭。”
“孩儿只是始终没想明白,这诗里写的究竟是霜是露,还是旁的什么……”
樱井俊默默地望着儿子困惑的表情,最终没有回答,只是拍了拍翔的肩膀,让他有功夫多学学正经东西。翔心中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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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大概有那谁谁出来打个酱油- -
134 MJ2010/1/27 20:34:00
离“白驹过隙”还有两章- -
囧,我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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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叁章
胜武十二年,元月。圣上久未见到外甥,心中甚是想念,传旨至三台院命樱井翔人宫。樱井一个人无聊,便带了二宫一同进宫,在偏殿里等候召见。
午后,樱井随皇帝身边的公公前去面圣,二宫一个人在偏殿呆的乏味,一个人在附近闲转,远远却见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头束银冠,身着象牙色锦衫,不知道是那个宫的皇子。二宫躲闪不急,只好跪在路边等队伍走过去。
不料对方却停下了脚步走到了二宫身边,似乎犹豫了片刻问道:“眼前可是上轻车都尉二宫大人府上的公子?”
二宫微微一怔,完全摸不着头脑,还是回答道:“二宫雅彦正是家父。”
对方却是很高兴的样子,立即伸了手拉他起来,笑道:“我果真没看错,真是二宫大人的公子。”
二宫不知所措,迟疑着抬头看了一眼,见对方额庭宽阔,鼻梁高耸,然而眉目却生得秀气,笑起来分外温和可亲。
“你果真不记得我了,小和。”
被突然叫了小名,二宫支支吾吾,突然间恍然大悟,结结巴巴地说:“您……您是……”然后重新跪了下来,作揖道,“草民不知是太子殿下,多有冒犯。”
“快起来吧。”对方急急地将他又拉了起来,佯怒道,“果真不比小时候亲热了,连声‘准一哥哥’都不叫了。”
二宫有点尴尬,只好赔笑道:“那是小时候不懂事,殿下见笑了。”
“你再叫殿下我当真生气了。”准一伸手牵了二宫,道,“走,咱们回宫细说说,这都多少年没见了。”二宫来不及推辞什么,就被准一连拉带拽地到了东宫。
“那时候你娘亲带你人宫的时候才不过六岁吧,一晃眼都这么多年。”
二宫有些不习惯准一突如其来的亲昵,只是拘束地坐着一时不知道回答些什么。
“那时候可真高兴呢。”准一望着二宫的眼睛,表情似乎分外怀念,“我虽然不止一个弟弟,却没有一个肯与我亲近的。母后总是教我,身为太子要有太子的样子,可到头来,却是偌大的宫闱身边连个能说句笑话的人都没有。小和,那个时候你肯缠着让我抱你,肯那般心无杂念地亲近我,我真的很高兴呢。”
二宫不由红了脸:“殿下,小时候多有冒犯……”愣他平日里巧舌如簧,此刻也想不出什么新颖的说辞来。
准一闻言,深深叹了口气:“果真还是不能像过去一样了吗?想来也是,那时候又怎会料到,你娘亲这般早逝,你也这么大了。”
二宫偷偷撇了一眼,只见这位未来必将万人之上的真龙之子,眼下却是一片落寞的表情。
他想起六岁那年,母亲因为当年曾给太子做过乳母,被太子宣召人宫小聚,担心他一人在家害怕就带了他进宫。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到皇太子准一的时候,对方只是一个年方九岁的孩童,眉目还没完全舒展,看起来有几分傻气。那日他与一群大小孩子跌跌撞撞地在花园里玩,而准一却是陪着母亲端端正正地坐在屋内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上去,他似乎就很喜欢这个宽额头大眼睛的男孩,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分外和煦。
于是他张开手臂扑了过去,搂住了准一的脖子要他抱。准一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僵在那里。母亲吓了一跳,当场跪了下来,一边朝他低声喝斥,要他快点跪下。他却假装没看见,一味赖在准一身上,黏黏呼呼地叫着“准一哥哥”,把母亲吓得脸色苍白。最后准一微笑着把自己抱了起来,蹭了蹭自己的脸逗得自己咯咯笑了起来。他叫他“小和”,他说“乳母,您看小和这般喜欢我,不如让他做我弟弟好了”。
“这里也没有旁人,你当真是不愿与我亲近了么?”
“殿下……”听准一这样说,二宫心中有点不是滋味,犹豫了半天轻轻改口叫了一声,“准一哥哥。”
准一怔了一下,然后微笑了起来。眼前的皇太子准一,虽未及弱冠之龄,但眉目间已没了当年的青涩。他分明是变了,言行举止都显得越发高贵有礼客气疏离。那样精致细腻的容颜,配上精细高贵的月牙色宫服,仿佛五斗橱顶格里放置的人偶娃娃。
然而那样柔软地叫着“小和”的准一,笑容与少年时一般无二,又恍惚与当年温柔和气的准一哥哥没有分毫差异。
樱井面圣回来,不见了二宫,听说是被太子叫走了,不禁一头雾水。这时候有公公来传,说是太子在东宫设宴,召他过去。
樱井莫名其妙地去了东宫,见准一正和二宫亲亲热热地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嘀咕。准一与樱井素来相熟,见他来了,便招呼他人席然后吩咐上菜,自己却依旧顾着与二宫聊天。
樱井从未被这样敷衍过,心里顿感不快。又见二宫在准一面前一副人畜无害的乖顺模样,心中更是无名之火顿起。
这时候菜端了上来。樱井瞥了一眼,见自己面前有一碟清酒白贝,而二宫面前却是没有,心中有些疑惑。这时候准一笑着说:“小和,我记得你小时候是不吃贝的,可是记准了?”
二宫一愣,也笑着回答说:“殿下好记性。”
樱井在旁听得分明,没想到自己与二宫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将近两年对此全然不知。他记得家中宴会也好两人私下吃饭也好,无论什么菜式二宫都不挑剔什么,不论什么水产贝类,夹到他碗里他总是笑着吃下,有时还会称赞几句。这样一想,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再听见准一一口一个“小和”,俨然比自己叫得还要顺口,只觉得仿佛手头一件最珍视的宝贝被无声无息地抢走了一般,堵得心口难受。
“微臣还有私事,向殿下请辞。”准一正与二宫说在兴头上,被樱井突然站起来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回答:“哦,那你就回去吧。”
樱井一肚子不快,又不好冲着准一发泄,只好僵着一张脸对二宫道:“你走不走?”
二宫未来得及回答,准一已经接口道:“小和也有事吗?若是没有,就再留一会儿吧。”
樱井直冲冲地抢道:“他怎么没事?微臣所说的私事,与他也有干系的。”
准一看了二宫一眼,又看了看樱井,突然压低了声音对二宫耳语道:“也好。不过我还有句话和你说,你不用急着答我。”樱井站得不远,分明是听见了,拧着脖子一声不吭,但耳朵却是竖得直直的。
准一问:“小和,你可愿意做个侍读,到宫里来陪陪我?”
待续
154 MJ2010/1/28 10:13:00
少爷,我对不起您……
默默爬走,离“白驹过隙”……还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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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 章
两人出了东宫,默默无言地并肩走着。二宫看起来有什么心事,闷闷地望着地面发呆;樱井则是不停地瞟一眼二宫,再迅速回过头望着路边的树叶。
一路走了大半柱香时间,眼看着已经出了宫门,可彼此之间依旧一句对话也没有。樱井终于按捺不住,猛地停下脚步劈头盖脸地问:“你可是要答应他?”
二宫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愣愣地问:“答应什么?”
“你装什么糊涂?”樱井没好气地说,“太子对你说的话,我可是听得真真的。”
二宫垂下眼帘,不理会樱井继续走自己的路。
樱井追了上去,不罢休地问:“你到底是不是要答应他?”
二宫被问得烦了,丢下一句:“我答不答应关你什么事?”
樱井被抢白了一句,有些尴尬地说:“我就是问问,不行么?太子侍读,呵,好响亮的名字。”
二宫叹了口气,不想与他理论。
“你当真准备答应?”见二宫一直不开腔,樱井有些急了,却又不想让对方看出来自己急了,满心憋了一捧火般燥热难当。
二宫见他焦躁不安的样子,本是存了刻意的心思想气气他,但终是摇了摇头据实道:“这种事,不是小事,哪有这么快便决定的。”
“有什么好为难的!”樱井依旧不满,“还是说,你自己本身就存着进宫的心思?”
二宫被他逼得有些动气,于是加重了语气说:“亏你还读了这些年的书,君君臣臣的道理还没理清楚。若是殿下真的下了诏命,哪还有我选择的余地?”
樱井抢话道:“我不管!就算是天皇老子下了令,我也不许你进宫!”
二宫倒是真被他气了个哑口无言,扭了头冷声道:“说出这种话,还真是连起码的分寸也表了。话说回来,我进不进宫干你什么事?莫非还定要得了你的允许不可?”
樱井一愣,然后跺了跺脚,转身就跑。
“母亲!母亲!”樱井一路小跑冲进房里,见母亲正倚在床边喝着碗莲子汤。父亲坐在一旁,看他毛手毛脚的样子,忍不住喝斥了一句:“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没见你母亲需要静养么?”
樱井不敢回嘴,耷拉着脑袋站在母亲床前。母亲便将碗递到了丫头手里,笑着朝他招手道:“这都多久不记得来陪陪我了,今天是吹什么风哪把你这野小子吹这儿来了。”
樱井有些扭捏地走过去,让母亲拉了手。母亲自生下弟弟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总在屋里静养,他这些年倒也很少有与母亲亲近的时候了。
“孩儿有件事,想求母亲。”犹豫了半天,樱井还是支支吾吾地开了口,“母亲可不可以向皇上求个恩典,不让和也表弟进宫。”
父母二人闻言面面相觑,之后父亲开口道:“翔儿,要说就把话说清楚。什么进不进宫的,都是怎么回事?”
于是樱井将准一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樱井俊听完不知怎的只是沉默。公主看了一眼似乎走了神的丈夫,又看了看一脸焦虑的儿子,问:“看你说的,能做太子的侍读这是好事,怎么给你说的像遭了殃似的……”
“总之,母亲别让他进宫吧。”樱井一味撒娇耍赖道。
“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让他进宫?”
“因为……”樱井愣了一下,_Tun_Tun吐吐地说,“他、他不会说话,讨人厌,脾气又倔……反正,他若是进了宫,只能丢了咱们樱井家的脸。”
“你看你说的。”公主的面色微微一凛,但还是笑着说,“姑且不说你把你表弟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丢人,他哪里又成了樱井家的人了?”
“我……反正……”
樱井俊却是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儿子的话:“翔儿,表胡闹了,这件事我们樱井家管不了。”说罢下意识地看了妻子一眼,然而公主却只是笑喑喑地看着儿子,仿佛什么都没有注意道。
“老爷也不用这么说。这孩子的娘亲是老爷的表妹,算起来也不是与樱井家一点干系都没有的外人。”说着摸了摸儿子的头,“给翔儿这样说的,我倒是突然想见见和也这孩子。他来咱家这两年,我身体不好,也一直没能尽到主母的礼数。”
樱井俊见妻子这样说,不好反驳什么。已经有眼明手快的下人去了簇水阁,将刚回来的二宫请了过来。
二宫进了门,不知是什么状况,先跪下行了正礼,说:“和也给公主请安。”
公主笑着推了樱井一下,道:“还不拉你表弟起来,都是自家亲戚,这么拘束做什么。”
樱井便走过去拉了二宫起来,二宫抬起头,见这半依在床上的中年妇人,只是薄施粉黛,一身素色,却是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不愧是当朝圣上御封的镇国公主。
公主和气地问他最近住得可习惯,读了什么书,与翔相处如何。二宫一一作答,心中却是越发茫然,不知道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在转着心思,突然听见公主笑道:“真是个乖巧孩子,一见就招人喜欢,哪里像翔儿那样浑说的。”
二宫愣了一下,知道定是樱井又在公主面前编排了什么,偷偷瞪了樱井一眼,樱井有些尴尬,扭了头不看他。公主又笑着对儿子说:“我看你不是嫌丢人,倒是怕你这个宝贝表弟被别人抢走了吧?”
樱井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不知道回答什么。公主看着儿子窘迫的样子,又淡淡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丈夫。
“翔儿,说到底,进不进宫这件事是你表弟自己做主,轮不上你个旁人操心。不管你舍不舍得,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是强求不来的,明不明白?”
樱井见母亲突然话锋一转,言辞也严肃起来,顿时大失所望,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母亲回过头去,却又是很温和地对二宫说:“你表哥太莽撞,你不用理他。太子要你进宫,你便细心想想,自己做个主张。”
二宫道了声“是”,起身告辞了。樱井心中不甘,可看着父母颜色似乎都有隐情,一时不敢再任性,只好悻悻地走了。两个孩子离开后,长公主长长出了一口气,接过莲子汤喝了一口,便丢到了丫头怀里,说了声“都凉透了拿去倒了吧”。
樱井俊默默地看着妻子,半天说了一句:“翔儿不懂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公主看了丈夫忐忑的表情,笑了一下:“我又没有生气。那孩子就是太要强,什么喜欢的都要抓在手里才肯罢休,将来总有他苦头吃。”
樱井俊点了点头,说了声是,公主看似随意地翻了翻手边的诗集,又笑了一下:“和也这孩子,我有好久没见了,不想已经这么大了。”
樱井俊连忙解释道:“你喜爱清净,所以我特意嘱咐过他,没事表来打扰你。”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看太子要小和进宫的事……”
“太子也还是个孩子,一时兴起说的话哪里做得了数。更何况,这皇宫不比咱三台院,不是什么人都进得了的。”公主略略停顿了一下,“亲戚家的孩子,多走动走动也没什么,可总在咱们这里住着,怕是他父亲要责怪咱们越俎代庖了。”
樱井俊愣了一下,还是回答道:“雅彦贤弟常年戍边,我也是看那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正好来与翔儿做个玩伴……近日他父亲也要回京叙职,是该让他们父子好好聚聚了。”
公主听罢,点了点头:“也好,毕竟那是二宫家的独子,雅彦大人再以国事为重,这个儿子总还是放不下的。”说罢扶了扶额,道:“今天说了这么多话,我也乏了,想睡一会儿。”
樱井俊一听,便道“你好好歇息吧”,喊了丫头来服侍妻子躺下,自己悄悄掩了门出去了。
走过花园,看见两个孩子正站在水池边说话。也不知道二宫说了点什么,樱井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没好气地反驳着什么,而二宫只是静静地抱着双臂,看着樱井一个人抓狂。
樱井俊默默地停下了脚步,看了很久很久。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年仅14岁的少年,眉宇间已经像极了那个人。这样想着,便不知不觉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樱井在母亲那里得不到保证,在二宫这里又是碰了一鼻子灰,最终气冲冲丢下一句“你找你的太子殿下去吧!”,甩手就走。
二宫冷冷地看着樱井逐渐淡去的背影,心中有点好笑。他倒想看看自己真要是应允了准一,这位唯我独尊的大少爷能有什么办法。——再怎样骄傲不可一世的人,君臣纲常面前还不是只有老老实实下跪称是的份。他以为他是什么人,对自己随随便便施舍一点,自己便要感恩戴德追随一生么?
但在愤怒的角落里,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如同春后的细草悄然萌芽。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还从未有人这样非自己不可。他看清樱井眉眼里那些焦虑的真实,因而不得不为之动容。
他意识到如果这样下去,自己大约会越来越依赖那个人。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会,也从来不曾有胆量去做。另一方面,这种难能可贵的安心感却如同酷冬的炉火,让人明知危险却又无比贪恋。
他只是想要像许诺母亲的那样,好好护自己周全罢了。
可惜世事永远都是这样变幻难测。
待续
163 MJ2010/1/28 22:14:00
被S先生的kabachi折腾的头昏眼花的lz,简直是切换不回“翔少爷”的角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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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伍 章
一周之后,二宫写了一封信给准一,自称年幼丧母,自知福薄,对于太子的好意铭感五内却不敢妄自尊大。字里行间恭恭敬敬客客气气,为人臣子该尽的礼数无可挑剔。准一拿了那信在灯下反复看了数遍,最终长叹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了,从此再不提此事。
樱井事后问起二宫为什么回绝太子,二宫眯起眼睛思索片刻,简短地回答:“宫中太多是非,烦。”
五月,雅彦从边关返京,蒙受皇恩,官晋一级,常驻岚州。二宫便向樱井一家辞了行,搬回古记居住了。
但因为樱井的坚持,二宫还是留在了三台院内的私塾念书。放了学,有时樱井便自作主张,借口天黑、风大、雨急、霜冻……诸如此类千奇百怪的理由留二宫小住。樱井俊对儿子的这些小把戏有几分听之任之的味道,公主也只当不曾关心此事。
于是簇水阁里的陈设就还是保留了下来。那把古琴本是二宫母亲的遗物,但樱井好说歹说最后索性耍赖,硬是逼二宫留了下来。
在二宫回到古记居的日子里,樱井闲来无事便会遛到簇水阁把玩那把刻着“和”字的五弦琴。最后虽说指法依旧一塌糊涂,但好歹二宫当日弹的那曲《花非花》他也能弹个八九不离十了。樱井对此比背下了十篇《论语》或者写出了三篇证论还要得意,一直想着在二宫面前炫耀一番,可两人每次见面似乎总有各种各样更加新鲜有趣的事情,弹琴的这一桩也就这么耽搁了下去。
胜武十三年元月廿五日,公主府举办盛宴,庆祝长公子十六岁生辰。樱井削去前发竖起玉冠,依旧身披红色大氅,站在众人之中显得光彩夺目。虽说少了几分孩童时期粉嫩可爱,但迅速拉长的身形将少年风发之气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二宫随父亲前往道贺,依旧一身素衣,青丝及肩。二人隔着人潮相望,只觉得恍若回到了数年前的初识,只是此时此刻此人此景,都有着大不相同的意味了。
同年春,西南三王西成、西京、西岳王叛乱,边关数十城沦陷,加急战报于三月初五送抵京都,一时人心惶惶。
此时距当年威后之乱,已是十年又三。开朝功臣之一的北村,在封地真夜划地为王,对中央皇权表面臣服暗地抗衡。迅速崛起的当朝权贵国舅龟山,与不问政事多年的镇国公主表面一团和气,实在暗流汹涌。
早年担心公主府威望太盛,胜武皇帝对龟山一直心有放纵。然而龟山近年来变本加厉,拉党结派,操控朝政,隐隐的竟有了当年外戚专权的影子。胜武皇帝对此非常忌讳,无奈朝中已少有可与龟山匹敌的力量。不得已之下,胜武皇帝想到了重新依靠皇族本家的力量。
当年威后之乱中,几个皇子或死或废或发配偏远,留在京中又算得上胜武皇帝近亲的皇族子弟,年轻一辈中头一个的便是镇国公主的嫡长子。无奈此时樱井翔刚刚度过十六岁生日,虽然身负上骑都尉这样一个正五品上阶的官位,却是毫无功绩,难以服众。
如今朝中军权自是落在北村、龟山二人之手。眼下三王叛乱,北村的大军驻守北方以防外贼人侵无法回顾。而龟山不知何故,一味推月兑,只肯出兵却不愿让自己手下爱将招揽这个差事。
民间后世有传说,胜武皇帝一夜愁白了头发,不得已再度向自己一直信赖的皇姐求助。长公主乃巾帼豪杰,国危家难面前义气干云,主动向皇帝请命,愿意让刚刚成年的长子临危受命领军出征,为君解忧。
胜武皇帝大喜,亲自择吉日登祭坛拜将,封樱井翔从三品云麾将军,赐皇室神器绯月剑;轻车都尉福本为副将,速领两万人马平三王之乱。天州刺史嫡长子今井亦随军出征,封正七品上阶云骑尉。
龟山笑意盈盈地称颂了一番英雄出少年,将手下三军中最弱的右路交至樱井手中,暗中却等着看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怎么收拾残局。
樱井退朝后去古记居见了二宫一面,将皇帝钦赐的玉杯玉瓶一股脑儿拿给二宫看,神情之间倒没有什么大将的架势,活月兑月兑一个得了好处四下炫耀的小孩儿。
二宫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副懒散模样地用手指碰碰那些杯儿瓶儿,啧啧了两声:“我当什么宝贝,这些玩意儿你得的还少吗,竟这么稀罕。要不是御赐的倒还能卖两个钱花花,唉……”
樱井也不恼,从中挑出一块格外白皙澄澈的玉璜,放在了二宫手上:“这些是不同的,靠的不是‘父母德行祖宗庇护’。”
二宫一愣,忆起这分明是当日两人交恶时自己说的恶毒话,没想到这人竟记在心上,耿耿于怀了这么久。
“这么宝贝的东西,你还不赶紧回家里供佛龛上,也好一日三拜,自省其身。”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装作没有察觉到樱井话中的深意。
“你拿着。”樱井却不理会对方的讽刺,张开手将玉璜稳稳按在了二宫手中,“你替我拿着。看好了,这就是我樱井翔的头一桩战功!”
二宫抬头看见眼前那人的双眼,洋溢着自信决绝的光彩,不禁心中微微一热,顺手用力将玉璜握紧了,笑道:“好,我替你收着。你若得胜归来,我就在古记居设宴摆酒为你洗尘;你若灰头土脸丢盔弃甲,我就拿这破烂物什到店里典当了换两个钱花。”
樱井大笑,道:“好!君子一言,你的酒我是喝定了!”
四月初十,吉日。樱井率两万精兵,浩浩荡荡出了岚州,直奔西南。后世史书中对此次战役的细节众说纷纭,但惟独一点却是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此役成为了樱井翔一展宏图最终俯瞰天下的起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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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谁,就算“白驹过隙”了估计还是没有啥你要的情节= =你快点把那什么坑给我填了!!
173 MJ2010/1/29 9:46:00
拾陆 章
清晨,二宫起身后去父亲房里请安,却被佣人拦住了。
“青田大人正在书房,老爷说少爷可以回去了。”
二宫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转身便回屋去了。青田,是六部之中统管军权的兵部尚书。因其与龟山的弟弟为同期殿生,很多人将其归为了龟山一党,但就青田本人言行而言,与龟山实在算不上亲近。
二宫知道父亲是军旅出身,几个知交好友也都在兵部任职,但从不曾听过父亲与青田有来往,一时心生疑惑,苦思冥想也不能理解是哪阵风将这位青田大人一大清早给吹进了自家大门。
正想着,让急急地走了进来,在二宫耳边低语道:“少爷,方才我见着有些奇怪的事,不知当不当讲。”
二宫难得见让这样的神色,心中一凛,脸上却是笑着问:“你看见什么了?”
“我今早路过市集的时候,看见几个普通商客模样的男人与脚夫发生了冲突。我当时只觉得那几个人有点别扭,可又说不上哪里别扭。后来里面有一个人与脚夫推搡了几下,少爷,你猜怎么着?”
“你看出那人的出身来路了?”
“不错。”让对答非常冷静,“那个人虽说言行衣着都没有什么不妥,但一出手还是露了身份。如果我没看错,那不是平常的武艺,而是军队专门的搏击术。而且,是当年老爷曾经提过的,西南地方当地军士特有的搏击手法……”
二宫不由一愣,重复道:“西南?”
让点了点头:“我觉得有点奇怪,就悄悄跟了那几个人一路,却看见那几个人进了兵部尚书府!”
“兵部尚书府?”二宫月兑口而出,“你是说,青田大人府上?”
让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道:“就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我刚才回来听静儿说,青田大人上门来了……少爷,不是我说,这事有点蹊跷啊……”
“西南……青田……说到西南……”二宫喃喃自语着,情不自禁地握了握系在腰上的玉璜,半是思考半是询问地对让道,“其实之前我就有些疑惑。让哥哥,你说龟山大人为什么宁可把两万精兵交到一个外人手上,却不肯派自己的属下出征呢?”
“大概……是国舅爷觉得此行凶险,不愿意让属下涉足吧。”
“龟山大人也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人,应该深知不人虎_Xue焉得虎子的道理。此次如此小心,莫不是得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按兵不动么……”
“少爷!”这样一想,让不禁叫了出来,“要真是这样,樱井少爷他……”
“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角色。这次是她亲自向圣上请命为儿子要了这份差事,自然是有把握拿下这份战功。”二宫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国舅爷就算再怎样位高权重不忌惮他人,也不会不提防长公主。一旦樱井翔功成,对国舅爷来说绝非好事,按理说,国舅爷不会轻易将这样立功的机会拱手送上才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其间有什么长公主不知晓国舅爷却心知肚明的奥秘。国舅爷认为,这份功劳不那么容易拿下。又甚至,这场仗说不定能让公主府伤筋动骨……”二宫皱起了眉,依旧一下下有节奏地敲着桌面,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让哥哥,这次随军的副将是谁?”
让思考了一下回答:“好像是原本右军帐下的福本将军。”
“福本……”二宫缓缓重复了一遍这个姓名,觉得似乎很是耳熟。
“是福本!”让突然喊了出来,“少爷,不就是那个青田大人的侄女婿吗?”
二宫脸色一变,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糟了。”
让的表情也紧张起来,紧紧地盯着二宫的表情,等待他下一步动作。二宫却是一动不动坐在桌边坐了很久,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待续
183 MJ2010/1/29 16:47:00
177L姑娘,我完全没看懂你在说什么……我们……莫非……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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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 章
“少爷!”让有些不知所措。
“我出门一趟。”二宫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
“出、出门?”让顿时懵了,“少爷,您是说去……”
“这样下去,敌暗我明,樱井翔的两万精兵无疑自投虎口,必无丝毫还手之力。表说平乱,能不能活者回京都成问题。”
“可是……”让有些结巴,“可是,现在通往西南诸城的官道都封锁了,更何况,这么远的距离……”
“不管怎样,我不能在这里干坐着!”二宫打断了让的话。
让从没见过这样的少爷,沉默了半晌后叹了口气道:“那少爷好歹带上我吧。”
“你留下。”二宫却是不由分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你盯紧了青田,一旦找到什么切实证据或者他有进一步行动,立即去公主府。”
“那也该是少爷留守岚州,通风报信的事情还是我……”
二宫伸手阻止让继续争论下去,一字一顿道:“让哥哥,和也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
让张了张嘴,最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抱拳道:“属下明白。”
二宫点了点头,转身向院外奔去,飞身跃上了马背,一紧缰绳,直向岚州城西门疾驰而去。
他知道这一次的自己有一些过于冲动了,然而理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往往只占下风。二宫一紧马肚,莫名地笑了一下。
这一次,只有这一次。
只有这一次让自己纵情一下,应该表紧吧。
一路的官道上,都是逃避战乱的灾民,逆着人流行进极其艰难。二宫心焦如焚,索性一转马头上了山道,沿着狭窄的盘山小路一路西去。
一连在山中行了三天三夜,待远远见到远处象征皇命的龙旗时,二宫已是疲惫不堪,身上衣服皆被沿途树枝荆棘划得破损不堪。正想要喘一口气,身下的坐骑突然四肢一软,倒毙在地。
二宫措手不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半天站不起来。抬头望去,月色正浓,山下的大营在夜雾中时远时近,竟是那么不真切。二宫将腰间的玉璜扯了下来,紧紧握在手中,然后咬咬牙站了起来,一步一挪向山下走去。
花了大半夜好不容易到了大营,迎出来的人却是福本,笑嘻嘻抱拳道:“这不是雅彦兄的公子吗?贤侄怎么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了?”
二宫眼下没有心情与他计较,劈头问道:“樱井将军呢?”
福本眉头一皱,换了一副沉重的表情道:“将军两日前带了人马袭击敌军粮草,便与大本营失了联系,我们也正在全力搜索呢。”
二宫闻言如同当头棒喝,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恢复了镇定,看了看周围懒散的兵士,怒道:“福本大人,如今主将失踪,你既不援救也不上报,到底是什么居心?”
福本冷冷地看着二宫,笑道:“福本怎么做事,还用不着贤侄来教。贤侄无官无品擅闯军营已是死罪,福本看在当日曾与雅彦兄并肩抗敌出生人死的份上不予细究,贤侄还请尽快回京表让令尊挂心了。”
二宫目不转睛地盯着福本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哼了一声,掉脸便走。
福本身边有人小声问:“将军,表紧吧?”
福本笑道:“不妨,让他折腾去。我倒想看看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无一兵一卒,要怎么翻云覆雨扭转乾坤!”
二宫绕着营地外围转了一圈,用银子从一个当值的小兵口里套出了当日樱井一行夜袭的路线,便沿途朝着山林Deep走去。
行不多时,已经离开了朝廷军队的势力范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遇上西南叛军。二宫解下发带,将一直握紧在手里的玉璜穿好了挂在脖颈上贴身收好,然后Bachu了防身用的短刀。
西南一带的山林树木极其茂盛,且泥土泥泞潮湿,虫蛇极多。二宫四肢的划痕被湿润的草叶摩擦着,一时痛得钻心。然而他此刻已经顾不上许多,只是死死咬紧了嘴唇,一边一步步向前走一边四下寻找樱井的踪迹。
玉璜带着温润的凉意,滋润着胸前的皮肤,二宫伸出手隔着衣服用力握了一下,仰望一轮皓月当空,月影里便又浮现出那个人肆意的笑容。
“你替我拿着,这就是我樱井翔的第一份战功!”
二宫轻轻出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继续向前走,突然觉得前方的树丛有动静,本能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一支利箭擦着身体飞了过去,稳稳地钉在了身后的树干。
二宫顿时握紧了短刀,却在看清那箭羽上的图案时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翼!”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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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小翅膀的箭术,我就让他假装得瑟一回好了- -
p.s.今天晚上去接站,所以提前点更了
这两天要陪亲友玩,可能会停个几天
以上。